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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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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生门 第一卷完结 作者:君子姝阳

    正文 第7节

    八生门 第一卷完结 作者:君子姝阳

    第7节

    “守住你脚下的景门!”

    八宫星阵八生门,也是象征着天与地的八荒六合,只有守住八生门,他才能守住自己的星阵,三奇六仪八生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忘川心中忽然通透之极,再无需看他的剑法,而是凭心而动,扶星剑本就是由心生。

    八宫位周旋一周,陆忘川虽然被他咄咄逼人霸道又狠辣的招式逼的几乎筋疲力尽,但他守住了星阵八生门。

    陆忘川拄着剑单膝跪在最后一道生门上,筋骨酸软浑身大汗淋漓。

    脚下星阵忽然迸射银光,一袭白衣坐在阵眼闭眼打坐,从下而上的劲风把他的衣角吹起。

    “第二式,吾将远近以自疏”

    吾将远近以自疏,路漫漫兮难寻同路人,吾将上下而求索,却将远近以自疏。

    八宫星阵缓缓转动,和坐在阵眼的男人一起向上升起。

    陆忘川抬起头看着忽然变的遥远的星阵,方才还是位于其中,现在却各自一方。

    那袭白衣站起身,再次舞动长剑。

    陆忘川在远处观摩他的剑法,模仿他的一招一式。

    第二式不比第一式那么霸道疯狂那么无可匹敌严防死守,而是像是狂风暴雨过后,春风细雨的温柔,收敛很多少年轻狂的浮躁和喧嚣,变的温柔沉静而耐人寻味。

    第二式剑法并无许多杀伐狠厉,仿佛练的不再是人的剑法,而是一个人的心。

    一个人既要敢于激流勇进才狂气傲,也要懂得孤芳自赏沉稳温柔。

    细水长流的剑法仿佛面对的不是峥嵘尘世,而是高山流水绿叶修竹,韬光养晦中受益匪浅。

    陆忘川徐徐站定,收剑回鞘,问:“前辈,最后一式是什么”

    “扶星剑法最后一式,虽九死其犹未悔,若你心诚,日后定自会领悟”

    路遥修远以周流,是上下求索。

    吾将远近以自疏,是不争炎凉。

    虽九死其犹未悔,则是,大道无形。

    经历过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若能叹一句虽九死其犹未悔,才是真正的超脱了。

    此生何求?怕也只是此生无悔了。

    “……前辈”

    “到此为止,回去吧”

    似乎从云头跌落凡间,陆忘川猛然睁开双眼:“前辈!”

    “什么前辈,我是你师兄”

    脸上被没轻没重的拍了一巴掌,陆忘川坐起来左右看看,发现正躺在清心苑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回事?”

    楚华年说:“把你从藏书楼里抬出来足足三天才舍得睁眼,你神游到哪儿去了?”

    陆忘川看他一眼,揉着脸说:“好好的活着呢?师兄”

    楚华年眼角抽了抽,心道他还是昏死过去的样子比较顺眼。

    陆忘川跳下床就往门外冲,撞开闻声赶来的洛雨棠和穆有才。

    “你得去向仙长请罪呀”

    楚华年在他身后喊。

    “他们才懒得见我——”

    陆忘川一路跑到后山,见周围没人,随地见了一根树杈就开始比划学到的剑法。

    扶星剑的剑法何等玄妙高深,他如今只是刚学了个形,参透其中不到十分之一,况且要想修炼出剑气,也得下好多功夫。

    好在他是最不怕苦,最肯下功夫的,捡起一根树杈就舞的不知疲倦不肯停歇。

    幸好周围没人,要不他拿着一根树枝张牙舞爪的样子被人看到了,一定会被当作邪祟上身。

    从白日烂漫到夜风寂寂似乎就在眨眼之间,陆忘川丢下被扯断了好几次的树杈,回头问:“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穆有才跟他到了后山,一直站在不远处看他拿着树枝刷一些乱中有序的剑法。

    “谁教你的?”

