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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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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正文 第8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8节

    难怪墨心情如此激荡,原来是回忆起了那一幕。付惊风叹了口气,将秦墨拥进怀中,沉声道:“不怪墨,怪寡人,怪寡人低估了人心,怪寡人思虑不周。墨,寡人向你起誓,这一次回到商都后,定要率领黑甲军踏遍这万里草原,北匈鞑子一日不臣服,寡人就一日不收兵。血债血偿此仇必报。”

    “罪臣代那些死去的兵士谢大王。”秦墨痛哭着,就要拜伏下去,却被付惊风一把抓住,听他轻声道:“墨,别自责,知道吗?你是寡人的骄傲,是我商朝的骄傲,你亲手杀了老单于,让骄傲自大的江流拉亚登上单于的宝座。你知道这是对寡人,对商朝多么有利的一件事吗?墨,你做的太好了。”

    让付惊风这么一说,秦墨倒羞怯起来,摇头叹道:“罪臣当日有心与将士们一同殉国,然而心有不甘,偏偏那个将领他……他言语中流露出单于竟妄想我……的……的龌龊念头,将士们尸骨未寒,罪臣实在不甘心,这才兴起行刺念头。也幸亏是上天庇佑,竟让罪臣一介书生侥幸得手,这都是托天之幸……“

    “和老天有什么关系?就是寡人的墨能干嘛。”付惊风不容秦墨继续说下去,大手一捞就把秦墨单薄的身子捞进怀中,本想吃几口豆腐,但是摸到爱人的皮肤仍然滚烫,不由吓得收了那些心猿意马,用水囊将剩下的肉汤都装起来,这才抱着秦墨走进来石洞里。

    “大王,这个……刚刚……我们喝的肉汤是什么肉?”付惊风往水囊里装肉汤的时候,恰好被秦墨看见了,有些疑惑那些肉块怎会如此微小,所以不自禁的就问出了一句。

    “是老鼠肉,石林内没有别的野兽,只有遍地老鼠……”付惊风毫不设防之下,顺口就把答案溜出来了,待看到秦墨苍白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像秦墨这种贵公子似的人物,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吃老鼠肉,只是话一出口,再想收回却已经晚了。

    秦墨此刻真是万分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吐出来。却见付惊风一步蹿上前,苦着脸道:“墨,听话,忍忍就好了,千万别吐出来,你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的。”

    “呕……”秦墨痛苦的脸都快扭曲了,大眼睛水蒙蒙的看着付惊风,一个劲儿摇着头表示自己实在憋不住。

    “墨,再忍忍……求你,就再忍一下,乖啊……”付惊风这辈子什么时候求过人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别人低头呢。

    秦墨瘦弱的手拼命抓住付惊风的手往下拉,却怎么也拉不下来,忽然他只觉得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连气息都不畅了,可以进出的空气越来越少,不过片刻功夫,就憋得一脸紫涨。

    付惊风吓了一大跳,连忙挪开手掌,一边大力替秦墨拍着背,一边叫道:“吐吧吐吧,想吐就吐吧,千万别窒息了……”原来他看到秦墨的脸色才想起以前行军的时候,一旦有呕吐的伤员,军医们总是要将那些人的头偏过去,使其尽量吐出秽物,以防窒息。

    秦墨这一吐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把胃肠里的东西都给吐光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奄奄一息躺在石床上,就见付惊风默默收拾了那些秽物,一瞬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之前的恨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但是那份危急关头被他所救的感激也存在,及至现在,他替自己收拾秽物,这份感动竟似将原先的恨怨都模糊了。

    “墨啊,这石林里除了老鼠就是蛇,那个……你不吃老鼠肉,那蛇肉你吃不?”付惊风愁啊,心上人这还发着高烧呢,原本指望着这几碗肉汤既能给他补补身子,又能给他发发汗,没想到都吐了。他还不知道秦墨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不然这会儿怕是急的要跳脚了。

    蛇?

