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寒门巨子/朕不行 作者:七筒
正文 第4节
寒门巨子/朕不行 作者:七筒
第4节
张合拿起大印当了隽城守,刘静顿时不干了。
这个便宜任何人都可以捡,但张合不能。刘静称张合是不合法的,假诏,让人去打他,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张合那厮已经坐在隽城纵横开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张合到了隽城便同云暧书信往来的多了,这人当真是当了土皇帝了,一副土豪暴发户的气息,三天两头从千里之外给云暧送东西献宝来。云暧喜欢的文人的玩意儿,笔墨书画,上好的镇纸棋枰子,玉簟的锦席,上次还揣了两只毛茸茸的雪狐狸来。
他倒是很会送礼,样样瞄准了云暧的心思,云暧对他送来的这些小玩意儿的确是有些喜欢的爱不释手的意思。
那两只小雪狐狸长大了,毛色渐渐金黄,金红,长的肥滚滚的贼亮,太监给剪了爪子养,免得伤人。
陶宴进宫,这两畜生崽子还是跟那恶狗一样见他就龇牙。
因为隽城一事陶大人的巧言点拨,云暧对他稍稍去了些冷淡,陶大人又能被允许进去延春殿。他看云暧那桌上隽城送来的花样,颇有些咋舌,这个姓张的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怎么哄皇帝跟哄老婆似的积极。
张合的信雪片儿一样往云暧桌案飞,隽城的稀奇宝贝一样一样儿的往云暧宫里摞,陶宴看着张合把云暧的心给收的妥妥的,就觉得不对啊,怎么那姓张的就耍几招花把式送了几个礼,皇帝就当他是个可人儿似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自己穷么?
偏偏皇帝还就吃他这套,这不哄小孩似的么!
陶大人不甘心就此失了圣宠,噔噔噔跑进宫,给云暧道:“陛下,臣准备亲自去北边,从段随那把小鲜公子给找回来!”
云暧对鲜侑忧虑的都要做噩梦了,这一次立刻同意了陶大人的请求,陶宴说话快行动更快,云暧要派给他两名随从,陶宴说不必,第二日就骑着个马出了洛阳独自北上去了。
陶大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两个月后,传出段荣兵败,为部将所杀的消息。
又是两个月,鲜侑衣衫褴褛,赤脚穿着破草鞋,持着一根芒杖,身后跟着个同样叫花子的小随从,从承明门进了洛阳。鲜侑直接这幅尊容出现在了宫门东华门外,一跟头跪下,磕了三个长头,痛哭失声道:
“陛下!父亲!阿侑回来了!”
云暧正在同尚书令裴大人说话,突然东华门守卫来报说:
“陛下,外面有个叫花子,北边来的,自称是鲜太傅的公子,要求见陛下。”
尚书令大人看见皇帝顿时愣住了,随即云暧一个大动作起身,几乎没撞倒了桌案,三两步冲出来绕过屏风,健步如飞的就往外奔去。快的好似一阵大风刮过,云暧就冲到了东华门。
鲜侑就跪在那里,抬头看他,两行眼泪自面庞落下。
“陛下。”
云暧那一刻真是感动的要热泪盈眶了,是他的阿侑回来了,真的是他。云暧梦里无数次的梦见他,可是没有一次比得上眼前的真实。鲜侑就那么跪在那里,含泪看着他。
鼻尖通红,目光盈盈,脸上脖子上污的不堪,单薄的衣裳,寒风中瑟瑟发抖,瘦的只剩一副骨架。
可是眼睛里的情意丝毫不变。
“陛下,阿侑回来了……”
云暧一把抱住了他,打断了他泣不成声的哽咽。
鲜侑沐浴洗净污垢,换了衣服,跪在案下,按君臣礼给云暧叩头,云暧急忙下了座去扶住他。握到那只剩骨头的生硬手臂,云暧又心疼的不可抑制,鲜侑坚持要行礼,云暧眼睛就盯着他。
何鸾引着众人退下了,云暧打量鲜侑的脸。
瘦了,那张鲜嫩的花朵般的面孔褪尽了稚气,显出一种成人的精神来。云暧靠近了缓缓又是将他抱住。
“阿侑模样长变了。”
鲜侑道:“陛下也变了。”
云暧抱着他就不想再放开,已经遣了人去鲜氏府上安排准备迎接主子,云暧不说让回,鲜侑也不说要回的话。在东华门的时候还哭泣着叫父亲,这会也沉默着不叫了。
是夜鲜侑留宿延春殿。
云暧没问他这一年怎么过的,也没问他沅州到洛阳这一路上千里是怎么两条腿走回来的,这一路关卡,随便找着谁报出身份,自然会有人立马恭恭敬敬送他回洛阳,他竟然这么走回来。
进了洛阳众目睽睽之下才表明身份。
唯一的可能就是阿侑他在防备了。
防备刘静呢,还是不信任自己呢?鲜徵死在乾阳殿,世人都说是死在了刘静手里,鲜侑远在北边,但他显然是已经知道鲜徵死了。只是他听说的消息又是怎样呢?
