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正文 第7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7节
“你不懂。”a气得把桌上的文件扫了一地,狠狠揪住他的耳朵,“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给我好好听着,不然老娘废了你。”
简忆桉只感觉某处一凉,不自然地后退几步,解救出自己的耳朵,原来a姐发起火来也这么可怕,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xg)福,连忙点头。
“风少对洛少不是杀意,是别有用心。夫人为了逼他回洛家联合风少给他下了套,顺便干掉了单怡茵那个碍事的女人,风子现在被囚禁在锦郁苑,虽然里面有我们的人,但唯一能和风家抗衡的只有洛家,所以等于孤立无援,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么?”
简忆桉再次点头。
意思大概传达到了,她自然也松了口气:“真不懂,你明明是在r市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拜托,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弟弟被别人收养,养活自己就已经很难了,哪有心思了解这个。”他很无辜的好伐,谁知道原本洛少三言两语带过的关系竟是这么乱。
“行吧,那我回去一趟,你自己看着办。”a拾回手机,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走。
她本已出了门,简忆桉却在后面叫住她:“a姐,我就好奇一个问题,shadow喜欢的那个男人,是风少还是洛少。”
“风少。”
☆、chapter30
“honey,你可以帮我把笔记本拿来么?”闲散地半靠在椅背上,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袍随着他的动作敞开,露出大半个胸膛。
风锦虽说断了他的网,不至于连台电脑都不肯给他吧?
“洛少您稍等。”欣妍应了声,动作麻利地拿来了他要的物件,顺带摆好水果倒上咖啡。看不见的角度,她刻意压低声音,“a姐已经诓了简总,不出几个月便会有行动。”
男人笑着接过咖啡杯,轻佻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真乖。”
“让他别着急,多等几个月,把晟亿收拾干净,洛家任何动静皆可听之任之。”洛风影亦是放低声线,亲密得如同情人间的悄悄话一般。
钓鱼么,饵不到位,怎能有鱼儿上钩?
许倩不是傻子,早先便猜到了风锦的毁约,岂会容自己心血毁于一旦,这欣妍就是她提前安置进来接应的人,可她不知,欣妍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你出去吧。”
欣妍欠欠身,收拾托盘下去了:“是。”
开机,熟练地输入密码,将他从风锦身上顺来的u盘插入打开。
先前在风锦口袋里看到此物时他就已经很惊讶了,那人不是一个喜欢把东西贴身放置的家伙,却唯独随身携带着这个u盘,着实竟令人好奇。
方才趁风锦换衣之时,状似无意地与他擦身而过,一进一退间,此物便已勾在他食指上晃荡了。风锦去了书房,而他则一如既往地留在卧室。
u盘里异常的干净,竟是一个文件也无。
怎么可能呢。
沉吟片刻,洛风影从属性打开了隐藏可见,果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文件夹。鼠标移至文件夹图标之上,半晌却点不下去。
人对灾难的来临总是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就像此时,他分明预感到这文件夹里的物什,将会完全颠覆锦郁苑平静的假象。
两下简短的鼠标叩击声。
几个容量超大的视频文件,外表和普通视屏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打开,暂时看不出任何端倪。
酒红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事情都发展地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他心惊。
只是……在看到手动输入的文件名时,男人瞳孔蓦地缩紧,惊恐和愤怒两种情绪交替出现,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理智近乎灰飞烟灭,脑中某个长期紧绷的弦啪地断开,回荡出一声声惨叫。
是谁在尖叫:“你这是要让洛家绝后!”
又是谁语调漠然地反问:“洛家不是早被你断子绝孙了么?”
“看看,你那时的表情可比现在讨喜多了。你若不和他分手,我就只能把这些精彩视频发给风锦欣赏了。”
这些不属于洛风影的记忆,却在此刻如锥子般扎得他脑仁生疼。
颤抖着点开视频,与记忆中吻合的画面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地□□室特有的阴冷与血腥的味道,逼得他近乎窒息。
眼前一片漆黑,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力道之大使得鼠标都发出一阵阵哀嚎,箭头怎么也对不上那个小小的关闭。
直到笔记本被咔的扣上,另一只温热的掌心附上他的手背,强硬却不失温柔地将他的手指从紧扣的鼠标上掰下。
洛风影才僵硬地转过身,对上那张比他脸色更惨白的面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你是不是看过了?”