    一想起那种滑腻腻的东西,秦墨就觉着胃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但是他实在吐不出来了,刚才那一下,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现在腹内饥肠辘辘,着实饿的难受。

    “不吃……寡人知道了,蛇也不吃,这成了吧?我的宝贝儿你可别再吐了……”付惊风吓的连忙攀住秦墨的肩膀,然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扑着干草的石台上,看他不再吐了,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可怜的秦墨几天水米未进,好不容易喝了两碗肉汤,还因为饮食习惯的问题都给吐了出来,白搭上许多胆汁,这一回是真的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躺在石台上,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付惊风看着他瘦的不成样子的秀美面庞,原本白皙晕红的肤色此时变的蜡黄,透出一丝丝病态,他心疼的不得了,想了想,终于一咬牙,走出了石洞,又寻来大石将洞口堵上,然后气沉丹田,身形宛如燕子般掠出老远,转眼间便在石林中消失了踪影。

    秦墨烧得厉害,昏暗中只觉瑟瑟发冷,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边也没了付惊风熟悉的气息。

    “大王……大王……”想支起身子,手指头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秦墨惶急的开口呼唤,却发现声音竟根本进不到自己的耳朵里。

    嗓子火烧火燎般的干痛,但比起心中的焦急恐惧,这点痛根本算不上什么。秦墨急促的呼吸着,好像一尾离水的鱼,他拼命想要坐起身,可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尽管他用尽全力,却仍是抵挡不住病魔的侵袭,转眼间就又昏迷过去。

    灵魂好像在一团黑暗的空间中飘荡,耳边是江流拉亚淫邪的笑声,秦墨惊恐的想要躲闪,但身子似乎不由自主的向黑暗中直坠下去,他想挥舞双手抓住什么,但是胳膊却好像脱臼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一股暖流顺着咽喉流下,将秦墨的灵魂迅速从黑暗中拉回来,同时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墨,喝下去,对,喝下去就好了。”

    是大王。

    心里因为这个认知骤然就安定下来,秦墨停止了所有挣扎,安心的张开嘴巴,如饥似渴的喝着那喷香鲜美的汤汁,直到睁开眼睛,他才忽然想起这汤里的肉是老鼠肉。

    “不是老鼠肉,是狍子。”付惊风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立刻从秦墨瞪大了的眼睛中读出他在害怕什么,不等他询问就赶紧开口解释:开玩笑,他比秦墨还害怕好不好?这可是他千辛万苦从草原上打的狍子,万一秦墨再吐了,岂不是无语问苍天。

    “狍子?大王从哪里弄的狍子?”秦墨惊奇的看着付惊风:“不是说……石林里只有老鼠和蛇吗?”

    “从草原上打的,幸亏咱们这会儿还没深入石林腹地,去草原也不算很远。”付惊风见秦墨终于没吐出来,这才放心。又去盛了一碗汤给他:“你放心喝吧,看看看看,老鼠可没有这么大的肉块儿,这个时候的狍子肉是最鲜美肥嫩的。”

    秦墨深深看着付惊风,他的衣服和头发十分凌乱,高贵骄傲的少年,此时竟透出几丝狼狈来。

    暖暖的肉汤下肚,果然鲜美非常,秦墨不知道心里这股酸酸涨涨的滋味是什么,只能无言的接过付惊风递来的汤,一口一口喝下去。

    是的,他要尽快恢复体力,即使不能做大王的臂助,也决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就是这样。秦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下一刻,他看到地上滴落的血迹,不由得惊呼一声:“大王……你……你受伤了?”

    “哦,不……不是寡人,是洗剥狍子的时候的血。”付惊风连忙解释,但他忘了自己穿的是白衣服,血迹渗出来时格外明显,别说秦墨眼睛好使得很,就算是个眼神不好的,也没办法忽略他肩头和腿上那些殷红的血迹。

    “大王别骗臣了……”秦墨吐出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惊风见瞒不过去,这才苦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遇见狼群,还好是小队的狼群,不然寡人能否回来还真的不好说,这些草原狼太凶了。但寡人也没有让它们好过,打死了几十只,把它们胆子都吓破了,然后寡人又拖了两只死狼回来,等一下就把那狼皮剥了,给你铺在这石台上,白天赶路时就穿在身上,也可以御寒。”

    “几十只狼……”秦墨的脸色变得惨白,草原狼的凶猛残忍是众所周知的,看着付惊风的伤,他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大王,你过来,让臣为你包扎一下吧。”秦墨叹气,从石床上徐徐坐起,脑袋还是有些发昏,不过比起昏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是肉汤下肚的关系。

