第11节
诱惑法则 作者:深海先生
正文 第11节
诱惑法则 作者:深海先生
第11节
弗兰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因为如此,他才得以在约书亚离开的一年间晋升成了家族里的二老板,地位比原来更高,并且成为了洛伦佐的教子。
约书亚从他的话里敏锐嗅到了这种变化的迹象,他不善地蔑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话?添麻烦?听上去,你好像给他省了很多麻烦嘛。
“的确。”弗兰一改以前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抬起了右手,炫耀意味地向他展示食指上那枚象征着权力的戒指,“大人十分重用我。”
戒指上的宝石比洛伦佐曾经给他的要小一些,但同样不容小觑,约书亚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远方表亲来。由外及内的。
青年有着犹太人典型的外貌特征,黑发黑眸,皮肤在白人里算略深的,眉眼鲜明,窄鼻梁,尖下巴,若是不戴那幅显得人过于老成的眼镜,其实算得上一个颇为惹眼的美人,而约书亚到今天才留意起对方的容貌。
尽管他清楚弗兰不会是凭借外表向他的继父取宠,他的权力源于他的城府,恰恰这个人美貌与才智兼备,才令他有了一种危机感。
但约书亚知道此时不是窝里斗的好时候,他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他斗篷的纽扣上镶有一小颗价值不菲的钻石,他将他塞到了弗兰手心里,趁对方分神的时候,他用一把从家里顺出来的汤匙顶住了他的咽喉。
当然在打开车门前,弗兰并不知道脖子上架着什么。
一下车,约书亚就溜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
没人会注意一个身型娇小的孩子,他成功的从一个负责护送葬队伍的帮派成员身上摸了把枪,一路不远不近地跟着队伍到了墓园附近。
洛伦佐隐约的有些不安。
他蹙起眉毛,扫视了一番墓园周围,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摸到腰间的手枪。假如预知到路易斯这么胆大妄为,在葬礼上篡夺了他所私下支持的卡博拉旗下坐着第二把交椅者,最有资格成为继任者的雷昂·史密斯的位置,他一定不会带约书亚一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洛伦佐能够感觉到在这场葬礼上随时可能发生火拼,原本对于这种事他并不紧张——一位大人物的葬礼举行时总是多事之秋,他带来的两个军团的人马严阵以待,足够应付冲突,但约书亚的行为却是最大的变数。
在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中,伴随着牧师低沉的祷告,沉重华美的棺椁被缓慢地放入墓穴,黄白相间的葬礼花被人们抛洒到棺盖上。
将最后一支白玫瑰扔下墓穴,路易斯从卡博拉的法律顾问手里接过了一根古董级别的手杖。它的杖身是纯黑色的,顶部镶嵌着一个纯金的鹰头,仿佛是由埃及的工匠所打造,鹰眼处用两颗硕大的钻石点缀,象征着绝对的权力。他握住了它,跺了跺地面,然后回过身,拔枪瞄准了昔日生意伙伴的头颅,而对方手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也同时直指向了他的脸。
两方军团顿时剑拔弩张,纷纷拔出了枪,彼此相向。
约书亚大吃了一惊,对准路易斯后脑勺的枪头跟着晃了一晃。
眼下局势一触即发,他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准心难免有偏差。他不敢轻易扣动扳机,怕无法将路易斯一击毙命,更怕伤到继父,只好静观其变。
你杀了雷昂?洛伦佐瞥了一眼不远处雷昂的几个老部下,他们都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因为被路易斯的人马盯着,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没有,我怎么敢动他。
路易斯咧开嘴,耸耸肩,用鼻子指了指站在墓穴边一脸漠然的卡博拉遗孀,就在前夜追悼会举行的当晚,雷昂那家伙送夫人回家,在路上居然想侵犯她,被夫人失手杀掉了,我刚好赶过去收尸,顺便清理了门户。
真是好一个顺便,一点风声都没漏。洛伦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的老朋友,你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准备把我这个外人一起清理了?
任谁都知道,路易斯在卡博拉麾下排行老三,只要有一直把他视作眼中钉的雷昂压在上头,他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继任者,按洛伦佐计划里的走向,在雷昂上任后,路易斯会成为这个新的老大第一个要除掉的目标。
但显然,对付路易斯比他猜想中要更棘手一点。
葬礼上的事,难道不是你搞的鬼?
当然,珍妮已经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本来不想怀疑是你唆使她这么干的,但这个从我家里发现的玩意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路易斯冷笑着,他的手下将一团连着电线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那是一个窃听器,还有一卷录音带。
你派莉莉丝来接近我,向卡博拉告发我贩卖私酒的事,老朋友?这可不像你行事的风格,是芝加哥的满地黄金让你迷了眼了?真让人失望。
洛伦佐目光掠过那团东西,眉头一跳。
小狐狸这么借刀杀人是很聪明的做法,可惜还不够万无一失。
“你说的没错。不过让你失望不止这个。”洛伦佐一手持枪指着他,一手从西装内侧取出一封信,上面压有卡博拉家徽的火漆印。“雷昂跟我一直有烟草生意往来,但由于不久前的海上运输事故,他亏了本,欠了我很大一大笔钱,却不敢向卡博拉先生汇报,只好将手里持有的却又动用不了的家族企业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暂时抵押给我,他承诺,在他继位后用真金白银来换。可现在他死了,我这个外人不巧比你所持股份还要多。”
“天方夜谭!抵押?雷昂疯了才会这么干!”路易斯嗤之以鼻。
那你让卡博拉先生的法律顾问来看看?
