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梁州雪 完结+番外 作者:少微帝君
正文 第8节
梁州雪 完结+番外 作者:少微帝君
第8节
“已经停不下来了!”卿宸趴下惬意地舔了舔卿落带着诱人色泽的某处,“我要定你了!”
“不!”卿落使劲拽了拽革带,依旧松不开,只得求道,“大哥,放开我。”
“装的真像,要不是我们那么熟,我都差点信了。”卿宸嘿嘿笑道,“和你大哥就别这么害羞了。今晚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卿宸早有准备,取过一小瓶玫瑰膏,用食指蘸了蘸,在卿落的某处细细涂抹。
“啊……”感受到□□微妙的动作,卿落一颤,紧闭上眼,“大哥……不要逼我……”
“嘿嘿。”卿宸掏出跃跃欲试的兄弟,一点点靠近卿落,“我逼你你能怎么样呢?”
卿落暗暗咬牙,心乱如麻——从不轻易伤人,何况是大哥?只是再无害人被逼急了,也总有伤人的时候。
抬起腿,对着卿宸腰上一钩,被逼急的卿落将卿宸狠狠地踹下床去。
“啊!草!”卿宸大叫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痛死我了!落落,你太狠了!”
卿宸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好不容易站稳走到床头,只见卿落对自己满脸戒备。
“这么紧张干什么?”好不容易扶着疼痛的腰坐在了床头,谨慎地瞥了瞥身后,确定他不会踹自己第二脚,卿宸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卿落,“你真的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
“大哥……”卿落将信将疑地看着卿宸,防备着他又会对自己有动作。
“好了,落落。”卿宸扑上卿落的胸膛,伸出手轻轻解开绑缚卿落的革带,“没事。你不愿意,我不逼你。”
被放开的卿落用手支住床面想要起身。卿宸按住卿落,认真地凝望着他,与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良久,卿宸方才开口,声音却沉静得吓人:“听我说点心里话,好不好?”
卿落看着他,沉默了许久,点点头。
卿宸依旧趴在卿落的胸口,把头深深埋下他的脖颈:“这么多年,我们除了兄弟之情,难道什么都没有了吗?”
“大哥……卿落一直把你当哥哥……”
“是吗?”卿宸抬起头,眼中的泪光闪烁,“可是我不止把你当弟弟。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你知道吗!”
卿落不可置信地看着卿宸,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从前为什么总是表现出讨厌你的样子吗?因为我想远离你,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卿宸自嘲地笑着,闪烁的泪光干涩在眼中,“直到去年的冬天……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来救我的人竟然是你,我有多高兴?我兴奋得绕着皇宫跑了好几圈,累趴了还是忍不住去找你。我好激动,我发现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喜欢你,控制不住想要你……落……”
“大哥……”
“嗯。落,我心里到处都是你,看到你我就忍不住……”卿宸笑着注视卿落,下身不由自主地硬挺了很久,“你真坏,我憋的好难受啊!”
“我……”
“都怪你!你要对我负责!”卿宸从卿落的身上翻下,躺在了他的外侧,面对着卿落,“我现在很不舒服!”
“你要怎么样?”卿落防备地看着卿宸。
“嘿嘿,都怪你,见到你我才硬了……”卿宸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将卿落的手拉向自己,“你又不给我碰,那你得帮我解决了。”
“大哥?”卿落一触到卿宸某个部位,手下意识地一缩,又被卿宸紧紧抓住。
“小落落,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答应吧?”卿宸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太伤心了,我要难受死了。”
“我……”卿落的被卿宸抓住的手使劲往回收,硬是不肯碰卿宸的某处,“你可以自己……”
“有你在我干嘛要我自己来啊?我就要你嘛!”卿宸使劲拽着卿落的手,直到把它放到自己坚硬的某处,手把手地教育着,“喏,你要抓着它,你快抓着它呀!”
【以下内容已删减】
☆、梁某人很吃醋
晋军营外,清晨
天刚亮,似乎混沌刚刚散去,天地间尚一线清明。这一线清明永远无法充塞满天地——自从有了清明,就永远无法阻止浑浊污秽的滋生。
梁易玄的衣上还带着昨夜寒霜,低头踱步,时而抬起头望望着晋军营帐,在原地徘徊了又徘徊。
这样心焦的感觉……如同明明有约相见,而那人却负约不来,空留自己等了一夜。可是,自己和他哪里有约?一切也不过是自己想太多罢了。
“哈哈!梁王!你起的这么早啊!”
