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正文 第16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6节
沈忘尘不情不愿的跪下,身体挺的十分直。他的倔强看的昭仪都想抽他几巴掌,这么多人看着,不说九元颜面问题,且说君止的用苦良心吧!他好歹领情一点啊!怎么就一个无情子呢?
这君不夜对沈忘尘意见本来就大,岂非一日两日的事情,今日君止费尽心思让各大门派见证,他倒好,一张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不满”。不满屈身做人弟子,不满要改邪归正,这什么这是,等过几天,非得拿门规好好收拾他一把,让他知道知道他君不夜的厉害,敢如此欺负他的二弟。
沈忘尘道:“诸位掌首见证,我沈忘尘今日拜九元老祖为师,并与其结下歃血盟约,终身忠于九元,孝于师父,若有半点背叛,诸位掌首皆可屠我。”
君止伸出右手,用拇指指尖划破中指指腹,将血滴入歃血盟鼎之中。
沈忘尘咬破中指,一大股鲜血淌出,却只有一滴朝歃血盟鼎而去。
两滴血融合时,歃血盟鼎中泛出红色光晕,围着转了许久最后化作灵光犹如烟花一般绽放,刹那间消失。
沈忘尘三磕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三拜。”
三拜完结,君止让他起身,招他到身边立着。
君不夜起身说道:“沈忘尘虽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但他今日入了我九元,是我二弟之徒。在这修仙道上,大家难免会遇到,但若是那个再借几十年前的旧账追杀,我君不夜第二个出来收拾他,届时,便莫怪我澜墨君翻脸不认人。”
君不夜再不济,也是君子门未来的主子,如今九元老祖的长兄,上面老祖和君顾雪还在。这修仙道,虽然一直都是莫家堡和吴东太白的天下,但谁不知已经更主成了九元君子一家子的天下。
如今一番话,自是不会有人再闹腾一番。
接下来便是接任仪式的后续事情,忙了半个时辰也就散了,折往宴席那边。
——
沈忘尘被君止带走,到了浮生殿,他能说话了,也能自由的动弹,进门的刹那就把君止推开,吼道:“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担着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沈忘尘只会给你添乱。”
君止早就知道沈忘尘会爆发,故此没有在外面停留尽快带他回来,而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没有打算让沈忘尘知道,不是觉得担下一切很了不起,只是不想让两个人都为难。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倘若今日那群老头子因我和你作对,你让我良心何安?”吼着吼着沈忘尘红了眼睛,越想越觉得气人:“你若真是为我好,可以和我说说,我并非傻子不会想事情。做这件事情,你有问过我愿意吗?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君止道:“我改。”
“不稀罕。”沈忘尘丢了两个字掉头就走。
“你去何处?”
“我生气了,我要离家出走,我不跟你过了。”沈忘尘气冲冲的往外走,他需要冷静一下。
就在此刻,君不夜手握长剑和容祁一前一后进来了,君不夜整张脸都是杀意。
“你今日敢离家,就别想再回来,正好我看着你不爽快。”君不夜道。
沈忘尘止步停在那,怒视君不夜,那些被他收敛而起的一些狂妄渐渐又冒出了苗头来,大有迅猛生长的趋势。
容祁如何看不出沈忘尘这会儿的怒火,仅是那双眼睛便泄露了他的情绪。“沈忘尘,你若是走了,你师父如何收场?”
君不夜拦着容祁让出路来,指着大门说道:“这个孽障,你走试试看。”
沈忘尘一瞥他们,握紧拳头不肯出声。
“你走啊!正好大家都在,让他们把你大卸八块丢到弑魂池中,我日后,省的看见你。”君不夜道。
君止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沈忘尘的背影,他这几日的辛苦恍若换得一场梦而已,事情背道而驰。
看着沈忘尘眼瞳暗红,他惯用的拂尘出现在他掌中,容祁隐约觉得他要动真了的。忙的上前拉住他,说道:“你就是此番待人的吗?澜墨君言语虽难听,可也是为你好。”
“走开。”沈忘尘脑子里只有怒火和仇恨,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自己,而是外面那群人,他想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大力挥开容祁便朝着外面而去。
“沈忘尘。”容祁大叫道:“拦住他。”
君止握紧拳头,化作一道白影消失,这君不夜骂道:“畜生,不识好歹。”
追到浩渺台,君止将沈忘尘拦住,直直立在他眼前,一双眼睛冷冽而严厉:“杀了我,从我身上踏过去。”
“让开,我不想碰你。”沈忘尘道。
君止道:“我问你,你当真不愿吗?”
