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旷男怨男 作者:战靖
正文 第5节
旷男怨男 作者:战靖
第5节
巫泽远冷著语气边说边移动两只脚,开始沿著人行道走离黑色休旅打算继续拦车。
「巫大设计师,要不要这麽婆婆妈妈的啊?你说你是男的,可是你比女人还善变难搞耶!」
李其徵放开脚煞车,让车子依d档原就设定的极缓前进力度,边跟在女王身旁边继续游说。
「好啦,我道歉行不?快上车,至少车上空气比外面好,再怎样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嘛。」
一辆排著柴油废气的乌贼砂石车,以不到四十的时速从最外道冒著灰浊经过,巫泽远一时之间彻底无法张眼,脚步也被迫完全停止。
李其徵见状低咒一声,看不下去的将挡推到p拉起手煞车,开门大步跨向人行道,将盖高尚的落难贵公子推进车子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喂!你!」女王又想发飙,野兽倾身在他嘴角偷了个响吻,出声威胁。
「你别叽叽歪歪,再闹别扭,我就拉著你站到分隔岛上,去kiss给这条路上所有的人看!」
「你敢!」巫泽远的桃花眼瞪得浑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流氓,竟然昨晚才尝试过同性性爱,马上就这麽乐在其中的,拿当众亲热来威胁他!
「我这人从小就特立独行,没啥不敢的,你要试一试吗?」
看见野兽釉黑的眼瞳清楚映著自己,巫泽远顿时深感胸口压迫,连忙偏过头深呼吸了几下:「算我败给你了。快上车!」
一物降一物,目前这两个男人的互动看起来,坏脾气女王很显然的,被任性妄为的野兽,暂时克得死死的。
其实,要不是巫泽远因公定居台中不满两年,一遇閒暇就只顾跟前男友成天泡在一起往台北跑,又因己身性向特殊,不想理会外界与自己一切不相干诸事以免惹上麻烦,以致没啥朋友可谘商,对台中市大街小巷不甚熟悉不说,连看个病都摸不著头绪,也不相信网路上的权威广告,李其徵这才有机可趁。
李其徵将逃妻的护照缴交给派出所後,附带补录了尚不齐全的口供,又办了些必要的手续,好让逃妻收押,方便日後处理离异的相关事宜。
跟著他去又复回警局的巫泽远,在李其徵下车到家里拿东西的时候,就坐在车上先打电话回办公室跟秘书报备请了假,在回程往警局的路上,又听李其徵说可能没办法两三下子就办妥申押,只好顺便打了通电话给昨晚拾获他西装外套的计程车司机,想趁这段空档把酬谢送给人家。
可是这司机挺酷的,听见巫泽远感谢之词只报以一声“喔,应该的”,怎样都不肯过来警局,不肯收下巫泽远的一点心意,所以坏脾气女王只得耐著性子,跟不知打哪来的自来熟,对他很是信任的李其徵拿车钥匙,坐在发动的黑色休旅里一边等著李其徵,一边顺从身体的疲惫,将车椅仰倒到极限,静静闭目养眠。
梦话之< 旷男怨男 >18(直人攻x女王受)
018
昏昏沉沉间,一声开阖声响起,巫泽远迷迷糊糊睁开眼朝主驾驶座那侧望去,望进一双纯正亮褐的含笑双瞳。
比一般东方人深褐近黑的要浅,还不及西方人金中带褐的透明,眸光有如最纯的深色蜂蜜,专注的凝视,让巫泽远胸腹一暖。
这双眼睛生得真是出色,衬著浓浓两排恰如其分的眼睫毛,份外好看。
「让你久等。睡得好吗?」
眼睛的主人音色也很醇厚,回想起昨晚做爱时那几声低吼,巫泽远下腹反射地兴起一阵骚动。
「唔。还很困。」
