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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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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狼狈相奸 作者:节操帝远行客

    正文 第26节

    [民国]狼狈相奸 作者:节操帝远行客

    第26节

    想来想去,沈少爷头痛心也痛,痛到后半夜,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理不出头绪,他胸中热火一团,想到了快刀斩乱麻。摸摸索索的从屋里翻出前几日赵宝栓送他的枪,他抖着嘴唇坐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中,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保安队这几天就要回罗云,没时间让他从长计议了。与其这样煎熬,不如就此搏一把。虽然他连枪都不会用,可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

    解开外套裹住卡宾枪,他低头把两只脚塞进鞋子里,走去门边拉开了大门,然而人还未动,却是被一道阴影,当头挡了去路。

    只见来人身材魁梧,立在黑暗中,目光透亮:“你上哪儿去?”

    59第五十六章

    沈延生仰着脸,一口凉气锁在喉咙里放不出去。在他眼前,立着铜墙铁壁似的赵宝栓,那高大的模子挡下一头月光,让他不由自主的在投射而来的阴影中颤抖了一下。

    “大半夜的,不睡觉上哪儿去?”

    沈延生把脸一别:“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宝栓不管他别扭,上来抓住他就往门框子里推。沈延生不肯罢休,犟头犟脑往外撵,外套襟子包不住卡宾枪,索性被他抓在手里,斗牛似的朝着大门的方向作突围。

    然而未等脚底沾到门槛,背后猛然探来只手掐住了他的后领。脚不沾地的被人拎回屋内,就听底下床板哐当的一记重响,是赵宝栓卡着他的喉咙,把他钉在了床面上。抽掉他手里的枪,赵宝栓喝道:“你他妈的不要给我犯糊涂!”

    沈延生躺在底下,起初挣扎,直至当头遭了暴喝,才像忽然力竭似的,松开了手脚。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已经完全的失了平静。然而冲动之下,他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与分量。他在这地方根本就是个光杆司令,什么都依不上,什么都靠不上,更不要说救人了。

    他没有这个运气更没这个本事!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舅舅去死?

    不能,他舍不得!

    一家老小在山道上遭人祸害的时候,他恰巧不在当场,所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也来的迟来的缓,然而现在要他眼巴巴的再目睹一场预知的死亡,他却是怎么也忍受不了。

    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沈少爷终于安静下来。伸手去摸了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他摸的很慢,从指甲盖开始,一寸寸一厘厘的抚过指节手背,最后动作轻柔的攀住了上方那条粗壮结实的胳膊。

    或许,可以求一求眼前这个男人?求他网开一面,放了小舅舅?

    可小舅舅是他阵投罗云的投名状,想要他放人,谈何容易。

    沈延生默了默,望着上方的土匪头子,心里有主意慢慢的显山露水。不过这主意实在羞于启齿,并且近乎赤裸。他想自己若是个出身不好的女人,这主意也不过就是闭起眼睛忍耐片刻,可他不是女人,更没有女人的脸面与资格去要求对方为自己做这一桩荒谬绝伦的糊涂事。思来想去,他心里火烧似的着急,急得快哭了,可又不能真哭。一哭就是他服软,也就没了跟人讲条件的可能性。

    深吸口气,他缓声说道:“赵宝栓,你放了他吧。”

    “谁?”

    “万长河。”

    赵宝栓讥讽道:“怎么,你什么时候跟他也扯上关系了?”

    “他是我小舅舅。”

    赵宝栓默了一秒,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闷笑,这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虽然他不总在罗云里出现,可对那里发生的事情却时常了如指掌。

    沈延生和万长河,那哪是什么亲戚,天南地北的两个人,不过是搭着伙的演了几天的戏,这就假戏真做的情深意重了?

    赵宝栓心里很是不屑,然而不屑的同时,他又有点不高兴。

    要是光说关系这一层,他同沈延生应该是最近的,怎么能不近啊?两人都光着屁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沈延生是他的人!

    可如今他的人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说话,这叫他怎么能舒服得了。

    “你就这么护着他?”