沈忘尘一愣,沉吟片刻才说道:“你应该和我商议,不该善做主张。”
“可我说了我会改。”
“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你是想重来一次吗?”
沈忘尘冷笑:“不想。”
此刻,容祁与君不夜赶来,宋浅也碰巧过来了,几人围着。
容祁走近说道:“沈忘尘,你需要一个人冷静,你这样冲进去会害了你师父。”
沈忘尘恶狠狠的瞪他,说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恶人,我不过做了一件恶事,这群老头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为什么?我天生就是个恶劣的人,可我做了多少恶事?”
容祁:“沈忘尘”
容祁欲要说什么却被沈忘尘伸手推开,他本就是怒火攻上脑袋,下手没轻没重,这么一推带着功力把容祁伤了。也幸亏君不夜手快伸手把人接住,只是他还是不堪重负的吐了一口血。
君止一见,半敛眼眸看了沈忘尘一眼,在沈忘尘要走时拉过他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直接打的沈忘尘在那瞪着君止。
宋浅说道:“沈忘尘,你自己作恶也就算了,不要伤着曾经为你受炽魂鞭的人好吗?祁哥哥因为你在江城府躺了一个月,怕被你发现他为你受了炽魂鞭,忍着换肤之痛把鞭伤去了。你今天,你推他是什么意思?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娼妓子!呸!”
说完,宋浅上前扶过容祁,带着他回自己那边,边说道:“祁哥哥,这种人真是该死!”
沈忘尘看向容祁,受了拂尘,现在才知道容祁当年为何离开无极门折往江城府,他还以为鼻祖怕他带坏了容祁,可现在看来不是自己所想那样。自己当年受炽魂鞭,昏厥过去后,是容祁顶替的。
君不夜说道:“沈忘尘,话不过说,你要走立刻就走,我不拦你。”
闻话的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一脸冷漠,启唇说道:“你可以滚了。”音落,转身离开。
沈忘尘不愿意,把他留下有何意呢?
“好自为之。”君不夜留下一句也走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沈忘尘伸手揉脸,那些怒火转成了烦躁,伸手摘掉发冠,一头墨发散下,转身离开浩渺台。
——
来到上河,沈忘尘找到那总是在随波逐流的竹筏,落下后对渡船人说道:“老神仙,还记得我吗?”
渡船人斟酒满樽,笑道:“记得。除了你,能有几个来看我这老鬼?”
沈忘尘淡淡一笑,伸手取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阴阳酒,说道:“我现在是九元人了,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你喝酒。也说这喝酒啊!找那些小辈们喝,喝的是尽兴,和你这老神仙喝,喝的是人生。”
渡船人轻笑,晃晃杯中的酒,说道:“说的是,你我年龄相近,能坐在这喝酒,是兴事。你我不谈世间恩怨仇恨,且说说人生,便足以喝上几天几夜了。”
沈忘尘含笑点头,对他举杯,喝了一小口,火辣辣的感觉堪比了事清。“老神仙,说道人生,我这心里有一疑惑,不知老神仙能解否?”
“且说来。”
沈忘尘道:“天有阴晴,人有善恶,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恶无好终。那,这些俗人们如何分这善恶呢?”
渡船人沉吟,抿着酒水润了口舌,才咽下说道:“善恶本无界线去区分,所谓“人之初,人本善”,但也有“人性本恶”之语,这善恶不过是后天而成。孟母三迁为何?为其子学好,走正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又是与之相反的道路,也就是恶。故此,善恶无区分之说,善者可恶,恶者可善,善恶相济,如似阴阳八卦。若真是要区分,善是逢迎,恶是违背。”
听完后的沈忘尘猛地喝下一口酒,笑道:“人活于世,何必逢迎所有人?这善恶终归于零,只道是后天作祟。”
那我若出生后便遇到君止,兴许,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渡船人道:“天地悠悠,傲然而独立,临风而不惧,行天下之路,饮合兴之酒,何必执着善恶、恩怨?不妨坐卧山水之间,朝看旭日,暮拾余晖。乐哉!”