那些最屈辱的画面被以最不堪的方式呈现,就像那年的□□,让他拼命掩饰掉的过往的在那人面前暴露无遗。
许倩,你够狠!
“风影……”略带担忧的神色,温热的怀抱紧紧环住他,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如果不是在找文件时发现许倩给的u盘不见了的话,后果……他不敢想象。
“放开!你放开!”洛风影挣扎起来,双目通红,体温却异常的冰凉,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小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见挣不脱他的桎梏,眸中弥漫上三分冷意,一口咬上对方的颈间,任鲜血横流染湿他质地精良的白衬衫。
风锦收紧揽住他腰际的手,强忍住疼痛,学着他平素调笑的样子开口:“怎么,洛少爷也想当君子啦?动口不动手。”
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洛风影终是拉回了几分理智,放开饱受摧残的颈部,怔怔地盯着那两个几乎重叠的牙印。
两次,他咬了风锦两次,一次是在盛世二十六楼,还有一次就是刚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举动是他发出的。良好的自制力,却在面对风锦时屡屡崩盘,这背后的原因,他不愿深想。
他不说话,风锦只当他仍在难受,温柔地擦去他唇上残留的血液:“如果还生气,咬颈动脉。”
“不必。”冷淡地推开他,目光扫及床头柜上随意丢着的打火机,“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了?”在他的印象中的nishiki几乎不碰烟草制品。
风锦抿紧唇,一言不发。
在洛风影刚离开那阵子,似乎一切的乱了套,r市重新洗牌。白日里风氏忙得他焦头烂额,晚上却又对某人思恋得刻骨铭心,也就是在那时,他才开始烟酒不忌,心里的痛苦总要通过其他途径来麻痹。
后来渐渐习惯了等待,也就慢慢戒了,可那人前些日子那么刺激他,公司又压下那么多事,七年前的状况似乎又故态复萌。
他的沉默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洛风影也不追问,抽出一根,熟练地点火。
如今……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火光一闪,灰色的烟雾幻灭在空气中。
多年的克制终是养成了习惯,不过吸了几口,还是伸手准备掐灭,目及之处却没有烟灰缸的影子,微微皱眉。
风锦看穿他的意图,缓缓伸出手去。
这个动作熟悉地让他心惊,曾经的洛少的习惯,灭烟从不用烟灰缸,而是人手,那种皮肉被烟丝烧焦的味道,是仅次于血液与酒精的美妙。
洛风影紧盯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长年练琴留下了一层薄薄的茧,却不影响它本身的美观。
他见过这只手握枪的样子,见过这只手签字的苍劲有力,见过这只手在琴键上的灵动,甚至清晰地记得与它十指相扣的温暖。
年少时,他还曾捧着他的手感叹“nishiki虽然没小爷帅,但手怎么可以生得这么完美,上帝果真是公平的。”
酒红色的眸中显现出某种含义不明的色彩,手臂一扬,仍燃着的烟头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咖啡杯中。
风锦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拔下电脑上的u盘,径直去了四楼的琴房。
华丽的三角钢琴前,男人抬起左手,端详良久,突然冷笑出声,锋利的刀刃重重划过修长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溅上雪白的琴键。
这手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终是那人不要的东西。
这一夜,悲怆的第三章响彻琴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风骚依旧小天使的地雷。
我发现我的初版本弄错了,儿砸(风锦)哪里是傲娇呀,他明明是病娇嘛,洛风影嘛,变态的成分比病娇多很多,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写成了清冷傲娇攻x邪魅病娇受,现纠正为清冷病娇攻x邪魅变态受似乎更合适些。
另:话说悲怆烂大街了有木有,但作者君真的好喜欢这个呀……【可能是以前爱丽丝快跑玩多了hhh】
找过各种版本的来听,发现弹对很容易,但弹出感觉好难。现在网络上烂大街的,呵呵,不听也罢。
☆、chapter31
风氏的员工都知道,最近的风氏正处于“台风过境”,稍不注意就会被吹个片甲不留。
