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穿越之萧规戾随 番外完结 作者:青衍
正文 第6节
穿越之萧规戾随 番外完结 作者:青衍
第6节
看他如此自信,少年也不由得信心满涨,十分迫切事业的开展。
“哎,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少年迫不急待的想大展身手。
“你先着手玉石来源与工匠问题,其他东西我来准备。”
☆、第二十七章
兵分两路,司徒戾和南琪各自准备开店事宜。这时为庆帝贺寿的三国使者也准备返国,庆帝让人备了礼物,安排宴会为使者践行,而南琪自是随李大人一起回琉国做开店的准备。
路上,李大人谈起在天启呆的这几天,自然就讲到几位王爷皇子。几天时间,李大人也了解了几人在宫里的地位。贺寿宴上皇帝的所有子女都见过了,几位王爷皇子除了相貌异于常人的安邑王司徒戾,其他都长得不错,但偏偏就相貌有异的司徒戾给人的印象最是深刻。后来在御花园偶遇,觉得这新晋王爷温和近人,想到宫里传闻此人因相貌不好而受人排挤,不由得有些可惜。但又觉得此子并不像那些人说的那般无用,只会沉迷武艺呈匹夫之勇。
在天启皇宫,他也遇到了简诚王司徒祺和信陵王司徒覃,那两人言辞间颇有些拉拢的意味。想到天启尚未立太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但他对这两人印象不大好,贺寿宴上,就这两人送的是银白之物,心不至诚。加上两人一人自负一人暴戾,若他为臣择君,二人都不是为君的好人选。而靖襄王司徒睿虽温文尔雅,但为人淡漠,七皇子还没来得及接触不知为人如何,八皇子又太小看不出什么……哎,无论日后谁人为君,只要不为难他们琉国就好。他们琉国国小地贫人穷,经不起战争的折腾!
李大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南琪听在耳里却没发表什么意见,心里却想着,几人中李大人唯独对司徒有好感,那么说明这人的确是不错的,那么他与司徒交好,想来皇兄们是不会说什么的!南琪深以为然。这事他自己先做着,如果做出成绩了再与皇兄们说,若取得他们的支持说不定真会给琉国找出条路子来……
说回琉璃阁,那王公子因南琪的一番话对莫掌柜产生怀疑,回去就找人把之前在琉璃阁买的玉石珠宝做了鉴定,马上发现了赝品和次品,一气之下差点把琉璃阁给烧了。莫掌柜请示上边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把这事给压下来。王公子碍着陈大人的面子不好发作,但私下与朋友来往时暗中把消息给散了出去,因败坏了名声,琉璃阁的生意日渐衰退。
司徒戾本想花大价钱把琉璃阁对面的米铺给买下来,等找到米铺东家一谈才知道,原来这东家叫梅九章,竟是九重的弟弟!这米铺因经营不善已亏空不少,而梅九章又是个纨绔子弟,整日吃喝嫖赌,最近与人豪赌一场输了欠下不少债,手头正紧着。刚打算把铺子卖了还债的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这梅九章就想着把价钱抬一抬好赚上一笔。
但司徒戾怎会给他那个机会?既然是九重那丫头家的铺子,他这个做主子的又怎会花那个冤枉钱?把这事与九重说了,九重当场发飙要找那两母子干一架。当初两人定是不怀好心才把她卖进宫里当奴才!现在又为难她家穷主子!
她只是家里的女儿,日后自是要嫁出去的,那些家产什么的自然会留给家里的男丁,但他们却用这么个卑鄙的法子把她弄出梅家,这里肯定有什么阴谋!九重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主子,九重想回家一趟。”九重面色凝重的道。
司徒戾看了他一眼,九重解释道:“我觉得那两母子有问题!”在宫里这些年,对那些阴谋诡计什么的九重耳濡目染,当下推断出问题所在,那两人此举只有一个目的——霸占梅家家产!为何这么做就只有一个原因——梅九章不是她梅家血脉!想到那两母子在她家骗吃骗喝这么多年,现在又霸占她家家产,九重就火冒三丈。
司徒戾想了想道:“我让熙奇助你把梅家拿回来,你把米铺便宜点卖给我如何?”他没什么钱,自是能省就省。
林萧在一旁笑眯了眼,说实话,他家戾儿在几位王爷中是最穷的。司徒祺和司徒覃名下都有铺子,司徒睿的母妃家是世家大族当然不缺钱,就只有戾儿因不受宠,没什么赏赐也就没几个钱。柳家名下虽有铺子,但那也仅仅是柳家的,而不是他的。
九重点点头,“那就麻烦主子了。”
司徒戾让人夜探梅府,得到的消息是九重那继母与人勾搭,梅九章就是与奸夫所生,而那奸夫竟是管家。九重一听,气得全身发抖,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产生。
如果奸夫是管家,那么她爹,她爹……很有可能是被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九重急得想立刻回家把那对狗男女给剁了!
“这么鲁莽做什么!”司徒戾把人叫住,“关心则乱,没有证据你能做什么?”
九重一怔,眼眶红红的看着司徒戾,司徒戾看她这样,叹了口气,“熙奇你陪九重回一趟梅家,不要让那两人知道,暗地里向仆人打听,把证据收齐了再来个捉奸在床,那他们就没话可说了。必要的时候不妨用些手段……”
九重点点头,与王熙奇溜出皇宫。
回到梅府,九重熟门熟路的摸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一看,里面的东西全换了。刚想退出来,就听到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小姐,少爷真是的,家里有您这样漂亮的美人在,还出去勾三搭四的!”
“哼,别跟我提那个东西!当初甜言蜜语的把我骗到他家做妾也就算了,如今还日日出去鬼混!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在怡红院当花魁,日日有人捧着……”
什么?花魁?九重气得咬牙,竟让一个妓、女糟蹋她的闺房!压下心中怒火,九重找到了还在府里的下人。
厨房的张大娘一看到九重,就声泪俱下的控诉两母子的恶行。什么欺辱下人,苛刻恶毒等。九重皱着眉听众人一一道来,问及管家之事众人却支支吾吾,九重一个脸色甩下,学某人板着脸释放冷气。众人神色一僵,只好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打杂的小李子提供了重要线索,说看到管家鬼鬼祟祟的在老爷的药里下东西。
是夜,两人听墙角准备捉奸。屋内的狗男女正做着某些儿童不宜之事,被破窗而入的两人捉个正着。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要做什么!”狗男害怕的看着面前两蒙面黑衣人,狗女缩在其后。
“哼,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做过的亏心事你们自己知道!”九重冷冷地道。
“你……你乱说什么!我们……我们才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狗女躲在狗男身后诡辩道:“倒是你们,夜闯民宅,图谋不轨!小心我把你们吿到官府!”
