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清道 完结+番外 作者:乔大道长
正文 第6节
清道 完结+番外 作者:乔大道长
第6节
“估计是吧,否则也不会消失,究竟是何人走过去我也不太清楚。天梯既然已经消失那再打下去便也没什么意思,妖界元气大伤,我便带着族人来这里隐居。”
冯言边倒水边道:“群妖之战基本都没有被记载下来,多是一些只言片语,今日多谢狼王了。”
“小事而已,倒是我该多谢道长。”赵煜接过冯言递过来的水,“不过道长为何要打听八百年前的事?”
“以前只知道大概有这么个事情,并未放在心上,前几天才心血来潮突然想要了解而已。”
赵煜见冯言不愿多说,自己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却装作不经意地道:“广泽君也是陨落在那时,道长和他真的很像,若不是因为我亲眼见广泽君陨落,怕是要几乎认为你们就是同一个人了。”
冯言一愣,问道:“广泽君也是那时的人?”
“是。”
“请问……他是怎么陨落的?”
赵煜垂下眼睑:“万箭穿心。”
冯言手不自觉地一抖,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是吗……抱歉。”
“道长不用道歉,都过去了。”赵煜叹气,“广泽君对于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那些人也都没有什么好后果,算是报仇了吧。”
冯言起身:“算算时辰魏先生也该回来了,我就不打扰狼王休息了。”
“慢走。”
冯言微笑着点头:“我就住在城里的金福客栈,狼王有事尽管来找我。”
赵煜也不跟他客气,应了下来。
待冯言走后,赵煜闭上眼睛唇角微勾,从床上下来。像个鸭子似的挪着步子,让人不忍直视。
翻出魏义西的纸笔匆匆写了几个字,握着笔的手激动地发抖。手指对着那张纸轻轻一点,纸便不翼而飞。
屋子里传出赵煜失而复得的低笑声……
某处不知名的洞穴之中,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像,细看发现画中人竟是冯言。
在画像堆中,有只黑猫正在蜷缩着打盹,旁边放着丹青。
突然间黑猫睁开眼睛,露出碧绿的眸子,伸出一爪子往桌子上一拍,爪子下便出现了一张纸。
毛茸茸的黑色小爪子变成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黑衣如墨,长发松散地披着,并未束起。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安静的山洞中呼吸可闻,在他看到纸条的内容后呼吸一滞,继而握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
一个字一个字地把纸条上的字又看了一遍,恨不得把这几个字烙到眼睛里去。
“等我……”
剩下的几个字消散在了微风之中,山洞里又归于平静。
“阿嚏。”
冯言摸了摸鼻子,继续靠在树上喝酒。
充满果香的甜酒入喉,冯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那里天生有疤,大大小小布满心口,就像……万箭穿心。
前几天小师妹突然给他送来了一幅画,据说是从清道派藏书楼里翻找出来的一千年前的旧物。
里面一人身着白衣眉目含笑,连他自己都认为这画的是他自己。
这才让他对八百年前那段纷争迭起的日子产生了兴趣。
想来那便是广泽君了。
冯言叹气,不过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看远处黑云裂和魏义西回来,冯言从树上跃下。
去趟西北看看吧。
看看那天梯最初出现的地方。
在狼王位子上坐着的人听完小狼妖的汇报后眉头一挑:“黄鹂被挖了内丹?”
“是,属下亲眼所见。”小妖瞄了一眼赵廖的脸色,迟疑片刻道,“是上一任大王和一个道士。”
“知道了,下去吧。”
赵廖挥退小妖之后,起身往外走去。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我就要找你心上人去玩一玩了,怎么,不出现了?”
