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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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州雪 完结+番外 作者:少微帝君

    正文 第2节

    梁州雪 完结+番外 作者:少微帝君

    第2节

    张公公一惊,问道:“好不了?”

    “在下的能力有限。”老大夫道,“若有良医,再加上一味稀药,说不定还有救。”

    “需要备什么药?”

    老大夫沉默了半晌:“在下也是在医书上听说,此物名叫楞严珠。可是……那是梁国镇国之宝。咳咳。”

    张公公吓了一跳,也接不上话。

    “在下清理一下外伤,”老大夫指了指卿落脚上的铁链,“脚都已经这样了,这个东西就拿掉吧。”

    “我先去请示一下。”张公公忙转身出了房门。

    这也需要请示,老大夫摇了摇头,等着也是等着,便看了看这昏迷不醒的孩子。

    虽然脸色苍白,却毫无病态;双眼保持着天然优美的弧度,睫毛修长,即使闭着,也能看出这是一双绝美的眼;直挺的小鼻子,精致而剔透;薄薄的唇苍白得毫无血色,却带着几道深深的伤痕。恬静地躺着,似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真想不到有人会把他折磨成这样。

    张公公急匆匆地跑回房里,吩咐去了卿落手脚上的锁链。

    老大夫蹲到卿落脚边,细细地为他清理着伤口,以免恶化。

    医者仁心,虽不是自己的孩子,老大夫看着也是心疼,问了句:“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吧?”

    “十六。”张公公道。

    “唉!真是可怜。”老大夫摇头道,“这孩子就算犯了杀人放火的罪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他爹娘要是知道了可不是要心疼死。”

    张公公立在一旁,无法接话,只是叹息。

    霁月园,深夜

    “父皇……”昏迷中的卿落轻轻地呓语着父亲,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寻求安慰的孩子,“父皇……”

    听到卿落在唤自己,卿万里心中一痛。就是把他折磨成这样,他还是没有丝毫怨恨,还是这样念着自己吗。

    “落儿。”深夜的房中,只能微微看出床上孩子的轮廓,卿万里抚了抚卿落的脸,“父皇在这儿。”

    “父皇……”卿落又轻轻唤了一声。

    卿万里坐在床边,扶着卿落让他趴到自己膝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落儿,父皇在这儿。”

    卿落微微抬起头,漆黑的夜里,看不真切,却认出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怀抱:“父皇?”

    卿万里一怔,他竟然醒了。不小心被他察觉,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沉默不语。

    卿落笑了笑,再把头靠回卿万里的膝上:“落儿知道,这只是个梦。这些年,落儿一直都做这个梦。”

    “落儿?”卿万里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给过他半分温暖,留他独自一人苦苦煎熬。以至于,他竟把现在的自己,也当做了梦中。

    “父皇,每次做这个梦,落儿都不想醒来。”卿落趴在卿万里怀中,静静地诉说着,“醒来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这样的父皇了。”

    “落儿,苦了你了。”卿万里轻轻抚着怀里的孩子,既然被他当做了梦,这样也好,便不用顾忌自己对他的感情了。

    卿落轻轻摇了摇头,在卿万里怀中像一只乖乖的小兔子:“父皇是不是很讨厌落儿?”

    “傻孩子。”卿万里轻轻拍拍卿落的脸,道,“父皇最疼落儿了。”

    卿落惬意地地趴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嘟了嘟嘴:“父皇说谎。父皇说过最疼大哥。”

    卿万里笑着刮了刮卿落的鼻子,摇头道:“傻落儿啊。”

    卿落满足地笑了笑,像个调皮的孩子往卿万里的怀里钻:“父皇。”

    “嗯。落儿乖。”卿万里想起也曾这样抱着他,蓦然一回首,已经七年了。那天大雨滂沱,贤妃服毒而死,自己转身又迁怒了落儿,由于群臣求情才好不容易留下他。从那以后,对他再没有半分关怀,只有惩罚与仇恨。七年,他心里有多少孤独与伤痛。

    “父皇,落儿好疼。”卿落天真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连做梦都那么疼呀。”

    卿万里眼中一酸:“落儿哪里疼?”

