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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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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际婚恋 作者:红偶

    正文 第4节

    星际婚恋 作者:红偶

    第4节

    “发射!”

    发令声,回响在无风的广场上,仿佛死神的催命号角。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五条连着锁链的长枪,闪着诡异的蓝绿色光芒,喷射而出,好像出海的蛟龙,带着必杀的决意,刺向罗德的身体。

    罗德果然很强大,与徇晃搏斗的同时,早就看见角落里搞小动作的人类,钢鞭一样的长尾,铁盾一样的翅膀,将五根钩枪全部挡掉。当当当!那些晶石打造的锋利无比的杀器就那么毫无威胁力的掉落在地上。

    然而,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就在五发钩枪炮同射的时候,两名铁甲士兵扛着轻便式钩枪炮筒,早已在更好的位置埋伏好了。他们射出的钩枪方位正好可以避开罗德坚硬的翅膀和长尾。

    “噗噗!”两根晶石钩枪射入了罗德的前胸,鲜血顿时顺着晶石枪的沟槽流了下来。而这两枪也是铁甲士兵用重伤的代价换来的。

    这两根钩枪对罗德造成的伤害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但仍旧改变不了战局,而且钩枪的射入,让他更加的狂暴,瞬间张开的翅膀,挣扎着几欲飞起。巨大的头颅扭动着,粗壮的前爪敲击着地面,巨石地面被震的纷纷碎裂。

    最后的杀招来自徇晃,他从空中俯冲而下,一直别在腰上不曾被抽出的佩刀已然出鞘,利刃在骄阳中闪过抹杀一切的寒光,在风盾和风刀的掩护下,来自空中的最后一刺眼看着就要结束罗德的生命。

    “不要!”彦熙晨竭尽全力的一声喊,回荡在空场上,让所有专注于战斗的人都愣了,也成功的将罗德从死亡线上救了下来。

    但是他的这一声也给瞬间失神,空中急刹车的徇晃带来了致命的危险。

    哐!徇晃的身体被罗德巨大的翅膀一扫,重重的摔向了正殿的立柱上。纵然他最后用风盾护体,四人环抱的立柱立刻被击出一个巨大的裂纹,而他也因此陷入了昏迷。

    唯一能跟罗德对抗的人倒下了,而罗德真正的愤怒却被点燃了,看似悲剧即将发生,已无可逆转了。

    彦熙晨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会造成现在的状况,因为他大家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为了不让徇晃和刚刚受伤的士兵所付出的努力白费,彦熙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瓶子,虽然胆怯,却异常坚定的走了出来。

    罗德没有对他马上发起攻击,大概觉得没必要,又或者因为死里逃生而心有余悸,再或者正在做中场休息。

    空气是几乎静止的,飞沙也都安静的落回了地面,罗德巨大的翅膀也没有再扇动,尾巴警惕的悬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彦熙晨瘦小的身影朝它走过来。

    其他人也都忘了阻止,不明白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究竟打算干什么,呆呆的盯着这一幕。

    铁甲战士队长想借此机会再组织一次偷袭,被徇斐阻止了。“不能刺激它,很危险。让熙晨试一试。”

    彦熙晨的想法有点傻,而且很简单,他想起了王子的那些药物发明,其中有一瓶“睡美人”还有一瓶叫“止痛药”,也许这两种药可以帮助罗德。

    小王子的药对人很有效,对罗德这种动物是否有效?他不知道,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试一试,而且他实在不愿意看见徇晃的手沾满鲜血,看见罗德被人陷害惨死在徇晃刀下。

    罗德呼出的热气让空气在颤抖,让它仿佛处于波动的水中。因为热量彦熙晨的脸颊被熏的通红,但他仍然没有停步,小小身影不断靠近热浪,走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罗德,你还认得我么?”

    罗德还没有卸掉防备,但眼神没有刚刚那般愤怒了,像是在疑惑,但仍旧全神戒备,把身子伏地,随时准备扑杀对方。重重的喘着粗气,眉头压的很低,时不时的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以示恐吓。

    呼出的热浪,让左近趴着的铁甲兵都经受不住的低头躲避;一直在它喉中鸣响以示警告的呼噜声,让大难不死却早已瘫软在墙角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心口。

    尽管如此,彦熙晨的目光平静如水的注视着他,没有怒、没有惧、有淡淡的喜、淡淡的怜,仅此而已。

    这种奇怪的对峙,怪异的平静让一切变成了不会变化却充满张力的画。只有罗德不断闪烁的眼睛证明这一切不是画,它的眼内代表着怒火的红黄,和代表着温顺的紫在不断厮杀战斗,怒火烧遍天际,紫海翻起大浪,它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对不起。”彦熙晨看着罗德诚恳的说着,发现罗德因为这句话,纠结的内心划过一丝空明。双手握上插入罗德前胸半尺深的钩枪铁柄说:“我要拔了,你忍者点痛。”接着猛一使劲儿。

    拔枪撕裂空气的声音和飞溅的鲜血,果然换来罗德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个,是治伤的药,可以让你睡一会,睡一觉,你的伤就好了。你愿意相信我么?”彦熙晨托着那瓶药的手微微颤抖,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可以更自信一些,他的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了。

    然而这时变数又发生了。嗖嗖!两枚喂满毒药的短箭杀意明显,直逼彦熙晨后心,有些人看到了那两枚短箭,却根本救不到,能救到的冷玉和徇晃,现在都无法战斗了。眼看着专注于眼前的他,无人护卫的他,就要死于暗箭。

    罗德坚硬的巨大羽翼却将彦熙晨护在了身前。

    当当!两枚短箭应声落地。

    “太好了,你愿意相信我。”因为罗德的动作,彦熙晨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而罗德最后使出巨大的蛮力,成功将深插在地下的巨大铁钉连根拔起,张嘴叼起彦熙晨的衣服,将他扔上了后背,振翅飞走了。

    …………

    “陈勤!”