    沈延生不说话,单是用着力气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同时平心静气的说道:“你不是要进罗云么,进了罗云也不见得就会顺当,总该要帮手。只要你放了他,我就跟着你,以后说什么做什么都听你的。”

    赵宝栓说:“放了他?放了他我还怎么去见虞棠海。”

    沈延生撑着上身坐起来:“你总不会一辈子都在那个老头子手下混。”

    赵宝栓哼的笑了一声,拱身俯向他:“少给我带高帽了,我这人不爱听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不然这样,你先在这里让我舒服舒服,我要是高兴了,就把人放了,怎么样?”

    沈延生仰头望他,两粒眼珠子乌黑湿润的闪着光。

    “那你得说话算话。”

    伸手把人推开,他一鼓作气的从床上蹲到了地上,然后生疏而犹豫的摸向对方的腰胯。

    武装带叮呤当啷,是沈延生解了人裤子,却是迟迟的不敢继续往下扒,那当中隆起的东西,他见过也怕过,总像心里边隐藏的一道梗,隔得他羞愤难当,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怎么弄才能让人舒服,可这未免有些过于粗俗败坏,至少不是什么体面事。听着腔子里咕咚咕咚的心跳,他走投无路满脸通红,月牙似的耳朵一层一层的往外烧,最后小兔子似的扭身从人面前闪出来,他拔腿又冲向了地上的枪。

    赵宝栓不知道他又发的什么疯,还以为这混小子会来借此要挟自己,没想到沈延生捡了枪之后连理都没理他,又是无头苍蝇似的鼓着劲的直冲大门。

    这小王八蛋,不到黄河心不死!

    几个阔步追上去,这次他一把把人揽进了怀里,两条胳膊粗壮有力的圈住对方。口鼻紧压住那浓密而柔顺的黑发,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心里又嫉妒又难受。

    “不要命了?!”

    沈延生费着劲的挣扎,最后带着点哭腔说道:“今天是我有求于你,可你也不能这么糟蹋我的尊严。虽说我们……我们……”他支支吾吾简直没法往下说,“……那又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要是不肯帮我就算了,何必这么一次次的捉弄我!”

    越说越委屈,他真是有些无所适从。抛去人前的体面,他发现自己总在这大胡子这里出乖露丑,即便是完完整整的穿着衣服裤子,也有种赤条条的露了屁股蛋子的错觉。

    他不喜欢这样,也怕这样,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总是不遂人愿,小心翼翼退避三舍,最后还是跟这个不要脸的弄了个纠缠不清。不是不清,是简直要揪扯到一块儿去了!

    赵宝栓从后面搂着他,侧着脑袋探头向前来说道:“你还金贵了?身上哪儿哪儿不是被我摸了个遍的?现在才来讲条件?”

    沈延生心里一难受,知道人说的是实话,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说去,努力的转动着脑筋,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堪称崇高的理由:“你又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而且我们都是男的,怎么可以……”

    赵宝栓想也没想就反驳:“爱个卵子,光有个爱字就够了?吃喝拉撒睡,哪样是跟爱扯上关系的?”

    沈延生一下怔住,张着嘴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看他:“你说什么?”

    赵宝栓就着这姿势向前一撅,结结实实的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我就是看上你了,想睡你,别跟我狗扯羊皮的说你那套大道理,不爱听。”

    沈少爷目瞪口呆,然而一番心思回转之后,顿时便气的要从七窍中喷出火来。他虽然不是爱情的狂热拥护者,但却是罗曼蒂克的忠实信徒。爱是高于生活的东西,精心饲养在情书与玫瑰的簇拥之中,璀璨夺目也遥不可及。然而这样阳春白雪的镜中花水中月却被人同卵子摆在了一起,他怎么能不生气!

    面对这个无耻之徒,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话可说,甚至感觉根本就没法用语言的方式进行沟通。气呼呼的瞪着对方,他摇头摆尾的继续挣扎:“我不跟你说了!说不通!”

    赵宝栓努嘴他在耳朵上亲了一口,说道:“不想救你小舅舅了?”