    “父皇下手好重。父皇是不是不疼落儿了?”卿落低低地问。

    “是父皇不好。”卿万里低头看着卿落,“落儿受苦了。”

    “父皇。”卿落浅浅笑道,“今晚的梦好真实。是落儿太不知足,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感到手上一阵湿漉漉的冰凉,卿万里心中痛不能已。皇上面前,打得遍体鳞伤,哪怕生生夹碎了踝骨,他没有掉一滴泪。此刻,父亲面前,却是这样脆弱的一个孩子,竟也会伤心地流泪。

    “父皇。”眼皮虽已经沉重地打不开,卿落还是努力睁了睁眼睛,怕一觉醒来,一切成了泡影,“落儿再也不要醒来了。”

    “是梦,总会醒的。”卿万里攥了攥拳头,努力阻止眼中咸涩的液体,“落儿要学会依靠自己。其他任何,都是靠不住的。”

    “嗯。”卿落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终是挡不住劳累与伤痛带来的强大的困倦,又渐渐陷入沉睡。

    卿万里轻轻地把卿落放回床上,小心盖好被子,忍不住又抚了抚他的脸。

    落儿,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就我蒙在鼓里

    卿落醒来,已是天明。

    想起昨晚的梦,亦真亦假,竟抱了几分幻想。

    一侧的张公公见他醒来,上前道:“殿下,皇上要带太子先回宫。殿下就在此先养好伤再回去吧。”

    “父皇在哪儿?”卿落掀开被子想要起身,“我要见父皇。”

    “哎哟,殿下别动,小心你的身子。”张公公忙拉住卿落手上的被子不让他掀,“这会子皇上恐怕已经走了。”

    卿落手中一滞,松了手,任由张公公抢过被子再给自己盖上。半晌才问道:“张公公,父皇不要你照顾吗?”

    “皇上还能少人照顾吗?”张公公心疼地看着卿落,在床头坐下,“您就别担心他了。”

    或许,真不该想太多。卿落心中叹息,如果自己是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该会好受很多罢。

    京城,玉章宫,阳台。

    太子凯旋回宫,皇帝大宴群臣。

    席上,金杯银盏,歌舞升平。只是,这些都不是卿宸关注的。

    卿宸坐在卿万里的身旁,目光扫视着周围。

    卿思!三弟!卿宸激动地盯着他看了半天。

    看他若无其事喝酒看舞的样子,真想不到那么无私啊!偷了朱雀令救自己,还帮自己打了胜仗!这么大的恩情,真是没齿难忘!

    卿思终于发现卿宸在盯着自己,便和他笑了笑。

    “嘿嘿!”卿宸站起来,走到卿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兄弟够意思!”

    卿思愣了愣,嘿嘿笑道:“大哥你受伤了能喝酒?”

    “你不也喝酒吗?”卿宸挤眉弄眼道,“你没事吧?父皇有没有怪罪你?没有被父皇发现吧?”

    “大哥你怎么知道!”卿思吃了一惊,轻声道,“不过料想父皇不会发现。”

    “那就好。”卿宸笑道,“你这个大恩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大恩?卿思心中不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想当你恩人?寻思着卿宸这个没脑子的也真是可笑,便陪笑道:“哪里哪里,兄弟之间,互帮互助,应该的,应该的。大哥太客气了,哈哈哈。”

    宴后,天章殿。

    “儿臣拜见父皇。”卿思一边跪拜,一边寻思着卿万里找自己是何意图。

    卿万里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思儿可知道父皇找你为了什么?”

    “儿臣不知。”卿思道,“请父皇明示。”

    “呵。”卿万里拍案怒喝道,“不要以为你耍的那点手段朕看不出来!”

    “父皇!”卿思吓了一跳,连连叩首道,“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干!”

    “哦?”卿万里点头道,“很好。拿上来。”

    卿思伏在地上,眼神偷偷瞄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莫非父皇已经知道了!

    “父皇……这是何意?”卿思小心问道。

    “不知道是何意?”卿万里冷哼一声,“要不要尝尝夹碎踝骨是何滋味?”

    “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看着夹棍,卿思吓得泪流满面,“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不,是母妃让我干的,是母妃让我干的!”