    “在!”

    “让副舰队长武峰派五十艘兵舰下来,封锁王宫、首相府、总督府、将军府。所有神职,和政府工作人员,全部带到王宫,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擅离。”

    “是!”

    这是徇晃醒来后,发现彦熙晨被罗德带走后,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前殿广场,和广场中间那个巨大的土坑,他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他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就那么摔一下就晕了,为什么没能早点醒来,那样熙晨就不会被罗德带走了。但他没纠结多久,他很清楚自己必须马上开始做什么。

    启星王宫弄这么大动静,无论对迈尔斯中央政府还是启星新政权,都是重大事件。而且,今天的事件绝对还有后续,如果他不能马上镇定下来,把局势控制住,很有可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你,你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一直瘫坐在地上,现在也无法站起身的皇太子当然受不了徇晃的专制,激愤的反问到。

    然而,他的锐气在触到徇晃那双满是杀气的双眸时,顿时消失于无形。

    徇晃的佩刀还没有收刀入鞘,尽管他现在没有力气挥舞风刀,但绝对有力气用佩刀削烂一颗树。

    “凭什么?就凭我的刀快!”纷纷扬扬的木屑萧萧落下,迷幻的美景仍旧让皇太子找不到声音,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双真正亲手杀过人的眼,而且这双眼现在很愤怒。

    “请太子殿下回宫。”

    “是!”徇家的卫队得到指示之后,立刻恭恭敬敬的将呆若木鸡的太子带走了。

    “陈勤!”

    “在!”

    “回旗舰。”

    眼巴巴望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总督和首相,压低帽檐,想要离开。

    徇晃用佩刀的刀背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总督大人,首相大人,你们跟我来一下吧。”

    司令将令未下,护卫们就将总督和首相围住,剥夺了两人选择的权利。

    回到迦南号,他第一件事儿,是赶紧找人,他要尽快找到彦熙晨。虽然很多人都说,当时罗德护住了彦熙晨,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但不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他根本没办法平静。

    “用热纹搜素,把彩虹岛全境都搜一下。彦熙晨的热纹没有登录,搜罗德的。”徇晃不停的在将军休息室踱着步,声音也很急迫,他不能把自己焦灼的情绪带到指挥舰桥,不能让他手底下的士兵看见这样的他。

    陈勤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徇晃,有些傻眼,有些无奈,不过这样反而让他安心不少,至少证明少将终于有点人情味儿了。

    他所认识的徇晃因为参军后没多久,为了求生就杀了数不清的人,那时候徇晃极其冷漠,真的像一把冰冷的利剑。

    “遵命!”

    陈勤本想劝劝他不要着急,却发现这时候的言语根本没什么力度,要说出的话硬生生被忍了回去,只干净利落的回了两个字就出去。

    “等等!如果找不到,搜我家族戒的坐标,熙晨手上也有一枚。”徇晃将这个秘密吐了出来,等着看陈勤的震惊,毕竟彦熙晨可是还未过门呢。

    徇家族戒的价值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根手指头估计很难保住,不过幸好,这世界上识货的少。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陈勤出去之前,徇晃又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儿。

    “让连詹和李斯特进来见我,我有话问他们。”

    “好的。”

    过了一会儿,陈勤回来报告搜索结果。热纹搜索一无所获,罗德那个庞然大物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而钇金属的特殊探测器目前也没有反应,证明彦熙晨此刻已经不在探测器能探测的范围内了。

    “这不可能。”徇晃肯定的说。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作为曾经征服过启的将军,他记得彩虹岛的地理参数,钇金属探测器的范围比彩虹岛要大的多,而罗德在重伤情况下显然也飞不出彩虹岛,那枚戒指也没可能脱落,因为那个特殊的戒指只要戴上,除了他没人能摘下来。

    “是有些匪夷所思。”陈勤看着巴掌大的探测器显示屏,也皱紧眉头叹气。

    然而,结果就是结果。没人骗他,他自己亲自操作也不会得到一个新的结果。

    懊恼的徇晃不禁猛捶了一下座椅扶手。

    坐到连詹和李斯特面前的时候,徇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完全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才是最吓人的,连詹和李斯特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却被这刚满二十的人所散发的霸道气场给震慑住了,白色的手帕不停的擦汗。

    “总督大人。”

    “不敢当。”连詹伛偻着后背,用最小的声音回着。

    “首相大人。”

    李斯特的屁股不敢完全坐在椅子上,半欠着身子,带着微微抽动的嘴角急忙点头。

    “按理说,我一个区区少将,只是个带兵的,启星新政府内部的事儿,我不应该过问。但是,今天的事儿,已经造成我未婚妻失踪了。我想我有权了解原因。”

