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穿越之萧规戾随 番外完结 作者:青衍
正文 第9节
穿越之萧规戾随 番外完结 作者:青衍
第9节
“乌哲,你放开老子!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给我让开!”说着就要越过男子冲向司徒戾。
司徒戾可不管两人之间的争执,这可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那还容得人如此胡闹!见人冲过来便面无表情的迎上去,泛着寒光的枪头就要往他胸口上扎。男子一看大惊失色,立即崔马上去。将领想要用刀阻挡,可司徒戾速度极快的换了方向,轻点马背一跃而起改攻他腹侧。男子只来得及稍微阻挡减轻了刺杀的力道,枪头擦着腰而过。
“阿奇纳!”男子大喊道,神色慌张地问:“伤得重不重?”续而转过头,对司徒戾怒目而视,“你竟敢伤了他!”那眼神之狠戾差点让司徒戾怀疑他对男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只不过破了层皮,流了些血,你他娘的紧张个什么劲!老子是男人,受了些轻伤也值得你嚷嚷!快给老子让开!”
“你才让开!他敢伤了你,我要杀了他!”男子双目泛红的道。
司徒戾满头黑线,这两人还真是奇怪,还把不把这当战场啊!
“我说你给老子让开!”敌方将领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对着男子嘶喊道。男子看他一脸悲痛的样子,眸色沉了沉,里面似乎夹杂着怜惜心疼。
红瞳闪过一丝惊讶,司徒戾忽然明白了两人的奇怪之处。待男子让开将领便冲了上来与司徒戾交战,司徒戾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下狠手。
男子在一旁与其他士兵厮杀,但目光一直留在将领身上。此时他也看出了端倪,这人武功明明在阿奇纳之上,可为何没有……
此时,敌方传来一阵号角声,男子掉转马头来到将领身边,“阿奇纳,将军传令收兵,不可恋战!”
闻言,将领泛红的眼对上司徒戾,脸色阴沉的道:“下次见面,我必取你性命!”
司徒戾不以为然的笑笑:“随时恭候。”
将领愤怒的瞪他一眼,一拉缰绳策马离开。男子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上。
此次交锋,不过两方相互试探,见敌方收兵,天启亦召回将士休整。
待司徒戾回到帐篷,先是用布巾把长枪和铠甲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才打理自个。待一切收拾干净,萧某只正好回来。
空气里还残余着淡淡的血腥味,林萧皱着眉问,“没有受伤吧?”
司徒戾笑笑,“哪能呢,只不过沾染了些别人的血,萧过会再回来吧。”知道萧不喜欢,所以每次都是尽快处理好了的,况且因为萧存在的特殊,他并不希望他沾染上血腥煞气。战场死人无数,本就煞气连天,说不准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不想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萧,所以事先就要求,只能远观不可进入。事实上也说明他的顾虑是对的吧,要求提出来萧也只是有些惊愕但却是答应了的。
林萧摇摇头道:“只是不大喜欢那个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你受伤就好。”以前有过一段和敌人厮杀的日子,空气里满是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味道。
“你家戾儿这么厉害,怎会让人轻易伤害?倒是今天有个人被我伤了,可是……”司徒戾淡笑着把那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说出来。末了,好奇的问道:“萧,为何我觉得那两个人……似乎很暧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叫乌哲的男子看那阿奇纳的眼神,就像……就像是看心上人一样?无奈,却更多的是紧张心疼……怎么会这样?”
呃……这……?搞什么啊,大敌当前,战场厮杀,竟在敌人面前上演赤裸裸的春宫,对方有这种将领也太不靠谱了吧?真是教坏小孩!
看司徒戾一脸不解的模样,林萧摸摸鼻子道:“那个……或许人家是两口子……”
“两口子?可是,那两个人不都是男子吗?男人和男人可以这样?”
“咳,自古有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之说,指的就是男男相恋。这……也没什么可不可以,感情的事没人能说得清。这就好比,喜欢上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与自己刚好是同性罢了……”
“可是萧,这样不会很奇怪吗?他们这样是会招人诟病的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性取向不同罢了……”想到古人思想没现代人这么开放,林萧又解释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像有的人天生喜欢吃胡萝卜,而有的人打死也不吃,被强迫吃了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样。至于招人诟病,的确世俗不待见,但这又怎样?喜欢什么人是个人自由,既没犯法又没有伤害倒他人利益,自己过得舒坦就好,没必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强迫自己……”
自己过得舒坦就好?你真是这么想的吗?萧。
红瞳亮得吓人,司徒戾微笑着道:“我明白了,萧。”
见他如此神色,林萧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眸色暗沉。边境苦寒,军营里又都是一群大男人,最是会发生男男桃色事件。他不相信戾儿会不知道,可是他却拿这个试探他……想到那日睡得迷糊却被电醒的吻,心里越发怀疑。
戾儿他……想到自己猜测的结果,林萧心里一阵茫然,可茫然中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喜悦?
天啊,那喜悦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没有自恋到以为所有人都会……林萧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想着淡定下来把事情弄明白,可微微发红的耳根暴露了某鬼心中万马奔腾的事实。
☆、第五十章
大风呼呼刮过,军旗被吹得哗哗作响。沉重的气氛笼罩在敌对双方间,只要对方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拉开厮杀的序幕。
司徒戾坐在马背上红瞳冷冷的看着前方,浓郁的杀气弥漫在他的四周。那挺拔的身影,宛若雕刻一般的侧脸,鲜红的双眸像鲜血一样妖艳。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既邪魅又无情,恍若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马儿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不安的刨刨蹄子。马上敌方的持令旗者死死盯着司徒戾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一有动作敌方人马就会挥戈而上……
突然,司徒戾动了!手挽了个花式,手中银枪光芒一闪,猛地直刺天空。尖锐的枪头在烈日的照耀下散发着渗人的寒芒。
“杀!!!”
