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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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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朕为尔梳妆 作者:流年忆月

    正文 第7节

    皇后,朕为尔梳妆 作者:流年忆月

    第7节

    一撸袖子,继续扑扑扑。

    “啪!”又是一爪子打过去,左右对称,人都发愣。

    看着对方眼底那龌龊的神情,席雅竹心生怒火,好你个安君尘,竟然挑这等轻浮子弟来轻薄于我,犹想着我原谅你,简直是妄想!

    黑衣男子又扑了上去,将人抱在了怀里,禁不住地往席雅竹脸上亲去。

    “滚开!”

    席雅竹发怒,后果很严重!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哼哼哧哧,砰砰砰砰,嘎嘎嘎嘎……

    。

    当安君尘独自一人赶来时,便听到屋内发出了阵阵呻|吟!

    轰地一记,安君尘脑袋便给懵住了。

    呻|吟声!他们这是在背着朕做什么!雅竹自方才被劫,都未有片刻挣扎,莫非这蒙面男子是雅竹的老、相、好,今夜是来带走雅竹的?!

    岂有此理,朕在此,焉有你这老相好的立武之地。

    喝!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安君尘愕然惊见席雅竹安好无恙地站着,眉头紧蹙,目中的神情让人看不懂。而那劫持他的黑衣男子,正捂着下腹,弯腰蹲在地上,嘴上吐出几声闷哼。

    此情此景,安君尘瞬时懵住了。

    席雅竹竟如此“温柔”地看着那个“受伤”的人,那人果真是他的老相好!嘿,瞧瞧他,看向自己时,还目中带怨,脸上生恨,这是在怪罪朕独占他,不让他同这男子来往!

    岂有此理!安君尘怒极,拽过席雅竹便要扣吻惩罚于他,但那黑衣男子却快了一步,忍着被席雅竹踢到胯|下的剧痛,将席雅竹横亘胸前,手里划出一柄细刀,架在席雅竹的脖子之上。

    “别过来!”

    你唤朕不过,朕便不过?简直是目无王法,朕偏要过!

    气势汹汹,踏前一步,安君尘迎着那把凶刀毫无畏惧。

    黑衣男子略滞一瞬,心生忌惮。

    席雅竹低睨了一眼脖子上的凶刀,呼吸沉了几个度:“安君尘,你玩够了么。”

    他说什么,他问朕玩够他了么!他是想让朕玩够他了,放他离开同老相好相聚?!对对对,瞧这老相好衣冠不整,定是想同他摸摸摸,脱脱脱,岂有此理,将朕当成什么了!

    “没玩够!”安君尘斥出一声,又坦荡荡地踏前一步,惊得采花贼又心虚地倒退一步。

    席雅竹的脸色愈发阴霾,刀都抵在自己脖子上了,对方竟然还嫌这狗熊救美未有玩够?简直是不可理喻。

    “安君尘,我无暇同你玩这等戏码,天色不早了,我要归去歇着了。”

    他要归去歇着了?!他这是暗示朕,要朕滚蛋,他要同老相好去压床板么!怎地可以!

    “朕不许!你不准睡!”

    “为何。”

    “朕不许便是不许,今夜你不许睡。”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管不着,总而言之,朕不许,要睡你只可同朕睡。”

    “你……”席雅竹顿时气结,他发觉自己同这皇帝当真是无法沟通,他说东那人便说西,还越说越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处说,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同你睡。”

    他他他,他竟然问朕,朕是他什么人!还言道不愿同朕睡,他果真是有了老相好便忘了朕!

    “朕是皇帝,朕要你同朕便得同朕睡!”这等时候,事关尊严,必须硬气起来!

    “你将我当成什么了,我哪怕是前朝的余孽,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朕当你是宝。心里如是想着,安君尘嘴上一急,这词便变了个调,“朕当你是婊……”

    “你!”席雅竹愕然大惊,他连连抽气几声,“好你个安君尘,我在你眼中竟是这等人物,你有种!”

    有种?!这是啥意思,莫非,是那个种?

    “朕当然有种,不若怎地夜夜都能满足你!”

    “你……你……”眼看这话题越来越往不堪入耳处带,席雅竹气急攻心,指着安君尘的鼻头,也不忌讳地便是噼里啪啦地道出了他所有的缺点,“安君尘,你勿以为你是皇上,便可为所欲为。你当你是什么,君子尚知谦让,你却霸道横行,将我困于殿内不说,还不顾及我的感受,夜夜同我欢好,你……”

    他竟敢骂朕!安君尘做皇帝惯了,早已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今日一听席雅竹的骂言,思及平日里对席雅竹的忍让,心酸痛楚混在一团,顿时气炸了肺,一撩袍袖,就同他吵了起来。他在民间时,本便是个粗鄙的人,吵架的事情没少做,自然将这儒雅出身的席雅竹驳得个面红耳赤,连话都接不上来,仅能红着脸怒瞪着他。

    你一言我一语,你一睨我一瞪,两人越吵越凶,全然忘了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被他们的大嗓门吵嚷的黑衣男子。

    “你们够了!”再不忍耳闻对方将自己晾在一旁,黑衣男子勃然大怒。

    熟料……

    “给我闭嘴!”