“哈哈!”沈忘尘被渡船人这一句话引的轻笑,握着酒杯侧躺在竹筏上,淡看水色:“我想负剑与师父共走江湖。老神仙,你说的我心动了。”
“若真是喜欢,不妨去追,将自己困与囹圄之中,时间久了,人麻木了。”
沈忘尘笑而不语,心情随着水波渐渐好转。
——
沈忘尘喝醉醒来后人在浮生殿的床上,抬眼后又抱着小枕头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后天已经黑了,起身后把卧在旁边的白童呼到地上去。
“白童,去给我拿点吃的来,记得是拿,不是偷啊!”
白童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白童走后,沈忘尘伸展四肢,又倒回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帐顶看。
师父。
吃过东西后,沈忘尘去找君止,几乎把浮生殿翻遍了都没找到他人,疑惑的出了浮生殿,正好碰到昭仪。
“昭仪师姐。”
昭仪看了他一眼,说道:“睡了三天,知道醒了?”
沈忘尘挠挠头,说道:“一时没注意,喝多了点。”
昭仪伸手敲他脑袋,说道:“你这小子!醒了就早点睡,明日去上课。”
“师姐,我师父呢?”
“老祖去了江城府,顺道去风月城走走,看看哪里的情况。”
沈忘尘微惊,道:“师父怎么不等等我?”
昭仪摇头,说道:“老祖说了,你醒来后想滚就滚,他不想看见你。你觉得老祖他会带你一起去?”
沈忘尘被滚这个字深深打击了,君止对他那么好,既然对他说了这句话,肯定是真对他失望了。一时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焉焉的往浮生殿走。
昭仪喊道:“明日早起,知道吗?”
沈忘尘郁闷的上床,搂过枕头睡了。
——
一大早的,沈忘尘就被昭仪叫醒了,现在君不夜当道,他们必须早起,起来后跟着大队跑步。
莫少宇看到他就把他拉到身边,说道:“澜墨君准备罚你呢?”
“为什么?”
“说你喝酒了啊!让你倒立抄写《学子篇》哟!”
沈忘尘嘴抽,说道:“他就趁我师父不在欺负我。”
莫少宇嗤笑道:“得了吧!澜墨君看不惯你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现在你师父虽是九元老祖,可很多事情还是澜墨君与尊上负责。就是老祖在,澜墨君也照样收拾你。”
沈忘尘瞥他一眼,正是泡着跑着,沈忘尘无意看见负剑而立的君不夜,他身边杵着宋浅,只是看宋浅那张脸,就知道宋浅心情到底如何。
跑了半个时辰,君不夜才放过他们,纷纷涌向膳堂,只是,有君不夜坐镇,谁敢乱来,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排队。
沈忘尘依旧和他们一桌,只是,这桌上多了一个男子,看他眉眼轻浮,就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
吃过饭,沈忘尘拉过莫少宇问道:“那人是谁?以前没见过他。”
莫少宇道:“南国的世子。”
沈忘尘道:“就是那个死断袖!”
听到这话的莫少宇给他一个白眼,道:“说的好像你不是断袖一样!”
沈忘尘咬舌,又说道:“我也是,不过我只断我师父的袖子。唉!小鬼,他不是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吗?九元为何收下他?难道九元没钱了?”
“你个脑智障!九元不就是什么人都收的地方吗?纨绔子弟算什么啊!臭名昭着的魔头都收呢?”莫少宇损了他一句加快脚步朝思乐殿走去。
沈忘尘道:“小鬼,我比你聪明好吗?”
“不跟你说话。”
到了思乐殿,沈忘尘又对莫少宇追问了许久,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才回到座位上和他面对面的说话。
沈忘尘的位置是莫少宇留下来的,为此还与赢磊在这思乐殿上闹翻了脸,不过他是不在乎的。
蓝景榛进来时又见他们两人如此亲密,当下有些不悦,回了座位坐下。
两正是聊的开心时,旁边多了一个人,莫少宇伸手把书呼过去,说道:“滚远点。”
沈忘尘这么一看才是南国世子江天落,这人接住书本,色眯眯的笑道:“太子爷火爆了点!你就是老祖的徒儿吧!那日我看见你了,修仙道中的一朵玫瑰花呀!”