一个恶心的声音传来耳边,梁易玄暗暗握紧拳头,方才压抑下心头的厌恶,笑道:“是啊。卿宸太子不是也很早?”
“嘿嘿嘿。”卿宸伸了个懒腰,手中拉着卿落的手,走到梁易玄的面前,“‘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太子其实还想睡一万年,不过还得起来赶路嘛。”
“呵呵。”梁易玄的目光聚焦在卿宸和卿落紧握的手上,“卿宸太子一晚叙旧可够了?”
“哈哈哈,一晚上怎么会够呢?”卿宸挑眉道,“本太子叙一百个晚上也不够!不过,还是国事要紧嘛。”
“梁王。”卿宸将卿落往梁易玄身边一推“还请梁王先代本太子照顾好他,摆平蔡国之后,本太子定会向梁王要回来的!”
代你照顾好他?要回去?落儿可是朕的!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梁易玄恨不得扒了卿宸的皮!一把将卿落拉到自己身边,笑道:“朕自然会照顾他,卿宸太子请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不待卿宸回答,梁易玄拉着卿落转身就走。
终于还是让落儿回到了身边!就像失去了一百年!一入帐中,梁易玄立刻紧紧搂住卿落:“落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你走了一晚上,我好担心。”
“一晚上就这样担心,我以后还要回晋国去呢。”卿落安慰道,“别这样。”
“回去?我不会让你回去!”梁易玄双手抓着卿落的肩膀,紧紧看着眼前的卿落,“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玄……”
“落儿。”梁易玄又是一把将卿落死死抱住,有力得仿佛能把他捏碎,“以后不许这样……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不能!”
“嗯……”
与卿落一脸淡漠鲜明对比的,是梁易玄着了魔似的一边把卿落往床边推,一边抓住卿落的衣襟,企图将它撕裂开来。
“玄……别这样。”卿落拉住自己的衣襟,被逼得不停后退。
尽管卿落极力遮掩,被拉扯不整的衣衫还是暴露了脖颈锁骨的皮肤上一个又一个青青紫紫的痕迹。
梁易玄瞳孔一缩,那雪白肌肤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如同一根又一根钢针刺进眼里。
眼中几乎淌出血色,梁易玄疯了一般撕扯开卿落的上衣——眼前景象更令人伤心欲绝,惨不忍睹!
卿落望着这样梁易玄,顿时心乱如麻——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得清!
“是他逼你的,是不是!”梁易玄颤抖着扶着床沿站起来,腰间长剑轰然出鞘,“我要去杀了他!”
“玄!不是这样!”卿落一手拢上衣服,忙上前拉住梁易玄的衣袖,“不要去!”
“闪开!”梁易玄脸上的表情几乎能冷凝成冰,手肘一推,推得卿落后退几步,“来人,把他带下去!”
“皇上!不能去!”卿落不知如何解释,只想阻止他此时的冲动,却不由分说地被人架了出去。
“请卿宸太子出来!”
“是……”被凌人气势吓了一跳的晋国小兵一愣,马上答应一声,冲进晋军的营帐。
不几时,卿宸大摇大摆得从营中慢慢走出:“哦,原来是梁王啊,你……”
“铿——”
卿宸没来得及说完“你找我做什么”,忙抵挡迎面砍来的长剑,“梁王,你干什么啊?”
梁易玄不答,出剑对卿宸猛刺。
“草!梁王你发疯啦!”卿宸一边拼命用手中长剑抵挡,还是应接不暇,一边大喊,“以为本太子好欺负吗!本太子怕你吗!”
“太子!”见卿宸抵挡不住,几个晋国将军忙要上前帮忙。
“让开!本太子自己会打!本太子怕他吗!”卿宸一边大叫,一边上窜下跳躲避梁易玄刺来的剑。
卿宸不让帮忙,几个人只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焦急观望。
一道剑光从眼前划过,完全来不及抵挡!卿宸顿时无措,似乎能看到它一点点划过自己的脖颈!
“呯——”长剑被一柄长枪挑开,卿宸虽只被划破左颈,却心有余悸地立在原地。
“哈哈!你们在比武吗!我要和卿宸比武!”刚一枪挑开梁易玄的长剑,梁易骁兴奋地跳到卿宸面前,“卿宸!我要和你比武!”
