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逸然随风 作者:南枝
正文 第31节
逸然随风 作者:南枝
第31节
法国人知道曹逸然总是骗他,不过,他似乎是故意让曹逸然骗,总是去找他听他瞎掰。
曹逸然还故意对他解释中国用“东西”指非生命的物体,然后加了一句,“例如,你是有生命的,所以你不是东西。”
又被白树听到了,然后又把曹逸然给扇走。
法国人笑嘿嘿地在后面看着,问白树,“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又哪里出了问题了吗?”
白树只是笑,道,“没哪里出问题。”
他们这次离开,也是这个法国人开车送他们。只是他现在正睡在旁边的房间里,而白树和曹逸然却是要了一个标间,不过两人依然挤在一张床上睡。
曹逸然觉得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国度里,即使他有时候有一些语言问题,但依然觉得好,因为汉语成了他和白树之间特有的语言,只有他听得懂白树说的什么,他要对白树表达的,也只有白树能听懂,他喜欢这个感觉。
白树说他这样不对,他们并不需要将两人如此束缚,只要心意相通,什么问题就没有了,而且还批评曹逸然,“你是故意不想学外语是不是,即使对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也没有用的,该学的必须学。”
于是被曹逸然在床上家暴了。
曹逸然觉得白树是天生语言功能非常强的人,他学习语言特别快,而且学过就不忘,即使是很久之前在野生动物摄制组时和组里一个说西班牙语的人学过的口音非常浓重的西班牙语,在很久之后,他也能够拿出来用,让曹逸然对此非常惊讶。
曹逸然不得不佩服白树实在是优秀,这样的佩服,他在从出生到至今的人生里,还从没有对谁有过,在以前,他是不乐意承认别人的优秀的,虽然他现在口头上也不承认白树各方面的优秀全能,但心里却是服了。
而这个优秀的人,居然这么爱他,更是让他满足,望着窗外的月光,这月光与他在国内看到的似乎也不一样,但在白树身边,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对他都是没有差别的,只要这个人在。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睡不着,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出门去走走看看。
旅馆的后面是非常宽敞的草坪,在草坪的远处尽头才有树木,在月光下,树木的枝叶迎着光显出一种雪白,而拉出的在地上的影子则随着风影影幢幢,摇晃着,带着沙拉拉的声响。
曹逸然站在那里,吹着夜风,望着月亮。
从出生至今的二十多年的时间,在遇到白树之前的日子,他回想起来,总觉得是白活了的时光,那些曾经有过的一辈子不忘的伤痛——也许也不能称为伤痛,他不把小时候的那件遭遇当成伤痛,只是觉得恶心和痛苦,根本不想面对,他总是做各种事情来忘了那时候的事情,而他一度也觉得自己忘了,不会再想起,不过,那件事却刻到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他的潜意识里的那一大座被掩埋的冰山,一般时候根本看不到,除非水面下降,才会露出一点冰山顶出来,而被掩盖得好的时候,虽然并不露出来,但那却影响了他之后很多,他的性格,行为模式……
他想到那件事,心里就像是有黑黑的粘稠的污物涌上来一样,让他觉得恶心难受,不可抑制地想要破坏一切……
但和白树在一起这么久之后,他愿意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似乎也是释怀了一样,觉得即使那时候是那样的,又怎么样呢。
他就是他,无论那时候的事情是怎么样的,他现在都是他,谁知道没有经历过那时候的事情的他,在长大之后,会成为什么样子。也许不是这个样子,那么,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承认他。而且,不是现在的他,还会遇到白树吗,会和他在一起吗,一切都不确定,那么,他宁愿就是这样的,就是他走过的这条人生经历。
白树一觉醒来,发现曹逸然没在了。
四处找了找,心里有点不安,便穿好衣服下了楼去找他。
没花多少功夫,在旅馆的后面草地上看到了他。
曹逸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却站得笔直挺立,像是月光中吸收着月华成精的精灵。
白树一步步走了过去,曹逸然只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所以并没有动。
白树伸手从他身后将他搂住了,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问道,“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曹逸然轻声道,“睡不着。”
白树一笑,“白天在车上一直在睡,睡不着也正常。不过这外面风还挺冷的,我们进去吧。”
曹逸然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动,而是说道,“白树,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说,我想要和你说,但之前一直没有想好怎么说。”
白树愣了一愣,将曹逸然抱得更紧,道,“既然想告诉我,那就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是你的,我都想知道,并且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曹逸然那样说,他其实已经明白,曹逸然想说的是什么。
那一直扎在曹逸然心里的那根刺,让他带着伤痛成长起来的那根刺,如果拔不出来的话,那就让它融化吧。