不自觉的说了实话,这对巫泽远而言算是难得。
他的成长背景,他的害怕受伤,促使他的个性一直偏向矜持,警觉性高,不易亲近。可是这人不知怎麽办到的,竟然从昨晚到现在,都无法让他成功疏离,非但如此,还频频惹出他的真性情。
难道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吗?巫泽远在心里轻轻叹息,失恋症候群果真会让一个大男人也变得格外脆弱,容易伤感,只要有个不排斥的人陪在身旁,就不觉得那麽冷……
「那再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车子稳稳开离警局,顺顺通过几个红路灯後爬上了高速公路奔驰著,下交流道遇红灯也不会前後摇晃,这一路将近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巫泽远睡得跟车子静止时一样舒适,等李其徵在收费停车场轻声唤醒睡美人,巫泽远发现车子竟然熄火了。
「到了喔,从我们眼前这个巷口走出去,不用三五分钟。」
李其徵开门跳下车,对巫泽远比著四通八达巷弄其中一条,看见巫泽远似乎在认路,不禁轻笑出声。
「喂,你方才睡一路,现在才想记地理位置,会不会太慢啊?」
「我只是看看。我从没来过丰原市。」
虽说巫大设计师的主要业务是商务性质的室内设计,可出没区域没包含紧邻台中市的台中县县会,确实有点扯。
「哦?那我真是荣幸能得到你的第一次哩。」
说者那脸戏谑主要是顽皮,没有丝毫恶意,让巫泽远原想出口的反唇相讥停住,只是赏了个卫生眼。
算了,都是男人,要是又因这句第一次争执不下,岂不是显得自己器量狭小。
巫泽远慢条斯理下了车,跟在李其徵身後行进,发现他回家後换了衬衫牛仔裤,不再穿著他给的休閒套装,眼前这个高大挺拔,肩宽腿长的背影,让巫泽远有些心悸。
他不得不承认昨晚不能算纯粹的意外,除却内在的考量,这个容貌硬朗算得上英俊,彷佛会自体散发热量的男人,完全是自己素来偏爱的那杯茶。
午後临近学生下课时段,看过医生,评估过阶段性,预约下周再复诊的巫泽远,跟著李其徵钻进人潮汹涌的妈祖庙旁小吃街觅食,正当自己不置可否的坐在鲜少尝试过的路边摊等著蚵嗲上桌时,巫泽远心里还在暗暗思索著自己的失常,以及前所未有的随和态度形成的原因。
以往的好友男友也曾有人陪他上医院,帮他挂号陪他等候,可从没一个像这个李其徵这样人人好的跟挂号护士攀谈,还坚持陪他进诊间对医生问东问西的关切他的病情,表现积极的程度,简直比家人还要像家人!
从昨晚对自己的照顾,到今天带自己来仪器完善病人超多的眼科看病,无论从哪件事来看,全都能证明李其徵这个人真的很热情。这是巫泽远几乎观察思索了一个下午,总结出来的结论。
「喂,你别再呆呆盯著我看,我会害羞耶。」
李其徵拿筷子敲敲店家放在巫泽远面前的盘子,将神游太虚的贵公子神魂唤回。盘中装著两块炸得黄澄澄,一看就知道绝对酥脆的蚵嗲,没吃过的巫泽远只觉得窜进鼻腔的胡椒粉味道很重,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不敢贸然举箸。
「别用那种眼神看著蚵嗲,它们又不会骂你,干嘛一副警戒的样子,好像它们惹到你了?」
「……我很少吃汉堡薯条以外的油炸食物。」
梦话之< 旷男怨男 >19(直人攻x女王受)
019
「啊?」
李其徵傻眼,难不成巫泽远真的是玻璃温室养出来的娇娇贵公子?连这种平民小吃看都没看过?
