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综]不过是穿越罢了 作者:熙爷
正文 第20节
[综]不过是穿越罢了 作者:熙爷
第20节
褚祝章大惊失色，立刻抱着小玉盒往旁边跨了几大步，看向礼忠侯的眼神仿佛防贼：“老爷！这可万万行不通啊！恩侯特意交代了，仙丹不能沾染凡间的俗气，否则会减少药效的！”
那是为了更好地唬你啊，傻儿子！
礼忠侯为自己儿子的智商感到绝望，同时他也奇怪，这贾赦以前明明是和儿子一样的人，怎么突然就变精明了呢？
看着自家老爹气得脸都红了的样子，褚祝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往礼忠侯那边挪了挪，犹犹豫豫地说：“恩侯不会骗我的老爷你别生气了。”
礼忠侯不耐烦地挥挥手，跟这傻儿子真是没话说！想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傻儿子？
褚祝章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正堂，松了一口气。
老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气得脸红胡子翘的说起来老爷年纪也大了，说不定身体也不怎么好，不如他拿了钱再去问恩侯买一个仙丹？
褚祝章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玉盒，咽了咽唾沫，手指颤颤巍巍的，终于打开了盒子。
他看到一个圆咕隆咚的仙丹，来不及观赏仙丹的模样，立刻眼疾手快地拿了仙丹往嘴巴里塞。
那感觉真是奇妙！这仙丹甫一入口，立刻就化为一股暖流，流进了身子里，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变得暖呼呼了！
褚祝章心想小伙伴如今的炼丹技术真是棒棒哒，对于给老爹买仙丹就更热衷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从小库房里又拿了一大叠银票，数了数比起之前只多不少，这才安下心来。
“侯爷，还要吗？”川乌看着把一碟生煎都吃得精光的侯爷，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买少了？怎么觉着老爷饿得很呢！
“不用了。”郁凌把筷子往碟子上一搁，凭空拿出一块蚕丝雪绢擦了擦嘴，也一同扔进了碟子里，“拿去收拾了。”
“是！”川乌接过碟子，目光在那双象牙筷和那块蚕丝雪绢上转了转，有点摸不准侯爷说的处理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把这两个名贵的物件给扔掉吗？
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郁凌表示，是啊是啊，就是去扔掉啊！
郁凌吃了生煎，靠在太师椅上双眼微阖，等待着下一个客人来。
但不管怎么说，等待归等待，郁凌可没觉得这个客人会那么快就出现——
“恩侯恩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郁凌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了褚祝章那张明明已经有了细纹却还是让人觉得十分年[you]轻[zhi]的脸，“你的仙丹——”
郁凌心里暗自思忖着，莫非是褚祝章后悔了，觉得六万两买个丹药太不划算了？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褚祝章已经跑到了他面前。
“那回春丹还有吗，我想给我们家老爷买一个！”褚祝章说着，利落地从怀里拿出那叠银票，仍然是一千两一张的面额，一共有七十多张，“谢谢恩侯啦！”
就算是郁凌，听到褚祝章这样的话也觉得有些懵逼。
他怔了一会儿，看着褚祝章的目光赫然变成了“关怀傻子”的眼神。
‘这个人’陌也有些讶异，‘真是傻得奇怪。’
不过，钱到了面前，他也不会拒绝不要。郁凌挥挥袖子收了银票，写下“回春丹”三字，把回春丹装进小玉盒里，递给了褚祝章。
“不能再多了！”一下子坑了对方十五万，郁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用一种无比严肃认真的态度对褚祝章说，“这回春丹能保你十年不生病，你不用再来买我的丹药了。别的补药也都不要喝了，是药三分毒，明芳兄务必记住。”
“我明白我明白，炼丹不宜，你一下子给了我两颗，够意思！”褚祝章嘴里说着明白，可事实上他真的不明白。不仅不明白，还因为自己的脑补而对郁凌好感大增。“要不然怎么说恩侯和我关系亲近呢，可不是这样嘛！”
郁凌看着他——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他开始怀疑贾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跟这种缺心眼傻白甜成为至交好友的人，也许，大概，可能，或许，也是一个傻白甜吧
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郁凌难得好心地提醒他：“明芳兄啊，以后可不能这么轻信于人，否则到时候被人骗了，你上哪儿哭去？”知道褚祝章喜欢小鸟儿，郁凌还特意拿小鸟吓唬他。“如果被人骗完了钱，就没办法养小鸟了，你该多难过？”
“我才不会被人骗呢！”褚祝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可不是那种‘轻信于人’的人，我相信的是恩侯啊，可不是别人！”
里子完全黑透了的郁先生看着整个人白白软软的褚祝章，觉得一时有些被噎到的感觉。
这傻孩子
郁凌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便宜儿子贾琏别继承他爹贾赦的基因，如果贾琏也长成了一个傻白甜，他，他，他——他一定会烦死的！
郁凌有些怀念夏洛克福尔摩斯了，如果不是在莫里亚蒂的身体里实在有些危险，他其实不反感和夏洛克多玩一玩的。和聪明人玩耍，总比和傻白甜玩耍要好。