曹逸然将头靠在白树的肩膀上,望着远处的树林,月光明亮,大地安宁,他说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白树没有插话,只是将他微凉的手拢在自己的手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曹逸然停了好一阵,目光悠远,像是穿梭时空,又回到了当年。想要说,又欲言又止,白树的体温让他觉得了温暖,他晃了一阵神,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别的人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所以,我也不好说我那时候好或者坏。我不大记得那时候到底是多少岁了,不记得那时候的很多事情,那件事,也是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了,那个人,我也不大记得他长成什么样子的……”
他说得很是模糊而凌乱,而白树静静地听着,他的温热的呼吸呼在曹逸然的颈子边上,曹逸然知道他在听,他在,他和自己在一起,现在,还有将来。
便又有了说下去的勇气,“他是我爷爷找回来的家庭教师,说是家庭教师,他那时候给我的感觉比我爸妈还要深刻。虽然他几乎每天都在家,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不喜欢并不是因为他对我管得非常严,而是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不是我的父母,他再亲也不过是个表叔而已……我不喜欢他,不想要他管我……”
白树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一直在好好地听着。
而曹逸然完全陷入当年的事情里面去了,月光映照出的世界,让他觉得一切都恍恍惚惚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也许也不喜欢,总觉得是不喜欢他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但大约也是他在我家里什么都要受我家规矩的管束,加上他之前也是在各方面管理特别严格的军队,他必须压抑自己,把表面上的各方面都要做好,所以,心里才会那样吧……”
说到这里,曹逸然皱起了眉,但他的声音依然是轻飘飘的,似乎被夜风一吹就散掉了,并没有激动,似乎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他甚至为那个让他痛苦的人找到了那样做的理由。
“我总觉得外面看着非常光鲜而优秀的人,内心一定是很丑陋的,住着一个魔鬼,大约,就是因为他是那样的,所以我觉得所有那样的人都内心丑陋。后来我才知道,也并不是那样,你就不是的。”
白树得到了他的表扬,他的心里很受触动,因为曹逸然说的这些,是他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他将曹逸然抱紧,心里涌动着一种缱绻柔情,让他觉得爱他爱到和生死一样难以控制和忍受。
“我觉得他像是对我泄愤一样,他……我……那个时候……”曹逸然眉头皱得更紧,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底涌着一种莫名的污浊的痛苦,让他手也捏紧了,白树在他的脸腮轻轻地吻,道,“我会一生一世地爱你的。”
曹逸然身体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然后又笑了笑,“哎,我也是啊。”
白树也笑了,又亲了亲他,道,“无论是什么事情,那时候的事情都过去了,别人说,过去的事情,那就把它忘了吧,我们都知道,其实忘不掉,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是,无论那时候是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我不能做到让那时候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我愿意和你一起,从那时候的事情里走出来……我们一起走出来……”
曹逸然侧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白树,幽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经历过千万年的锤炼的黑水晶般的深邃晶莹的光,他轻声问,“你知道了那时候的事情吗?”
白树的目光深沉而又温柔,像是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暖的水,“嗯,我知道。以前就知道,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曹逸然诧异了之后又红了脸,似乎是要生气,但是白树紧紧的拥抱让他没法生气,只得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树道,“我去问了周延,他告诉我的,在很早之前,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
曹逸然于是嘀咕道,“那……你还喜欢我。”
白树声音温柔而厚重,“为什么会不喜欢呢。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恨我没有早点遇到你,如果我们很小时候就认识,也许,就能够让你不遇到那件事了。”
曹逸然因此一笑,道,“你不觉得难堪吗?”
白树道,“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人的成长塑造了他之后的形象,我爱你,就会接受成长过程中的你的全部,你会记得那件事一辈子,那么,我陪着你一起来补偿那时候的伤痛,用快乐来补偿,好不好?”