    “你要是自称一声臣妾,寡人就过去。”付惊风不愿让秦墨看到自己受伤的怂样,故作轻松的调笑了一句。

    秦墨的脸顿时变得胭脂一样的红,踌躇良久,想到自己已经接了天子的旨意,如果没有北匈士兵,这个时候在商朝王宫里,想必也早已自称臣妾了吧?如今付惊风只是为了让自己喝一碗不会吐的鲜汤,就冒着生命危险进草原捕猎,为了给他包扎,自己就算自称一声臣妾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处,心中便长叹一声,垂头低声道:“臣妾……请大王过来,容我为你包扎一下。”

    付惊风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他没有听错吧?眼前这个高傲如星月的青年,竟真的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妾?虽然已经立了他为王后,可是付惊风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秦墨这样称呼自己。

    “哦,好……好的……”少年天子脸上绽出白痴般的笑容,好像第一次进洞房的傻小子,乖乖坐到了秦墨的身前,一边还絮絮叨叨的道:“你行吗?脑袋还昏不昏?烧不可能这样就退的,不行,等一下还要用狼皮捂一捂汗才好。”

    “大王,为什么要只身犯险?你可知自己乃是万金之躯,为了……为了我,你……你根本不值得这样做,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万死不足以赎罪啊。”秦墨温柔的将付惊风撕下的白布包裹住被狼咬出来的伤口,那伤口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保持着狼嘴狰狞的形状,看的秦墨心惊肉跳。

    “如果仅仅是一个臣子,寡人或许不值得孤身犯险。可是被掳去的,是寡人的王后,寡人的爱人。男子汉大丈夫生而在世,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住,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尤其寡人还是商朝的王。”

    付惊风昂首挺胸傲然回答,掷地有声的话如同金玉交鸣,震的秦墨身子一颤,双手一下碰在了那肩头伤口上,顿时,刚才还气势万千的君王痛的“嗷”一声狼叫,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

    “墨,你这是存心报复吧?”付惊风可怜兮兮的回过头:“你还恨寡人逼你迫你,甚至在你回西川后强行降旨封你为后的事情是吗?所以故意借机报复。”

    “臣……臣不敢……”秦墨看着在地上装可怜的某位大王,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过往那些被他逼迫的痛苦仍历历在目,然而眼中的这人,却恍然似是占据了心之一角,竟没有那么可恨了。

    “大王……”秦墨表情复杂的唤了一声,脑海中的回忆最后停留在那一道如流星般亮起的剑光上,如果不是付惊风来得及时,他一定逃脱不了被江流拉亚侮辱的命运,但是付惊风救下了他,对方救下的,不仅仅是秦墨的命,还有他的尊严和灵魂。

    是的,尊严和灵魂,原本以为早就被付惊风毁掉的两样东西,却在江流拉亚压上去的那一刻,才恍然知道它们还在,毕竟付惊风和自己一样,是炎黄子孙,是他秦墨的大王,而那江流拉亚,却是世代仇敌北匈鞑子,若被那人侮辱,与被禽兽侮辱何异。

    “不要想太多,墨,你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注定去商都进贡,注定让寡人一见倾心,注定令寡人处心积虑也要光明正大的将你夺取,注定被掳,又注定被寡人所救,最后,你注定还是寡人的王后,如果这就是沉沦,那和寡人一起沉沦吧。”

    付惊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将秦墨瘦弱的身子紧紧搂到怀中,再一次用霸道的话语让他认清事实。

    “都是……注定的吗?”秦墨茫然的看着付惊风,心彻底乱了,好半天,他才翕动着嘴唇,轻声问道:“大王,就……就不能放臣一条生路?若大王真爱臣,不是……不是该成全臣吗?”

    付惊风定定看着他,好半天,徐徐吐出一口气,摇头道:“那是别人的爱,不是寡人的爱。墨,你还不明白吗?寡人对你之爱,早已深入骨髓,生要同衾死要同穴。若是这份爱能放手,寡人便不会千里相救,你……该知道,寡人是一个自私冷血的君王。”

    秦墨低了头,真正认识到自己这辈子是逃不出付惊风的手掌心了,泪水落下,他禁不住想若是自己没有去商都进贡,没有和付惊风相遇,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可惜,时光不可能倒流,所以永远都没有如果。

    “你累了,再睡会儿吧,等到你精神恢复了,咱们就要赶路。”付惊风放下秦墨,却见他神色黯然,不一会儿却又挣扎着起身道:“我还没给大王的伤包扎好。”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付惊风开心的重新坐下来:墨竟然还念着没给自己包扎完,是不是在他心里,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寡人浑不在意呢?这一认知让付惊风喜得浑身发痒,明明秦墨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有半点性感可言,可他看着对方的清减面容,就是忍不住色心大动,连某个部位也支起了帐篷。