    “该问,该问。”二老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我就直说了。首相大人,两年前我国出兵帮助贵国平叛,是因为您写信向家父求救。一年前,因为你担心以你的威望,无法控制局势,于是又成立了我国主导的政府。现在您因为睡不踏实,又要求联姻。”话就说到这里,但话外音再强不过。

    这些话,连詹是头一次听说,眼角余光惊异的盯着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首相。但聪明如他马上就明白徇晃把这些话说给他听的原因。徇晃就是想让李斯特在他面前低一等,就是想让他监视着他,就是想要卖自己个好。但有些话,他只能听,甚至装做没听到,就好像现在。

    “这是我的士兵搜到的东西,暗箭被布置在宫墙之上。”徇晃拿着一张纸板显示器给那两个人看,上面是一种很古老的冷兵器,锈迹斑斑,掩藏在草木之中。

    “今天的事儿,绝对是预谋已久的,而且他们的目的不光是破坏婚姻,刺杀你或者我未婚妻。而是想要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死,他们是想颠覆这个政权。”说完徇晃故意停顿,观察两人脸色。

    两人果然没有多吃惊,只是互看了一眼。

    “看来二位心中有头绪了。”徇晃这句话带着微微怒意,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有头绪,为何不提前做防范!险些导致无法收拾的后果,甚至造成我未婚妻失踪!”

    “我们失职,我们失职!”首相老头赶紧认错。

    就是因为他认错太快,徇晃一点儿也不解气。

    既然发脾气也不解气,徇晃决定只达目的。

    “既然你们先前失职,现在就要努力弥补之前的错误。我把相关人员都封锁在了宫里,但不可能无限期的封锁下去。对吧?”

    “对,对。”

    “那么,你们就连夜闻讯,一定能查出试图谋反者的蛛丝马迹。包括皇室成员,我也要见到他们的问讯报告。所有报告格式,陈勤会负责告知你们。”徇晃说完,起身就要走。

    二老赶紧阻拦,“少将军,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要跟首相您报备一声?”

    “不用,不用。只是,您说连夜问询,您不参加?”

    “我为什么参加?人员、地点我都给您准备好了,行政能力很强的您肯定能胜任。至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二老一听明白了,今时今日他们一句一句的落入了圈套,成了这小鬼的苦力了。两人本就苦的脸又苦了几分。

    徇晃临走前又回来补充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全部审完,拿出一个完整的结果之后,宫门才能解禁。所以,为了免得激起民愤,你们还得速度点。”

    徇晃把两个老头按在宫里做事儿,实际上那是费力不讨好的体力活,是从末梢查到心脏的绕路方法。他本人自然不会这么干。而且,很多事情,判断时有推测就够了,抓人时才讲证据。何况他早有安排。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陈勤的办事效率很高。跟两个老头谈完,陈勤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少将,这是您要的王室族谱,还有宫内侍奉人员详表。剩下这些是从首相府搜出来的,关于三年前叛乱的资料。”陈勤把纸质的资料一摞一摞的放下,迈尔斯很多档案都是电子的,启却还这么落后。

    看到桌上的纸制资料,徇晃的眉头下意识的微微皱起。启这个国家,民用科技落后的不是一点儿半点。

    “你看过了?”

    “看过了。”

    “说说吧,你认为谁比较可疑?”徇晃一边说,一边坐下翻那些资料。

    “现在的王后是第二任,第一任王后三年前死了。启王族的这些王子和公主里,大王子侧妃所生,母亲健在。太子是现任王后所生。三公主是前王后唯一的女儿。四王子庶出,母亲已去世。会反对现政权的有大王子和三公主。”

    “嗯。对了,王后身边一直站着的那位脸很冷的女人什么来历?我经常发现她在看我,眼神绝对不是爱慕。”

    “那是王后近侍,而且还是大内总管。听说是王后收养的孤儿,四五岁就在王宫,年纪虽然不大,城府很深,据传功夫还很了得。”

    现在的这位王后陛下会有如此爱心?真看不出来。虽然徇晃心里这么想,面上只用鼻音嗯了一声,快速的翻看资料照片,示意陈勤继续说。

    “启星有六大世家,和一门武将。六家是从很古的时候起,就赐有封地的领主。启的城市命名和分布都跟它的宗教有关。在之前的王朝统治时期,六位领主对封地有治理权。即使现在已经变成君主立宪,似乎六位领主依然是对六个省份的行政长官。”

    “正常,因为李斯特没本事撼动这棵千年树,或者他有本事也不想自己动,真是老狐狸。”徇晃放下手中的资料,拔出佩刀,一边擦拭一边听。“这六个家族肯定也是各有立场,简单说说你的看法吧。”

    经过陈勤的一一介绍,徇晃基本搞清楚六世家的情况。

    李首相的弟弟现在管理金布尔省,那里是首相的根据地。花家、冯家是首相派系的,一个是农业大省布罗列的领主,一个是制造大省番罗的领主。

    霍家保持中立,只喜欢赚钱,是娱乐天城碧沙尔的领主。秦家是医药和矿石大省凡尔的领主,秦家还是大王子母妃的娘家。邱家基本也对政治没有太多兴趣,是宗教文化旅游圣地布迦尔的领主。