洛伦佐眯起眼,薄唇优雅地微漾。
是,是真的,博纳罗蒂先生。法律顾问指了指那股份法人变更书上的指印与签名,以及用特殊染料盖下的防伪戳印,这些无法伪造。
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这个大股东客气一点?老朋友?
约书亚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紧张地冷汗直冒,却忽然发现两个人同时放下了枪,似乎要走向彼此握手言和。顾虑到洛伦佐的安危,他不敢在这时候扣动扳机,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将杀掉路易斯的冲动按捺住。
而就在此时,他听见背后一阵细响,接着后脑勺上就被一个硬物顶住了。
好久不见,我的少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约书亚一下子僵住了。
安德?你干什么?
猜不出来吗?安德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替你妈妈复仇啊。
说着,他将约书亚从躲避物后推了出去。
约书亚重心不稳,几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一双强健的臂膀像铁箍一样将他挟制在了怀里,枪口也从他的后脑勺挪到了太阳穴,顶了一顶。
别乱动。我不会伤害你,约书亚,只是这机会太千载难逢了。
约书亚豁然明白过来,安德是想趁这个机会除掉他的继父!
嘿,看看我逮到了什么人!
洛伦佐循声望去,看见那娇小的人影,瞳孔骤然一缩。
他面不改色,站在那里没动,但路易斯已经先发制人,用枪顶住了对方的脑门,怪笑了一声。
“你计划了多久?约书亚盯着洛伦佐的身影,小声问。
“一直在伺机而动,可对付你的继父实在太难了,直到有人能做我的靠山……比你这个小家伙要靠谱得多的靠山。男人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我没法保护你的母亲,但以后能拥你入怀,也算人生无憾了吧。
被信任之人欺骗的感觉令约书亚怒不可遏。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迸出来:“如果要替我妈妈报仇,你应该先宰掉路易斯!”
“我不知道路易斯做了什么,但我在精神病院看到了你妈妈的尸体。”安德的声音沙哑起来,“如果你见到了她的模样,你也会恨那个衣冠禽兽的。况且,只要有他在,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你,不是吗?”
“啊,莉莉丝,我亲爱的小侄女,你的头发怎么剪短了?”
路易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尽管约书亚没有戴假发,也没有垫胸,但他的脸蛋漂亮得雌雄莫辨,一袭斗篷又遮住了身材,以至于对方还没有看出他真正的性别来——约书亚知道如果他看出来,自己就大难临头了。
洛伦佐同样明白这一点,他盯着安德,而对方没有立刻戳破谎言的意思。
他只是把约书亚牢牢地挟持在怀里:“博纳罗蒂先生,别忘记你承诺的。”
“当然,你的钱会如期到手,一切结束后,你也可以带走莉莉丝。”
路易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豺狼般的细长眸子兴奋得发绿。
虽然没有料到洛伦佐有那么一手,但莉莉丝是他这个潜在敌人的唯一破绽这一点,他却猜中了,也孤注一掷地赌赢了。
他拿枪瞄准约书亚:“叫你的人退开,否则我可爱的小侄女就要没命了。”
洛伦佐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退出了墓园。
路易斯的人马便围拢过来,押着他们走入了守陵人建造的一座教堂里。
路易斯命令手下将洛伦佐绑到十字架上,又吩咐几个人逼着安德放开了约书亚,将男孩七手八脚地按在了神像前的祭台上。
约书亚从来没有落到这种境地过。
他紧抿双唇,双目圆睁,瞪着步步逼近的男人,不知他打算干什么。
路易斯摆了摆手,做了个手势,岔着腿在长凳上坐下来:面对这么美丽的小姐,你们知道该怎么办,绅士一点儿,别吓着我的小侄女。
洛伦佐尝到了一种他很久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恐惧。
他牙关发紧,从齿缝里挤出几个音节:“路易斯,你要什么,我给你。离这孩子远一点。”
路易斯笑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个从祭台上滚落到他脚边的银杯,扬手就朝对方的脸上砸过去。一声可怕的闷响后,一缕鲜血沿着男人漂亮的金发淌了下来,像是将那张冰雕般的面容劈裂开,怵目惊心。
他的头歪到一边,似乎立刻失去了知觉。
“爸爸!”心口如遭重锤,约书亚嘶吼起来。
“我现在只想犒劳一下我的手下,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们齐声坏笑起来。
眼见局势失控,安德想上前阻止,却被几个人拿枪顶住了背脊。
严丝密合的斗篷被几只毛茸茸的大手扯开来,牵扯到了约书亚挂在胸前的手臂,但他们不会顾及他的伤,三下五除二就把他里面的衣服也扒了下来。布满吻痕的,但并不属于女孩的身躯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
路易斯惊讶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
想明白这一切大概是怎么回事后,他站了起来,眼神变了味道,脸上残忍而戏谑的笑容也敛去了,转而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男孩。
“噢……我知道了。”
皮靴冷酷的踱步声来到了跟前,约书亚衣衫大敞,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皮肤在冷空气里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试图并拢被两只手扯开着的双腿,那极力挣扎的姿态实在诱人得要命。路易斯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淫亵地把玩着他珠圆玉润的脚趾。
