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毁童话之王子国度 作者:肉肉蓉蓉
正文 第2节
毁童话之王子国度 作者:肉肉蓉蓉
第2节
不能怪他的想象力太丰富,要怪只能怪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欧式的城堡外加一群奇奇怪怪的王子殿下,让他自然而然就往这方面联想了。
现在骤然发现原来不过是个指纹锁,虽然也算是高科技产品,但是比起魔法什么的,似乎又显得太过平凡,更重要的是,龚玓觉得自己刚刚行为实在是太可笑。
“早点休息,晚安!”普林森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龚玓的走神,甚至还很绅士的替他推开了房门。
龚玓在一声轻微的吱嘎声中回过神来,点点头走了进去,回身关上房门之前,还是忍不住说道:“谢谢!”难得的真心实意。
直到房门重新关上,普林森才迈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蔚蓝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普林森:你刚刚心跳加速了!
龚玓(脸红):没有!
普林森:你还脸红了!
龚玓(炸毛):说了没有就没有!
☆、所谓适应
第二天,龚玓是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的。
柔软温暖的被窝,睁眼看到的是米黄色的床幔,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龚玓有轻微的低血压,这跟他的作息时间,还有过去那两年自虐般的生活质量有关系。
他微微偏过头,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咏姨笑着推开房门,告诉他母亲从实验室回来了,父亲也特意抽空从公司回来,就为了一家人能在一起吃一顿温馨的早餐。
敲门声还在继续,节奏平稳,不急不缓很有规律,门外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
龚玓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去开门。
虽然昨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他回房简单洗漱之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时常缠绕着他的噩梦都没有出现,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大清早还没完全清醒,开门就看到一个五官深邃的帅哥用温柔到腻死人的眼神看着你,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如果是漫画里的女孩子的话,说不定即刻就会扶着额头晕过去吧……
可是龚玓只是愣愣的花了三秒钟清醒过来,然后非常吝啬地说了一个字:“早。”
门口的人自然是普林森,他趁着龚玓打哈欠的空挡,目光在公主之冠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移开,“还有半小时就是早餐时间,加布里尔不喜欢别人迟到。”说完就转身跟着楼梯口的几个人一起下楼了。
龚玓关上门,走到床边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窗户,外面依旧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跟昨天看到的没有半分变化。
龚玓洗漱完毕,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排放着一排衣服,都是他的尺寸,想来是加布里尔准备的,也许是考虑到他的身份,衣服并不像其他王子那么正式,龚玓甚至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件t恤和牛仔裤。
换好衣服顺着楼梯下楼的时候,龚玓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于王子国度,他似乎适应的有些太过迅速了……
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为了欢迎龚玓的加入,早餐是中式的,汤包、煎饺、烧麦样样齐全,龚玓甚至还看到了糯米鸡……
但是他没有胃口,甚至可以说是味同嚼蜡,对于自己无比强大的适应能力,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恨不得立刻拿把刀进行自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普林森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吃完早餐就带着进行参观。
王子国度的三楼其实就是一间巨大的图书馆,就像是哈利波特电影里的那种,每一格的书架边都备有一把可以滑动的梯子,这样的图书馆在现实中也是存在的,它们曾经是龚玓最想要参观的地方,没想到这次意外竟然让他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愿望。
图书馆的中间,自然地圈出了一间类似于教室的地方,最让龚玓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投影仪和电脑,而加布里尔也正在摆弄这些东西,似乎是在做课前准备。
自从来到王子国度,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装潢摆设,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所以一下子看到高科技的产品出现在眼前,龚玓的脑子瞬间就空白了,虽然昨天看到的指纹锁也算是高科技,但是跟看到电脑的冲击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普林森没有注意到龚玓的异常,边介绍边继续往前走,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抓住了,身后传来龚玓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这里居然有电脑?”
“是啊。”普林森第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了让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其他世界,只要是外面世界有的东西,我们这里都有,加布里尔也会进行专门的解说。”
“那可以上网吗?”如果能上网,就意味着这里和外面的世界是相连的,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这里的电脑、电视、手机可以随便领了学习如何使用,但是,它们除了基础功能的演示之外,只能播放加布里尔上课的视频录像,所以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领取这么奇怪的玩意儿。”龚玓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这么被普林森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也许是觉得还不够,普林森说完又闲闲的添了一句:“你要领一个吗?”
龚玓僵着脸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谢谢你全家,谁爱领谁领。
他这次明显从普林森的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调侃的意味,虽然对方依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四楼就像是个超大型的游戏厅,各种娱乐设备一应俱全,有现代的,也有比较复古的。
在四楼,龚玓和普林森还遇到了来四楼休闲的亚尔弗列德和格吉尔。
“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普林森越过亚尔弗列德,拍了拍格吉尔的肩膀。
龚玓有些诧异,他们一路上来也遇到了不少人,大部分也就是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少数几个问候了两句,不过,普林森主动跟人搭话还是头一次。
亚尔弗列德打掉球桌上的最后一个红球,撑着球杆说道:“我也很难得来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太偏心了吧!”