云暧都不敢问。
他没有勇气主动提鲜徵的事,于是鲜侑不提,他也不说。
云暧怀疑鲜侑给人欺负了,手隐隐的探摸他身体,除了瘦的多,并没有多出一块疤来,云暧稍稍放了心。
鲜侑痴痴呆呆的躺着没有说话,目光仿佛是被抽空了,云暧抱着他在怀里。
鲜侑抬手抚摸他脸:“陛下,你也过的不好。”
云暧按下他手,低头吻了吻他眼睛,睫毛:“我很好。”
鲜侑闭上了眼睛,云暧看着他灯光里花瓣儿一般的嘴唇,还有静静覆盖着眼睑的两片睫毛,动情的亲吻了他。
云暧这边跟鲜侑搂抱着,头贴着颈,陷入了一种奇异而深切的眷恋之中,陶宴这会还远在靖州跟死匈奴石皋喝马尿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洛阳朝廷对他的欺辱和不公。
石皋石将军哈哈大笑的拍着他那小弱肩膀:“那些汉人贵戚都不是东西!兄弟!咱们联手起来,有哥哥给你撑腰子!怕屁!咱们一块杀到洛阳去,干掉那刘静和狗皇帝,给兄弟你报仇雪恨!”
陶宴借着这个石皋的手干掉了段随,把个北方搅成了比一锅稀粥还烂,谎话说太大,眼下自己却是给这姓石的攥着走不脱了。只得感激的热泪盈眶:“还是老石你够义气啊!知道兄弟心里苦啊!没得说!这事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来干!”
云暧想,自己可能真的断袖了,他爱上了他的阿侑,爱的简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千里之外陶宴咕咚灌下一口酒,那没良心的狗皇帝,我老陶为你跋涉了千山万水,为你小情人儿能终成眷属,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月老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老陶还没回来呢!
云暧琢磨了半夜琢磨不出名堂,觉得这事还是得问问陶大人,这种事情陶大人肯定有经验,虽然他不承认,但陶大人看着就是个断袖的样子。云暧想起陶大人,突然一激灵,狗日的陶宴,他不是撒丫子跑了不敢回来了吧!
可是没必要啊!这家伙现在正混的得意,虽然自己恨不得弄死他,可是他那尿性,舍得不回来?
云暧睡不着了,给鲜侑下了床叫来赵吉。
陶宴借着三分酒,出了帐就是一片靛青的天空,他手里举着个皮酒套子,见着帐里帐外醉倒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嘿嘿一笑。这帮子小狼狗,幸好自己还有点清醒。
月亮大的像个锅盔。
不知道那位鲜公子有没有回到洛阳。
陶宴并没有见到鲜侑的人,他只是伙同石皋火并掉了段随,但鲜小公子反应极敏动作极快,段随一挂他就趁乱杀了守卫连夜奔出三百里跑的没了影儿。陶宴估摸着他是往洛阳去了。
小皇帝这回得奖赏自己。
给老子加官啊!涨俸禄啊!
再敢说自己不忠诚!