    “落儿和你有何仇怨?”卿万里问道,“竟敢买通朕身边的人,对他下如此毒手!”

    “父皇。”卿思抹了抹泪,“母妃说父皇其实最疼九弟,最好能让他残了,免得将来流着梁国血的杂种登上皇位。”

    “放肆!”卿万里气得攥紧拳头的手都微微颤抖,“手足相残,毫无人性,你还有理!”

    “儿臣有罪。”卿思道,“儿臣不该买通父皇的下人暗中下手。但是,卿落本来就该死!”

    “你!你这个畜生!”卿万里骂道,“谁该死谁该活轮不到你说!”

    卿思心中不服,却知道惹恼了卿万里更麻烦,只得闭了嘴。

    “朕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想办法治好他,否则,”卿万里的眼神如刀划过卿思的脖子,“你上面那东西,就别留了!”

    “父皇,父皇!”卿思哭喊道,“父皇这不可能啊,骨头碎了哪里还能好啊!”

    卿万里冷冷一拂袖,径自入了内室。

    玉章宫,结绮殿。

    “不活了!”淑妃绣帕掩面,嘤嘤哭泣道,“皇儿,不活了。叫你父皇来杀了我们吧!一个杂种有什么?我们有什么错!让他来!让他来杀了我们吧!”

    卿思恨恨道:“母妃,骨头碎了哪里有能接回去的,父皇是故意要置我们于死地!”

    “呜呜呜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嘘。母妃,有人来了。”卿思做了个静下来的动作,起身道,“见机行事。”

    淑妃忙止住哭泣,擦了擦眼角。

    “哦,原来是大哥。”卿思打开门。

    “嘿嘿,三弟。”卿宸走进殿内,向淑妃一拜,“淑妃好。”

    “太子多礼了,快请坐。”淑妃温柔地笑道,“小云,快上茶。”

    “多谢。”卿宸接过茶喝了一口,挥退了边上所有侍从,方才低声问道,“三弟,你别骗我,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唉!大哥!”卿思叹了口气,“小弟做这件事原本是为了大哥想,谁知道,父皇会那么生气,父皇要杀我!”

    卿宸吓了一跳,转而安慰地拍拍卿思的肩膀:“你也是为了我,怎么能怪你!我去和父皇说,叫他有什么事应该冲我来才对!”

    言罢,卿宸“大义凛然”地起身,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

    “不不不,大哥!”卿思心中窃喜,巴不得他去承担罪责,却一把拉住卿宸,“大哥不能去啊!父皇很生气啊!”

    “打败仗的是我!”卿宸道,“我打了败仗你才偷了朱雀令救我的!这应该是我的错,父皇他凭什么要杀你!”

    卿思脑子一懵,什么偷朱雀令救他?他还打了败仗?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顺势让他去坦白,自己岂不是能看一场好戏!死也可以拉个垫背啊!说不定父皇一生气杀了太子放过自己也未可知啊!

    心中不禁狂喜,卿思的戏做得愈加认真:“皇兄!你是我亲哥哥!为你做点事情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害了自己!”

    卿宸一把推开卿思,转身就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苟且偷生的,我去告诉父皇,杀你就先把我杀了!”

    “皇兄,皇兄!”卿思假惺惺地高喊,直到看不见卿宸,突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卿思指着卿宸离开的门,笑得差点接不上气,“好戏!好戏!”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出!”淑妃细细的嘴角一扬,“还有,你说谁盗了朱雀令去救太子?”

    卿思一愣,转而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哈哈,多亏母妃提点。断了他的腿算什么,就这件,断头都够了哈哈哈。我要去告诉父皇,我没有错,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哈哈哈。”

    天章殿。

    “父皇!”卿宸一把推开上前阻拦的太监,冲到卿万里面前,“父皇!你怎么能这样!”

    卿万里放下手头奏章,皱了皱眉:“朕怎样了?”

    “父皇!既然你都知道了!儿臣打了败仗被围困蒙山,要不是三弟盗了朱雀令救我,也打败不了梁国。说到底三弟也是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杀了三弟?你应该杀了我!”卿宸对着跪下,“父皇,你要杀三弟就把儿臣也杀了吧!”