曹逸然咬着唇,没有回答,睁大的眼睛在月光里泛上了湿意,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白树亲吻他的脸颊,再没有说话。
曹逸然回身也拥抱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眼泪的咸涩味道在唇齿间散开,温柔的暖热的呼吸纠缠着,曹逸然想,那时候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他从白树这里得到了一切。
番外之情浓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要继续旅程,前一天是白树开车,这一天便是法国人雷诺开着车,白树和曹逸然都坐在宽敞的后座,曹逸然前一天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即使在床上时白树把他抱在怀里,他在他的气息里精神非常地放松,但就是睡不着,之后更是蠢蠢欲动地要和白树做/爱。
不过,这家旅馆的老板在他们住进房间的时候,就提醒了一句,他家旅店不接受找女人回来一起夜宿。
他这句话的提醒让曹逸然当时就侧目了,心想他这提醒得真是多余。
曹逸然睡不着,就翻身跨坐在白树的身上,又俯□去亲他,手也在他的腰腹抚摸,甚至把手伸下去直接挑逗他的器官。
白树开始还忍着,之后却是忍无可忍,将曹逸然抱紧之后,一边回应着他的亲吻,一边提醒道,“这家旅馆不准搞色/情。”
曹逸然呵呵地笑,在他的下巴上又亲又磨,挺立灼热的在他的大腿上蹭了好几下,目光热情似火,“他说的是不准找女人回来,我们这里又没有女人。”
白树的手从他的腰上摸下去摸他的翘臀,被曹逸然挑/逗得喘了口气,“我看了,他这房子墙壁太薄了,雷诺就住隔壁,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他肯定听得到,而且楼下说不定也听得见。”
曹逸然被白树摸得更是动/情,脸颊都变红了,眼睛亮晶晶的,盈着一层热烈的水光,道,“不要管他,轻点不就行了。”
白树被曹逸然挑逗得目光也异常灼热起来,抱着曹逸然翻了个身,因为床不是非常大,两人差点滚下床去,曹逸然的长腿撑在地上蹬了一下,白树笑着亲他,下了床,然后又把曹逸然抱上床去,喘了口气,道,“你注意着点哦。”
曹逸然把他拉下来,又亲了上了唇,缠绕在一起的灼热的气息让两人都情热不已,纠缠的唇舌似乎是带着灵魂在一次次地接触,融合,若即若离,曹逸然甚至难耐地在白树的唇边咬了一口,白树含糊地说他,“又做小狗……”
曹逸然轻轻地哼出来,一只手插入白树的头发里揉摸,一只手难耐地摩擦着和白树凑在一起的挺立性/器。
白树吸了口气,抓住了曹逸然的手,两人紧紧地十指相扣,手指用力摩擦在一起的感觉,酥酥麻麻,热热痒痒,像是透过指尖肌肤直接冲入了大脑,曹逸然身子因此一颤,深吸了口气,热烈的视线缠绵在白树的脸上。
白树又放开了他的手,埋下头去,将他的中心含入了口中,曹逸然咬了牙才没有兴奋地叫出声来,手指扣住了身下的床单。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白树知道怎么让曹逸然更有感觉和快乐。
手指摩挲着他的腿根和臀部,让曹逸然直接将腿搭上了他的肩膀,因为动/情而在白树的背上磨蹭着脚。
快感一地袭击着他,让他简直要受不住叫出声来,在和白树在一起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敏感的,在情/爱上面能够像是整个身体和心脏都要融化了一样地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高/潮的快/感让他再也没有忍住,低吟出声,微眯着眼睛在朦胧的光里看着白树抬起头来,白树从床头的纸盒里拿出纸来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又抽纸擦了嘴,曹逸然喘着气,声音里还带着情/潮未退的慵懒和性感,“怎么不让开?”