    陆忘川席地而坐,累的畅快淋漓,心中快活的很:“一个画里的前辈”

    穆有才坐在他身边,在心里把他这句话解刨分析,没多问。

    上山五年多,头一次这么高兴,陆忘川把双腿一伸,向小时候一样向后一扬晃着双脚,鼻子里还哼着小曲儿。

    忽然瞥到地上一点闪光,陆忘川把那东西拿起来一看,见是个古旧的发青的铜板,应该是被扔在这里很久了。

    小东西又青又旧还挺好看,陆忘川今日心情大好无处消遣,于是捡一根小树杈挑里面夹缝中的积土,仔仔细细的挑了干净,然后又拿到小河里洗了洗。

    想了想,他伸手从空中抓了几根星丝,把星丝绑在铜钱上,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确实挺好看。

    拿着抛了一个圈,陆忘川看看身边的穆有才,忽然把他的手拉过去,将铜钱缠在他的手腕上。

    陆忘川笑嘻嘻的说:“你看,挺好看”

    穆有才晃了晃手,系的老老实实的铜钱晃了几下稳稳当当的躺在他的手背上,把手垂进袖子,没说什么。

    陆忘川躺在草地上枕着双手看星河,说:“穆师兄,我想下山”

    “……什么时候?”

    “明天”

    穆有才想了想道:“明天不行,十几天后祭祖,所有弟子都必须敬香礼拜”

    “那什么时候可以”

    “祭完祖”

    陆忘川雷厉风行的把行程敲定:“早上祭祖,咱们晚上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法师大人就要出场了

    ☆、九死犹未悔【二】

    陆忘川那套不知从哪学来的扶星剑法,楚华年从未耳闻,乍一看来只觉乱,再看觉察其中乱中有序,打破剑术之中承转起接的所有套路,不按套路让人防不胜防,攻守兼备真是邪门极了。

    陆忘川自从学得了扶星剑,就恨不得天天辗转于星阵之下脚踏八生门练剑,不吃不喝不歇不睡已经是常态,天天在后山一待就是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也找不到,久而久之将近半个月过去,他的剑法也精进不少,颇有些一剑挑星河,两剑扫狂澜的气势了,和楚华年过了几次招,竟也能赢他。

    再说楚华年,从南海捡了条命回来也开始专心研习剑法,只是他没有陆忘川的野心,只求遇难保身足以,见小师弟睡了一场醒来糊里糊涂的学了一套颇为霸道的剑法,于是把自己的佩剑送他,还贴心的往剑鞘上多镶了几颗宝石,真是再兄友弟恭也没有了。

    但陆忘川觉得那些明晃晃的东西碍眼,扣下来扔了。

    楚华年看到自己原本光鲜华丽的佩剑到了他手里就变成秃子,气的捶胸顿足,真是暴殄天物!于是陆忘川躲了他好几天,倒不是怕他,而是楚师兄叽叽歪歪的烦的他不得了,索性抱一堆饼连着吃住在后山好些天,反正每回查夜寝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如此半个多月过去,转眼祭祖降至,今早所有弟子都要装束得当前往鹰扬场向道教老祖师敬香礼拜,陆忘川一大早就不再房中,又是彻夜未归。

    穆有才在后山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用剑在地上画八宫阵图,一脸过于专注而显得有些痴惘的表情,嘴里还念念有词,有些像练的走火入魔了。

    然而他火候不到,此时自然不会走火入魔,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前辈不肯教的扶星剑第三式剑法,九死其犹未悔,到底如何挖掘,前两式的每一招他已经练的熟能生巧信手拈来,唯独这第三式,也是登峰一式,他此时却一头雾水,丝毫没有头绪。

    前辈说日后他自会领悟,但是他不想等到日后。

    “穆师兄,你看这八宫八位八生门”

    陆忘川的剑锋拖着地,一步一动,在八宫位上辗转一周,然后竖起长剑在天上虚构出星图,郎日乾坤霎时出现每一个生门若隐若现的的星象。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守的住,但紧紧守住确是死门,扶星剑又怎会至于守住八生门呢?……是要打开吗?”

