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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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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作者:朔鸦

    正文 第13节

    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作者:朔鸦

    第13节

    想起两人一直从昨天下午云雨到子夜,林臻的脸上就发烫起来,他盯着萧陵的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一动,他忍不住凑了上去亲了亲萧陵的嘴角。

    这一记吻轻得来就像花瓣落地一般,却让林臻的心砰砰直跳,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他小心谨慎地抬眼看了看萧陵,松了一口气,还好萧陵没有醒。

    林臻轻轻地移开萧陵揽着自己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这一动,牵扯出浑身上下的酸痛感,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身体后面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好像还有什么液体流淌了出来,他不由地“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该死的萧陵,竟然一声不吭就擅自做了上面的那个人。

    林臻暗骂,身体的不适让他皱起了眉头,心想等萧陵醒了一定要让他好看。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时,不由地满脸通红,羞得来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只见他的手臂、胸膛以及小腹上都布满了萧陵的痕迹,有大片微红的吻痕和吸吮后的印记,甚至还有咬痕。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背后和隐在被子下的躯体的样子了。

    林臻忍着痛,用被子勉强为自己掩着下|身,轻手轻脚地挪到床边,想要下床。结果一只脚还没落地,忽然就被萧陵从身后拦腰一揽,摔回了床上。

    林臻惊讶地睁着眼睛,看着萧陵侧躺在床上,又把自己抱回在怀里,满脸笑意,哪里像是刚刚才醒的人?

    他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笑道:“呃哈哈哈哈萧陵你醒了啊,好巧。”

    萧陵挑眉,左手在被子里捏了林臻屁股一下,力道不重,却吓了林臻一跳,林臻瞪道:“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给师兄一点惩罚。”萧陵轻轻地咬上林臻的鼻尖,“过了一个晚上师兄就忘了,当然该惩罚一下了。”

    林臻愣愣地看着萧陵,半天都没明白萧陵说的是什么。

    萧陵笑吟吟地提醒道:“师兄昨晚叫的那么欢,今天就忘了?”

    萧陵这话说得丝毫不含蓄,羞得林臻来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林臻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别说了……”

    “师兄还记得昨晚说的最多的两个字是什么吗?”

    林臻还是搞不清楚萧陵究竟要问什么,昨晚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好疼?不要?当时情|欲当头,说的话都忘记了,稀里糊涂地说了些情话也不一定。

    好丢人,难不成他说了“好爽”“继续”“快来”?

    林臻只觉得脑袋里的那根弦快要断了,他干脆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直视萧陵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了。

    萧陵的笑意加深,师兄怎么会那么可爱呢,让他不由地想要捉弄一番他。萧陵伸手将被子扯下,怎奈何林臻抓得紧,再怎么拽,都只能露出林臻的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萧陵俯身有舌尖勾勒着林臻那只耳朵的沟壑与耳垂,挑逗得林臻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但就是忍住不露出头来。

    “师兄啊。”即使林臻什么也没做,但萧陵此时也已经燃起了欲|火,下面早已挺立起来。他声音发涩,低沉而迷人,“那两个字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你好烦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林臻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当听得出有些恼羞成怒,好像快要崩溃了一样,“就……就算说了什么羞耻的话我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这这这这这是人之常情!当时我脑袋不清楚!这这这这这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萧陵轻笑,“师兄,你有说过什么羞耻的话吗?”

    被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林臻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两个字不是什么羞耻的话吗?”

    萧陵假装沉吟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隔着被子对林臻道:“如果‘阿陵’这两个字会让师兄害羞的话,那就算是吧。”

    “……”被子下一阵沉默。

    忽然,林臻将被子掀开,露出一张涨红的脸,他猛然翻身压在了萧陵身上,恶狠狠道:“没大没小,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师兄!”

    萧陵平身而躺,看着林臻故作凶狠的模样,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的双手不安分地摸上林臻大腿内侧,林臻身体一颤,萧陵看准机会,直接把林臻按着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小萧陵正精神地挺立着,贴着林臻的股缝。

    萧陵道:“师兄,你忽然掀开被子,就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林臻红着脸反驳道:“胡……胡说!我我我我……”

    “嗯?”

    “我只是被被子闷得来出不了气了,所以才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给师兄渡一口气吧。”萧陵按住林臻的头,伸着脖子与林臻亲吻起来,这个吻由浅及深,非常温情,两人很快都陶醉在这一吻之中。

    两人在床上一直赖到快正午,期间没有再结合,只是说话谈笑,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甜蜜如新婚之夜后的小夫妻。最后两人都饿了,才决定起床。

    萧陵拉铃唤人送来桶热水,拉着林臻一起进桶洗浴,他看出了林臻的难堪,关切道:“师兄你还好吧,我来帮你清洗吧,等一下给你上药。”

    “……”林臻赶快躲闪,然而沐浴用的木桶实在是太小了,他只有用手击起水花,看起来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忙摆手道,“你离我远一点,我自己洗,我自己上药!”