郁凌看着抱着小玉盒跑远的褚祝章，突然很想见见礼忠侯了。
有这么一个傻白甜儿子，这位老侯爷想必是操碎了心吧？
而就在他看着褚祝章的背影，在为礼忠侯默默点蜡的时候，紫檀木方桌前又出现了两个人。
“你这里有什么丹药？”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眉眼之间有几分相像，看着像是兄弟。青年冷着一张脸，少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好奇地问。
“这位小少爷有什么病呢？”郁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对兄弟一会儿，在心里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当朝六皇子司徒淇和八皇子司徒淩。’陌几乎是立刻给出了答案。
皇子啊
郁凌微微眯起眼睛，提起了精神。
哟，这是准备带领他见到老皇帝，让他从此走上神棍【划掉】国师的道路么！
☆、48
“你看我像什么病？”司徒淩也不生气，颇有兴趣地打量着郁凌。
“这位小公子，在下只会炼丹，不懂医术，若是你不告知在下你得了什么病，在下也是看不出来的。”郁凌对着司徒淩微微一笑，态度友善极了。
“哦？”司徒淩挑了挑眉，神态颇有些嚣张，“那么我想长得高一点壮一点，不知道道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丹药啊？”
那声“道长”被司徒淩说得百转千回，充满了深意，司徒淩死死地盯着郁凌，虽然脸上笑着，眼神却透着一股冰冷。
“自然是可以的。”郁凌对于司徒淩的眼神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没有感受到其中的寒意一般，面上的笑意依然温和，“五万两的壮骨丹，可以让你比旁边那位小公子还要健壮。”
司徒淩如今刚刚及冠，比起二十六岁的司徒淇来说，不仅矮了小半个头，身型也更瘦削些，还是少年模样，听了郁凌的话，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道士，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假的”他的声音漠然低沉下去，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可知道你的下场？”
他一口一个道士，就像是完全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他父皇亲封的荣恩侯似的。
郁凌气定神闲地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小公子若是不信，先买一个找旁人试验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该不如说这样更好，郁凌想着，试验成功后，如果这八皇子是真的想要长高变壮，少不得还要再买一个。
那就是十万两！虽然比不得褚祝章奉献得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了。
如果被司徒淩知道，他每年砸锅卖铁才能存下来的十万块在郁凌口中只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大概会气得大喊“国之蛀虫”。
索性司徒淩不知道郁凌的想法，因此，他还能够心（hen）平（zheng）气（g）和地和郁凌说话。
“那要是你的丹药是假的，本公子花了五万块买了假药，岂不是亏大了？”司徒淩挑着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郁凌。
郁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公子若是不相信在下，在下也没办法啊！在下心里苦，但是在下不说。”
看到郁凌这么一副无赖样，司徒淩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不光是司徒淩，就连空间里的陌，也十分惊讶地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倒不是陌太过大惊小怪，实在是郁凌现在陌陪着郁凌穿越了三个世界，这是第四个。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的前三个世界里，郁凌尽管随着附身对象的性格，表现出来的样子有些不同，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妥妥的男神设定。可是现在！
这·个·无·赖·是·谁！
我怎么就不认识呢！
陌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难道人类轮回多了还会改变性子？
不，就算的确会改变
可也不至于突然就变成这样啊！
回想起前不久郁凌面对褚祝章时的神棍姿态，陌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没什么。’郁凌在心里回答着陌，声音是可以听出来的淡定，‘偶尔改改性子也是挺不错的，不觉得八皇子这副想要发火又生生忍住的样子很有趣吗？’
陌默然无语，好半天才有声响：‘还是你的恶趣味？’
‘唔，这么说大概也没错。’郁凌在心里点点头，一点儿不犹豫地承认下来。
陌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得知郁凌只是恶趣味发作而不是真的变成了一个无赖的时候，他其实是有松了一口气的。
男神啊，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神格啊！
咳咳，上面那句话划掉，高（n）冷（sao）的陌才不会这样想呢！
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司徒淩却已经被郁凌气得不行了。