    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沈少爷的漂亮脸蛋又跟吞了苦瓜似的,皱到了一起。

    “……那我也不能陪你睡觉。”

    赵宝栓“哼”的一声低笑,松开胳膊,把人手上的枪摘了下来:“去把衣服穿严实了。”

    两个人没有继续谈条件,也没带什么大家伙,而是一前一后闷声不响的,又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

    门口照例有好几个士兵,见了沈延生和赵宝栓态度毕恭毕敬。赵宝栓往门口一站,让沈延生先进屋里去,说是自己有话跟站岗的说。

    沈延生将信将疑,可又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犹犹豫豫,便在看守的指引下,进了万长河的屋。

    屋里,留着他方才走时候落下的马灯,万长河没有睡,倚墙坐在地上,看到他,竟是微微一笑。

    沈延生一见他,心里头咕咚咕咚的又煮开了锅,五味杂陈的全滚在一处,他长声叹了口气。

    先前的时候,他们一见面总会说些镇内的小新小闻,小舅舅偶尔外出,还会给他带来阜外的报纸书刊。两个人坐在堂间里喝喝茶看看书,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惬意。沈延生倒不是贪心,也不渴求众星拱月的追捧,他就是希望有个人能跟自己说说话,说话的内容不用过于高深,能够不费脑子自然而然的说到一处去也就行了。

    他觉得自己这要求很低,可符合要求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如今也要眼睁睁的失之交臂。思及至此,他心中惋惜,只希望赵宝栓真能放了这小舅舅,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固然好,若是再也见不着了,也不用天人两隔的暗自饮泣。

    盘腿坐在地上,沈延生没有再提救人的事情,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对方话起了家常。说吴妈做的饭菜好吃,说院里的花草开的茂盛,最后说到探出院墙的大树,万长河摇了摇头:“当初有人说这宅子风水不好,我不信,偏偏买了,如今看来,恐怕也不怪风水,是我命该如此。”

    沈延生眨了眨眼睛,不大相信的说:“这不都是骗人的东西,怎么你也信。”

    万长河开口要言语,这时候门外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走在前面的是看守的士兵,后头大摇大摆,是赵宝栓。

    仇人相见总是分外眼红,不过这俩不是兔子,也不兴兔子那一套,尽管恨得侵髓入骨,一见面却不是恶言相向。

    万长河不懂这时候赵宝栓过来干什么,便把脸一扭,对着沈延生说:“你快回去吧,在这里呆久了会让人误会。”

    沈延生迟疑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没走,而是转身盯住赵宝栓:“……我答应你的事情说到做到,你也不要光是嘴上说说。”

    赵宝栓笑微微的一点头,视线裹着人头脚上下行走,然后扭身对着边上的小兵喝道:“脱!”

    小兵一头雾水,张着嘴“啊”了一下,并不明白什么意思。赵宝栓补充道:“脱衣服,全脱了,动作利索点!”

    小兵满脸惊悚,哆哆嗦嗦的依言脱了衣服和裤子,最后光溜溜的剩了个大裤衩,实在是没脸继续了。腿肚打颤的望向赵宝栓,讪讪的问道:“……行,行了吧……”

    赵宝栓不表态,单是对着小兵一摇手:“转过去。”

    小兵两手交叉夹在腋下,露出一脊背的瘦骨嶙峋。

    这小鸡仔似的模样,也能往队伍里按?走上前去,赵宝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极其顺当的捂了那小鸡仔的嘴,手下一个打横,抹了对方的脖子。

    沈延生看着那血一下从喉咙里喷出来溅了半面墙,顿时脸色刷白。哽着呼吸不能动弹,脚边“当啷”一声,是赵宝栓从那小兵衣服里搜了钥匙,丢了过来。

    “我这人也是说到做到,后面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大模子脚步一抬,推门出去了。沈延生浑身一哆嗦,避开那地上的尸体不看,弯身捡了镣铐的钥匙。

    心慌气躁,那锁头捅了好几次都没开。

    而万长河在长久沉默之后,看着他兢兢战战的模样,开口问道:“你去求他了?”

