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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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家有恶少 作者:三十载

    正文 第2节

    重生之家有恶少 作者:三十载

    第2节

    葛霆雨无法确定上辈子交往的那些是不是真朋友,但是眼前这位确是真敌人,就不论三年前他亲舅刘哲义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单是他指使手底下的人朝他脑袋上蹦枪子儿这事儿他就决定恨他一辈子,并老死不相往来。

    在他憎恨这道貌岸然的堂舅的同时,对方也同样的不想看见他,也大概没有谁比他看见自家的大堂侄儿此刻活生生水灵灵的站在面前更加的揪心了,要不是红中在这里,他怎么会厚着脸皮挤进来?

    不过相对于舔着脸不请自来和眼中钉活着而更加更加揪心的是,只要这个小混蛋活着一天,他就不是舅舅,而是孙子。

    孙子一般都要谦虚,谦虚的同时还要有礼貌,不然‘长辈’不待见,所以即便是再不情愿,他都要掐着笑开口道:“那两天听说你被我手底下人打伤,你大舅我是连夜将那不长眼的东西处理了,后又听说你昏迷几天不醒,我是夜不能寐啊,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你妈还有大伯交代啊,你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都是大舅驭下无能才让你受了伤害,我自责的不行……如今看你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葛霆雨就这么被他大堂舅拉着手滔滔不绝的说着,牙齿酸的稀碎,偏偏这人天生油滑,权当没有看见他那张就差拖到地的脸,什么恶心捡什么说,明明说的也是苦口婆心诚意连连,可是听到葛霆雨的耳朵里全是倒着灌进去的。

    葛霆雨本不屑和这人浪费口舌,更不想给他好脸色,但是因着红中在场,他不好表现的太过,在红中心目中的印象分差了可就影响了大局,何况刘老爷子明显也知道这人到场,他暂且没说什么,他也只好忍着,可是少爷脾气一上来,他连面子上都不想装,只冷着脸将对方从头看到脚,而后冷哼一声道:“这位先生怎么这么面生啊?有请帖吗?”

    刘哲明本想着主动示好对方起码能应付个面子,就算是陌生人混进去,他葛家碍于面子也不会计较什么,可是哪里知道这小混蛋居然直接撕脸,连装都不装,想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这让他情何以堪?

    刘哲明当即尴尬的端着酒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葛霆雨见他这番表情,心中稍微舒坦些,又想着红中在场不便请他滚蛋,这就适可而止的转身离开,不过末了还不冷不热的搭上一句道:“还有,以后眼睛擦亮些,别乱认亲戚。”

    一语即毕,刘哲明手中的高酒杯啪的一声折了杯座,眼角抽动的扭曲。

    这厢因为被刘哲明耽搁着了好一会儿,葛霆雨也没有时间再去找张文驹他们了,只能回到贵宾室,一边等着开席一边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以葛扬荣为首,不停的围着红中唏嘘晒脸。

    等正厅摆好了桌子餐具,这就到了开席时间,这里的喜宴不像是传统的中式宴席那般的繁复,只算得上是派对前简单的便饭,不过即便如此,也准备的相当的精心,因着这场宴会是以庆祝葛霆雨死里逃生大伤痊愈的宴会,所以他有幸跟着红中和刘老爷子这些贵宾坐在了一起,同席共餐。

    进餐的时候红中又问了他一些基本的喜好和特性,葛霆雨都一一酌情回答,后他还用私筷夹了些菜给他,如此足够表示他对这个年轻人欣赏和在意,惹得在场那些特地因红中之名而来的人羡慕嫉妒不已,这其中也包括葛扬荣和刘哲明。

    不过葛霆雨倒没有因为受到这人的特殊照顾而感到高兴,反而通过进一步观察他的言行举止之后,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他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时不时的动一下筷子,但是他从来不往自己的嘴里送,他握着的筷子也是与所有人手中的筷子全然不同,显然是他随身携带的,仔细看那筷头,从不会接触到面前的盘子半分。

    而当他微撸起袖子往葛霆雨碗里送的时候,他从他的袖口中看见他布满纹身的手臂。

    那是一种罕见的藤萝,血红色的经脉错综复杂,开着黑色的小花,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黑色的花心是立体的,不难辨别的是,那确实就是一个弹孔,而仅仅是手腕的地方,他就看见了三朵黑花……

    于是,最初以为这个平易近人的男人和自己如此的相像的品味应该不难相处的自信,陡然消失尽殆,剩下的只有莫名的惶恐。

    剩下的时间里,葛霆雨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只是再也没敢往那人的面前凑,就连对方和他说话他也是表现的淡淡地,只等宴会接近尾声,那传说中的男人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而后将手腕上一串橘皮田佛珠放在他的手中,并说了声‘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而后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彻底的恍惚了视线,而后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往回走,忘了目的地……

    如果说重生是上天赐予人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那葛霆雨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想重生的人,因为在他生命终结时那绝望的日子里仔细回忆了他这短暂的二十七年的人生,最后发现,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注定悲剧的局中局。

    他本来觉着自己重生了一世已经掌握了游戏的规则,指望将这当成他通关的金手指,最终成为隐形boss,让那些站在幕后的混蛋一个个现形,然后俯视着他们,尽情的享受他们挣扎时的嘴脸。

    可是,他怎么就忘了,天机是不可以窥探的,得到与失去从来都是对等的,所以他有了新的生命,游戏就添了新的规则,他掌握的规则越多,未来的路就更加的难走。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想要挣脱葛扬荣的这个囚笼,就必须让自己强大到对方无法驾驭地步,而强大的过程就是另一条未知的路。

    而今,他在踏进这条路的第一步就预见了前方的路,这条路上注定长满了血藤,开着渗人的黑花,想要走完,必定遍体鳞伤。

    所以,在这一刻,他犹豫了,彷徨了,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迷宫里,选择针扎着活着和选择安然的死去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这样,恍惚中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当关上门走近床边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似乎房间里有个人,回神一看,竟然是葛扬荣团队的编程师之一,肖城。

    这一瞬,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岔路口,身后的路已经被黑暗吞没,容不得他徘徊不定了,如果他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安然的死去,那么这一路走来不断的逃避着黑暗的他难道不是怕死的行为吗?况且他死过一次,知道死亡有多么的另他惶恐。

    如此,他毅然的踏上了求生的路,哪怕路途再坎坷,他也绝不回头。

    这边沙发上的肖城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出现使得葛霆雨做出了重大的人生抉择,只是见他失魂落魄的进来,在见了他之后眼神就骤然的亮了起来,心下以为他这是陡然看见自己来找他,这小混蛋终于按耐不住激动的缘故,觉着他到底是段数不够,即便是想用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他的眼神也出卖了他内心对他的迷恋,想来只要他肯用心,什么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原本因为他这两天的疏离而忐忑不安的心这一刻瞬间归位。