梁易玄心中怒气也发泄了不少,冷静下来寻思现在正是危急之际,决不是和卿宸,和晋国兵戎相见的时机,便收起剑,转身离去。
“梁王今天吃错药了吗?”卿宸用右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颈,只见一片血红,“我擦!梁王你不能走!你要赔!”
“喂!卿宸!”梁易骁一把拦住卿宸,几乎是把他抱在怀里,“别去啊!再惹他我真救不了你啦!”
“草!我堂堂晋国太子!我被他白砍了!不行!我怕他?我会怕他?我要去和他理论!他失心疯啊乱砍人!”知道梁易玄已经走远听不见,卿宸故意大声嚷嚷着,“去找他来!看我怎么砍他!本太子刚才一时失手疏于防范,现在不会让着他了!怕他就是龟孙子!”
“你就耍嘴皮子!其实你根本不行!”梁易骁摇摇头,嘲笑道,“其实你很怂,你都打不过我怎么可能打败我皇兄!”
卿宸把剑一横:“我草!来打!打不过你我就不叫卿落!”
“卿宸,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本来就不叫这个名字!”
行军途中,正午
春天的正午,阳光也是毒辣,正到了午饭时间,军队便停下就地做饭。
两国将领围坐在一处,卿宸往梁易玄身边左顾右盼好一会儿:“落落呢?”
梁易玄心中暗笑,朕的人你想看一眼都不行!偏不告诉卿宸,梁易玄淡淡道:“蔡国已近,还是讨论一下军事吧!”
看不见卿落哪里有心情想军事,卿宸愣愣看着梁易玄悠悠地用剑尖在沙地上画起蔡国山川地形,心中暗惊。胸中有天下山川的人,莫不是吞并了天下山川才肯罢休么!
“我们行军隐秘,蔡国不会立刻察觉,便要趁此时机,出其不意。”梁易玄指了指蔡国最北面的山岭,“雁岭乃是蔡国一道天然屏障,若突破雁岭,蔡国可图矣。然而雁岭绵延五百里,其间险要曲折,十分难测。”
“这么说,我们的难题就在这里了咯。”
“不错,雁岭第一个关口,便是越城关。”梁易玄在雁岭的最左侧画了一个圈。
“哦,本太子听明白了。”卿宸把手一插,“不就是要先打这里吗?本太子来打头阵好了!”
“此事非同小可,再做计议。”
卿宸刚要发话,便有军士将膳食呈上。
“吃饭咯。”卿宸端起碗开始扒饭,“那就再商量商量好了!”
“嗯。”梁易玄看着侍从将一盘盘菜从托盘中放到面前,却又从侍从手中取过托盘挑了几盘清淡的菜重新放入,亲自起身对侍从轻声耳语几句,方才坐下吃饭。
卿宸看着他那怀疑的举动,只当他是口味重不爱吃清淡的东西,不禁嘲笑起来:“哈哈哈!梁王你还这么挑食啊!”
端着盘子的侍从兜兜转转到了军中一辆华丽的车外。车以玄色锦缎为帘幕,一看便是皇帝御用。
刚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拦住。
“干什么呢?”刚解完手还没洗手的卢来见到侍从盘中的食物,眼前一亮,“你的菜怎么这么好!是不是给皇上的菜你私藏了!好你个火头军还敢私藏皇上的食物!”
“不不不,不是。”侍从连忙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小人送送到晋国质子……”
“哼!本将军都没吃得这么好!”卢来怒冲冲地从侍从手中抢过托盘,“我就知道皇上已经被他迷昏头了!拿过来!以后这些东西都送来给本将军!本将军都吃了!”
“呃……这……”
“这什么这!死一边去!”
“是……是……”
卢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物,高兴地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拎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蔡国的那些事
蔡国,安昌宫,夜
合欢殿内,歌舞升平。蔡国皇帝蔡夜与群臣共同欣赏着乐声,蔡夜悠然轻叩龙椅的扶手打着节拍。
忽然,蔡夜细长的眉一蹙,“啪!”一声拍案而起。
乐工们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伏于地。
“是谁弹错的筝!”蔡夜犀利的目光从两旁六个弹筝的乐工身上扫过,“竟然宫商都分不清!弹个屁筝!把手剁了算了!”