    沈延生不言语,替人开了手上脚上的镣铐,连滚带爬的把那小兵身上下来的衣服抱到了小舅舅怀里。

    “快走吧,我怕他半道又改主意。”

    万长河盯着他苍白的面孔,片刻之后闷头换了身上的衣服。小兵的个子不如他,所以衣服穿起来并不合身,不过因着夜里边天色黑,沈延生领着他一路出了营地,也没人过来盘问。

    走出老远,是不能再送了,万长河站住脚,对着假外甥摇摇手:“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沈延生憋着一肚子话,还想跟人多说两句,然而时间不多,没机会让他一句句的往外掏着说。抿着嘴一点头,他差点从眼眶子里摇出两滴眼泪来。

    “这么大的人,别总是眼泪汪汪的样子,不好看。”摸摸他的头,万长河的语气完全就是个长辈的样子。

    “我没哭!”沈延生在他跟前悉悉索索的吸了鼻涕水,硬梗着脖子出手推他,“快走吧,你可千万别死了!我拼着命救你这一次,就是还你这舅甥情。反正,从今以后你也别回来了,有多远就走多远,也不要继续当土匪了……”

    喉咙里咕哝一声,他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喜欢土匪。”

    60第五十七章

    白家岙的事情得到平定,仇报国欢天喜地的带着沈延生回了罗云。不出几天,镇门大开,虞棠海在鲜花簇拥的鼓乐声中迎来了赵宝栓和他的队伍。

    乐队是临时组建的,除了零星的几件西洋乐器,还夹了二胡唢呐之类的老传统。锣鼓鞭炮齐齐作响,炸开满地碎红的纸末。赵宝栓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两粒眼珠子绕在人堆里四处转,转的头晕眼花,最后却是在虞棠海的一张老脸上收了尾。

    两人进了镇长府,开始对着酒桌饭局说台面话,席间虞棠海洋洋洒洒的冠冕堂皇,赵宝栓也是狗屁不通的应对自如。勉强挨过一场心思搅口水的软性战役,赵宝栓摇身一变,从白堡坡的大当家,变成了新成立的自卫军团长。仇报国虽没出过什么力,但是镇长先前给他许过愿,如今赵宝栓当了团长,他当然官高一级,把底下的人团吧团吧,当了旅长。

    仇旅长威风一时,手下成立了军政处参谋处等各样的机关,给沈延生寻一门差事又有什么难的呢。如此,走马上任的第三天,仇旅长依照镇长的意思给这位好同窗去了一封委任信。不过信发出去之后是暂时的被耽搁了,因为沈少爷忙着给自己张罗买房子的事情,一连马不停蹄的奔走了好多天,等他终于有机会读一读门房送来的众多信件报纸,日子又过去了好一段。

    沈延生的房子位于罗云镇东,原来的主人是个老财主,老财主妻妾如云,一时快活非常死在了小老婆的肚皮上。剩下五六七八房姨娘太太为了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碰巧遇上沈延生看上这所宅子,一位得宠的太太便私自做主把房子卖了,卷着钱财细软远走高飞。

    老财主家的人气不过,跑来跟他争,更有那几房姨娘太太天天呼天抢地的轮流跑来坐门槛,指着大门痛斥不断。不过沈少爷都是置若罔闻,起初还觉得新鲜有趣,专门让人在院里置备了桌椅茶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听姨娘们骂人。不过听了几日发现内容都差不多,他又乏了。

    宅子占的好地段,风水和构造都是一等一的,沈延生不迷信,但遇上好的还是忍不住要上去沾一沾边。白家岙剿匪一事,他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接到委任信之后,当然也不能抹了镇长的面子。然而人是去了,参谋处处长的位置却是没要。

    不管什么地方什么局势,从来都没有一山二虎之说,如今赵宝栓顺利入驻罗云,这就意味着很快的又会有一场权利之争。沈延生夹在当中,帮谁都是不对的,仇报国是他的同窗,怎么讲都有情分,而赵宝栓那里,他又欠了一份人情。

    当天救出万长河之后,凌晨时分,保安队的营地里便发生了一场大火灾,事后清理出来好几具焦炭似的尸体,有一具当然就是万长河。

    仇报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赵宝栓办事又干净利落,这使得沈延生守着这么个大秘密,简直有些忐忑不安。

    回到罗云的第二天,他悄悄的回了一趟原先的宅院,果然已经让人给卖了,不过新房主并没有丢他的东西,而是收拾出一个箱子,特地等着他去取。沈延生拿了东西不好多问,稍作留恋便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他其实很想把这宅子买下来,但是为了避嫌也为了防止将来再有变数,只能遗憾而归。