    “关于三年前的叛乱有什么资料?”对于启的军权分配,徇晃颇有微词,因为确实奇怪,全国军队几乎都归一家人管,而且这家人还世代对彦世皇权忠心耿耿,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凌驾于六家之上的奇妙存在就是蓝家。名义上,蓝家管理启的所有军队。实际上蓝家只能管理看得见的那部分,所有世家在领地都有自己养的军队。但自古以来,谁也没能称霸起来,靠武力统一王朝,将彦家推翻。一是因为宗教信仰,彦家自古是神赐王权,又有军神一般传奇的蓝家辅佐。二是各地方的丰产物和强项太专一,分工太细,城市之间互相制约,都成不了气候。”

    “嗯。接着说。”

    “三年前的动乱,资料非常模糊,但似乎是王权对这些地方军队的一次围剿。”

    “可惜,失败了,连王朝都覆没了。”徇晃口气一点也听不出遗憾,他就是在客观评价。

    虽然资料不多,但历史还是可以复原一下的。陈勤一点一点的讲解着叛乱的爆发始末。

    十几年前,番罗和碧沙尔因为小镇齐宁的归属治理权,一直有争议,国王陛下曾经裁决过,可是不论怎样两边争执还是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在三年前演变成省与省之间的暴力冲突。

    冲突迅速在两省交界处蔓延,多处桥梁被烧毁,而争论的焦点齐宁却诡异的平静。

    国王想趁这个机会给冯家和霍家一个教训,于是派皇家军队前去镇压。结果,蓝家三子蓝枫带领的三万皇家军队没能得胜而归,反而一夜之间消失在齐宁镇。齐宁三面被加曼森里的外延树林包围,按理说大军是绝不可能消失的,除非他们能上天入地。

    这事儿可真是震惊朝野,军队消失在一个那样敏感的地方,各家都撇不清关系。国王震怒,因为这简直就好像是六大世家联合起来对抗他,并且用整个三万人做祭品,向他宣战了一样。于是乎,一直制衡的关系,一直都在暗中搞的权利斗争,突然被扯到了台面上。国王与领主之间的内战就爆发了。

    这种类型的战争经常爆发,在彦氏王朝的历史上,几乎是一种周期性存在的事情。即使跟六家同时开战,只要蓝家支持彦家,彦家就从来没输过,那是因为国王有很多优势。

    地利上,王都设在彩虹岛最高最大的伞型悬空岛上,支撑这个悬空岛的灵山,北面是负角度,根本不可能攀爬。

    天时上,蓝家军队垄断着可飞军舰,也就是说,在六个省境内无论怎样打,王都是根本不可能被攻破的。

    人和上,宗教信仰的绝对性,人民对王权的绝对服从和信奉,让反抗国王的领主们先天就得不到大多数人民的支持。

    但内战却打的比以往艰难许多倍,以至于国王重病瘫痪,不得不向外国求援,出卖了实质性的利益,才十分没面子的保住了王位和以往优渥的生活。首相用国家权利交换了自家的利益,才没让王后成为第一个被叛军烧死的女人。

    叛军太强大了。但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可飞军舰早已不是国王军队专属。因此,无论叛军是不是不忠不义,是不是狼子野心,他们拳头大,人多,在迅速击败国王的军队后,将王都围困了接近半年。

    最后迈尔斯的军队好似解放者,解除了“围城危机”,取得了胜利,建立了新政府。

    那个“波塞党”,就是一年前被镇压的叛军的余孽,以启神教信奉的最高神波塞命名,据说信仰的宗教叫新神教,根本就换汤不换药。

    徇晃擦刀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凝视着桌上的那张彩虹岛全境的区域行政地图。他好似没有听陈勤说话,实际上却一字不漏。

    “对了,昨天王后跟我提到两个人,一个是大王子,一个是……”徇晃思索了片刻继续说:“好像是邱家的公子。他们两个为什么没去那个宴会来着?”

    “现在正是启星神教的祭祀季,从古时候留下来的风俗,就是六位神位祭祀必须呆在相应省份主持活动,祈祷风调雨顺丰产丰收之类的。”

    听着陈勤的解说,徇晃半晌没有言语,手指轻点桌面,自言自语到,“凡尔好像从来没有被提到过,真是个安静的省份,真是个安静的世家。”

    “秦家的学者和医生特别多。”陈勤解释到。

    “布迦尔是邱家,……”徇晃这句也是自言自语,他一直看着地图,没有跟陈勤交流的意思。陈勤也很识相,沉默着不说话。

    “迦曼森林……”徇晃想起昨晚跟彦熙晨在了望台上看到的风景。那片占地特别大的森林几乎在王都的正下方,那么森林应该是六省交汇,六省都没办法治理的地方吧。而且,那里夜晚还散发着一种七彩的光看起来诡异之极。

    那个森林一定有古怪,那个消失的军队也很有古怪,又不是迈尔斯戏剧大师那步勒写的神奇故事,走进扭曲的时空之类的,怎么会消失呢?