赵廖等了半天,体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快死了吧。”赵廖大笑,“那我得快点把赵煜抓来好好玩一玩。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你会不会出来呢……”
说罢赵廖眉头一皱,却很快恢复正常:“终于给点反应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好痛苦……
☆、伏狼(八)
是夜,赵煜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魏义西在灯下缝着啥子东西,打了个哈欠道:“很晚了过来睡觉,你这样对眼睛不好。”
“等一下等一下,还差最后一针……好了。”
魏义西拿着刚缝好的东西走过来递给赵煜:“路过寺庙顺便给你求了个平安符,据说挺灵验的。喏,你要戴就戴,不戴就算了,我并不是很介意。”
魏义西微微红着脸看向别处,要是真不戴以后就睡门外吧。
对方的嘴渐渐咧到了耳根:“戴,当然戴。我要你帮我戴。”
魏义西撇嘴:“这种事情自己干。”
赵煜一脸无辜:“我手受伤了,戴不了。”
“真麻烦。”魏义西嘴上嫌弃却还是伸手帮他戴上。
赵煜瞥了一眼旁边人白嫩嫩的脸,凑过去吧唧一口。
“啊!”魏义西抄起旁边的枕头就往赵煜脸上丢,“臭流氓,手脚老实点!”
赵煜笑吟吟地看着他不说话。
魏义西看他笑,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赶忙干咳几声去拿了一床被子——打地铺。
赵煜泫然欲泣,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弃妇:“夫人这是嫌弃奴家有伤伺候不了你所以要分床睡吗?”
魏义西哭笑不得:“少贫嘴,快睡觉,这几天也不知孩子们功课落下了没。”
赵煜一把搂过魏义西的腰把他抱在怀里,把魏义西吓了一跳。
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道:“怎么心里老想着那几个崽子,有时间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去每个角落看看。”
“放开我啦”魏义西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赵煜嘟着嘴:“同床共枕这么久媳妇居然翻脸不认人。”说罢还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魏义西深感无力。
他这无奈又脸红的样子赵煜越看越喜欢,又上去在脸上亲了一口:“不过我喜欢,西儿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魏义西:“……”谁来把他带走?!
最后地铺那当然是被丢在一边,一开始魏义西死活不肯和赵煜一起睡,直到赵煜变回原形,魏义西才勉强肯和他“同床共枕”。
然而魏义西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的不是和以往一样的毛茸茸,而是一张笑眯眯的俊脸。
魏义西叹气,并没有说什么便起床。
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魏义西赶忙穿好鞋子:“来了,等等。”
打开门,底下二胖子和崔丫头两人齐齐望向他,露出一口大白牙。
“怎么了?”
二胖子把背后藏着的一大块猪肉拿出来递给魏义西:“爹娘说先生这几天好像很累的样子都看到黑眼圈了,这个是他们让我送来给先生补补的。”
魏义西不由微笑:“替我谢谢你爹爹和你娘亲,也谢谢你俩送过来。”
“嘿嘿,不用谢。”二胖子擤了下鼻涕,得了表扬颇为高兴。
“嗳呀。”崔丫头的目光越过魏义西看向他身后床上正满脸笑容的人,“魏先生床上有个大哥哥。”
魏义西一愣,转头朝赵煜瞪了一眼:怎么也不知道变回原形。
崔丫头娇羞地拽了拽二胖子的袖子,轻声道:“那个大哥哥好俊哦。”
“呵。”魏义西闻言倒抽了口冷气,瞪赵煜瞪地更加凶:你看你干的好事!
赵煜满脸无辜。
“啊,救我的神仙!”二胖子朝赵煜挥手,“神仙还记得我吗?”
这下崔丫头更激动了:“原来哥哥就是海龙王的儿子啊,那哥哥能把龙头变出来给我看看吗?”
赵煜:“……”
魏义西:“……”
这时二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崔丫头的手拔腿就跑,崔丫头不满地嚷嚷:“你个死胖子干嘛呀。”
“笨死了你,神仙在魏先生床上,说明他们已经嘿嘿啦,我娘说不能打扰人家干这种事的。”
“嘿嘿是什么?”崔丫头不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床上一起唱歌吧。我娘说千万不能在成亲之前让随随便便就和别人睡在一块,更不能嘿嘿,嘿嘿完就要把她娶回家。”
“啊,那魏先生要娶大哥哥吗?”