几个月前明明处于盛夏之时,风氏却四处弥漫着冷气,且温度愈来愈低,大有入冬之势,温度的最低点爆发在洛少抢亲那日,风少周身三尺之内简直形如寒冬腊月。
说来也奇怪,自秋末单大小姐去世后,风氏竟又渐渐回温,上个月的业绩不理想,风总居然未过多苛责。
可前几天,开会的众人看见面色苍白的风总左手上的绷带,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哀嚎,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即使风总不是个会把私人情感带进工作中的人,但大家还是极有默契地尽量避开了所有会去二十八楼的举动,没人想去找死。
一时间,风氏二十八楼恍若禁地,不得不去总裁办公室的勇士也因此荣获了新称号:速冻水饺。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却在锦郁苑的书房中悠哉悠哉地……发呆。
计划路线图早就设定,包括主卧的一个重要机关,欣妍也已经将东西交付给他。
清凌大概除的差不多了,至少他再没有行走无力的感觉。
至于手上这个微型gps发射器伪装成的手环,他也有九成的把握处理掉。唯一麻烦的是那些保镖,人数太多。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等,等风锦心甘情愿地自己撤去保镖。
那个u盘唤起了他幼年期所有难堪的记忆,从无莣殿的4044,到那些被许倩送去当……的日子。
这些日子所有的粉饰太平,都被它毁坏殆尽。
手指无意识地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又推上。
不知被卡到了哪儿,抽屉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吸引住他的视线。
本子,钢笔,书签……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最后一层的开启让他愣在了那里,晶莹剔透的钢化玻璃罩,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上着蓝釉的杯子。
做工一般,个头又略大,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这只杯子连底甚至都是漏的,实在不适合喝水。
就这么个没用的玩意,风锦竟好好地保存了那么多年。
意识中出现这句话的同时,某些鲜活的画面竟如雨后春笋般在脑中复苏。
这个物什他比谁都熟悉,因为这是他送给风锦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风家穷得只剩下钱了,价位再高的礼物也只是日常罢了,所以只能从心意上下手,况成人礼意义必然重大,他特意去了一趟景德镇,找师傅学上釉烧窑做瓷器。
洛风影虽天生聪明,学习能力模仿能力强,但这都抵不过一个动手能力差。初中劳技课的成绩,他一贯是惨不忍睹,这是多年来的耻辱。
他做出的泥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只好改做稍微简单点的杯子。
能做出来就行,至于nishiki觉得送杯子是指一辈子还是悲剧那就随他了,洛风影如是安慰自己道。
然而悲剧仍在发生,这次倒不会缺胳膊少腿了,只是一会把手断了,一会墙(杯壁)塌了。可能是第一次教这么没天分的学生,师傅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甚至想过罢教,但谁让他出的钱多。
终于勉勉强强做出了个还算能看的作品,当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之后便是刻字,以及等它干透了后上釉。本想上红釉,可这里的红釉他觉得不够正,再加上考虑到风锦的心里承受力,终是作罢,上了蓝釉。
历经千辛万苦杯子总算是出炉了,只是墙和底之间没黏牢,在烧窑途中自然就裂开了一条缝。
怎么办?
还有一天就是风锦生日了,就算再做一个也来不及了呀。洛风影皱着眉看那条缝,心中很是忧愁。
“杯子不一定要用来喝水,还可以当花盆。”烧窑师傅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生怕他真的重做一个,这厮动手能力实在太差了。
好主意!捧着被细心包好的杯子踏上了回r市的路。
尽管话是如此,但真当他送给风锦时还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妄图用插科打诨掩饰过去:“你别看它是个杯子的形状,但其实这是花盆,看这底下还特别留了排水口。普通花盆造型多无聊,这可是我的独家创意,专门为你而设计,别太感动呦。nishiki,破壳日快乐!”