    萧陵也不好再强迫他,谁知道容易害羞的师兄会不会羞恼极了就把整个人埋进水里呢。

    然而事情最终是——洗是他自己洗的,但上药还是萧陵帮他上的。

    一切都打理得差不多了,林臻换了一件萧陵的衣服穿上,邪斗送他的那件虽然没有破损,但被压得皱皱巴巴的,林臻心虚地决定把它拿出去洗了。

    但是这床单和被子……

    满床凌乱,四处可见欢|爱后的痕迹,再眼拙的人都能看出两人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什么。

    萧陵刚要叫人来收拾,就被林臻红着脸制止了,“别叫人来!看到这个……大家会乱想的。”

    萧陵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臻一脸慌乱:“大家会乱想什么?”

    “你蠢啊,当……当然是我和你……呃,大家肯定就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的。”

    “哦?知道我和师兄的什么关系?”

    林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就是……就是不仅仅是师兄弟的关系啊。”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林臻被逼急了,烦躁道:“你好烦啊就是那种关系啊那种……你是不是脑袋转不过弯来了?”

    萧陵笑着揽住林臻的肩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糊涂了,师兄是说我和你的爱人关系吗?”

    听到萧陵的话,林臻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羞红了脸,不敢直视萧陵,只有缓缓地点了点头。

    萧陵满意地看着林臻像小白兔一样掉进陷阱里,“他们知道又如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臻以为他说的是当今男风常见,不会受人鄙夷。他道:“虽然大家不会说什么,但对你的影响不好。”

    “怎么会影响不好呢?”萧陵在林臻脸上“吧嗒”吻了一口,“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俩的事,让他们都知道师兄是我的了,让他们以后看着我就会想起林臻,看到师兄就会想起萧陵。”

    “我我我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林臻赶快转移话题,在这方面他还真的是说不过萧陵,只怕越说越混乱,说过萧陵之前自己先羞得来昏死了。

    萧陵对林臻是何等熟悉,心里自是了然对方的小九九,也不再挑逗林臻,而是握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两人都忘记了那一床狼藉。

    常年为萧陵打扫房间的婢女瑶草在之后走进了东厢,当看到这惹人想入非非的场面,她意外地表现得非常淡定,她处事不惊地将痕迹斑斑的床单和被子折叠好,抱到了屋外,拿来一床干净的床单和被子换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床单上绘着是戏水鸳鸯,被子上绣的是龙凤呈祥,她换上了两个枕头,皆是双蝶飞舞的图案,如此布置下来,这就像是新房里的床。

    这一过程里,她始终面无表情,从容淡定,毫无惊诧与慌乱。

    收拾完后,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将门合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掉头往留给下人住的别院狂奔而去。

    很快,萧府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啊什么,你说真的吗?咱们家侯爷真的把林师父给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侯爷终于下手了!看吧小翠,我赌赢了!”

    “咱们侯爷那么凶恶,林公子现在还好吧?还能走路吗?喂!小顺!你去换茶时给我看清楚了回来全都告诉我啊!”

    “哎哟我们得赶快去厨房去跟张大厨子说弄清淡一点,给林哥儿煲点红枣桂圆枸杞鸡汤什么的滋补一下!”

    不出两个时辰,萧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都知道了“侯爷与林公子修成正果”一事,就连齐叔也不例外。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如何称呼林臻,没有一个人对这两人会在一起而产生疑惑,更别说是惊诧,大家都是明眼人,早就看出了萧陵对林臻的不一般。

    最后齐叔一锤定音:“大家不要再说了,以后看见林公子,就像喊侯爷一样叫主子吧。”

    当然,这些事,两个当事人全然不知。

    林臻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厮们和侍女们看到他都改口叫主子了?但也没再深究。而萧陵对下人们的改口深感满意,给每个人的月钱加了一倍。

    第四十七章 苍龙现世

    “师弟秦云亲启,展信康健安好:西雪正月一别,弥添怀思。为兄未尽孝敬师长之责,多有劳烦拖累,实为惭愧。已达东京数日,一切安好,毋须挂念,曦寻亦好。五月将近,气候变化,减衣少物须谨慎,切忌多食生冷物品。再者,替为兄与萧陵向子熙与初碧转达问候,好好孝敬师父与太师父。谨此奉闻,勿烦惠答,相见有期。愚兄林臻亲笔……”

    林臻刚一放下笔,就见萧陵伸手把信纸拿了起来,忙要抢回来,道:“墨还没干,小心点。”

    萧陵轻轻躲闪,绕到林臻的座椅后,弯下腰来把头搁在林臻肩上,一手拿着信放在眼前看,一手搂住了林臻的腰,动作亲昵。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信的内容,皱眉道:“你给秦云那小子写信干什么?”