莫少宇翻白眼,若不是怕君不夜说他打架,肯定一脚把他踹走。
这沈忘尘可是老流氓,这小流氓还敢想调戏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沈忘尘伸手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书在桌上放好,含笑说道:“想上我呀!可以呀!”
沈忘尘的言语让在场的大惊,这莫少宇更是瞪大了眼睛。
江天落哈哈的笑了笑,说道:“今晚。”
沈忘尘点头:“今晚的南桥,正好边做边赏月。”
“你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了。”江天落按耐不住,脑子已经在幻想那场景。
沈忘尘让他走,人走后,伸手把莫少宇掰回去,他要玩也会跟君止玩。
赢磊来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沈忘尘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等着宋浅。
☆、倥偬篇离恨
“快点,快点。”
“缠住了,等等。”
“你个脑智障!”
“你又骂我!”
沈忘尘无辜的看向拉着尸鬼的莫少宇,莫少宇被他看的心软,忙的改口:“你不是脑智障,只是脑子暂时进水了而已。过来,把柳枝解开,有符文在他们跑不了的。”
沈忘尘不觉得这两句有什么区别,可还是上前把好不容易从丛林里找出来的一只可爱的小尸鬼身上的柳枝解开。
“让江天落尝尝与死鬼亲嘴的滋味。”
沈忘尘坏笑道:“江天落这家伙,敢调戏他爷爷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小鬼,你要控制好这只尸鬼哟!别让他把江天落上了。”
莫少宇道:“除非这只尸鬼和你一样是个断袖。”
“那倒也是。”
到了南桥,沈忘尘故意把多余的灯打坏,四下灰暗了许多,莫少宇带着尸鬼藏在黑暗之中,沈忘尘随意靠在南桥上。
等了没多久,江天落来了,沈忘尘微微一笑,对江天落勾勾手指:“江天落,过来。”
江天落也没多想就过去了,走近就是动手动脚,急迫得不得了。沈忘尘差点没把他一掌呼到桥下去,可想想好戏在后头就忍了,说道:“这地方好吧?几乎没人过来。”
江天落道:“你做过没?”
“没有被做过,但是,做过人。”沈忘尘道。
江天落眼睛微亮,道:“这好啊!今夜我”
看着江天落要扒自己的衣裳,沈忘尘连忙伸手把他推开,说道:“先脱你的,让我看看你合不合我胃口。”
被推开的江天落以为沈忘尘临时反悔,想着他既然答应了,今晚肯定是要做的,但闻他这句话,心想他也是个浪货。要他脱衣裳那就脱了,麻溜的将上衣和中裤脱掉,露出结实的铜黄身躯,那硬挺之物将底裤撑出了一个小帐篷,纵然是黑夜之中也能看见。
沈忘尘楞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江天落那玩意大,而是因为同样是人,君止的裸替怎比此人好看多了,看的让人想流口水。可这个人的看得他想吐。
“怎样?”江天落甚是满意自己的身材,也不畏这九元的寒气裸着朝沈忘尘炫耀。
沈忘尘呵呵了几声,伸手把最后一盏灯打了,道:“黑灯瞎火的做啥事别人都不知道,来吧!上我。”
此话听的莫少宇差点咬舌,沈忘尘能否不要如此的浪,浪给君止看就罢了,别朝他们浪啊!情何以堪?
眼前一黑,但依稀还有薄弱的月光,江天落朝着沈忘尘的方向摸索而去,这沈忘尘速速从莫少宇来牵来可爱的尸鬼,把他往江天落怀里一塞,抓着莫少宇就跑了。虽说他是个老流氓,可对别人的春宫没有半点兴趣。
“小凤凰,你这招真损!若是把他命根子弄没了,看南国王不来把你扒了。”
沈忘尘撅嘴,悠然说道:“没了命根子那就做被操的受,反正我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有我师父顶着。”
莫少宇对他吐了口沫子,丢了个十分不屑的眼神,又说道:“你就嘚瑟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师父吧!对了,小凤凰,我忘了告诉你一声。”
“什么?”