    秦墨刚刚把那条白色布带打上结,就被付惊风一把扑到床上压住,感觉到大腿根部好像有一根铁棍似的东西在蹭来蹭去,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由气急败坏的挣扎起来。

    “墨,寡人好想要,之前一直在宫里等你回来,寡人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啊,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墨,你不忍心拒绝寡人吧,墨……”

    付惊风在秦墨的脸上脖子上亲吻着,一边急急的去解他衣服。平日里冷酷阴沉的君王,此时却像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急色鬼一般。

    “大王,你……你给我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秦墨总算把付惊风给掀到一边

    这是因为付惊风怜他体弱,不敢用蛮力,不然别说秦墨现在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就是身体最壮实的时候,在付惊风面前他也是一只任由宰割的羊羔,哪可能动得了对方。

    “大王,你刚才说过,我……我是你的王后,这是注定的了。那回到王宫后,我……自然也只能由你为所欲为。但是此刻……此刻不行。”秦墨斩钉截铁的道,他坚定的模样惹恼了付惊风。

    “为什么?”少年天子耷拉着脸,好像是一个被告知没有糖吃的孩子。

    “这还用问吗?”秦墨也火了:“大王现在身上负伤,我们还在北匈境内,石林中处处凶险,能否找到出路都不一定。大王这个时候,你……你怎么还有心情行……行这鱼水之欢?万一……万一因此而伤身,岂非得不偿失?而……而臣也将成为商朝的千古罪人。”

    听了秦墨这一番话,付惊风不由得转怒为喜,拉着秦墨的胳膊:“这么说,墨你是因为担心寡人才不肯顺从的是不是?”

    秦墨看着他的炫目笑容,心里也知道付惊风定是因为自己这番貌似关心的话而欢喜,叹了口气,他只好点头道:“是,大王知道就好。”

    “那便没事了,寡人壮的像牛一样……”付惊风一骨碌爬起来,却看到秦墨冷冷的盯着自己。

    “大王是壮的像牛一样,但是臣的身子,此时却是弱不禁风,连一只耗子还不如,臣此时仍不爱大王,却也不能不关心。大王口口声声说爱臣入骨入髓,怎么这个时候却连半点关心也没有?”

    “关心……关心……“付惊风哪敢背着这个罪名,连忙举起手大声宣誓:”寡人发誓,寡人是真爱墨的,墨的身体一日不好,寡人就一日不行鱼水之欢,这……这总行了吧?”

    秦墨看着付惊风说到最后瘪起来的嘴巴,就好像有一盘美味在面前摆着,可饥肠辘辘的他却不能吃一样,忍不住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的表情,点头严肃道:“正该如此。“

    “那……总可以让寡人抱着你睡吧?”最大的享乐权利被剥夺,付惊风开始退而求其次,几个月没抱着墨了,这时候就算搂着他睡一觉,应该也是很不错的。

    秦墨本来不想同意,可是看看石洞里除了这张扑了干草和大氅的石台,再没有可以歇息之地,地上又是冰寒刺骨,付惊风此时又受着伤,因此无奈之下,只好点头道:“只要大王不……不兴起那个年头,睡觉……自然是由你的。”

    付惊风兴奋的跳起来,也顾不上肩头有伤,就乐颠颠的下了石台,把那两只肥壮的死狼拖过来,刚要在地上开膛剥皮,忽然想起秦墨喜洁,因此又连忙将那两条狼尸拖出去,就近找了一个水塘,在塘边洗剥起来。

    秦墨见他的这连番动作,自然明白他心中顾虑,暗道身为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能为我考虑至此,对于大王来说,这真是十分难得的吧。想到此处,更觉心中滋味复杂,只得长叹一声,重新躺倒,再不去想日后的纷扰为难,只想先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秦墨的烧是五天后才终于退下去的,而这个时候,他和付惊风已经到了石林的边缘。