    林臻伸手把信给夺了回来,斜了一眼萧陵:“我怎么就不能给他写了,他可是我师弟。”

    与林臻不同,秦云早在过年前就离开了西雪,回到了林家庄,本来秦云也不太想离开林臻,但是这大过年的,林臻没回去就已经有些奇怪了,来找林臻的秦云要是还不回去过年,谁来帮林臻圆谎?师父那边,林臻还是想暂且瞒着。

    林子熙四年没有见过林武等人了,嘴上不说,但林臻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他还是想回去看一看,特别是过年这么个热闹的时候。启城郊外的冷冷清清已经困了林子熙四年,之后又跟着他来了荒芜的西雪,也是时候让子熙尝尝久违的热闹感了。于是林子熙最后还是附在了秦云身上,跟着秦云回了林家庄。

    至于初碧……完全是由于秦云的热心邀请,再加上对萧陵的惧怕,在林臻三月底离开西雪的时候,半路和林臻告别,去了启城找秦云和子熙。

    邪斗送了衣服后又不知所踪,陆曦寻回来后照常开茶楼做生意,只是说以后看到萧陵一定绕道走。

    萧陵指了指信纸,挑眉道:“我什么时候要问候秦云和林子熙了?”

    “客套话而已,你好歹也是他们的师兄,装装样子嘛。”林臻已经懒得指责萧陵毫不顾师门情谊了。

    萧陵冷哼一声:“减衣少物,忌吃忌喝?他们多大的人了,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

    “呃……这是基本的关怀啊。”

    “曦寻亦好?你怎么直呼陆曦寻的名字?你怎么知道她过得好?你回来后还去茶楼看过她?”

    林臻被萧陵连珠带炮的质问问得来哭笑不得,他将信折好装进信封里,在信封上写上“秦云亲启”后递给萧陵:“好了好了,把这封信给投出去啊,乖。”

    “好。”萧陵接过信,阴森森地笑着,“我现在就去把这封信给烧了。”

    林臻一脸无奈地摊手道,“好吧你把信还给我,我自己去驿站。”

    “不还。”

    “……那我再重新写一份。”

    “没关系,你写完我再烧就可以了。”

    林臻揉了揉额角,他怎么觉得萧陵最近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吧,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萧陵勾起唇角:“有。”

    “什么?”

    “亲我一下。”

    林臻瞪着萧陵,像是想要看看萧陵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而萧陵满脸笑容,手里拿着信,有的是耐心。

    算了,亲一下就亲一下呗,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又不是没亲过。萧陵这脾气他是知道的,虽然是无理取闹,但不闹个结果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臻站了起来,轻轻地吻了一下萧陵的脸颊,然后红着脸瞪道:“好了我亲了,行了吧。”

    萧陵的心里被林臻这一吻挠得痒痒的,他眼底的颜色深了深,一把拉过林臻,一口咬住林臻的嘴,来了一记缠绵的深吻。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在书房把林臻给办了。

    林臻红着脸推开他,气结道:“你你你你说好只让我亲一下的!”

    萧陵回味般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笑得灿烂,一脸天真无害:“是啊,但是出于礼节,我理应‘回礼’啊。”

    “……”林臻发现,萧陵是越来越无耻了,或许他也该像陆曦寻一样,以后看到萧陵绕道走。

    `

    林臻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别说去看陆曦寻了,他连萧府的门都没踏出去过。回来后除去他和萧陵腻歪着的时间外,他大多是在练功,春意连绵,他也懒得出去。

    颜镜说他现在已经能掌控自己的力量了,但是要想像夜雨那样充分地发挥和运用,还早得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拿到萧陵送来的剑后,他每天也在练剑,最开始还觉得沉重无比,慢慢地就适应了,这剑就好像是活的一样,有时候林臻挥着挥着,就有总被剑带着走的感觉。

    后来颜镜说,这大概是夜雨使用这把剑时残留下的记忆,这把剑有灵性,被林臻握在手里,误以为是夜雨。颜镜告诫道,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让剑掌控了自己,就会走火入魔。