若不是顾忌着大半年前救驾身亡的荣国公在父皇心中可能会有的地位，司徒淩真是恨不得把这个荣恩侯贾赦给拎出去打一顿！“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卖假药了？否则，怎么顾左言他不肯给本公子一个保证？”
“小公子怎么会这样想？”郁凌做出一副惊讶极了的表情来，看着司徒淩的目光就差写上明晃晃的“你是不是傻”几个字了，“在下卖的丹药可都是好东西啊！但是，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在下又如何知道小公子会不会赖账呢？”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好像真的在担心司徒淩会赖账似的，把司徒淩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这家伙！
他好歹是堂堂八皇子，怎么可能赖账！
此时此刻，司徒淩才真正认识到，传闻中混不吝的贾赦贾恩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买！”那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司徒淩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忍住、千万要忍住！如果贾赦的药是真的，这五万两花得不亏；如果是假的想来六哥也不会让他吃亏！
郁凌写下“壮骨丹”三个字，养了半年的神笔如今已经充满了墨色，笔肚圆滚滚的，一时半会儿可用不完，因此，郁凌不怎么节省，写的字是龙飞凤舞，一手草书十分好看——不过同时也很浪费墨水就是了。
将装了壮骨丹的小玉盒递给司徒淩，郁凌一挥手把桌上的五万两银票收进了空间里，对着司徒淩露出一个笑容：“多谢惠顾，慢走不送！”
司徒淩花了五万两，就得到这么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玉盒，心里别提多憋闷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去找人试药的时候，郁凌又叫住了他。
“啊，方才忘记告诉小公子了，这仙丹若是沾了凡间的俗气，药效会大大下降。”郁凌煞有其事地说着，“所以啊，小公子打开了玉盒，可千万别磨蹭，要赶紧塞进嘴巴里去啊！”
司徒淩觉得贾赦这人绝壁是故意的！他气呼呼地转头瞪了郁凌一眼，大步走了。
司徒淇跟在他身后，倒是颇有深意地看了郁凌一眼，一直没说话。
郁凌肯定司徒淩和司徒淇还会回来找他——那是当然，毕竟他卖的“仙丹”可真真是灵丹妙药，只要有点政治敏感度的皇子，都该认识到一个“炼丹大家”的好处。
长生不老这些还是其次，首先能用来讨好老皇帝啊！
对于六皇子和八皇子的再次来访抱有十成十的信心的郁先生拂了拂袖子，站起身，招呼川乌：“收摊，回府！”
“侯爷？”川乌目瞪口呆地看着就这样大摇大摆往荣宁街走去的郁凌，实在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就这么回去了？”
“今天收了快二十万两，够了够了。”郁凌像是变戏法一般——不，这样说有点掉逼格，应该说，郁凌像是神仙一般，挥了挥袖子，手上多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对着川乌晃了晃。
褚祝章第一次给了六万多，第二次给了七万多，两次加起来有十四万多，再加上司徒淩的五万，和二十万也只差了几千而已。
川乌被那叠银票看得晃眼，回想起荣恩侯府每年各种收入加起来也就三万两，不由得认同了主子的话。
侯爷一天就赚到了荣恩侯府六年多的收入！真是太厉害啦！
诶嘿，说不定侯爷心情一好，会给他几两银子的赏钱！
川乌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笑，跟其他几个小厮一起，抬桌子的抬桌子，拿幡布的拿幡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荣恩侯府。
郁凌回到荣恩侯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暂且不提，先说说司徒淩揣着那个五万两买来的小玉盒、跟司徒淇一块儿回了酒楼的雅间。
司徒淩让贴身小太监柱公公关了雅间的门，然后招呼他过来。
柱公公目睹了八皇子买药的全过程，也知道那“道士”就是荣恩侯贾赦，他对于贾赦可比八皇子了解得多，虽然这几日传言贾赦“得了奇遇”，但是柱公公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身子来证实这奇遇是真是假好吗！
可是八皇子的命令哪里是可以违抗的？
柱公公看着笑得一脸温（gui）柔（chu）地对他招手的八皇子，在心里咬着小手绢嘤嘤嘤地小步挪了过去。
“小柱子啊！”司徒淩笑眯眯地看着柱公公，眼神慈爱（？）非常，“本皇子看你身子骨也太弱了些，特意从道长那儿买了壮骨丹来让你长长个儿！”
目睹了八皇子买药真相的柱公公：嘤嘤嘤主子你说谎都不打草稿！都不稀罕哄哄奴才吗嘤嘤嘤！
柱公公心里悲伤逆流成河，面上却还露出一个恭敬而又感激的笑容：“奴才多谢主子恩典！”
真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司徒淩冷眼瞧着，柱公公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悦的泪水还是惊惧的泪水。
司徒淩打开小玉盒，准备拿起丹药递给柱公公，就被那圆滚滚的、隐隐透着金光的深棕色药丸给弄得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想到贾赦说的“仙丹若是沾了凡间的俗气，药效会大大下降”，之前以为这人是故意说着玩笑，看了这丹药，司徒淩却信了几分。他拿了丹药递给柱公公，看着柱公公一口吞下。
“感觉怎么样？”司徒淩自己也说不住现在他是个什么感觉，似乎有点忐忑不安，有点儿激动，又有点儿担心。
柱公公一吃下丹药就觉得这肯定是仙丹！只有仙丹才能入口即化，变成一道暖流下肚啊！