“你师父临走时让我传话给你,他回来后不想看到你。”
沈忘尘质疑的看着他,这会儿莫少宇撅嘴了,幸灾乐祸说道:“哎呀!师父最疼我了,师父就是疼我宠我爱我,天塌了师父顶着。”
沈忘尘是万万没想到君止此次会如此生气,让昭仪传话也就算了,还让莫少宇代为传话,难道他真失望了。想起那一巴掌,他伸手摸摸被打的地方,暗道:我妄自聪明,却也是一个糊涂人。
两在宿院分开,也没被君不夜逮到夜游,各自安好回了窝。
沈忘尘倒在床上,伸手抓住白童,揪着它的翅膀扯他的毛,一边说:“师父爱我,师父不爱我”
一连着好几百句下去,直接变成了“师父爱我,师父爱我”而他人也睡着了,倒是苦了动弹不得的白童,生生的被沈忘尘拔毛了。
门被推开时,入内的脚步无声,唯有他的身影在灯火下缓缓行走。到了床前,弯身将沈忘尘放好,给他掩上被衿,再将丢在一边的枕头塞到他怀里去。
沈忘尘以为是君止,搂紧枕头叫道:“师父,师父亲一个。”
给他掩被衿的君止无声叹气,卸下蚊帐转身走了。
君不夜负手踏进君止的房间,君止却自己在收拾东西,看他这样子似乎会出去很久,这君不夜上前说道:“小二,你多大了?”
“大哥,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给我时间。”君止淡淡的说道,拿着红色系边的白衣立在衣橱前静静待着。
君不夜道:“给你时间?!人是你选的,路是你自己走的,现在,沈忘尘也没滚,你还这样躲躲藏藏的作甚?你两把桌子一摆,当面将话说清楚,很难吗?小二,大哥看得出来,你对沈忘尘的心思。你就别这样,看的大哥我这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君止微微颔首,将白衣放入行李之中,道:“等姑苏风月城中事情一了,我便回来。”
君止直接回避沈忘尘的事情,君不夜倒有些不悦,这可是君止第一次回避问题。一屁股去矮桌前坐下,抄起茶壶倒茶,边说:“你莫回避这个问题,迟早是需要面对沈忘尘的。你要真是不理他,何必在他醉酒的时日里每夜从姑苏折回,给他掩被衿卸帐子。你听到没,沈忘尘嘴里念叨着什么?”
被步步紧逼的君止背对灯火揪着行李,眼中尽是慌乱无措,还有几层失落。他如何想伤沈忘尘一分?自从那夜醉酒亲了他后,自己只想护着他、看着他。越是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他越是隐藏着,安安静静的做他的后盾。
只要能让他留在身边,失去百年自由他都在所不辞,可他明明计划好了一切,他高兴他可以留下。但沈忘尘却不情愿当着他们的面拜自己为师,计较自己善做主张,看他因为怒火失去理智出手伤人,想护着他的心裂开了一点裂纹。
让他滚是气话。
“大哥,我真的很心喜他,逾越了师徒界线。我想与他负剑走遍寸寸江山,春见百花,夏闻蝉鸣,秋收落黄,冬藏素雪。”
喝茶的君不夜回首凝视他的身影,在这灯火下,君止看上去像被遗弃的孤儿,十分无助的立在那。他没有哭泣,却让他听见他在哭。
“那日,他若听话,我如何也不得说让他滚的话。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君不夜道:“去把他叫醒说清楚吧!别折磨自己了,大哥我也替你难受。”
君止摇头,道:“姑苏城的事情有些麻烦,也不知会耽搁几日,就让他好好习功课。他的御剑之术很差,劳烦大哥转告寒天尊师,让他多多提点。我这就走了。”
这君不夜简直就是一口老血快被君止气出来了,这心里难过大家把话敞开说就好了,干嘛这样作践自己。看着出去的身影,君不夜挥手,丢下茶杯跟了出去。
“总之,早去早回,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让人传话。”
“好。”
送走了君止,君不夜纳闷的靠着一棵树站立着,沉思了许久才转身回去,边走边说:“看来我得找个人体会一下小二的心情,唉!找谁呢?明天第一眼看到谁就谁吧!”
——
君不夜大早醒来后,已经把昨夜的事情给忘了,收拾后准备去监视他们跑步,这刚刚出门就撞了一个人。
其实也是这人自己撞了他。
正是要质问是谁疾行,但见宋浅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一手正在扶发上的发髻。
“榆木,找我何事?”
宋浅道:“姑苏有事,我需得回去一趟,暂时请一个月的假。”
君不夜道:“老祖已经前往姑苏,你又回去作甚?好好待在这给我授课,这是你现在的指责。”
宋浅不悦的说道:“姑苏是我老家。”
“出事的是风月城,又非江城府,你着什么急?何况,这风月城中有文家主在,能有个什么事情?”