普林森笑着揉了揉亚尔弗列德的头,没有说话。
那边,格吉尔已经握住了龚玓的手,温润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你好,虽然有些晚,但是欢迎你来到王子国度,之前误会了你的身份,非常抱歉,有机会的话,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
龚玓觉得,这是他在王子国度遇到的第一个正常人,忍不住就稍稍用力回握了一下格吉尔的手,说道:“寇里已经再三跟我道过歉了,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你真的对外面的世界有兴趣的话,有空可以找我聊天,不过就怕我说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会让你觉得无聊。”
“一定不会无聊的。”格吉尔放开龚玓的手,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普林森,挨近龚玓低声说道:“普林森是个不错的引导者,听说他曾经得到过好几个公主的认可,但是最后却固执的留了下来,说是希望能帮助更多的新人获得幸福,也有人说他留下来其实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很钦佩他,光是得到公主的认可这点,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何况还不止一个,现在你可能还不能理解,不过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像普林森这样的人,在王子国度是多么特别的存在。”
格吉尔说完,普林森刚好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距离,格吉尔拍拍龚玓的胳膊,低声继续道:“不要被他玩世不恭的表象给蒙蔽了,其实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龚玓心说他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不过一看就知道城府很深,不过基于礼貌,还是朝格吉尔点了点头,才跟着普林森上楼。
“五楼开始就是各种训练场,这里是跑马场。“普林森说着指向远处的一片草地。
龚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片开阔的草地,或者可以说是草原。草地被木制的围栏隔成了几块,中间最大的那块里,有几个王子正在“策马奔腾”。这是龚玓第一次亲眼看到马匹跑起来的样子,这跟出去游玩时候在景区里坐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龚玓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马厩,只是有一片草地的围栏特别高,里面的草也特别茂盛,应该就是直接把马养在了外面,想到这里也不会有刮风下雨的情况,龚玓觉得没有马厩其实也挺正常的。
龚玓默默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猛的抬起头来,如果他眼睛没瞎的话,挂在天上那个,应该是太阳吧。
“那是人造太阳,是神的杰作。”普林森适时地在龚玓身后解说:“是为了能长出牧草,也是为了动植物都能存活下来才特意制造的,跟你所在的世界不同,这里不会有天气的变化,但是这个太阳也会根据时间升起、落下。”
龚玓默默听着普林森的话,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他已经从一开始的看到任何事物都觉得新奇,变成不管有多么不合常理的事出现都能泰然接受。
怪只能怪这个崩坏的世界!
“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给自己挑一匹马,只要它认同了你做它的主人,以后就只有你能骑它。”光看龚玓向往的眼神,普林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太不会隐藏情绪了。
总觉得王子国度是一夫一妻制度的忠实拥护者,什么东西都是认定了就不会让别人碰了。
“可以吗?”吐槽归吐槽,龚玓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你已经是王子国度的一员了,这是你应得的。”普林森说着就拉起龚玓的手,朝马匹休息的那片草地走去。
“这是小白,我的坐骑。”普林森摸着其中一匹白马的鬃毛向龚玓介绍。
小白……
龚玓忍不住对普林森的品位产生了怀疑,这么漂亮的一匹白马,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根杂毛,纯白无暇,就算龚玓不懂马,看不出这匹马的血统,也不得不说,小白这个名字委实太普通,真是委屈了这么一匹好马。
普林森听不到龚玓的心声,还在给小白顺毛,然后拉开栅栏,拍了一把马屁股,把小白放了出去。
“看中哪匹就试着去摸它的鬃毛,如果它直接走开或者不给你摸的话,那就说明不是有主人了就是不喜欢你,千万别去勉强它,懂吗?”
普林森说着走到龚玓身边,打了个呼哨把小白招了回来,拉着他的手放在小白的鬃毛上,带着他轻轻抚摸着小白,“下手不要太重,这里的马血统都有保障,但是它们很敏感而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你要让它们知道你是友好的,没有敌意的,不然有主人的马说不定还会踢你,那你就真的要在床上瘫痪好几个月了。”
对于普林森后半句的调侃,龚玓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轻轻抚摸着小白的鬃毛,虽然看起来很粗糙,但是手心的触感却非常柔软顺滑,龚玓觉得很新奇,同时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白忽然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踏了两下,吓得龚玓立刻缩回了手,生怕它真的把自己给踢残了。
普林森抓着龚玓的手,重新放到小白脖子上,“不用怕,我在这里,它不会踢你的。”
也许真的是普林森在场的原因,面对陌生人的触碰,小白只是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满。
“懂了吗?”普林森问道。
龚玓点点头,感觉已经基本掌握了抚摸的力度。
“走吧,看中哪匹就摸摸看,我带着小白跟着你,它会保护你,不用怕。”
见普林森难得这么正经,龚玓露出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跟平时那种礼貌性的笑容不同,眉眼弯弯同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原本就清秀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作者君一直很向往骑着马在草原上飞驰
当然,这也只能想象了
但是并不妨碍我在文里yy
哼(ˉ(∞)ˉ)唧
☆、所谓室友
龚玓最后选定的也是一匹白马,不过比起普林森的小白,这匹马更娇小,龚玓觉得这样的大小更适合他,普林森看了一下,也觉得不错,就鼓励他去试试。
也许是真的有缘,龚玓慢慢靠近那匹马的过程中,那匹马明显是看到了龚玓,但是却没有走开,直到龚玓的手放到鬃毛上,那匹马还是没有躲开,对龚玓的触碰也没有明显的排斥。
普林森等龚玓跟马亲近了一会儿,看着应该没问题了,才拿着马鞍走过去。