    连着在新宅子里休息了几天,那些姨娘太太估计也是骂累了,骂倦了,等到门房彻底的把两扇大门打开,沈延生站在平整宽敞的街面上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早上八九点钟,太阳已经在天上烧成了半个火炉子。沈延生看了两眼,从衣服里掏出黑晶镜片的小墨镜,带到了脸上。

    现在是盛夏时分,他身上穿了一件短袖衬衣,头上戴着凉帽,可光是白白的站在原地,也热得脊背直冒汗。门房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赶忙上前询问他是不是要出去,要不要马上叫司机把车开出来。沈延生摇了摇头,他是要出去,可不走多远,就在这附近街面上晃一晃。门房听他不用车,要去里面拿伞,沈延生不等他出来,便独自一人走出去了。

    这片街面上,一顺的都是连栋的大宅子,罗云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喜欢在这里置备私宅,一来是因为这地方环境幽静,二来也是个扎堆跟风的趋势。沈延生顺着街面走了两步,便见到前面的宅子前停了几辆马车,进进出出,正有人往院中搬送大件的家什。

    跟他那新宅子挨着,这也是一所漂漂亮亮的大院,门上按了两只铜狮衔的大门环,威风八面的鼓在大门两侧。起先搬来的时候,他见这院门总是锁着,也不见有人出入。而今天,不仅大敞四开了,还开得格外热闹。

    是搬来新邻居了?

    沈延生扭着头看那些工人里外的忙碌,便忍不住也往里探了探,却只见一道影壁雕龙画凤,实在是探不出什么究竟。

    恰巧这时候有两个工人抬了一张大方桌,哼哧哼哧的打他面前过,沈少爷视线盯着走,等走过那方桌,便是前面慢悠悠的开来了一辆小汽车。

    小汽车通体洁白,看款式看色泽都是新鲜货,沈少爷看在眼里十分喜欢,于是想当然的认为这主人也一定是个有品位上档次的人。

    小车越开越近,倒不像是过路的,至极贴着他踩了刹车,又从车窗玻璃后面,探出了一颗精心打理的脑袋。

    来人一口大白牙,两只眼睛里笑意半擒,五官生的周正大方,配上光洁饱满的额头,颇有一番倜傥风流的潇洒。

    沈延生看的眼睛眨也不眨,伸手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勾,惊道:赵宝栓!

    他来这里干什么!?

    沈少爷很不给面子,当着人面皱了眉,等他把墨镜推回原位,赵宝栓一开车门,攥住了他半边胳膊。

    “沈延生,缘分啊。”

    沈延生一手扒住车顶,不肯顺着他往里进:“有话你就说,干什么拉拉扯扯。”

    “怕什么,我这刚买了新车,你不进来坐一坐?”

    “不坐,我还有事。”

    赵宝栓斜眼瞄了外面的大太阳,撇着嘴角一乐,答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日头太烈,把宝贝儿你晒黑了。这要是到了夜里光见颗白屁股,想亲个嘴都找不到地方,你说着急不着急?”

    沈延生听他满口胡言乱语,顿时气的额头突突的跳起青筋,扭头往来回路上看了看,他也不讲什么形象不形象,文明不文明了,抬脚就踹进车肚子里去。谁知道赵宝栓没皮没脸,顺手在他小腿上拧了一把,然后冷不防的向外一扑,就这么虎扑食似的,把人拖入了车内。

    沈延生一脑袋磕在车靠垫上,还来不及张嘴发出叫骂,赵宝栓已经拱上来了,一张脸埋在他衬衣里嗅来嗅去,最后往上一抬,说道:“你这人也不地道,当初谈条件的时候怎么说的?现在事情成了,反倒脚底抹油似的溜得比什么都干净,早知道……”

    赵宝栓哇啦哇啦的口无遮拦,前头的司机也刚好是个爱撩闲的年纪,一看自家团座跟这大美人有瓜葛,便支楞起耳朵仔细聆听。

    然而他没能听人把话说完,沈延生一手心堵了赵宝栓的嘴,有些气急败坏:“你给我安静点!”