风锦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但洛风影从没见他用过,不管是水杯还是花盆。渐渐他也淡忘了此事,直到它被装在钢化玻璃罩中出现在眼前。
怔怔地看了它半晌,突然动作极重地推上抽屉,仿佛是对待一个自己极厌恶的东西。
a说他忘了,陆方谦说他忘了,风锦说他忘了,可他究竟忘了什么?
这些记忆仿佛都是莫名出现的,如果没有这杯子的提醒,他可能这辈子都回想不到这些往事。
这样的情况已经让他产生一种隐隐的危机感,有些一直以来拒绝去深究的感情明晃晃地曝晒出来,除了逃避,他别无选择。
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呆坐在桌前,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自然没人敢去管他。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快睡觉,想起之前看到的被司机开进车库的欧陆:“你的新车不错。”实在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却难得地主动和风锦说了句话,虽然很有没话找话题的嫌疑。
上一辆不是被你送去维修站了吗,一直没去取,这都换了快一个月了。
事实虽如此,但他绝不会傻到这么说,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扔在床头柜上:“酒红色的同款也在车库。”自shadow离开后,他就养成了一次买两款的习惯。
洛风影没有理会他,转身去洗漱睡觉。
关了灯,风锦习惯性地搂住他的一刹那,似乎意识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身子不由得一僵,就算是早已习惯依旧觉得恶心,半侧过脸,反胃的感觉更甚。
这样的反应即使在黑暗中也传递着厌恶的信号,风锦没再做什么,只是更紧地拥着他,闭上了眼。
就算装作无所谓地继续了又怎样,每一次身体的快慰都要建立在更深的恨意上,事后看着他的眼睛,身体某处的伤口只会痛得更厉害。
夜光钟的指针已渐渐滑向了二,风锦早已睡熟,黑暗中洛风影缓缓睁开双眼。
虽然那人时常惊醒,几番试探着他的呼吸,许久后又才安然睡下。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要在他惊醒时装作呼吸平缓的样子。
看着枕边熟悉的侧脸,褪去了平日凛冽的气场,竟有几分曾经的感觉。
眼里有丝刺痛,紧紧闭上眼,唯有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不知不觉间,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枕头上……
☆、chapter32
屋外是阴沉沉的天,风锦早已出门,只余洛风影一人慵懒地蹭蹭枕头,慢慢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四肢,披上睡衣只身下床。
再一次看到床头柜上摆了很久的那把钥匙,他莫名的有些想笑,风锦永远是这样细心,但这种细心他从来都不想要。
抄起钥匙随手塞进口袋。
八点差一刻上饭桌不紧不慢地解决早饭。
八点差五分去厨房喝了杯水。
八点差三分兜兜悠悠地上楼,推开风锦主卧室的门。
楼下的管家急忙上来:“洛少,风少走之前说中午就回来吃饭,您看这……”剩下的话有些开不了口。
洛风影婉然一笑:“我知道呀,今天是那个……情人节,想给他个惊喜,那既然……就算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地,未及说完又难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是我多事了,洛少随意,有事找我。”原来夫妻俩要玩玩小情趣,险些多事,好险。管家擦擦额上的汗,这年头,做管家也不容易呀。
洛风影没有接话,只是耳根红了一片。
关门的一瞬间,男人眼中的羞涩尽褪,慢慢显现出破碎的酒红,如凝固中的血液般浓稠。
风锦,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情人节礼物的。
他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人,精致的锁骨上花朵肆意盛开,修长的身躯布满吻痕,那是谁?
是洛风影,还是……shadow。
窗外透进柔软的暖光,却丝毫捂不暖他苍白的脸色。
洛风影冲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扯开一抹笑,那是风锦最熟悉的笑,危险得如同腹蛇进攻的前兆。
手指抚上镜中人的脸颊,暧昧的就像情人间的缠绵,清亮的眼眸浮现出阴冷的酒红:“shadow……你已经死了,所以,休想再出来干涉我!”