白树撑着身子凑过来亲他的肩膀,含糊道,“我喜欢。”
曹逸然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亲上了他的唇,白树被他热烈的亲吻弄得意乱情迷,曹逸然道,“有带套子是不是,你进来吧。”
白树磨蹭着他的□,道,“在这里不方便。”
曹逸然的手指抚揉着他的后脑,抬腿环住了他的腰,“没关系,你别让我等啊。”
白树几乎红了眼,简直想把他揉到身体里。
曹逸然大约已经适应了做下面,白树技术好点,他就觉得在下面也是其乐无穷。
开始插入的时候,曹逸然觉得有些痛,微微皱了眉,那种痛让他心脏也提起来了,但这样似乎更有感觉,他把腿架在白树的肩膀上,白树顾及他的身体,动作并不快,手沿着他的大腿向下抚摸,又亲吻他的小腿……
两人到后来都是满身汗,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曹逸然懒洋洋地靠在白树身上,他满脸通红,眼睛微微眯起,媚眼如丝一般地勾引着白树的神经,白树亲着他的脸,手掌抚着他的腰臀,柔声问他,“痛吗?”
曹逸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哑哑的,“还好吧。”又抬起头来看白树,眼里带着笑,道,“感觉挺不错的。”
白树也笑了起来,又亲他的唇,两人在浴室里黏黏糊糊地洗了澡,轻柔的话语声从淋浴的水声里传出,像是能够温柔甜蜜永生永世。
白树要去收拾刚才弄乱的床铺,曹逸然却拉着他躺到另一张根本没有用过的床上,道,“睡吧,不要去管了。”
白树笑道,“明天那个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曹逸然却道,“我们明天就走了,不要管他。”
尽情的欢爱之后,曹逸然才稍微有了点睡意,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吃早餐的时候,雷诺一直盯着曹逸然看,两人知道雷诺昨晚上估计什么都听去了,不过曹逸然并没什么在乎的,神态自若地吃东西,之后白树结账的时候,他就早早地上了车。
雷诺在曹逸然之后也上了车,他坐在驾驶座,将车开到旅馆大门外面的公路上去等白树,看曹逸然靠在座椅上懒懒地望着车窗外,他瘦,但是身姿优雅,眼神淡淡的,带着一种贵族式的性感撩人,雷诺看着他,想到他在基地里时用枪的精准和狠绝的帅气,不由心被揪成一团地激动,像是大脑供血不足一样,他又想到了昨晚上听到的曹逸然和白树的做/爱的动静,床铺的响声,热情的喘息,曹逸然分明的呻吟和叫/床的声音,因为是中文,他根本听不懂,但是却让他觉得那更加神秘莫测和性感撩人,以至于一想到就下腹一紧。
他对着曹逸然有感觉很久了,但是曹逸然对他则是完全不在意,他不知道曹逸然是不是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望着他,嗫嚅着想要问一问,之后却又笑笑没说。
曹逸然发觉了他那欲言又止,就收回视线看向雷诺,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雷诺是个大高个子,棕色头发,深邃的蓝眼睛,高鼻梁,性感的唇,是个外国帅哥的模子的形象,而且他大约和曹逸然年龄相当,是跑到澳洲来旅行,没有钱了,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地去进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做志愿者,延长了签证,最近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曹逸然说得那么直白了,他便也不好再扭捏不说点什么,就问道,“你和白在一起很久了吗?”
曹逸然耸耸肩,爽快地回答,“是啊。大家都知道的嘛。”
雷诺一笑,“幸好在组织里我不和你们住隔壁。”
曹逸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就道,“住我们隔壁的米歇尔不是没有意见吗?旅馆的墙壁太薄了而已。”
雷诺还要说什么,白树已经上车来了,看曹逸然和雷诺在说话,就问,“说什么呢?”
曹逸然摇摇头,用中文道,“没什么。”又促狭地笑他,“没有被老板骂吧?”
白树上车后坐在他身边,搂了他肩膀一下,道,“骂什么骂,没什么。”
雷诺从后视镜里看两人含着笑在说什么,但他却根本听不懂,他知道大约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便也不好无趣地要求两人不说他听不懂的中文,只得自己郁闷,其实他酝酿了很久,想问曹逸然可不可以和他玩一次,不过曹逸然在他面前晃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依然没有问出口,而且还被看穿他的心思的米歇尔说,中国人在这方面是非常保守和忠诚的,让他千万不要问,不然会被曹逸然揍,于是,他就至今也没有问出口,倒是天天看着曹逸然和白树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打情骂俏。
曹逸然和白树说了一阵就开始打瞌睡了,车里空间虽然不小,但是也容不下高个子的曹逸然躺在上面睡,于是就整个上半身趴在白树身上,白树搂着他,又用衣服轻轻盖住他的头遮住光线,在满是白树的味道的世界里,他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曹逸然睡着了,雷诺轻声问白树,“他睡了?”