陶宴一摇三晃的上了马,扔了酒囊,再晃晃悠悠出了营地,往南去了,有匈奴兵问:“陶先生去哪儿?”陶宴醉醺醺说:“办事去。”堂而皇之就走过去了。
他这般夜奔还奔的举重若轻,没走出十里就给人追上了,后面有人叫:“陶先生!陶先生!你是去哪里?将军有事找!”陶宴吓的一惊,赶紧策了马就狂奔起来。
那身后追来的看出门道了,数十骑呼喝着赶上来,搭了箭上弓,喝命下马。陶宴这时候还敢下个屁的马,直梗着脖子撒了马蹄子的跑,那追兵到底又没有得到石皋的命令,不敢放箭,直穷追不舍。一路追出了靖州又南下。
陶宴是给这帮子傻叉二百五追的吐血了。
两天两夜啊,陶宴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如此的毅力,愣是咬着不放,既不放箭,也不回撤,偏偏是草原上,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这帮子土著居民撵他简直跟撵耗子似的容易。
陶宴给追了三天三夜后,一个不巧,撞到张将军的地盘上了。
陶宴这厮口吐白沫晕下马去,张合的手下赶走了匈奴兵,给他拖进了延平关,张合坐在毛毡的大幄前,俊脸勾起一副谑笑:“陶大人,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情忙,下一章星期六更,么么哒
☆、坑你
陶宴奄奄一息,一口血喷出来,这黑心玩意儿,见你姥姥的面,一天前就有骑兵看见老子在关外给人撵了,熬死了老子才假惺惺的来救……不是个东西……
“陛下前日刚有信,让我留意留意陶大人是不是入关了,巧的很,明日我就给陶大人运回洛阳去。”
张合很不把陶大人当人看的拿脚尖踢了两踢,踢出陶大人一声呻吟,就让人给他拖下去伺候了。
张将军看陶大人很不爽快,虽然这两人真是乌鸦看老母猪黑,谁也别说谁,当初都是给段荣装孙子的,后来又一齐屁颠屁颠跟了云暧。但张合张将军坚信自己对皇帝陛下的是一颗心血红血红可昭日月,因此就对陶大人特别看不上眼。
好像陶大人就愿意高看他一眼似的。
这家伙不就仗着有钱,整天给皇帝送礼嘛?老陶要是有钱了,老陶也能送啊!送金疙瘩,压死你!
两个小兵蛋子服侍着陶大人洗澡搓背,搓着搓着陶宴就晕乎了,浑身发酥的给抬上床。陶宴梦见小皇帝给他升官加禄,几乎没得意出鼻血来,云暧拍着他肩膀说:“陶大人,你是朕的肱股,心腹良臣,朕要好好的重用你!从今以后你就给朕当大司马吧!司空也给你当,太傅也给你当,光禄卿也给你当……陶大人,你想当什么?”
陶宴看这小皇帝真是越看越觉得他美如天仙,手就握住云暧在肩膀上那只手,笑眯眯口水直流:“陛下只管放心,臣一定好好干!努力干!”
张合给他拉着手又搓又揉的,逗笑了:“陶大人在梦见什么了?”
陶宴梦见他刚拉着皇帝陛下的手搂上,张合那厮扛着刀一刀剁过来,脑袋飞天血注乱喷顿时就吓醒了,一醒来就对上张合那张寡妇脸,陶宴惊了个大:“嘿!干什么!”
张合道:“我给陶大人特备了接风宴。”
陶宴穿上衣服随去,营中已经摆上酒肉杯盏。
不过没什么多余陪客,只设了一对席。
陶宴说,好吧,这位还专请我喝酒。
张合一杯一杯的闷干,跟陶宴道:“当初不是你放我一马,我八成也早死了。”
陶宴吊着眼梢儿:“那是你自己眼神好,跑的快,不用谢我。”
张合哼道:“我没感谢你,别把自己当个东西。”
陶宴无所谓的抬了抬眼皮,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想起当初同朝为官,而今凄惨寥落,还很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陶宴不想提过去的事情,倒是很有兴趣另一桩事,他凑近了推了推张合:
“你当初是哪里得罪小皇帝了?我记得你不是挺讨他欢心的嘛?”
张合说起这个就气愤:“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也没怎么样他,你还不知道那位是个什么脾气,你看我敢惹他吗?”
陶宴道:“没得罪他,凭你跟那位的交情,你就混成这样?”
张合放下杯子:“我混成什么样?我混的不好?”
陶宴一哂:“你真会知足。”
陶宴拿筷子搛菜吃,张合焦躁的挠了挠头发:“有一回,我跟赵吉喝了点酒,我就欺负了他一下,好像给他弄疼了,喊的要死要活的,他有时候心思跟个娘们儿似的,看人那眼神也像个娘们儿,任谁谁不想入非非啊?又闷不吭声的,我以为他愿意的呢,还当他脸皮子薄所以那什么,一时没注意轻重,哪晓得回头他反应那么大。”
陶宴吞了一只鸭蛋似的,听到这种劲爆的八卦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把皇帝陛下给强奸了!?”