一声呐喊打破双方的沉寂,所有人像打了鸡血般士气高涨,军旗在风中狂舞,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战场。
霎时喊杀声惊天动地。
林萧坐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底下上演了数次的戏码,犯困的打个哈欠。最近双方交战越来越频繁,这场景他都看了好几遍,实在没什么新意。
无聊的把眼睛一闭,萧某只就在这满是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中打起盹来。
等他睁开眼睛时,这场战也到了尾声。
残阳如血,衬着满地鲜红,犹如修罗场般。微眯着眼搜索人群中的自家小孩。看到那穿梭敌我间杀敌无数的身影,林萧眉头微微皱了皱。
虽说自家小孩武功不凡不用担心会有性命之忧,可磕磕碰碰总会受伤的不是?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就……而且最近的战事全是自家小孩打前锋,这事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家小孩刚升为怀化将军,又贵为王爷,前站打前锋有助于提升士气,可没必要逢战都让他去打头阵啊!几次下来,凡是有危险的事都是派自家小孩前去,这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之前也有人对此提出疑惑,可范志远却拿自家小孩武功高强,懂兵法、可提升士气等等来堵住众人之口,而自家小孩因为需要提升自身实力以笼络更多人也就以这是范统帅在磨练他为由接受了范志远的安排,众人虽然仍有异议,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也就没再追究。几场战事下来,自家小孩表现都不错,众人也就相信了。可林萧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范志远是谁?他和自家小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去为小孩考虑?如果真的有,那恐怕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据他所知,范志远可是庆帝那边的人,与骠骑柳大将军也没几分交情,他不怕自家小孩来抢功劳就算好的了,还会好心帮自家小孩设想?这里肯定有什么猫腻!
心中有了怀疑就迫不及待的去查清。是夜,萧某鬼又开始了他的夜游生活——听墙角。
第一天没什么收获,范志远一切表现都很正常,可林萧又岂会轻易放弃?把听墙角改为全天监视。在连续几天蹲点+跟踪下终于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一次上完茅厕之后,范志远神色无异的回到帅帐,吩咐门卫不许任何人打扰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直觉那封信有问题,林萧毫不犹豫的凑上去看。果然,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这封信竟是太子司徒祺写的,信上说我已帮你摆平你儿子的事,你也该尽快把我的事办好云云。那所谓“我的事”竟是要范志远除去司徒戾!
难怪了……林萧冷冷的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范志远,眉头一挑,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和太子勾搭上了?太子又帮他儿子摆平了什么事?
范志远阴沉着脸把信烧毁,坐在帅案后沉思良久,然后让人把心腹将领叫来,三个人商量许久才散了。见没能得到其他消息,林萧也就撤了。
“萧,你回来啦?”司徒戾诧异的看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某鬼,“怎么了?”
“戾儿,马上传话给王熙奇和九重,让他们查查范志远的儿子……”林萧皱着眉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司徒戾,“我就奇怪为何范志远怎么屡次派你打前锋,没想到他竟是怀着让你送死的心!”
红瞳沉了沉,司徒戾开口道:“为何司徒祺这么急着除去我?我和他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才是……”
“的确,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所属司徒覃一派!”林萧好心的提醒他这个在众人眼里的事实。
司徒戾冷笑一声,他倒是忘了某个女人做的好事,“那么,他这是打击那女人还是在剪除司徒覃的羽翼?”
“不管是哪个,他现在针对的是你!”林萧严肃的道:“这是范志远的地盘,他若对你下毒手总是容易许多,你千万要小心!”
“是的,萧。”司徒戾淡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戾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看他们商量着这几天还会派你出战,你可不要中了他们的毒计,这事要想个办法才是,不能老被他们算计……”
“这个戾儿会考虑,萧放心。”虽然很高兴萧这么紧张他,可是他并不希望这人满脸忧愁的样子,他的萧应该是自在无忧的才对。
烦躁的吐出一口气,为他人算计自家小孩而不爽。“范志远和司徒祺合作不可能只因为司徒祺帮了他的忙,这里肯定还牵扯到其他什么,能让范志远心动的东西是什么呢?唔……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查查范家……还有,让王熙奇过来吧。”
司徒戾点点头,王熙奇乃天启已逝辅国大将军王益之孙,王益此人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也因此得罪不少人,可因其战功赫赫,位高权重,又颇得皇帝赏识,故其在世时虽有不满嫉恨之人也没能拿他怎样,但王益一死,先前得罪的那些人就使劲给王家找茬,王家最终被人陷害落得家破人亡,只剩王熙奇一人。若不是当初他把人要过来,想必王家这最后一根苗也……王熙奇跟随他这么些年,虽一直未表现出心中仇恨,可王家一门忠烈落得如此下场,想来王熙奇心中不可能不恨!可他却从未要求过自己为他出头,呵,那样性子的人又怎会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罢了,他这个做主子无能,只能给他这么个机会,若是能成功,报仇雪恨也不无可能。
“啊,差点忘了!”林萧敲了敲桌子,“我只顾着跟上范志远,倒是把这个给范志远传信的人忽略了,这军中有司徒祺的细作!可得把这人找出来!”范志远肯定还会和这人联系的,他只要守着范志远不就得了。
看着兴致勃勃地就要冲出去的某鬼,司徒戾只好劝说道:“萧辛苦了好几天不累吗?现在大晚上的,大家都休息了,剩下的都是巡逻的士兵,就是范志远要联系那人也不会在今晚的,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林萧想了想,也是,遂点点头。这几天下来全程跟着范志远他也不好过,好在不是人,睡觉不是必须的,否则还真不是人过的。
“床已经铺好了,萧去睡吧。”司徒戾柔声道,这人脸色不大好,他看着心疼。
“嗯。”说到睡觉他就觉得困了,果然,习惯这种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可是……想到那日类似吻的东西,他……他是不是不该和戾儿这么亲密?可要是他猜错了呢?万一戾儿问起来他要这么说?
“萧?”奇怪的看着一脸纠结的某鬼,司徒戾上前问道。
“哈?”回过神来的萧某鬼,被凑到眼前的俊脸吓了一跳。
“怎么了?”温柔的目光看得某鬼心跳都漏了一拍,急于掩饰心中的不自然,林萧偏过头,“没、没事!睡觉、睡觉!”说着急忙跑上床,被子一掀就躲了进去。
看他把自己整个都裹进被子里,心里不由得好笑,“萧,这么裹着不怕被闷坏了?”
“才不会!”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要是司徒戾把被子掀开就会看到某鬼可媲美猴子屁股的脸了。
“呵呵……”司徒戾轻笑着道:“不会就好,戾儿先把书看完,萧先睡吧。”
“你快去吧!”林萧松了口气,若是这时候司徒戾和他一起睡,恐怕今晚他都睡不着了。听到司徒戾出去的声音,猛跳的心终于稍微平静了些,可是……闻着被子里熟悉的味道,脸又禁不住烧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林萧伸手摸摸发烫的脸,怎么最近一想到这些事就禁不住的胡思乱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一只鬼怎么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又不是活人怎么会觉得脸红发烫?