    林臻最终决定为这把剑命名为幽雨。寓意不言而喻。

    这一天雨终于停了,阴郁的天空也难得放晴,洒下温暖的阳光。林臻想要出门溜达溜达,萧陵迟疑了一阵,最后决定抛下手中的事情,跟着林臻一起出去。

    今天天气好,东市的铺面全都开了,林臻自去了西雪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来人那么多的地方,一时有些兴奋,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发现半年不见,好多小店都发生了变化,他拉着萧陵问这问那,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臻一激动,就顾不上避嫌了,如此正合了萧陵的心意,萧陵将手搭在林臻腰间,宣告所有权的意味明显可见。

    街上的人虽然多,但还不至于拥挤的地步。林臻正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时,却不经意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站在在挂出来的众多商品之后,和林臻不过一个店铺之隔。

    只见他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衣服,看不清全貌。

    原本在这种地方和别人不小心目光相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林臻的心里却涌上不详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抓住萧陵的手往后退几步。

    萧陵一愣,顺着林臻的目光也对上了那人的双眼,笑容荡然无存,眉宇间甚至浮现了类似于“敌意”的神色。

    “走。”萧陵没有丝毫犹豫,拉着林臻的手转头就跑,就好像是在逃离那人一样。

    林臻的直觉告诉他,萧陵一定是认得那个人。虽然不知道萧陵为什么要拉着他逃跑,但他也不再多问——他的直觉还告诉他,那个红衣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以及杀气。

    两人刚转身,那个不知身份的男子也追了上来,他奔跑的速度极快,超乎常人,甚至能穿过人群,惹得不少百姓大叫“有妖怪”。

    萧陵凭借对东京地形的熟悉,拐来拐去,尽可能地躲到人少的地方。他拉着林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只见眼前一个红影闪过,那个身着朱红衣服的男子就这么站在了他们面前,拦了他们的去路。

    林臻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长相英俊,眼角往上翘,绘成红色的火焰图腾,额烙红莲,嘴角紧抿,看起来霸道张扬。

    他阴着脸,面色凶狠:“苍龙,你身边这个,就是那个夜雨留下的余孽吧?”

    萧陵也寒着脸,“他不是。”

    男子身形矫健,眨眼间就到了萧陵面前,一个带火的拳头就朝萧陵挥来,萧陵拉着林臻往后一闪,虽然没有被打到,袍子却被烈火烧了一角。

    林臻暗自心惊,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听他管萧陵叫做“苍龙”……是天界的人吗?

    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朱雀?

    男子笑得张狂:“苍龙,你还想瞒谁?朱雀都告诉我了,你和夜雨生的那个小孽障混在了一起。啧啧,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杀了你苍龙身边的人,我就觉得解气。”

    说着,他身上冒起一团巨大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火焰将小巷子两旁的围墙全部摧毁,他向萧陵直直击来,萧陵拔剑相应,然而凡人之剑又怎敌神火?没有几秒,萧陵手中的剑就粉碎在地。

    萧陵护着林臻在地上滚到了巷口,他受了伤,鲜血从他的额角上流了下来,林臻心一痛,想要起来保护他,却被萧陵紧紧握着手。

    萧陵在他手心快速地写下一个字后,沉声道:“走。”

    “可是他……”

    “快走!”这是萧陵第一次对林臻这么大声地吼叫,他的神色急切,但目光却坚定沉稳,“师兄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很快就会来的。”

    眼看着那个男子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萧陵索性站起来,将林臻狠狠地往外面一推。

    “走!”

    萧陵的这一声,伴随着墙壁坍塌的声响传了过来。

    林臻跄踉了好几步,当他回头看向小巷子时,萧陵和那男人都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地杂乱与惊险。

    萧陵呢?

    萧陵呢!

    他眼眶酸涩,想起萧陵在他手上写的那个字,强忍住泪水与担忧忐忑,朝着东边的码头奔去。

    萧陵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码”字。

    跑了没有多久,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猛兽的怒嚎,紧接着他听到身边路人的一串惊呼。林臻心里一惊,以为是萧陵出事了,便也暂时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结果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只见西边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一头火麒麟,他口喷烈火,火焰噬天,气势逼人。

    而在他对面,一条苍色的巨龙盘踞在房屋楼宇之上,威严雄壮,青色的鳞片散发着丝丝寒气,他张开嘴,朝着火麒麟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气魄慑人。

    一热一冷,一火一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四十八章 苍龙暴怒

    林臻已经到了码头,他焦急地望着西边那片天——只见一束蓝光与红光在快速移动并且相互抵抗着,他们的每一次撞击,都会引发一声巨响,时而会有某一方坠落在地,导致房屋倒塌,好在人群都已经疏散了过来,估计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砰——”又是一声巨响,天空中冰与火相互攻击,一时间天上同时下起了冰雨与火雨,纷纷砸向地面的街道楼宇。照这样下去,不仅楼房被毁,半个东京都有被火烧的危险。