“告到官府?呵呵……“九重上前掰开两人的嘴,各自丢了一颗药丸进去。“吃了这颗小玩意,一刻钟之后会其痛无比,一炷香之后会手脚痉挛口吐白沫,一个时辰之后会七孔流血而死!”
“什么?”狗男女惊恐的瞪大眼,“大侠饶命啊!饶命啊!你们要什么?小人有的你们都可以拿去!只要留小人一条贱命!”
“留你性命可以,只要你如实回答,否则你就等死吧!”九重径自找个椅子坐下准备发问。
“大侠饶命!小人知无不言!”狗男诚惶诚恐的道。
你和着女人什么关系?“
“这……这是我夫人!”狗男大言不惭。
“哦,夫人?很好,你就等死吧!我们走!”九重拂袖欲走。
“大侠饶命饶命啊!”狗男跪在床上磕头,“这是我家主母!”
“哦,主母?”九重眸色一冷,“你家主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谋害了主人?”
“不是的不是的,是这女人勾引我,要我毒死老爷,要不然就去老爷那里告我对她不轨!”
“你别听他乱说!是他贪图我的美貌,毒害我家老爷,又逼我和他行这苟且之事!
九重不屑的看着狗咬狗,三两下就把该问的都问了,然后拿了两张纸给两人画押,这是在问两人问题时王熙奇在一旁记录下来的。
狗男女不肯画押,这时一刻钟刚到,两人痛得哭爹喊娘。九重冷笑,”不画押你们就等死吧!“
两人只好画押,九重给了两人解药,随后把面巾扯下来,冷冷地道:“你们可以滚了,这里的东西不能带走一丝一毫!否则不要怪我不念旧情!还有,把那个杂种带走!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些什么残忍的事出来!”
“大……大小姐……?”狗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狗女亦是一副见鬼样,“九……九重……?”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九重狠狠的瞪着狗男女,“立刻给我滚!”
两人连滚带爬的连衣裳也来不及穿好就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间。
☆、第二十八章
“你就这样放过他们?”王熙奇眉头一挑。
“怎么可能!”九重嗤笑道,她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又傻乎乎的丫头,她是梅九重,梅家日后的家主!主子的得力助手!
这一番闹腾,把梅府的下人都吵醒了,霎时一片灯火通明。众人围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就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九重站在大厅门口,大喝一声,“给我安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声音中夹杂些许内力,传到众人耳里如雷贯耳,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大小姐!”眼尖的立马认出穿着黑衣的女子是他们多年不见的大小姐,这么一喊认识的都神色激动的看着她,不认识的就好奇的盯着。
“我今天回来要宣布几件事。一、我将接管梅家!二、将管家和杜姨娘逐出梅家!三、剥夺梅九章梅姓!一并逐出梅家!其妻妾给一笔安家费遣出梅府!”九重冷声道,扫了众人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白了就散开!账房先生跟我来。”
“慢着!”一个女声喝道:“管家和婆婆犯了什么错要逐出梅家?你又凭什么剥夺相公的梅姓?还要把我们遣出梅府?”来人身后带着丫环,看样子是梅九章的妻妾之流。
“对啊,他们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做?”底下有些下人大吵道,这些人大概是后来才进府里的,九重并不认识。
“凭什么?就凭我是梅家的大小姐,我爹唯一的女儿!”九重阴沉着脸,“那两个狗男女,勾搭成奸,迫害我爹!你们说我凭什么!杀人偿命!我没把他们送去见官是念在旧日情分,如果还不知好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至于你们的相公,是那女人不知在哪偷汉子生的野种!他凭什么待在我梅家?你们又凭什么留在我梅家?”
众人一听什么神色大骇,纷纷议论起来。来人又道:“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九重冷哼一声,对王熙奇使了个眼色,王熙奇无奈的一纵身,飞到院门口,那对狗男女偷偷摸摸的想趁乱离开,身上还背着包袱,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王熙奇把两人丢到九重跟前,九重冷冷的盯着他们,“这是什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很好,很好……”
“九……九重……我……我们……”杜姨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颤抖,最后干脆跪在地上猛磕头,“九重,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大小姐,饶命啊!”管家也一个劲地磕头。
“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拖出去!”九重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声音插进来,“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给本少爷滚开!”竟是梅九章的声音。
九重转头一看,一个仆人正扶着喝醉的梅九章站在院门口。来得正好!省得我麻烦!九重沉着脸走过去,一巴掌甩过去把迷糊着的梅九章一下子打醒了。
“九……九重?”梅九章以为自己喝醉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吓得瘫坐在地上,“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难不成还在人贩子手里?”九重拎着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你给我听好了,限你一个时辰内,带着你的妻妾给我滚出梅家!”
梅九章刚开始时被九重如此强悍的态度吓了一跳,待渐渐回过神来才发现事情不妙,“你……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我滚?我是梅家唯一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梅家的儿子你也配?问问你的好娘亲,你到底是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九重一把把他拽到杜姨娘面前。
这下梅九章慌了,抓着杜姨娘大声问道:“娘,她胡说的对不对?我是梅家的少爷啊……!”
杜姨娘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梅九章,“章儿,我……我……”
九重懒得去看他们,吩咐人把他们看好,转身对梅九章的妻妾道:“给你们一个时辰,把各自的东西收拾好,领了安家费就给我离开!其他人没事就散了!账房先生跟我来!”
梅家一夜换主,九重以如此强硬的姿态夺回梅家,以前府里的下人自是兴奋不已,而后来那些多是靠三人关系进府的下人就忐忑不安,生怕因此事连累自己。
账房是以前府里的人,见九重回来万分高兴,这几年梅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少爷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大小姐再不回来,梅家老爷留下来的家产就要被其败光了。
看到这些年来的帐,九重气得恨不得把那三人给宰了。梅家世代经商,也算是商贾世家,虽然在九重祖父那一代就开始衰败,传到九重父亲这一代已大不如从前,但还没到如今这样凄惨的地步!因经营不善和挥霍无度,现今梅家竟只剩绸庄一间脂粉店一间与米铺一间!