这时候,白马就像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般,忽然不安的蹬着四肢,似乎随时打算逃跑。
也许是因为普林森之前的调侃实在太让人记忆深刻,白马一动,龚玓立刻就慌了,这是他第一次驯马,虽然感觉很新奇也很刺激,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被踢。
好在普林森很快就往他手里塞了一把花生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花生糖的香味很快就吸引住了白马的注意力,趁着白马凑到龚玓手里吃糖的时候,普林森迅速把马鞍装了上去,白马不舒服的甩了甩鬃毛,又跑动出去了几步,最后还是认命地回到了龚玓身边。
“骑上试试。”普林森拍拍马鞍,一副马贩子的样子。
龚玓却又迟疑了,他确实是觉得骑马很有意思,再加上这匹马也算是他驯服的,当然大部分的功劳其实应该算是普林森的,但是龚玓还是觉得隐藏在血液深处的野性被唤醒,有些跃跃欲试。
但是龚玓毕竟还是理性的,刚刚听普林森的意思,这匹马显然还没被人骑过,他也没有骑马的经验,这样冒冒然的尝试,会不会摔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别怕,它很喜欢你,会愿意让你骑的。”普林森拉过龚玓的手放到纯白色的马鬃上,带着他的手一遍遍的抚摸着。
也许是被普林森略带磁性的嗓音蛊惑了,龚玓借着普林森手上的力量,右腿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地坐到了马鞍上。
白马不安地晃着脑袋,四肢也开始没有规律的前后走动起来,第一次被人骑在身上,它比龚玓更紧张。龚玓吓的赶紧抱住白马的脖子,也不管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蠢。
白马忽然被抱住了脖子,情绪更加不安起来,鼻子里不停喷着热气,大有要把龚玓从身上甩下去的趋势。也幸亏普林森这个引导者对驯马也很有一套,也不知道他摸了白马的哪个部位,白马渐渐安静了下来。
龚玓最后几乎是被普林森半抱着拖下了马背,然后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普林森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们这些人,从小就会接触马匹这类东西,说的再直白点,作为一个国家的王子,不论国力强弱,从小肯定会有一匹名马作为自己的专属坐骑,这是贵族的必修课,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很多人甚至是在学会走路没多久就学会了骑马。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不论如何,这是自己的失职,普林森微微弯下腰,做出行礼的姿势,正准备跟龚玓道歉,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匹深棕色的骏马长嘶一声,高高地抬起两只前蹄,落下的时候马蹄几乎蹭到普林森的发尖,马上的人眼角下吊,看向龚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奴隶,语气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早就说了你有问题,连马都不会骑,果然是个冒牌货。”
“艾布纳!”普林森缓缓转过身,“王子国度的管理者是加布里尔,他承认的人,你没有反对的资格。”
两人一个坐在马上,一个站在地上,气势上却依旧不分上下,艾布纳微微抬起下巴,不甘示弱道:“别拿加布里尔来压我!”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普林森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扶起龚玓,“能自己走吗?”
龚玓抬起头,余光扫过艾布纳,发现对方居然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瞬间,又变成了一脸的鄙夷。
“没事!”龚玓拍掉黏在身上的草,轻轻推开普林森,自己走到白马旁边,摸了摸马鬃,“明天再来看你。”
普林森似笑非笑的看了艾布纳一眼,跟在龚玓身后离开了五楼。
“为什么艾布纳好像很怕加布里尔的样子?”一离开五楼,龚玓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有一种直觉,只要他开口问,普林森就会告诉他。
“不是怕。”普林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难得没有笑容,“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几乎都是没有记忆的年纪,加布里尔就是我们的父母,他负责我们的起居饮食,教我们念书识字,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其实更多的是尊敬和感谢,哪怕我们都清楚,这些事只不过是他的职责。”
龚玓靠在墙上静静的听着,其实这种感觉他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父母虽然很爱他,却也是真的很忙,大部分时候都是咏姨在陪和照顾他。
咏姨是他家的佣人,单亲妈妈带个儿子,老公很多年前就跟人跑了,有个跟龚玓差不多年纪的儿子,在她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是龚玓的父母收留了她,还帮她垫付了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她也知恩图报,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在龚玓家里做佣人,儿子就在寄宿学校念书。
咏姨很疼龚玓,完全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在照顾,所以才会在家里起火的时候,第一时间把睡梦中的龚玓抱了出去,等龚玓安全了,她才想起来,儿子放暑假来看她,也住在别墅里。
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已经抱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跑出了一次火场,等她再次冲进火场救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龚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世上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消失在了眼前,父母去世之后,是咏姨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当时没有咏姨的照顾和开导,他可能早就得了自闭症或者活不下去了,可是最后,连咏姨也离开了他……
“龚玓!”耳边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脸颊上还有温热的感觉,龚玓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普林森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怎么哭了?”