「你该不会只吃麦叔叔跟肯爷爷的吧?」
「嗯。」
巫泽远应声,见李其徵已经吃掉一块也没事,便拿起免洗筷拆开封套从面前盘里挟一块凑近嘴边小小咬了一口:
「好烫,味道好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不就是蚵仔加胡椒盐的鲜味而已?」
李其徵挤了些辣椒香味四溢的红色稠酱在小碟子,放到巫泽远的盘子旁示意他沾:
「这家老店用的甜辣酱超棒,试试。」
「还是不要吧,我的胃壁薄,吃太辣会难受很久。」
嘴里嫌弃蚵嗲的味道怪,可还继续啃下肚:
「牡蛎挺大颗的,还算新鲜。我以前还以为牡蛎只能煮汤,炒豆腐,连壳烤熟。」
「喂,你到底是怎麽被养大的啊?」声音里有著笑意跟好奇。
「正常三餐,餐间饿了能吃一两块蛋糕西点,严禁垃圾食物,油炸类几乎没有。」
说著说著,巫泽远不自觉的轻轻叹了口气,既感叹蚵嗲其貌不扬却比想像中美味,也感叹自己如今能够自由自主的幸福。
「我很小父母就分居了。後来父亲想再婚,就跟我妈离婚,带著我娶了个很厉害的後妈。後妈要求饮食均衡,清淡养生,这点整个家都要听她的。每回换新帮佣,新来的要是煮得太油太咸,都要被後妈刁难好一阵子。」
「你後妈对你好吗?」
一问出口李其徵便有些忐忑,自己好像过於好奇了。
「还算……普普通通。我父亲不在,她会罹患重听弱视,将我当成隐形人,可是不会刻意虐待我。」
「喂!你未免太容易满足了吧?这是精神上的虐待,无言的家暴耶,怎能这样对待未成年的小孩?」
「不满足又能怎样?连帮佣也不太爱理睬我,我必须用命令的,才能要他们帮我做事。」
巫泽远无奈的耸耸肩,吃完一块又挟起另一块送进嘴里,脸上已经看不出当年心里的创伤,那爱命令人的口吻却在他的待人接物上,烙上无比深刻的印子。
「难怪你老是……」李其徵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说话老是命令的口气,这个坏习惯的养成不能怪当事者,他也是冷暴力下的受害者,如果被命令的这方没有提醒,巫泽远大概也不自觉自己的态度有多倨傲,有多顾人怨。
「我老是怎麽样?」口气有些紧绷,又有降温的迹象。
「没事,你其实要常常出来走走,把脑袋跟心情放空,这样你才会快乐。」
李其徵笑了笑,抽张纸巾贴上巫泽远红艳发亮的双唇:
「别老是吃用餐礼仪一大堆的西餐厅,地方小吃能代代传承,自然有它的特色,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到处去吃。」
「你把我想得太贵族了吧?我吃饭盒的时候并不少,上班日的午餐,我有时也吃池上便当。」
巫泽远伸手按著纸巾,将一嘴薄油给擦拭乾净:「只是朱姐会提醒店家,不要配油炸物给我。」
「那你刚刚还破例,一下子就吃了两块?」李其徵站起来准备去结帐,听巫泽远这麽说,有些意外。
「总要赏脸给你一回吧?」巫泽远启唇一笑,白白的牙齿弯弯的眉眼,直笑到李其徵的心坎儿里了。
嘿嘿嘿,李其徵整个人有些小小骄傲起来,大巫师的笑脸真的很漂亮,要是跟那些师傅们提,大概会让他们一阵唉声怪叫,不得不称赞自己有够厉害。
梦话之< 旷男怨男 >20(直人攻x女王受)
020
两个人顺著街道继续逛,李其徵随手又买了烤鱿鱼,腌渍的桃李情人菓(糖渍青芒果),巫泽远对著递到面前的烤物摇摇头:
「我只要一吃,皮肤就容易冒出违章建筑,屡试不爽。」
边说著,修长的手指边在那袋腌渍物外头戳戳,一脸不以为然:
「喂,你买这个真能吃下肚?看看那个萤光绿,这个吃多了不会中毒吗?」
「有什麽关系,长就给它长啊,这样代表你还青春。」
又不是女人,还这麽注重皮相的保养?不过他皮肤白皙,有了痘痘确实会很明显:
「这些腌渍的水果我也不爱,我的公司就在你住处附近,等会儿载你回去後,要拿去给我公司的小会计吃,她只要有这些,要她加班到半夜也甘愿,超单纯的小美眉一个。」
巫泽远不由自主对李其徵一脸满满的笑意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对谁都好的热心人。
「喔,对了,你载我去开车好吗?我的车丢在昨晚那个餐厅。」
走出闹哄哄的小吃街,一辆跟自己爱车同个品牌颜色的车子从眼前驶过,巫泽远才想起这事。
「行。不过我还没吃饱耶,我带你去吃丰原最负盛名的排骨酥面好不好?」
说著说著,长腿又往一个小巷子拐进去,用空著的那手拽身旁之人的手肘:
「你大概也没吃过吧?因为排骨是裹粉掺油葱下去炸的。」