    葛霆雨顾不上去猜测眼前男人的心思,只知道他从那晚走了之后就对他愈发勤快起来,不但每天固定时间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短信更是接连不断,一改他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作风,成了一个体贴入微浓情蜜意的新好男人的存在,那样的柔情攻势,是个人都会被溺死。

    葛霆雨知道这人定是发现了他的改变,他的那老一套不知何时就不奏效了,所以重新研究了一套针对性的方案,改走好男人路线,不怕他不上钩。

    葛霆雨原本也想努力的回到那个时候,去想象自己应有的反应,好让他像从前一样,那样他就不用多花什么心思去揣测他的想法。

    但是后来他才发现,他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上帝,他宽恕不了一个欺骗了他半辈子并在最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推进深渊的男人,再者,他凭什么还要看这混蛋的脸色,这个男人在无声中吃喝着他的血肉,就应该付出相对等的代价。

    重活了一世,他要站成一棵树,再也不做依附着的藤。

    他要让他知道,想要钓大鱼,可是要有血饵的!

    “几天没见,想我了没?”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神时不时的忽闪一下,配着他那张因酒精作用泛起红润的脸,心中竟然也生出了些柔情。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葛霆雨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尽量使自己的耳朵忽略对方甜腻的问候,接着就开始换上睡袍,准备等对方走了就洗澡。

    肖城见他转移话题,也不生气,知道他少爷脾气,这就起身上前将他拥在怀里,然后继续哄道:“你看你凶的样子,毛都龇起来了,不就是几天没来么,我不都给你报备了么,都快忙死了,就差一人分成三人用了。”

    葛霆雨被他陡然的攥在怀里,一时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次靠近这个怀抱,充斥着来不及隐去的女人香水味,另他陌生不已,怎么都不想起来当年贪恋着的,究竟是什么。

    “是么?怎么你助理那么闲呢?你也太体谅下属了吧?”葛霆雨任由着他抱着,就不怕他听了这话不松手。

    肖城听了这话果然松开了他,当即深蹙着眉头道:“怎么她又骚扰你了?”他了解高雅,那是一个有头脑的女人,不会干出这么低级的错误来,所以语气中自然流出一股子不可思议。

    葛霆雨见他有心袒护,接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她说因为我你逼着她去堕胎,还说你让她等上个三年五载,到时候等你靠着我飞腾黄达了,把我办了将她扶正。”

    “这些……这些是谁跟你说的?没有的事!怎么可……小雨,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么,我和那女人没关系,她就是因为肚子里不知道谁的野种才跑来勾引我,想趁机让我做那孩子的爹,结果勾引我不成就打了你的主意,我都已经让她走了,不信你问你爸,公司里的任何人都行。”

    “这么说,那孩子真不是你的?”葛霆雨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就想在他脸上找到一种类似于愧疚的东西,可是从头到尾的一段话,他在他那眸子里看见的只有自己的无理取闹和他的无可奈何。

    葛霆雨彻底失望了,想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愧疚,不过一个没有出世的生命和一个女人而已,怎么能和他的锦绣前程相比,所以他只得扬起嘴角道:“我信你!”

    “真的?”肖城听了这话有些不确定。

    葛霆雨点点头,看着他的眸子更亮了,“我们什么感情,就她那点伎俩还能企图分开我们。”

    肖城这才信了,蓦地附身堵住了他的唇,眼中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葛霆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再次僵硬,正想推开他的时候,就见自己对面的房门陡然开了,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他这辈子心心念念想要讨好的人,此人正是刘展。

    ☆、沈冬

    正如葛扬荣所说,刘展就是事业心重,即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只是回家看了两眼,等着葛霆雨脱离了危险就立刻飞去了也门,与葛承启一道监督着新开发的市场。

    或许在别人眼中,她除了事业别的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连自己的亲身儿子的死活都顾不上,真正薄凉冷情的女人,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人生就是一段看不到尽头的高速路,后面是紧紧等着的重型搅碎机,它们在黑暗的夜里呼啸着,亮着渗人的红灯,只要她稍有懈怠,她将会被搅成碎末。

    所以在连续多年的疲劳驾驶中,刘展从未歇息过一时半刻,她害怕、孤独、无助、她疲惫至极,可是她仍然集中十二万分的精神向前飞驰,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唯一坐在她车上的人——葛霆雨。

    不过在以上的十九年里,车里的葛霆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黑暗像是一只手,不但吞没了前方了路,还蒙蔽了他的双眼,使得他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只沉沦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刘展一直想让他睁开双眼,好好看看前方的路,可是母性使然的她又舍不得叫醒他,想着要是他永远活在梦里也好,那样就不用终日的提心吊胆了。

    这天是葛霆雨伤势痊愈的日子,葛扬荣照例拿此做了一回文章,在葛家大宅里办了一场盛大的派对,以此巩固世人他作为一个慈父的印象。

    刘展因着葛承启的缘故本不想回去,但是她又控制不住的担心那个肖城会借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想着那人本就是葛扬荣的棋子,虽然她暂时还不明白这颗棋子的作用是什么,但是看着自己儿子为了那小子不但反抗她,连命都差点丢了,可见这颗棋子的影响之大。

    想通了这一点的刘展将事情交给自己的最得心的人之后就在当天傍晚赶了回去,她想静下心来和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谈谈,适当的将肖城的底细透露一些给他,实在不行就将她收集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资料给他看,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刘展一路上都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葛霆雨进行交谈,因着她天生不擅长表达,又总是不忍心叫醒美梦中的儿子,所以她娘儿俩从来都没有过正式的坐下来谈心的机会,这一次算得上是第一次正式沟通,所以一向端庄聪慧的刘董事长有些局促不安。

    就这样想了一路,等她到了家里的时候依旧是傍晚,这是她算好了时间,正好可以错过那场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的宴会。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一身风尘的她刚推开自己儿子的房门,就看见自己最怕的一幕……

    那一瞬间,一路上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失望、无助、挣扎、恐慌,几乎所有的希望瞬间决堤,这些情绪像是泛滥的潮水,直冲她的大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不知是处于逃避还是自尊的驱使,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这边葛霆雨刚回过神就推开了肖城,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正琢磨着如何与她解释的时候,就见她紧抿着双唇盯着自己,眼中含着的全是崩溃的泪水,隐忍着的身子都不断的颤抖,接着一句话没说就夺门而出。

    葛霆雨原本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对自己拳打脚踢一顿,那样的话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等她撒了气,他就趁机和她坦白,好教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的过着。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一向风光骄傲的女人居然当着他以及外人的面哭了,可见她失望透顶到什么程度。

    彼时的葛霆雨是想也不想的就准备追出去安慰她,毕竟错怪了她上一世,这一辈子,他想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做个乖儿子。

    可这时,被葛霆雨推开的肖城一把抓着他的手,用类似于忠告的口吻道:“小雨你不能去,刘董的个性你知道的,她根本就不答应我们在一起,你去了后果更严重,难不成你忘了你心口的伤了?”