他刚想开口告诉主子，顿时身上开始抽疼起来。柱公公疼得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滚得司徒淩冷下了脸色。
难道贾赦是骗他的，给了他一个毒/药？
司徒淩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居多还是生气居多，他此时倒是真的希望贾赦的丹药是真的了，可惜
还没在心里叹息完，柱公公就又站了起来。
精神奕奕，一点儿也看不出不妥，不仅如此，司徒淩目瞪口呆地看着比之前高壮了不知道多少的柱公公，心里惊讶极了。
“你”
贾赦的丹药是真的？
真的是仙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get√
小剧场：当众人发现贾赦的丹药竟然是真的
司徒淩：好神奇！居然是真的！∑(っ °Д °;)っ
司徒淇：嗯，可以接触一下
柱公公：奴才长高了变壮了！嘤嘤嘤奴才好高兴好激动(o)/~
褚祝章：哈哈哈我就说是真的吧！~(≧▽≦)/~
郁凌：好多小钱钱！【此表情太过口口无法显示】
☆、49
司徒淩和司徒淇良久没有说话，柱公公被两位皇子看得心里紧张得不得了，面上却还强装淡定，只不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了。
终于，在柱公公觉得自己都快冒出满脑门子的冷汗的时候，六皇子司徒淇开口了。
“贾赦”面色冷淡的青年微微皱着眉，目光深沉，“如此看来，那‘奇遇’倒是真的了。”
虎引入深山，得见遗世仙。虎伴归家去，炼成神仙丹。
这些日子里坊间也传出了这么一个童谣来，原以为只是那些三岁小儿随口说说，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那贾赦怎么就得了仙人的青眼了？这一手炼丹本事，若能
“丹是好丹，就是太贵了些。”司徒淩叹了一口气，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既然仙丹是真的，那么，五万两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如今司徒淩心里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贾赦到底能炼成怎样的仙丹”。除了这个壮骨丹以外，别的那些，比如可以去除沉疴的、可以延长寿数的丹药，贾赦能炼的出来吗？
司徒淇的心思要更复杂一些。
他正在想着，可不可以先招揽贾赦，然后再把贾赦举荐给父皇。他想要凭借着贾赦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不假，但他也不愿意贾赦对父皇一心一意的。若是贾赦时不时地给父皇提供可以长寿的仙丹，父皇岂不是能一直不死？那他又要等多久才能登上皇位？
因此，让贾赦对他死心塌地就很重要。
可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呢？
司徒淇嘴角微微下抿，在心里盘算起招揽贾赦的可能性来。
司徒淩没有司徒淇想的那么多，不过他也是明白贾赦的重要性的——或者说，仙丹的重要性的。他想了想，决定再去找贾赦买一个更高级的仙丹，再试一次。
八皇子殿下想着那即将离开自己的银票，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可让他震惊的是——
等到司徒淩下了楼、跑到原来贾赦摆摊的地方，才发现那儿已经人去楼空，连桌子带椅子和那幡布一起，全都不见了！
司徒淩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贾赦就这么跑了！
还有没有一点神棍的职业道德了，啊！作为一个神棍，怎么能卖了药就跑呢！起码也得摆一整天的摊子吧！
司徒淩气得直咬牙，他觉得贾赦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卖了药之后，就等着自己回来找他呢！
不过想想贾赦手上的仙丹，刚刚还气鼓鼓的八皇子顿时就瘪了。
形势比人强，那仙丹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为了仙丹，他就忍一忍，忍一忍
扑了个空的八皇子很生气。他决定每天都到这家酒楼来等着贾赦，就不信贾赦从此以后不来了！
下定决心要守株待兔的司徒淩不知道，在他还生着闷气的时候，司徒淇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荣恩侯府，递上了带有六皇子玺印的拜帖。很快，司徒淇就被贾史氏派人请了进去——请去了荣禧堂，还找了贾政作陪。
实际上也怪司徒淇没有说清楚，他直说拜访荣恩侯府的贾老爷，哪知道在贾史氏心里，能让皇子来拜访的“贾老爷”，只有他二儿子一个呢！还有那荣禧堂，贾赦原本是给封起来的，只不过贾史氏到底是当家老太太，在贾代善死前管家也管了几十年了，怎么会没有荣禧堂的钥匙？当即以“贵客临门”的名义，把荣禧堂给开了。
贾史氏心里可还做着“让政儿一家住进荣禧堂”的美梦呢！
当司徒淇坐上主位、等着见贾赦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五官方正、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人。原本就冷着一张脸的六皇子，脸上的表情更冷淡了。
贾赦呢！
贾·赦·呢！
他要的是贾·赦·贾·恩·侯！不是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中年大叔！
唔，实际上贾政还比贾赦略小几岁。不过一方面贾赦的五官比贾政出色太多，另一方面，郁凌自从穿越到贾·准大叔·赦身上之后，也没忘记时不时进空间泡泡灵泉水、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老——郁先生一点也不想变成大叔——再加上贾政常常端着一章严肃端方的脸，又硬生生地让他看上去老了不少。两相比较，穿着素色长衫的郁先生看起来还能说是六皇子的同龄人，贾政就
大了十岁吧，大概
司徒淇有些不确定地想着，看着贾政的目光却是冷得刺骨。