张合说到云暧就很头痛:“别问老子了,老子也不知道,喝高了,全忘了,反正给他弄哭了,嚎的惊天动地的,赵吉跑来给老子一闷棍打昏过去了。”
陶宴无语,哽噎了好半天:“你真牛逼。”
张合斜了眼瞥了他一眼,嗤笑道:“陶大人也不差。”
陶宴醉醺醺的被士兵扶回去。
张合居高临下鄙视他:“就这点酒量还跟老子斗,也不嫌丢人。”
张合想起陶宴这厮先前一边摸着自己手叫陛下,一边往自己怀里蹭,简直无耻啊,牙齿咬的咯咯响。
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皇帝陛下的主意,还装正经人,治死你。
张合叫来两个小兵,给陶大人衣服扒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窃耳叮嘱一番,两个小兵就行动,将陶大人赤条条摆上床。攒了吃奶的力气一顿揉搓撸,闹了个满头大汗,终于给陶大人榨出几滴精华来,提着个脏裤子就给张大人请功去了。
陶宴是连累了三天虚软的全无力气,浑浑噩噩拽着皇帝陛下的手就飘飘欲仙,发了半夜春梦,早上起来腰酸背疼,浑身不着寸缕。下床差点腰酸软了个马趴。
张合笑的白牙森森:“陶大人早啊。”
陶宴给他吓的,心尖子一缩:“张将军早,早。”
张合又招呼陶大人喝了通好酒,吃了顿早饭,然后派着军士护送陶大人回洛阳去了。到了洛阳,刚好是在鲜侑回了洛阳后的第十日,正了名授了官,鲜侑已经侍奉在延春殿了。
鲜侑病了好些日子,这才刚精神回来,刚回到洛阳那几日痴痴呆呆,拜祭了他父亲回来,情绪十分低落,也不说话。不过休息了一阵,身体病好,这会已经会笑了。
陶宴进了宫请安,鲜侑见他就诡笑了。
云暧正在午睡,鲜侑在外殿侍奉着,见着陶宴来,斜睥着眼睛,那脸容一展跟朵花儿似的。
“陶大人,陛下等候你多时了。”
鲜侑虽然不过十来岁,然而他出身高门,踞傲惯了,丝毫不把陶宴放在眼里,端然高贵,一副当家做主的大房样儿。
陶大人瞥他两眼,心里纳闷,这小子仗着小皇帝喜欢,这是要当皇后了?
鲜侑却不管他鄙夷神色,笑嘻嘻上来蹲下了,跟他说道:“陶大人,听说你在隽城调戏人家张将军的侍卫,是不是这么回事?张将军前几天已经跟陛下告了你的状啦。”
陶宴大骇:“这话从何说起!莫要信口开河!”
鲜侑道:“张将军把你的裤衩都交给赵吉啦,这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很不高兴呢,我劝你这会先回家去避避,等过阵子陛下传唤你你再来,免得他治你。”
陶宴吓的不轻,那天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裤衩不见了……我日的个姓张的!难怪怎么看他怎么有问题,原来早计划了陷害老子!
陶宴惊慌之下哪还敢见云暧,虽然暂时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下提了裤子开溜要回去好好想想先。
鲜侑看他背影捂着肚子笑个不住,几乎没把肺给乐坏。
其实云暧哪里能知道这种事,那些下流玩意儿龌龊事儿哪里敢往云暧跟前现,不过是吓吓陶大人。
哪知陶大人聪明一世,竟然一吓就还真吓住了。
鲜侑乐不可支,边笑边回殿内去了。云暧背着身睡着,两个小太监在添着暖炉。鲜侑看看时间,得是睡了有个把时辰了,上去将帐子掀开,挽着帘钩挂起来。
云暧睡的久了有些头痛,皱着眉。
鲜侑捧了盏水给他,喝了水,服侍着他穿衣服,又说:“方才陶大人来了。”
云暧听见陶宴,最近一直不见,正还想着,刚要传,鲜侑又说:“陛下在休息,臣打发他回去了。”
云暧顿时心又落回去,点头道:“改日再传吧。”
鲜侑同张合,赵吉等人一样,对陶宴没什么好感,说到底这些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家公子,对陶宴寒门敝户的出身有些生来的鄙视。再加上陶大人先前投靠段荣,是只干坏事不干好事,鲜侑忍不住得伙同张合整他。
鲜侑半蹲了给云暧整着腰带,抬头间两人相视而笑。
云暧握着鲜侑的手,对着他灿烂如玫的脸颊,突然又有些失神兼郁闷了,到底是断袖呢还是是断袖呢还是是断袖呢?
鲜侑婉转笑,眨了眨眼:“陛下想什么?”
云暧道:“阿侑,你年纪不小了,要娶妻了吗?”
鲜侑道:“我不娶妻。”
云暧完全没料到他这么说,大讶:“这是为什么?怎么说不娶妻?”
鲜侑无所谓的摇摇头:“不为着什么啊,我不喜欢姑娘,生不来儿子。”
云暧心跳的突突的,阿侑不喜欢姑娘,那他喜欢什么?他还敢说不娶妻,简直太狂妄。云暧有些受不住,他从来没想过鲜侑竟然脑子里有这种想法。
“你是……”
云暧试探着,终于是问出来。
“你是喜欢男人……?”