龚玓伸手一抹脸,果然都是眼泪,只好胡乱抹了两把脸,尴尬的回了句:“没事。”
普林森递了块手帕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在前面给他引路,一边介绍接下来的楼层,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五层开始就是大型的运动场地,有泳池、击剑室、足球场、篮球场,龚玓甚至还看到了高尔夫球场,只是由于刚刚的回忆太过伤感,他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参观下去,普林森也意识到了这点,草草的介绍完接下来的楼层,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龚玓下楼去餐厅用餐。
下午是加布里尔的教学时间,这次讲的是关于公主之冠的事,普林森建议龚玓也跟着去了解一下,比起普通的语言或者礼仪类课程,关于公主之冠的讲解显然重要的多。
虽然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龚玓还是决定听从普林森的建议,至少去了解一下,毕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会经常接触这些事,而且他也有些好奇。
普林森带着龚玓回到三楼的时候,算上走在他们身后的利奥,王子国度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
站在讲台上的加布里尔,一改平时给人的感觉,很有大学讲师的风范,角色转换之快,让龚玓忍不住想要托一托下巴。看得出来,加布里尔也是做足了准备的,课件做的很具专业水准,图文并茂,还配有各种实例。
课程过了一半,龚玓越听越疑惑,加布里尔不止一次说过,公主之冠其实就是公主的标示,说得再平民一点,就是交警身上穿的荧光马甲,上书“交警”二字,特别醒目,公主之冠就等于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刻上了“公主”两个字。
可是现在加布里尔讲的,根本就不能算是公主之冠的辨识,他确实是举了很多的实例,也把那些最后得到幸福的公主身上的公主之冠找出来分析给大家看了,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先找到了公主,再从公主身上找到公主之冠,不管之后的解释有多么详细,也改变不了本末倒置的本质。
龚玓忍不住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加布里尔没有当面否认这枚戒指就是公主之冠,但是对着其他王子却说是弄错了,其实对比那些已知的真正的公主之冠,这枚戒指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至于龚玓殿下手上的那枚戒指……”加布里尔忽然说道。
龚玓还在看着手上的戒指出神,等抬起头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或者说是他手上的戒指上。
龚玓:“……”
如果不是戒指拿不下来,他真的很想把戒指拿下来给他们观摩,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简直吓死人了好吗!
加布里尔咳嗽了一声,想要唤回些注意力,可惜大部分人还是看着龚玓手上的戒指,加布里尔只好走到龚玓左手边,继续说道:“龚玓殿下手上的这枚,也可以算是公主之冠,但是也只是曾经,因为它曾是某个公主的象征,但是很不幸,那位公主由于某些原因,最后失去了神的庇佑,这枚公主之冠作为她身份的象征,也就失去了作用,所以才会流落出去,最后阴差阳错被龚玓殿下获得,寇里殿下会看错也在情理之中,确实很难分辨。”
寇里听到加布里尔这句话,瞬间松了口气,他真的很怕是自己弄错了,那就不光是认错公主之冠的事情了,认不准公主之冠,在王子国度里就相当于考试抓不到重点,然后次次挂科的学渣,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开除,至于这里的开除会是怎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艾布纳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爽,这次却没有发作。
普林森看向加布里尔的眼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着。
其他王子的表情也各不相同,反正这种时候就没什么好隐藏的,如果摆出一脸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反而会让人有想法,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一副好奇外加恍然大悟的样子,毕竟公主之冠还能作废这种事,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被当成草泥马参观了小半堂课之后,龚玓草草的吃完晚餐,立刻就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等到终于可以用房门阻隔掉那些想把他解剖的目光之后,龚玓呈“大”字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在王子国度里度过的奇奇怪怪的第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驯过马啊!!!
你们可以随便鄙视我!
☆、所谓牢笼
午夜,王子国度里异常安静,所有的王子早已入睡,人造人女仆正集中在地下室充电,加布里尔也不知道在哪里,一楼黑金色的大理石地板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某个位置忽然响起轻微的咔嚓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随后,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探了出来。
龚玓手里提着鞋子,惦着一双脚,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从二楼跑到了一楼的大门口,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死心,想要试一试。
万幸的是,王子国度的大门虽然是关着的,却没有落锁,龚玓轻轻一拧门把手,就打开了那扇本以为会花费自己很多精力的大门。
龚玓推开大门,弯腰穿上鞋子,身上穿的是来时的那身破衣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可以说是相当富丽堂皇的地方,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向外走去,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与王子国度里随着时间自动调整亮度的灯光不同,外面依旧是一片刺目的白,龚玓微微眯起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么刺眼的光线。
向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门锁闭合的声音,龚玓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就一步步地快速朝前走去。
天地之间只有连绵不绝的白,没有参照物,没有生物,甚至连一只虫子都看不到,短短几小时的时间,就像是走了几年那么漫长,在这种不知道目的地,又看不到终点的情况下,龚玓终于忍不住回过头,身后王子国度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龚玓原地转了一圈,除了王子国度之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他原本还有一丝期待,认为所谓的空间夹缝不过是骗人的说辞,这里也许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外面那些看不到尽头的白色也只是用灯光和镜面等东西做出来的效果,也许只要走上几十米,就能用手触摸到墙壁或者镜子。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他走了那么久,几乎就要看不到王子国度的城堡了,却还是没有走到头,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实验室,入口或者出口也应该设在看的到王子国度的位置,不然在这个没有参照物的空间内,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迷路。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坚定自己的判断继续走下去,或者,回去……