    赵宝栓仰着脸没动,两眼一弯,笑得很坏。张嘴吐出个软颤颤的舌头尖,他按着人手心底下的纹路一点一点的舔上去。而沈延生经过这番折腾,脸上带的墨镜也早已掉了,此时瞪着双乌溜溜的眼睛,脊梁骨上泛起一阵哆嗦。

    他想动,可怎么也动不了——赵宝栓攥了他的手腕子。

    舌头尖软中带硬,这不要脸的舔得极有分寸,划一道走一下都是湿的痒的,热乎乎的生出一线酥麻的细流,顺着手心直往他骨髓芯子里灌。

    沈延生让他弄的面红耳赤,却又忌讳着司机不好发作,只得妥协似的朝着侧面正了正身体,故作镇定的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的把话说一说。”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更新可能会短小一些……otl不过剧情会快点走,磨磨蹭蹭的我也真是受够了……

    关于他们的军衔职位啥的,其实是有bug的,但是如果路过的妹子有考据党的,无论如何请高抬贵手。其实这文除了这里有bug之外,还有一些地方也是有的……咳,咱们就是图乐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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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放个番外,感谢抖君的长评,写的匆忙不太好看,也就凑活凑活吧!!!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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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恶仆》

    熊芳定躺在床上,默默无声的用视线描绘着头顶的天花板。这间屋子他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天两天,又仿佛是一个月两个月,总之这屋里的陈设和构造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烂熟于心,已经到了厌烦的程度。

    睁开眼睛,是看,闭上眼睛,那惨白的墙壁也会从他心里脑里横冲直闯的戳出来,把他困在这狭小单调的空间中,不得动弹。

    房间四四方方,几乎没有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扇窗户。窗户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关着,玻璃外面封了打横的铁条。透过那些铁条的缝隙,窗外树影淡淡,淡成了无数条状的碎块。熊芳定侧着脑袋看,看得毫无意义,只是单单的用瞳孔对着那忽明忽暗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窗户外面,零星的绿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浓,用力得嗅了嗅那并不存在的自然气息,他想现在大概已经是夏天了。

    他是最不喜欢夏天的,因为夏天总让他觉得不够干净。汗水抛沙似的滚滚而来,浸透衬衣和裤子,任谁都会是一副狼狈模样。所以一到了夏天,他就躲在阴凉的居室中,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因为一出门,总免不了那些繁冗的行头,一件件穿,一样样带,他就是态度再严谨,也不大愿意为此遭罪。

    不过现在好了,呆在这屋子里,外面那些关于夏天的烦恼也仿佛是同他一刀分作了两段。天热就热,再热也热不进他心里。他心里死水似的凝作一潭,早就凉透了。

    起初的时候,他还想想,想自己究竟是怎么糊里糊涂的落到了这般境地,也想万长河究竟有没有依照计划带人前去营地里进行围剿。然而一桩桩的事情找不出答案,他唯一能想明白的,就只有自己的贴身侍卫刘为姜。

    刘为姜背叛了他,先是串通赵宝栓换他兵,接着又逼着他跳崖弄断了他的腿。

    一前一后,这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功夫,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一无所有,他觉得自己也没了继续思考的必要。

    刘为姜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给他送饭,一天两顿,看着他吃,吃完就走。期间两个人都不说话,因为实在是没有说话的必要。熊芳定想明白的,他已经看到并且领受了,而他不想明白的,也没有兴趣继续探究。反正死活只有两条路,他一个半身瘫痪的,选哪一条都不能成行。唯一可以等待的,便只有让旁人扛着他抬着他,去作那旁人心中的选择。

    门锁在极其安静的时候响了一下,紧接着是锁链划过门把的声音,等那响动过后,刘为姜端着个盘子走入了房内。

    他是个态度严肃的军人,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把盘子放到床面上,他伸出双手穿到熊芳定的腋下。然后就跟大孩子抱玩具似的,一点一点把人搀扶着立起来,靠到身后累叠的枕头上。

    盘子里摆着一碗肉粥,铺好餐巾之后,他把碗送到了熊芳定面前。熊芳定没有接,转脸望向那扇闭合的窗户。

    “你跟着我几年了?”

    刘为姜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对方回主动同自己说话。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低声答道:“八年。”

    “八年。”不知道这日子是多了还是少了,略作回想,熊芳定只有种大梦初醒的遗憾,“八年还养不熟一条狗。“

    刘为姜垂着眼睛不作回答,手里缓缓的搅着那碗肉粥。

    “吃吧,吃完我叫人来给你洗个澡,这两天天气热,不洗澡夜里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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