    前任王后是三年前去世,而军队又是三年前消失,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大皇子似乎很优秀,可是他为什么是秦家的祭司,他可是皇子,秦家用个外姓人做祭司?徇晃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上面所有各省神位祭司的名字都写在上面,只有凡尔省的祭祀不是六家的人。

    越是看起来安静的人,越是可疑,因为他和那个凡尔真是安静的过分了。

    徇晃又看了看陈勤的分析报告。秦家和邱家世代交好,他们大概是同一派系。霍家中立,当然成了所有人拉拢的目标。李家和冯家大概同一阵营,花家老头似乎谁都不认,人称“穷屌”。既然这样,第一站就去邱家看看,也许能找到彦熙晨。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昨天死了的那位大祭祀是什么来历?”

    “大祭司每十年由灵山圣殿的众多祭司和六位神位祭司一起推举产生。这位好像刚上任,而且,我看了之前的那些大祭司的履历,任满的几乎没有,在任期内暴亡出奇多。”陈勤解释到。

    “这位大祭司没有背景么?”

    “好像历任大祭司都是普通平民担任,有背景的几乎没有。因为大祭司必须呆在灵山圣殿,大概各世家也不愿意放个人质在这里吧。或者国王陛下也不愿意以此来让各世家本来就互相制衡的关系有些偏颇吧。”

    “结果,就算那么小心翼翼,还是没用。统治只防守是没用的……”

    徇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想要推翻政权的人难道不明白自己对抗的是怎样的武力?现在已经不是彦家王朝了,小打小闹根本没用。

    就算今天能够按照他们预想的,王后和首相都死了。如果迈尔斯使团的人也死了,他们怎么收拾?幕后的那个人一定是个比首相还难搞的老狐狸。

    “陈勤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听起来有点荒谬的传说?”

    “什么传说?”

    “说启星的人类是迈尔斯的移民。”

    “不会吧。”陈勤当然觉得这个说法很滑稽,但他仍旧仔细思考了起来。“也不是没可能,人种跟我们一模一样,而且打仗的时候我就觉得了。战舰和军制虽然古老,但很像历史上一千五百年前的东西。”

    “而且他们的宗教典籍我研读过了,居然有记载噜噜这样的东西,不过是把它写成超级凶猛残忍的猛兽了。而且,是近乎神化的存在。”

    “噜噜这种动物本来就很逆天的,神化了也不过分。”

    “但是因为启星本身并没有噜噜,我真的很奇怪,启星人叫做怪猫的神兽究竟是以何为范本。”

    “报告!”

    正在分析讨论的两人突然被这声报告打断。

    “进来。”

    得到徇晃允许之后,一名少尉推开门,站在门口快速的敬了个礼,蹦豆子一般的说:“报告将军,启星驻军总司令项司令在舰外吵着要见您。”

    少尉很紧张,因为他知道今天少将心情不好,再加上刚刚少将明明下了谁也不许打扰的命令。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因为那个项景涛,都快把通信员的耳朵喊破了。他们这些小兵实在有点儿顶不住,感觉不让他进来,那个混不赁敢对着“迦南号”开炮。

    听到“项司令”三个字。徇晃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和陈勤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些无奈的说:“居然忘了个这么重要的人。”

    “请项司令进来吧。”

    得令后,年轻少尉似乎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

    “反正咱们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徇晃把军刀收起来,露出一脸很疲惫的表情准备演戏。

    陈勤把桌上的资料收了准备要走,被徇晃阻止了。“不用走。”

    当项景涛气势汹汹的杀到徇晃的将军休息室门前时,徇晃本人已经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了。

    项景涛刚要发难,却被徇晃抢了先,“项司令,小将做事真是有些欠妥。”这一句话说的项景涛立刻忘词儿了,气势也没了,有些愣愣的看着徇晃热情的笑脸。

    “项司令,里边请坐。”徇晃故意放低姿态,把项景涛请进屋,趁对方还没反映过味来,假意诉苦:“刚送走总督和首相二老,我这一天都没喝一口水。”拿起桌上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干。

    项景涛这个粗人突然发现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孩,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傲慢,心中有些惊异,所以搭不上线。

    “但是,当时情况确实很严重。而且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如果不马上封锁皇宫等重要的地方,可能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您说是不?”徇晃这句把自己所做的一下子合理化了。

    项景涛眨了眨眼睛,好像道理是不错,挂满胡茬的下颚微撇,虽然他还是有些郁闷被人忽视,但也说不出否定的话。

    “项司令,您来的正好。我刚要去找您,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徇晃若摒弃平时的那种铁板表情,笑的时候其实很有亲和力,因为本身就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被大自己两级的徇家公子爷一口一个司令的叫着,就算项景涛一直对徇晃带有偏见,但他还是被捧的很舒服。再加上还被用了“拜托”这么重的词。他的爽快劲儿立刻上来了。

    “少将军,您说哪里话。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皇宫的事儿,您都知道了吧。我未婚妻失踪了,我得亲自去找。我那冷兄受伤较重,毕竟他身娇肉贵的,也没当过兵,不像我,比较结实。所以他和我哥,还有这危急时刻的治安,就交给您了。”

    其实徇斐和冷玉根本不会离开迦南号,怎么交给他项景涛。这是客套,他当然听的出来。但把治安交给他,这才是重点,对方没有藐视他的意思,只是当时事出紧急才那么做的而已。这个认识,让项景涛心情很好。