    “给朕闭嘴!”

    “……”

    “……”

    喊出的两人双瞳对视,又是气急一唤:“莫要学我说话。”

    “莫要学朕说话。”

    “……”

    “……”

    “你……”

    “你……”

    “你们再吵,信不信我将人给煎了!”

    两人顿时语塞,目中带火地射向了采花贼——

    的胯|下,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你能行么?”

    “你能行么?”

    “……岂有此理!”黑衣男子将席雅竹揽到了胸前,就要扯开他的衣服,但两人又是一声鄙夷地道。

    “你敢当众脱裤子么。”

    “你敢当众脱裤子么。”

    “……”

    黑衣男子瞬间泪如雨下,为何如此凶残的威胁,到了他们嘴里便变了个味!

    第十四章·分开

    眼看威胁无效,黑衣男子登时气红了脸,将席雅竹往自己面前紧了紧,眼珠子一个劲地滴溜旋转,伺机等待可出去的机会。

    安君尘的武功不弱,黑衣男子深刻知晓,若是拖下去,一会儿皇家侍卫赶到他更是不能远走,遂一狠心,将架在席雅竹脖子上的刀又压紧了几分,步步往门口走去。

    “你可别过来,不若我便要了这美人的命。”

    要他的命?老相好说出这等话,莫非……难道……也许……是指,在床上“要了席雅竹的命”?

    岂有此理,竟敢当朕的面说这等污言秽语,大谈伤风败俗之事,这是在讽刺朕——

    不能满足雅竹,不能“要雅竹的命”!

    男人的尊严受到狠狠的践踏,安君尘怒极,重重地踏前一步。

    “别过来!”

    不理睬。

    “别过来!”

    不理睬。

    “别过来!”

    不理睬。

    “你别过来!”

    朕把你宰!

    浓烈的杀气从安君尘身上溢出,灌满狭小的房屋,黑衣男子被他气势所骇,心生忌惮,步步倒退,搁在席雅竹脖上的刀屡屡不敢再贴近肌肤一步。

    然则,与黑衣男子的心虚不同,席雅竹脸上的愠色愈发变甚,眼看安君尘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步步紧逼,哪怕是做戏,他也不能原谅。

    好你个安君尘,你好,你好!

    “安.君.尘!我……”

    “嗖”地一记破空之音,从席雅竹身边的窗户外响起,一枝利箭穿射而来,目标正是这在挟持他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浑身一震,即刻身手敏捷地将席雅竹猛推出去,足尖一点,倏尔从屋顶突围而出。他脱下外袍一卷,将乱箭打散,迈开双足,登时便化作离弦的箭纵了出去,须臾便至了丈外。屋外赶至的众侍卫急忙呐喊着追及上去。

    而屋里,得救了的席雅竹则被安君尘抱在了怀里,东看看,西摸摸。

    “雅竹,雅竹,你回来了!”

    拍开了那只越来越往自己臀部上放的手,席雅竹黑着个脸将安君尘推开:“安君尘,你闹够了么!”说着,他便将越过愣住的安君尘,往外走去。

    安君尘脚尖一点,划到了席雅竹的面前,双手一展拦住了他的去路。

    “朕不准你去找他!”

    “找谁?”席雅竹一顿,冷冷地盯着安君尘焦急的眸瞳。

    眼看席雅竹“故作迷茫”,安君尘更是急切,尚以为席雅竹在瞒混自己,跳脚怒道:“尚能是何人,你倒还瞒着朕,寻你的老相好,朕不允!”

    “老相好,瞒着你?”席雅竹更是一头雾水,“什么老相好?”

    “你还狡辩!”安君尘怒火更甚,“你今夜瞒着朕同你老相好在此私会,朕来寻你,你竟还伙同你老相好来演戏,以此放走你的老相好!你以为他走了,朕便会放过他么!来啊,给朕搜,见到那男人便给碎尸万段!”

    “你……”席雅竹略滞一瞬,将安君尘的话语反复琢磨了一遍,顿时开了心窍,大意明白了情况。敢情这安君尘是在诬陷我同那男子私会?简直岂有此理!

    火冒三丈!席雅竹面色全黑,攥紧了衣袖,迎着安君尘怒容紧逼:“这黑衣男子摆明便是你自个儿找来的,竟还由此诬陷我同他私好。安君尘,你若是想要我这前朝余孽的命,大可下令诛杀,不必如此费事,污蔑我的清白!哪怕我席雅竹今日葬身此地,也是清清白白!”

    他他他,死不承认便罢,竟还拿命来威胁朕!

    安君尘反退为进,喝道:“你竟还威胁朕,朕对你多番忍让,你却一再辜负朕的真心,今日你不认错,信不信朕便将你办了!”