    葛霆雨听了这话立马住了脚,转身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被他如此的说辞给惊呆了。

    肖城见他看着自己,以为听了进去,这便继续道:“我们在一起不容易,即便是再危险我也不会退缩,你担心的我懂,但我不想你冒着生命危险去让她一定要接受我,我舍不得,如果你真的想去,只有等她冷静下来,然后等我们俩时间长了,她看见了我对你的真心,自然就接受我了。”

    听了这话,葛霆雨反而冷静下来,他陡然觉着这个说辞和场面未免太过熟悉,似乎上辈子也是有过这么一个类似的乔段,只是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得原委,只记得惹得刘展连夜离开,从此母子二人交流几乎全无。

    两辈子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觉着未免太过巧合,而巧合的唯一解释就是这是早计划好的,目的就是彻底的离间她们母子的关系,这样的老桥段也只有一个人可以用的起来,非葛扬荣莫属了。

    想通了这一切,葛霆雨一把甩开了肖城的手,用了猛劲儿狠推了他一把,用最嫌恶的口气对着他低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不准你这么说我妈!”说罢他扭头就朝着刘展消失的方向跑去。

    肖城从来没有被葛霆雨这么对待过,他以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奉承着他,他说什么他都信,可是似乎从什么时候他就突然有了主见似得,就连和他亲近他总觉着他们依然隔着厚厚地一层。

    如是,他觉着葛霆雨彻底的变了。

    一楼会客厅的人还没有全散,那些个混迹打哈惯了的几个人还等着这些人走了之后拉着葛霆雨去夜店逍遥,毕竟他们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只不过葛霆雨因为出柜的事儿被他家人这阵子看的紧,但是就着葛家长辈今天这情况看来,挟着他晚上出去鬼混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只当葛霆雨刚走到大厅的时候就被眼尖的妖儿三看见了,立马告诉了张文驹,张文驹二话没说就将他一把逮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怎么着婷婷?你这是被家里怂了一回就准备出家当和尚了?六根清净啊,要普度众生去?还是不是男人,没见着哥们儿等了你半天啊,再磨叽还有好船上不?”

    “就是,哥们儿都等着你一起去玩儿呢,对了,怎么没见着肖城?”卞邵阳颇有些奇怪的问道。

    葛霆雨没空去想他怎么知道肖城过来,只知道今晚肯定逃不了,故而只能用恳求的口气道:“兄弟们,我现在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般办,至多不超过半个小时,这事儿还不能拖,晚了可就完了。”

    “什么事儿啊?弄得和孕妇找上门一样?”张文驹嘴毒的说道,但看他又相当严肃,知道真是急事儿,手上还是松了。

    “是不是你妈回来了?”卞邵阳又接了一句。

    葛霆雨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讨饶道:“你妈再等一会儿,我肯定到,要不你们先去也行。”他说着继续朝着门外走。

    “那必须要等你一道,就搁这儿杵着呢!杵着……”张文驹不忘在他消失的时候喊上一句。

    大厅里最后飘来的话压根没进葛霆雨的耳朵,他一口气跑到车库的时候见刘展的车依旧停着,这才隐约松了一口气。起码她还没有走,所以他立马调头回去,走了东门绕过大厅,直跑到刘展的房门口才停下,深呼吸两口才开门进去。

    房间的灯没有开,但借着走道的灯光他还是能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光看听那因为来人而强行忍住的喘息声,他就知道是刘展。

    或是刘展也认出了他,但却相当探究的口气道:“你怎么来了?!”她不相信他这是认错来了,因为他是她生的,她们太像了。

    “妈……”葛霆雨没开灯,他知道她这是借着黑暗掩藏着她的泪水以及她化了妆的脸,她一向如此的骄傲,不化妆不会见任何人,哪怕在自己亲身儿子的面前。

    顺着门沿照射进来的光亮,葛霆雨走到她的面前,即便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依旧在依稀中感觉到她撇过了脸去。

    葛霆雨见她如此的动作,倒觉着她可爱起来,另一方面他觉着自己无比的庆幸,她是那样聪明的女人,用全部的精力和生命去给他铺着一条平整的路,他还有何犹豫?

    于是他墩身在了她的面前,一如儿时依赖她的模样,紧握住她仍旧微颤的手,开口道:“妈,我什么都知道了,妈妈,对不起……”

    他对她只需用最简单的话语坦白即可,因为她都懂。

    ……

    当天晚上,葛霆雨到底是没有逃过卞邵阳等人的魔爪,一群人浩浩荡荡在一个赛车俱乐部里面飚了一会儿车,后在海底捞吃了顿火锅吹了两箱啤酒,最终往一个叫夜色的酒吧走去。

    夜色是他上辈子与肖城正式在一起之前的革命基地,他喜欢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这里不歧视同性恋,所以他只要是沾上边的朋友都往这里聚集,每天大大小小的坏事也是在这里和这帮狐朋狗友一道酝酿的,不可谓不快活,后来与肖城在一起之后他便渐渐不来了,除了卞邵阳,剩下的都渐渐疏远了。

    葛霆雨不认为自己上辈子这样瞎混有什么好处,但与终日的只守住一个人过那种‘你有全世界,而我只有你’的日子相比,他觉着那样很可怜。

    正感慨着,他的肩膀猛地一沉,接着就听张文驹套着他的耳朵道:“闻着新鲜的没?怎么着,还准备为那姓肖的守身如玉啊?!”

    葛霆雨听了这话觉着有些好笑,立马斜了他一眼,“我看样子是那种人吗?”

    张文驹立马仰头笑了,“就应该是这样的,哥们儿我前几天听说你还玩出柜这新花样,差点没笑死我,这玩归玩,认真就是玩大了,到时候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不了,活出洋相!”