四下寂静无声,无人敢应。
“不说是不是!好啊!来人!把这六个人的手全都剁了!”
蔡皇酷爱音声,也有极高的天赋,嘈杂乐声中半个音的差错也逃不过他的耳。但是性格暴戾,常因为乐工演奏的不完美大开杀戒。
没有人敢劝说,劝说便是惹火上身,在座的王公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
“皇上,因为错了一个音就砍去这么多人的手实在不妥。”一位年轻的官员起身道。
一看就是新任的官员,连皇上的脾气都不知道,自己就往枪口上撞了!在座的纷纷投去惊愕的目光。
蔡夜的眼眯成一条线,咬牙切齿大吼道:“你是何人!朕的事也轮得到你管!朕不妥难道你妥!来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父皇!”原本高坐一旁冷眼旁观的太子蔡疏紧张得倏忽一下站起来,“此人乃是新任的小小官员,无意冒犯天颜,还请父皇看在儿臣之面,饶恕他的无心之失。”
“哦?”太子向来事不关己绝不插手,今日竟有如此举动,蔡夜先是一愣,不禁好奇地打量那年轻官员:身材不错,皮肤也白,看起来还挺嫩……一定很好吃吧!怪不得太子要为他求情,难道太子和他有……真是不能忍!
“既然太子求情,那就饶你一命。来人,把这个人拖出去杖责一百!”杖责一百对于一个文弱的文官,也够打死的了——卖给太子一个人情,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蔡夜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弹筝的乐工和年轻官员被拉了出去,蔡夜再次坐下,准备继续享受乐曲。
“禀告皇上!越城关李将军有要事求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在蔡夜面前跪下,“李将军说事情十分紧急,希望马上见到皇上!”
“越城关?”蔡夜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么远的边关小小将军,竟然也敢面圣?还是在自己欣赏乐曲之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朕忙得很,没空见他!”
“可是,皇,皇上……李将军说有探到有梁国军队已经逼近雁岭……恐怕要袭击越城关……”
“啊?”“怎么会有有这种事?”“是啊……”“这怎么办?”……在座的官员们一听,纷纷吓得变了脸色。
蔡夜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亏他还是个将军!少见多怪!梁国那个梁易玄野心勃勃却是个草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派人袭击朕的越城关,哪次不是损兵折将回去!别理他!看他有什么本事打!继续喝酒!奏乐!”
听蔡夜这么说,小太监也不敢多话,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王中书府邸,深夜
已是深夜,王中书府中一间房却还亮着灯,床上趴的正是晚上宴会被毒打的年轻官员。
“啊……嘶……”王中书趴在踏上,依旧痛得不时吸气。
“王中书,现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蔡疏背光而坐,看不清面容,“今天的事有目共睹,倘若你去诈降,梁易玄应该会相信的。他已经五次派人袭击过越城关无果,肯定知道越城关有多难破,这次竟然亲自来了。只要你晓之以利害,再献上一条‘妙计’……包管叫梁易玄和他的梁军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请放心!太子对臣恩重如山,臣一定会为太子办成此事!”
“嗯。王中书,我相信你能行的……”蔡疏的嘴角微微上扬,配上微微眯着的桃花眼,妖娆万方。
“太子……你还还信不过我吗?我们是什么关系?”外表文弱的王中书竟然坏坏地一笑,“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嗯……那我就放心了……”蔡疏往王中书身边一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背光那张妖娆的脸上,眼中闪烁的只有冷漠无情的狠戾,喉中却柔柔地低哼……而趴在床上的人一边对他宠溺地笑,眼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几日都忙得无暇来看你,想不想我?”梁易玄掀开车帘,疲惫的神情不觉化成笑意,这金车藏娇,也别有一番味道。
卿落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像又瘦了。”梁易玄一步跨上车,搂住卿落的腰。莫非是路上颠簸,还真是又瘦了。
卿落不语,心中却冷笑,几天没吃饭难道还能胖吗?
“生气了?”察觉到卿落的冷淡,梁易玄凑过唇去亲他的脸以示抚慰,顺势将他压倒在身下,“怪我这几天忙,委屈了落儿一个人,今晚我就好好补偿你!”