鲜侑盯着云暧好一会儿,傻了。
半晌不悦的撇撇嘴:“我当你早知道,算了,不说了。”
他并不在意似的,云暧无语了。
“你真是……欠打……”
鲜侑道:“我老子都死了,谁还来打我,开玩笑呢。”
云暧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原本想着自己或许是个断袖,但听鲜侑这么说,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暧一下午不得劲,只觉得鲜侑一身怪异,鲜侑在他身上的触摸也顿时变了味道了。云暧弹了一会琴,想起许多事,终于觉得这个鲜侑不简单了。
转身抓住他,云暧严肃了脸:“你老实给我说,你以前跟有个叫孟琅总在一起,你是不是在跟他玩?他看着也不像个正经东西,当着人就敢嬉皮笑脸的。”
鲜侑没想到他能拈这个帐出来,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不敢说了。
他确实和孟琅一块玩,玩的比跟云暧要那啥多了。
孟琅的确不是个好东西……狡猾的很……
云暧看他支支吾吾的表情就是明白一切了。
云暧放开他,顿时觉得胃里堵的慌。
鲜侑有点想解释,其实他心里喜欢云暧多一些,云暧这人性子好,温柔,又诚恳,孟琅跟个狐狸精似的,一肚子心眼儿就是缺厚道。鲜侑喜欢他有趣,两人虽然有时候搅和在一起,但也就是找个乐子。
鲜侑还是个十多岁爱玩的年纪,没把那当回事情,他好朋友多,都是放浪爱闹的公子哥儿,模样长的好,经常给一块玩的抱住亲个嘴儿摸摸屁股,实在不算什么事。
也就是云暧这人老实规矩,鲜侑有时候就觉得他跟别人不同,所以真心里喜欢他,比别人更深。
可惜他是个皇帝。
所以鲜侑虽然喜欢他,却是从来不和他玩的,鲜侑虽然胆大包天,但也不是不知道分寸,有些事情,适可而止。
云暧要是个普通人,以鲜侑的性子,肯定早早把他拐跑了两个人浪迹天涯去了。
云暧不高兴,鲜侑也不舒服了。
许你当皇帝三宫六院,不许我跟别人好么?哪有这样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暗戳戳的跑来更了~~~
☆、贼船
云暧盯着鲜侑脸瞧。
他年纪才这么小,自己总当他是个小孩子,觉得他单纯年少,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鲜侑其实丝毫不幼稚,只是模样长的弱,而且又娇贵,云暧总觉得他需要怜惜。
其实这家伙脑子里打算的丝毫不比自己少。
云暧板着一张脸:“你跟他们怎么玩了?”
鲜侑翻了翻眼皮,懒得搭理他这样的问话。
云暧踹了他一脚:“问你呢!”
鲜侑给踹疼了,揉了一下膝盖,哼哼唧唧声音像蚊子:“没什么好说的,你问那个做什么。”
云暧说:“我就问你,你老实点。”
鲜侑不耐烦,又给云暧踹了一脚,也急眼了:“有什么好说的嘛!不就亲个嘴儿咂个舌头摸摸小屌儿,之类的……”
云暧瞠目结舌:“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么恶心的话!”
鲜侑听云暧说恶心,满脸不高兴。
你瞪我我瞪你,鲜侑心中也堵的慌,望了云暧好一阵儿的工夫,突然扑过去就给云暧按住,笑嘻嘻的低下头去,在那嘴上轻轻的吮了一个:“冕奴,咱们来玩玩吧……”
云暧怒道:“你滚开!”
鲜侑完全没有给吓住,抚摸着云暧脖子,闭上眼睛专注的亲吻他嘴唇,触碰并辗转含吮。
云暧给他突如其来这一下勾气息一滞,呼吸就乱了套。
“陛下,张嘴……”鲜侑勾引着他。
云暧喘了口气,张了双臂抱住他,启了齿放他唇舌进入。脑子里糊成一团,晕的厉害,可是看着鲜侑痴迷□□的脸,云暧又觉得满满的不可思议。云暧喘了一会儿,看着鲜侑专注的脸,他挣了劲翻过身去。
鲜侑仰面躺着,给云暧居高临下的压住,不过不反抗,仍然闭着眼含笑,不松懈的手伸过去摸着云暧的腰,手顺着裤缝探入,捉住对方下身握在手。
腿间突然一凉,云暧瞬间羞愤难当。
他腿夹紧了闪避,鲜侑一只手追随而去。一只手抚着他腰拉近,同时亲吻不止。
云暧给他啃的满嘴口水,对着胯间那只放肆的手,终于忍耐不住一个大退,跳将起来,抬脚要把鲜侑踹下龙床。
哪知鲜侑反应比他还快,在他下脚前就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蹿了出去,云暧提了裤子上去追,顺手拔了壁上的剑。
鲜侑听着兵器出鞘就吓尿了,回头看了一眼——
不得了,惹祸了。
云暧凶神恶煞,鲜侑光着个脚衣服也顾不得穿就往殿外跑。惊慌之下乱了步子,云暧三两步冲上去,照着屁股踢了一脚,踢翻在地,长剑一指就压着他脖子:
“鲜恕之!你好大的狗胆子!”