    这话虽然粗,但葛霆雨觉着忒顺耳,起码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确定张文驹这个人,还是值得交的。

    正想着,却见离着不远的调酒台边坐着一个气质不凡的青年男人,青年人的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两人似是认识不久,青年人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拘束,但中年男人的眸子里全都是守猎的精光,不过吸引葛霆雨注意的并不是他俩的表情,而是那青年男人他认识,虽然不熟,但也觉着他不是这类人。

    自从他第一次看见沈冬就觉着他是个相当洁身自好的男人,他来的次数不多,每次都点些不怎么烈的酒,一喝就是一个晚上,谁和他说话也不搭理,到了后半夜,他会找个人少的地方坐着,眼神很远的盯着某一处,一坐到天亮。

    或是因为葛霆雨盯着那青年人的时间长了,张文驹这就凑过来道:“甭稀奇,大冬和那钻石男分了,人家这是正当恋爱。”

    “怎么分了?”葛霆雨有些好奇,毕竟整个夜色里的人都知道沈冬有个神秘的男友,那男人相当有来历,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就连沈冬的集团公司都是那男人给开起来的,不可谓不是真爱。

    “沈冬说他俩压根就是签了床上合同,如今合同到期了,就分了。”一边的妖儿三在台上骚了半天下来接了话。

    “什么合同?”

    “这事儿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沈冬说那男人当时是因为他家落魄的时候搭了他一把,沈冬估计也因为这事儿看上他了,结果那男人就给了他一份两年床伴合同,当时他以为就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形式就没放在心上,那男人也稀奇,有本事的很,签了合同就对他好,什么事情都答应他,真弄得跟要过一辈子似得,可是突然就和他断了,就留一张一式两份的合同,沈冬一看,那天正好是合同到期。”

    “真的假的?又不是吃饭,说不吃就不吃。”葛霆雨不可思议道。

    妖儿三见他不信,立马就急了,“我和沈冬什么关系?告诉你还别不信,那男人走的前一天就和沈冬说他们的合同到期了,让他以后保重,沈冬还以为他开玩笑,结果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人,和蒸发了似得,弄得沈冬一个大男人哭了好几天,后来才发现,他连那男人任何一个存在性意义的证明都没有,就跟这人就是他构想出来的一样。”

    “哎你说世界上怎么就真有这么稀奇的事儿?那男人对沈冬多好啊,合同到了就没感情了?这沈冬也懂事儿,不哭不闹的,难过就来这里喝两杯,你说我怎么就遇不上?!”

    葛霆雨听着张文驹这不找重点的抱怨,有意朝一边盯着他不知想什么的妖儿三看了一眼道:“别人家的都是好的,你往近了瞅,保准就看见了。”

    妖儿三喜欢张文驹,赤果果的喜欢,夜色里都知道,就是张文驹老是舍近求远,偏偏妖儿三就跟着他一起疯,上天入地都跟着。

    张文驹果然不屑的嗤了一声,也没再接下去。

    葛霆雨见他有意逃避,也不再问,无意中在另一个人少的地方看见了沈冬沈冬,只见他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而他则是提早挪到了那角落里,空洞的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尽管都说着那男人无情,但葛霆雨依然觉着沈冬是幸运的,因为那男人从一开始就将一切都坦白,并且将他们的关系加了期限,他对情人的有求必应是给的相应的报酬,他没给对方留下一点念想的东西,是不想影响对方以后的生活,时间一到就一拍两散,这样谁都不怨谁。

    ☆、登场

    那天晚上葛霆雨没有回家,一群人在夜色里尽情的放纵,直至次日凌晨才各自散了,等趴在自家床上的时候天才刚刚擦亮,一睡就是一个白天,直至天又擦黑才醒来。

    葛霆雨醒来的时候刘展已经离开了,这一次她没有和他告别,因为母子俩各自心里都清楚,她们无论相隔的多远,心都不会分离。

    了却了这一桩心思,葛霆雨就开始联系刘必温去马尔代夫的事情,刘必温一听说他要过来,高兴就差没亲自来接他,葛霆雨见自己的一个选择能这么称老爷子的心意,也觉着高兴,连着又嘴甜的叫了几声爷爷。

    这边定下日子,那边就在夜色的圈子里散播开来,准备在临走前来个告别会什么的,连纸巾都准备了,可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张文驹第一个就跳出来说要跟着一起去快活两天,理由是他爸最近被上面翻了老底,他要去国外避避。

    张文驹一说去,妖儿三自然也要跟着,他俩压根分不开。

    葛霆雨本来还琢磨着带着张文驹也好,起码比卞邵阳强,可这还没来得及庆幸呢,就被卞邵阳一把逮住道:“路人甲都跟着了,咱们这亲生兄弟怎么能不跟着”

    “我真不是去玩儿,我那是进取去了,我爸都叮嘱我二哥看着我了,你们就是去了我也没有时间陪你啊!”

    卞邵阳‘切’了一声道:“谁要你一个糙汉子陪啊,我去的主要原因就是最近泡了一个妹子,那妹子单纯的很,我怕这么直接的就说想cao她吓着她,现在带着她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机会不就来了么。”

    葛霆雨听了这话只有一个感想……得嘞,齐活!

    由于葛扬荣在明面上并不看好葛霆雨交的那些朋友,再者各人的目的也不同,所以只约定什么时间聚头,并没有同行,加上葛霆雨用的是葛扬荣的私人飞机,所以在去往马尔代夫的路上只剩下了他和肖城两个人。

    一路上两人说的话不多,基本都是肖城主动挑起话头,葛霆雨是爱理不理,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可肖城就像是忘了那天晚上葛霆雨对他的态度一般,在他不咸不淡的浇灭一个话题之后再开始另一个话题。

    或许是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时间较长,在快要抵达马尔代夫的时候肖城彻底的不耐烦了,语气不由得重了起来,“你生气也要有个期限吧?这么吊着我有意思吗?”

    葛霆雨见他那想要撒手不干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心下冷笑,想还他一句,有种你别装啊,可是又不想让他警惕自己,只得开口幽幽飘出一句道:“有意思啊!”