更衣室的衣柜被从外打开,风锦的衣柜里,似乎从来没有非西装的衣服,修长手指熟练地一排排划过,落在一套未拆封的银灰色的西服上,纯手工的质地,刺眼的颜色。
洛风影又抽出件淡粉色的衬衣,想来也知道这定是风锦为他准备的,他一向喜欢这种邪魅轻佻的色彩,而那人……从不穿这么出挑的颜色。
宽大的袖口一抖,一支枪迅速滑入手心,换上先前拿出的衣服,把钥匙和接口转移到口袋里。
无论是枪还是这只类似u盘的接口,都是a借欣妍之手送进来给他的,只要入侵了锦郁苑的控制系统,她就可以远程操控它。
风锦的东西往往都带着自爆装置,绝对小心谨慎的态度才造就了那人如今的成就。
而刚刚,系统就已沦陷。
五分钟倒计时,ready go!
那么风锦,这场棋局正式开始!
嘀嘀的警报声,佣人惊恐的叫声,紊乱杂叠的脚步声,管家慌乱的拍门声:“洛少爷,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将要强行破门。重复一遍,洛少爷,请……”管家很无奈,就知道这个祖宗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完了,风少一定会杀了他的,谁让是他放洛少进来的。
男人抄起一把椅子哐地砸碎了阳台玻璃,听见门外的声音更加混乱,有管家低声吩咐让人下楼堵截的声音,电话拨通的嘀声,部分交错远去的脚步声……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视钢化玻璃破碎呈现的出口,反倒快步走到门边。
开门的瞬间,洛风影霍地一脚踢上门,厚重的实木门沿惯性方向狠狠地砸向两边,包围圈霎时被瓦解。
他打开保险,一枪出去,听到砰地一声,子弹爆头后特有的声音清晰传到耳中。
又是两枪作为掩护。
借助这个时间差,一个闪身逛过管家,从栏杆翻下,落在二楼角落的小天使雕塑后,中途用一颗子弹解决了靠他最近的保镖。
这个地方他观察很久了,绝对易守难攻,只要子弹够用,况且子弹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
用脚尖挑过那死人手机的枪,若非情况不允许,他当真要笑出声。
ray63,ray家族性能最优的短程□□,口径58,300米□□击精准度可达95%,即使是现在都还未对外投产,如今竟用在他身上。
风锦,你可真看得起我。
脚步声逐渐在靠近,有子弹擦过他的耳廓,镶入身后的墙壁。洛风影把枪对准雕像手臂中间的空隙,半点不敢放松,长年的训练,让枪几乎都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而现在他在赌,赌没有风锦的命令他们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就连刚才那看似凶狠的一枪也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能浪费任何一颗子弹。
洛风影敢肯定那人已经知晓此事,并且正在派人过来。
风锦那里他并不担心,没有十分钟他们赶不到,然而a说过自爆装置开启后就只有五分钟时间,如果没算错现在应该只有三分二十七秒。
走廊很是宽敞,冲过来的其余几人分成两队,呈左右包抄的形式。
这倒多亏他先前温顺的表现,再加上清凌的原因,才使风锦放松了警惕,调走不少保镖,现在才会如此省事。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风锦心里风影是爱人而并非囚徒,最初安排那么多人也是怕他逃走或者再一次想不开。
那人多想把自己的一切拱手送到风影面前,但人家压根不稀罕。
况且情人节,他只想和风影单独过。
男人伸手拿过一旁的古董花瓶,掂掂份量,向其中一组狠狠砸去,“咔啦”一声,血花四溅。
接着闪身出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另两个,顺手扯过其中摇摇欲坠的身体做掩护,干掉了屋里剩下几个保镖。
他本可以在这里躲着狙击掉所有围上来的人,可时间不能等。
丢掉放空的那支枪,借助极好的弹跳力,跃下一楼,对着隐藏在时钟表盘里的摄像头慢慢地笑开:“我知道你在看,可是风锦,你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吧。”佯装惋惜地叹气,唇角的笑意却更甚,声音中满是无辜的味道,“那么……对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还满意吗?”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洛风影抚上左手手腕,往上一用力 “咔”地一声掰断了左手拇指。
尽管男人除了微皱眉头外依旧面不改色,可巨大的痛楚仍使得细汗不住的往外渗,慢慢的凝聚成一滴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手上的手环也因拇指的断裂而滑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的东西,还给你!”