越想越纠结的萧某只纠结着纠结着就睡着了。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林萧醒来时,身边的温度告诉他司徒戾早已起身,这时大概在操练了。想到昨晚讨论的事,连忙起身继续未完成的跟踪大业。
又是连续几天的监视才被他逮到那传信之人。地点仍在那茅厕。
林萧看着范志远写好信,带着信先进了茅厕,然后有个小厮打扮的人进了隔壁茅厕。强忍着那臭气熏天的怪味,他靠在门外偷听。
范志远把信交给那小厮,交待了两句就离开,过来一会小厮也离开了。林萧就跟着小厮,看小厮跑到东坡的小树林里,用哨子唤来一只信鹰,喂了它一些肉干,把信藏好放在信鹰上才把它放飞了。
要不要把它打下来?林萧有些恶劣的想,但看到小厮往回走,瞥了眼那越来越高的黑点,决定先放过这畜生,他要去看看这小厮是何方神圣。
跟着小厮回到军营他才知道,这人竟是司徒祺安插在司徒逸身边的奸细。想来司徒祺急着要除去戾儿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边。
“未免打草惊蛇,这人不能动。”司徒戾听完林萧的话,眸色沉了沉。
“把人监视起来吧,范志远已决定对你下杀手,说不得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提前得到些消息。司徒逸那边叫他收敛些,这人不时的抽下风若是做了什么惹恼司徒祺就不好了”
司徒戾点点头,深以为然。司徒逸这人不傻,就是偶尔发下疯,让人哭笑不得。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十来天,期间几场小战役,提高警惕的司徒戾均是毫发无损。范志远气恼下也无可奈何,这些时日的举动已引起别人怀疑,一来他不能做的太过,二来则是没有好的机会,只好消停了会。可司徒戾因连月来的战绩越发博得将士好感,其武功高强、英勇善战的形象在将士中广为流传,在将士心中的地位也节节攀升!加之其贵为王爷,一时竟成为许多士兵崇拜的对象!
这完全出乎范志远的意料,没想自己的阴谋不成竟为他人做了嫁衣!又气又急的找了心腹共商大计,势必除掉司徒戾。
不管最后商讨出什么阴谋诡计,司徒戾也是不知道的,虽然有林萧这个无敌间谍在,可林萧也不能一直守着范志远。况且这时候因为王熙奇的到来,林萧也因此没有跟着范志远,以至于没能拆穿范志远的毒计而害得两人差点在阴曹地府相见!
“主子!”王熙奇朝司徒戾行礼道,语毕又朝着空无一人的椅子恭敬的道:“先生!”
“舟车劳顿,你先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事情晚上再谈。”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司徒戾挥挥手道。
待王熙奇退下,林萧好奇地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司徒戾微笑的看着他,“大概是习武之人的警觉作祟。”
林萧眉毛一挑,武功真的有那么厉害?连磁场不同都能察觉到?可是为何之前却没有?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司徒戾笑着解释道:“武功越是高强的人,其感官越是敏锐。看来这些年,熙奇进步不小……”
原来如此!林萧不由得感叹了句,武功这种东西真真是妙不可言啊!难怪有以武入道一说!
晚上,王熙奇把查到的消息向司徒戾一一禀报,林萧才了解太子与范志远勾搭的内幕。冷笑一声,这范家不肖子虽性好女色可也没那么巧就遇上了进京给德妃祝寿的外甥女吧?若说这不是故意安排的他还真不信呢。唔……范志远这老东西不会因为太子帮他摆平这事就跟着太子干吧?肯定还牵扯到其他什么!可那又是什么呢?
林萧手撑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远处。司徒戾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着他那俊秀的侧脸,而王熙奇则恍若无视的禀报着,心下想的却是,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眼里只有先生啊!果然如九重所说呢……
“难道是?”林萧不屑的撇撇嘴,他刚才想两人之间存在的共同利益无非是建立于司徒祺为帝后许诺的诸多好处之上,而基于两人的身份势必有某种超越君臣的联系,于是他想到了两个利益集团联合的最基本手段——联姻!刚才王熙奇也说了,范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若是日后司徒祺为帝纳范家小女儿为妃,那范家一门自是贵不可言!难怪范志远会心动。想想历来皇帝的宠妃有哪一个娘家不是权势滔天的?
林萧猜对了两人的的计谋,可是他却没猜到司徒祺许诺给范志远的好处比他猜测的更多。在司徒祺看来,手握天启一半兵马的护国统帅于他这个在军队没什么权利的太子来说实乃一大助力,把后位许给范家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一个女人还能闹翻了天不成?皇帝坐享三千美人,喜欢哪个就宠哪个,皇后实在不算什么。
不管两人之间的利益纠葛如何,范志远勾搭上太子势必除掉司徒戾的事已成定局,他们总不能坐等着被算计,可这主动出击又不大现实,两军对战,总不能让他们自己人先把主帅给做了吧?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林萧心想着把目光转向司徒戾,却对上那满是温柔的红瞳,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声,“戾儿可想到什么办法?”
对林萧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司徒戾有些高兴,“为免动摇军心,范志远不能动。为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
啧,真是被动得可以,但又没别的更好的法子,林萧不耐的皱着眉。司徒戾见他如此,为他担忧自己高兴又不愿意他为自己如此烦恼,遂柔声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小心行事又有熙奇跟着,不会出什么事,萧不用担心……”
林萧因这件事和近来自己不正常的表现,心绪烦乱。丢下一句“我去那边看着”就走人了,留下微笑的看着他消失的司徒戾和面无表情的王熙奇。
出到外面,林萧轻吐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司徒戾看他的眼神,眼里情绪复杂。最近,他越发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灼热,那温柔的深沉目光笼罩在他身上,令他莫名的觉得脸红心跳。这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戾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并非是不懂情爱之人,那目光下深埋着的东西又怎会察觉不到,或许刚开始时是因为不相信而不去留意,可司徒戾在他面前又毫不掩饰,时日一久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从什么时候起这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夹杂了他不曾察觉的情愫?又从什么时候起两人间不知不觉的多了那么些暧昧?
日久生情?好吧,或许是这个原因,同性恋什么的他也不会有意见。但是,日久生情也好,同性相恋也好,但对方总得是个人才好吧?他养了那么久的小孩居然恋上一只鬼!更别说那只鬼竟然是他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人情鬼未了神马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喂!……可被那样灼热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会禁不住脸红心跳又是神马一回事啊喂?