龚玓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回不去王子国度那个诡异的地方而心慌意乱。
他在即将看不到王子国度的城堡之前选择了折返回去,他没有迷路,也确实迅速回到了王子国度,只是,仅仅是回到了王子国度的外面……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外层是由粗糙的石壁砌成的墙面,几乎看不到缝隙,同时也昭示着它的古老,灰色的墙面没有粉刷过的痕迹,显得更有历史感,尖顶被刷成了灰蓝色,就像是龚玓原先的那个世界里被各种污染源遮盖了的天空的颜色。
但是,重点不是墙的颜色和城堡的大小,重点是,龚玓发现,他找不到门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方向问题,于是绕着城堡走了一圈,可是还是没有看到门,想着也许是门的位置不太明显所以被忽略了,于是又绕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石砌的墙壁用手根本敲不出声响,几圈下来,依旧没有找到门,龚玓的手却已经被磨得破了皮,可以看到不少血丝。
龚玓停下来,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
龚玓的职业是小偷,当然,他称自己为侠盗,因为他从来不偷平民百姓的东西,从干这行开始,他的目标几乎都是一些名贵的珠宝,比如他手上的这枚公主之冠。
区区两层的楼房,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是二十层的高层,他也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从空调架子之类的东西上翻上翻下,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王子国度一楼的层高比普通楼房高了一倍多,但是这样的高度对于龚玓来说其实并不算大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完全没有落脚点,几乎没有缝隙的墙壁加上二楼的窗户连一个窗台都没有,以龚玓的身高,完全够不到。
龚玓看了眼手上破皮的地方,血已经渗出来了,他随手用衣服擦了擦,最后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虽然偷偷跑出来,回去不知道会被怎么惩罚,但是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外面没水没吃的,什么都没有,硬撑着也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没有人会选择在外面受罪,这跟有没有骨气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龚玓其实是在等,等谁早上起床之后会推开窗户或者往外看一眼,那时候他只要喊一嗓子就行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是不要再浪费体力的好。
其实留在王子国度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有件事必须去做的话,以龚玓随遇而安的性格,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还没弄清楚所有事的情况下,就贸贸然的自找麻烦的。
旁边的一堵墙忽然毫无预兆的打开,露出门里面的空间,在龚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普林森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血迹,抓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普林森找出药箱,抓起龚玓的手看了看伤口,拿出酒精,忽然又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先帮你消消毒,可能有点痛,忍一忍。”
龚玓点点头,自觉地把受伤的地方朝向普林森,方便他上药。
普林森皱着眉头给龚玓上药,难得脸上没有挂着笑容,龚玓不是女孩子,这点小伤自然不会喊痛,不过酒精碰到伤口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还是会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缩一下。
消完毒,上过红药水,普林森还在龚玓的手上缠了一层绷带,龚玓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那个……”龚玓原本是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外面,但是一开口就发现不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最后摸了摸包好的手,低着头说道:“谢谢!”
普林森低着头收拾药箱,也没有看龚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加布里尔问起你手上的伤,就说是不小心摔的,不严重,绝对不要给他看伤口,知道吗!”
龚玓不可置信的看向普林森,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又觉得这么问出口太伤人。
“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普林森似笑非笑地看了龚玓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主动解答道:“因为你是特别的。”
“什么意思?”龚玓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好在普林森很快就接下去说道:“记得我跟你说过吧,这里所有的王子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来了。”
龚玓点点头,这些话普林森确实跟他说过,事实上加布里尔也提过。
“只有你是成年之后才来的,不是吗?”
普林森说完,龚玓忽然想起来,去偷公主之冠的那天,刚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只是因为这两年再也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所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是王子!”其实这句话龚玓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普林森耸耸肩,“神是不会出错的,更何况加布里尔也认同了你。”
一句话堵的龚玓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好自暴自弃的趴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头,毫无形象可言。
普林森并没有因为龚玓弄皱了他的床而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龚玓与众不同,毕竟王子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跟普通人不同,就算是朋友之间也很讲究礼仪,绝对不会像龚玓这么失礼。
“而且,中国人的姓氏是在前面的吧,你叫龚玓,那应该就是姓龚,对吗?”
龚玓在被子里点点头,闷闷地恩了一声。
“我们所有人,包括我,都只有名,我们没有姓氏,或者说原来的姓氏已经不被承认,只有得到公主的认可,去修补空间失衡的时候,才会被冠以那个时空里王室的姓氏。”
普林森说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是龚玓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因为这样的事实在太让人伤心,更何况他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
普林森却没有看龚玓,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有的王室,都曾经受到神的庇佑,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一些会渐渐失去神的庇佑,这样的王室就会衰败,失去臣民的拥戴,直到灭亡。但是,因为他们曾经受到过神的眷顾,当他们全心全意的祈祷,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灵魂换取子女的未来的时候,神就会给予他们最后一份宠爱,于是就有了王子国度这样的地方。”
龚玓不知不觉中已经拿开被子重新坐了起来,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脱口而出:“那你的父母也是这样吗?”