    苍龙龙尾一甩,往低空飞去,身体盘曲,龙鳞寒凛,瞬间撑起一片能覆盖方圆十公里的蓝色屏障,接下坠落的冰片与火团。

    但就是这一瞬,展露了破绽。火麒麟冲上前去一声吼叫,直直地将苍龙顶飞出去,并不善罢甘休,追上前去不停地喷出烈焰燃烧苍龙。

    林臻双手握拳,心里管不得萧陵的用意与安排了,只想冲出去把那头火麒麟碎尸万段。

    然而他刚想往回走,就被人群挤得来动弹不得!

    百姓们见这两个不知是妖是魔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这里,都害怕得聚集在了较为空旷的码头,眼看苍龙和火麒麟正在逼近,赶忙往船上涌动。

    整个东京东边的居民都在这里了,人潮拥挤,根本连手都抽不出来。他们惊慌失措地往正停在码头的大船涌去,就像是一波势不可挡的河流,林臻想要往萧陵那边去,就要逆流而上。

    如果要保证百姓们不受到伤害,他就不能使用法力。

    “你们让一让好吗?我要出去,求求你们让一让吧。”

    林臻急得来眼睛都红了,拼命地想要拨开人群,但是只是徒劳,随着人群的涌动,他没过一会儿就被挤上了船去。

    “那两个怪物过来了!”

    “快开船快开船啊!”

    “没上船的先到水里躲一躲吧!”

    “国灵侯呢?国灵侯不管这事吗!”

    耳边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惊恐的、疑惑的、愤怒的……忽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人甚至恐惧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从喉咙间滚出无声的嘶吼,甲板上场面混乱。

    林臻费力地钻进人群,挤到了围栏前面,只觉得头顶投下一大片阴影,他随着身边的其他人一同抬头看去,只见那条苍龙正从船的上空飞过,散发出的丝丝寒气混着怒气,把船上的人震慑得忘记了尖叫与呐喊,只是惊愕地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奇景。

    苍龙现世,这是何等壮观雄伟的一幕?

    就连林臻都不免地被震撼了,龙身距甲板不远,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腹部青色的鳞片,每一片都泛着银光,就像是皎洁的月。之前远看不觉得,隔近看了才知道这条龙究竟是多大,任何一个凡人在他面前都渺小得像一颗沙子,整个船上的人加起来,于他而言,简直是是弱不禁风的细草。

    苍龙发出一声怒号,威严凛然,使大海都卷起波浪,波纹一直蔓延至千里之外,震得船猛烈地晃荡颠簸起来。天开云散,一束阳光照耀在苍龙身上,宛若大海的守护之神。

    那头火麒麟却仍悬停在岸上,气焰嚣张,对着苍龙也发出一声咆哮,就像是在回应一般,大地颤抖,阳光更加灼热几分。

    曾有这么一句话:“毛虫之精者曰麟,鳞虫之精者曰龙。”

    而此时此刻,这两个族类的王者正在对峙!

    麟龙之争,虽然势均力敌,但是这两个要的并不是平手,而是非要分出个胜负!

    两者就这么在码头斗了起来,互不相让,林臻奇怪地发现,萧陵使着各种法子引诱麒麟到海面上,而麒麟的每招每式都想将萧陵拉回陆地,最开始林臻还以为是偶然,但渐渐的,他发现这是双方的战术。

    萧陵为什么要把麒麟引到海上?

    只见苍龙冲着麒麟喷出一股青蓝色的火焰,随即火麒麟以红色的烈焰相抵。林臻忽然想明白了。

    萧陵的火是寒性的,可以入水,但火麒麟的却不能,他的火虽是灼人强烈,却有个致命的缺点。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北斗会派萧陵降天火,而不是火麒麟。

    因为变数太多,而萧陵的火焰可以减少变数。

    这样说来,到了码头,萧陵理应占了上风,然而却没有,或许是因为既魔又神的体质,林臻敏锐地察觉到了萧陵的不对。

    太急躁了,不像是萧陵的作风。

    冷静沉稳如萧陵,就算面对再强大棘手的敌人,都不应该如此急躁,气息紊乱。林臻盯着那条苍龙,忽然一惊,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萧陵他为什么能化为前世之身了?

    想起颜镜曾说过,离渊要为萧陵把龙之骨偷出来,看来已经成功了?

    那为什么萧陵不告诉他?

    林臻心底涌起不详的预感,愈发忐忑起来,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料,那萧陵凶多吉少!