    “这是我的副官,陈勤,他会在我不在的时候随时听您调遣的。”

    陈勤是中校,正好比项景涛矮一级。徇晃就不把副舰队长武峰给介绍了,因为那是准将,怎么也不可能听个大校调遣。

    陈勤当然明白徇晃在想什么,为了掩饰他偷笑的唇角,而推了推眼镜。

    少将这一顿糖衣炮弹,估计会很有效。

    “您亲自去?我安排军队去搜查不就行了。”项景涛提议到。

    “哎!那样不妥。今天王宫出了那么大事儿,然后我又马上封锁了王都,现在还有那么多艘舰船悬停在王都上空,也没个解释,怎样也会引起人心惶惶吧。这时候您再安排军队挨家挨户的搜查,还不能把实情跟国民说,不是让民众更不安么?”

    听徇晃这么说,项景涛的老脸有点惭愧,轻咳嗽了一声。

    “项司令不必担心,我以前做过侦察兵。”

    “侦察兵?那可是很危险的兵种。”项景涛眼放精光,心中犹然升起一股敬意,因为他知道侦察兵的死亡率是出奇的高,百分之九十九。但这个兵种也是升官率最高的,将校级别的,做过侦察兵的有很多。

    他自然没做过,不然也不会混成这样。但他也不后悔,因为他可没有自信在那硕果仅存的百分之一里。

    “没有多危险。不过,因为对启星我是真的不太熟悉,可能要比以前侦察过的所有敌营都危险。所以,我还有一个冒昧的请求。”徇晃郑重其事的说,语气太正式,让项景涛都不禁倾身向前仔细聆听。

    “少将军,您不用老这么客气。有什么我能办的,尽管说。”

    “我想要您给我假造一个身份。最好是军队的高官,这样如果我遇到三年前的那些叛军余孽的时候,可以顺手剿平了。”

    “叛军余孽?”说到这个词,项景涛有点紧张,开始冒汗了。如果徇晃问他有没有查到叛军盘踞的据点,或者为什么一年了还没有将这些叛党清理干净之类的,他可答不上来。

    “是啊,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项景涛的紧张,徇晃都看在眼里,口气故作轻松,没有去让对方难堪。

    “军官身份。没问题,就副司令吧。中……校可以么?”军衔一下子降四级,项景涛有点儿不敢说出来,怕徇晃不喜。

    “副司令啊,这么大的官儿。好啊!您再帮我写个调兵文书之类的,应该就行了吧。”

    “行,那都没问题。”项景涛见徇晃依旧笑呵呵的,赶紧抽空擦擦额头的汗。

    “有了文书,我就是您的副手了呢。”徇晃一边喝茶,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这句吓人的话。

    项景涛刚刚放松一点儿的神经又不由的绷紧,副手?他哪里有那胆子要徇家少将军当副手。一口茶没喝下去,也不敢喷出来,差点把自己噎死。勉强没出洋相,压下去之后,才敢说:“不敢,不敢,实在是不敢当。”

    送走了项景涛,陈勤忍不住说:“少将军,我觉得您今天演的有点过分。而且,您最后真的很坏啊。看把项司令给吓的。”

    “这是徇家的恶劣遗传基因,据说老爸当年比我现在可嚣张多了。他不是老爸幕僚,我当然得捧着点儿了。”

    陈勤撇了撇嘴,明显不置可否,“我看您是记昨天那个军礼的仇呢。”

    徇晃坏坏的笑了笑,对于自己被这个副官看穿没觉得不好意思,“睚眦必报也是我们徇家人的优良传统哦。”

    “您今天的演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您有兴趣从政?”

    “没有。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没有就躲的过的。”徇晃的口气一下子就变得冰冷了。陈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询问晚饭怎么安排,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但徇晃推说自己累了,先睡一会儿,再吃饭,陈勤就出去了。

    徇晃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一切看起来已经都安排妥当,但看着地图的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安,总觉得幕后主使的人一定有什么更强的底牌,因为这些小打小闹根本没用的话,做这些事就是在让弱小的自己更弱小,只是在一味的消耗自己的组织而已。

    看着地图,左看右看,总觉得彩虹岛规整的太令人生厌了,自然岛屿,怎么也应该多一块,少一块的吧。

    把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地图扔在一旁,熄灯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只有黑暗,异常安静。徇晃堆坐在沙发里,拿出衣服里的那个小圆片,按开开关,彦熙晨的小人像马上出现,在黑暗的房间里,这唯一的黄绿色光芒照亮了徇晃的脸。

    揉了揉自己还疼的后腰,彦熙晨那一声“不要”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他对彦熙晨一点儿埋怨都没有,反倒觉得越陷越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谁看懂了?嘿嘿!写完了,才发现其中深意啊。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布勒斯是布迦尔省的一个普通小镇,不宽的街道,不高的楼房,处处透着安逸和休闲。