    “你,你说什么!”卿万里一惊,“什么?朱雀令?你再说一遍!”

    从没见过卿万里如此震惊,卿宸愣了一愣,马上又大义凛然地喊道:“三弟这么做都是为了救儿臣的!请父皇不要怪罪他!要杀就杀了儿臣!”

    这都是些什么事!竟然连朱雀令都扯上了!盗朱雀令救太子?卿万里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不禁握紧拳头:“来人,去淄阳押九皇子回京问话!”

    “关卿落那小子什么事?”卿宸愣住。

    “宸儿,这般没脑子,被人作弄了都不知道!”卿万里挥了挥手,“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父皇……”

    “下去吧!”卿万里叹了口气,“此事不要声张!”

    淄阳驿,霁月园。

    原以为,不会那么快。

    可惜,父皇不会顾卿落这一身伤。

    再次看到黄将军,卿落自觉掀开被子坐起来,丝毫不顾满身伤痕,一双脚上还缠着厚厚的白绷带,便要下地。

    见他脚一触地,张公公忙上前制止:“殿下你还没好,走不了路。”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脚?偏不信它永远都只能这样子了!卿落推开张公公,倔强地扶着床要自己起身,却只跌倒在地,软瘫无力的双足一阵一阵剧痛。

    “殿下走不了。请允许末将让人扶殿下出去。”黄将军拱手道。

    黄将军貌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一挥手,便让两个侍从粗暴地把卿落架了出去。

    寒风刺骨,卿落被扔进囚车,不禁瑟瑟发抖。

    “哎哟慢点慢点。”张公公抱着一件披风追上前,趁锁门前把披风递给卿落,“殿下别冻着。”

    “谢谢张公公。”卿落接过披风裹在身上,眼中一酸。

    高高在上的父皇,下一个命令是如此轻易。怎么会知道卿落瑟瑟寒风中在囚车里煎熬的滋味。

    这小小的披风,对于卿落而言,便是无边的温暖。

    “唉!”张公公叹了口气,上了自己的车子。皇上也真是够狠心,不然如何做得皇上。若是换做自己,卿落这样的孩子捧在手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天章殿。

    “禀告皇上,九殿下已经带到。”黄将军跪地禀报。

    “嗯。”卿万里吃着皇后做的羹汤,漫不经心道,“天牢。”

    “是。”黄将军立刻会意,起身一拜便出了天章殿。

    皇后温婉地一笑:“皇上,好喝吗?”

    “嗯,好。”卿万里笑着频频点头,“皇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多谢皇上夸奖。”皇后见卿万里满意,便顺势道,“皇上,宸儿这孩子不太懂事,做错了事情,请皇上多多包涵。”

    卿万里收起笑容,把羹放下,擦了擦嘴:“此事你都知道了?”

    “嗯。”皇后点点头,“宸儿做的确实不对。但是,他也不是故意要冒领功劳,他也是为了维护……三皇子啊。”

    “为了宸儿,此事本不宜声张。呵呵,”卿万里干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不过有人倒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若有所悟,“宸儿是上了他人的当?”

    “皇后啊皇后,真以为你聪明,想不到你也想不明白。”卿万里道,“朕揭露此事能有何好处,是有人要害宸儿罢了。你明白了?”

    “皇上!”皇后感激地跪倒在地,“多谢皇上!”

    “皇后快起来。”卿万里亲自扶起皇后,“不要如此见外。料卿思也不敢把此事说出去,朕也不想再生事端。”

    “陛下,臣妾本来不该多问……但是,不是三皇子,是谁救了宸儿?”

    卿万里摆摆手道,“哪里有什么人敢偷朕的朱雀令,是朕故意暗中助他的。”

    “皇上!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感激不尽!”皇后感动得泪流满面,“臣妾就知道,皇上对臣妾,对宸儿,都是极好的。”

    “好了好了。”卿万里执起手帕擦了擦皇后的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

    天牢。

    又是这儿,然而无论被关了多少次,都不会习惯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何况带着一身伤痛。一片阴沉中,百无聊赖,卿落看向自己的双脚,心中难言的惆怅蔓延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母亲,那个柔软慈爱的怀抱,七年来是一个温暖而遥远的梦;父皇,如同冰冷冷高高在上的神神祇,只能瞻仰,却不能祈求半分温暖。