“那当然要娶了。”二胖子语气坚定,“神仙都在魏先生床上了,那应该嘿嘿唱过歌了吧。”
“好想知道先生和大哥哥唱的什么歌啊,将来我也要和夫君在嘿嘿的时候唱。”
魏义西:“……”
赵煜:“……”
两个娃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对话正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魏义西觉得到时候有必要专门针对这个问题上一堂课。嘿嘿并不是唱歌!
也要找个机会找婶子好好谈一谈。不能教孩子这个!
赵煜张开怀抱,深情无比:“来,媳妇我们来嘿嘿唱歌。”
魏义西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自己唱去吧,记得嘿嘿嘿。”
赵煜颇为失望地叹气:“真的不来吗,现在还可以趁早来几句。”
“我去学堂了,你自己好好躺着。”
“我也去,孩子们该想我了。”
魏义西皱眉,认真道:“你还有伤,不许乱走。”
“我可是大妖怪,又有广泽……那个冯道长给我的妖丹我也吸收地差不多了,虽说比不上从前,但比一开始修为大损还是强了许多,保证活蹦乱跳没有事情。”
“真的?”
“嗯。”
最后魏义西拗不过赵煜,又看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这才带着他洗漱过后去学堂。
两个娃嘴里藏不住东西,很快“神仙和魏先生嘿嘿嘿”的事就传遍了大半个村子。
当魏义西带着大帝出门的时候,村民们都饱含深意地看着他。
打招呼从“魏先生早”、“我家那娃就拜托先生了”、“魏先生辛苦了”转变为“魏先生啥时办喜事啊”、“魏先生不愧是文曲星啊连神仙都能搞定”……
村长拄着拐杖握着魏义西的手拍了拍,语气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魏先生啊,我们这小地方的什么也不懂,你不用顾虑我们,放心大胆地去做,就算对方是男人我们也都支持你。”
魏义西又瞪了身边那条大狗一眼,无奈地道:“村长……我……”
“我懂,我懂。”村长打断魏义西的话,惆怅道,“我懂啊,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差点走到这条道上,要是我像你一样这么勇敢,或许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魏义西:“……”嗯?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伤心事。”村长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来,“都过去了啊,都过去了……”
魏义西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沉默着走开。
赵煜连忙追上去:“生气了?”
魏义西摇头:“村长从来没有娶妻,也没有一儿半女。我以为是她们都离他而去,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横竖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选择这条道,又怪得了谁?既然走了这条道,那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日子还是要过,关键是以后。不过若是我我也会如此。”赵煜笑道,“你若是抛弃我我也要为你终身不娶。”
魏义西撇嘴:“贫嘴。”
“本王说到做到。”赵煜凑上去去用脑袋拱了拱魏义西的手背,“这么说你不生我气?”
“生!”魏义西“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向学堂。
赵煜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小声嘀咕:“媳妇生气了,得哄。”
这刚一嘀咕完,像听到了什么,狼耳朵一动,突然化为人形对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指。
魏义西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赵煜笑了笑,“给一个故人指路。”
魏义西顺着赵煜手指的方向望去,隐隐看到了一个黑点。
作者有话要说: 冯道长家的攻终于要出现了~
今天吃完晚饭去沙滩浪了~阴吹思婷
☆、伏狼(九)
冯言和眼前这个黑衣人对视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期间这人一直盯着他不说话,眼中隐隐露出激动的神色。
此人身着黑色宽袍,黑发如瀑并未束起,面容清冷,一张脸面无表情,只能从眼神之中看出他此时的心境。
刚开始冯言对这个突然闯进来,自己却看不出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的妖怪一惊,这种修为的妖怪应该算是妖界的一尊大佛了,正纳闷这突然这是干什么,就见他盯着自己不动了。
吃不准对方目的,冯言只能跟他对视,这一对就是一柱香的时间。
黑云裂看到这么一个大妖怪早就已经腿软,趴在角落装死。
妖怪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这位仁兄,能坐下别站着吗?怪累的。”冯言眼神真诚无比。
黑衣人点头:“你坐。”
得到同意,冯言便拽了条凳子过来坐下,继续和他对视。
这回时间更久,久到黑云裂装死装到睡着然后被尿憋醒,都大晚上了两人还在那里“含情脉脉”地对视。
冯言强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这位仁兄,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我叫慕卿。”
“慕兄,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叫我慕卿。”
冯言抽了抽嘴角:“慕卿……”
“嗯。”对方很是满意,“你不想我这样看你?”