    几乎只是一晃神的事情,苍龙腾空而起,猛然直下,扑向火麒麟。

    “不!”要不是有围栏,林臻差点就要掉进海里了,他睁大着眼睛,眼底翻着红色,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火麒麟之所以想把萧陵引回陆地,并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畏水。

    麒龙之间必有一克,龙克麟于水,反之,火麒麟的火焰是对付寒性的苍龙的最有效的武器!

    然而此时的萧陵是听不见林臻的呼唤的,他冲向岸边,不顾自己身体被灼伤,用龙身将火麒麟卷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后,带着麒麟猛地扎进了海里。

    怕是连火麒麟自己,都没想到萧陵竟然会破釜沉舟,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将他卷入海底。

    “萧陵!”林臻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冲着还散着白气未能平静的海面急切地唤着萧陵的名字。

    无人回应,有的只是耳旁嘈杂的人声。

    林臻的心都冷了,他翻过栏杆,不顾旁人的劝阻和惊叫,奋不顾身地跳进海里。

    就在他刚入水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忽然汹涌而上一阵波涛,像是来自海底一般,强大的巨流直接就将他涌上了水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浮出水面,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好几排苍青色的龙鳞。

    他仰着头,看到了萧陵。

    刚刚那波自下涌起的巨流就是因为苍龙出海而引发的。

    只见苍龙的一半身体隐匿在水中,一半身体挺直地冒出水面,身上有一段龙鳞被烧焦了,露出鲜红的血肉,触目心惊。

    林臻浮在海面,与龙身不过一臂之距,苍龙高大得就算他仰着头,都无法看到龙头的样子。

    如果林臻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那双龙眼里已经失去了理智,里面满是盲目的暴怒。

    然而林臻并没有看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萧陵打败了麒麟。他游到了龙身面前,想要伸手触摸萧陵的身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苍龙的尾巴从水中抬起,将林臻不留余力地打入海底。

    林臻毫无准备,就这样被扫进了海底,脑袋被打得昏沉沉的,温热的液体似乎要从额头上流下。

    如果换做常人,这么一击,肯定必死无疑。

    然而林臻不同,他身体里的力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激发而出,他浑身酝酿起力量的风暴,船上的人们惊奇地发现苍龙身下的那片海越来越黑,发黑的范围越来越大。

    浓稠的黑影逐渐在海面上覆盖开来,汇成流的鸦羽从林臻落水的地方冒出水面,如一条条的缎带,往四面八方的天空延伸而出。

    苍龙身下的海面被黑影冻结,林臻被密密麻麻的鸦羽包围着从海面浮出。

    林臻双目赤红,黑袍飞舞,大量的鸦羽从他身上纷飞而出,他想要走近苍龙,然而被黑影缠住的苍龙却一直怒吼着挣扎着,震得海面不断颤动。

    “萧陵,是我啊。”林臻语气轻柔而发颤,他一步步地靠近萧陵,想要帮萧陵恢复理智。

    看来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了,如他之前所想,萧陵因为身体的排斥而疯狂了。

    萧陵本就是凡人的血肉之躯,不同前世,虽然龙之骨认主人,能再次回到他的体内,但是这样持久地变身用力,萧陵的身体一定会无法承受。

    龙之骨可能会反噬萧陵。

    所以萧陵一直没有告诉林臻,因为萧陵知道,现在的他还不能控制好龙之骨。

    然而,世事无常,横生枝节。

    一想到这个,林臻就无比害怕。

    他不能失去萧陵。

    然而苍龙此时已经六亲不认,只是本能地意识到了林臻力量强大,想要反抗。他疯狂地怒吼,对天咆哮,到处喷射着青蓝色的冷火,最终是挣脱开了黑影的束缚,龙尾重重地往水面一拍,卷起千层风浪,然后飞向了远方的大海,不知道要逃窜到哪里。

    “萧陵!”林臻岂能让萧陵就这样跑了,他乘着鸦羽群,追赶着已然失去理智的苍龙,用力一跃,扑到了龙头之上,双手握着龙的两个犄角,迎面扑来的风吹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了,他大喊着:“萧陵!快停下来!”