看着君不夜板着脸跟他说话,宋浅就是没好心情,但闻他不让自己回去,心里有点火,道:“姓君的,摆明了吧!我,宋浅就是不想干了。我要回江城府做我的宋少主去,谁要在这天天吃白菜萝卜?”
听他要走,君不夜微微一惊,道:“当初签的是三年,这一年不到,你想毁约?你不干了,可以呀!按照约定,赔我三万两。”
“我呸!”提到钱宋浅怒了,道:“君家那么有钱,还差这三万两吗?吝啬鬼的吧你!”
君不夜伸出手,道:“我君家不缺钱,三万两都是个小数目,但我君不夜就是不便宜你宋浅。今天,要么拿钱出来你拍拍屁股走人,要么你乖乖留下授课三年,三年后,我赏你十万两,并于有雪给你添一座府邸,特名“姑苏青衣府”。”
他君不夜管得了下面的弟弟,管得了君子门的弟子,治不了书呆子宋浅吗?笑话!
宋浅被这三万两气的牙痒痒,瞪着君不夜直喘气。他江城府不差三万两,可宋怀义断是不会白白给他的。可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留在这了,想回去做他的少主。
君不夜就知道宋浅拿不出来,伸手扯着他的肩膀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你可以跟任何人过不下去,千万别和银子过不去。三万两是个小数目,只是呢?你懂得。”
“君不夜,你卑鄙无耻!”宋浅急了。
君不夜淡然说道:“我就是卑鄙无耻。”
“你朽木霸道不讲理。”
所有的学子一早就便跑边听他们的宋先生站在澜墨君面前大吼,诸如“暴君”、“姓君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不放我走,我也不好好授课”“榆木,吝啬鬼。”
澜墨君难得没有回过一句,折让大伙疑惑,这两见面那肯定是火与柴火,碰到就烧的轰轰烈烈。但今日,出奇的安静。
晨跑结束,沈忘尘吃早膳的时候并未看见江天落,和莫少宇打了暗语又继续吃饭。
饭后,沈忘尘正要和莫少宇问清楚,却被蓝景榛拐走了,不用多想,他就知道为何。
“沈忘尘,你”蓝景榛犹豫的看着沈忘尘,毕竟是玩的好的朋友,有些话说开势必会影响到日后的感情。虽然蓝景榛并不喜欢沈忘尘,不管他是赢磊的时候还是现在,可有莫少宇存在,他不会将厌恶表露在脸上。
沈忘尘最是不想听这些事情,伸手打住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蓝承,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这对你承诺千百句都不如你亲口告诉小鬼你的想法。
你们四个都知道我这心里只有我师父,所以,即便我与小鬼再是勾肩搭背也只是因为我们关系好。你要是真觉得小鬼好,可以坦白。虽说澜墨君说了禁止谈情可你们同住屋檐下,门一关,谁看得见?
你来找我,若是谈的好我们还是笑着见面,若是谈得不好,撕了这张脸皮,小鬼问起的时候,你如何回答?嗯?年轻人,好好斟酌吧!”
他对蓝景榛话到此处不会多说,会不会去做是他自己的事情,况且,上一次他也说过让他坦白的话。可也不知道他在畏惧什么,竟然没有坦白反而第二次来寻他谈话。学学他,喜欢就推,推倒了就睡,虽然还没睡成。
蓝景榛被沈忘尘这话说的眉头紧皱,于他而言,沈忘尘的承诺很重要,倘若日后能与莫少宇保持距离那最是好不过。
“你见得老祖与旁人勾肩搭背吗?”
沈忘尘道:“师父品行好,不会做出与人勾肩搭背的举止。就算那日你看到了,那与他勾肩搭背的也是我。”
蓝景榛道:“但你无法否认你心里不舒服,对吗?”
“对。但我知道师父只喜欢我啊!”