还没等他说话，贾政就率先对着司徒淇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贾存周参见六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贾政直起身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道六皇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呢？”
贾政眼中有一丝藏得并不太好的得意。当朝六皇子来府里拜访自己，贾政当然是得意的！他可是府里唯一一个有实权的官！比起纨绔不堪造就的大哥，他要好上太多太多！这不，连六皇子都来拜访他了，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司徒淇看见了那丝得意，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贾政在得意些什么。
不过，他没打算深究，反正对于他来说贾政什么也不是，司徒淇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贾赦一个——那可是能炼出仙丹的人哟！贾政是什么？一个丁忧了的小小员外郎？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于是，司徒淇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语气十分冷淡。“这位贾二老爷。”他顿了顿，用沉冷的目光看着贾政，直看得贾政内心惶惶，“你弄错了，爷可不是来找你的，爷是来找荣恩侯的。”
他担心贾政听不明白，还特意在“荣恩侯”三个字上略略加重了些，务必要做到“即使对方实在蠢笨不堪，也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贾政听明白了吗？
他当然听明白了，他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听了司徒淇一点不含蓄的直白话语，贾政白净的脸上顿时冒出了红晕，他觉得窘迫极了，空气中的尴尬气息让他恨不得在地上找条裂缝钻进去！可惜当初的荣国府可是敕造的，荣禧堂的地砖铺得别提多整齐，贾政是一点缝都找不到。
贾政几乎是落荒而逃，告了罪之后立刻离开了荣禧堂，那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鬼怪在追他似的，看得贾府里的一众奴才们都颇为不解。索性贾政“逃”归“逃”，倒是没有忘记了正事。否则若是他没派人去通知郁凌、让司徒淇再等得久些，恐怕六皇子殿下就会对他十·分·生·气了。
要知道，司徒淇如今可是在工部行走，虽然工部在六部中地位并不重要，可对于贾政来说，司徒淇可不亚于他的顶头上司啊！待出了孝以后能不能复起，虽然不能说全在司徒淇一念之间，但若是司徒淇想让他“多休息休息”，贾政估计就得休息许久了。
然而幸好，郁凌来得很快，司徒淇也不至于等到不耐烦。他看着款款而来的修长身影，兴许是知道了对方炼仙丹的能力，竟然觉得贾赦有些仙骨道风起来。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司徒淇不久前还跟司徒淩一起在二楼雅间目睹了贾赦吃生煎吃得满嘴油的样子，贾赦怎么可能仙骨道风呢？一定是错觉，错觉！
可等到贾赦真的到了他面前，司徒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惊讶地在心里承认，刚才那大概不是错觉。
贾赦此时一身素白长袍，大概是因为还在孝期的缘故穿得格外素淡。那长袍是广袖大宽袍的样式，宽大的袖子袍角仿佛能乘风而起，让他看起来仿佛周身都缭绕着仙气一般。更让司徒淇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贾赦的神情，之前司徒淩向他买药时的无赖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贾赦面无表情的样子，竟然真的有几分斩断红尘俗世的感觉！
这贾赦，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司徒淇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疑惑，他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要他说，还真说不上来哪儿有问题。
“原来这位公子便是六皇子殿下。”郁凌也不行礼，直接在一旁坐下，姿态闲适而优雅，“六皇子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郁凌一开口，就把那身仙气去了一大半。如果说，他刚刚瞧着还像是一朵久居冰山的高岭之花的话，现在顶多只是个气质特别的大家公子了。司徒淇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因为郁凌不曾行礼而生气，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荣恩侯会炼丹？”司徒淇抬着眉看向郁凌，认真地问，“不知荣恩侯都会炼些什么丹？”
“荣恩侯府家小业小，并没有太多可以炼丹的药材，因此，在下如今能炼的，也不过回春丹、壮骨丹和驻颜丹三种。”郁凌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煞有介事地向司徒淇介绍起这三种丹药来，“首先是回春丹，可以去除沉疴、固本培元，服下十年之内不会得病。”
“再是壮骨丹，六皇子大概也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吧？”郁凌似笑非笑地看了司徒淇一眼，却还是稍稍讲了讲，“这壮骨丹可以让人长高长壮，除此之外，骨头也更结实，若是曾经断骨的人服下，更可以让隐痛全消。”