“你不叫莉莉丝,你叫约书亚,是一位复仇天使。”
第46章
“叔叔终于认出我了?眼力不错嘛。”
约书亚冷笑地讽刺着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路易斯对他的反应有点意外,他俯下身按住他的膝盖,使男孩呈现出一个屈辱的姿态:“不得不说,你的小诡计耍得有点水平,叔叔差点就被你害死。看来你已经不是那个趴在妈妈怀里哭泣的小孩子了。可是怎么办呢,你的妈妈不在了,你的继父也半死不活,最后还不是落回叔叔手上……”
仇恨到了一种极点,恐惧反倒消失了。
被强暴,或者轮奸之类的,约书亚一点也不怕。
他只怕他和洛伦佐死在这里。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在男人的手从下至上的摸上来时,约书亚本能地望向了上方十字架上绑着的人影,洛伦佐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正垂眸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约书亚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一个暗示,他们立刻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他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相信他的继父,相信他们能救出彼此。
洛伦佐死死盯着路易斯抚摸他的男孩大腿的那只手:“我可以放弃那些股份,并且将博纳罗蒂家全部财产转让给你,路易斯……只要你放约书亚毫发无损的离开。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指头,即使我死了,我也能保证那些股份明天就会被贱卖给那些对芝加哥虎视眈眈的爱尔兰佬。”
听见这话,路易斯不禁大笑着鼓了几下掌:“真是伟大的父爱呀,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疼爱这个继子呢,我敢说,我都没这么重视我的亲儿子。”
说着,他站起来,戴着手指虎的拳头照着洛伦佐的小腹来了一下。
约书亚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心也痛得缩成了一团。
欣赏着那张异常俊美的脸扭曲起来,路易斯惋惜地啧了一声,拨了一下他的眼镜——假如不是他对这样高大的成年男人并没有兴趣,否则倒很想看看这个高傲优雅的家伙被人折辱的表情。在写完证明书后,倒是可以让他的手下们实践一下。这么想着,他打了个响指,吩咐手下准备纸笔。
“好吧,老朋友,既然你这么伟大,我就给你这个伟大的机会,不过你别指望我会饶你一条命,你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做事都不留后患。”
被从十字架上放下,男人甚至站立不稳,一头金发披散下来,显得狼狈不堪。约书亚的手指蜷缩起来,血液逆流。
洛伦佐在经过他身边时,凝住了步伐,一个人用枪顶着他的脑门,他却像视若无睹般转过了脸:“临死前,我想至少跟我儿子说句话。”
路易斯摆了摆手,容约书亚从祭台上下来。
他拍了拍男孩的屁股:“别耍什么花招,枪子可不长眼。”
约书亚踉跄了一下,走到洛伦佐面前,而对方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将他吻住了。这并不是一个深情告别的吻——
一个薄薄的硬物被衔着送到了他的嘴里,他反应迅速地将它藏到了舌头下方,然后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唇。
在双唇分离前,约书亚才注意到洛伦佐脸上那个他亲自挑选的单片镜,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镜框。
“爸爸……”
他捂住嘴,憋出几滴眼泪,将口里的水晶镜片吐到了手里。
“快点写,别磨蹭,我的手下们都饥渴得很,像我侄子这样的漂亮小子,他们也是乐于下口的。”路易斯不耐烦地催促着,一只手持枪顶住了洛伦佐另一边太阳穴,将自己随手携带的金管钢笔扔到了桌上。
洛伦佐捡起那钢笔,在指间转了一两下,才伏下身子。笔尖落到纸上,一只手习惯性一般地用指骨敲击着桌面,仿佛是在为书写乐章搭配节奏。薄暮落在男人染血的侧颜上,将他修饰得依然风度翩翩。
路易斯被那声响勾着注意力,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一串串流畅优美的花体字从笔尖下生出,慢慢的,他的视线竟有点模糊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就在分神的刹那间,敲击声骤然停了。
洛伦佐抬起胳膊,在路易斯反应过来前,将钢笔精准地插进了对方的枪口,一只手攥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猛地砸向桌角,屈膝压住了对方的脊背。在洛伦佐卸掉路易斯胳膊的同时,约书亚趁机一脚踹向身旁人的膝盖,跃到祭台上。在对方的惨嚎声还未出喉前,他就像只矫健的小型猛兽那样骑到了对方背上,手指间的水晶镜片闪电般的剖开了男人的咽喉。
滚烫浓稠的鲜血喷溅在脸上,约书亚顾不上擦,一把夺过地上半死不活之人手里的枪,跳到桌子上,用脚踩住了路易斯的头,居高临下地用枪顶住了对方的天灵盖,但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急着杀他,出去再说。”另一只手扯正了歪掉的领带,洛伦佐抬起沾着血色的眼皮,用眼神温柔地制止他,“衣服穿上。”
约书亚在暮色中盯着继父看了一两秒,才将枪递到他手里。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想跟他做爱,现在就想。