    话题再次掐断。

    飞机到了马尔代夫易卜拉欣纳西尔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估计是葛扬荣叮嘱要特别照拂,所以由葛承旭亲自来接机,当然,毫不避讳的是,随着一道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相当大胆的辣妹,葛承旭摸着那女人的臀部介绍了这个女人的基本讯息。

    莫妮卡——他的马累区固定情人。

    葛霆雨早就习惯了葛承旭换女人的速度,虽然也知道真正的二嫂名叫田离,但是就像是葛承旭哄着田离时说的“我虽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是我会将这些女人的脸都想象成你的,反正除了脸,女人的构造基本一样。”

    葛霆雨不否认英俊多金又浪漫的葛承旭有着吸引女人的资本,单凭着他马累的集团公司ceo的身份,就有无数的女人为他趋之若鹜。

    所以他只是在葛承旭介绍完了之后就意思性的和那女人问了好,接着由着他的秘书将他带到海边一个小型别墅里,安顿好了之后就去离着别墅不远的一个酒店里与葛承旭一到吃晚饭,美其名曰接风宴。

    葛霆雨一直觉着葛承旭比葛承启难对付得多,葛承启虽然做事狠绝,但是他性格很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从一开始葛霆雨就没见过他好脸色。

    但是葛承旭不一样,亦或者是葛家老头偏心长子过于明显,使得他这个次子颇受冷落,所以为了得到更多,从小就学会阿谀奉承甜言蜜语,做事也是油滑狡诈滴水不漏,所以即便是再不喜欢葛霆雨,他都不会表现出来,这也是葛霆雨上辈子一直觉着这个二哥对他是真心好的缘故。

    席间,葛家两兄弟像嫡亲兄弟几年没见面似得一阵寒暄,葛承旭对他来此的吃住行过问的是事无巨细,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做足了兄友弟恭的面子,直至快下饭桌的时候,葛承旭给葛霆雨看了一张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给他制定的任务表。

    葛霆雨接过那表仔细看了半晌,差点没气的笑出来,感情这人学好上进的话没少说,但具体看里面的内容时没有几个不是虚的,就连给他安排的职位都是职业顾问。

    要说在世界上千千万万个职位中,顾问这个职位无疑是伸缩空间最大、水分掺杂最多、歧义嘘头最足的一个职位,说好听就是企业的门面,说难听点就是混吃等死的存在。

    不过这职位还就真是葛霆雨最想要的,本来他还以为葛承旭会给他一个基层小员工混着,然后放手让他手底下那批人折腾他,等将他吓怕了就自然退缩了,可是现在这个职位无疑是更妙的,完全适合葛家对他以‘捧杀式’宗旨的贯彻理念,这也是放养他这废物的最好的选择。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晚饭过后,葛承旭拉着葛霆雨假意避着肖城告诉他自己也是被老头逼的迫不得已,并坦白自己的立场始终站在他这边,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葛霆雨听了这话当即作出窃喜之意,接着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在尽可能的情况下遵守纪律,对葛承旭自然也是千恩万谢。

    葛承旭估见他不过这么点小事就这么得瑟,估计压根也没将他放在心上,离开酒店之后就搂着那辣妹走了,头也没回。

    葛霆雨见他如此也觉情有可原,毕竟他这个弟弟并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最大的敌人是他同胞哥哥,这样他也乐得轻松。

    估计是因为海浪真的能冲去人的烦恼,当天晚上,葛霆雨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又或许是因为暂时远离了世尘的纷扰,所以这天晚上,他一夜无梦。

    不过短暂的放松别没有让葛霆雨放下此行的目的,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刘必温,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马累,紧着又不忘联系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毕竟那个张文驹还是值得一交的。

    狐朋狗友的反应就是当天晚上要聚一次,而刘老爷子的反应就是今天必须要去见他一次。

    葛霆雨对于两者的要求都乐的答应,毕竟在时间上没有冲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把朋友还是好的。

    因着葛霆雨对这地方不熟悉,刘老爷子特地派了人来接他,为了摆脱肖城,他便称是张文驹邀他一道认识地方,肖城和卞邵阳是一道儿的,和张文驹却怎么都不对付,原因是张文驹总是怂恿葛霆雨别认着他一棵树死,加上他被葛霆雨盯着来不及和葛承旭接头,便放了他一人闹去了。

    刘老爷子是住在离着马累不远的双鱼岛上,由于地形特殊,所以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和艇,过来接葛霆雨的也是一个中型的游艇。

    游艇一直开到刘老爷子住宅的门口,下了游艇就看见他躺在那飘在家门口的躺椅上,见了他来就立马划到了岸边,然后起身来迎他。

    葛霆雨一边和老爷子打了招呼一边上了岸,刚站住脚就注意到边上不远的伸展式阳台上还坐着一个正在敲着电脑键盘的男人。

    那男人耳朵上别着一只微型通讯耳机,游艇轰鸣的响声也没有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直至葛霆雨从游艇上下来,他都没有看过来一眼。

    葛霆雨自认不是一个重色的人,但是看见那男人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但仔细看对方不是那种让人挪不开眼的容貌,而是那中沉稳内敛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让他不得不被吸引,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但却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是洪凯,你干爹的侄儿,今天凑巧在你干爹家,就被我一道请了来。”

    刘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介绍让葛霆雨回了神,而同样的一句话也让那不远处的男人朝着这边忘了过来,正好对上他欲要避闪的目光,以及那不好意思的红了的耳尖。

    ☆、干爸

    葛霆雨对洪凯的欣赏是相当纯粹的,本来没经过人家同意他也不好盯着人家多看,加上刘老爷子突然的介绍,弄得和偷窥似得,可当洪凯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的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个够,毕竟人对美的事物总是有欣赏的权利不是。

    洪凯显然没有料到一个陌生人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竟一时觉着起了些兴致,出于礼貌,起身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洪凯。”

    葛霆雨听他主动介绍自己,这便同样大方回道:“葛霆雨。”

    洪凯听罢再次点了点头,接着便又坐下,继续他手中的事儿,只是这一次他盯着屏幕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刘老爷子对年轻人之间的交流并不感兴趣,加上红中这个侄儿总是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连红中那样的人都感觉在无意识中听着他的意见,试想一个在人情世故场上打滚了将近八十年的老人都摸不透的人,这得多深的城府啊!那感觉就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你看不清他具体有多大,那种感觉,是个人都会选择躲避。

    所以见两人寥寥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就立刻带着自家的孙子往里面走,“看你慢慢不来,你干爸就先去有事儿了,去了好一会子了估计要来了,你先去他屋子里等。”

    葛霆雨一直觉着以着红中的身份是不可能随便认个干儿子的,就是想混个脸熟以后哪怕没那个能力继承刘老爷子的事业,起码在这个行业里混着,也能借借他的光,所以那天也压根没放在心上,如今被老爷子就这么直接称呼,立马回道:“怎么是干爸了?爷爷您别这么说呀,惹红中叔叔不高兴。”

    “啥不高兴?是他硬要抢着当你干爸的,不然我还不乐意。”刘老爷子有些不快,大有被逼的架势。

    葛霆雨无奈,都是活宝,只得劝着:“人家就是一说,咱也别真放心上,认识认识就成了。”

    刘必温见他执意,只得缓声退步:“得了,也不差这么两个小时,到时候看谁先喊。”

    葛霆雨满口答应,但见刚过了一处绿植就看见那紧挨着的海景别墅阳台,不禁好奇道:“你们住的这么近?。”

    “这还是你干爸给我弄的地方,我可能是老了,这地方正好适合养老,就搬过来了。”

    葛霆雨听他又叫的这么顺溜,也就不再去纠正他,只是案子感叹刘老爷子在私下和红中的关系这么好,竟然连住的地方都选在了一起,接近了讨好的意味。两家都是邻水而居,前院后院的距离,说不出关系多亲密,他不知道他俩之间的渊源,所以也不好妄自猜测红中这么讨好刘老爷子的动机。

    由于统一筑建规划,红中屋子里的整体布局和刘老爷子是大致一样的,但却因为品味细节设计和摆设的不同让葛霆雨愣是觉着这个屋子比刘老爷子的屋子要温暖的多。

    正欣赏着,就看见从里面走出两个穿着大裤衩、身材相当有料的男人,至于长相……还是身上有看头!