九重那个恨啊,如果自己没回来,是不是梅家就被这三人弄垮了?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少爷大吵大闹的要见她,众人拦不住。九重正在气头上,气呼呼的让人把三人赶出梅府。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梅家的儿子啊,我是梅家的儿子!你们谁敢把我赶出去?啊?”梅九章状似疯癫的大吼道,满是血丝的眼狠狠地盯着九重。
“梅家没有你这种好儿子!如果你死赖在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九重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
“肯定是你想独吞家产才这样陷害我对不对?我要去告你,对,我要去告你……”梅九章大笑起来。
“吿我?”九重嘲讽道:“原本我还打算放你们一马,谁知道你们居然喜欢去蹲大牢,很好,你尽管去告吧!”
“不是的不是的!”杜姨娘惊恐的哭喊道,“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九重你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鄙夷的看着狼狈万分的杜姨娘,九重耐住性子叫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带着他一起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给我滚!”
两人连忙拉着梅九章走,梅九章不肯走,大声嚷嚷着:“我是梅家少爷,你不能赶我走,我要去告你……!”结果被管家一个手刀打晕了带走。
那三人终是消失在视野中,九重眼底的寒意却没褪去半分。
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死在眼前她还嫌晦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又怎会轻易放过那对狗男女!他们给爹下毒,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为过!
看着乱糟糟的梅家,九重心情烦闷,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同时也做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梅家就这样败了。而此时能帮助自己的只有主子了。
把梅家上下整顿了一遍,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又把梅家的生意大概了解了下,安抚好众人九重才回宫向司徒戾复命。
☆、第二十九章
“事情就是这样。”九重把梅家的情况大致给司徒戾说了。
“九重的意思?”司徒戾戏谑的看着她。
九重有些窘迫,讪笑着道:“那个,主子啊,咱们这不是就要出宫了吗,这许多地方都得花钱吧?您不是正准备开店嘛?反正都是做生意,不如就一起做了吧?这样不但有钱赚,资金周转灵活,运作起来又方便……”
这丫头还蛮有经商头脑的嘛,林萧眉毛一挑,“戾儿,九重家的绸庄和脂粉店可以和我们的珠宝店搭配着做买卖,具体方案我想好后一起写给你。”
司徒戾微微笑,“萧说好就好,戾儿等着看萧的完美计划。”
九重两眼放光的盯着与某人对话的司徒戾,心中兴奋非常,主子又和他说话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司徒戾的目光望去,结果还是没能看到什么。
被九重用如此灼热的目光盯着,萧翻了翻白眼。司徒戾“咳”了一声把她的注意力拉回,“生意的事情我不可能全接手,但我们可以合作。梅家只剩你一人,你总是要学着打理的,就是为日后出嫁备一份嫁妆也好,主子我的生意日后也是要交给你们打理的,现在不会没关系,可以学。”
“主子,您真是个大好人,九重这辈子能遇见像您这么英明神武聪明绝顶深藏不露临危不惧风度翩翩体贴下属babad……的主子,是九重三生有幸祖上积德踩到狗屎运!”九重激动得身体前倾,双手合抱,杏眸闪亮,就差抱大腿了。这么一副深情膜拜的样子,看得司徒戾太阳穴猛挑。
“主子,九重对您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好比白发三千丈那么长!疑是银河落九天那么气势磅礴!就像星汉迢迢钟梵迟那么隽永!baba……”
哎哟喂,还能不能再狗腿一点?林萧笑得眼泪都飙出来,直乐呵,“戾儿,戾儿……这丫头太有搞笑天分了……哈哈哈……”
“行了行了,五五分账!给我起来!”司徒戾满头黑线的撇开她。
“是的,主子!”九重立马起身,十分淑女的拍拍裙摆,声音柔和谦卑的问:“请问主子有没什么吩咐,如果没事九重就退下了。”说完微微低头行了个十分标准的宫廷礼,就娉婷万分的退了出去。
“这丫头真是太有才了!如此人才戾儿可以好好重用……啊哈哈哈……”林萧看着司徒戾不住抽搐的嘴角大笑不止。
“萧!”司徒戾无奈的看着他,红瞳中微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宠溺。
在两人一鬼的筹划下,三个月后,在琉璃阁对面开了家叫漱玉斋的珠宝店,专卖玉器宝石金银首饰。
漱玉斋开张之日颇为热闹,简诚王司徒祺与信陵王司徒覃都遣人送了礼物来。谁人有这么大面子?众人好奇之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漱玉斋竟是那以玉石闻名的琉国最受宠的四皇子所开!
别国的皇子竟跑到他们这开店,众人觉得颇有意思。好好的皇子不呆在皇宫好好享受,竟不顾皇室颜面抛头露面的公然做起买卖来。无论好奇的还是鄙夷的,对这漱玉斋都十分关注。
不到一天,琉国四皇子开的漱玉斋就在慕阳城传了开来,众人都睁大眼看这四皇子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司徒祺和司徒覃本是打着与属国皇子交好,以便日后能争其助力夺得皇位的目的才对漱玉斋颇多关照,却没想到这漱玉斋还真弄了些名堂出来。
话说这漱玉斋与别的玉石珠宝店还真不一样。漱玉斋很大,足有三个琉璃阁那么大。刚进门就被那叫镜子的东西晃花了眼,整个漱玉斋都是亮晶晶一片,看得人觉得好不奇妙!
漱玉斋的整个格局呈回字,四面摆放着高大的柜子,离柜子一米处放着一排双层货柜,中央亦摆放着一圈围成“口”字形的双层货柜。这漱玉斋处处都显示出于别的店铺不同,一进门一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与门口相对的那面墙上镶嵌的一面能清晰照人的大镜子,然后就是四面的柜子,这靠墙的柜子虽然也分了很多层,但每一层不是靠木制的柜门打开,而是靠一种像透明的琉璃却叫玻璃的东西拉开。因玻璃是透明的,所以里面摆放的东西也一目了然。最后就是最引人注目的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的前排货柜。货柜分上下两层,下面是木制的,上面是透明的玻璃,只要一低头就可把里面的商品纳入眼帘。(汗……大家想象一下商店的样子……描写无能orz……)如此的大气又如此的奇妙怎教人不好奇?就是不来买东西也要一睹这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奇妙景象。
这些还不是让人们最惊叹的地方,最让人惊叹的是漱玉斋那美轮美奂的商品。无论是人们认识的玉石或是金银珠宝还是那连名字也叫不出的宝石,每一样无不是精品,就是一支普通的发簪也比别家来得精致巧妙!更何况漱玉斋里更多的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东西!