唇畔泛起讥讽的笑,酒红色的眸中划过噬血的暗芒:“棋局才刚刚开始,honey,千万不要让我太、失、望!”
☆、chapter33
沿路解决了所有守卫,整个锦郁苑一片寂静,他径直进入车库。
最后四十九秒,没有时间了。
一眼就看到最边上的红色跑车,坐进驾驶室,插入床头柜上的那串钥匙,发动引擎,提速。
驶离锦郁苑不到五百米,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到耳朵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爆系统倒计时结束,大地不住地颤抖,他更是将油门直接踩到底。
远处,忽然传来隆隆的声音,那跑车特有的喧嚣在爆炸声中愈加显得震耳欲聋。
该死,怎么会到的这么快!
洛风影拍档前行,眸子微眯,再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车速一百码一百码的往上加,在大转弯的时候,手法熟练地一个漂移出去,又生生甩开了一段距离。
速度已提到最高,只是后边的人依旧穷追不舍。
鲜红的血液顺着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不住滑落,滴在银灰色的西服上,此刻却已完全没心思去理会,再说比这严重的伤他受过的也不少。
沉住气找准机会,反手就是一枪,打爆了一辆车的左前轮。猝不及防地倾斜使那车一头撞上了左方的同伴,直接给一个翻身撞翻了过去。
后方发生的连带混乱倒是给他争取了一点时间,按照现在的状况无疑是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风锦还未赶到。
不然以风锦的车技,他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甩开,不过现在虽然保镖向他开的枪也不少,却几乎没有一颗伤及要害。
然危险同样并存,依照风锦往素的性子,如同那栋别墅一样,这辆车中一定也有自爆设施,如果那人……开启,后果将会很销魂。
现在就只能拼一把,主动干预使其爆炸,就像先前那样。
即使他觉得那人绝不会对他下死手,如今他也赌不起这个可能性。
是昔日好友成为死敌,或是将喜欢的人就地格杀,对风锦来说,哪个更有利?
洛风影调转方向直冲市区,开玩笑,要死一起死,我就不信你们不会顾忌。
后面的火力果然消停了不少,之间的距离也渐渐拉远。只是……还不够,这样下去风锦迟早会到,已经……甩不开了。
余光瞄到马上要上大桥了,他将其插入接口,给了a一个信号,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跑车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破防护栏,由于惯性和重力呈抛物线状一头载进江中。
身后一阵喧嚣的慌乱。
而洛风影在车身冲出护栏的一瞬拉开车门径直跳了下去,入水前一秒,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闭气抱团,如一颗石头般砸向水面,在汽车的巨大冲击力下,这边甚至显得没溅起多少浪花。
感受到水的冰冷时,他挣开外衣的束缚默默地开始倒数:三秒,二秒,一秒,“轰”!
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见一瞬间水激烈的翻滚起来,那浪头如海啸一般的朝着四面八方的冲来,水里的空间骤然扭曲。
强悍的速度和力量带着他不停的前行,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在巨浪中全速摩擦着往下游走,水侵入口鼻,淹没身体,那两股互不相同的拉扯力量,让其苦不堪言。
时间的确算得一秒不差,他所处之地本就是流向城东,再加上爆炸带来的水波可以带他远离风锦的人,却没想到就算在水中它冲击力还是这么大。
洛风影被巨浪夹带着向下游冲去,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了,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那么清脆悦耳。
放弃与水流相抗争,任水带着他一路向东。
桥上刚刚赶到的风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风影和跑车一起冲入江水,然后爆炸带起巨大的水墙,只有他的染血的衣服翻了上来。
风影,你为了逃开我居然,居然……宁可去死!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马上联系泽潼打捞,简忆桀善后。”我不信,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就这么轻易死掉。
洛风影,你别想逃!