教堂里的十来个人对这瞬间扭转的局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持着枪面面相觑,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好给挟持了他们老大的父子俩让开了一条道。安德站在暗处,注视着浑身染血的两个人走了出去,没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路易斯只要一死,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第47章
在墓园内外的骚乱下,没有人发现一个人悄悄地消失了。
安德举起电话,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圆窗望向底下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拨出了一个足以救路易斯一条命的号码。
在当天的《芝加哥晚报》上,刊登了黑帮火拼,墓地血案的头版,令人惊奇的是这场火拼并不是像往常那样以一方战胜一方落败为结局,而是以警察插手而收尾,这是极为少见的局面。
配图是这样一副引人瞩目的照片:全副武装的警察们手持步枪包围了墓园,从一个男人与一个少年手里救出了他们挟持的人质。
在画面里,人们一眼就能看见在教堂前幽灵般模糊的人群中,那明显是父子关系的男人与少年的一对身影。他们被手下们众星捧月的簇拥着,惹眼得就像电影海报上的明星,而被挟持者则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被抬出墓园,门口则是几辆坐满警察的警车…
车子匀速行驶起来,逐渐远离了喧嚣。约书亚砸了一拳车窗,不甘地拉上了车帘:真没想到路易斯也能动用警察当他的宪兵,我以为只有卡博拉能干得出这种事。可恶!
芝加哥警察局长戴着卡博拉给他的黄手套那么多年,他从卡博拉那里捞了多少油水可想而知,而路易斯曾经就是卡博拉的僭客,你说警察不保他保谁?洛伦佐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忍着腹部的疼痛舒了口气,语速缓慢,所以想要靠一卷录音带就让卡博拉对路易斯痛下杀手,没那么容易。不过,我在市政厅也有自己的人,你放心,下一次竞选期很快就要到来,路易斯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难怪录音带的事会暴露。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录音带拷贝了一份,匿名寄到了市政厅,原来是在那里走漏了风声。我真傻。
约书亚有点丧气地回过头,看向身旁洛伦佐的眼睛。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眼底像一片柔软的沼泽,藏着惑人心神的暗色。
他一贯小心翼翼,不敢过多与对方相视,以免弥足深陷,而现在却彻底松懈了警觉,放任自己一脚踏了进去,并且敛起了一身逆鳞。
目光落到洛伦佐额头上那个刚凝固了的血痂上,约书亚伸出手,几缕被染红的发丝扒了开来,洛伦佐攥住他被镜片划破了一道口子的手,想自己来,却被对方轻声喝止:别动。车上有医药箱吗?
给,少爷。弗兰及时地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皮匣。
蘸了碘酒的棉球蜻蜓点水地落到破口上,袭来一丝刺痛,可与这件事本身相比,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洛伦佐仍然夸张地吸了口凉气:嘶——
约书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棉球整个压了上去。在男人真正吃痛地蹙起眉毛时,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猛地吻住了。立刻,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黑暗,浓烈而甜美,让人嗜之成瘾,是名为爱的味道。他就像一头饿坏了的小兽般吮吸起洛伦佐的唇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狂劲,以求汲取更多,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对方的舌根咬下来。
洛伦佐将他的小恋人一把抱到了腿上,他触碰到男孩弓起的脊背,绷得那么紧,仿佛蓄满了力量,在竭尽全力地亲吻他。
他不再退避,不再躲闪,而是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骨髓里来。
扎得那么深,将层层冻土下的灵魂都撼动了。
他用手掌按住男孩毛发凌乱的脑袋,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舌尖紧紧绞缠,谁也不肯放松一步,最后还是约书亚占了上风。他一只手箍着男人修长的脖子,含着他的舌头吮够了,又低下头舔他的喉结。
洛伦佐被他弄得血脉贲张,竟然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他硬了,可腹部的钝痛令他无法做什么剧烈运动,事实上,刚才走出教堂的一段路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没看见男人隐忍疼痛的神色,约书亚忘情地从他的脖子舔到锁骨,埋到他颈窝里乱啃起来。洛伦佐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约书亚依然很投入,他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圆润的臀肉:约书亚。
男孩停止了狂野的亲吻,鼻尖磨蹭着他的颈侧,软绵绵地嗯?了一声:我弄疼你了吗,爸爸?