普林森收回视线,看着龚玓的眼睛,认真地答道:“是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换取了我的未来和幸福。”
这是龚玓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普林森的脸,典型白种人,皮肤没有一点瑕疵,鼻梁很挺,嘴唇微薄,眼窝深陷,更凸显出那双蔚蓝的眼睛,深邃的几乎要把人吸进去,这已经是龚玓第二次直视普林森的眼睛,但是那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依旧存在。
“对不起!”龚玓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来挽回自己揭了别人的伤疤这件事。
“没什么,这些都是事实,而且都过去了。”普林森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却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苦涩,“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这种问题,千万不能去问其他人,这里有过去记忆的人不多,而且有记忆未必是好事。”
龚玓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有过去的记忆会引起什么麻烦,但是他还是识趣的没有多问,毕竟今天普林森已经跟他说了够多了。
“好了,快到早餐时间了,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别让人知道你出去过。”普林森说完打开房门。
龚玓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人,才迅速窜回了自己房间,速度堪比小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看着在一边玩滑滑梯的仓鼠龚玓,长着猫耳的普林森内心其实是这样想的——
我是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喵~
☆、第一个童话(一)
餐桌上,加布里尔果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龚玓手上的绷带,并且态度恭敬地询问了原委,龚玓照着普林森的关照,只推说是不小心摔倒了,加布里尔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是又关照了几句小心不要碰水之类的话,不过之后看向普林森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龚玓看到了几次,也只当是自己心虚,所以才会多想,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龚玓终于渐渐理解了那群王子迫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原因,虽说王子国度里吃穿用度都不用愁,就算不能说是最好,也不会差就对了,但是整天闷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是个人都会闷出病来的,龚玓才来没多久就有些熬不住了,更何况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的那些人。
王子国度的娱乐不少,但是真正玩的起来的却不多,作为高贵的王子,大部分人不屑去玩篮球足球这种集体流汗的运动,只有一两个人的话又很难玩起来。
击剑又太具攻击性,听说曾经有好几个人意外受伤,之后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这种伤害性比较强的运动,都必须在加布里尔在场做裁判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当然,决斗的时候除外,那时候双方自然都是死伤无异议的。
另外,像高尔夫这种运动,一个人玩又委实有些无趣,游泳之类的大部分王子觉得有失礼仪,所以,平时马场里人算是最多的,剩下就是四楼的游戏厅和三楼的图书馆了。
龚玓在开始几天还觉得这样的状况很不错,没事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霸占一整个游泳池,或者一整个篮球场,至于马场,他几乎每天都会去,骑马的水平也提高的很快,还给他的坐骑起了个名字,叫大白!
不过,一个月之后,新鲜感随着时间流逝,他就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无趣到爆,虽然平时他也不见得是一个多有趣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感叹,这种令人腐化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些日子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诚如格吉尔所说,龚玓也渐渐觉得普林森是个不错的人,于是就很大方的把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不愉快归结为误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龚玓已经把原本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惯纠正了过来,不仅早起早睡,而且每天吃完早餐就来图书馆看书,一派好学生风范,其中主要原因是他本身就比较喜静,也爱看书,还有就是他最近发现王子国度的藏书很丰富,不仅是数量多,而且还有很多绝版和珍藏版的书籍,古今中外都有涉及。
下午的时候,如果没有加布里尔的讲座,龚玓会先去马场看大白和小白,给它们刷刷毛或者喂点零食,可能因为是小白陪着龚玓驯服的大白,所以两匹马的关系也很好,经常在一起嬉戏。
骑完马,龚玓有时候会去游泳,有时候会自己去打会儿球,尽量让身体保持在巅峰状态,他不想让身体连同思想一起腐化,事实上,他心底还是期待着有一天能回去的。
这天吃完早餐,龚玓和普林森一群人照旧正在图书馆看书,加布里尔忽然将所有人召集到了过来,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将在今晚的午夜十二点打开……
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愣在当场,龚玓还好,只是想着有可能可以回去,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但是又不敢太激动,怕最后失望收场,相比来说,普林森则淡定的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其他人就不同了,在王子国度待了十几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于是不消片刻,图书馆里就只剩下了普林森,加布里尔和龚玓三个人,就连平时跟普林森关系不错的几个王子,也都在打了招呼之后就立刻回房间做准备去了。
龚玓看了一眼身边空了的座位,默默拿起刚刚看了一半的书,接着那一页继续看下去。对他来说,如果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带着房门钥匙就好。
相反,如果不能回去,就算准备的再充分也是白搭,所以他只要记得提醒自己不要睡过头就行了。
事实证明,就算表面上努力表现的多么的镇定,到了晚上他还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龚玓起床随意披了件外套,准备去楼下喝杯水。
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睡不着,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最令龚玓惊讶的是,连普林森都在一楼。
普林森显然也看到了龚玓,等他走近了才低声说道:“就差你了。”
见龚玓面露不解,普林森这次倒没有急着解释,反而走到人群中间,开始解说一些他觉得有必要事先说明的事。