    穆有才看着他凝眉深思的侧脸,只觉得他真是……不世之才,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能够将星途掩于剑术当中,将二者划一,想起几年前他说要将自己的星盘和他的卦盘宫位与爻位相连,或许能铺一张天罗地网,制衡乾坤。

    现在看来,竟是不远了……

    陆忘川还以剑指着天上的星象,百日阳光顺着他的剑锋流下来,剑光烁烁一直流到了他的眸子里,狭长微吊的眼角凝起两团乍暖还寒的金雾,俊秀的有些刻薄的唇角紧紧抿着,挺拔修长的身形像他手中的长剑一样高亢而锐利,浑身的气势有些张狂,有些凛冽,非同一般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他随意箍起的发馆有些散乱,两缕头发从额角掉下来轻轻的垂在脸侧,额头明亮又光洁,下巴尖翘的有几分锐利,眼中涨潮着若即若离的金雾,整个人竟有些沉阔萧索,深不可测。让人不敢将眼前此人与七年前那个调皮捣蛋满肚子坏水儿的青葱少年像联想

    不,他一直都是小师弟。

    “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忘川把自己神游到星图的思绪拉回来,问穆有才。

    “马上祭祖了,快回去换衣服”

    陆忘川收剑回鞘,不耐烦的瘪瘪嘴,一路甩着袖子跟他往回走。

    “这些名门大家真是吃饱了撑的,今天祭这个明天敗那个,哪有这么多神仙要敗”

    还没回到清心苑,陆忘川隔老远就闻到了楚师兄那一身春风十里吹不散的熏香味。

    楚华年正在院子里围着洛雨棠打转,因为素日闭门不出的洛雨棠今日穿上了九微派的校服,一套青衣白衫清逸仙灵,层层叠叠衣角流风,连陆忘川看了都长着嘴好半天没合上,再看看神仙哥哥旁边那位骚包的雄孔雀,感叹真是好端端仙灵灵一颗大白菜,被猪拱了。

    回到换好衣裳,陆忘川嘴里叼着包子,混不吝的用自己油乎乎的手扎着腰带说:“走走走,不是急的很吗”

    楚华年捏着鼻子避他如蛇蝎,和洛雨棠走在前面。

    天光破晓,九微派的鼓乐就未停下过,仙音一直传入山脚下。

    一路上陆陆续续的碰到同门,男男女女都收拾的非常得当,面有喜色赶往鹰扬场,热闹的好像逛庙会。

    打陆忘川被楚华年带人从藏书阁抬出来之后,其他人对他的偏见日益加深,本就是无权无势的乡下孩子,能够拜进九微派已经是让人匪夷所思,还敢和妖魔有所牵扯,这真是自断了在九微派的后路,人人见了他都鄙夷的白上一眼,或根本不乐意瞧他一眼。

    陆忘川刚一出门就人气爆棚的收获无数白眼,自带讨人嫌的万丈光芒,方圆十步之内鲜有人烟。

    对此,他乐的消停,一路上和穆有才讨论究竟如何才能不死守八生门,能不能将八生门打开。

    只是穆有才有些跑神儿,本就话少,现在话更少,反常的让沉浸在自己乐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畅想里的陆忘川都发现了。

    “怎么了穆师兄?”

    穆有才垂着眼一脸寡淡的说:“穆家庄也会来”

    陆忘川眨眨眼,明了。

    这次九微派祭祖,是修真界一件当之无愧的大事,各方由头脸的门派家族都会登门庆贺,自然少不了三足鼎立的穆家庄。

    穆有才虽是穆家庄的子孙,确是穆家家主寻花问柳的一个意外,出身低微打小不受重视,若是穆家庄的人待他好一点,就不会把他送出门求学了。

    “没什么”

    穆有才淡淡道:“或许他们都忘了我在九微派,没什么”