于是漱玉斋一开张就名动四方。
人们对新奇的东西总是好奇的,如果这东西稀奇又兼漂亮精致,那么总是忍不住要去看看的,于是漱玉斋门庭若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而其中又以女子为最。为何?
想必世上再也没有比女人更爱美的生物存在了。而漱玉斋大堂的那面镜子,就是经过的路人不经意的一瞥都让人觉得神奇的东西,况且是日日照镜梳妆打扮的女子?就冲着这个就吸引了不少爱美的女子前来偷偷一瞥自己的姿容,更何况漱玉斋里多得是让女人爱不释手的首饰?另外,漱玉斋的人态度友好热情,无论贫贱都一视同仁。穷人家的女子即使不买东西亦可细细的把店里的东西都看一遍,想着日后能不能买一件自己喜欢的首饰或者一面漂亮的镜子作为嫁妆。富人家的女子自是不用说,镜子这东西是非买不可的,首饰什么的看上了自是买了回去好好炫耀一番。
如此这般,漱玉斋就成了女子密切相关的话题之一,为情人宠妾购礼的首选之地,也是游客们必不可少的参观之地。
天子脚下发生的事,皇帝没理由不知道,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大事?庆帝自然是知道的,但关于这琉国四皇子之事他也略有耳闻,认为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也没多在意。等漱玉斋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影响到宫里时,庆帝才皱起眉头,但很快也就释然了。这些东西弄来弄去,全是些女人喜欢的物事,到头来全都成了用做争宠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而这也正是林萧所考虑的,上不得台面却有大用处。这首先就解决了金钱的问题。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林萧之所以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文明进度而加入了某些较为先进的东西,完全是私心作祟。说白了,他是心疼他家小孩了——没权没钱!
庆帝在寿宴上封司徒戾为安邑王,也御赐了府邸,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凭什么其他人封王御赐的府邸都是新建的,而戾儿的府邸就是旧府邸!这事也是林萧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司徒戾的王府时发现的。为此,林萧心中十分不满!但却无能为力。
好吧,旧府邸就旧府邸,不给我们新的,我们自己弄还不行!林萧这么想着,又想到现实的残酷。tnnd杯具帝!他家戾儿穷王爷一个,哪有闲银子去把王府修建得华丽丽的?思来想去,唯有做生意这条路可走。
事实上,做生意这件事萧很早之前就考虑了,做什么生意也都考虑好了,庆帝寿宴、司徒戾封王赐府、遇到南琪、梅家的事……这些只不过是个很好的契机而已。加上司徒戾十五生辰的临近,林萧更多的是把这些当做一份礼物送给司徒戾。
他看着长大的小孩,自是不愿意他因钱的问题烦恼。没钱的日子他知道个中滋味,况且司徒戾还要养活一王府的人?
他家戾儿,应该得到最好的!
☆、第三十章
林萧前世身居高位,香水美人珠宝首饰自是接触不少,作为上流社会之人这些都是默认的必修课,因此实施起来才那么得心应手,凭借的也不过是诸国沉淀的几千年文化与占了未来人这个便宜。这些在现代人眼里连小把戏也算不上的举措在这不知名的时空中引起的反响无疑是巨大的。
慕阳城有钱人多如牛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富人商贾,哪家没有女眷?妻妾情人宠侍哪个不爱美?女人为争宠,花样百出,对穿衣打扮尤其上心,而漱玉斋就是针对这种情况而开。首先是研发珠宝首饰,然后是香水服饰,日后是化妆品……一步步稳扎稳打,把全城甚至全国爱美女人的眼球都吸引到这边来,作为一个流行时尚的风向标,引领潮流!而银子自然就像漱玉斋蜂拥而至的女人般涌来!
这些说着看似简单,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万事开头难,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单是漱玉斋用来摆放珠宝首饰的货柜上的玻璃就够人喝一壶!
玻璃这种在现代随处可见的东西在这里还没出现。制造玻璃谈何容易?幸好他前世做过珠宝生意,又喜欢阅读,虽称不上博览群书,但有关钻石琉璃水晶等晶体这方面的知识是涉猎过的,玻璃的成分和制造过程也是知道的。可限于理论知识就如纸上谈兵,缺少现代化的工业设备,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但令人欣慰的是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创造力是不可想象的!在一班潜力无限的能工巧匠的鼓捣下与实际理论的支持下,玻璃总算是弄出来了。
刚开发出来的玻璃非常粗糙,太多杂色。又经过一系列的提纯去杂,总算能出街。但林萧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一个新事物的发展总归是要经过时间的磨练才会成长起来。等哪天工艺成熟了,这种现象才会得到改善,估计那时候社会文明也向前迈了一大步。同时也因为这样,他没有自作主张地加入太多能打破文明发展平衡的新事物,玻璃器皿也就没有被开发出来,只是做了镜子。等到哪天玻璃工艺发展到一定程度,或许他会把瓶子杯子什么的弄出来,这样只会起到文明发展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不是把文明进程拔苗助长。
说回镜子,这东西可比玻璃容易做多了,估计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可以制作镜子的银镜反应,但那也只限于化学实验室。这里可没有葡萄糖,也没有硝酸银氢氧化钠这些化学药剂,只能按照传统工艺来。将锡箔贴在玻璃板上,然后倒上水银。水银是液体形态的金属,能够溶解锡,使其紧紧贴在玻璃板上。虽然涂水银的镜子反射光线的能力还不是很强,制作费时,水银价格高又有毒,但这是目前所能使用的方法。只要相应的把镜子的产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尽可能提高镜子的价格,在生产过程中加强保护措施,这样就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镜子这东西一面世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林萧早就考虑好了。所幸这不是资本疯狂掠夺的早期欧洲,而是以工商为最末等的类似中国古代的某时空,这样就算镜子带来的利益再大,只要不伤害统治者的利益而安分守已的好好经商,同时又促进统治者统治下的商业的发展,那么统治者是不会为难你的!加上漱玉斋的后台够硬,主人又会做人,把人际关系搞好了,那么大家就可以和平共处,和平发展,事业自然就更上一层楼。
除了玻璃镜子珠宝首饰,再来就是服饰和化妆品的问题。这些东西自是不能再让漱玉斋一家独览,树大招风的问题聪明人都懂。垄断玻璃镜子的制造已够漱玉斋忙于应付的了,这接下来的事林萧让司徒戾借着梅家的名号经营。
梅家在慕阳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梅家二少的挥霍无度也算是人尽皆知,梅家易主的事也就很快传了出去。梅家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梅家继室与梅家二少为霸占家产而不顾情分迫害梅家大小姐,梅家大小姐后被琉国四皇子所救,历经艰险返回梅家,揭露两人罪行,把二人逐出梅家。
有人疑惑道,这梅家二少虽废材一个却是梅家唯一的男丁,这把其逐出梅家,那梅家血脉如何延续?梅家下人给出的解释是,梅家家规有云,无论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迫害亲人,否则一律剥夺梅姓,逐出梅家!梅二少做出此等罪恶,家法难容!即使是断了梅家血脉也不能让这种人污了梅家名声!更何况还有大小姐在,只要招一个上门女婿不就得了?