有点。洛伦佐压抑着嗓音。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约书亚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睫毛扫过对方的耳垂。洛伦佐腹部不由一阵抽搐,疼痛欲裂。
他将腿岔开了一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约书亚适时提起臀部想从他怀里起来,但车子一个颠簸,两人的身体亲密地擦枪走火,都有了不言而喻的反应。但他们两都清楚,刚刚经历过一场火拼后,在回家的半道上停车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弗兰瞥了一眼身后的父子俩人,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油门。车子飞驰电掣地朝郊区驶去,没入了林荫遮蔽的一条近道。
开慢一点,弗兰,你没看见我爸爸受伤了吗?约书亚轻声呵斥。
解开那几粒难缠的衬衫纽扣后,他不禁一阵发怵,男人线条清晰的腹部上,赫然有一片骇人的淤青,在象牙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他心疼极了,不知所措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家里有私人医生在吗,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你还不知道吧,弗兰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他的医术很不错。洛伦佐握住男孩的手,将他五指分开,冰凉的掌心贴紧自己的腹部,然后扯过大衣将他整个人和自己裹在了一起,只露出半个脑袋。约书亚愣了愣,担心这样会使他受凉,但男人的手攥得很紧。
你的手很凉得跟冰块一样,都可以给爸爸镇痛了。
男孩只好温顺地趴在继父身上,腰往后拗着,以免压到对方的腹部。洛伦佐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把怀里娇小的身躯搂紧了。
车子的行速平缓起来,能透过结了冰晶的窗户隐隐绰绰的望见森林山峦的轮廓,以及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纷飞滑过的雪花。
他把头靠到男人的胸膛,感到耳膜被略微急促的心跳所震动。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神秘而危险的男人开始变得真实可触,由他迷恋又忌惮的继父成为了他的……恋人。
恋人。多美好的字眼。
坠入爱河的男孩依偎在恋人怀里,有点惴惴不安。
他陷进去了——如约翰所担心的一样。但那又怎样呢?
不妨试试看吧。
第48章
没过多久,车子载着他们回到了宅邸。
“小心,那里有雪。”
“知道了,爸爸只是腹部受伤,不是变成了瞎子。”
下车后,约书亚用仅能活动的一只胳膊搀扶着洛伦佐的身体,像个贴身的小骑士一样主动又周到,尽管他自己都不能很平稳的在结冰的地面上保持平衡,但恋人的腰却搂得很紧。洛伦佐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拄着手杖,仿佛从一个风华正茂的绅士变成了残障老人。
这情景有点滑稽,跟在二人身后进屋的弗兰却不禁生出了一丝羡慕,甚至还有点儿嫉妒。虽然出生一个大家族里,他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温情,若有什么人真正“宠爱”过他,那么也就是约书亚的生父了。
一直将洛伦佐扶到沙发上,约书亚才放手。
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洛伦佐腹部淤青,弗兰做出了诊断,中度的皮下淤血,软组织损伤,腹肌轻微撕裂,所幸没有伤及内脏。
在所有不该留下的人离开后,约书亚又把洛伦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伤口被漏掉,他屈膝在对方面前半跪了下来。
“干什么?”洛伦佐一只手按住腹部,垂眸看着他的男孩,明知故问。那对碧绿的眸子里在火光里闪烁着的情愫,像湖水里漾着的星光。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睫毛,男孩就把他的手掌捧住了,亲吻他手上那颗硕大的红玛瑙戒指,如同上个世纪的骑士向君主宣誓效忠。
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投映到墙上,仿佛凝聚成了一副亘古的壁画。
“我以约书亚·博纳罗蒂的名义向陛下求爱……您愿意接受吗?”