    他着重强调这没什么,仿佛怕别人不信似的。

    楚华年是九微派中的风云弟子,这时抛头露面的好事自然少不了他,带着两列同门少男少女位于人群最前方,躬礼欢迎远道而来的诸位贵客。

    鹰扬场虽是个习武场,但布局却精美豪阔,颇有林园风。

    开阔方圆的的青石地面四周是一圈流觞曲水,曲水旁长亭十步一望,花厅八步一隔,此时正好礼待上客。

    九微派的弟子除却十几位在前方迎客的,其余都站在习武场地上有序派了好几列,乍一望去衣角翻涌,很有些仙门气派。

    陆忘川依旧站在人群的最后,也透过一些缝隙看前方夹道中迎来的每一位贵客。

    每一位都足以让人咂舌,除却一些早有耳闻的名门修士大家,重头戏则是几位代表了修真界半壁江山的大人物。

    一位身着九爪金龙浓黑长袍的老者由青崖和绝弦亲自从门口迎来,那人美髯如墨,气势威严。

    他一露面,孤竹和紫微就忙迎上前去深见一礼,寒暄几句将他引向长亭。

    陆忘川随着人群朝那美髯公拱手行礼,低声问穆有才:“谁?好大的气派”

    “章国老”

    穆有才说:“四大玄宗之一,他代表人皇至上的权利”

    陆忘川多看了几眼:“来头竟然这么大”

    “多半是冲着大法师的面子来的,毕竟共为四大玄宗”

    陆忘川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片绿烟从远处飘过来。

    来人阵仗磅礴,数十位着翠绿罗衣的女子垂眸颔首走入夹道,头饰以绿色珠帘箍在发髻上,脸上均带有面纱,眉心点一朱砂,每一位都仙姿卓越,花容月貌。

    一位女道手持拂尘走在前方,和前来相迎的四位仙长拱手见礼,身后的罗衣美人随之福身。

    陆忘川认得这些美人是何来头,都是朱雀宫的弟子,朱雀宫只收女弟子,且只收花容玉貌的女弟子,朱雀宫戒律极为森严,每位女弟子都以面纱遮面,非出嫁不能露花容,以朱砂点眉心,寓意朱光启智,且都是冰清玉洁贞女之身。

    所以天下修士大都为一睹朱雀宫女弟真身而奋斗终身。

    也是没多少出息。

    虽然心里如此说,但陆忘川还是盯着那些女子多看了几眼。

    不止他一个人,朱雀宫一露面,在场的男弟子们都默默的骚动了。

    随后又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修士,陆忘川跟着人群朝他们行礼行的腰酸,又在心里暗骂这些繁琐的礼节。

    长住了一段时间的大司命也现身了,白衣如雪,红袍似霞,身后跟着两位侍女。

    大司命是名副其实的神女,肩负神职,和他们这些凡夫修士不在一个等级,这次能来捧场多半是因为九微派出兵南海。

    大司命一袭白衣红袍如踏云端,腰间坠一紫萧,神态静谧温柔而不失威严庄重,发髻中缠着几根红丝带,人一朵华贵雍容的牡丹,绽于深秋百花杀。

    陆忘川看着那抹红影走入长亭,打了个哈欠问穆有才:“完了吧?”

    穆有才示意他看长亭:“还没,你看他们在等人”

    站了大半天站的腿都僵了,陆忘川悄悄的垂了垂腿,心想这是哪个找死的敢让这些人物等,还等了这么久。

    半个时辰后,阳光最盛时,最后一位大人物终于到了。

    天边忽然传来一声仙唳,陆忘川跟着人群抬头去看,只见一只仙鹤拨开云雾缓缓飞来,背上依稀站着一个人。

    那人着一袭僧袍,一件袈|裟,衣角流风翻飞如雪浪,在人群顶上从仙鹤背上走下来,仙鹤又长唳一声,返身冲向云层之上。

    距离太远,陆忘川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察觉到随着他的露面,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比见了朱雀宫女道还激动。

    只是那身白衣似乎是有些熟悉,陆忘川悄悄的用手遮住头顶的阳光,眯起眼去看那一袭僧袍袈|裟。

    “这是谁?”