“可我不知道少宇的想法。”
沈忘尘一愣,看着蓝景榛挠头,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
听说沈忘尘要问,蓝景榛一下子紧张起来,想要阻止他,却被沈忘尘阻止了,直接带着他往思乐殿而去。
“小鬼。”沈忘尘进去就坐到莫少宇的书桌上,拿起他的书本把玩。
蓝景榛进来后就立在他们身后没有出声。
莫少宇伸手拍他大腿让他下去,这沈忘尘却无赖不下去,他只得作罢,问道:“发什么疯呢?昨天让背的东西你记住了吗?宋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
“我不识字,如何背?小鬼我问你一件事儿。”
“说。”
沈忘尘看了蓝景榛一眼,将书本摁在书桌上,俯首看着他。莫少宇被他吓的后退,却又被拉回去与他对视,眼中慢慢腾出一丝丝不悦。
“小鬼,喜欢我吗?”
莫少宇道:“喜欢你滚远点、”
沈忘尘又问:“要是让你选一个陪你睡觉的人,你选我还是,你的室友蓝承呢?”
沈忘尘确实是个好看的人,没有女性的美,有的是西域的味道,如此近视下尤为的好看。莫少宇多看了几眼,伸出右手的食指杵着他的鼻子说道:“我不觉得和狗一起睡觉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找蓝承。”
后方的蓝景榛本就浑身绷紧,但见沈忘尘那么靠近莫少宇还有点气愤,却没有胆量上前去,他怕莫少宇生气。不过,在听闻后面的话后,身体竟放松起来。
沈忘尘道:“我是一只万能的汪汪,斩妖除魔、洗衣做饭、打流氓抓小偷,样样都会。而且,我也可以做一个好看的花瓶,让人赏心悦目。”
莫少宇不屑,道:“谁娶了你谁倒霉。滚。”说完,直接把人拍开,抄起书本准备背书。
被拍开的沈忘尘委屈的看向莫少宇,蹲下身撑着他的桌子看着他,一幅我生气了你快道歉的模样。
莫少宇斜睨他一眼,说道:“看着我干嘛?我可没有狗粮。”
沈忘尘差点吐血,委屈的回到自己位置上,也不忘让蓝景榛麻溜的回去,杵在这还等他试探下去呢?
人走开后,沈忘尘撇了一眼在场的人,等人渐渐多起起来后,唯有江天落迟迟不到。
“小鬼,柿子没到。”
“指不定在路上呢?”
赢磊来了,在他身边坐下,沈忘尘看了他一眼,赢磊瞪他,吓的他抱着书往边边挪了一点,但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立马又抱着书坐进去,偏偏的还靠近他。
“坐回去。”赢磊道。
沈忘尘指指分界线,道:“我没越界线。”说完,一头栽倒睡大觉去了。
赢磊瞪他,可沈忘尘看不到。
这堂课,宋浅就坐在那黑着脸,话也不说,所有人直直坐着看着他。
沈忘尘睡了一堂课,赢磊瞪了他一堂课,宋浅坐了一堂课,所有人看了他一堂课。
这一堂课散后,所有人都疑惑了,等他走后开始议论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忘尘被莫少宇拎出了思乐殿,因为江天落没来,他没来。玩闹总是无妨的,但牵扯到人命时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尸鬼是一种没有任何伤害的腐尸,不会伤及人。”沈忘尘道。
莫少宇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腐尸虽不会伤害人,但他有毒好吗?别说江天落昨夜真把那只腐尸给上了。”
沈忘尘愕然,结结巴巴说道:“不会吧!应该”
莫少宇道:“死断袖,出了事情你自己担着吧!”
“小鬼,你无情无义。”
“切。”
整个上午江天落没有出现,君不夜也没有找他们,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在午膳时端起碗后君不夜怒气冲冲的出现在膳堂,吓的很多人差点把碗摔了。
莫少宇与沈忘尘已经察觉到不对,却不说话,萧无机等却是疑惑,他们根本不知沈忘尘与莫少宇做的好事情。
君不夜直接走到他们桌边,伸手把埋头吃饭的沈忘尘提起来,说道:“你干的好事!知不知腐尸有害?”
沈忘尘含着米饭摇头、
“不知,你还不知道?”君不夜不信沈忘尘不知道腐尸这玩意有害,伸手夺走他的筷子扔到桌上,揪着他的衣领就走:“你去把江天落给我治好,治不好我把你大卸八块喂狗吃。”
看着人被揪出去,莫少宇担忧的说道:“不会真被大卸八块吧!”
萧无机这才问道:“江天落怎么了?”