    红砖马路坑坑洼洼,路面上的尘土在各种低飞类交通工具的底座下,激飞出无危险的蓝色光点,飞扬之前就颓废的安静回落到地面,匍匐在人们的脚下。

    因此,即使街上飞摩托和飞箱川流不息,空气依然是那么干净透明。随处可见的枫红叶,在每个街角都堆的厚厚的,等着托运车到时候拖走送到工厂,回收再利用。

    尽管负责扫地的工人非常勤劳,秋风吹过,落叶萧萧,景色不错,却坏了扫地工人们的好心情。

    叼着卷烟的扫地大叔抬眼看了看市府中心环岛的钟楼,估计是想把那个报时大钟盯响,因为只要再听到一次钟响,他就可以抱着中午买好的咧吧咸面包下班回家了。

    今天可是他女儿的生日,灰色的布包里,除了面包,还有一块小小的枫叶茶熏肉,那可是他女儿最爱吃的。

    想到这里,扫地大叔黝黑的脸庞上绽开了无比温暖的笑容。不过下一秒,他却恨不得大发雷霆,把他吃饭的家伙,扫帚秆儿给掰折。

    “还给我!”一个稍有奶意的声音,用着最大的音量表达着怒意。声音来自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激动的对面前的三五个大孩子嚷着。小孩衣衫破烂,满面尘土,好像从土堆里钻出来的,只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显得异常明亮干净。

    “什么还给你?这是你偷我的,我凭什么还给你?”

    小孩对面的大孩子手里拿着半块咧吧面包,一脸轻蔑,不但不打算还,伸长胳膊使劲一推,小孩顿时倒在了枫叶堆里。几个大孩子比那个小孩高一头,样貌衣着明显比那个小孩干净不少。

    “谁偷你的?那是刚刚的姐姐给我的!”

    “说你偷的,你就是偷的!”带头的胖男生,喊完这句话,提拳就要打,而且还是三个打一个。

    那堆枫叶自然飞的满天都是,有的甚至落在了行人身上。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很多人路过,有些人从二楼的窗户向下看热闹,就是没人管。只有那个扫地大叔恨不得蹦起来半尺高,一个劲儿的大喊,但他也只是喊:“混蛋小子!把树叶堆都弄翻了!”

    扫地大叔加入了战斗,只是每一扫帚都是落在那个小孩身上。

    不知打到第几下,工人的扫帚被一只十分有力的手握住了。那几个明显欺负人的少年也被两名披着黑披风的男人困住了手脚,无论怎么踢打,都挣脱不了,一味哭喊之后是发狠的表态,“你知道我爸是谁么?”

    小胡子男人嘴里嚼着的艾果,大概也到了没味道的时候,嚼完最后一下,干脆利落的吐了出来,直接吐到了两米外街角的垃圾桶里。投掷轨迹异常的准确,好像他吐过几万次一样的准。听到被夹在腋下的男孩这么叫嚣,有些有趣的笑着问:“谁呀?”

    没等小孩说出父亲的来头,小胡子男人却因为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没什么责怪口吻的两个字,男人下意识的并拢双腿,站直身板,来了个立正,声音洪亮的喊了个“到!”。因为那两个字是他的名字,嘉德。

    他这一个“到!”让这个悠闲的街角立刻变得无比诡异。

    扫地大叔愣愣的,不敢把骂到半路的话说下去。二楼看热闹的人,反应很快的都躲了回去。啪啪的关窗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直叫嚣哭喊的三个男孩立刻安静了,眨巴着哭花了脸的小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抓着扫地工人扫帚的人。

    “噗!”一声不合时宜的笑终于打破了快凝固的空气,帮扫地工人找到点神智。

    这声笑来自一名看起来瘦弱的男子,尖尖的瓜子脸上带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脚下踩着刚刚欺负人欺负的最凶,身材也是最胖的男生。那男生不停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支看起来很瘦,很没力气的腿,挥舞的四肢简直比碧湖里的仰面龟游泳还滑稽。

    “你……”

    扫地工人的半句脏话还在空中,他却恨不得把那句话抓回来再吃回肚里。

    抓住他扫帚的男人并不是多么的凶神恶煞,仔细看来相当英俊,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让他直视不得,巨大的黑色披风下,偶被风掠起的缝隙里,迈尔斯款式的服装更不容他忽视。

    因为他知道,只有贵族才会穿迈尔斯款式的服装以追求时尚。他只是扫地的本来不可能知道,但他休息日还兼职给镇上的上流社区当小时工,自然早就知道。

    “你若扫地,扫帚是不是应该扫在地上?”男人的声音冷冷硬硬,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听众僵硬成冰块。

    他正是徇晃,带着亲信亲自出来找人,刚好经过这里,有些看不下去,便习惯性的路见不平,抬手相助了。

    徇晃的手劲儿很大,那根单薄的扫帚杆,看起来下一刻就要被他单手掰断。扫地大叔很识相,赶紧撤回了扫帚,满脸堆笑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等着这位真神赶紧走。

    “当当……”扫地大叔盼望已久的下班钟声响起,他却苦着脸不敢离开,不把树叶堆整理好,明天他就要丢工作了。

    那三个欺负人的男生,见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朋友,你有没有受伤?”徇晃蹲身把被按在树叶堆里的小孩拉了起来。