这才真叫伴君如伴虎啊,前一刻还搂一块亲嘴咂舌,下一刻就能把刀架在脖子上,鲜侑连连蹭着往后退,脸上表情也倔强起来:“好啊,现在是你不肯跟我好,不是我不肯跟你好,随便碰你一下就要拿剑指着人,以后你也再别碰我!”
“你说什么!”
鲜侑不怕死的瞪着他,眼睛红的要出水:“我要回家去了,回衡阳去,我爹爹去世了,我也不想再留在洛阳,咱们两个好不下去了,我要走了,你以后也少来找我!”
陶宴回了府一头汗,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那天他先是梦见小皇帝,小皇帝给他升官,他握着小皇帝的手,接着搂了小皇帝的腰,亲了小皇帝的嘴,扒了小皇帝的裤子开了小皇帝的腿……不忍回顾……
陶大人真吓住了。
正当此时,家人来禀报:“老爷,宫里来人了。”
何鸾来传旨,宣陶大人进宫。
陶宴满头大汗,战战兢兢跟着进宫去了。
云暧手扶着额头,胳膊支着脑袋,靠在案前,对着灯,气氛有些压抑,同时安静极了。那位鲜小公子却不在。
陶宴叩头跪拜,云暧抽了手示意:“陶爱卿平身。”
他没抬头,实际上是烦闷。
鲜侑要走,云暧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恐怕不是今天才有的,云暧猜测着,或许鲜侑回洛阳的第一天就在这样打算了,今天是才和自己撕破脸说。
鲜侑想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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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爱卿打了个哆嗦:“陛,陛下。”
陶宴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偷偷觑云暧的表情,云暧从手掌中抬起脸来,烛光照着面颊晕黄,眼睛抬了抬,有些迟钝,到底是亲自下了座来,扶住陶宴:“陶爱卿请起。”
陶爱卿这下受宠若惊,给皇帝两臂扶着差点没销魂的腿软,一个脚步不稳,一跟头磕在云暧脚前。
慌张之下拽住了云暧袍子,云暧也连忙搂着他肋下要稳住他。
陶大人是个大个子,哪里扶的住,一撞就撞在皇帝肩膀上,两人一块跌到龙座上去。
云暧闪着了腰,“啊!”的叫唤起来。
云暧把个气呼的一摇三颤绕梁不绝,陶宴手忙脚乱撑着地要爬起来——那撑的不是地啊,是皇帝的腰啊,云暧疼的那声颤悠悠的要荡起来了:“陶爱卿……”
陶宴其实早已经腿软发虚了,狼狈爬起来,顺带搂起云暧,慌忙跪地一面称罪一面给揉腰:“陛下,臣臣臣臣臣……”
没臣出个名堂来,云暧是一个不稳腰杆撞在了铜羊石镇上,陶宴给他揭了衣服看,腰眼子上红了一片,破了皮。
半柱香后陶大人给皇帝抱上了榻,太医来看过又离去,云暧光着半身趴着,陶宴代替了小太监拿着药膏给他伤处抹——幸的云暧见太医说是自己撞的,陶大人热泪盈眶。
云暧□□了半天,意外发现陶大人没动静,心说陶大人一向精明能干嘴皮子滑,怎么今天变了个人似的,就回头问道:“陶爱卿,你今日怎么见朕老抖。”
陶宴欲哭无泪,给他揉着腰:“臣蠢笨,伤了陛下千金之躯,心中惶恐不安,唯恐陛下降罪。”
云暧给他夸张的语气弄的有点好笑。
“朕恕你无罪,要不是你替朕去沅州北上,阿侑也不能回来,陶爱卿,朕感激你把阿侑送回了朕的身边。”
陶宴道:“臣惭愧。”
陶宴听他一口一个陶爱卿很蛋疼,他这个明显被吓到的反应让云暧也很蛋疼。
云暧只得放弃,正常一点:“陶大人是不是在担心张将军进你的谗言?”