    “这个是徐威,你跟着他们叫他大哥就成,他刚从印度回来看你干爸,你俩正好省的再认识。”刘必温一边看着走在前面穿着天蓝色水纹裤衩,长着倒三角眼却有着同样倒三角标准身材的男人说道。

    “大哥好,我叫葛霆雨,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他知道红中有几个义子,但没想到今天就能碰到。

    徐威虽然长了个看起来狠戾的三角眼,但对待义父看中的人还是相当的给面子的,这就龇了一口白牙道:“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葛霆雨对他如此近乎的口气一时有些不适应,但人家这么说了,他也只得笑着说声谢谢,接着就听刘必温继续道:“这是你三哥孙博新,他可是一听说你要来就立马从巴基斯坦赶来了。”

    “这不刚换了衣服你就来了!”这是孙博新自己接的,说的时候还不忘拽了拽一边徐威的裤衩带道:“大哥我俩的裤子是不是拿错了?你看你这腰松松垮垮的,我这走路都成问题,铁定是拿错了。”

    徐威听他这么说立马低头看了自己的裤子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无奈道:“你是前后穿错了。”

    孙博新一摸自己的收紧腰带果然不在前面,这就嘿嘿一笑道:“我说怎么勒蛋呢,难怪!”正说着陡然想起边上还有别人,这就有些尴尬的立马捉着葛霆雨转移话题道:“咦?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穿的这么紧啊?都是大老爷们儿,还舍不得脱啊!”

    孙博新倒是让葛霆雨对他的感觉比对徐威好,因为这人一说一笑,眼睛成一条缝,感觉特真实,尽管他也知道这是表象,试想一个能独立坐着一个国家的九眼道,能是什么善类,但依旧不妨碍他对他的好感,“我身材没你们好。”

    “那不能这么想,要说身材谁比得上凯哥啊?这人比人气死人,你自己看自己的不就成了么。”

    葛霆雨知道他说的凯哥就是洪凯,不由得又想起他那一身和自己差不多的西装革履,难不成里面裹着的真是比这两位还要有看头?

    这想法被他一下子就扼杀的干干净净,怎么就能想到哪里去,脑洞开的真不是一般大。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正嘲讽自己来着,这就见一个穿着炫染真丝衬衫、戴着黑色大墨镜的中年的男人进了门,此人正是红中。

    “红中叔叔。”葛霆雨主动打了招呼,徐威和孙博新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倒是孙博新又眯着眼睛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惹得红中起了共鸣道:“要说身材,你们几个当中的确是洪凯的身材最好,不胖不瘦,不过小雨你可不能和洪凯比,他那是我们洪家基因好,天生的,你做你自己就好。”

    怎么又扯到他了?谁要和他比了?红先生您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高啊,您是来自星星么?葛霆雨在心中咆哮,却只能在表面上扯着笑点头。

    不过即便是这么纠结的过程中,他依旧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红中说的那句‘我们洪家’。

    这是一句相当标志性的话,因为坐拥真个亚洲九眼道的红中一向神秘的很,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姓什么,至于那些关于他没有兄弟子女只有一个妹妹的说法,也只是传说罢了,他本人是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透入过半分的,不然也不至于整个道上的人连他姓什么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葛霆雨觉着他是有意透漏给自己的,那么这是不是表示他对他们关系的认可?

    不过这么想法未被证实,就听红中不着声色的转移话题道:“不说洪凯了,小雨我带你去吃这里餐厅烹的金枪鱼,口味很特别。”

    “怎么又是金枪鱼?你以为你喜欢的我孙子就喜欢?”一直没有吱声的刘老爷子又开始傲娇了,他说话时那山羊胡跟着翘,别提多滑稽。

    红中倒是习惯了似得,拍了拍葛霆雨的肩膀道:“您老忘了,我们要不是这么像,也没缘再见啊,小雨你喜欢金枪鱼不?”

    葛霆雨觉着这人有恃无恐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就好笑着点点头,因为只要眼睛没毛病的人都能看出,那天在桌子上,他唯一伸筷子的一道菜就是金枪鱼。

    刘老爷子见自家孙子将脑袋点的和捣蒜似得,又开始鄙视他不给自己争气,这就气哼哼的撇过脑袋去了。

    “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凯哥也喜欢金枪鱼,他能当饭吃。”这话是徐威说的,倒是难得。

    孙博新正要说些什么,又被红中笑着压了下去,“不说洪凯了,等会儿我让人去叫他一起来用餐,也就看见了,我们先去吃饭,吃饭才是大事。”

    葛霆雨总觉着红中对洪凯态度很微妙,按理说洪凯是小辈,但他从来不用昵称都是全名叫,有种关爱中带着敬佩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才能让红中有如此的态度去对待,但既然人家不说,他也就装不知道。

    双鱼岛的餐饮提供一般都是在室内的,但也可根据客人的要求挪到室外的沙滩上。

    正如红中所说,午餐的确是以金枪鱼为主的法式料理,工作人员给他们用餐提供的餐桌离着水上屋不远,是个专门给贵宾同的沙滩台,海风一阵阵的吹过来,带着蜜月情侣们的笑声和欢呼声,说不出的惬意。

    一直等菜都上齐的时候洪凯才应时而来,他来了之后只和各人点了点头便没有任何表情的坐下了,然后摆手谢绝了服务人员为他就餐准备,然后用他那干净修长的手指将口布摆开就算是开始了。

    通过这一行为,葛霆雨觉着这人比红中还洁癖,起码红中还示意性的拿出自带的筷子,而他竟然连样子都不做,面前一副餐具都没有,就跟相面似得。

    最稀奇的是,红中似乎还默认了他的这种作的行为,只等他坐定红中便让一边的服务生倒酒,而后端着酒杯就对着葛霆雨道:“就一直等着你来,我们也好举个形式,虽然没有那么正式,但这顿饭之后我们就是父子了。”