……
河的下游分为两道河道,水流也因此减缓。有人就在这里修了个台子出租汽艇和小帆船,倒也吸引了不少游客。
冬天是淡季,没几家还开店的,小艇却是要经常检修的,以防出现意外。
这么悠闲的上午,船家正好上船看看,顺便偷偷抽支烟,省的在家抽老婆又唠叨。
坐在船凳上他刚掏出烟,突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座椅上,太阳穴上也抵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老实的船家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哆嗦着声音道:“谁呀?”一动也不敢动,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送我去城东洛家老宅,不然杀了你。”这充满命令口吻的一句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语气却十分冷冽。
未及他开口回答,一声推门的脆响,熟悉的训斥声从屋里传来,接着越来越近:“死鬼,你又躲到哪里抽烟去了!孩子在家都哭死了,当年俺怎么看上……啊!!!”刚出门的船娘单手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毛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你干什……”
“闭嘴!”洛风影很头痛,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力透支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干脆利落地朝天放了一枪,“送我去城东洛家,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哪敢等他说第三遍,船娘强装镇定掉头就走:“俺这就去开车。”实则她也不敢报警,那个人浑身是血,谁知道有什么来头,万一是个丧心病狂的逃犯,她丈夫的小命就不保了。
洛风影缓缓放下枪,身子一软半靠在船边。
他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放松下来才突然感觉到冷,像那年冬天的江水,浸透骨缝的寒意。
手指下意识地弯曲,戒指,那枚戒指在哪儿!脑中有模糊的画面飞逝而过。
嘴里灌了几口冷水,他开始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液融入江水中,扒住船沿的手渐渐脱力……
——真的撑不住了。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全都会结束了。
轻缓而甜美的女声在脑中如催眠般响起。
是a的声音!
洛风影乖乖地放开了手,任自己缓缓下沉。
突然,一股力量扯住他受伤的左手腕,剧烈的疼痛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船家在听到身后无声无息时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回头看,才把快沉下去的人救上了船。
洛风影略带疑惑地看着救他的人,就刚才的情况让他自己沉下去淹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又何必要救一个随时会要他们一家的命的人?
船家不安地搓搓手:“那个……你是从楠街出来的吗?”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万一他真是呢,自己一家怎么办?
男人有点想笑,居然把他当越狱犯,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啊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楠街那……不对,我是说……”
“不是。”洛风影直接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话。
“呃……”这回轮到船家惊讶了。
沉默的气氛没能保持多久,船娘已经把车开来了,最最普通的小型运货面包车。
一路的寂静,船娘帮他简单包扎过一下,现在他的脸色好看多了,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尾戒。
简约的造型,熟悉的花纹,通体素净没有任何刻痕,不是这枚。
他不记得自己有戴过别的戒指。
可……那些画面该怎么解释。男人握住尾戒,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色彩。
他们的车只能停在洛宅大门口,里面还有很远的路,需要他自己走,就像他儿时无数次被许倩丢在回家路上一般。
洛风影下车前褪下手表留给他们,一句话没说地走了。
船家夫妇哪能知道这表的真实价值,只是觉得精致罢了,但又不能无缘无故要陌生人的东西,可不等她来及追上去,那人却早已走远。
长的这么帅,行为却匪夷所思,尤其是看见他朝天鸣枪时真的被吓到了,现在却又……“真是个怪人。”船娘小声嘟囔一句,拉着老公走了,把刚才恍惚间听到的一句“大少爷”抛之脑后。
☆、chapter34
其实洛风影也是很紧张的,洛家的大门需要用磁卡或是指纹才能打开,当年离开洛家时磁卡根本没带走,至于他的指纹……可能早被删了。
幸好没有。
警卫室的人吃惊地看着这个带着一身血出现的人,还以为是洛家的那个替身呢,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您提前回来了。”
“我是洛风影。”知道他们认错了人,男人干脆地自曝身份,他早已没有任何力气去应付别人。
“少爷!”一声惊叫后,警卫室的几人面面相觑,离家多年的少爷回来了!