比如,得到公主的认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很可能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
再比如,空间之门所传送的点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就算同一时间进入空间之门,也可能落在不同的地方,虽然整体的时空是一个,但是最终能不能遇到公主,就要看个人的运气了。
还有就是,有时候进入新的时空之后会拥有新的身份,运气好的话,也许新身份就是某个国家的王子之流,当然这也是看运气的。
诸如此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每个人都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游戏,虽然在不同的空间里,它们的时间并不会互相影响,但是如果在别的时空发生任何意外的话,那就是真的发生意外了,所以万事一定要小心。
普林森说完,其他人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有人听了过后,恨不得把所有的注意点都用笔写下来,生怕第一次出门出什么差错,也有人对普林森的提醒嗤之以鼻,觉得他完全是在吓唬他们。
龚玓则是把普林森的话默默记了下来,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场赌博也是一场战斗,但是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抽签,抽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等着回来下次再抽就好了。
随着午夜十二点的临近,一楼黑色大理石上金色的花纹发出淡淡的光晕,光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亮,组成一圈奇怪的图形,最后变得异常刺目,龚玓不得不闭起眼睛,然后只觉得脚下一空,就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知觉前的一瞬间,龚玓的思绪异常清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跟当初来王子国度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次龚玓醒来的时候,身体情况比上一次好的多,虽然胃里还在翻滚,一样的恶心到想吐,但是起码这次他能清楚地感觉自己的四肢,也能轻易的睁开双眼。
入眼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叶,树叶缝隙中透下来的阳光照在身上和脸上,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耳边隐约还能听到鸟叫声。
事实证明,龚玓并不是每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这次,他身下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是草地,身边也没有人嘘寒问暖,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龚玓却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了。
一个人离乡背井了两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生活日夜颠倒,做着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有时候龚玓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问自己,这真的是父母希望他过的生活吗?如果他们在天上看到了这样的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但是他又不想也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他怕,怕梦里再一次看到父母和咏姨的离开,怕他们怪他忘了他们的仇,怕一旦自己放下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心理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临时的,他的生活早晚会回归正途,但是现实却是事与愿违。
初到王子国度的时候,他确实觉得那是一个奇怪又诡异的地方,只是渐渐地,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融入了进去,不是说他也变得奇怪了,而是因为了解,所以开始理解那些人的处境,也理解他们某些奇怪举动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在王子国度里的每一天,都让他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有人说话,有人倾诉,有人关心。
远处传来几句谈笑声,龚玓很快回过神来,站起来拍掉黏在身上的枯叶和杂草,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
虽然没有兴趣留下来做王子,但是他也不想尝试在林子里做几个月的野人。
没过多久,远处果然走来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女,年纪大的那个妇人提着一个篮子,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放着野果和野菜一类的东西,旁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应该比自己的年纪还小一些,身上背着一些树枝,蹦蹦跳跳的走在一边。
龚玓站在树下没动,一直等到那对母女走近了,才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伸手行了一个对平民用的贵族礼,关于礼仪方面的东西,龚玓原本就懂一些,这些日子在王子国度又学了不少,所以虽然不能算是很精通,但是大部分时候是没有问题的。
“尊敬的女士,您好,我是来自邻国的王子,此次来是为了拜会国王殿下,但是一不小心在森林里迷了路,跟仆人们也走散了,请问您能为我指个路吗?真是非常感谢您。”贵族式的英语说的龚玓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从发现这对母女开始,龚玓就仔细分辨过,还好这对母女说的是英语,如果是什么稀有语种的话,他就彻底没办法了,总不能装哑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是哪个童话~
我会在每个童话的结局说出真相~
不过有时候故事中间就已经能明显看出来了~
☆、第一个童话(二)
这时候龚玓不得不再次感谢普林森,原本他是打算穿自己那身破衣服就直接出门的,结果普林森只看了一眼,就把他提回了房间回炉重造,最后选定的就是身上这一身。
上身是猩红色的军装,龚玓皮肤虽然白,但是脸色不好,就算在王子国度里健康地生活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完全改善过来,不过在红色的衬托下,脸上似乎有了点血色。
腰间配有一根黑色的皮质武装带,不过上面没有挂任何武器,纯粹只有装饰作用,跟黑色的裤子配成一套,由于龚玓比较瘦小,加布里尔给他准备衣服的时候都偏修身,这样的衣服穿在龚玓身上效果出奇的好,非但没有半分女气,还把人衬托得越发精神。
加上原本就不错的长相,还有彬彬有礼的态度,就算想怀疑他是坏人也难。
不论是在哪个地方哪个朝代,王室贵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且不论他们是否亲民,在平民眼中,他们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无法改变,而龚玓“平易近人”的态度和不俗的谈吐,很快博得了这对母女的一致好感和信任。