“最后这驻颜丹，顾名思义，可保容颜不老，八十老妇宛如十八少女，一颗丹药能用三年。用到的药材不算精贵，但炼起来十分麻烦。”郁凌故意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丹药若是卖给那些个世家夫人，大概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吧！”
司徒淇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母妃如今四十有五，色衰爱弛，父皇的心都在去岁刚进宫的小主身上，如果得了这驻颜丹
作者有话要说：
☆、410
“价格都是怎么样的？”司徒淇问道。
“壮骨丹和驻颜丹都是五万，回春丹十万。”郁凌半点没有犹豫地报出了价格，末了还对着司徒淇微微一笑，“若是六皇子殿下把三个丹药都买了，在下还能额外奉送一颗安神丹。”
“安神丹？”司徒淇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忽略贾赦那副市侩的、一点也没有仙长风范的嘴脸，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安神丹”上。
“哦，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郁凌的语气相当漫不经心，“不过是可以清净心神，处理事务事半功倍罢了。”
“壮骨丹幼童可以用吗？”司徒淇想了想，驻颜丹可以给母妃，回春丹自己留着，剩下便只有一个壮骨丹
“可以可以，若是孩子用了，保管他以后长成一个肩宽腿长的伟男子！”郁凌想起贾赦的记忆，六皇子府里只有一个嫡子，从小病歪歪的，身子骨也弱得很，“孩子用了更好，从小筋骨长得好，长大了不说力大无比，至少比常人略胜一筹！”
这推销员的口吻
郁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前听别人这么跟他讲的时候顶多觉得有些烦，现在自己说起来，才体会到其中的辛苦。
真真是，口干舌燥啊！
‘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啊！’陌有些无语。
‘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一个能炼出仙丹的“真神仙”，实际上却是这幅模样？’郁凌在心里对着他轻轻地笑了，微微眯起眼睛，‘而且若我真的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才会让他们心生忌惮吧？我可不要这样，不是说这个世界可以夺取那些个下凡历练之人的气运吗？我啊，可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呢’
无欲则刚，有所欲求，便是有了弱点。
而对于上位者——尤其是皇家人来说，他们更喜欢有弱点的人。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陌讲明白了。
“那就每种来一个吧！”司徒淇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一张一万两，数了二十张放到小方桌上。
郁凌挥了挥袖子，桌上的银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小玉盒。
到真是仙家手段！
司徒淩看着那四个小玉盒，心中有些惊叹。
这四个小玉盒的样式也有些不一样，第一个雕着梅花，第二个雕着兰花，第三个雕着青竹，第四个雕着菊花，凑成一组“梅兰竹菊”四君子。回想起之前司徒淩买丹药的时候拿到的那个毫无雕饰的小玉盒，司徒淇微微抬起了眉毛。
“梅花那盒是驻颜丹，兰花是回春丹，竹子是壮骨丹，菊花是安神丹。”郁凌对着司徒淇将每个小玉盒里的丹药都讲了一遍，然后难得严肃地说，“丹药取出即服，莫要沾染尘气！”
司徒淇接过小玉盒，若有所思。
他决定回府后先试试安神丹。
既然已经和贾赦有了初步的接触，今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司徒淇很快就告辞了。司徒淇一走，郁凌马上就离开了荣禧堂，回到临江苑里，啪嗒一下关上了门。
他看着空间里那一叠银票，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四十万两’
一天就挣了荣恩侯府十几年的收益，本侯爷真是棒棒哒！
古往今来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这句话也不绝对嘛！
怀抱四个小玉盒跑回王府的司徒淇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冤大头了。
郁凌靠在软塌上，觉得自己的清闲日子怕是只剩下这几天了。等到司徒淇证实了丹药的效果，大概就会去把他“献”给老皇帝了。
啊，不，不一定是司徒淇把他的存在告诉老皇帝。如果老皇帝是个掌控力很强的皇帝的话，京城里的一切，最起码和皇家有关的一切，他不会不知道。
“吼——”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了，郁凌一抬眼，就看见塞巴斯蒂安像是玩疯了的小狗似的跑了进来，身上还坐着一个半大少年，不是贾琏又是谁？
要说这大半年来，荣恩侯府最大的变化——郁凌已经下意识地把贾史氏和贾政一家剔除“荣恩侯府”范畴之外了——便是贾琏了。贾琏原本和贾赦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自从郁凌带着塞巴斯蒂安回来以后，关系就改善多了。
也许是因为半大小子总是对老虎一类的猛兽有种难以言喻的憧憬，贾琏总是往临江苑里跑，跑着跑着，和自家“父亲”也熟悉了起来。郁凌不像贾赦，总是动不动对贾琏斥骂、偶尔还会动动戒尺打打板子什么的，郁凌其实没什么耐心教育贾琏，寻了个还算不错的举人，把贾琏交给那举人老爷去读四书五经了。也因此，对于贾琏来说，父亲可不是变得宽和慈善起来了么！
而且郁凌也不怎么在意那些繁重的规矩，很多时候他自己吃到什么好吃的、或者拿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会想到贾琏，着人给贾琏送上一份。这么一来，贾小琏更是感动得不得了，只觉得自家父亲是最好的父亲了。