“非常不想。”
“哦。”慕卿收回视线,“那我不看了。”
冯言:“……”
黑云裂几近抓狂:你早说啊!我憋得都快尿出来了好吗!
不盯着冯言之后,慕卿又开始查起了户籍:“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冯言面不改色地扯谎:“马六。”
慕卿略微有些不快:“胡说,是冯言。”
冯言:“……”知道你还问。
“哪个门派的?”
“逍遥门。”
“又胡说,是清道派。”
冯言:“……”
这人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为何还要问?吃饱了撑的?
最后,慕卿下结论:“你不信我。”
冯言很想仰天长叹……鬼才信你……
“我要拜入清道派,直接拜在你门下吧。”
冯言成功被这尊大佛不按套路出牌所震惊:“阁下认真的?”这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嗯。”
冯言挤出一张笑脸:“恕我直言,以在下的修为实在当不得阁下的师傅。”
慕卿皱眉:“我愿意当,你不收我?”
冯言和黑云裂自然是把这句话当成是威胁,在他们眼中这话完全可以理解为:我愿意当你敢不收我试试?
黑云裂个怂货立马见风使舵:“师弟~”
冯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内心头一次涌现拍死他的冲动,并且颇为头疼。
“兄台,有话好好说。”
“就这么定了。”慕卿那张死人脸竟显现出一丝笑意,竟变成一只小黑猫跃到客栈床上,巡视了一番自己的“领地”,对这张床很满意:这床挺小……好!
“过来睡觉。”
冯言僵着一张笑脸过去躺下,慕卿窝在枕头注视眼前人。
“你怕我?”
冯言闭上眼睛睡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准怕我。”
冯言叹气,“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慕卿沉默,半晌才道:“我不会害你。”
我就想看着你,看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看你不被世间所谓的“规则”与“道义”所阻碍。
冯言却在这时猛然睁开了眼睛,慕卿也是舔了舔爪子站起来。
“怎么突然妖气这么重。”冯言喃喃道。
慕卿修为极高,因此很快便感知出妖气的去向:“往东边去了。”
“东边……糟,狼王和魏先生!”
冯言一把抓过一旁的黑云裂往外飞奔。
一听是冲着赵煜去的,慕卿脸色也是一变,忙跟着冯言一道冲出去。
另一边,赵煜心知这是冲着他来的,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打算离开。
果然自己的行踪藏不了多久,若再在村子里待下去势必会连累村子里的人。
“你去哪里?”魏义西不知何时醒了,有些担忧,“出了什么事吗?”
“仇家找上门了,我得引开他们。”赵煜温柔之中带着蛊惑地道,“乖,在这等我回来,待会广泽君和慕大哥一定会过来,万一出事了一定要跟在他们身边,他们会保护你。”
话都这样说了魏义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拿出了当夫子时的威严,把赵煜的脸掰过来和他对视:“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放心,我好歹也是个狼王,再不济我还可以拖时间等广泽君和慕大哥。”
“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魏义西认真道,“所以我这等你。”
这认真的模样赵煜也是越看越喜欢,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堵住了魏义西的唇。
“唔。”
本来认认真真的魏义西哪里知道这家伙突然开始发情,趁他愣神的片刻,赵煜已经撬开魏义西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
魏义西也不敢咬下去,怕伤了赵煜,推又推不开。舌头被迫与赵煜纠缠,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染上了一丝暧昧。
不同于上一次在山崖之上的轻吻,这次直接亲得魏义西喘不过气来。
最后软绵绵地红着脸倒在赵煜怀里喘气,眼角有些泪花。赵煜轻轻地吻去,魏义西有气无力地一拳打在赵煜胸口:“流氓,混蛋,发情的狗。”
“是是是,我流氓,我混蛋,媳妇说我是狗我就是狗,就对你发情。”
魏义西哭笑不得:“出息。”
“他们已经快找到我了,乖乖等我回来我们成亲吧。”
魏义西闻言本来就红着的脸顿时又红了,双手捂着脸有些语无伦次:“谁……谁要跟你成亲!我们不熟!”