洛伦佐被这一本正经的戏言逗乐了,他取下墙上装饰用的中世纪古董西洋剑,将那鎏金的剑身轻轻地搁在男孩肩上。
“我命你,一生伴我左右,直至终老。”
约书亚抓住剑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下头亲了剑柄。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男孩的姿态很低,但一点也不卑微,而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坦白,将他的整颗心赤裸裸地拱手呈到他的眼皮底下,容他尽情享用。毒蝎藏起了时刻将人麻痹的尾刺,连毒液也化成了灼热的情意,洛伦佐捏住他的下巴,忍痛弯下腰去,覆住了他的嘴唇。
约书亚仰着头,被这个格外煽情的吻得弄得浑身发软。
烫热的唇落到耳垂,又烙上锁骨,他的肩膀一抖一缩,跪着的动作都难以坚持,只好扶住男人的膝盖,手指揪住了他质地上乘的西裤。
洛伦佐握紧剑柄,将它竖起,约书亚便感到那精巧冰凉的剑身插进了自己领口,将斗篷一下子挑了开来。他顺势跪起身来一点,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脖子往后拗着,任由他顺着耳根落下点点热吻。
斗篷顺着肩头滑落下去,剑身隔着轻薄的衬衫抵住了沾满汗液的胸膛,浮雕的凹凸纹路不时透过缝隙摩挲着乳尖,激起一丝丝挟着刺痛的爽感,令男孩娇嫩的身体春情焕发。
他本能地去扯自己的领口,纽扣立刻被崩掉了一颗,弹到壁炉里发出一声“啪”地轻响,像恋爱的种子爆开了。
洛伦佐按住他的后颈,在男孩几乎窒息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用剑身拨开了小骑士的衣服,又挑开了他腰间的皮带,将他纯白的小内裤划破了,露出那挺立起来的嫩茎。
约书亚衣衫不整地跪在他面前,气喘吁吁,意乱情迷。他本能地摸向腹下,想抚慰自己,但洛伦佐用剑身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乖,只有爸爸能让你高潮,别浪费力气。”洛伦佐贴着他的耳垂,用那种哄慰小孩子的语气说色情的情话。
约书亚夹紧双腿,另一只放在洛伦佐膝盖上的手却挑衅般的探向了他的胯间,将那蛰伏已久的怒蟒握住了,同时埋头凑近了那里。
洛伦佐宠溺地揉抚着他的头,感到男孩竟然隔着裤子轻柔地亲吻着他的性器,腹部不由紧绷起来,闷哼了一声,想要把他拽起来做点过分的事,但约书亚及时地将他含住了,并且卖力地吞吐起来。
没弄几下,约书亚口里的东西就胀大得让他含不住了。
淡腥的体液渗透了柔软的裤料,男孩贪婪地吮吸了一口,便引得对方的腹部肌肉一阵抽搐。洛伦佐把他拽了起来,抱到自己腿上,约书亚从善如流地分开了腿,臀部不偏不倚地压在高昂的凸起部位上。他扭了扭屁股,欣赏着男人不住滑颤的喉结,将衬衫的另一边褪掉了,冲对方眨眨眼睛:“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吗,爸爸?””
洛伦佐用剑身抵住他的臀缝,将他勒得趴在自己身上,盯着他:“这么喜欢胡闹的话,等爸爸康复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能威风一时是一时。”约书亚挑挑眉,用手指绞起一缕金发。
洛伦佐仿佛看见一只小狐狸趴在身上宣告胜利的摇尾巴。
但约书亚没能嚣张多久——在被对方的凶器贯穿时他便没了放肆的资本,洛伦佐牢牢地掐着他的腰,一寸一寸往下按。
约书亚被他用剑抵着后腰,退无可退,只能把腿张大到极致,以容纳身下胀大到了狰狞的性器,等到尽根没入体内时,他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撑着沙发一边哀鸣一边喘气,双股颤栗,一片粘腻。
“让爸爸检查一下你的骑术,怎么样?”洛伦佐凝视着男孩汗泪肆淌的脸,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混,混蛋!”
约书亚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剑,压在洛伦佐优美的脖颈上,在利剑反射的火光里,他与他四目相视着,提起腰胯律动了几下,便感觉体内被摩擦得滚烫潮湿,好像跟对方的身体嵌连在了一起,熔铸在了一起。
这样适应了好一会,男孩信马由缰地越动越快,凌乱的喘息起来:“你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坏事?”
“这是在逼供吗?”男人喉头涌动,声音喑哑地反问。
“是。”
“因为我是只恶兽,对想要得到的猎物,就会本能地据为己有。”
“猎物?”
一股黏液溅到他的小腹上,抵着男人咽喉的剑紧了一紧,铬出一道血痕。洛伦佐伸手捉住男孩的后颈,闭上眼深嗅着对方身上甜美的气息:“捕到了,就变成了爸爸一个人的宝藏。”
第49章
激情褪去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相拥而眠,这一晚,约书亚睡了有生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清晨,洛伦佐还没醒时,他就醒了过来。约书亚静静地偷看了恋人的睡颜出了一会神,忽然想起了阿尔瑟还被关着的事。他看见他们的衣服都一团狼藉地落在地板上,昭示着昨晚的缠绵有多么激烈。约书亚把手从小心地毯子下探出来,在那团衣服里摸索到了一串钥匙。
他把它捏进手心里,在这瞬间犹豫了一下。
也许他可以试试通过取悦他的恋人来让他放过阿尔瑟?
可他能保证这一点会实现吗?