    一阵锒铛脆响,门吱一声打开。

    这么晚,竟然会有人来,卿落抬头望去,竟然是……

    ☆、为什么强吻我

    “九弟!”卿宸推开门边的狱吏,冲进牢房,俯身一把抱住靠在墙角的卿落。

    “大哥……”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大哥,他一向对自己很不屑,更莫说这样抱自己,卿落一时怔住,“怎么了……”

    “九弟,你还好吧?你没事吧?”卿宸放开卿落,看见他裹着厚厚绷带的双脚,不禁捶胸顿足,“都怪我!我怎么这么不长脑子!”

    “大哥……这不怪你……”刚被压在墙角的卿落直起身子拉住卿宸的手,“大哥别这样……”

    “九弟,我真是又任性又傻!”卿宸不住叹气,“谢谢你,谢谢你还肯冒那么大险的救我。”

    “大哥,别这么说。”卿落沉默了片刻,问道,“大哥怎么知道是我……”

    “对不起九弟。”卿宸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头,“怪我中了卿思的奸计,又害了你……”

    卿落低头叹了口气,“大哥,对不起,怪卿落做事没有周全,连累了大哥。”

    “这什么话,是我害了你!”卿宸拉过卿落冰凉的手,赌咒道,“你的腿都是因为我,要是治不好你,我就一辈子背着你做补偿。”

    卿落不禁笑道:“大哥,盗朱雀令必死无疑,大哥不用背我一辈子。”

    “要死我就陪你!”卿宸脱下外衣盖在卿落身上,“你现在别冻着。”

    “大哥……”卿落不经意对上卿宸的目光,总觉有些异样,忙又低下头,心中嗔怪自己定是想多了。

    “你吃了没有?”卿宸撸了撸袖子,“我想你应该没吃吧?”

    卿落摇摇头。

    “等着。”卿宸起身走到门边,回头做了个鬼脸,“我刚学会做鸡汤,父皇害夸我做的好呢。我去亲自做给你吃。”

    卿宸离开后,卿落看看盖在身上的外衣,眼中酸涩的泪光一闪而过。

    约过了两刻钟,卿宸便再次出现在了卿落面前。

    卿宸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华丽的衣袍染了一块块黑黑的灰,还烧了半边袖子,甚是滑稽。

    “大哥……”

    “嘿嘿,小小意外,没有什么事。”卿宸蹲下,把碗呈到卿落面前。

    卿落欲伸手接过碗,卿宸却抓着不放,拿起汤匙舀了勺汤,放在嘴畔吹了吹,便送到卿落唇边。

    “大哥,我手没伤……”

    “骗谁呢。”卿宸道,“张嘴。”

    乖乖凑过唇含下一口汤,已是多时滴水未进的胃渴望着食物的滋养,可卿落却一阵恶心,捂着胸口朝一侧干呕了一阵。

    “九弟?”从没挨饿的卿宸自是不知道饿久的人一下子吃不得这样油腻的东西,忙问道,“很难吃吗?要不去给你做点别的?你想吃什么?牛肉羊肉还是马肉?”

    卿落摇摇头:“大哥,对不起,卿落吃不下……”

    “没关系没关系。”卿宸放下手中的碗,凑到卿落耳边低声道,“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卿落抬头看着卿宸,等他继续说。

    “梁国派来使者请求结盟,一起把蔡国灭了,”卿宸一屁股坐到卿落身边,道,“父皇好像有意答应。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只要能跟着他进入梁国皇宫,盗出楞严珠治好你的腿……”

    “大哥,万万不可冒险。”卿落使劲摇摇头。

    “怎么说你都是因为我弄成这样的。”卿宸拍拍卿落的肩,“我一定要负责到底。”

    “大哥千万不要这样做。”卿落道,“父皇若真答应,去梁国为质必定凶险。大哥千万不能再……”

    “怎么说我也是太子,这件事肯定是责无旁贷。”卿宸道,“再说,我也有信心回来,别担心。”

    “大哥,父皇放心你去吗?”