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混乱的萧某只最终长叹一声,被手挡住的眼睛一片平静。
既然这层薄薄的窗户纸还不曾捅破,那么就这样吧。不管自己如何,他不能让司徒戾再陷下去!同性相恋在这不甚开明的古代本就显得惊世骇俗、不容于世,更何况他们阴阳两隔!终究是人鬼殊途……
萧?司徒戾看着空荡荡的帐篷,眸色微沉。近来几天他一眼也没有见到那人,很明显萧在躲他!可这是为什么呢?之前他们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难道是那晚跟他说军营军女支的事惹他不高兴了?可萧并不在意啊!难道是因为之后自己说的话?可萧不也取笑了他?
那天晚上夜训归来,路过一些军帐,突然听到些奇怪的声响,林萧好奇的正要上前探个究竟被他一脸尴尬的阻止了,待一声充满情谷欠的喘息和女子的尖叫响起,林萧才摸摸鼻子迟疑地问:“怎么军营里会有女子?”
“那个……军女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偷偷看了看他,见没有异色才放下心来。
林萧恍然大悟,“难怪有时候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大老爷们守在帐外满脸饥渴的样子……”
他干笑两声,也不多做解释,军营里的这些龌龊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那个样子。
林萧微微笑着睨了他一眼,戏谑道:“戾儿也不小了,不想要女人?可千万别憋坏了啊……!”
他的确不小了,但是一直忙东忙西,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也不需要考虑。女人什么的他一点也不需要,虽然谷欠望不是没有,但是每天高强度的体力活动把精力都用光了,也就不怎么想这些了。加上日夜和萧在一起,怕他尴尬,所以连自己疏解的时候都没有过。现在萧还这么问他,真是……爱慕的人日日夜夜在眼前晃荡又怎会不动欲?只因对象是他,所以就是有了谷欠望也只能忍着。
在心底长叹一声,红瞳对上那调笑意味的黑眸,轻声道:“虽说食色性也,但终究人非兽,情谷欠情谷欠,若无情那谷欠望不要也罢。戾儿以为,因爱而生的谷欠望才是最引人遐思的,那样的结合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低沉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林萧心下一动,却是看着他笑道:“无欢不爱,戾儿还真是洁身自好啊。”
心里有些无奈,真想把自己的心意对他言明,可他还没把握打动这人,况且时机也不对,只好正色道:“并非洁身自好,只因心中有人,就是有那么些想念也只会对着那人也只愿对着那人……”
黑夜中那熠熠生辉的红瞳闪耀着认真执着的光芒,那灼热的温度下流淌着的深情让林萧不敢直视,有些慌乱的别开脸,林萧干巴巴的问道:“那人竟值得你如此?逢场作戏也不愿?”
“自是值得的!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的东西了……”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萧,你可知?
男子微微的叹息,那低沉温柔的声线带着些许无奈些许骄傲些许宠溺直直撞进他心里,林萧低垂着眼,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
真是动人的情话啊!林萧苦笑了下,不可否认,他被打动了呢,可这又怎样?若是他不知,他大概会嘲笑着说“真是痴情啊,那人是谁啊,竟有如此能耐被你看上?”,可知道这人爱慕的是自己,心里禁不住有些发甜,可更多的是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有何能耐被他如此记挂心上,也不想知道事情何以至此,他只知道,他不能毁了他。
复杂晦暗的目光藏在低垂的眼睑下,林萧轻叹了口气,迅速转换心情,抬头笑着打趣道:“呵呵……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倒好,弱水三千只愿取难一瓢,真是难得情深啊……”
看着他自然的调侃,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目光紧盯着这人的脸企图发现些别的情绪,可惜没能看出什么。
这人真的是如此迟钝以至于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也没发现?若说是,那现在这明显的躲避又是为了什么?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司徒戾揉揉有些胀痛的额头。近来两军交战越来越频繁,他上战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虽说因堤防范志远,在战场上行事多留了个心眼,可也避免不了刀剑无眼,总会受些皮肉之伤。
目光黯淡的看着左手臂上的一道血痕,右手拳头骤然握紧。若是萧在的话,他一定会皱着眉责备自己,然后又一脸心疼的为自己包扎的吧,那人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说不定会满不在乎的嘲笑,可心里却心疼得要死。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吧,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有自己一人能独享这份关怀不是?
可现在……萧,你在哪里?戾儿还没有告诉你谁伤了我呢!想到这,司徒戾神色有些阴霾,伤了自己的人——巫哲,就是之前他用来探萧口风的敌方大将。上次自己伤了他情人,这人就记恨在心,此后每毎遇到自己都要纠缠一番。本来这事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可这次因战事的激烈,他与此人交战被敌方士兵偷袭才被这人伤了,伤了就伤了,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可令他咽不下这口气的是,这人伤了自己后竟得瑟的跑去找他情人讨赏,然后两人居然一起来围攻他!那眉来眼去的样子看着十分碍眼!(巫哲阿奇那:这完全是此人臆想……)他冷眼看着这两人光明正大的亲昵,莫名的火冒三丈。
好吧,他承认,他是妒忌了!看不得他们甜甜蜜蜜的在眼前晃荡!同为男子,为何他们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而他却……突然,红瞳内光芒大涨,司徒戾神情坚定的直视前方。
萧,无论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结果只能是我想要的!我司徒戾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第五十二章
由于种种原因,司徒戾司徒逸等身份尊贵的王爷加入、司徒戾在军中的表现、将士的努力训练……,总之在各种主观客观条件下,天启将士士气急升、实力大涨,在近年来与蛮族的交战中取得令人较为满意的战绩。蛮族虽说不上节节败退,但离之前所据守的营地相隔百八十里的,相比战争刚开始时的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现在的蛮族已是有气无力。战事拖了几年都还没结果,蛮族内部已经有不少人对此有意见,只因蛮王一直压着,才没有闹出大事,可这事已经埋下了隐患。
与蛮王政见相左的部分有意见之人,早对蛮王有诸多不满,多次拿战事无果来说事,要蛮王下令退兵与天启重修旧好。为了开疆扩土流芳百世,蛮王怎肯善罢甘休,顶住压力下令统帅尽快拿下关阳城。蛮王如此作为更是寒了那些人的心,于是有人在暗地里使绊子,不只拖延了给前方将士运送粮草补给的时间,更是扣押了部分粮饷,导致前方大军辎重供应不上,眼看就要断粮!
此时已是初夏,气温日渐上升,边境已经可以看到一片新绿,由于地理位置,天启国内农忙早已结束,庄稼长势一片喜人,可蛮族境内却是农忙刚过,新播的种子才冒头不久,就是草原上青草也没半尺高。如此青黄不接之际若无粮草供应势必熬不过十日!