莫少宇丢下碗就去追,反倒让他们三人更加疑惑了。
——
被丢到床边,沈忘尘一看,没良心的笑了出来,只见江天落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是紫黑色,他正瞪着自己,还有几分畏惧在里面。
君不夜道:“笑什么笑?治不好,我让你笑着死。”
听了这话的沈忘尘立马住嘴,看了一眼君不夜,道:“我要是把他治好了,能有什么奖赏?”
君不夜:“别讨价还价。做事。”
“哦!”显然这招这对君止有用,沈忘尘低估了一句,就在身上找东西。
莫少宇进来后说道:“澜墨君,事情是我们俩做的,尸鬼是我帮他逮的,你要是处罚连我也罚吧!”
沈忘尘一愣,他还准备一个人担下来呢?
君不夜看了他一眼,才不管他是莫老祖的孙儿,道:“你们俩谁也别想逃过。”
为了将功补过,沈忘尘老实的用蛊毒以毒攻毒把人给治好了,但还是逃不过被处罚。
脚顶太阳,头对大地。
莫少宇单手撑地,单手在倒抄《学子篇》,这沈忘尘含着毛笔无地下手,他从来就没有抄过,就是抄的也是照着画,十个字就是一篇。
“沈忘尘,以后谁敢要你?”
“为何?”
“一篇十个字,等你将《学子篇》抄完,至少也有几千张纸。”
“那我写师父的名字吧!一张纸能写几十个字。”
“你还是抄书吧!”
抄到黄昏,两还在奋笔疾书,沈忘尘也有几百张纸摆在那了,看的莫少宇心急。
“沈忘尘,我替你抄。”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沈忘尘看向眼前的靴子便知是谁。
“容丫头,你不是回江城府了吗?”
莫少宇看了容祁一眼继续抄他的,这个容祁真是奇怪!对沈忘尘那么好,明明他们是仇人嘛!
容祁撩起衣摆放在腰封,倒立在他旁边,取过纸墨笔书来,二话不说就抄了。
“容丫头n(≧▽≦)n。”
“嗯。”
“按照江湖规矩,我要不要以身相许?(☆▽☆)”
容祁淡漠的抄书,道:“不必了。”
莫少爷笑道:“没人要的家伙。”
沈忘尘是一百个郁闷。
“容丫头,小鬼,你们快看我。”无聊至极的沈忘尘也不好起身跑了就自己去玩,倒腾半天摆出一个拉弓射日的姿势。
两人纷纷抬头看去,余晖下的沈忘尘明媚的看着他们笑,身后是落日。
☆、倥偬篇江城
莫少宇率先抄完,却盘坐在地上陪沈忘尘说话,天黑后,沈忘尘找了灯笼过来给容祁打着,还不忘美言美言几句。
忙到大半夜,莫少宇都在那睡着了,容祁才抄完,一直睁着眼睛的沈忘尘接过后仔细看了几张。虽然都不认识,却觉得还是有文化的人好,写字都不废纸。
“容丫头,江湖规矩。”
容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说道:“不必了,我来接你去江城府。”
正想如何感谢容祁的沈忘尘微微一惊,说道:“你接我去江城府?去哪做什么?宋怀义恨死我了,才不去。”
容祁道:“有我在,舅舅不会对你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看你师父了吗?”
让他去江城府那是不可能的,在九元且是安全,但若出了这地方天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自己替天行道,他可不想去送死。正要驮着莫少宇回去,却闻君止,顿时欣喜,问道:“我师父也在江城府吗?”
“嗯。风月城闹鬼,歃血盟虽抑制住,却只是暂时的。近日,这鬼越来越凶,歃血盟找到文家主,文家主家中有丧事转而江城府,舅舅便请了你师父前去。”
沈忘尘道:“驱鬼莫老祖最在行,歃血盟为何不找莫老祖?”
容祁道:“这非一般的鬼,是地府中的鬼新娘,何况,莫老祖还在灵台山与上任九元老祖喝酒,如何请得回去?”
沈忘尘起身说道:“这鬼也要嫁人呀!我听说过鬼新娘,有几句鬼新娘的话是这么说的:新娘新娘,今儿好个红妆,锦绣嫁裳,路儿长长,跟着夫郎,鞭炮响响,三拜高堂,生死契阔,与子偕老。百年化个鬼新娘,再来寻哥哥。”
容祁道:“知道下一句吗?”
沈忘尘摇头。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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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