白树将曹逸然搂紧,道,“睡了吧,他晚上睡不着,只能白天睡。”
雷诺无不沉重和悲伤羡慕地叹道,“你们感情真好。”
白树一笑,“我们很相爱,要这样过一辈子的。”
雷诺只好也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白树对曹逸然那句深情的话,只好说道,“以后我要到中国去旅行,你们会接待我吗?”
白树道,“欢迎你来。中国很多地方很美。”
在机场,雷诺和两人作别,并且要求道,“早点回来,我们很需要你们。”
曹逸然对他挥手,“会的。”
看到两人走了,早离开了视线,雷诺才转身离开了,心想,再过段时间依然可以见到,不必这样留恋不舍,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两人回去了,虽然说了还要来,却没有再来了,而是打了电话过来说了辞职。
于是,他只得计划存了钱又往中国走。
番外之回家
白树和曹逸然离开的时候是初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年的秋天了。
一离开就是一年多,其间没有回国过一次,电话倒是几乎每周都给家里打,但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洒脱的旅行方式,恐怕是很多家庭都无法接受的,曹白两家的家长当然也是很有话说。
不过,两人的一部分作品被送去参加一国外非常著名的摄影展,还获了特等奖,得到了评论界一致好评,作品原稿之后被曹逸然寄回了家给儿子,赵悦才相信曹逸然的确是在做摄影旅行,而不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想回家;白家父母一向比较宽容,但是也是在电话里说了白树好几次,让两人在外多多注意,能回家就早些回家。
下了飞机,从贵宾通道出来,已经是夜灯初上的傍晚,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曹逸然觉得全身都是僵的,虽然他在飞机上也是一直在睡,除了吃东西的时候,白树把他叫醒,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吃些东西。
不过飞机餐是西餐,实在不合他胃口。即使这一年多,他跟着白树一直在吃苦耐劳,但他要矜贵的地方依然是执着地矜贵着。东西吃得少,出通道的时候,他一边伸展着身体伸懒腰,一边对白树道,“好饿啊,我们吃什么好,想吃大餐,吃海鲜怎么样?”
白树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又拖着一个箱子,曹逸然伸完懒腰要去接过箱子,白树没给他,道,“我来就好。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不过,我不建议吃海鲜,你又会把你的胃弄糟糕。”
曹逸然挑了挑眉,道,“不吃就算了,那吃火锅吧,太久没吃了,真是想念。”
白树先没有应他,心想他们没让人来接机,大约该没有人来接,打车回家,两人先好好收拾一阵,至少要像个样子了再出门吃饭,然后两人各自回父母家看看,其他事情,第二天再说吧。
他想的要把自己收拾出个样子来,的确是他觉得现在这副模样回家见父母是要被唠叨的,两人进头等舱的时候,漂亮的乘务员小姐盯了走在前面的白树好一阵,也许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大约不该坐头等舱贵宾座,而且他背着一个旅行包,乍看真让人怀疑他的身份;曹逸然则是打着哈欠登机,斜斜瞄了比明星还漂亮的空姐一眼,冷冰冰又傲然的眼神把人家看得整个人一激灵。
曹逸然是头发两三个月没有理,主要是从基地到有理发店的地方实在太远,而且曹逸然还嫌理发店太差,他不愿意去,当然更加不愿意基地里的老爷们儿给他随便剪个寸头出来,于是就一直把头发留着了,亏得每次他洗完澡白树都给他擦头发和梳头,不然,他自己也不大爱总是打理,不知道那头头发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两人像是野人一样地坐在了宽敞的头等舱里,曹逸然坐下就开始打瞌睡又要睡,白树让乘务员拿出了毯子来给他搭上,他又嫌弃毯子上的香味过分,挑挑拣拣,白树只好从旅行包里扯出来一件有点脏的大衣给他搭上,他这下才满意了,靠在那里开始睡。
也许是被当成危险人物了,头等舱里的其他旅客也朝两人打望,乘务员小姐开始的时候给看杂志和电视的白树服务的时候,都有点战战兢兢,之后发现白树是个非常和蔼又阳光的人,这才放了心,变得殷勤起来。
送两人离开的是白太太和小唯唯小朋友,来迎接两人回来的,依然是他们。
曹家父母太忙不能来迎接儿子是很自然的事情,白先生也是有事忙,想来迎接没有来成,白太太则是在家闲得太厉害时常会和白先生闹两场,这下有事做,自然是很高兴地来了。
除了两人,还有照顾小唯唯的保姆和奶妈,以及几个保镖,还有跟着白太太的一个非常贴心的老佣人,人数众多,来接机看着也算隆重。
从出口出来,看到抱着个孩子正在听旁边保姆说话的白太太,曹逸然愣了一下,等了白树两步,回头看他,道,“不是说了不让人来接吗?”