“唔……不要……”饿了几天,虚乏得很,谁还能承受得起你的“补偿”?我难道是任你玩弄的物件么?卿落皱了皱眉头,躲开了梁易玄的吻。
“好,没事。”梁易玄无奈地笑了笑,“你不高兴,那便罢了。”
自从见了卿宸之后,他较之前便冷淡了许多,如今更是对自己一脸嫌恶。
卿宸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又有几分自愿,几□□不由己?
若说不难过,梁易玄自己都不信。只是,心疼他这样子,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呢?
梁易玄轻轻抚摸卿落的脸颊,“你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告诉我,不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
“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人质,有什么好说的。”卿落别过脸去,“我心里没有事,也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
“落儿,我从没那样看你。”想好言安慰,只怕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想要问个真切,又怕他心中更难受。梁易玄沉默良久,只道,“这世上又太多恼人的事,我不想你背负太多。把它们都扔给我,让我来烦恼吧。”
“谢谢你。”卿落推开梁易玄,“我心里没有事。”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走不进他的心,多说也是枉然。梁易玄心中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大帐中
夜色已深,梁国的大臣却集结帐中,还在讨论不停。
“臣觉得蔡国这个王中书十分可疑,皇上不可轻信。”吕尚书道。
“他说险些被蔡皇打死,怀恨在心,来向皇上秘告有小道可取越城关,似乎合情合理啊。”一位谋士道,“越城关本来就易守难攻,如果硬取定会损耗严重。倘若他投诚是真,将能减少我军过多的消耗,能够保存实力。不可轻易否定啊。”
“又想好处,又怕上当,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啊!”一位将军道,“不如把这个王中书杀掉!我们又不是取不下这么个小地方。”
“皇上出兵之因,乃是蔡皇残暴不仁,为民讨伐之。如今无故杀人,岂非自毁名誉?”吕尚书道,“况且倘若王中书是真心来投,杀之岂不令整个蔡国对我梁国有投靠之心者寒心?”
“啊呸!你个书呆子有毛病啊!”将军卢来突然站起来,指着吕尚书骂道,“你刚才说别相信那个姓王的,现在又说那个姓王的是真心的。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有毛病啊你!”
原本端坐上首静听的梁易玄眉头突然一皱:“卢将军,请出去。”
卢来愣了愣:“皇上……”
“可以有想法,可以和朕提意见,但是不能出言谩骂同僚。你先出去吧。”梁易玄挥了挥手。
“出去就出去……”卢来心有不甘地大摇大摆出了营帐。
“诸位可以各抒己见,但不可相互攻讦。继续。”
梁易玄这一招确实有震慑的作用,在座无不自我反省,出言也更加谨慎。
“晋国太子卿宸那日酒醉曾说他买通蔡国王中书,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吕尚书道,“臣认为有两种可能。其一,卿宸确实酒后真言,那这王中书此来定有两种目的:一是受卿宸之命,前来协助破蔡——但协助的定是卿宸,为何来投诚皇上?必定是有意陷害皇上;二是他根本没有协助破蔡之意,分明是加害皇上而来!”
“另一种可能,卿宸酒醉是假,那句话不过是他虚虚实实,迷惑视听之计。他其实不醉,却故意出此言。”吕尚书道,“这就麻烦了,敌暗我明,虚虚实实,真假难辨。那这王尚书可能是真诚,也可能是假意。”
这吕尚书的话,分析准确,条理清晰——可是,真话,不是现在能说的。既然敌暗我明,那就不能有明确的态度。毕竟,帝王的头顶悬着无数把利剑,也环绕着无数双不明敌友的眼睛!他人可以畅所欲言,可以立场鲜明。唯独他不可以——梁易玄不以为然地对吕尚书道:“聪明太多,反而被误。朕看卿宸貌似忠厚,其实狡诈,定是故意胡言乱语要扰乱人心的。不要上他的当,朕偏要相信这个王中书。”
暗处一双眼中闪过若有若无的得意。
“散吧。”梁易玄微微一笑,搴裳而起。
☆、这个人很欠揍
军营中
被梁易玄赶了出来,卢来越想越生气,在军营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突然,一阵瓷器破碎声传入耳中。
“啊!对不起!”
卢来反应过来,自己的胸前被茶水湿了一大片,顿时勃然大怒。
面前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死贱人湿了本将军的衣服说声对不起就完了?跪下磕头!”
被惊雷一般的怒吼吓得眼前一昏,小男孩不假思索地“啪”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
“嘿嘿。”憋屈又无聊透了的卢来很有闲心难为一个孩子,“滚过来帮我擦干!”