    穆有才看了半晌才说:“段重殊,重殊大法师”

    原来他就是段重殊……

    陆忘川拼了命的想看清他的脸,然而却被他手中九环禅杖的龙头挡了个严严实实,只看到他白色袈

    |裟如风翻雪浪,一个冰雕玉刻的侧影。

    长亭里的人齐齐的走了出来,一众人气势磅礴的迎向他。

    段重殊手持禅杖走在人群夹道中,朝来人单手合十。

    “大法师拨冗而出,真是教舍下蓬荜生辉”

    四位仙长中的长者孤竹还礼道。

    虽然段重殊本是九微派弟子,但是他早已投在佛教禅宗,三生老祖门下,并且今日的成就早就不是区区九微派仙长可相攀的,此时必要礼敬上宾了。

    就像出嫁的闺女随了夫姓,如何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和娘家有许多牵连了,人家逢年过节回来看看已经是不忘旧恩,就偷乐吧。

    “仙长多礼”

    段重殊眉眼微阖,神态寂静庄严,很有一幅宝像,正是斩断红尘七情六欲,无悲无喜大彻大悟的执法大法师。

    “重殊不敢忘老祖教诲,今日有幸礼拜上香以敬萌荫,是在下之幸”

    人家客套话说的很足,孤竹自然受用,手一抬把他让到前面。

    段重殊朝其他贵客单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走在正中间朝远处等候已久的祭祖台走过去。

    陆忘川遥遥看着他把一柱香插在巨大的三足金鼎中,只觉得这人背影有些熟悉,并没想其它,甚至还在打算今晚怎么偷偷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没地方容我说出口的话,只能在这儿说两句了,虽然还是没几个人看吧,也正好。

    虽然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写这件事没什么天资也没什么悟性,光靠着自己一腔狗血,也挺他娘的傻的,但是我回过头来看自己的这篇文真的这么差劲吗?

    仿佛似乎也许大概,也能入眼,嘿嘿,王婆不夸自己的瓜甜,还夸隔壁老王的瓜吗,但是隔壁老王的瓜就是一大票人追着说好甜,眼红,也反思。

    反思啊反思虽然我脓包无能吧,但也来不及回炉重塑了,人就是这么个人,脑子里的东西也就这了,嫌弃自己也没法,总是得活着呀,兴许是对这篇文用心过剩,所以现在的挫败感真是我自己都开始怜悯自己了。

    也没啥办法,就这么着吧,带着自己过剩无用的自尊,和对笔下文字的怜悯,接着挺。

    鲤鱼打挺尚不能,何谈他日跃龙门?

    慢慢游

    ☆、九死犹未悔【三】

    陆忘川遥遥看着他把一柱香插在巨大的三足金鼎中,只觉得这人背影有些熟悉,并没想其它,甚至还在打算今晚怎么偷偷下山。

    段重殊敬了香就退到一边,持禅杖静静的站着,手上多了一串佛珠,微阖眼眸默然念心经。

    四位仙长敬香后,然后来客们按资排辈依次上前上香。

    这将是一段又臭又长的冗繁礼仪,陆忘川看那些焚香越来越盛,而祭祖的人还在继续时,已经有所预感。

    果不其然,随着低沉庄严的鼓点,上完香的贵客们退至一边后,轮到了九微派弟子。

    九微派弟子面向祭祖台,分为左右两个方队整整齐齐的排列而立。

    内部也是按资排辈,楚华年和周越霖身为长弟子,一左一右从队列中走出,会合后先朝对方深鞠一礼,然后并肩走向祭祖台,敬完香后又撩起前襟双膝跪地,毕恭毕敬的朝着三鼎香炉磕了三个头,随后弓腰退到两旁。

    两位弟子接着他们从队列中走出,开始了这一段冗长的礼仪……

    陆忘川看的牙疼,因为他知道轮到自己得几个时辰后了。

    蚂蚁顺着他的腿爬了好几只,陆忘川捏死第七只的时候,终于轮到他了。

    和对面的师兄对了一个眼神,陆忘川走出队列,然后和他互相拱手行礼,再一同走向祭祖台。

    一百多步的路上,陆忘川都规规矩矩的垂着眼睛,算的上是得体老实。

    拿起一柱香在红烛上点燃,把香插到香炉里,然后和师兄退后几步跪在地上,有模有样的磕头。

    这一套礼行下来,他没出错,如果他第三个头磕完的时候管住自己的眼睛,耐住了好奇心没有朝旁边转动佛珠暗自念经的大法师看了一眼的话,他就能完美的功成身退了……

    师兄磕完头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抬头一看陆忘川还跪在地上,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大法师,一瞬间汗都快下来了。