这样完美的理由,使得九重能顶着梅家家主的名头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以致后来梅家发生巨大变化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人们只会想到,这个坚强的女子在历经了几年的磨难后,竟能把梅家发展到这种程度,真是不简单!至于事实如何,某鬼在某人的微笑注视下,轻摇手指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
梅家大小姐把梅家从梅二少差不多败光的地步扳回来,首先靠的是梅家绸庄锦绣阁。自漱玉斋上门的女性趋之若鹜,梅家大小姐立马嗅到这其中商机无限,非常有远见的借着报答四皇子救命之恩与漱玉斋合作,与珠宝配套推出一系列华美服饰,立时颇得一众女子欢心。此后又陆陆续续推出帽子手提包等新颖精致的物件,吸引了大批人,生意十分火爆。接着,梅家的脂粉店惜颜阁又推出一系列的新产品,其中一种叫香水的东西更是引得一众女子蜂拥而至。
最终,漱玉斋与梅家的锦绣阁惜颜阁联手,搞出了个叫季度发布会的活动。既春夏秋冬各举办一场以展示漱玉斋、锦绣阁、惜颜阁新研发的商品为目的的展览会。届时,布置好场地,准备好要展示的珠宝服饰辅助以妆容,邀请慕阳城有头有脸的人来观看盛会,借此宣传推广。
展示会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出现,给人们的冲击可谓震撼。第一次举办展示会时,众人的心情可谓复杂。被邀请的人,有王公贵族亦有富人商贾,这些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能被邀请就说明自己有面子,至于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到场的人觉得既买了面子给四皇子又长了自己的脸,何乐而不为?人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看展示会,但会后没有一个人不惊叹的。
一场小小的展示会竟糅合了珠宝服饰与女子之美,好不神奇!
在布置华美的场地,伴随或轻柔或庄重或喜庆的丝竹声,一个个身着锦绣阁服饰佩戴漱玉斋首饰辅以惜颜阁妆容的或娇美或冷艳或娴雅的各色美貌女子,缓缓自屏风后走出。迈着或轻盈或稳重或优雅的步子走上前台,一举手一投足间把身上的所有物品一一展示在众人面前。
精致的首饰华美的服饰自然和谐的妆容借由美人之手就这样具体地展示在众人面前,活色生香,可比摆放着的死物更能引起人们追逐美的欲望!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华丽的盛会吸引住,女人们在暗地里想,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会不会也这么耀眼迷人?而男人则想,这些东西用在自己女人身上,会不会也这么活色生香风情万种?
总之,这样的展示会是彻底打响了两家店的招牌,反响巨大。伴随着人群涌来的自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打住。
☆、第三十一章
漱玉斋生意越来越红火的时候,司徒戾的十五岁生辰也到了。天启律法规定,年满十五岁的皇子除太子外一律不得留在宫中,于是过了个冷冷清清的生辰后,司徒戾终于搬出了皇宫,住进御赐的安邑王府。
这安邑王府虽然比别的王府要大些,恢弘不足却雅致有余。但这雅致却是缺乏人气的清幽寂静,这安邑王府实际上是某个没落王族的旧府邸!
朝中众人议论纷纷,同是王爷,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你看简诚王、信陵王、靖襄王都有御赐的新王府,偏偏这安邑王没有新府邸,还是个不知荒芜了多久的王侯旧府?
于是众人确信,这个相貌异于常人的安邑王是真的不受宠。
因为,这王府先前的主人也是个不受宠的主;因为,这王府的主人因触怒皇帝被囚禁在此终老一生;因为,这王府的主人最后是病死的,因为……
司徒戾默然,神色淡然的看着这荒芜了许久的府邸。
被修葺过的院墙还残留着粉刷的痕迹,被清理下来的青苔还在墙角堆着,院子里的土是新翻的,上面的杂草已被大概清理过,可仍残留着青草的踪影,窗门脱落得厉害的已被重新刷过漆,损坏的已被换过,看起来新旧不一……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王府是匆忙收拾出来的。
可这又怎样?这个地方是属于他的,他想做什么不可以?即使府里的人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棋子,但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用再待在锦绣宫与那虚伪的女人住在一起,不用再看那些明显厌恶却努力掩饰的丑恶嘴脸,岂不快哉?虽然不能再随意的去冷宫看望师父和嬷嬷,可是他可以把他们弄出来安置在他的王府里,这样更方便照应不是。
林萧先前就把这王府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除了没有其他王府的或华丽精致或雄伟壮观,环境什么的还是不错的,想到在现代这样一座宅子的价钱可不低,不满的心便释然了些,于是对司徒戾道:“旧府邸就旧府邸吧,现在我们有了钱,绝对会把它翻修得比其他人的好百倍!”
司徒戾笑笑,“萧喜欢就好。”
“呵,这以后就是戾儿的家了呢,可要好好规划呀!”林萧双手抱胸慎重其事的道。
“难道这不是萧的家吗?”司徒戾颇有几分哀怨的看着他,“难道萧不愿意以此为家吗?还是说,萧不愿意与戾儿共住一个家?”