陶宴放了药油一跟头跪下:“臣……臣……冤枉!”
云暧摆手示意不必,唤他起来:“朕心里有分寸,你怕什么。”
陶宴当的官从来不轻,手中的权力也绝对不小,但他确实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出身,朝廷里姓陶的真就只有他一个,正儿八经是个光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段荣一倒,云崇能把他绑在府上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而且云崇说他跟谄颜媚上,兔子乌龟云云说的难听,绝对也不是空穴来风,云暧估摸着八成是确有其事的。这个陶宴绝对有地方不干净。
否则以陶宴的出身,在这个讲门第的官场上,云暧实在想不通当初他是凭什么能身居要职手握重权。
云暧想了想:“朕问你,你回答朕一句实话。”
陶宴惶恐道:“臣绝对不敢撒谎。”
云暧问的很直接,目光很犀利:“汝南王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陶宴立刻咬定:“没有,绝对没有,臣只是事后替陛下拟诏。”
云暧问:“真的?”
陶宴脸不红心不跳:“臣没有半句假话。”
云暧道:“陶大人这样说,朕就当你说的是真。”
“朕怎么问的话,陶大人又是怎么回的话,自己可记清楚了,话说出嘴可是改不得口的。”
这小皇帝可真不简单啊,明明知道自己在撒谎,不但能忍着不怒,还能清醒的辨明主次利害,陪着自己装傻,不能排斥自己,干脆认了这个哑巴亏,改为威胁拉拢,这哪里像个十五岁孩子能有的心计。
陶宴一阵背心发寒:“臣记清楚了。”
云暧寡淡,笑也没笑开又别扭的收住:“陶大人,你不用费劲揣摩朕的心思,朕自己长的有眼睛,有耳朵,分的清什么是真话假话,也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更知道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你若是真心待朕,朕自然能知道,你若是心存歹念,就算装的再好说的再动听,朕也看得出虚假。所以你只管好你自己的心就是了。”
陶宴讪讪不已,垂着头扶着云暧胳膊,垫了个枕头在他胸前:“陛下心如明镜,臣丝毫不敢敷衍。”
云暧道:“朕想封你为太子少师,你觉得怎么样?”
皇上你老婆都还没娶,儿子都还没生,张口就一个太子少师是打的几个主意?
这不跟路边野狗撒尿圈地盘一样么?
没什么用处,就是给陶大人身上盖个皇帝阵营的大红戳。
典型的又不相信他又要霸占他。
这又不是捞鱼!
陶宴默然了。
云暧脸也渐渐严肃起来,盯着他目光如炬。
云暧跟刘静到这地步是绝对不能和平了,他这句话问出来,就是要陶宴表态:陶大人,你想好了没有站在朕这一边?
陶宴打心眼里没准备着跟这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帝绑一条船上,他其实是做着个两头观望的准备,毕竟刘静势大,这两个有朝一日火拼起来,谁胜谁负实在难说。
陶宴觉得云暧的实力悬的很。
直接开口让他二选一站队,陶宴觉得危险了。
他可是个官场老油子了,深知云暧那番看似情深意重的话里一半都是说来好听——这个小皇帝需要朋友需要助力,是以瞄上了他。眼下他要敢说一个不字,或者含含糊糊继续首鼠两端,接下来绝对会被云暧往死里整。
陶大人,现在朕看你还不错,给你个效忠的机会,你要是下定决心跟着朕混,咱们既往不咎,朕以后罩着你,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将来大事若成,升官发财都好说好说。不过你要是还想骑墙头招摇,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别怪朕直接拔了你。
云暧虽说搞不赢刘静,但要整死他陶宴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刘静也绝对不会咳嗽一声的。
废话,墙头是那么好骑的?你当你谁?那些个有兵有将根深叶茂的大佬们,人家可以骑墙头,哪边风大哪边倒,谁当老大了都得拉拢他们,还不敢怠慢,否则大哥的位子就坐不稳……你个姓陶的有什么家底让人忌惮你也想骑墙头?
要不要逼脸?真把自己当颗大头蒜啊!
愿意拉你上船那是瞧的起你,你还敢站在岸上做生意,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算不肯,也没有办法了,陶宴再敢不回应云暧丢出的小手绢,他可能就得承受再一次被洛阳城抛弃的痛苦了。
想脚踩两只船,你也得要脚丫子够大才踩的住。
云暧侧头道:“陶大人?”