有人提出不若趁此机会一举把敌人赶回老家,此提议自然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反对的理由是此情报是否属实?这难道不是对方的诱敌之计?这仗打了这么久,怎么突然间就断粮了呢?就算是真的断粮,要深入敌方的话,难保他们不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到时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而且我们一旦深入腹地,如果给他们逮到机会烧掉或是掠夺我们的粮草,我军伤亡将不可估量!
两方观点争执不下,最后范志远拍板,未免中了敌人圈套,先按兵不动,观察几天再说。如若消息属实,那么敌人必有异动,到时再随机应变
天启军方想着观察几天再下定论,可没想到蛮族因断粮又不能撤退而选择了夜间偷袭,目标直指天启粮草。
当巡逻的士兵发现敌袭正要发出警报时,被有备而来的蛮族骑兵蜂拥而上斩于马下。兵分两路,一部分骑兵绕至天启后方偷袭以吸引众人视线,剩余人马直奔粮仓。留下警戒的人马,其他人急急忙忙的搬运粮草,待天启将士发现异常包抄过来时,带队夜袭的蛮族将领急忙招呼手下逃离。
不曾想蛮族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深入敌方阵营来偷粮,还来个声东击西!众人都被这疯狂的举动气得牙痒痒的,范志远立马下令让司徒戾率骑射队去追击,务必把粮草截下!
边境寂静清冷的夜一下子被打破,马蹄所过之处一片飞沙走石。惨淡的月色下,一队人马嘶喊着追击前方敌人,杀伐之气弥漫。
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的是痛苦的呻吟。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但敌方将领却是视而不见,狠狠的鞭打身下的骏马,不断催促部下加紧赶路,心中抱着的竟是身死也要把粮草偷回的念头。
司徒戾冷眼看着前方逃窜的敌人,不愉的皱了皱眉。原本就被敌人占了先机逃跑,加上蛮族本是草原游牧民族,其马匹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不比天启的人工驯养,脚力、耐力、速度等都不是一个档次,现在他们的马竟然追不上!想到这里,司徒戾眸色沉了沉,作为骑射队,这点缺陷绝对不容忽视!
一行人你追我赶的眼看就要跑到东坡小树林,看着那片笼罩在惨白月色下显得诡异幽深的树林,司徒戾提醒众人提高警惕,小心埋伏。
果然,等他们靠近树林时立刻迎来一片箭雨,一群人马围上来堵住他们。司徒戾不欲与之多做纠缠,让部分手下拦下敌人,自己率其他人追上。可敌人是死心要拖住他,七八个人围攻上来。见不能抽身,司徒戾只好下令周正率人追击,自己留下清后。
这边正忙着追回被偷走的粮草,那边范志远让人清点了损失。蛮族突然来袭,动作迅速之至,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但由于深入敌方军营蛮族之人不敢逗留太久也没能偷走多少粮食,可这还是让人气愤得很。被人这么轻易的来轻易的去,无疑是被狠狠刮了个耳光,若被驻守其他地方的将士知道他们还有脸面?岂不会被笑死!
下令加强守备,范志远训斥了一番才让众人解散。待回到帅帐时,一个心腹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范志远刚才还黑着的脸立马笑成了菊花。
“这事确定能得手?不会让人怀疑吧?”范志远微眯着眼道。
“以他的身手加上连弩的威力,又有夜色的掩护和树木的遮挡及敌方将士的扰乱,天时地利人和!不得手都不行!”心腹奸笑两声,“只要哪怕是碰到一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如此甚好!”范志远拍着桌案大笑,“天赐良机啊!这下老夫对太子也就有了交代!哈哈哈……看来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何愁不赢!”
“那是!太子殿下正是天命所归,将军慧眼识英雄,不愧是吾等追随之人杰!”心腹适时恭维道。
两人肆无忌惮的说着,不想这些话却是落入他人耳中。
“戾儿!”林萧脸色发白的喊了声,顾不得继续听下去,马上离开帅帐寻找司徒戾。想到刚才两人对话中透露的司徒戾有危险的消息,心就禁不住一阵刺痛。
因为还没想好要怎么阻止这段不可能的感情,以免心乱他这几天都没见司徒戾。心浮气躁的乱逛着,刚好经过东坡小树林,谁知道竟看到一群蛮族士兵鬼鬼祟祟的躲着。想到这有可能是在埋伏,他观察了一会确定后就想到要告诉司徒戾。回到军营却发现被蛮族夜袭偷走了些粮草,哭笑不得的感慨了几句后,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司徒戾却看到范志远的心腹神情可疑的进了帅帐。于是他也跟了进去,然后听到了这个消息。
“戾儿,你不会有事的!”林萧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司徒戾武功高强,又有王熙奇在一旁跟着,肯定不会有事的!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慌乱的找人。想起范志远心腹说的话——以他的身手加上连弩的威力,又有夜色的掩护和树木的遮挡及敌方将士的扰乱……,心下一紧,林萧脸色煞白。
司徒戾统领骑射队追击敌人到小树林……那里有埋伏!
☆、第五十三章
当林萧赶到小树林时,司徒戾正把一个士兵挑下马。
“萧?”司徒戾惊讶的看着几日不得见的人,红瞳满是惊喜。待看清他惨白的脸色时,不由得眉
头紧皱。萧怎么了?神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人竟惊慌如此?心下一沉,司徒戾顾不得还在战斗中,大喊了声。“萧!”
由于被树木遮挡了部分视线,林萧转了一圈才看到司徒戾,见坐在骏马之上的男子神色紧张的望着自己,顿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没事!他没事!林萧心中翻滚着这句话,平时不喜形于色的人却因此而红了眼眶,心头五味俱全,难受得开不了口。
戾儿!看到这人安然无恙,可心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在赶来的路上,只要一想到这人满身是血性命垂危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攥着,痛得不能呼吸!幸好……幸好……
“萧,怎么了?”司徒戾语气温柔的安抚着,此刻不禁痛恨老天为何没给萧一个身体,以至于在他如此惊慌失常的情况下也不能拥抱着他给予安慰!就算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他的体温能温暖他的心,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在司徒戾温言软语的安抚下,林萧才渐渐平静下来,也不顾刚才的失态,急忙道:“有埋伏!这里有埋伏!”
司徒戾以为他说的是埋伏在此的蛮族士兵,也不管双方已经交战的事实,淡笑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不是这些!”林萧气愤的喊道:“是范志远!他安排了人来杀你!”