    四位仙长面色变了变,青崖更是低咳以警示,而陆忘川跟入定一样跪在地上看着段重殊一动不动,段重殊依旧阖着眼眸默念心经。

    “忘川——忘川”

    楚华年不得已出声提醒他,同样急出了一头汗。

    好在陆忘川醒的比较快,咬了咬牙大爷似的站起身,甩着袖子就走到楚华年身后站好,偏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边。

    四位仙长脸都绿了。

    祭祖还在继续,段重殊等人被迎到长亭中继续观礼,鹰扬场中聚集了百位九微派英姿飒爽的少年少女,他们额上多了一条青色抹额,身着潇洒飘逸的练功服,排列队形舞剑助兴。

    除了陆忘川穆有才之流,九微派弟子果真颇有仙姿风范,长亭中的看客抚掌笑赞九微派人杰地灵,非同凡响啊。

    大司命更是亲自抚琴以助雅兴,瓒名仙乐随着场中众人飘转起舞,说是皇家盛事也不为过。

    热闹都看不上热乎的的陆忘川等人在场边坐冷板凳,在长案后行跨鹤礼。

    陆忘川早早的把腰背垮了下去,无心去看场上舞剑,捏着案上的茶杯略有所思。

    虽说有点像,但他不确定是不是他,毕竟七年过去了,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而且那人明明是个仙,怎么会是个佛。

    再者,那位大法师额心一寸之上的地方还有一朵火漆佛莲,赤色莲花纹也是他没见过的,虽然很像,但未免出入太大。

    穆有才问他方才怎么了。

    陆忘川说跪的腿麻一时没起来。

    场上表演的人群已经换了两拨,此时是朱雀宫的女弟子正在随大司命气势磅礴的弦乐跳破阵舞。

    一曲破阵舞,似有千军万马八方来敌,巾帼英雄横刀立马英姿飒爽,踏着弦乐鼓点将一支舞跳的气势非凡震慑人心。

    大司命双手如梭齐拨七弦,琴音宛如进军阵鼓,越来越急越来越骤,仿佛真见两军交战厮杀,酣战正激时,她忽然抬手止住颤动的琴弦,琴音顿止。

    场上破阵舞也跳到曲终,罗衣女子中散开一场桃花雨。

    这支舞跳的真是绝妙,所有人都抚掌叫好。

    陆忘川也看的高兴,伸手接住一片飘落到他掌心的桃花瓣,送到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只见一场桃花由他掌中升起,花瓣飞到场中上空,旋转飞舞越来越多,忽然一阵吹风来,绽开一场浩浩荡荡的桃花雨。

    朱雀宫女子们纷纷伸手接桃花,落了一身的花雨,场面美如画。

    一朵桃花悠悠飘转到杯中,段重殊把茶倒进廊下的池水里,对大司命笑道:“你的琴艺越来越精进了”

    大司命道:“不如法师,改日以琴会友,合奏一曲可好?”

    “好”

    吹了一场桃花雨,陆忘川心里也挺高兴,连看场上又上来比武切磋的穆家庄弟子和九微派弟子都顺眼许多。

    说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但场上的两人可是用尽毕生所学不肯败下阵来,最后还是穆家庄的招架不住笑呵呵的说一声好身手,承让承让,然后退下校场。

    随后又上去两人,周越霖和朱雀宫女弟子。

    陆忘川细心观摩周越霖的剑法,发现他确实称得上大弟子称号,比楚华年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了,剑法精妙武学颇有成就,假以时日此人也是一位能人大家。

    朱雀宫的女弟子倒是聪明,见不敌他就早早的服了软,盈盈一福身说一句果然好剑法,随后翩翩离场。

    周越霖又败了两人,在场上屹立不倒颇有独孤求败之势。

    “陆师弟可有兴趣与我切磋几招”

    陆忘川正吃果子,冷不丁被他点名,有些反应不及。

    在场人均幸灾乐祸的回头看他。

    陆忘川吐出杏核,问穆有才:“他叫的是我?”