「你的食量好大,都吃了两块蚵嗲,一尾烤鱿鱼,这样还不饱?」
被拽的人很久没有这麽心情舒坦了,难得被人拉拉扯扯也不反感。
「啊?难道你这样吃就饱了?你的食量比个小学生还小!」
「是你食量跟牛有拼。我先说我不吃,就陪你进去看看。」
结果李其徵跟店家加要了个空碗,拼命鼓吹巫泽远尝试看看,秀气的男人皱著眉将豪爽的男人挟到他小碗里的排骨酥,原封不动又挟回大碗,被哄著吃下一整个小碗香味四溢的面条与汤头。
「怎麽样?好吃吧。」
李其徵吃面速度速度超快,都吃完大碗的巫泽远那小碗还有一大半,听见秀气的男人小声嚷嚷有些过咸,起身朝店家的冰箱跨去,拎了三罐铝罐装的台啤回桌。
「还好,就是口味挺重。」
拿起李其徵放在他面前已经撬开拉环的啤酒喝了两口,巫泽远突然伸手去抢李其徵正欲往嘴里灌的第二瓶:
「喂,你还要开车,超过一瓶小心被拦了酒测不过!」
「你别担心,我待会带你走没啥红绿灯的小街小巷,那一路没有警察的。」
李其徵运动神经好,巫泽远手还没到,他就将啤酒换另只手拿,手臂伸得远远的不让巫泽远搆著。
「不管,给我拿来。快。」女王说变脸就变脸,声音冷冷沉了下来。
「真是杞人忧天耶。唉。」李其徵不想破坏两人难得的和平气氛,乖乖把酒放在桌上:「喂,我都开了,你说要怎麽办?」
「不怎办,大不了送老板喝。」声音不冷了,可尾调还是硬硬的:「我是为你好。为了一瓶几十块的廉价酒类贪杯,酒驾被抓到,罚款可是用万为单位计算的。」
「好啦我知道,都听你的还不行?」粗长的手指将女王手里那瓶由上拉起,也放上桌:「那你也要开车,一样不能喝。」
(044鲜币)梦话之< 旷男怨男 >21(直人攻x女王受)
021
「嗯,那就留给老板倒掉吧……喂!」
巫泽远唇边那抹淡淡微笑,在看见李其徵舔了下他方才就唇那处罐口,对他眨了下右眼才将啤酒搁上桌角的当下,凝结了。
「别大惊小怪啦,本来没人发现的,你这一嚷嚷,人家不盯著你看都不行。」
李其徵倾身作势要从椅子站起,趁机凑近巫泽远耳边耳语:「你耳壳都红了耶。」
恼羞的男人用脚尖踢了无耻的男人胫骨一下,用气声咬牙切齿的警告:
「你精神有问题?想被人捉去验aids?」就这麽乐於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个同性大搞暧昧?
「喔~~~,你对同性恋有偏见喔。」
竟然有这种事情!要不是店里坐得满满都是,他真想一掌往这人脸上招呼过去。
有没有这麽气人的啊?这头野兽的大脑髓质里,充塞的不是脑浆,全是精液吗?无时无刻不看地点,想搞情色就搞?
巫泽远霍地起身,再看也不看李其徵一眼的从裤子後袋掏出皮夹,迳自走向店门口找服务人员结帐,李其徵大步跟进想抢著付钱,被他一眼瞪得缩回手。
「喂!你想走到哪儿去?我们的车在那个方向,你走反啦!」
看见女王又生气了,一出店门就不理人只管走自己的,少根筋的野兽一边在心里哀叹大巫师还是不改难搞本色,一边连忙去拽他的手,自己也不知怎麽回事今天一整天就是想招惹他,招惹完又想好好哄他看他息怒时眉展眼笑的模样,真是犯贱。
「你走吧,不要拉拉扯扯。我坐计程车就可以了。」
「不是说好要去开你的车吗?是我带你来的,这地方你又不熟,自然由我带你回去。」
「不需要。我是个成年人,这种小事难不倒我。」
「我道歉行吗?你别这样,很难看耶。」
「知道难看就放手!」
冷冷的语气并裂了,漏出几丝火气:「你方才的举动让我想打死你!不放开我,我要揍你了!」
李其徵用力拉过巫泽远紧握的拳头,搁在自己厚实的胸膛:「揍吧,揍完我们去开车。」
巫泽远鼻翼掀张,看得出正在忍耐:「你认为这样玩我很有趣?」
「我不是在玩弄你,方才那句也没有讽刺的意思,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这麽大,那只是个小小的打趣,你别多想!」
秀气的男人挣脱锢紧手腕的大掌,将自己的拳头塞进自己的裤袋里,一脸的寒气逼人:
「我早上不是说得很明了?要你别再来招惹我,重新去找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过日子,听不懂吗?」
「你心态要调整一下啦,别这麽像刺蝟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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