    “我不是小朋友!”男孩异常坚定的说,狠狠的盯着徇晃的脸,丝毫没打算谢谢对方,除了惊恐戒备,徇晃还看到了一丝恨意。

    片片红叶粘在小男孩的头上、身上,他应该看起来更脏,更狼狈,但却让徇晃没办法因为对方的敌意而生气,因为他就好像看见罗德小时候,受伤掉到树叶堆,狼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你不是小朋友,你是什么?”徇晃身后的小丁和嘉德都好奇的靠了过来。

    “我是男子汉!”小男孩十分严肃的强调着,煞有介事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拍着身上的土,很有教养的把他坐乱的树叶堆拢了拢,到墙角找回刚刚被扔到一边的面包,不再搭理徇晃他们,挺胸抬头的朝小巷更深处,一个看起来乌漆麻黑的棚屋走去。

    “司……少爷?”小丁推了推眼镜,差点习惯性的喊司令,还好他反应比较快,及时的纠正了过来。

    徇晃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故意说到:“听着很怪,怎么像是‘死少爷’?”

    这一句说的小丁立刻满脸通红,让嘉德逮到了个捡笑的机会。

    “哈哈……”嘉德笑的很爽朗,不过只笑了两声,就被小丁重重一肘给捅的咳嗽了更多声。

    徇晃嘴角微弯,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愉快气氛。“以后就叫头儿吧,少爷听着别扭。”

    就在他们停留街角看着刚刚的小孩远去的身影时,小丁一直斜挎的布包不断鼓起小包,呼噜噜的声音也停止了。

    几人看着天色已晚,就在这个小镇,找了个不太起眼的旅馆住了下来。

    刚进屋,徇晃就拿过小丁的斜挎包,坐到沙发里。

    徇晃手法说不上轻柔,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伸入小丁的斜挎包里,从里边抓出一个白色的毛团,好像对人说话一样的说:“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只是表情有些怪,是他不常出现的笑里藏刀。

    被提溜着后脖颈的正是雪莉,它尽管奸猾,睁开一只眼,偷看周围,却正好看见徇晃那个笑容,立刻吓的赶紧闭眼,耳朵耷拉着遮着脸,尾巴卷着抱在怀里。

    “睡醒了吧,看看这是什么?”徇晃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实,带着丰收的香甜饱满,闪着诱人的光泽。

    雪莉尽管很聪明,但终究还是过不了美食这一关,看见它最爱吃的红果,它又能怎么办呢。赶紧把红果饱满怀,也不管徇晃是有什么目的了。

    徇晃知道他哥的宠物雪莉小姐最怕他,但他自认从未亏待过对方。

    雪莉怕他,从来不会主动跟着他。这次却离奇的很,徇晃他们离开迦南号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位“美女”不请自来,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他们才发现这个小毛团跟了出来。

    被发现的时候,雪莉把自己埋在了红果堆,大快朵颐的吃着红果。若不是他们发现的及时,估计他们带着的那点红果一个都剩不下。

    雪莉会空间移动,这是雌性噜噜的特殊能力,若是它能走,一眨眼它就会回到徇斐身边。它不能走仅仅因为徇晃一句话“找到罗德,就给你好吃的,若是不知会我开溜,你的胡子……”

    雪莉就这样被扣留了,想走不敢走。徇晃说的好像很严厉,但他其实每天都不曾亏待过雪莉。

    雪梨的胡子上和嘴边还留着红果的汁水,小东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勉为其难摇头晃脑的听着。

    “为什们钇金属探测器会没用?难道在地下?”徇晃一边顺着雪莉的皮毛,一边嘀咕。

    钇金属的储藏层很浅,探测器能测到的底层深度最大只有地下50贝尺。

    从彦熙晨消失的那天起,这个钇金属探测器就天天被徇晃带在身边,希望屏幕上能出现给他希翼的光点。

    雪莉一边听着一边舔爪,偶尔抬眼瞟上一眼。因为徇晃焦急的神情,它有些愣住了,因为它从来没见过,这般落寞又无助的徇晃。

    雪莉有些不忍,小爪子搭到了徇晃的手上,好像在安慰他说:“放心,罗德还活着,那个废物蛋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被雪莉的动作萌到,徇晃不自觉的笑了。

    坐在桌边面对丰盛晚餐,却不敢先吃的嘉德和小丁也舒了口气,他们终于可以吃饭了。

    他们两个一个魁梧,一个消瘦,一个阳刚,一个阴柔,都是徇晃最信得过的警卫兵。他们经常跟着徇晃,却也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头会为什么人这么着急,对视一眼,心中震惊不言自明。

    作者有话要说:  (约等于100米。贝尺这个计量单位的由来:迈尔斯有一种海贝,名叫神母贝,它的生长每年成倍放大,一直到其死亡的时候正好10年,这时候人们会得到一种长度非常一致的贝壳,原始的迈尔斯人就把这种贝的不同阶段当做度量用的工具了。一贝尺正好等于其死亡时候的贝壳长度。)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布勒斯的夜晚不是很热闹,毕竟只是小镇。人们钻进小酒馆儿里,欢快的跳舞,庆祝着什么。

    小镇中心的钟楼环岛是个在人工挖出来的大坑里又堆起的土包,高高的钟楼带着岁月的痕迹,基座爬满藤蔓。灰白墙,绿藤白花,霜红叶,让这个不大的环岛成为标准的约会天堂。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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