司徒戾微微一愣,随即柔声道:“没事的,萧。”这人是因为有人要来杀自己才惊慌失措至此的吗?怕是这人也忘了自己会武功并且还不错的样子?关心则乱。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呀,否则他也不会毫无形象的跑来只为告诉自己一声的吧?是这样的吧,萧?
想到这种可能,司徒戾禁不住好心情的扬起嘴角。
一人一鬼如此这般视他人于无物的态度让在场的双方士兵狐疑不已。林萧是鬼,这世上能看到他的除了司徒戾别无他人,于是众人只看到司徒戾一个人神色温柔的对着一团口气说话,诡异之至!
那在火光的照耀下,极为立体的五官与妖异的红瞳更是骇人得很。有士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这人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伏尸百万的战场上阴暗幽深的树林本就异乎寻常,现下又发生这么诡异的事,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一只受到惊扰的黑鸦惨叫着扑腾翅膀飞向更深的夜色,刚才被司徒戾镇住的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同时,异变突生。
一枝泛着清幽寒光的箭矢带着无比迅猛的力道飞向正在说话的司徒戾。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王熙奇刚想发出警告,悬在半空中的林萧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一道寒光正朝这边飞过来,可面对着他的司徒戾却是毫无所觉,仍一脸温柔的和自己说着话。林萧惊恐地瞪大眼睛,感觉心跳像是被抢救的心脏病患者被用电流激活心脏似的,一砰一砰跳得极慢。
此时他脑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戾儿有事!下意识的就扑到司徒戾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支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司徒戾一直注视着他,当发现他脸色骤变时,也立马察觉到了危险。虽然由于环境和人马厮杀的杂音影响了洞察力,可随着箭矢的逼近,所携带的如此尖锐的杀气想不发现也难。又看到这人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身前,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这人不顾一切的挡在身前,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也影响了他的神志。若是司徒戾自己一个人,凭借他的武功,避开这箭不是难事,可偏偏这人挡在了他前头!这人他都不舍得他受到一丁点伤害,更何况是因为自己而害他受伤?!于是,急忙转身、手往前一送,就想把他推开……
正所谓关心则乱!
两人都忘了一件事。林萧忘了他是鬼,一缕游魂。没有身体又怎能挡住这疾驰而来的暗箭?司徒戾也忘了他是是鬼,没有身体,暗箭又如何能伤得了他?两人只是下意识的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护住而忘了事实。
林萧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穿过自己,然后听到箭矢刺入人身上皮肉绽开的声音。目瞪口呆。
司徒戾保持着推开他的姿势,胸前插着一枝箭。把林萧推开的那一瞬间,看着自己的手掌穿过他的身体,然后箭矢也穿过他的身体刺入自己胸口。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偎依着的情人,若能少了那碍眼的箭矢的话。
林萧猛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底的是司徒戾中箭却带着欣慰笑容的满是深情的脸。
他傻愣愣的看着他,仓皇无措,脑里一片混乱。
是他!是他害了司徒戾!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挡在司徒戾面前,司徒戾又怎会躲不开?如果不
是自以为是,司徒戾又怎么会中箭?!
那一刹那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司徒戾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庆幸的笑道:“还好你没事……萧。”
看着自己想要把他抱住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的手,林萧整个人如遭雷劈,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陷入昏迷的人,感觉心像被人撕裂开来。
“戾儿……”嘴唇颤抖的叫出这人的名字,林萧神情呆滞的蹲下身来,“戾儿你怎么了?醒醒啊……要睡我们回去睡好不好?别在这睡啊,这里连张床都没有呢……”林萧语无伦次的低喃,可看到司徒戾嘴角突然蔓延出鲜血,立即状若疯狂的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戾儿你怎么了,大夫!快带他去看大夫!”
可无论他怎么叫,周围的人无一人听见,众人都被这突变惊得呆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司徒戾已中箭倒下。前方与敌人厮杀的王熙奇红着眼把碍路的人马干掉后立马冲过来扶起他的身体检查一番,封了几个穴道后快速的上马冲回军营,其余人则是沉默着拿起手中的兵器扑向敌人。
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目光微闪,把手上的弓弩收好,等了一会,待没人注意这边,才转身悄悄的离开这片修罗场。
他接到任务以来,在这军营潜伏了许久,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目标本身武艺不凡,若与之交战他一定不是对手,更何况目标身边还跟着个高手!他在暗处观察着,唯恐被发现,也不敢太靠近,直到今晚终于被他找到机会。
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按就能轻易取走他人性命,暗杀者不由得意的笑出声来,那箭上涂了他的独门秘药,只要划破一点皮肤,毒素就会迅速蔓延至全身,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哈哈哈……等拿了剩下的酬金,可要去好好快活一番,他都计划好了!
陷入无限臆想的杀手根本就想不到他不会有机会去领剩下的报酬也没命去享受什么,等待着他的将是某鬼无尽的怒火和暗黑深渊的拥抱。
林萧茫然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耳边响起敌方士兵的惨叫。神志在一瞬间回笼,双眼在沉淀了痛苦过后变得深邃幽暗。
悬在半空中,林萧眼神锐利的扫过毎一处,暗杀的人应该还没离开,那么他就一定会找到他!血债血偿,他一定不会让这人好过!伤了戾儿他就要付出代价!
飞到空中,林萧视线笼罩整个小树林,等了半柱香时间终于看到一个黑影潜藏在夜色中逃逸。林萧冷笑着一掠跟了上去。
杀手施展轻功在夜色中飞了一会,待寻到之前准备好的马匹后,换下夜行衣,骑马走了一个半时辰到关阳城外。把马圏好,施展轻功翻越城墙进了关阳城内,找了间客栈,杀手把随身带的东西放好后让店小二送些饭菜和酒上来。吃到一半,忽感肚中不适,杀手起身上茅房。
等人离开,林萧立马翻出杀手藏起来的东西。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林萧红着眼把瓶子里的东西每样都加一点点到饭菜和酒里面。
杀手一会就回来了,刚疏通了一遍更觉胃口大增,于是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喝酒。由于下的药分量不是很多,加上香味的掩盖和刚完成任务心情大好,杀手也就没了警惕心,吃了好几口也没发觉不对劲。
过了一刻钟,杀手端起碗正要灌一口酒时,突然一阵剧痛袭来。腹部像被刀绞般,全身忽冷忽热,四肢不断抽搐着。
林萧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毒发痛苦的样子,黑眸一片冰冷。杀手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大声嘶吼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的呻吟。
看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狰狞的脸,林萧心中越来越烦躁,也越发不耐烦。拳头不知不觉握紧,嘴唇被咬的发白,脑海中回放起司徒戾嘴边淌血的模样,戾儿是否也曾这样痛苦地挣扎着?