赵煜宠溺地看着他笑笑,没有说话便离开。
这个人……迟早要娶回去当王妃。
当冯言和慕卿赶到时魏义西正在那里坐立不安。
“魏先生,狼王呢?”
魏义西看到冯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要把他们引开,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慕卿微微侧头:“东北边的方向。”
说罢看向冯言:“等我回……”
慕卿突然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然后呢?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慕卿忙定下心神:“不,你跟我一起去。”
说罢看向黑云裂,“你保护其他人。”
冯言也吃不准慕卿想要干什么,担心他暗自对赵煜不利,因此本来便就是这么打算。抓紧时间在村子周围布了个结界:“一般妖怪冲不进来,大黑保护好其他人。”
黑云裂心中悲愤,一个个就知道使唤他。他以前可是有一帮小弟,现在只能受师傅和师弟的欺压!
想当初他混迹大殷边疆,专门装作是人类杀手,拿钱杀人,还混出了名堂来。一时间被钱财蒙了心了才答应原辽国的人去杀五王爷柳珏。现在入了个奇怪的门派,有了一个奇怪的师傅,还有一个奇怪的师弟。
以前杀人现在却三番五次地救人。
这都是什么事啊。
赵煜到了黄鹂妖留下的那个山洞之后,便靠在洞口等着赵廖找上门来。
“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不是说有个道士在帮着你吗?”
赵煜抬眸:“你不是也只有一个?”
赵廖邪笑:“我对付你就够了,其他狼妖们我让他们去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走一走,毕竟我在那丢了三头狼。”
赵煜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也不隐瞒:“我杀的。”
“跟我回去,我就原谅你。”
赵廖眼中的贪欲让赵煜微微有些不舒服,微微皱眉:“我跟你回去?难道不是我拖着你的尸体回去拿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吗?”
“呵,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绑你回去,把你扒光衣服困在床头亵渎你让你在我身下喘息低吟……”赵廖越说越疯狂,整个人如同疯魔。
赵煜:“……”
赵煜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怪异。
赵廖突然神色一变,厉声呵斥:“你闭嘴!”
赵煜:“……”
赵煜的表情更怪异了。
☆、伏狼(十)
看着赵廖从头到尾自说自话堪比唱大戏之后,赵煜也看出了些名堂。
原本沉默的赵煜却突然道:“你自己找死。”
“哟口气还不小。”回答他的是那个心魔,“谁死还不一定呢。”
“不。”赵煜摇头,“你是自己想要死。”
赵廖邪笑的脸僵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地道:“很明显?”
“丝毫不隐藏妖气就这么冲着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和广泽君你要动手了。知道还有人帮我却仍然独自一人前来,还有心魔和本体争抢身体,为的就是卖破绽给我,之前那番话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对你动手吧。”
赵廖不答,默认了赵煜的这番话。
“赵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你的想法。”
赵廖听后先是捂着额头低笑,继而慢慢变成放声大笑,笑声之中没有愉悦,更多的是道不明的情绪。
“既然猜到了还不快动手?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为什么?”赵煜问道。
“心魔也有心魔的尊严,不想受制于人,听命于那个把我引出来的人罢了。”
“毫无可信度。”
赵煜后背轻轻靠在石壁上,衣诀翻飞,山顶上的风也吹乱了他的几根青丝。俊朗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里面有着对他的担忧。
赵廖忙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他怕自己会过于留恋这个人,还真舍不得去死了。
“动手吧,那位大人可厉害得紧,若是死在你手里,于情于理也说得通,顶多是我自己没用,把自己玩脱了。若是我自己动手,那便是我背叛……”赵廖笑了笑,“届时狼族危矣。”
“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把狼族逼到这份上?”