林萧闻言一怔。他的家吗?他这样一个居无定所、漂泊天地间的一缕孤魂居然也有了家吗?
被那满是期待的红瞳定定的看着,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林萧微笑着叹息道:“嗯,我与戾儿的家。我们的家。”
不是高贵典雅的欧式别墅,亦不是富丽堂皇的星级酒店,而是有着淡淡温暖的栖身之所——家。不需要多么豪华的设备,亦不需要多么周到的服务,只需要身边有那么一个人,给你关怀,给你温暖……
司徒戾亦嘴角轻扬,红瞳微弯。
萧,只要你想,莫说一个家,就是天上的月亮,戾儿也会双手奉上!即使戾儿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做到这些,但是假以时日戾儿一定会说到做到!所以,请你一定要留在戾儿身边见证这一切!留在戾儿身边……
司徒戾直视着眼前眉目隽秀的男子,止不住心中升起的暗涌,红瞳内的喜色渐沉。
“参见王爷!”两道柔美的女声响起,把司徒戾越发深沉的心思拉回来。微抬头就见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柔情似水的望着他。
“日后你们就住在莺歌宛,没有本王的召见不得踏出此宛一步!否则……”司徒戾面无表情的道。
“是。”美人悠悠答道,目光哀怨的看着他。
司徒戾不耐烦的挥挥手,“退下吧”。美人红唇微启张口欲言,被他诡异的红瞳那么一瞪,眉眼低垂乖乖退下。
“戾儿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啧啧……”躺在贵妃榻上的某鬼调侃道。
司徒戾冷哼一声,这两个女人是他生辰之日,那女人和柳仲言送来的,说什么他长大了,该是通人事的时候了,这两名女子姿色不错又是身家清白的女子,不若收了填房……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表面软弱的女人实际上是来监视他的!可萧还这样笑话他,不由得委屈道:“萧……”
林萧挑眉笑笑,“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
司徒戾直直看着他,红瞳满是笑意,“那是因为是萧啊。”
林萧被他这样深情地盯着颇有些不自在,嘴角微微抽搐道:“戾儿,你妖孽了。”
司徒戾听罢不由失笑。恐怕这世上也只有这人才会认为他长得好看了。
“我说戾儿,那两小美人你真的不打算收了?”林萧斜睨他一眼。皇室子弟十四五岁早就通人事了吧,戾儿今年十五岁也差不多了吧?哎,他真是命苦,连这都得管。
“萧!”司徒戾懊恼的吼道:“我才十五岁!”
十五岁怎么了?林萧挑挑眉,这古代多的是十五岁爹的娃满地爬。难道……戾儿害羞了?
“我还未成年!”司徒戾慎重其事的道。未成年啊未成年!你莫要教坏未成年!
林萧翻翻白眼,“戾儿,这是天启。”又不是二十一世纪,你未成年个毛线啊!
“嘿嘿……!”司徒戾讪笑道:“可是在萧眼里还未成年不是?”
唔!林萧伸手摸摸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司徒戾。十五岁啊,在现代可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呢!于是赞同的点点头。不说十五岁,就是二十五岁、三十五岁、四十五岁……你在我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劳资可是活了很久很久滴!
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司徒戾就岔开了话题,“萧怎会对这些女人的东西这么熟悉?”司徒戾微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问过林萧有关他前世世界的事情。毕竟有太多的不一样,他又怎会不好奇?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行举止,甚至于思想观念都不同于人。就拿漱玉斋来说,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是多么的奇妙,可他却淡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这些东西在他们那里再平常不过,而他只不过是占了某些便宜而已,不足为奇……
每当这人以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着那个他无法想象无法描绘的繁华世界时,他心里都很矛盾。他听出这人话里的惆怅以及怀恋,他看到他眼低深处隐藏的无奈。这个时候他不想再让他说,怕勾起这人不好的回忆,害怕他心心念念着那个无法比拟的世界,更害怕听到这人说若有机会会离开他,回去那里。可是,他又想知道多一些那个世界的事,因为他想了解这人,想知道这人所有的一切……
“呃……这个……”林萧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难道要他说,因为前世他情人众多,而他又是个极有风度又体贴的好情人,经常陪女人逛街买珠宝首饰香水服饰什么的?
“……这个自然是因为女人的钱最好赚啦!哈哈……”
这的确是事实,高档奢侈品一向是女人的最爱,是消费最大的方面,自然也是最为赚钱的方面。而这里地位不如现代的女人,却比现代女人更注重容貌,为争宠当然是怎么漂亮怎么打扮了,投其所好而已。
对于这个答案司徒戾并不满意,但也没有再问,他自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必是自己不喜欢的。他不想萧与任何女人扯上关系!
十五岁的少年,尤其是皇家子弟,自是比一般人早熟。聪颖如他,岂会不知男女情爱之事?只是他无暇顾及这些,更何况他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又怎会看上其他人?
☆、第三十二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说他们那里的夫妻,只能是两个人,一夫一妻。既是还没达到夫妻的程度,在交往中的情人,也只能是两个人,要对彼此忠诚。
他问,交往何意?他说,那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意思。
司徒戾淡笑,萧,即使我们没有交往,即使你还没有喜欢戾儿,戾儿也会对你忠诚的。萧,你可知,戾儿喜欢你?
是的,他喜欢萧。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如此奇妙的人。或许那时小还不懂,只当是对师者的仰慕,可随着年岁渐长,那份仰慕不知不觉间沉淀下来变成了倾慕,之后被人一句话点醒,方才知道,那种柔软之至,温柔缱绻的感情,叫爱慕。
喜欢他微笑的样子,喜欢他慵懒的样子,喜欢他懊恼的样子,喜欢他安静沉睡的样子……喜欢他的一切一切。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他,所以才不时搜寻他的身影,想无时无刻都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不顾众人惊诧而与他交谈,想与他更加亲密,所以才说服他与自己同榻而眠……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心安,即使再辛苦,只要看到他就会充满干劲!这人为曾经懦弱无助的他撑起一片广亮的天地,这个人是他整个世界的支柱!是整个生命动力的源泉!