    苍龙带着林臻往云层之上冲去,林臻的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他紧紧地握着苍龙的犄角,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萧陵,然而他的声音就像风声一样,从萧陵耳边流过,却不能入耳。

    像是为林臻待在自己身上抓着自己的角恼怒一般,苍龙不停地摆动自己的头,想要把林臻甩了下去。林臻的手被犄角上的小冰刺扎得来满手是血,但仍然不肯放手。

    只见那条苍龙忽然之间改变了方向,往海面飞去,身体大幅度地摆动着,林臻始料未及,终于被甩了下来,好在他抱住了苍龙的躯体,才得以不落到海里。

    林臻的衣袍都被锋利的鳞片割破了,他抱着龙身,紧紧贴在苍龙的背脊上,任泛着寒光的鳞片割裂他的脸,割伤他的手,弄得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他发带已散,墨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阿陵!阿陵!阿陵你……”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水灌满,海水将林臻全身的伤口浸得发疼,他整个人都因为苍龙潜入了海底而泡在水中。

    他低头亲吻苍龙的身体,温柔而真诚,温热的唇瓣之下是寒凉如冰的鳞片。

    随着苍龙频繁的摆动,他的嘴因为与鳞片的摩擦而流血,但林臻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胸腔内的悲伤与担忧将他埋没。

    海底的鸦羽如游鱼般将萧陵包围,苍龙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第四十九章 炎译相助

    炎译最近很烦。

    烦什么呢?家族现世在戚国的生意不劳他经手,狐族内部的人员统筹毋须他操心。青天白日,风平浪静,既无天灾人祸,又无明枪暗箭,一切安好。他虽名义上是狐族现任族长,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挂名占位的,用于填补炎久的空缺,族里的大小事项还是由长老会商讨决策,他顶多最后走个形式,点点头罢了。

    长老会的长老都是看着炎久和自己长大的老前辈了,在这太平盛世里也没什么谋反篡位的念头,只是在他们眼里,炎译还是个孩子,吊儿郎当的,还不太放心把整个狐族交给他。

    炎译也无所谓,他的人生信条本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怎么舒服怎么来。小时候有父王顶着天,后来有哥哥安排料理好一切,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习惯了,现在这散漫贪玩的性子定下来了,这几十年根本改不过来。

    但是,一直以来无忧无虑的他最近有了烦恼。

    这个烦恼,他哥哥面临过,他认识的其他妖族的少主也都没有少为这个烦恼吃过苦头。

    那就是——

    “二少,听说你……”一直在某条街头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其实是一只久混于人世的老马妖,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凑到炎译耳边轻声地问道,“你要成亲了?”

    炎译脸上的笑容一僵,手里刚接过来的糖葫芦差点摔到地上。

    他硬着头皮笑道:“没有的事。”

    老爷爷一脸关切:“真的没有吗?可是全盛溪都知道了啊,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会在戚国的妖魔之间传遍。”

    炎译手一抖,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自从他从东京收回摄魂珠后,长老们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的终身大事了,但一直说得很隐晦,如果不注意听的话根本不会理解出这个意思。而真正打开天窗说亮话,把那层纸捅破也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与他父亲同辈的长老尤舜借着晚饭之名,与他促膝长谈了一宿。

    但是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连不是本狐族的妖怪都已经知道了?

    炎译郁闷至极,就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在此时都吃不出个滋味来了,他作别了马妖,心情烦躁,本来打算回本家的,现下也不想回去了,干脆去港口吹吹海风,让自己舒坦舒坦。

    狐族的本家定在戚国的港口城市盛风,盛风之于戚国,就如东京之于南国,虽不是都城,但是却繁华富饶,在国家外贸上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商业发展兴盛。

    在这太平盛世里,识时务的妖类大族都隐于各国城市之间,安家落户,大多还维持着家族群居,成为当地的书香门第或是富商肥贾,与凡人无亦,只是妖怪自然还有妖怪的本性,大祸大乱不搞,小杀小恶还是免不了的,只不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要惹事都跑外面去惹。

    狐狸头脑的那点聪明,都被当今的狐族人用在了经商上,炎译所在的狐族的本家就是盛风里有头有脸的药商,从盛风大街小巷的药铺到规模大点的医馆,里面摸脉抓药打算盘的,可不都是狐狸变的?

    这盛风城里,又有哪家不认得胡家出名的二世祖炎译?

    炎译一到码头,就有人上来攀交情,他心里烦闷得不行,连带着语气也颇为不好。许是看出了二少爷今儿的心情不好,其他人很快也都识趣地不再去打招呼了。

    炎译走在湿润的石子间,正午的太阳照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波光粼粼,卷着淡淡盐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满面清爽。

    他走得离港口有点远了,看了看四下无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他朝着大海大声地呐喊道:“去你娘的逼婚!小爷我才不娶!”

    他想了想,觉得好像自己这样有点欠缺决心,他看了看蔚蓝色的大海,用双手围在嘴巴周围,继续喊道:“要我娶亲?除——非——大——海——变——黑!”

    释放了自己的心声后,炎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摸了摸肚子,也饿了,于是准备回本家大宅好好吃一顿,然而就在他要转身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海水,呆住了。

    娘的,是他眼睛出问题了吗?