不,不能。换了自己,也不会对背叛者心慈手软,这是黑手党的行事原则,而他的继父执行起这一点起来跟任何黑手党领袖一样严格。
况且,他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恋爱关系。
约书亚轻手轻脚地从宽大的沙发上爬下去,一脚踩到地板上的衣物里,差点栽倒在地,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土耳其地毯。他扶住桌子,随手从捞起洛伦佐的衬衫就往身上套。
惯来异常敏锐的男人听到响动,立刻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就看见他的男孩背对着他,衬衫的下摆刚好遮过他的大腿,在站起身的时候,就隐约显露出圆润的翘臀。
浑然未觉将一片好风景泄露给了身后的男人,约书亚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对方的视线。
洛伦佐正眯着眼睛,自上而下的欣赏着他的模样。
约书亚转过身,把手背到身后,脚趾紧张地缩了缩,像只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的小狐狸用爪子在刨地。
你打算去干什么,约书亚?洛伦佐冲他招了招手,慵懒地把毯子掀开来一点,一副用美色引诱他的架势,过来,陪爸爸再睡会。
我去小便。约书亚撒丫子就想溜。
“约书亚。别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约书亚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只好回到沙发前,将钥匙放回洛伦佐伸出的手掌上,然后被他顺手拽到了腿上。躺着的男人坐起身,一只手顺着男孩裸露在衬衫下摆的大腿抚向他的腿根,约书亚把连忙将他修长的魔爪扣住了:“爸爸…你身体还没好呢,昨晚都做了好几次了。”
“知道我身体没好,还不体谅一下?”洛伦佐将钥匙放到一边,“这是想去干什么,嗯?”
“本来想开口问你的…可是我不敢。”约书亚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约书亚没吭声。他摸不准继父的脾气,毕竟这个男人一向善变,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什么时候伸出了毒刺全凭他心情。现在他相信他不会扎自己,但别人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时候的反应倒是很诚实嘛。”洛伦佐用指尖挑起怀里人的下巴,格外乖巧的小狐狸让他心里发痒,很想欺负一下。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兑现。等会我就让你见阿尔瑟,放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就不许再差遣他了。换而言之,今后你不再是割喉党的领袖,将重新做回博纳罗蒂家的少爷。
约书亚脸色一白。恋人的口吻温柔极了,但意味却很分明。
他在断他后路。
但割喉党是他这一年来努力的成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知道了,我今天就打电话解散我的手下。”约书亚想也没想地撒了个谎,不打算正面回绝对方。他有点生气,但并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洛伦佐盯着他的眼睛,轻易就将他窥透了。他知道这件事会让他的小继子兼小恋人不开心,但他就是没法容忍他在外面有一片天地,可以随时离家出走,让他独守空巢。但他必须做的既自然又彻底。
“不用。我会把你开得那几家赌场收购,纳入我在纽约的分公司旗下,这样你的账户里又会多一大笔钱,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这简直就是签卖身契。
约书亚不置可否:“那么人员呢?”
“我会亲自筛选,去粕取精——在你的监督下。”
“……让我考虑几天。”约书亚稍微有一点儿动摇了。有洛伦佐的管理,割喉党兴许会发展得更好,但另一方面,他也失去了可自由支使的手下,等于被斩断了翅膀,以后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就无计可施。
一想到这个,他又在心里把洛伦佐的提议划了个叉。
“还在考虑什么?你看不出来爸爸在向你求婚吗?”耳畔轻声吐词,男人呼吸像一缕蛛丝勾住他的心神,“我的小新郎?”
约书亚呆了一呆,眼睛睁得溜圆。
“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就去教堂结婚怎么样?”洛伦佐端详着男孩惊呆的可爱模样,发出一声轻叹,“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可爱,爸爸要好好的给你拍一套照片做纪念才是。”
“我…我才不穿婚纱!”
约书亚被他撩拨得受不了,将他的嘴巴一把捂住了。但单是那双眼睛就足以勾得人神魂颠倒。于是他把手挪到了他的眼皮上,隔着手背,深吻了一下对方左眼的位置。男人有所感觉地将潮湿的红唇微启,好像一个刚从长眠中苏醒的金发睡美人,引诱着男孩一亲芳泽。
“爸爸穿婚纱肯定比我好看……”
想像着对方打扮成新娘,在一群娇小的女人中鹤立鸡群的光景,约书亚没有亲他,反而不解风情的笑起来,笑得连肚子都痛了。
洛伦佐皱了皱眉,一翻身把他压到了下面,一只手捂住腹部,一只手拢住了男孩的脑袋。约书亚立马憋住笑,体贴地撑住了恋人的胸膛,将双腿放平以免顶到他的伤处。
“爸爸可是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所以别总是这样不懂事……”
仅能活动的一只手被抓到了头顶,宽大的白衬衫大敞开着,犹如一半透明的云翳掩着青涩的身躯,露出胸前嫩红的一点,比不穿更加诱惑。约书亚攥紧毯子,不敢乱动,但腰以下的酸痛还很清晰。
“爸爸……”
“嗯?”
“我好像…爱上你了。”男孩轻声的呢喃。
如同一粒火种被丢进了心底的沼泽里,在洛伦佐的胸腔里炸开了。他下意识地伏下身,吻住了男孩的心口,又觉得不够,于是用力咬下去,想要将那颗小动物般狂跳猛窜的玩意吞进腹中:好像?