“我也不知。我只知他把这具身体的邪念放大,造出了我。狼族感知危险的本能让我知道,此人很危险。”赵廖说着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说道,“啊帮手来了,王不想动手的话或许可以让他们来。”
来人不必说,便是冯言和慕卿。
赵煜终于动了,他开始走向赵廖。
赵廖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由握紧。
本来便已是将死之人,被他所救多活了那么久,也该知足了,毕竟这人间也着实无趣。
倘若死在他手里,其实也不错。
赵煜朝冯言道:“冯道长,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冯言点头,把腰间的长剑递给他。
赵煜的手刚一握紧剑谁料赵廖突然直直往剑上扑去。
只听剑入身体的声音,只见空中飞溅出的血。
赵廖半靠在赵煜身上,嘴角缓缓溢出血来。
咳了一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面容一阵扭曲,却强扯起嘴角装欢笑:“怪不得那些除妖的道士都喜欢把剑往妖怪丹田上捅,果真痛苦。”
说罢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神也变了,显然身体的控制权回到了本体。
“先前打伤您让您差点死于雷劫之中,又对您出言不逊,多有冒犯,望王原谅。”赵廖咳出一滩血,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开始消散。
“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大人的目的应该是让天梯再现。”
“我的妖丹王可以拿去,用来疗伤或者增进修为。”
“最后。”赵廖对着赵煜微笑,“再见。”
“啪嗒。”
待赵廖消散后掉下了两样东西。
一颗内丹,和一个雕着一头狼的白玉坠。
赵煜拿起后细看了一番。
他懂了,却终是叹了口气。
冯言沉思:“天梯……”
又见天梯。
慕卿和赵煜两人神色皆是一动。
慕卿下意识地看了冯言一眼,沉声道:“不管是谁,揪出来。”
赵煜点头,脸色也是难看地很:“天梯不能再现世了。”
冯言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这西北必须得去,赵煜之前的话里难免有所保留,届时还得问问师尊,那被掩埋了八百年的历史……
没过两天便是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赵煜和魏义西合撑一顶伞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没有刻着任何字。
赵煜轻声道:“这里面埋的便是广泽君。”
“啊?”魏义西不解,“那冯道长……”
“那也是广泽君。怎么说呢……”赵煜摸着下巴,“你可以理解为金蝉脱壳。”
魏义西似懂非懂,就听赵煜接着道:“这里还埋了两个人,都是我小时候的好兄弟。当初父王把我扔给广泽君代为照顾,我便结识了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这乱世之中被广泽君收留修道。说来我们三个相处了将近两百年,竟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都以乳名相称。”
赵煜回想起以前儿时的事情,眼神不由温柔起来,带着些许笑意:“其中一个叫木头,木头的一家都是被妖怪杀的,一开始他对妖怪恨之入骨,一心想要修道去斩妖除尘沙篇魔,直到被广泽君收留才慢慢看开,却依旧加紧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帮家人报仇,整日跟慕大哥学,木着一张脸装老成,实则是个很容易心软也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小白是我们三个之中最早跟着广泽君的一个,是只小白兔妖,也是我们三个当中最乖巧的一个,很懂事很听话,看着小小的一个软软糯糯的,可当有一次我和木头遇上麻烦,却是他挡在了我们前头。”
“然后啊……”赵煜苦笑,“广泽君惨死,小白进了天梯再也没出来,我回到了狼族。至于木头,则是创了一个门派,叫清道。”
“那不就是冯道长的门派?”魏义西问。
“机缘巧合吧,木头在五百年前便已陨落,没熬过天劫。”赵煜摩挲着那块墓碑,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他怎么连个天劫都过不去呢,好歹也是广泽君带出来的徒弟啊……”
魏义西抿唇,一只手轻轻地从身后环住赵煜的腰,把脸靠在赵煜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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