    葛霆雨一听他这话不觉着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还就当真了,正想着怎么去回答,就听他继续道:“你来,爸爸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见你挺喜欢这地方,我就将这小屋子送你,虽然礼轻,可这地方可是我最稀罕的地儿,准备养老来着。”

    葛霆雨没被礼吓着,倒是听了红中这自称,真心感觉自己先前是冤枉刘老爷子了,这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边上一直笑眯眯坐着的刘必温,哪知刘必温是心知肚明的朝着他抖了抖山羊胡,还给了他一个‘不听老人言’的鄙视眼神。

    葛霆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没有随便认人做老子的嗜好,干爸和爸到底隔着一个字隔着一层关系,况且就算他想认也要征求刘展的同意,因为自从和刘展坦白之后,他就一切要为刘展考虑了,这就道:“红中先生,这事儿我妈还不知道呢,我能不能先打电话告诉我妈一下,中国人重孝,这也是基本礼貌。”

    “可以。”红中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那语气还格外轻快,怎么都显得有些高兴?

    ☆、10谁敢

    葛霆雨没来得及细究红中的这种异怪的行为,只是在刚刚打通了电话将这件事情言简意赅的告诉刘展之后,就被刘展以更加怪异的语气问道:“你说洪威?他要认你做干儿子?”

    “洪……洪威?”谁是洪威?

    葛霆雨不确定的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哪知对面的男人相当坦诚道:“我是洪威。”

    葛霆雨低声道:“是的……”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没等葛霆雨问道究竟,就听里面传来了刘展愤怒的质问:“是谁让你和他在一起的?你现在在哪里?”

    葛霆雨有点懵了,“在马尔代夫啊……”下意识的接了句“在外公这里。”

    “老爷子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了?是他让你认的?”

    葛霆雨一直知道刘展和刘必温关系疏远,或者可以说是刘必温单方面一直在弥补什么,可是刘展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父女俩表面上还能客套两句,背地里却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出现刘老爷子都要在这里定居了而刘展还不知道他在哪儿的事情。

    刘展等不得对方说什么,就立刻用命令式的口吻道:“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现在立刻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和这些人接触,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想利用你……”

    葛霆雨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再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说走就走,就算是她和洪威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最多他以后不和这人来往,但是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朋友做不成总不能做敌人吧?

    正犹豫着找一个相对和谐的方式回答,他突然就说离开未免太突兀,毕竟外面的人听不见。

    刘展见他迟迟不说话,接着问道:“小雨,你有听妈妈说话吗?赶紧离开那里,别怕他们会拿你怎么样……他什么东西,也配当你老子……他不配,死了也不配!你让他别妄想。”

    葛霆雨从没见刘展这么激动过,就连那次他提到和肖城的事情的时候,她也只是对他拳打脚踢了一顿,然后一个人躲到房间里面哭,在他的印象中,刘展一向是最得体端庄的,更别提她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脏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让我和她说。”突然的一句话还没有落地,葛霆雨手中一轻,只见电话已经被洪威起身接了过去,紧着就听他对着话筒道:“展展,好久不见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你怕什么?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养,你要是不信可以问老爷子。”

    “多少年没听你骂我了,我还以为你改了呢……”

    “我怎么不配了?亲生父亲我不配,那干的还不配?你这是有多恨我呀,不是说时间冲淡一切的么……”

    “我还就想给他,你能把我怎么地?”

    “得了得了,我不配还不成么……你别哭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深蹙眉头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如此依旧没让他甩掉电话。

    葛霆雨虽然听不见刘展说些什么,但是光是听这半边就能推断出刘展一定是威胁不成改成了乞求,而乞求的同时还带着哭诉,要知道刘展连当着亲生儿子还丈夫的面都没有这么哭过,可见这两人当年有多深的纠葛。

    “得得得,不想听见我说话我就挂电话,不过我挂了你特么要是再哭就真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行行行……哭的烦死了。”

    洪威说罢就将电话还给了葛霆雨,因着生气控制不住气力使得葛霆雨接的有些吃力,不过他也不敢表现的不高兴,毕竟这是在人家地头上,从客观上看,这还是他妈先惹人家的,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这么嫌弃估计心里都不是滋味,就不说以着洪威如今的身份,在刘展的嘴里好像连个屁都不值。

    葛霆雨以为这顿认亲饭肯定是吃不成了,已经准备想抱歉的话来着,可谁知洪威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时抵着头对着地面好久,突然又抬头朝着葛霆雨笑了笑,对着旁边的服务生打了个眼色,那服务生便走到葛霆雨的旁边开始倒酒,紧着听他说道:“你妈妈和我一直就有点小误会,不过没关系,她不喜欢我们就不告诉她,当着她的面你不承认就是了,不过暗地里我可还是你爸。”

    葛霆雨被这顺溜的‘你爸’说的有点发怵,但是知道现在已经是骑着虎,想要下来估计不是一般的难,这就顺便道:“也成,那我暗地里就叫您干爸吧!”他还是不死心的企图纠正。

    “干爸多难听。”洪威说着又一口将半杯酒给倒了下去,“显得生疏。”

    “那就叫洪爸。”

    “洪爸好,洪爸听着亲切。”刘老爷子半天没吱声,陡然插了一句嘴,估计是看葛霆雨不愿意的很了,这才从中作了调解。

    洪威见刘老爷子插嘴了,只得道:“洪爸就洪爸吧,反正配上了就成。”后面一句更像是自嘲。

    葛霆雨见他如此没敢接,只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错,那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父子了。”洪威说着举起了杯子和葛霆雨碰了,再次一饮而尽,喝完他又对着一边的徐威他们说道:“你们也干一杯,以后就是兄弟了,一家人相互照顾,可别欺负我这宝贝小儿子。”

    “爸你放心好了,不用说的事。”说这话的依旧是嘴利索的孙博新。

    于是葛霆雨又和徐威孙博新碰了杯,举杯喝酒时无意瞥见眯着眼盯着他的洪凯,只见他眸子微闪,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葛霆雨自然不会去纠结这个人算不算也是兄弟,只是人家红中都不在意,他在意有个屁用。

    一圈酒喝完,各人也都基本不动筷子了,虽然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但是葛霆雨清楚,这都是被那过分压抑的气氛给熏饱了的。

    下了饭桌后,洪凯便离开了,他的离开来的悄无声息,连招呼都不打,要不是葛霆雨正好去洗手间,而洗手间的落地窗就对着沙滩,看见有超速艇靠岸也不会注意。

    洪威对洪凯的无声离开表现的相当的平常,像是习惯了似得,不过在葛霆雨心中只会觉着这人相当的没有礼貌,虽然他自己也有少爷脾气、凡事还不能将就,但是对待长辈还是会有基本的礼貌。

    所以在太洁癖而被打了一次低分之后,因为没有礼貌这件事情也被某少爷狠狠的嫌弃了一番。

    而某位又洁癖又没有礼貌的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少爷嫌弃上了,只是在上了超速艇之后突然对着那个亲自来接他的人道:“大哥,你有过被别人盯着从头看到脚吗?”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道:“谁敢?”