这也导致了，贾琏如今在郁凌面前很是欢脱，瞧瞧，这骑着老虎破门而入的事儿都做出来了！
郁凌的目光落在贾琏身上，贾琏立刻蹦下了虎背，对着郁凌拱手行礼：“见过老爷！”
“起吧。”郁凌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便宜儿子，“书读得怎么样了？”
“已经学完了大学，先生说明儿开始读中庸了。”贾琏摸了摸头，脸上有点小兴奋，“老爷，我这几个月学得比之前几年学得还要快呢！”
“家学里学生进度不一，教起来效果自然没有先生只教你一个来得好。”看着贾琏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郁凌没忍住在他头上揉了揉。
贾琏还没束冠，只在头上扎了一个团髻，被他这么一揉，那梳得整齐的发髻顿时就变得散乱了。贾琏也不介意，他每天跟塞巴斯蒂安一起四处折腾，头发也很难保持整齐，一不小心就散了，有的时候发髻还整个都散开，贾琏起初是披着头发乱跑，后来这事发生得多了，如今贾琏已经会自己用手梳个团髻了。虽然那团髻梳得肯定不如丫鬟的手艺好，至少也是个进步不是。
郁凌想到二房那个都十三岁了还不会自己吃饭的贾珠，再看看自家皮实的便宜儿子，怎么看都觉得还是自家琏儿比较好。看着贾琏高挑挺拔的身子骨，郁凌诡异的有一种“养儿子”的成就感。
想想之前的贾琏，在看看眼前的贾琏，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会养儿子！
其实郁凌刚刚穿越到这儿的时候，贾琏看着是又白净又瘦弱，纤细得让人忍不住猜测这孩子是不是胃口不好营养不良。如今天天和塞巴斯蒂安玩在一起，不说上房揭瓦吧，至少也是各处蹦哒，肤色比以前略深了一点点，却还算得上白皙；倒是那胳膊腿，听那些伺候贾琏洗浴的小厮说，琏二爷如今可壮可结实了。
郁凌想着，壮可能还不至于，结实倒是真的。以前贾琏跑个几步就气喘吁吁面白如纸了，如今在偌大的荣恩侯府里转上两三圈，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可见身体好了很多。
不仅如此，贾琏的个头也窜上来了，不久前贾史氏生日、大房二房一块儿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贾琏站在比他大了两岁多的贾珠身边，居然比贾珠还高了小半个头了！
郁凌很高兴，他几乎已经可以看来未来的高富帅琏二爷了。
至于贾珠——如果再不好好长个儿，在这里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放到郁凌本来的世界，那可是妥妥的二级残废啊！郁凌倒也不是真的对贾珠那么不友好，他顶多是因为贾政的关系对贾珠没什么好感罢了，不过长个儿这事，他家琏儿是成日蹦哒蹦出来的高个子，而贾珠
恐怕不管是贾政还是二太太，都不会同意让自家大儿子像个野小子似的到处乱跑的。
郁凌还听二房那边传出来几句闲话过，说什么琏二爷太皮太野，远不如珠大爷聪慧懂事会读书云云。那些丫鬟婆子敢这么碎嘴，又何尝不反映了二房的态度呢？二太太是乐见其成，贾政听了也是摇摇头，仿佛对于贾琏十分失望的样子。
贾琏读书读得怎么样，郁凌是不怎么在意的。在郁凌看来，古代的科举，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最后是进士，就好比是现代的小学文凭初中文凭高中文凭和大学文凭。郁凌觉得吧，贾琏就算不会读书，高中文凭也是应该要有的；也就是说，进士考不上不要紧，不过那举人，却是不能没有的。
再说了，左右如今还在孝期，过几个月出了孝再好好读书也不迟。
贾琏还不知道自家“最好的父亲”对他的“低要求”，每天除了跟夫子读书、剩下的大半时间便用在了跟塞巴斯蒂安玩耍上。郁凌看着贾琏那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模样，偶尔也会想要让贾琏跟着他学学功夫。不需要学得多厉害，至少能在这个内力基本失传的世界打遍天下凡人无敌手就行了。
给琏二爷点个蜡，望子成龙的父亲不可怕，怕的是明明是望子成龙、却还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只是望子成蛇的父亲。郁先生可不就是这样么，对贾小琏的要求放眼整个勋贵界都高得可怕，然而在郁先生自己看来，那还只是基础要求罢了。
换而言之，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属于那种“是个人就该做到的”，贾小琏摊上这么一个父亲，注定了以后前（shui）途（shen）可（huo）期（re）。
☆、411
临江苑里郁凌和贾琏这对半路出家的父亲与儿子相处得相当融洽，而乾清宫中，老皇帝和司徒淇之间的氛围就没那么好了。
事情要从司徒淇揣着四个小玉盒回府那儿说起。
话说司徒淇拿着他花了二十万两才买回来的丹药回到王府，立刻打开了菊花盒，拿出里面的安神丹服了下去。
要说之前司徒淇还有些忐忑，但真正吃下丹药的时候，是一点彷徨犹豫都没有了。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丹药才刚刚吞进嘴里，便立时化作了一泓流水，清清凉凉地划过了喉咙、奔向胸腹。那清凉的口感似乎带着些薄荷味儿，不过很淡，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分辨的、司徒淇从未尝过的味道。
等到那丹流全部下肚，司徒淇猛然觉得神清气爽，大脑一片清明。他突然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似乎他现在看的书能够全部记住，处理政务也能很快做出决策。这样的感觉玄之又玄，司徒淇不知道这感觉能持续多久，一点不犹豫，直接跑到书房里去了。
他如今是在工部，工部在六部中算不得很重要，至少比起兵户吏三部来说，工部可以说是很不起眼了。虽然看起来每年那一宗宗建设可以捞点油水，但你要想，一旦江南发洪水，整个工部都得战战兢兢得跟个鹌鹑似的，就怕洪水冲了河堤。