白树也看到了,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样子,让我妈看到了,她以后肯定有的是话要说我们。”
曹逸然这一年多来和白太太通的电话够多了,深知她在生活细节方面的各种挑剔,总是有很多话要交代,于是他非常赞同白树的话,问道,“现在怎么办?”
白树道,“能怎么办,走吧。”
接机的人也看到两人了,白太太看到自家黑黝黝高高大大的儿子,又看到了高挑洒脱只是头发有点长的曹逸然,她也是愣了好一愣,才哭笑不得地迎上来,道,“你们这怎么搞的,不是说一切都好吗?怎么弄得像是从野地里跑回来的。”
两人都心想不就正是从野地里回来的,不过却不敢这么说,两人都没敢和家里说这段时间是在做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很多时候还要和偷猎者交火,甚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牺牲过一个同伴,都只是说过得好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白树笑哈哈地说了一阵澳洲强烈的阳光,所以才晒黑了一些。
白太太看孩子们都是受苦了的样子,自然不好在此时就教训两人,便关心地道,“坐飞机累了吧,车就在停车场等,我们赶紧上车,你们回家了好好休息。”
两人如获大赦,保镖接过白树的箱子和旅行包,往停车场走。
白太太怀里抱着的小唯唯已经两岁多了,孩子眼睛黑溜溜地非常漂亮,一直把曹逸然和白树盯着看。
白树一看这个孩子和曹逸然长得一个模子出来的,就知道是小唯唯,白太太抱着有一定分量的小唯唯太久便也吃力,一边走,一边对小唯唯道,“这个是你爸爸,这个是白叔叔。”
小唯唯对两个突然出现的大人并不那么亲近,和曹逸然一样地冷淡和傲然地打量两人,曹逸然看了他几眼,就伸出手道,“来,我抱你。”
他没有动作,依然是扒着白太太的肩膀。
白太太要把孩子给曹逸然,而且说道,“他是你爸爸,你不是会叫爸爸了吗?”
小唯唯撇了一下嘴巴,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的怀疑都和曹逸然一模一样,他依然是不动声色,没有要曹逸然抱的意思,曹逸然则也故意转开了头不看他,道,“不要就算了。”
白树于是给了曹逸然一下,道,“小孩子有防备心是好事,这样不容易被骗走。”他说着,又对小唯唯笑,道,“没想到才一年就长这么大了,小孩子就是能长。”
小唯唯黑黑的大眼睛打量着他,然后抿了抿唇,又看曹逸然,低低嗫嚅了一个词,“爸爸……”
软软糯糯的变调的童音,几个人都听得愣了一下,白太太则是笑了,道,“看,会说话了吧,你们走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呢。”
白树也对他伸出了手,道,“叔叔抱好不好?”
小唯唯把脑袋转开了,也没有要他抱的意思,不过白太太的手要抱不动他了,就要把他给他的奶妈,但他也不要奶妈抱,盯着脸上神色淡淡的曹逸然看,对他伸了伸手,嘟囔,“爸爸……”
曹逸然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孩子对他来说,还是很轻,他笑了,眼眸璀璨生光,道,“刚才还不认我了,是不是?”
小唯唯靠近他,脸和他贴了贴,又嘟囔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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