小男孩忙站起来,从袖子中取出一块粗麻布,小心翼翼地走近卢来,却不敢动了。
“擦干啊。”卢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重重拍了小男孩一个巴掌,“擦干懂吗!”
“嗯……”小男孩委屈地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不敢流出,只能拿着布在卢来胸前轻轻地抹来抹去。
小男孩下手很轻,麻布隔着衣服在皮肤上轻轻揉,如此温柔,如此舒服……简直令人沉醉。卢来看了看他的脸,虽然稚嫩,不过很是清秀。眼里有泪光打转,如同戴着晶莹露珠的果子,虽还青涩却也诱人。
邪心蠢蠢欲动,卢来一把抓住小男孩的手腕。
“啊!”小男孩吓了一跳,想使劲抽回手,却无奈卢来得手简直是铁打的,根本就挣不开。
“云兮你怎么如此慢啊。”给自己倒水去的侍童半天都没踪影,王中书索性自己找了出来,被眼前的景象一惊,“这里发生什么了?”
“主人……”听到王中书的声音,云兮的声音犹如一只委屈撒娇的猫。
“你不就是那个王中书吗!”卢来倨傲地吼道,“你小子本来就是个蔡国的贱人,你的手下也如此犯贱敢来撞本将军弄脏我的衣服!你们说该怎么赔?”
“啊呀,吕将军真是对不起。”王中书彬彬有礼地道歉,“小生刚来梁国投靠,有赖将军多多关照,怎么敢对将军不敬呢?这贱奴如此笨手笨脚,小生一定带他回去好好教训。”
“快滚回去!”王中书对云兮低喝一声。保云兮早点离开是好的,不然真不知道这个卢将军要做什么。
“慢着。”卢来拉着云兮,狠狠瞪了眼王中书,“你要是管教得好,他还会撞到本将军吗?不如本将军来帮你□□□□他!”
“这……卢将军……”王中书面露难色。
“怎么着?告诉你,里面正在讨论你的事。你要是不答应,本将军就说你是奸细,叫你们一起去见阎王!”卢来得意地看着王中书,仿佛他自然就该享有对方的巴结,“如果把他给本将军,并且不许说出去,本将军就保你不是奸细。怎么样?”
说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条活路,王中书站在原地不禁发抖,愣了半晌:“吕将军,这个贱奴笨手笨脚的,小生怕他伺候不好您,反而惹恼了您……”
“本将军有办法让他不笨手笨脚。把手脚都剁了也就不会笨手笨脚了!”
“卢将军……你不能……”
王中书还未说完,卢来一把拎起云兮便走。
留下王中书立在原地满心焦急,却不敢追上前。
帐中
卢来把云兮拖进帐中,往自己的床榻上狠狠一摔。
“啊——”猛然摔在踏上的云兮只觉全身骨架都被摔碎了,惊惶用手支撑,蹬着腿地想要起身。
“呵。”卢来对着刚用膝盖支撑自己跪起的云兮翘起的臀|部便是狠狠一脚,把他又踹趴下去,“小崽子,我让你动了?要不是怕影响本将军的兴致,就先把你的手和脚全都剁了!”
“呜……”云兮无助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无法自控。
“操!你个死|娘|们!”卢来抬起腿,一脚又狠狠踹上了云兮的脸,“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个臭|货!老子操|你死!”
【以下内容已删减】
“啊!”云兮痛呼一声,忍不住扑腾手脚挣扎起来。
“操|死|你!还敢……”
“倏——”卢来慌忙一闪身,一柄利剑恰从鼻尖划过!
“呯!”被吓出一身冷汗,卢来忙把手中水杯一扔,跳起来抽出床边的宝剑。
“铿——”
奋力抵挡对方狠戾的一剑,卢来手中的剑不住“嗡嗡”振响。
“哼!原来是你!”卢来张口骂道,“你个狗贼终于暴露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奸细!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卿落没回答一个字,只是持剑不停发起攻势。
来往几招,卢来就觉对方武功远高于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干脆大放粗话:“你个贱货饿了几天还这么厉害!这么有力气不如和我床上快活快活!”
卿落修眉攒蹙,举剑便要狠刺,察觉帐外有隐隐脚步声,反而故意卖给卢来一个破绽。
哼!竟然有破绽!卢来抓准时机,狠狠向他心口刺去!