    穆有才点头。

    “……有病吧”

    然而周越霖又笑道:“陆师弟不必多虑,你我点到为止不分输赢,助兴而已”

    陆忘川捏着一颗琵琶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就这样傻呆呆的坐在人群中好一会儿没动弹,穆有才到时紧张的看着他纹丝不动的侧脸。

    前排的洛雨棠不动声色的给最前列的楚华年投去一个眼色,快出来管管,伤着他怎么办。

    楚华年也是一头雾水,心道周越霖这厮一大早的抽什么羊癫疯,转给别人找不痛快!

    仪态端方的站起身,楚华年正欲打个哈哈替陆忘川圆了这个场时,校场对面长亭里的绝弦开口说话了,也就是把周越霖的师傅。

    “陆忘川,还不快些”

    周越霖又拱了拱手:“请吧,陆师弟”

    陆忘川瞥一眼长亭里那位傲慢的仙长,把琵琶往嘴里一塞,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中走了出去,站在场上朝周越霖行了一礼,问:“怎么比?比什么”

    周越霖抽出长剑,笑容桀骜:“听闻最近陆师弟演戏剑法颇有心得,就来指教几招吧”

    陆忘川目光暗了暗,他躲在后山练剑难道被谁看了去?

    话已至此,在推脱就太脓包,陆忘川低头寻摸树杈,总不能赤手空拳跟他打。

    “忘川”

    坐在最前列的楚华年扬手把自己的剑扔给他。

    陆忘川接住,寒剑出鞘一声铮鸣。

    “失礼了,周师兄”

    陆忘川率先一剑刺向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格开。

    这才明了楚华年不可与周越霖相提并论,真是失策啊失策。

    此人剑风狠劲,剑气凛冽,陆忘川才吃他一招就被他的剑气震的虎口发麻下盘不稳,他自己还未练出剑气,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没有敌手时,他把两式剑法练的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但猛然对上套路迥然不同的独步十九式就显的艰涩困难,连出剑都不及他快。

    虽落下风,但陆忘川还是朝他又劈又砍,颇有乱拳打死老师傅之态。

    周越霖竖起长剑抵住他的剑锋,两剑相接擦出银光,他手腕一转挑开他的剑,嗤笑一声:“从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剑法,丢人败兴”

    陆忘川借力打力旋身一周猛然刺他肩头:“你可永远学不到”

    周越霖避开不及,被挑破肩上的外衫,登时大怒,不再留一分余地的飞身朝他刺去!

    陆忘川一边架着剑抵挡一边步步后退,忽然看透了他出剑的招式和套路,印到脑子里的招式忽然就指使身体反守为攻,隔开他的剑锋足尖一点飞到他的身后,还未等他转身就扬剑挥向他的脖子!

    周越霖只觉一道阴冷的剑锋扫向自己的脖颈,堪堪避开后怒不可遏道:“你干什么!”

    总算领悟到扶星剑的杀伤力和霸道不可抵挡之处,陆忘川伸手在剑锋上拂过,笑说:“不是切磋吗?周师兄在接我几招!”

    说着甩出银光寒剑如狂蛇般刺向周越霖,那些招式仿佛融入他的骨血中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一招每一式都看似狂乱,实则乱中有序,只是陆忘川的剑法极快,让人不可看破。

    周越霖头一次见识到这么霸道无理的剑法,一时被他逼的节节后退,额头上冷汗层出。

    刷啦一声,陆忘川挑飞他手中的武器,临空飞起虚踏几步将他逼至场边。

    他懂得见好就收不把面子撕破,陆忘川旋然落地,握着剑冲他行礼:“得罪了,周……”

    话没说完,见周越霖袖中冷光一闪,一排银飙飞将出来!