半掩的红瞳内一片水色连天,恍若那日的夏雨飞扬。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七月的天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一会大雨滂沱一会阳光明媚……不过,下场雨也好,这几天都闷死人了,等雨停了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定还能看看彩虹什么的……”躺在红木贵妃榻上的某鬼看着窗外的雨喃喃道。
“好。”司徒戾淡笑的看着某鬼打了个呵欠,想到这人昨晚肯定又是去做某件光明正大的事才迟迟不归,以致睡眠不足,现下这般宜人的天气睡虫上脑才犯困了。
果然,某鬼翻了个身,闭上眼,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与窗外传来的隐隐荷花香气中酣然入睡。
静逸的书房里弥漫著一股安心的气息,暖暖的气氛淡淡的围绕在两人身旁,让人不忍打扰。
司徒戾就这样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宁静柔和、温煦淡雅的微笑。把书轻轻放下,转身铺开宣纸,拿起毛笔,侧头凝视著那沉睡之人许久,才缓缓的开始动笔。
一笔一划间他倾入的是对这人所有的情感,一缕头发,一个褶皱……每一个细节都极尽完美……
九重打开门时就看到司徒戾全神贯注的作画的场景,刚张开的口马上闭了起来。她知道主子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搅,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主子眼中那足以溺死人的深情目光正注视着某处!
瞬间一个念头飞快闪过!九重大脑内的某条神经一震(此神经名曰:八卦……),立刻捂住嘴巴。她怕自己太过兴奋而情不自禁的喊出来!
天啊天啊……这等好事竟让她九重遇到!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无容置疑啊毋庸置疑,主子肯定是在画那个人!亏她多次旁敲侧击都没能从主子口中挖出什么来,现在竟被她当场撞破!啊哈哈哈……老天都在帮她!
心怀不轨的某女做贼似地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挪,脖子伸得老长就为一睹画中人真容。若是以往在人还没进门前就知道了的,可司徒戾现在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作画上,投入的程度非同寻常也就没发现动作诡异的某人。
看到了看到了!某女按住胸口稳住心跳,眼里满是惊喜。
美人啊美人!一袭白衣的美人身姿慵懒的侧卧于榻上,头枕在双臂之上,半边脸颊埋在青丝云袖间,但仍可见其五官之隽美,闭着的双眼长睫卷翘,鼻子很挺,绯色的薄唇带着清浅的弧度……
等等等等!这……这美人怎么看都是个男子好吧!某女柳眉轻蹙,可纠结不到两秒就放弃了,把目光移向窗边的贵妃榻上。
那个人就在那里……其实相处了这么久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人是个男子!她应该这样感慨才对:果然是个男子啊!
从主子与他的谈话间就知道这人定是个十分出色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否则怎会让主子心心念念的呢?可惜他们看不到他,也不能与他交谈,否则就可以告诉他,主子是如何的把他放在心上。可是这样主子定是不喜的,没见他们怎么问主子都不肯说与这人一丝一毫有关的事吗?主子的独占欲可是很强大的!
在某女思绪纷杂的时候,司徒戾已经把最后一笔画好,一抬头就看到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某女一惊,心神立刻回笼,讪笑着道:“主子。”
司徒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就一会。”某女狗腿的笑道。
司徒戾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回画上,画中的萧只不过是换了一身白衣就显示出不同寻常的风姿来。司徒戾突然就觉得,这样的装扮才更适合他。可若是这样装扮的萧,其风姿就不是此画上的可比拟了。
又在画上提了字盖了章,待墨迹干透,司徒戾才小心地把画拿起来,“把画裱起来,一定要小心!”
“是!”某女慎重的接过画,末了某条神经又一震,小小声问道:“他在那里?”
司徒戾白了她一眼,某女不死心又问:“他是妖精吗?”
妖精?司徒戾嘴角一扬,忽然就想起某鬼在某月华昭昭的夜晚,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美名其曰:吸收月之精华!结果被一条蛇横穿而过而恶寒了好久。那时某鬼忿然大叫,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妖精而是一个鬼!若是妖精还有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人的机会,可偏偏就是一只死了又不能投胎的鬼!我要一个身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是妖精,他是一个鬼。”司徒戾淡笑,“人死而其魂不灭的鬼。”
“啊!”某女小声的惊呼了下,然后可惜的道:“怎么就是鬼呢?”
对她话里的可惜感到奇怪,司徒戾微挑眉,“怎么?”
“九重还以为他是个妖精呢。”某女感慨道:“如果是妖精,还能修炼成人,那么主子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书上不是有说人妖恋的吗?一个妖精修炼成人型,然后遇到一个人,之后两人相互爱慕,共约白首,最后死生契阔……可他若是一个鬼,鬼乃魂灵虚空之物,摸不到碰不着,那要如何在一起,如何相爱呢?”(此女已经把某鬼的性别华丽丽的无视掉……)
什么!司徒戾一怔,低喃道:“相互爱慕,共约白首……相爱?”
“呃……”某女看他脸色不好,以为自己踩到他痛处,急忙打岔道:“呵呵……那个主子,九重要去裱画,九重告退!”说完急忙退出去,就怕晚一步要挨眼刀子。
“相互爱慕,共约白首……”司徒戾看着榻上酣睡的身影,露出个恍然的微笑,原来竟是这般……
萧……爱慕……
即使不是人,即使触摸不到,即使不能相互拥抱,但那又如何?只要能看着这人就好,只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只要一抬头一转眼便可看到他那微笑地注视自己的样子就好!
这就足够了。真的!
☆、第三十三章
清波收潦日,华林鸣籁初。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
夏日远去,秋风渐起。虽百花凋零却仍有艳色伫立于凄凄芳草间,纵使不及春日的百花争艳姹紫嫣红,亦有一番别样的风姿。
秋岁赏花宴就在这秋花岸然中拉开帷幕。受邀的众人前往御花园参加宴会,其中不少官员携带了子女前来,这赏花宴在众人的默认下早就成了变相的相亲会。
司徒戾也在受邀之列,虽然不喜欢那虚与委蛇的交际场面,但锦绣宫那女人放下话来,说要多多与朝臣亲近,努力打好关系。司徒戾无法拒绝,想到自己相貌不妥又不受宠,应该不会招惹什么人,遂答应前去。
御花园内热闹非凡,各色莺莺燕燕公子哥儿入目皆是,司徒戾自是不会参与其中,自个寻了个幽避之所合眼小憩。清风拂面,舒服得紧。
脑子里正想着某鬼肆意张扬的面容时,被一阵吵闹惊醒。司徒戾不悦的睁开眼,看到对面一个丫环搀扶着一个黄衫少女正向这边走来。
“小姐,您再忍忍,春儿扶您到那边坐坐。”原来是少女伤到脚了。
两人走近司徒戾才看到这里只有一张石凳,小丫头有些急,看到自家小姐脸色苍白十分痛苦的样子,红着脸恳求的道:“我家小姐不甚伤了脚,这位公子能不能……”
司徒戾眼角余光瞟了少女一眼,无言的挑挑眉,继而起身。那女子被自个的丫环这么一说,脸上染上一抹薄红,小声道:“谢谢公子。”
司徒戾转身刚要离开,几个女子从假山后转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带头的正是二公主司徒孜媛。
“沁儿,原来你跑到这来了,难怪都找不到人……哎,这不是五皇弟?”