龚玓打着外乡人的旗号,明目张胆的的打听这个世界的事,那对母女也是老实人,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女儿甚至一改刚开始时候蹦蹦跳跳的的活泼样子,迈着小碎步走在龚玓旁边,时不时还会红着脸偷偷看他一眼,被发现了就立刻低下头,如此反复。
就算没有白马,龚玓也是个王子,起码这对母女是这么相信的,能嫁个王子,可以说是每个女孩子一辈子最大的梦想,这种事不分国界,更何况龚玓长相清秀又温文有礼,简直就是王子界的楷模。
龚玓一路跟着那对母女进了城,虽然从那对母女的衣着上就能看出这里绝对不是现代,但是当龚玓站在高处眺望整个城市的时候,他还是怔住了。
眼前是一大片石砌平房,几乎望不到头,红色瓦片铺满了房顶,配上远处山上的那座城堡,眼前的景色简直就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蓝天,白云,城堡,红瓦,灰墙,鸽子从天空中飞过,感觉恬静而美好。
“我们可是附近几个国家里最安定也是最富饶的。”妇人骄傲地说道:“可惜我们这里只有一个王子没有公主,不然您可以考虑留下。”
龚玓:“……”这位阿姨您到底是有多喜欢我……连这种事都帮我考虑好了……
“当然,如果您不介意身份的话,也可以在平民里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着眼光时不时的瞟向自己的女儿。
龚玓:“……”
婉拒了妇人留他吃晚饭的邀请,龚玓独自一人往城堡方向走去,好在上山只有一条路,不用担心走错路。
龚玓心里清楚,他靠着这一身行头可以骗骗无知妇孺,却骗不了在位者,这里的国王就算没见过邻国的王子,也肯定知道名号,到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肯定会露馅。
不过龚玓也没打算真的去拜访这里的王室,他本职是干什么的?还会缺钱吗?他不偷平民百姓的东西,这是原则,但是他也不想流浪街头,反正王室那么有钱,偷个几件小东西也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损失。
打定主意,龚玓现在的任务就是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先去城堡附近踩个点。
龚玓一路走过去,没有特意打听,却也是注意着身边的事,很快就从普通百姓的只字片语中了解到这座城镇的王子刚好到了适婚的年龄,过些日子就要举行舞会,也邀请了附近几个国家的公主前来参加。
既然有这么大型的活动举办在即,城堡门口自然是不断进进出出着采买的仆人们,龚玓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过显眼,想找个机会混进去都难。
既然白天没有机会,那就只能等晚上了,还好天很快就黑了,他也没觉得饿,这要归功于临出门之前加布里尔做的一顿宵夜,不然头晕眼花去行窃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场抓住。
没有现代化娱乐的夜生活是乏味的,城堡里很快点上了蜡烛,仆人们收拾好东西,陆续回房睡觉,整个城堡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龚玓等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人进进出出之后,挑了一个有落脚点的地方,翻了进去。
他白天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城堡二楼有一扇窗户一直开着没人关,现在里面也是暗着的,从那里翻进去是最好的选择。
龚玓把外套脱掉放在一边的草丛里,又找了些枯叶盖在上面,这才借着一楼窗台做垫脚,轻轻一跳,双手很容易就勾住了二楼的窗台,双脚在墙上借力一蹬就翻了上去。
龚玓身型小,窗户虽然只开了小半边,他一侧身就轻轻松松地钻了进去,整个过程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再从外面看,没有半分变化,甚至连窗户开着的角度都没有变过。
屋里漆黑一片,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落进来,照亮了窗前一点点的地方,龚玓双脚落地,悄无声息,他就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没有动,耐心地等着眼睛适应黑暗,运气好的话,他打算在屋里找些东西就走,免得出去乱闯惊动了侍卫。
“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龚玓一个腿软,差一点就转身从窗口跳出去,做了两年的“神偷”,这是他第一次被逮到,但是,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就在龚玓犹豫的时候,微弱的烛光亮起,映照出普林森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龚玓:“……”
比偷东西的时候被抓住更惨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不仅被抓了个现行,抓你的还是个熟人,真是特别丢人!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普林森放下烛台,“先休息一晚,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还很贴心的帮龚玓锁上了窗户,然后关上门走了。
龚玓:“……”
为什么他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憋闷的厉害,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龚玓自嘲的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有情绪了?果然是因为在王子国度的生活太过安逸了吧。
龚玓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起桌上的烛台,检查了一下房间,又重新确认了一遍门窗都已经锁好了,才脱掉鞋子,和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进入别的时空,就算身体真的很累,龚玓也不敢睡得太熟,因此,第二天天才刚亮,他就睁开了眼睛。昨天没来得及问普林森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一定要问问清楚,龚玓想着,又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眯一会儿。
不过显然,睡觉这种事,不是你想睡就有的睡的。龚玓刚闭上眼睛,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龚玓不得不掀开被子爬起来,不用想也知道门外是谁。
普林森是来提醒龚玓别错过早餐的,顺便给了他一套换洗衣服,等普林森走后,龚玓把衣服铺在床上仔细端详了半天,总觉得这套衣服,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龚玓洗漱完换上衣服,一照镜子就明白了,这就是守门的侍卫穿的衣服,如果再给他配根长矛,那就齐活了!
这里的餐厅自然没有王子国度的那么金碧辉煌,甚至可以说朴素的有点过了,不过让龚玓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饭厅里整整齐齐的坐着十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王子国度的人,连每个人的座位顺序都没变。
看到龚玓穿着侍卫装呆立在门口,亚尔弗列德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大方方的嘲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就算让龚玓穿,肯定也不会合适的,你还非要他试。”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如果龚玓没看错的话,亚尔弗列德肩膀一抖一抖的完全是因为笑的太开心了。
龚玓:“……”
其他人也陆续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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