少爷离家的原因谁都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夫人从那天起就下了死命令若少爷回来不准开门,可又没删除系统中少爷的指纹,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现在少爷回来了,自己开了门,他们要怎么办?
这么耗着也不是事,不如给戚总管打个电话问问,某个稍机灵的人当机立断拨通了内线电话,“戚总管,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
戚联建差点把话筒摔地上,此等大事哪儿轮得到他做决断,赶忙前往汇报:“夫人,那个……”
许倩正在看书,突然被打断心情自然不会好,戚联建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惹人烦。”
“少爷回来了。”一口气说完,递上了话筒。
“让他滚。”听完那边战战兢兢的汇报,许倩只冷冷咬出三个字。她是要洛风影回来,但她是要那人听话地回来。几年不见,爪子竟长得如此锋利了,不磨磨怎么行。
拿着手机的门卫为了让洛风影也听到,专门把手机送了过去,还开了免提,本以为夫人应该会很开心,不想却……
门卫尴尬地看着他:“少爷,你看这……”
完全不出意外的话,男人推开他,径直向前走。
对于从前那个骄傲的洛风影来说这种话是莫大的耻辱,而如今尊严良心那些身外之物茵茵死的那一刻早就灰飞烟灭。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被风锦压在身下,被那人以爱的名义磨去了所有自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要讨回的,为了扳倒那人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看着洛风影修长的背影和沿着衣角不断滴落的血水,某个年长一些的门卫一咬牙追了上去,得罪夫人就得罪夫人吧,少爷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都很懂事,身体又一直不太好,实在是忍不下心:“少爷!等等,我送你上去。”
洛风影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停住了脚步。
门卫开车把他送到大门口,又沿原路下山。
站在阔别已久的大厅前,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脚步还是迈不动,进了这道门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全部清零。
得到消息的许倩匆匆赶下来:“洛风影,你好大的能耐,没看到洛家不欢迎你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不要脸!刺痛人心的三个字,这是一个亲妈能对自己孩子说的话吗?他死死捏住左手受伤的部位,痛得浑身发抖却死不松手。
不,他不能走,他走了茵茵的仇谁来报。茵茵!茵茵……
许倩似乎还觉得没有说够,顿了一下复又接上:“你说我辛苦培养你这样大,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不是很有骨气地说再也不回这个肮脏的地方吗?
行!我成全你。
怎么,这才几年就想反悔了?来人,把这个忘本的畜牲给我赶出去!”
她本想借风锦来把这人的爪子磨掉皮毛扒下,可惜那人竟是舍不得,事到如今,倒不如她自己动手来得利落。
茵茵,我该怎么办?那个人从来就没把我当自己的孩子,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可你呢,我怎么可以让你死不瞑目!
洛风影定定地看着那个绝情的背影,膝盖缓缓落地:“母亲大人,是孩儿不孝,求您……”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戚总管上前就要去把他拉起来。
“住手。”许倩还是回了头,“他要跪就让他跪那儿,谁要敢去扶我就打断他的腿!”语罢,匆匆上楼,竟再没回头看一眼。
戚总管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少爷,您还是起来吧,夫人知道您回来时发了好大的脾气,等夫人气消了自然就想通了,再说您的身体也扛不住呀。”
男人低着头面无表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戚联建也无奈了,少爷打小性子就倔,如今怎么更变本加厉了。正欲再说些什么,一个佣人跑了出来:“戚管家,夫人叫你上去。”
想了片刻,戚联建还是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肩上,留下一句:“少爷好歹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便不得不跟着那个人走了。
洛风影一言不发,只是在衣服落在身上时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好冷,比在江水中还冷,寒意就像刀锋般刺入他的骨子里。
之前太紧张忽略了感官,现在冷静下来后,痛觉竟一阵阵地涌上来,胸腔间仿佛要割裂的痛苦,是断裂的肋骨已经刺入内脏了吗?
小腹也蓦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紧紧皱起了眉,阵痛不停地传来,越来越强烈,他不由得伸手按住了小腹。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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