    这五天对于秦墨来说,绝对是终身难忘。

    不是因为他们所经历的种种惊险,忽然蹿出来的没有冬眠的毒蛇,比猫头鹰还大的怪老鼠,潜伏在湖底会突袭人的不明生物,甚至还有一小队孤军奋进的北匈追兵。

    这些惊险一个一个全被付惊风解决掉了,包括那一队三十人的北匈追兵,在秦墨眼中那样强悍的北匈鞑子,却被付惊风砍瓜切菜一般的全杀了,全部是一剑毙命。君王的白衣被鲜血彻底染红,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虽然这些都令秦墨动容,他明白自己的余生恐怕再也不会有如此惊险纷呈却又是精彩纷呈的日子。但这不会令他动容到终身难忘的地步。

    真正震撼了他的,是付惊风。

    这个在秦墨心中除了高贵,冷酷,自私,暴戾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形容词的少年天子,在这短短五天中,让秦墨见识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从而认识到:君王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也有喜怒哀乐。

    把虚弱的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份体贴温柔令秦墨难忘;因为始终被秦墨拒绝而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不满和无奈表情,那份不经意流露出的少年憨态令秦墨难忘;

    面对追兵和各种各样的危险毫不畏惧,那份狠绝果敢令秦墨难忘……

    总之,令秦墨难忘的东西太多太多,以至于当付惊风背着他终于走出石林后,他回首遥望那片渺无人烟却又神奇无比的石林,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之情。

    “墨,在想什么?我们走出来了,你高不高兴?”

    付惊风的声音打断了秦墨的冥想,让他回过神来。

    “臣当然高兴。只是……”秦墨又回头看向那片石林,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中竟有几丝淡淡的留恋:“只是这五天……虽然危险,紧张,却也精彩刺激。臣想,臣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也再见不到这样温暖强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依靠的大王了。

    最后一句话,是秦墨在心里默默说的。

    “这片石林的确很神奇,而且我们只是走了一小部分地方而已,还有很多有趣的,不过寡人从来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但如果墨喜欢,将来寡人就将它划进商朝的版图中,然后在这里建一座行宫,什么时候墨想过来看看,寡人就陪你到这里住些日子,陪你一起再去石林里探险,如何?”

    “劳民伤财之举,只为了我一人玩乐,何必呢?若是大王真的有心,即便没有行宫,臣也心满意足。”

    秦墨怅然看着那片石林,心想大王你不会知道,我留恋的,并非这片石林,而是……这段回忆。

    “参见大王,末将救驾来迟,请大王恕罪。”

    忽闻一声大吼,将秦墨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远处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而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一人,正在参拜付惊风。

    “张老将军,匆匆一别数年,老将军风采依然,可喜可贺啊。”付惊风微笑站立,脸上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就是身上过于破烂又被血迹浸透的衣袍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这并不影响少年天子高贵的风华。

    被付惊风称作张老将军的边关守将连忙谦虚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付惊风扶起秦墨,微笑道:“来,老将军,快拜见寡人的王后。”

    张老将军和秦墨同时怔住,接着秦墨立刻羞愤的低下头去。张老将军则微微叹了口气,仍是拱手弯腰道:“老臣拜见王后娘娘。”

    “老将军……免礼……”短短五个字,秦墨却说的无比艰涩。但付惊风却听的心花怒放,秦墨终于在人前正式承认他自己的王后了,就是当日登上那代表无上荣耀权力的王座,他也没有这样欢喜过。

    张老将军只看大王的表情,就知他为了这位王后,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原本准备了一天一夜的劝谏话语全部吞回肚子里,这老将军早年曾和付惊风并肩作战过,深知大王脾气。这种情况下,劝他只会让他恼怒,没有任何作用。

    再细细打量了秦墨一番,只觉此子固然俊秀非常,却似乎也未必就能比商朝王宫中那些嫔妃强上许多,因何竟能让大王念念不忘?甚至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惜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王强立西川世子为后,让他在民间深入人心的残暴形象更加狰狞呢?甚至一听说王后被掳,他竟不惜以万金之躯,仅率十名黑甲精英,千里跋涉力图营救。

    这些疑问在老将军的肚子里打转,他却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当下重兵迎接付惊风和秦墨进城。历经数天艰险,如今两人终于是站在自己国家的境内了。

    “王后身体还未完全复原,需要好好休息。老将军你好好安排一下吧。”走进将军府,付惊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于是秦墨便被几个上前的丫鬟小厮扶着向后院而去。付惊风和张老将军来到书房,落座后少年天子方沉声问道:黑甲十英回来了几个?“