想到那人在倒地前庆幸温柔的笑,心一阵抽搐。林萧猛的站起来,拿出那被藏起来的弓弩,在杀手惊恐的瞪大眼睛中,眯起眼,毫不犹豫的拉弓放箭。
眼睁睁的看着弓弩诡异的被拿出来,开弓、上箭、放箭,直到箭矢没入胸前,杀手至死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在胸口的箭矢,想他是否出现了幻觉,否则他又怎会莫名其妙的中毒,然后又被自己的弓弩所伤?
对!这一定是他太兴奋所以才产生了幻觉,等一觉醒来便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还等着拿剩下的赏金去逍遥呢……杀手不甘心的想着,剧痛袭来,眦目欲裂,瞪着弓弩“啪”的掉在地上,竟是死不瞑目。
林萧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黑眸沉了沉,如若不是担心司徒戾,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人!一咬牙转身飘出客栈,急不可待的朝来路飞去。
此时,军营一阵兵荒马乱。
王熙奇快马加鞭赶回,立马让军医前来诊治。范志远收到消息,证实了先前心腹所言,心下狂喜,表面却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下令军医务必医好安邑王。最后知道情况的司徒逸急急忙忙赶来,看到的却是众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情况如何?”司徒逸看着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嘴唇发青、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而他的胸前,一支黑色的箭正插在那里。剑眉一挑,不解的道:“怎麽没有拔掉?”
“回王爷,箭上有毒,唯恐毒素会迅速扩散,下官不敢拔!”一旁的老军医满头大汗的道。
“难道不拔掉,毒素就不会扩散?”
“这……”军医一时哑口无言,箭拔掉会加速毒素扩散,不拔掉也就是扩散慢点,可这毒一日不解,就是扩散慢些也还是会要人命的……
“没办法先解了这毒吗?”司徒逸眉头皱得死紧。这人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他还等着他把那两人挤下台呢!
“王爷恕罪!这毒实在厉害……下官无能为力……”军医“扑通”地跪在地上。
帐内一片沉默。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问,“王爷这种情况,还能活几天……”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一双眼满是血丝的黑衣男子,男子双拳紧握,满脸阴寒,目光如锥的盯着军医。军医汗如雨下,结结巴巴的道:“因……因王爷内力深厚……事……事先又及时封住了穴道……才使得……使得本因立马发作的毒延迟……延迟发作……可……可这最多……最多拖延三日!三日内若无解药……则……则……”
林萧刚进来就听到这些宛若判了死刑的话,禁不住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摔倒。
三日……三日……怎么会……怎么会?!林萧扑到床边,看着那毫无生气的人,禁不住全身发抖。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林萧惨白着脸,神色无助的趴在司徒戾旁边,看着司徒戾,口中不住低喃:“戾儿,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还没做到我希望你成为的样子呢!你不会半途而废的对不对?也不会言而无信的对不对?你一定不能有事……”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司徒逸看了眼男子,转头问军医。
“下官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但若是有神医杜仲在,想必……想必……”军医汗流浃背,神医杜仲早已不知所踪,就是有其踪迹,可三日内去哪里把人找来?这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神医?闻言,林萧眼前一亮!神医杜仲什么的他不知道,可神医传人——纪小柏正住在安邑王府,若是纪小柏……惨白的脸因激动而染上一层红晕,林萧兴奋的站起身来,双眼发亮的盯着司徒戾,“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五十四章
纪小柏纪小柏纪小柏!三日内如何让他从京城到这遥远的边境?林萧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哎呀,是萧啊!别来无恙啊?”
正当林萧万分烦躁着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无措的举动,抬头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黑无常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林萧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黑白无常!”林萧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仿佛被雷劈中似的全身僵硬,脸色死白的看着他们。
白无常心下奇怪,这人向来淡定,怎么现在见到他们就像见了鬼似的?(众人吐槽:您老就是鬼好伐?)转头看了看黑无常,黑无常摇摇头。
半响,林萧才艰难的开口问:“你们……是来收……戾儿的魂魄的?”颤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林萧说完就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他们一回答是就跟他们拼命似的。
看他神色如此悲戚,白无常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我们只是路过,碰巧遇上你而已。那位……看似不似短命之人。”白无常笑笑,那人身上带有真龙之气,日后必为君,乃真龙天子是也。即为真龙天子,又有贵人相助,又岂会在成君之路上半路夭折?可看林萧这神情明显不对劲。于是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萧刚听他说司徒戾不似短命之人时,心里一愣,随即狂喜,别人的话他不一定相信,可这若是身为鬼差的白无常说的,他就一定会相信!
心脏砰砰的急速跳动着,林萧一脸激动的把事情告诉白无常,顺便把自己刚才烦恼的问题也一并说了。白无常看他双眼发亮的盯着自己,笑道:“其实这个问题,萧你自己就可以解决啊?”
啊?林萧脸色一跨,他若是自己可以解决,还用得着问人?
“呵呵……”白无常看他又是怀疑又是幽怨的,好心解释道:“慕阳城与边疆间往返自是不止三日,但那也是相对普通凡人来说,可是萧你并不受此限制……”
林萧猛地睁大眼,对啊!他又不是人!只需轻轻一飘就可到很远的地方……之前从关阳城回军营,几十里路他用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霎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林萧正要感谢白无常提醒,可再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可以三日内往返两地,可问题是,我怎么把人带过来啊!”
呃,这个……白无常转头看向黑无常,黑无常淡淡道:“鬼不能接触活物,但一切无生命之物却是可以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说完讳莫如深的看了咋咋跳的林萧一眼就拉着白无常准备离开。
“哎,你把话说清楚啊!黑无常!”林萧气愤的看着正消失的两人,大叫道:“黑无常,你个冰山脸!下次看到你们,我一定叫小白甩了你!你个闷骚二货!气死你大爷我了……!”
黑无常脸色一沉,白无常拉着他的手笑道:“好啦,别生气,萧开玩笑呢。”
握紧掌中的手,黑无常脸色好了许多,白无常笑道:“呐,刚才我应该没泄露什么天机吧?”