    陆忘川眼睛一眯,连忙向一旁避开,只是暗器来势太猛,一只银飙射进他的胳膊鲜血登时冒了出来。

    陆忘川捂着胳膊退后几步,凝视他的目光变的阴沉之极。

    “周师兄,这招未免太下流了吧”

    周越霖错开指间银飙,狷狂一笑:“你也只配这些手段”

    陆忘川下颚绷了绷,再次后退几步,然后忽然扬起长剑扫向祭祖台!

    祭祖台前一排烈焰红烛尽数被他的剑风向前扫落,几只红烛更是直接撞到了周越霖身上。

    陆忘川迅速的下了一个风火咒,霎时一阵狂风吹来燃起一地红光!

    周越霖身上衣服被点燃,狼狈的怪叫一声跌落场下。

    长亭里的仙长终于拍案而起:“孽徒赶快住手!贵客当前你做何体统!”

    说着青崖打出掌风想要熄灭这场越燃越盛的大火。

    陆忘川在心里冷笑一声,双手又掐了一个诀,火光登时冲天拔起!

    弟子们纷纷惊呼四散开来。

    陆忘川以剑指天画星阵,想要护住风火咒。

    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为什么不能把你们当蝼蚁!

    “忘川!”

    洛雨棠和楚华年跑过去阻止他,却被他甩开。

    长亭中的段重殊透过几层火光看着场上那狷狂的男子,在心里长叹一声气,拿起杯子弯腰从池中舀了一杯水,然后挥袖洒向空中。

    一场大雨从天而降,迅速浇灭了大火,陆忘川浑身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湿透。

    除去了火光的隔阂,陆忘川站在雨中看向长亭里的一袭佛衣。

    段重殊倚坐栏杆,手中还拿着空杯,遥遥和他对望一眼,伸出杯子接了一滴雨水,霎时云开雨霁。

    雨随着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方才的疯狂只是一场幻境。

    段重殊把杯子搁在桌上,持禅杖离开了长亭。

    陆忘川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如果说上香时还不敢确认,那么现在看来,是他没错了!

    “把他带下去!”

    青崖一声怒喝,陆忘川被关往石牢。

    作者有话要说:  段重殊:不等我露一手,还治不住你个小瘪三儿了!

    陆忘川:哎呦呵,法师大人风骚绮丽绝世风华,跟我一样!【王大陆脸】

    ☆、九死犹未悔【四】

    “把他带下去!”

    青崖一声怒喝,陆忘川被关往石牢。

    石牢阴冷密不透风,陆忘川老老实实的蹲在牢中也不闹腾,进去了就打坐,一直待到晚上都没说一句话。

    楚华年疏通层层看守带着食盒来看他,结果被他冷遇。

    “你说你闹什么!有什么好闹的?现在好了吧!”

    陆忘川闭着眼还在打坐,说:“只准他闹我,不准我闹他了么?”

    楚华年知道他说的是谁,在他对面盘腿坐下,皱眉忧愁道:“周越霖心术不正,这次你惹恼了他,他一定不肯轻易放过你”

    陆忘川唇角扯了扯:“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还想干嘛?”

    陆忘川却不说了,睁开眼掀开食盒,拿出一支鸡腿边啃边问:“那位大法师走了吗?”

    “还没,住在云思涧”

    半只鸡啃完,陆忘川在身上擦了擦手,说:“师兄,我得出去”

    师兄认命的扶额:“我正在想办法”

    陆忘川变本加厉,笑嘻嘻道:“师兄,我现在就得出去”

    “说了正在想办法!”

    陆忘川睁着一双明晃晃的眼睛看着他。

    楚华年眉头抖了抖,上次看到他这眼神的时候,还是他偷偷的拿震山门的阵法练星阵,结果玩崩了阵法失效,青崖怒不可遏的找始作俑者时,他央求自己顶包

    现在看来……

    “咱俩换换吧”

    陆忘川非常的厚颜无耻道:“我有要紧事儿,天亮前就回来把你换出去”

    楚华年:……

    “师兄——”

    “滚!”

    陆忘川提起食盒马不停蹄的滚了,路过守卫的时候使了个障眼法也就过了。

    出了石牢,他直奔云思涧,一路上避着巡夜的弟子们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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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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