    “启禀大王,末将只接到六枚黑甲令,还有四枚下落不明,听说其中一名还带着一个小太监。“

    付惊风点点头:“六个吗?算不错了,剩下几人大概绕到更远的地方了,没关系,只要将来都回到京城即可。是了,京城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张英立刻道:“黑甲十英到老臣这里报道后,就立刻离开替大王打听京城消息去了,至今未回,然而老臣从接到大王密旨后,就曾用心留意过各方势力,目前看来一片平静,应当是没有什么变故发生。“

    付惊风微笑道:“寡人对安谧王还是比较放心的,当然,如果他有胆子敢趁机做些什么,寡人也不介意他主动给寡人剪除他的借口。“

    张英心中一凛,暗道大王啊,那是安谧王,是您的表哥啊,为人最是胆小谨慎忠厚老实,您把监国之任交给他,就该对他全心信任,剪除这种话,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口呢?

    但是他也知道付惊风天生就是这幅凉薄冷漠又好勇斗狠的性子,因此只是轻声附和了两句。

    “寡人明天就和王后出发前往商都,老将军请安排好马车和随行人员,寡人累了,先去歇息。”

    付惊风说完,就站起身来,张英连忙躬身道:“末将遵旨,已经为大王预备好了汤池,请大王沐浴更衣,这几日大王定是劳累不堪了,沐浴后能睡个好觉。”

    “没错,野人生活过的寡人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付惊风伸了个懒腰,忽然眼睛一亮,喃喃道:“汤池?老将军刚才说的是汤池?”

    张英道:“正是,末将在这里建立府邸时,恰巧有一眼温泉,便将那里做了汤池,在这边关之地算是难得的,固然没办法和皇宫的华美汤池相比,可是水温合适,泡上一两个时辰,真正是通体舒泰。“

    “如此甚好。”付惊风嘿嘿笑了两声,张英忙亲自带路,却听自家大王挥手道:“不必了,王后身上也不舒服,泡泡温泉对他也有效,老将军告诉寡人方向即可,不必派人服侍。”

    对于付惊风好色如命的德性,张英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当下哪还不知道大王起的是什么心思,于是连忙答应,随后指明了方向,看着付惊风一溜烟去了。

    秦墨躺在床上,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后怕,手里慢慢摩挲着身下滑软的缎子褥,心里却想着小豆子不知能否逃离魔窟,那些黑甲十英又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如此想着心事,慢慢就有些昏昏欲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猛听得屋里脚步声响,接着付惊风冲了进来,一把掀开被子抱起他,迷迷糊糊中,秦墨就觉得脸上被啄了一口,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兴奋声音:“墨,醒醒,走,寡人带你去泡温泉。”

    秦墨本来在脚步声起的时候还是迷糊着的,但一听见泡温泉三个字,瞬间就吓清醒了,不等挣扎,人已经被付惊风抱着冲出去。

    “大王……不要……”秦墨欲待挣扎,却让付惊风在耳边的一句话给吓的收了所有声音动作。

    “墨,你想把全将军府的人都召过来围观他们的大王和王后泡温泉吗?”

    这个无赖……

    秦墨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骂,身上的衣服单薄,让风一吹冰冷透骨。他叹了口气,暗道也罢,这身子已经是将近半个月没有见水,也该洗洗了,就怕……

    “墨在想什么?”耳边忽然想起轻笑声,接着一阵阵暖意直往身上扑,秦墨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大汤池旁,情急之下,连忙对那些旁边服侍的丫鬟道:“都……都退下。”

    宫女们面面相觑,然后看着付惊风,不知道该怎样动作。

    可恶,难道在大王面前,我就这么没有地位吗?秦墨很不满,他好歹也是西川世子,在家时也是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结果来了这里,忽然连小小的侍女都不听他的了,怎能不令他生气。

    其实真不能怪这些侍女,谁让你在付惊风的怀里呢?这简直就是攻受分明嘛,侍女们当然清楚应该听谁的了。

    “大王你……你快命这些使女退下。”秦墨抬眼看着付惊风,却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她们退下呢?寡人只是觉得咱们好几天不洗澡,身上很脏,需要痛痛快快洗一个热水澡啊,洗澡的时候有使女在旁边服侍应该很正常吧?难道墨你在府里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吧?嗯,寡人回去问问秦帆……”

    “你……”秦墨气结,他当然知道洗澡的时候侍女在旁边服侍是正常的,但问题是,这个禽兽大王把自己抓来这里,真的只会是洗澡那么简单吗?这不是秦墨内心在偷偷的期盼什么,而实在是在宫中呆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已经对付惊风的人品节操不抱任何希望了。