    “哈哈哈,”卿宸笑道,“相信我的能力嘛。”

    卿落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雪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双眸愈加深邃难琢,娴静温雅如同墙角一株静静伫立的海棠。卿宸心中怦然一动,不敢置信地再瞥一眼卿落,发现心跳地愈加厉害。

    卿宸一侧身,面向身边的卿落。

    卿落微微抬眼,旋又收回目光。

    见他没什么反应,卿宸右手撑住墙面,半竖了身子,把卿落包围在自己掌握之中。

    面对卿宸如此怪异的举动,卿落茫然不知他要做什么。

    卿宸伸出左手从卿落左肩环过脖子绕到他右肩,深深注视着卿落。

    如此亲密的举动,卿落有些不自在,刚迷茫地抬起头,便被卿宸俯身迅速吻上了干裂的唇。卿落一惊,右手被卿宸的身子隔在身外,甫欲伸左手推开他,却被他右手一把抓住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本已经虚弱不堪,卿落的挣扎自是奈何不了卿宸。卿宸死死吻住他,伸出舌头湿润他干涸的唇,再把甘美的唇一点点舔开。

    还真难对付,反应过来的卿落死死咬着牙不松开。越是难,卿宸的斗志越是高涨,舌在他浸润了甘甜唾液的齿间轻轻游走,等待着契机。终究柔能克刚,卿宸慢慢在他的上下齿间撬开一条缝隙,便疯狂地侵入他口中。对上他柔软的舌,卿宸一激动,直了身子,收回右手将卿落拥在怀中。

    双手都被仅仅抓着贴在身侧,腿也动弹不得,卿落无助地摇头,却甩不开已经入迷的卿宸。

    卿宸拥着他,尽情享受着唇齿之间的柔软缠绵,这一刻,真是美妙到极点。

    越是无助地挣扎,越是可爱得让人停不下来。卿宸兴奋地不能再兴奋,全然忽略了怀中人的痛苦,在他柔润甘甜的唇齿间恣意掠夺,流连忘返。

    直到卿落已几乎窒息,卿宸才依依不舍地将他甘甜的唇松开。

    如同刚放回到水中的鱼,卿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总算结束了痛苦的折磨。

    彼此没有一句话。

    卿宸伸手抚了抚卿落绯红的脸颊。

    被放开的卿落低着头,往墙角一缩,静静咬着下唇,惘然若失了神。

    “落……”

    卿落痛苦地紧闭双眼,如同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卿宸看他依旧闭着眼不说话,便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吧。”

    起身走出牢门,卿宸回头再望,卿落依没有换过姿势,胸口的一起一伏却能看出他此刻忍受着强烈的痛苦。

    大概是自己操之过急让他接受不了,卿宸懊恼地锤了锤头。可是面对这样的卿落,教人怎么忍得住?

    明章殿。

    卿万里破例连夜召丞相李符入宫议事。

    “梁国修好,指明要九皇子为质。”卿万里问道,“爱卿怎么看?”

    “皇上,九皇子与梁国……”卿落本就与梁国有充满嫌疑的关系,送他到梁国总觉得像要叛国,李符道,“恐怕不妥。”

    “朕说可以送太子,但是梁国执意要九皇子。”卿万里道,“看来他们是非要九皇子不可,你说朕是和还是不和?”

    “皇上。”李符分析道,“如今蔡国强盛,与晋国梁国可谓鼎力之势。如果此番不与梁国和攻蔡国,梁国转而拉拢蔡国来攻我大晋,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爱卿是主和?”

    “臣实在是为了大晋考虑。”

    “那要和,”卿万里叹了口气,道,“就只能送九皇子。”

    “皇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送九皇子实在是危险……倘若……”倘若他通敌卖国,泄露什么不该泄露的机密,麻烦就大了。可人家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李符想想并不敢说出口。

    “呵呵。”卿万里干笑了几声,“爱卿是朕信任之人,怎么说话还如此吞吞吐吐。”

    “皇上,臣以为和对大晋有利,但是送出九皇子就,不一定了。”李符恳切道,“皇上没忘记贤妃吧?若不是贤妃泄露机密,七年前就不会有云州被夺,如今云州还在梁国手中!皇上不能重蹈覆辙!”