    怎么大海忽然变得和墨汁一样黑!?

    紧接着,他只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像是滔天的海浪般向他席卷而来,他心底涌起熟悉的敬畏之感——与在东京时不一样的是,这次更加强烈,强烈得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强烈得让他膝盖一软,差点朝着大海跪了下来。

    兽妖敏锐的直觉告诉炎译,有什么正在海底,正在一步步地逼近。

    他的身体如灌了铅一般沉重,被敬畏束缚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浪逐渐大了起来,打上石子岸,淹上自己的鞋子。

    炎译看到水里慢慢地冒出来一个黑影,一个人影随着他越来越走近岸边而一点点地露了出来,由于逆着光,看不清来者的模样。

    黑絮一样的东西随着那人的浮出水面而从海面之下钻了出来,像是纷飞的蝴蝶,围绕在那人周围,但后来炎译看清楚了,那并不是蝴蝶也不是柳絮,而是鸦羽。

    当一片鸦羽飘到炎译眼前时,他已经在想该如何求饶了。

    自己虽然修为近千,但要对付眼前这个人,与其说是心里没有底,不如说是心里清楚地明白根本不可能战胜。

    就连长老会的十个长老加起来,也不曾让炎译感到过那么大的压迫感与力量。

    每一片飘散的鸦羽都承载着不小的力量,更别说是以鸦羽为气场环绕着的那人了。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炎译干脆闭上了眼睛,大喊道:“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有事好商量,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攻击与威胁,炎译反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小心地睁开眼,看见那个人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炎译这下是彻底惊呆了,他哆嗦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林臻黑发披散,一袭玄袍上随处可见裂口,露出被水泡得红肿的伤口,他满手伤痕,脸色苍白,脸上也有红痕,样子颇为狼狈。

    他满眼急色,脸颊上的黑色图纹蔓延至下巴,模样已经和炎译上回见到他的时候有所不同。

    要不是气息相同,炎译还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黑袍男子是林臻。

    然而这并不是令他最惊愕的,使他产生“现在一定是在做梦”的错觉的,是林臻怀里倒着的那个人。

    那个男子的脸色比林臻还要惨白,闭着眼睛不省人事,只见眼皮发青,英俊的脸的边缘部分,生着淡青色的硬物,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排排的龙鳞。

    萧陵?!

    炎译瞠目结舌,“这这这……你你你……他他他……”

    林臻仿佛这才注意到炎译的存在,他抬头愣愣地看着炎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他虽然虚弱,但语气急切道:“炎译?你是炎译?”

    炎译听到林臻的声音,才稍微淡定下来,他一脸惊魂未定:“林臻……你和萧陵怎么了?你们被大鱼追杀了?”

    最后一句他本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然而林臻并没有听进去。

    林臻抱着萧陵,他盯着炎译,声音因为急切而颤抖:“救他……救萧陵……救他……炎译……我求你了。”

    林臻满目悲伤,脸上的海水更像是泪水,他抱着萧陵,好像那是自己的一切。

    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发生多少事,炎译都不会忘记当时的这一幕。

    `

    林臻醒来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萧陵。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根本顾不上摸清楚现在身在何处,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萧陵不在他身边,萧陵在哪里?

    然而,他刚一下床,只觉得四肢乏力,根本无力站稳。

    还好在他要跌倒的时候炎译扶住了他。

    炎译道:“身体虚弱成这样了都不老实?还好我刚好进来看你,不然你肯定摔个底朝天!”

    林臻听到炎译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慌乱地抓着炎译的衣襟,双目布满红血丝:“萧陵呢?萧陵在哪里?”

    炎译将林臻按回床上坐着,安抚道:“你别急,我把萧陵送到了长老会那边,他会得救的。”

    林臻还是不放心:“我要去看他!”

    炎译正色道:“林臻,你现在很虚弱,刚刚你不也看见了吗,你自己连走个路都困难。”

    “那你带我去吧。”

    “……”炎译有些头疼了,平时看林臻挺稳重的啊,怎么这个时候那么慌乱了,但林臻毕竟是他的朋友,他也不会因此有半分不耐,“我们狐族的长老正在给萧陵治疗,是不能让人看的,等有消息了我一定带你去看。”

    “你们族的长老,能救活萧陵吗?”

    炎译拍胸脯保证道:“这个你尽管放心,那十个老不死虽然烦人,但还是很可靠的,怎么说我们狐族也在兽妖族里排一数二呢。”

    林臻仍然抓着炎译的袖子不放:“萧陵他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炎译叹了口气,看来林臻真的是不问到底就不会安心了。

    其实不仅是林臻,就连他自己也有满腹疑惑要问。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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