司徒戾眉头一皱,这司徒孜媛一向看他不顺眼,怎么今天就偏遇到了呢?只好拱手道:“见过二皇姐,二皇姐安好。”
闻言女子一惊,转头看他,由于刚才只看到司徒戾的侧脸,现下一打正面,立时瞪大眼睛,也忘了要行礼。
司徒戾心里冷笑一声,面不改色的道:“皇弟就不打扰二皇姐游园,先行告退!”
司徒孜媛微微笑道:“皇弟这是何意?为何皇姐一来皇弟就要走?难道是怪皇姐不识趣,打扰了你与佳人相处?”
还没等司徒戾开口,那女子就惊慌地道:“不……不是的!是沁儿伤了脚,公子……不……是王爷……王爷好心给沁儿让座……”话还没说完,少女就急红了眼眶。
“这样啊……”司徒孜媛柳眉一挑,怪声怪气地道:“原来五皇弟竟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本宫还以为皇弟只会对刀剑有爱,没想到对女子亦是这么的怜爱……”
司徒戾红着脸一脸窘迫地道:“现下到了练武时间,皇弟告退!”说着就急急忙忙的离开。
身后司徒孜媛放声笑道:“真是个愚蠢的武夫,整日就只会耍大刀,就是有天鹅肉你这样的癞蛤蟆也吃不到!”
司徒戾面无表情,这女人他才不屑与其计较。又听到有女子讲,这就是安邑王啊?只看侧脸还真是个翩翩公子,身材颀长挺拔……可惜一看正面就……,然后是司徒孜媛的声音,怎么,思春啦?要不要本宫给你介绍个好男人?那样的丑八怪有什么好可惜的!那样丑陋的容貌你不怕被吓死啊?
丑八怪吗?可是萧说,他是少有的美男子呢,呵……司徒戾不在意的笑笑,红瞳内一片柔色。即使天下人都嫌弃他,只要萧不嫌弃就好。其他人怎么看他,他才不管。
一连三天的赏花宴司徒戾都只是去露了个脸,但每次都好死不死的遇到哪些讨厌之人,司徒戾对此很无语。
第一天是司徒孜媛那女人,第二天是简诚王司徒祺,第三天是信陵王司徒覃!见到司徒孜媛没什么,就是被嘲笑了一下,但后两人却是来找他麻烦的。同一天同一个时间要他赴两人的宴,这不是找他麻烦是什么?
林萧对两人明显逼迫司徒戾表态的做法很是无奈。他就不明白,这两人是不是想做皇帝想疯了?庆帝才三十来岁,在那皇位上坐个一、二十来年绝对不成问题。他又是那种权力欲望很强的人,即使心里头有满意的继承人,也没那么容易就把皇权下放。他能给出权利,自然也就能收回去。况且皇帝完全没有表过态想册立谁为太子,所以这么早的争那个,完全没有用。搞不好还让人渔翁得利了。
还有啊,皇子结交大臣什么的,这些都是皇帝所忌讳的,所以他从不让司徒戾去做。加上身份的尴尬,司徒戾能做的其实很简单,不偏不倚的就够了。让其他王爷皇子对他放下戒心,让皇帝觉得他没有盯着那张龙椅,这就很足够了。至于暗地里怎样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萧,我们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推掉?”司徒戾苦恼的道,那两人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借口是一定要找的,不过不能太明显了,最好就是突发事件。”林萧微眯着眼,“戾儿在赏花宴上还有遇到什么人吗?”
“有的,遇到了与司徒祺一起的吏部尚书之子程安、户部侍郎之子李为,与司徒覃一起的丞相之子周昂、晋阳王府世子司徒籍,礼部王大人……”
“可有女人?”黎明萧挑眉笑问,这摆明的相亲大会,怎么会没遇见女人?
司徒戾冷哼一声,“第一天就遇到了司徒孜媛那女人,还被嘲笑了一番……”
“哦?怎么?”林萧只觉得有戏。
“萧,戾儿被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司徒戾委屈地一一道来。
“那叫沁儿的女子是什么身份?”林萧敲了敲桌子道。
“礼部尚书舒泰之女。”司徒戾疑惑的看着他,“萧,你……”他直觉萧接下来说的没什么好事。
“呵……戾儿去做一回英雄救美如何?”林萧笑得诡异,“顺便再因救美而伤,躺那么几天……”
果然!司徒戾咬牙道:“萧,你家戾儿武功很好!这是整个慕阳城人都知道的事!”
“哎呀呀……戾儿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关心则乱!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我们武艺非凡的安邑王也敌不过那娇滴滴的美人一个哀怨的眼神……”林萧似笑非笑的调侃他。
“萧,受伤会很疼。”司徒戾一本正经地道。
“没事没事,你皮糙肉厚的,挨那么两刀没关系。”
“萧,受伤会流好多血。”司徒戾不甘地道。
“你年轻力壮的,放掉一些血,更有助于新陈代谢,促进血液循环。”
“萧,受伤会留疤……”司徒戾诺诺地道。
“又不是女人,留个疤又怎么了?男人留疤才帅!”
“萧,你不介意戾儿身上有别人留下的痕迹?”司徒戾不满地道
“司徒戾!”林萧嘴角不雅的抽搐着。
“咳咳,戾儿知道了。”司徒戾正色道:“其实萧是舍不得戾儿受伤,舍不得戾儿痛,舍不得戾儿流血,也舍不得戾儿身上被别人留下痕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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