除此之外，工部还管皇城里各种建筑的事儿，不光是皇宫，京城里但凡是用来敕造的地方，若是出了大问题，想来找工部也是可以的。就算那些住着敕造府邸的勋贵们识趣，不给工部找事儿，光是皇宫里的建筑修造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司徒淇以前每次处理工部那一堆事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点烦。虽然他是个很能沉得下心来的人，但面对那些繁琐的事情，还是难免觉得烦躁。可这次，情况却大不一样。
这些以前还会让他觉得烦恼的件件琐事，如今他处理起来竟是半点脑筋也不用费，就跟呼吸一般理所当然！
不，也许不是“半点脑筋也不用费”，而是他此时的大脑清明到了极致，所以这些事情在现在的大脑面前，根本不算是事儿！
司徒淇像是着了魔一般，飞快地把书案上的所有折子都给看了，一一写下处理的方法，效率快得不行。等到他缓过气来，觉得大脑有些涨涨的，之前那玄妙的感觉也消失了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他已经把那堆在往常要花将近五日的政务处理完了。
这样的本事！
简直是
再想想贾赦当时那毫不在意的口吻，这般被当做填头送人的安神丹就有这样的效果，那么其他几个呢？
壮骨丹，驻颜丹，回春丹
司徒淇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贾赦在他印象里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人强行抹去了，剩下的只有一颗颗闪着金光的浑圆仙丹！
贾赦是他的！一定得是他的！
司徒淇现在只恨自己没个女儿，不说贾赦，竟然连能够嫁给贾赦的儿子贾琏的女儿都没有！
他最大的女儿，林侧妃所出的惠宁，如今也才只有六岁！
可惜，太可惜了！
司徒淇在心里哀叹了一会儿，想到自己那个自打生下来就没停过药的嫡子，让小厮把嫡子司徒杭给叫来了。
司徒杭如今七岁，看起来却像个五岁的孩子一般，瘦瘦弱弱的，只显得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格外大。司徒淇看着司徒杭，叹了一口气，拿出壮骨丹让他张嘴吞下。
司徒杭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也许是因为病得久了，所以格外早熟些。他一声不响地任由司徒淇把丹药喂给他吃下，等到壮骨丹的效用发作、让他浑身的骨头都抽痛起来的时候，司徒杭也没有和柱公公一样倒在地上四处打滚，只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嘴里偶尔泄出几声闷哼，嘴唇都咬得出血了，他的眼神还是坚定而清明。
司徒淇看着这样的儿子，心中难得起了一些怜惜，他摸了摸司徒杭的头，并不说话，只等着药性过去。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司徒杭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在问着为什么自己突然长高了不少。
不仅高了——仿佛整个人都健康了起来。原本虚弱无力的身子，此时也盈满了力量！
他觉得他可以跑，可以跳，可以拉弓射箭，可以策马奔腾！
司徒杭的变化司徒淇也看见了。
自家病歪歪的嫡子，如今长高了也长壮了，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之前的病弱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勃勃跃动的生命力！
贾赦贾赦！
司徒淇看着司徒杭，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眼神却越发热切起来，那炽热的情感并非是对司徒杭的，而是对贾赦的。
他对贾赦，志在必得！
正摩拳擦掌准备去攻略【划掉】招揽贾赦的司徒淇不知道，他府上发生的这一切，老皇帝都已经知道了。
在得知贾代善的大儿子是个炼丹小能手的时候，老皇帝是觉得有些惊奇的。想到之前那场玄真观中的奇遇，越老越迷信的老皇帝觉得，贾恩侯大概是得到仙人的指点了。
老皇帝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从前了，对于这仙丹，那可是很看重的。
而让他感到非常不高兴的是，他的六儿子，明明知道贾赦会炼丹，明明知道贾赦的仙丹能够让他的老父亲多活几年，却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儿子真是不孝，不孝！
于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老皇帝把司徒·不孝儿子·淇叫道乾清宫，冷着一张脸问他。
“老六，朕前几日听到一个消息，杭儿身子大好，也高了不少壮了不少”老皇帝微微眯起眼，“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哪个神医治好了杭儿，朕想见见他，好好的赏赐一番！”
听到老皇帝这句话，司徒淇就知道，贾赦会炼仙丹的事情，父皇已经知道了。
更可怕的是，父皇还知道他知道了贾赦会炼丹，并且他没有主动告诉父皇。
父皇心里，大概是对他生了芥蒂了。
司徒淇这么想着，心里就是一恨。自己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已，原本的大功就变成了大过，如今不要说让父皇对他感官便好了，不觉得他不孝就是顶天了！
“回父皇的话，杭儿是服了荣恩侯贾赦炼的丹药，这才身子康健起来。”司徒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前的那些小九九是一点都不能有了，现在只希望自己这幅坦诚的样子可以让父皇对他的芥蒂小一些，“儿臣正准备派人查一查荣恩侯，看看那仙丹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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