    卿万里点头道:“爱卿的忠心,朕能明白。想来朝中臣子也会有如爱卿一般的顾虑。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既然有意答应他们的条件,便自有打算。”

    “微臣愚钝。”李符拱手道,“不及皇上深谋远虑。既然皇上已有打算,微臣一定全力支持。”

    “明日朝中,爱卿需要做个表率。”

    “臣一定与皇上一心,力排众议。”

    “嗯。”卿万里点点头,“好。”

    ☆、好好说话行不

    夜晚,御花园。

    白天与丞相等人力排众议,总算与群臣达成一致,答应梁国合力讨伐蔡国,并把九皇子送往梁国为质。卿万里的思虑也减了不少,与弟弟渭阳王卿百里在花园中散步。

    “百里啊,好久没陪朕散步了,”在石子小径上走着,卿万里叹道,“走在这里,朕还是不由想起小时候和你一起在这御花园中嬉戏。唉!都老了,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皇上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卿百里笑道,“皇上还念与臣弟的手足之情,怎么不想想父子之情呢?”

    “呵。”卿万里道,“你是清楚的,朕现在不能对落儿感情用事。”

    “皇上啊,”卿百里道,“臣弟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弄成这样。爱子之心,人之常情,你何必藏得这么紧,教自己和落儿都不好过。”

    “七年前的事,朝中尚且耿耿于怀,朕得有个交代。”卿万里道,“何况,锦衣玉食不知道世上的凉薄,就是轻信于人的废物。”

    “所以皇上觉得,做皇帝就该无情?”卿百里与卿万里在亭中坐下,劝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皇上你想给的,他未必想要。”

    “哼。”卿万里道,“朕要给的,不要也得要,有什么苦他都得咽下去。”

    “皇上,这七年里,你可知道落儿是怎样过的?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感受?他可知道你的苦心?又怎么断定自己这样做就真的是为了他好?”卿百里道。

    “若受不了就不要做朕的儿子。”卿万里道,“既然生在这里,就得如此。”

    还是如此霸道,卿百里暗暗叹了口气,道:“你就要把落儿送去梁国了,就算不愿意疼他,总不至于让他这般落魄去梁国吧?晋国的颜面也过不去。”

    “这自不必你说。”卿万里道,“朕已有安排。”

    “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卿百里起身道,“落儿就要远赴梁国,你就当真看他一眼都这么难吗?”

    卿万里想得不得了,却还是假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死不了,给他点甜头就嚣张了。”

    “皇上啊。”卿百里摇摇头,谁不知道你疼落儿,还这般扭捏,拉着卿万里的袖子劝道,“快去看看吧。”

    虽是九五至尊不能随便让人碰,现在的卿万里倒是巴不得被他拉,他越恳切自己越下得了台,便睁只眼闭只眼道:“好吧好吧,那就依你之见。”

    天牢。

    “皇上……”卿百里蹲下望着眼前闭目静静蜷缩在墙角的卿落,身上伤痕累累,脸上毫无血色。真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父亲把自己的孩子折磨成这样,“就算教导孩子,也不该这样往死里折腾啊。”

    “你不知道。”卿万里看着卿落,生气中带着一丝骄傲的味道,“盗朱雀令,只身去牧州救太子,这小子厉害得很,不教训教训他,就学不会安分。”

    “他也是怕太子出事。这么冷的天,就这样挨冻。”卿百里伸手触摸到卿落冰凉的身子,不由吓了一跳,“孩子都冻坏了。”

    卿万里忙蹲下摸摸卿落,身上只有一丝残存的温度,解下身上的白狐裘裹在他身上。饶是这样,卿落也没醒。

    “看来都冷得晕过去了。”卿百里吸了一口阴冷潮湿的晦气,道,“还是别再把他继续关这儿了,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看看怀中昏迷不醒的卿落,软软的身子没有半分暖意,卿万里终是心疼,点点头道,“那就去风疏苑,你去安排一下,朕不想见到见到不该见的人。”