    “认错?我何错之有,”席雅竹冷笑了一声,鄙夷地睇了他一眼,“错的是你!亏你还口口声声言道真心欢喜我,结果你却将我的性命视若儿戏,还辱骂于我!安君尘,我不想再同你多做纠缠,今日我站在这儿,你要么将我这前朝余孽给诛了,要么你我分开两途,从此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奈何桥,互不相欠!”

    “你你你……”安君尘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心上人还未追到,这人便要同自己分开,焉能允许!

    安君尘急得热汗淋漓,拽住了席雅竹的手,愤怒地道:“朕不准你走,不准你走,不准不准!”这等时候,哪还想着什么认错不认错的,根据追妻指南,必须要强制性地将对方强留下来!

    用力地挣脱安君尘的钳制,席雅竹蹙紧了眉头:“你放手,我同你八字不合,再在你身边,我终有一日要被你气死。”

    “气死也不准走!呃不,气死了,朕……朕给你渡气,将你从阎王殿上拉回来。”

    席雅竹狠心地推拒着安君尘:“我的生死与尔何关,你放手。”

    “不放!”

    “放手!”

    “放手!”

    “不放!”

    ……

    上|床!

    不上!

    ……赶来的侍卫如是替他们想着。众人向左看,向右看,扭扭头,耸耸肩,最后双视一笑,勾肩搭背,退到后边,由得这两人继续这没有内涵的争吵。

    眼看众人都散了个干净,安君尘眼珠子转了一圈,坏点子顷刻上了头,根据追妻指南,必要时候,必须要用一些暴力手段,那便是——

    嘶,衣服撕烂。

    噗,纵身一扑。

    哗,热泪直流。

    呜,痛哭泣言。

    “朕不准你走,不准你走,呜呜呜。”

    “……”

    席雅竹见过不少皇帝,他的先父先祖,试问哪个皇帝不是威风凛凛,何曾像安君尘这般,发丝凌乱,形容糟蹋,哭得鼻涕眼泪直流地——

    双手双腿架在大树上,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树的戏码。

    ……安君尘,你脑子进水了么?

    “下来。”沉着脸走过去,席雅竹将安君尘往下拽。

    ……意犹未尽。脑子里忽而想起了往日在民间时听的戏曲话本,哪个不是声色泪下,令人动容的。

    遂心念一转,安君尘便依着记忆里听过的话本台词,装腔作势地拿捏个柔和的腔调,挽留道:“雅竹,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走了我该怎办,我肚里的孩儿该怎办……咦,不对,换词。好,你走你走,你今日走出这个家门,便别想归来,从你踏出家门的那一步起,我便同你断绝母子关系!……为何词还是不对,再换!你个负心汉,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诶,雅竹,不要滚,噢不,不要走啊!!!”

    .

    席雅竹还是走了。

    在安君尘痛哭流涕地解释今夜的误会后,他还是淡定地推开了安君尘的手,低声言道望安君尘能给彼此一点时间,理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于公,是个前朝余孽,于私,是个期望能被理解之人,他不希望安君尘再犯同样的错误,将两人闹至不可调和的局面,而他也希望能冷静一下,认清自己对安君尘究竟是什么感情。

    丢下这句话后,安君尘已然愣住,定定地看着席雅竹转身离去,他只能从喉头艰涩地哽出一句——

    “记得带银两。”

    “……”

    目送着回来拿银两的席雅竹离去,安君尘静立在风中,久久不能言语。他终归将心爱的人放开了,经过今晚一事,他思忖先前所做的,确实有许多做得不对之处,今夜的误会虽然解开,但也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俩沟通有问题,若是长期以往,他们终归会走向真正的分离。

    猛地抽了一口气,他一揩脸上的热泪,但眼泪又不争气地哗啦啦流下来,惊得侍卫长忙递上锦帕给他擦泪。

    他大手一挥,将锦帕给推了开去,肃然道:“不,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泪便流个痛快,擦掉算什么本事!”

    一句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对他肃然起敬,再致……鄙视。

    “呜,朕擦在眼边的清亮药膏太多了……”

    .

    回宫之后,安君尘不安地在竹玄殿走来走去,失了席雅竹的味道,这儿便少了生气,连小常子都神情恹恹,提不起精神。

    抱着席雅竹睡过的枕头,安君尘难受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寝里,昨日里他们还在这张床上共寝,今日却各分东西,不知再见面又会是何时。若是今夜,他未有如此冲动地误会席雅竹便好了,可如今后悔也俱是些瞎想,倒不如想着该如何将席雅竹追回来。

    翻身站起,他眸中燃起了决意,他要将席雅竹追回来,不能放任他一人离去,不论发生何事,两个人在一块儿解决,总比一人瞎想来得好!

    遂,一挥袍袖,大声一喊:“来人,备马,朕要……”

    要去追人?!

    “……将徐丞相招进宫,”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小常子,安君尘示意道,“瞪啥呢,快去!将快马送去丞相府,唤徐丞相即刻觐见!”

    ……皇上,小的放弃医治您的病。

    第十五章·出宫

    徐丞相硬着头皮进宫了,进宫前,他加紧时刻赶去祖祠上了三炷香,方依依不舍地同发妻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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