黑无常摇摇头,摸摸他的发,柔声道:“命中一切皆有定数,不用操心。”
“啊————!!!”林萧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着两鬼消失的方向。这时一只大鸟优哉游哉的展开翅膀从他面前飞过,林萧正不爽着,看什么都不顺眼,气愤之下,伸手一抓,结果,一如既往的穿了过去。
“草!一只鸟也敢欺负我!”林萧嘴角抽搐的死瞪着尚不知得罪了某鬼还飞得很欢快的大鸟,眼角扫到地上有根手臂大小的木棍,眼睛微眯,一闪身把木棍抓在手里,对着那还傻愣愣地飞着的鸟一棍子下去。
可怜那无辜的鸟飞得好好的,突然遭遇当头一棒,当场被砸得头昏眼花,扑腾了两下就直直从空中载了下去。
“你飞啊!叫你td这么得瑟的飞啊!怎么不飞了!啊!”智商退化的萧某鬼很白痴的对着地上的鸟尸叫嚣道,完全不顾此时的举动就像个2b青年。用木棍挑起鸟尸,还嫌不够似的道:“叫你在老子面前得瑟!若老子现在还是人,一定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语毕,林萧还没把鸟尸放下,倒是被自己所说的话震住了。木木的看了看手中的木棍,再看看木棍上挂着的鸟尸,仿若恍然大悟般大笑出声,“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把鸟尸放下,戳了戳,“算你走运,老子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说完就扔了木棍朝军营飞去。
司徒戾所在的帐篷死气沉沉,众人对司徒戾所中的毒一筹莫展。王熙奇跪在司徒戾床前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的给他擦着汗。军医愧疚的跪在一旁,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恕罪。周正一脸烦躁的踱来踱去,时不时转头看一下床上的人再狠狠地瞪一眼军医。坐着的范志远表面亦是满脸沉重,而他对面的司徒逸见此情形,最终发了话,让众人先去休息,明日再来商讨。
众人散去,只剩下王熙奇一人。林萧看着这挺直腰杆却比平时更加冷漠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这人对司徒戾如此忠心,定是无比自责了。再看那还是昏迷不醒的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可这两个时辰以来他却体验了数次。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天地失色?那种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感觉,那种心好像被宛去一半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一瞬间坍塌了的恐慌……如果这些感受还不能告诉他什么的话,那他这颗脑袋岂不是白长了?
缓缓抚上眼角,那不知何时溢出的泪已不能让他好奇,为何身为鬼的他却有这么多人性化的表现。此时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床上的人,从小到大,那些不经意间的举动在此刻都一一放大开来。
“萧,戾儿……很喜欢。”
“圣人的话,戾儿不知道,戾儿只信萧。”
“喜欢和萧在一起”“戾儿喜欢萧。”
“萧喜欢就好。”
“难道这不是萧的家吗?”“难道萧不愿意以此为家吗?还是说,萧不愿意与戾儿共住一个家?”
“其实萧是舍不得戾儿受伤,舍不得戾儿痛,舍不得戾儿流血,也舍不得戾儿身上被别人留下痕迹,所以……““萧吹吹就不疼了”
“我不想与任何女人成亲!更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萧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竟连戾儿也不理了!”
“萧不会离开戾儿的对不对?”
“戾儿怎会是一个人呢?萧不是一直陪着戾儿吗?”
“不会有什么女人!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什么女人!更不会把心交给别人!”
“并非洁身自好,只因心中有人,就是有那么些想念也只会对着那人也只愿对着那人……”
“自是值得的!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的东西了……”
“戾儿……”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的感情变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在我心中竟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林萧用目光描摹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心中苦笑道:“呐,若你能醒来,那么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可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醒来!”
安静的帐内,无人掌控的毛笔突然径自竖起,刷刷的在白纸上落下一行字。
王熙奇紧紧盯着那自己会动的毛笔,脸色紧绷,半响才嘶哑的开口,“先生?”
仿佛像回答了他似的,毛笔顿了下。随后,毛笔便如之前般躺下,帐内再无声响。
王熙奇一下子站起来,快步上前,看着那飞扬飘逸的字,脸色微缓。那是先生交代他的话,好好照顾主子,注意防范范志远,他去找人来救治主子,三日内必返。还有一句,无需自责。
一直提着的心在一瞬间就松了下来,王熙奇默默地看着手里的纸张,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许多。若是先生的话,一定会没问题的吧?他已经把消息传了回去,可就怕纪小柏收到消息时已为时已晚,幸好有先生在……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小心把纸张折好收起。漆黑如墨的眸划过一丝笑意。这不能让主子看到,否则主子大概会……妒忌的吧?呵呵……
飘在空中最后看了眼,林萧轻轻道了句,“戾儿,等我!”就头也不回的往前方飞去。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一只鬼,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饥饿,不休息不睡觉也不会感到困乏,像疾风般纵跃,虽不至于一瞬千里,但转眼即逝。可绕是如此,还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了幕阳城。
扶着巍峨的城墙,面无血色的林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肚中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得想吐。无力的四肢软趴趴的粘着冰冷的城墙,林萧翻了翻白眼,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此时天微微亮,东边泛起鱼肚白,林萧看了眼就要升起的太阳,起身飘进城内。现在已是第二天了,他要抓紧时间!
迫不及待的回到安邑王府,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得眼眶一红。这曾经死寂荒凉的庄园在他们住进来后,越来越有人气,也越来越像一个家了。那时看到其他人豪华精致的府邸,他还对那人说等赚了钱就把这弄得漂漂亮亮的,绝不会比他们的差!可现在……眸色沉了沉,林萧放开紧握着的拳头,熟门熟路的找到纪小柏住的清风苑。
由于时间尚早,王府还没什么人活动,一切都静悄悄的,也因此茶壶摔碎在地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正睡得香甜的纪小柏不知在做着什么好梦,被耳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震,恍若被天雷劈过,立马惊醒过来。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傻愣愣的看着从远处飘过来的椅子,眨眨眼,椅子还在往前飞来,不相信的揉揉眼睛,然后突然像见鬼似的尖叫起来。那凄惨的叫声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惊醒了。习武之人耳力尤甚,九重正诧异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就见到衣衫凌乱、神情惊惧的纪小柏鬼哭狼嚎的闯进来。
“九重!”纪小柏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飞扑过来,九重嘴角抽搐着一脚把他踢开。这人也太没知觉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丫的一大早跑来人家女孩子的闺房算什么事啊!还给她衣衫凌乱,神色慌张,这要给别人看见了可得怎么说啊?!尤其是这都有主的人了,还这么不顾形象!
“九重……”纪小柏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满脸惊慌,嘴唇紧咬着,好不委屈。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