    疼自己的孩子都生怕被人知道,卿百里无奈地起身出去安排,清理去风疏苑一路的闲杂人等。

    卿万里一手托住卿落的膝盖弯处,一手拦腰把他抱在怀里,站起身来。

    实在是轻得很,卿万里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孩子真是受了太多的苦。

    “皇上,可以了。”卿百里再次跨进门,就看见卿万里把卿落横腰抱着。

    卿万里略感尴尬,不禁有些局促。

    卿百里笑道:“皇上,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抱着,没人会看见。”

    “哈哈,你这人,又拿朕开玩笑。”卿万里乐呵呵地抱着怀里的人,他最爱的孩子,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深夜,风疏苑。

    虽然位置僻静,风疏苑却整洁而精致,一草一木都井然有序,各安其位。

    落梅阁里,数个火盆让整个房间充盈了温暖,卿万里却依旧嫌不够,摸摸卿落冰凉的手,搂着他冷冷的身子紧紧贴住自己的身体。

    总算是渐渐有了温度,卿万里心中一喜,看着卿落微微泛红的脸颊,像晶莹的雪上落了几片淡红的梅花,真是可爱极了。

    “咳,咳……”先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紧接着,卿落就皱起眉头挣扎起来,企图把卿万里推开。

    卿万里抓住他的手放好,而卿落再次抬起手,对着卿万里的胸口就是一拳。

    “做梦都这么闹腾!”卿万里抓住卿落的手,放回他身侧。

    “不要……不要……”卿落一边喃喃着,一边不断扭动身子企图摆脱卿万里的怀抱。

    “不要什么?”卿万里狠狠拍了拍卿落乱动的手,“再乱动!”

    “唔……”卿落低低哼了一声,安静了下来,乖乖趴在卿万里怀里,呼吸也渐渐均匀。卿万里舒了一口气,继续抱着他。

    七年没有好好看过他了,卿万里低下头看看孩子熟睡的脸,这可爱的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只是五官更加挺拔。那修长的睫毛在弯弯的眼下画出一片阴影,印着白皙的皮肤,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

    抱着他,真是比掌握这江山还要令人满足,卿万里疼爱地把卿落脸上碎碎的发丝理了又理,不让一丝头发遮住他的脸。

    就这样抱了他一夜,虽然双臂已经酸痛,卿万里依旧舍不得放下。

    毕竟,过了这一次,便不知下次。若有,要待何时?

    估摸着已经快到上朝的时间,卿万里才轻轻把卿落放下床榻,仔细地给他盖上蚕丝羊毛被子,再摸摸他的手,感觉到手已温暖,方才放心离开。

    朝会后,驿馆。

    “皇帝是什么意思?”梁国主使陆荣问道,“既然已经签订合约,为什么如此拖延?”

    “贵使不用着急。”李符知道只是拖延时间先让卿落养好伤,却违心答道,“九皇子乃是皇上所爱,皇上想要多留几日,也是人之常情吧?”

    陆荣长叹一声:“是啊。你们皇帝爱子,但是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父老乡亲了。何况这两国之事,还希望不要耽误太久。”

    “那是自然,快了快了。”李符笑着让侍从呈上了几个精致的酒坛,道,“这是我晋国著名的梅花酒,是皇上特意赐给贵使的。还请笑纳。”

    “哦。”陆荣起身拜道,“多谢赏赐。”

    当日下午,落梅阁。

    卿落慵懒地睁开双眼,明媚的阳光照亮了精致的房间,周围整洁的陈设一目了然。这是什么地方?卿落一惊,坐了起来。

    “醒了?”看他醒来,如同发丝悬着的巨石终于平稳落地,坐在一旁的卿万里心中万分欣慰,却依旧板着脸毫不在意地随口一问。

    “父皇……”卿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应该起身跪拜。

    真是不顾身子,你这样子起得来么?卿万里不满地把正要起身的卿落按在床上,“免了。”

    本就让父皇不省心,如今又如此失礼……卿落心中有万分愧疚,面对卿万里,却偏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不理会卿落的失措,卿万里漫不经心地让宫女呈上一碗汤药:“喝了。”

    “谢父皇。”卿落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一口便灌了下去。奇苦难忍,所谓黄连胆汁,和这药比起来,简直是蜜。这难以言喻的极苦卿落却如同得到了灵魂的超度,这个时候,塞满喉咙的苦涩,反而减轻了心中酸涩的味道。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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