“当——”
剑被一掌打飞在地,卢来被震得差点一屁股倒在地上。勉强站稳定睛一看,吓得赶紧拜倒在地。
“放肆!”梁易玄收回右手,左手依然紧紧将卿落护在怀中。
“拜……拜见皇上……”卢来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慌忙抽出一只手提起裤裆遮住光露着的屁股。
看见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梁易玄眉头一拧。王中书的侍童为何在这里?落儿为何恰好与卢来起了冲突?自己偏偏在此时发现这些?这分明是有人的离间计!
明明看破,梁易玄故作不知,指着卢来骂道:“真是大胆!把那孩子送回去,再出去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是。”卢来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服气,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被那个晋国质子给搅黄了!现在面壁思过的怎么是自己呢!
“不过皇上!”卢来站起来指着卿落道,“这个晋国质子不但擅自乱跑还企图刺杀于我!”
“朕知道了。”梁易玄面无表情道,“你下去吧。”
卢来心有不甘地狠狠瞪了卿落一眼。就不信你能一直嚣张!就要看你怎么被整死!
卢来刚出去,估摸着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梁易玄故意将卿落往外一推:“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不许再让他乱跑!”
☆、我真是无辜的
梁易玄只是随口下了一个并不严厉命令。而卿落,却是被狠狠折磨了一场。
位高权重者不经意一句话,也许就是千万苍生的灾难,更别说是对区区一个人。
现在的卿落绝对不好受——被捆绑着扔在梁易玄的御榻上,连一根指头都动不得。
卿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梁易玄随口的一句“带下去”,竟然是这个意思……不过卿落也没力气多想——本就饿了几天,再加上刚才打了一架,饿得头昏眼花,肚子也疼……
精力耗尽后,虚脱带来的是满满的困倦,卿落却又偏偏饿得睡不着。挣扎了几下,这复杂的绳索却越收越紧……真是存心的折磨。卿落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继续趴在床上。
梁易玄一手端着刚刚亲自煮的七锦燕麦粥,一手掀开帐子,正准备进去好好和他道歉解释,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让人带他下去,怎么就把他捆成这样?
下人最喜欢揣度以迎合上位者的意思,看这精致的绑法,使床上的人更加美不可言。犹如落入罗网的孔雀,毫无反抗能力,只能静静等待主人的救赎——令人忍不住想要怜爱。只是,梁易玄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落儿。”梁易玄忙放下手中的碗,将卿落扶在怀中,他的脸色比方才见到的还要苍白几分。
“嗯……”卿落无力地睁开眼,一见梁易玄,又移开了目光。
梁易玄一手搂着卿落,一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你受委屈了。”
虽然没有力气,卿落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你高兴就好。”
“你不好我怎么会高兴?”梁易玄伸手取过案上的碗,舀起一勺喂到卿落唇边,“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听我和你解释,好不好?”
卿落一口吞下梁易玄喂来的粥,干脆直接从他手上取过碗,自己一勺一勺喝起来。
他平时喜欢细嚼慢咽,吃东西慢的很。可现在,不过一会儿功夫,粥便见了底,看得梁易玄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做?”梁易玄接过卿落手中的空碗,放置到一旁。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虽然还是饿,卿落却想听听他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
“嗯……”之前想好的那些措辞,突然成了一片空白,梁易玄想好好道歉,却拉不下面子来,憋了半天,才尴尬地开口:“落儿,对不起……”
卿落惊讶地抬眼望着他……高高在上的他,竟然会和自己道歉!
梁易玄乘势进攻,一把将卿落紧紧拥入怀中:“落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刚刚才知道,你饿了几天,怪我忙着军中事务,竟然这么多天不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今后,我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有什么不称心的,都告诉我,我一定改。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面对他,总是这样容易败阵……哪怕受了再多的委屈,只要他一说话,卿落就无法抵抗住心软……卿落,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卿落心里责备自己,这回偏不能理他!
“落儿,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好不好?不要憋着让自己难受。不论有什么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为你想办法解决。你不相信我吗?”