约书亚心跳得失速,咽了口唾沫。
“这种事不能模棱两可,也决不许是假话。否则,爸爸会很伤心的。”
我还不够了解你…老实说这有点奇怪,约书亚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眼前浮现出与对方初遇的情景,感觉是冥冥注定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在那?好像天使降临一样,谁知道…
路过。洛伦佐意味深长地笑了。
在那之前呢?约书亚忍耐不住那种刨根问底的好奇心,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明明是精神科医师出身,却懂得这么多额外的事情,而且能如此适应黑手党的生活,把家里的产业料理得井井有条。
洛伦佐坐了起来,把男孩搂到腿上。约书亚连忙拿过桌上的玻璃水壶,给他倒了杯水,又从果盘里捡了一颗樱桃,一副听故事的架势。
精神科只是我在大学时修的专业。事实上,约书亚,我的成长背景跟你很像。
你原本就是行内人?
可以这么说。世人都以为美第奇家族早已在几个世纪以前绝嗣,实际上还留下来一个支系,一直繁衍至今,仍然以制药产业为生,不过到了我的上一代,你也知道,由于意大利变成了黑手党发迹的中心,所以我的家族也转而以生产毒药与毒品谋生,药品公司则成了一个掩盖用的空壳。说不定,以前我的家族还和你的家族有过生意来往。
然后呢?约书亚追问,到你这一代呢?
做这种生意风险高,赚得多,家族内斗格外激烈,人越来越少,最后大权落到了我姨母手上,由她和她的儿子们掌管家族。我本来是一个被他们设法剔除的肉中刺,可惜,我的生命力很顽强。
让我猜猜结局……他们都死在了你手里。
洛伦佐吞掉了他递过来的樱桃,眨了眨眼。
他略去了残酷的那部分——毕竟在大学毕业后前往法国,用假身份娶了自己的亲姨母,而后将她与她的儿子们逐个杀死,以此血债血偿,为自己的父母复仇,并不是一个应该讲出来的好故事。
啊,真想听听详细的过程,向你讨教两招。约书亚托着下巴。
会下西洋棋吗?洛伦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象牙棋盘。
凑合吧。
约书亚把它端过来,抱到腿上,拈起白色的王。
洛伦佐执起一粒黑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将各自将棋阵摆好,你一子我一子的下了起来。当墙上的壁钟转过整整一圈,局势已经差不多分出了胜负。约书亚看着自己溃不成军的棋阵,有点懊丧。
一只骨骼优美的手轻轻挤掉白王:这和下西洋棋一个道理。王其实很弱,只要让它众叛亲离,他便不堪一击,诱离法就很有效。
约书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得可爱,一不留神,手里的棋盘滑到了地上。他趴下去捡,屁股不自知地撅着,没察觉到衬衫的后摆被汗液黏在了腰窝处,连臀丘红肿的缝隙都若隐若现。
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约书亚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拖回了洛伦佐怀里。湿润 的红唇缓缓凑近,咬了咬他的耳垂:故意引诱爸爸?
感觉毯子下的异物顶住了自己的尾椎,约书亚打了个激灵。
爸爸,这是早上……早餐都还没吃呢。
吃你就够了。
洛伦佐从背后拢住他的腿窝,拉开他的双腿,像抱小孩撒尿般姿势。
毯子滑落到地上,盖住了散乱的西洋棋盘,棋局一片狼籍。
哈,啊…爸爸!
被窗帘修饰得朦胧如雾的晨光里,男孩喘息着扭过头与男人接吻,敞开的衬衫搭在两侧,腰身随着身下肉刃的阵阵冲击而扭动起伏,涓涓汗液顺胸膛流到肚脐眼,汇成一小股,顺着漂亮的人鱼线往下淌。
旖旎的呻吟与肉体交缠的声响充斥在屋子里,一整天都不曾消散。
这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似乎并不那么寒冷。
第50章
当阿尔瑟数在墙壁上划下最新的一道痕迹时,门外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响,门被拉了开来。外面已不再是白雪茫茫,而是初春的景象。绿油油的草场上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朵,空气中漂浮着郁金香的芳馥,阿尔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囚禁起来两个多月了。
走出门外的一刹那,他有点眩晕的在耀眼的阳光里遮住了眼,再把手拿开时,他就看见了站在不远骑在马上的少年,以及他身后的男人。
安分点。身旁人用枪顶了顶他的后背,催促他走到了约书亚面前,还未完全好的腿伤使他步履蹒跚,几乎跪倒在对方马下。
阿尔瑟!约书亚低唤了一声。男人满脸胡茬的憔悴模样使他有些谦疚,尽管他并不是感情丰富的那一类人,但让一个忠心于自己的扈从落到这种田地,他是极度不愿意看到的。
阿尔瑟扶着隐隐做痛的膝盖站了起来,打量着阔别已久的心上人。两个月不见,少年变得跟记忆里不太一样了,他的头发变长了,披到肩上,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种艳丽的风情,仿佛被贝壳磨润了的珍珠,承足了雨露而绽开的罂粟。想明白这种改变来自于魔鬼的毒液的浸淫,阿尔瑟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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