    “好好好……墨如果需要让她们退下,寡人就命她们退下。”付惊风哈哈大笑,故意曲解秦墨的意思,挥挥手威严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我们。’

    “是。”侍女们齐齐答应一声,都露出了然的笑容,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付惊风和秦墨身上梭巡了一圈,那其中的暧昧笑意看的秦墨几乎要抓狂。

    “谁说西川世子当日是被迫嫁给大王的?真是谣言,看世子多热情……”

    “就是就是……大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呢,幸亏世子提醒……”

    门口传来窃窃私语声,秦墨抓着胸口,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悲愤的看着付惊风,他嘶声道:“大王,你……你就是故意的吧?”

    “寡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付惊风无辜状摊手,气的秦墨眼前一阵阵发黑,忽觉一只爪子伸过来解他的衣服,吓的他急忙摁住那只色爪,怒声道:“你……你干什么?”

    “为你脱衣服啊。”付惊风一脸的理所当然:“墨你身子还是很虚弱,寡人怜惜你没有力气,才亲自为你宽衣解带,不要不领情啊。”

    “我再虚弱,脱个衣服还是能办到的。”秦墨颤抖着站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也知道付惊风无赖,但是也不会这样动气,但此时看见他那副欠扁的模样,就是会肝火上升。

    “那好吧。”出乎意料的,付惊风竟然真的放开手,退到一旁站着:“墨既然不领情,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秦墨疑惑的在池边站稳身子,当初在石洞里受着伤,还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混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难道竟然肯放过自己?这不对劲儿啊。

    但付惊风的确放开了他,就站在不远处双肘抱胸,这也是事实。秦墨疑惑的解下腰带,就发觉衣服真是有些脏了,洁癖一发作,就忙不迭的解开腰带除下长袍。

    “果然还是由你自己来宽衣解带比较香艳啊。”旁边响起付惊风戏谑的笑声,让秦墨正在往下脱中衣的手猛然就是一僵。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混蛋哪有这样好心?

    秦墨在心里仰天长啸泪流满面。暗道大王你混蛋,原来是为了在旁边偷看,偷看就偷看好了,反正我也没意识到,你……你还偏偏要出声提醒我,你……你这个禽兽。

    一瞬间,这中衣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绝身后猛的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身子,接着有两只大手从背后绕过来,在胸膛上一阵抚摸揉搓,顺便将那半褪的中衣给拽了下来。

    “大王……放开我……”

    秦墨恨恨挣扎:“你不是说让我自己来?”

    “关键是你自己不肯做啊,所以寡人也只有替你解围了。”付惊风无赖的笑着,一边迅速就把秦墨的长裤都退了下来,却在挣扎间被秦墨狠狠一推,整个身子都往水里倾倒。

    付惊风有绝世武功,如果他自己不想倒,不要说秦墨,就是江流拉亚也未必能将他击倒。但是面前既是一个汤池,动手的又是心爱的人,那就没必要躲了。因此只是将手一勾,把秦墨勾到了自己怀中,然后双双跌下汤池。

    “啊……”

    秦墨惊叫一声,冷不防付惊风忽然将他转了身子,接着立刻欺上自己身子,趁他张嘴惊叫的时候,将他两片唇瓣堵得严严实实,一条舌头滑进来,在里面尽情的汲取蜜汁。

    秦墨又羞又气,要推开付惊风,却是推拒不动,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没入水中,他在水里全使不上力气,更因为不会水性而惊恐不已,双手本能的紧紧搂住付惊风脖颈,双腿不断乱蹬乱刨,却是仍慢慢向下滑落。

    付惊风睁眼看着秦墨在水中无助恐惧的姿态,那里面竟透出一丝丝动人心弦的妩媚。他伸手抽出秦墨发间的木簪向旁边一扔,于是一头青丝立刻铺散在水中,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直到秦墨眼看就要窒息了,付惊风才抱着他猛然蹿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将秦墨紧紧拥在怀中,轻声道:“幸好……幸好……墨,幸好寡人救下了你,幸好失而复得,不然……寡人真怕自己会就此疯了。”

    “大王……”被对方话语中的深沉恐惧震动,秦墨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惊魂一夜,在自己即将堕入地狱之时,是眼前这个人及时出现,那一道在烛光下亮起的剑光,仿佛是连接天堂的彩虹,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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