    洪凯眯着眼沉吟了好会儿,想着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眸子,道:“还就有人敢。”

    双鱼岛上

    葛霆雨被刘必温带着逛了一圈双鱼岛之后就躺在了沙滩躺椅上,听着刘必温有意无意的说着刘展的事情,尽管老爷子只字不提,但他依然能猜出这老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以至于他倒着头贴还不讨好的局面,故而依旧当看不来的问道:“爷爷,您和我妈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啊,我妈好像都不怎么提到你。”

    “哪里啊,她就是得瑟,没事没事,你别瞎想。”

    葛霆雨见老爷子明显躲避的眼神,这也不再追,知道他傲娇。

    后见他光是看着海面不说话,这便试着转移了一个话题:“爷爷,那您知道我妈和洪爸是怎么回事吗?”

    谁知这话比刚才那话题还敏感,这话还没有砸到沙滩上呢,就见刘老爷子气急败坏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的破事,你小孩子不要多问,顾好你自己就成。”

    葛霆雨无奈,见搭话不成只好闭嘴,准备享受一个午觉。

    哪知这刚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旁边的老爷子叹了口气,“我都如她所愿让她嫁给你爸了,你都这么大了她还是不能原谅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得到她的原谅了!”

    一句话充满了无奈、懊悔、幽怨,最后则是让人心酸的自问,葛霆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当睡着了没听见,不过这之后他便是怎么都睡不着了,总感觉自己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当天晚上,葛霆雨不忘在马累还有一群狐朋狗友要召集一下,这就和洪威以及刘老爷子他们告辞,临走的时候喊洪威一时没改过口喊成了红中叔叔,这就立马纠正,洪威倒是也没生气,还安慰说多喊喊就习惯了,临了还让徐威送他回马累。

    葛霆雨当然不会反对红中的安排,跟着徐威上了超速艇,半个多小时之后直接到了他所住的别墅边。

    可是就在他准备回别墅换个衣服晚上放松一回的时候,刚进门就见肖城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没开灯就冷冷的问:“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

    葛霆雨一听心里一突,难不成他跟踪自己了?

    ☆、撒欢

    “我临走的时候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么,和朋友一起玩了,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葛霆雨没有开灯,这样也好,省的他再去装淡定,黑暗就是最好的面具,“怎么好好的这么问?”他想知道这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没有和张文驹他们在一起。”这句话是肯定,也是否定,肯定的是这句话的内容,否定的是对方那句话的内容。

    葛霆雨听了这话心下一顿,倒是忘了和张文驹串通一下了,不过仔细想想串通也不行,卞邵阳也还是会将真相告诉他的。对葛霆雨来说,和肖城撕破脸事小,但是让葛扬荣对他有所怀疑那就事大了,指不定他一切的计划都会泡汤。

    这么一想,他万般懊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看来还是他思虑不够周到,当务之急还是要哄好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这就准备想个借口圆过去。

    这时,灯亮了。

    大厅中间的复式蓝色的水晶灯随着从窗边透进的海风,将整个地中海装潢的屋子照耀的犹如浸在海中央,让人不自觉的舒展身心,同时,也照亮了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中剔透的酒杯,尽管他身上深金色丝质睡衣与这屋子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那深邃而冰冷的气质,依旧那么迷人。

    要是在以前,葛霆雨觉着自己大概会被这样的他给醉死,会想也不想的扑上去缠绵索要几回,毕竟肖城的长相本来就出色,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但是现在他只会感到心酸,因为都不知道人家为了营造这样的气氛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事后还不知道有多嫌恶,估计下、身怎么着也要消回毒,毕竟人家压根就不是一个同,这得多恶心啊!

    沙发上的男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见他不说话,琥珀色的眸子里泛出类似于懊悔般的无奈,这便觉出了时机,紧着道:“小雨,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心吗?”

    “谈什么?”无论谈什么,都不是在谈心。

    肖城见他坐在了对面,便晃了晃酒杯中的酒 ,“这些天我仔细的想过,我觉着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你觉着呢?”

    葛霆雨有些不解,难不成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想来他也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就听对方继续说:“小雨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葛霆雨冷笑,我是变了,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你了,变得没有那么让你随意摆布了,变得逐渐出乎你的意料了。

    “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你只是在报复我……”肖城紧紧地盯着他,声音低沉,一字一顿,伴着他那杯中微微晃动的红色葡糖酒,一句话说的他暗自心惊,直至见他那琥珀色的眸子黯淡下去,他才眯着眼睛继续道:“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葛霆雨原本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其中不乏有这人和自己一道重生的可能,在他盯着他的那一刻,他都感觉这人已经将他的灵魂看穿了一般,肖城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能力,让人总觉着在他的面前什么都掩饰不了。

    葛霆雨上辈子就拿不准他的想法,总是傻傻的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他,生怕他和自己之间有隔阂,这辈子他不再轻易妥协,就想着退一步看他怎么个意思,不想他后面接着的一句话让他从地狱又到了天堂。

    原来,这人只不过是看见送他回来的徐威,感觉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罢了,这便松了一口气:“那只不过是我外公的一个手下,我和张文驹他们逛街的时候遇到的,我中午的时候才听说我外公也在这里办事,就去看看他老人家。”

    说着,他还琢磨着等结束了这无聊的话题就立马和张文驹串通一下。

    肖城看他终于缓和了脸色来解释,似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突然和刘家老爷子联系?”印象中你们似乎从不联系。

    葛霆雨见他似乎信了半分,最重要的是此时的他很乐意跟着他转移话题,“他说给我买了一块表,还传了照片来问我喜欢不喜欢,我顺便问他在哪里,谁知道他正好也在这里,我就去找他了。”

    肖城听了这话觉着以着葛霆雨的性子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即便是礼物,只要不合他心意的他也会直接扔了。

    “我信你,不过我还是要说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和别人在一起过,我也无法容忍你为了报复我和别人在一起,那样我真的受不了。”

    彼时的肖城温柔的令人心碎,一句话似是承诺,更像是哀求。

    这是他的杀手锏。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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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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