听平时高冷威严的他说那么多哄人的话,也挺有趣,卿落还是不回答,只听他还能说什么。
还是不理自己,梁易玄心里着急,实在不知该怎么哄他,又只能继续哄:“落儿,你不理我,你真的不信我吗?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卿落依旧一声不吭。
“你不理我,我也不想活了,我让你看看我对你的真心吧!”梁易玄从怀中取出一把镶嵌红宝石的护身短剑,指着自己的心口,“它早就是你的了,你不信,我只能剖开它给你看看是真是假。”
“哎!你!”卿落忙倏忽坐起来一把抓住梁易玄的手,“别!”
看卿落一脸惊忧,梁易玄得意地笑起来:“舍不得我?”
“你就只能仗着我担心你来耍我。”卿落不屑地转过脸去。
“落儿,你说什么?你担心我?”梁易玄从卿落身后环过他纤细的腰,趴在他的肩上蹭着他的脸,“这么说,你也喜欢我?”
“非要说出来才算喜欢你么?那我不喜欢。”卿落皱着眉头,使劲试图掰开梁易玄的手。
“哈哈哈!落儿!”攻克他的心,远远比攻陷一座城甚至一个国家还令人欣喜若狂。梁易玄向前一倾,将卿落压在身下,一脸坏笑,“明明喜欢我却不让我知道,看我怎么教训你!”
越城关外,清晨
“现在兵分两路吧。”根据计划,卿宸率领大军前往越城关下虚作攻城引开蔡国守军注意,梁易玄带五百人绕走小道偷袭越城关,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梁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岔路口,卿宸骑在最心爱的宝马上,大义凛然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好歹是一国之君了,带那么少的人走越城关那条小路万一怎么的就麻烦了。偷袭这种有风险的事情还是让本太子帮你吧,你就去越城关下虚张声势耍耍帅得了。”
“我去吧,卿宸太子更需要注意安全。”梁易玄用马鞭指指左方一条荒草弥漫的道路,一策□□骏马,“梁军前部随我走!”
卿宸暗暗观察前部五百梁军,皆是精锐。一个个精神抖擞,明显训练有素,足可以一当百。
“梁王!你要小心啊!”卿宸笑着冲梁易玄军队马后飞扬的尘土大喊,“不要全信那个姓王的!”
梁易玄听得卿宸的话,却并不理会。纵马奔驰,若孤松临风,沉着得仿佛全天下皆在掌控之中。
梁易玄已经远去,卿宸大笑着回头道:“剩下的人和本太子走了,我们去越城关下玩玩。”
梁军大营
中午时分,天色阴沉。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御帐边。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立刻警惕地拦住来者。
“小人是奉命给晋国质子送饭的。”来者怯怯地亮了亮手中的盘子。
“进去吧!”守卫撤开手中的兵器放行。
那瘦小的身影忙一溜烟地钻进帐中。
“拜见九殿下。”放下手中盘子,进帐之人立刻对卿落跪拜行礼。
榻上卿落侧卧着,青丝散漫半垂过肩,似流水一般柔顺潺湲。远观若一尊绝美的玉雕,细看确是造化精雕细琢,每一寸都不能寻觅得半分瑕疵。
卿落抬眼一看,来者正是昨晚险些被卢来侵犯的男孩,心下明了:“你是太子的人吧。他有何计算?”
“太子将有所谋划,恐殿下留在此地会有不利。请殿下尽快脱身,今夜戌时城南绿杨坡自有接应。”
“知道了。”
“那……就这样……”云兮抿了抿嘴,不敢再说话。
“从昨晚开始,我就有个困惑,想问问你。”
“殿下请问吧。”
“昨晚的事,你是自愿的?还是王中书逼你的?或者,是太子?”
云兮一惊,连连摇头:“这不是王中书故意安排的,是……”
“你不用辩解,我看得明白。”卿落秀眉攒蹙,竟是少有的愠怒,“我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晋国,但我不想看到如此龌龊的方式!就算计成了又如何,也是晋国的耻辱!”
“不……殿下你误会了……王中书他人很好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云兮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泪珠却在眼中打转,“我从小没有爹娘,如果不是他给我吃的,收留我,我早就饿死了……他是好人……”
“你过来。”卿落招招手,示意云兮靠近。
云兮怯生生地走近卿落,惊讶地发现,他虽看似悠然,其实却被一条床头延伸出的银链束缚着右手。然而他好美,好淡然,恍如天上的神仙。
“其实你明明看穿,却故意欺骗自己。为什么?”
“不是他逼我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呜……”云兮眼中久含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滑落,呜呜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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