云暧看重陶宴,但并不是非他不可,陶宴琢磨着,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回头云暧就能弄死他一了百了,然后或者尚书令裴琰,或者司空孟毓,这两孙子随便一个立马屁颠屁颠儿顶上来取代他。简直给人家扫路扫的不要太痛快!
陶大人就是个苦逼命啊……陶宴撩了袍子一个跪下,抹洒了一把感激涕零的老泪:“臣贱躯鄙陋,承蒙陛下不弃,臣愿为陛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云暧下榻搀扶他,软语慰道:“陶爱卿言重……”
陶大人要哭了,他感觉上了贼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婚事
云暧盘腿坐住,头发半束,一半落下来搭在胸前,全身衣服也白脸也白,头发衬着眉眼漆黑的。
陶大人是受了打击,也没意思欣赏他的美。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云暧说起鲜侑的事。
陶宴听见那姓鲜的小崽子就牙痒痒,云暧迷茫兼失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人。
近不得,远不得。近了要嫌,远了要想。
云暧觉得他还不是完全的断袖,他喜欢鲜侑,但他接受不了鲜侑说的那等亲嘴咂舌摸小屌儿的事。
那么荒唐的事,他实在做不出来。
但是鲜侑竟然跟别人乱搅,他更加膈应的慌,他想到他跟鲜侑这么多年,亲密无间,他对鲜侑那般喜欢疼爱,这人却在没有他的时候跟别人玩的翻天覆地,他就火气很大。他不想碰鲜侑,但也不想鲜侑碰别人。
云暧想,他是皇帝,是注定不能跟鲜侑相好,他能把鲜侑留在身边,说说话,高兴的时候抱一抱就心满意足,或者就这么一辈子。他没想到鲜侑跟他不一样。
鲜侑说,我不娶老婆,你是陛下,你娶你的去,谁还能不许?你云暧不成,天下男人还多的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鲜侑压根不惦记他。
鲜侑是早早就把两人的关系看明白了,没戏,所以好一天是一天,闹掰了也犯不着惦记。
鲜侑下午那样激他,不过就是为此,想惹他发火,然后两人了断,免得拖泥带水。
这人才是真无情啊。
云暧小心翼翼守护着,说也不敢说,只打算一辈子藏在心底的感情,在他那里却是个不好用就能丢的东西。
云暧给狠狠的打了脸。
皇帝的烦恼在陶大人眼里,就跟看两小破孩过家家似的。你想要鲜小公子,鲜小公子不是这就回来了嘛?你想要鲜小公子的心,鲜小公子的心不就在你那嘛?你想要鲜小公子的人,鲜小公子的人不也在你手里攥着了嘛?你说你还在纠结个什么劲?
陶宴撇了撇嘴:“他能不能留在洛阳,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陛下自己拿主意就是,不需顾忌他。”
云暧道:“话虽如此,可朕不愿意强迫他。”
陶宴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道:
“臣听闻鲜小公子也曾从靖国公游学,两人颇有些渊源,陛下何不留他在洛阳任个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
云暧有些烦,没应答,又趴了下去。
陶宴说到这里也不好再劝,转而换了一副嬉皮笑脸,顺毛似的给他后腰上抚摸。
云暧迷迷糊糊给他揉舒服了,哼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陶大人,张将军说你看上了他两个侍卫,这趟把人带到洛阳来了?”
陶大人:“……”
马勒戈壁的姓张的……
云暧翻过身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极是销魂,小皇帝是真生的美,嫩的跟朵娇花似的,笑起来明眸皓齿,跟把小刷子似的在人心尖子上一撩一撩。真是怎么看怎么痒。
“陶大人把人带府上去了?”
陶大人年纪大了,对这些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少年郎就是有些抵抗不住,尤其是这小皇帝整天在他耳边说什么断袖的勾引人。陶大人老脸一红,头脸到耳朵熟成了只大虾。
“这个,绝对绝对没有这种事……”陶宴苦不堪言辩解,他现在处着这位置,可不想给云暧留下个不检点的印象。
“张将军对臣有些微辞,臣如何能做这种事……”
云暧看着他只是笑:“陶大人年纪不小了吧,这个年纪旁的人,孩儿都该七八岁了,朕给陶大人做主,担保一门婚事如何?不知道陶大人可是有了心仪的人家?”
得了,这小皇帝,刚把人拉上船,就盘算着给人做媒了。
给陶大人寻门有价值婚事,也是为了给他积攒家底,大有用处的。云暧是绝不能浪费一个手底下的大好青年,让他无所事事打光棍的。
既然上了贼船,这婚事自然也是皇帝的筹码,陶宴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好选择,跪下拱手再拜:“但凭陛下做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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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