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正文 第19节
[古耽]重生为相 作者:何甘蓝
第19节
唐季惟吃得胀气得很,母亲的一番好意和关怀他是不肯轻易辜负的,在顾夫人的热烈的眼光中吃完了碟子里面的所有菜不说,还多用了两碗汤。
顾夫人说:“你以前便是要用这么多的,如今瘦了正好让我给你补回来。”
唐季惟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以前啊,以前顾贞观身强体壮的自然是吃得比较多的,可是再看看他现在这个身子,风一吹恨不得就往地上扑的样子,哪还有那么大的胃口呢!
可是唐季惟也知道,这辈子和父亲最对不起的人便是母亲了,为他们操心担忧了半辈子,老来还要因为他们父子俩的过错被发配边疆,虽然韩缜留了情面还把宅子赐还给了他们,可是这也不能掩盖唐季惟不孝的事实。
因此,顾相和唐季惟边渐渐的形成了一种默契,尽量依着顾夫人的话让她可以宽心,即使唐季惟并不喜欢吃撑的感觉,顾相也受不了每晚天黑就寝。但是他们都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都欠了这个女人半辈子。
“父亲,您为何会答应帮助皇上?”唐季惟和顾相进了书房,唐季惟直言不讳。
顾相是一个很精明睿智的政客,若不是踏错了一步,他们顾家就不会是今日的模样。
“因为我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也为了你。”他说。
唐季惟明白前者却不太想得清楚后面,疑惑的说:“为我?”
顾相点头,叹气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的心和你母亲是一样的,我们这辈子风风雨雨的都已经过了,如今老了能安享晚年也是一种福气,可你不一样,你和皇上的路还有得走,我总得做一些事情让你在皇上的面前理直气壮一些!”
唐季惟沉默,对于韩缜说的顾相了解他们的事情,他此刻便是真的信了。他不能厚着脸皮说他们只是兄弟之情,或者是单纯的仇人。从那晚之后,他便没有洁身自好拒绝韩缜的权利了。跟他巫山的是他,跟他纠缠不清的也是他,他早已陷入沼泽无可自拔了。
“是儿子的错,让父亲还要为我操心,是我败坏门风了。”唐季惟低着头愧疚难挡。
顾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是命!从皇上看你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再单纯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皇上心机太深了,藏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真心待你了,我和你的母亲可以放心了。
顾家早已落败,而你不再需要为了家族门楣而顾虑徘徊,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作为顾贞观,他已经归向了尘土,而你是唐季惟,便只需要考虑唐夫人的感受,你明白吗?”
唐季惟摇头,说:“可我还不能确定能和他走下去,男子之间的感情我不太相信,也没有把
握。”
顾相说:“这不是父亲该操心的事情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只要别伤害唐夫人就行了,你母亲早已经接受,你不必对我们心怀愧疚。对于一个早已没有立足之地的家族来说,你的安危才是我们最需要但有的事情,皇上是很好的屏障。”
唐季惟点头,心里一团乱麻的他迷迷瞪瞪的就和顾相一起出了书房,顾相要去看顾夫人新种的茶花,而唐季惟则熟门熟路的摸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间里,他好累,睡一觉成为了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小太子蹬蹬的跑到了正阳宫的前殿拜见皇上,朝臣们都出了京城迎接圣驾了,他的课业还没完成,太师让他规规矩矩的做完了才能去。这一耽搁就到了这个时辰,他着急得不得了。
“父皇,儿臣拜见父皇!”小太子看着皇位之上的高大身影,欣喜的跪拜。
韩缜还在和丞相云中王商议善后的事情,便看到一抹黄色的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携着清脆的声音问安。
“是太子啊,到父皇这里来!”韩缜看着小太子,想到他小小年纪就遭受了难得的危难,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处变不惊。想到这里,作为父亲的他,也有点微微的心疼了。
小太子听到父皇的声音,立刻笑眯了眼睛,瞪着小腿儿就在李昇的虚扶中扑进了韩缜的怀里。
“父皇,儿臣好想你!”太子抬着小脑袋看着韩缜威严如山的身姿和不苟言笑的面容,便觉得他的保护伞又回来了,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了。
韩缜正准备斥责太子的行为失了身份礼节,但是听到太子委屈的声音和丝毫不带掩饰的真挚感情发泄,便觉得偶尔失一次礼也没什么了。
韩缜摸着太子的小脑瓜,说:“太子做得很好,父皇很满意。”
太子眼睛里滴溜溜转着的眼泪花一下子就缩回去了,枕着韩缜的大腿,小太子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老鼠。
拍了拍撅起的小屁股,韩缜把他提起来站好,说:“好好站着听着,朕还有国事要处理。”
小太子听话的点着小脑袋,正经的绷着脸说:“为何不见太傅?”
韩缜顿了一下,说:“太傅很想念他的娘亲,先回去看她去了。”
太子了然的点头,说:“知道了,就像我想念父皇一样,对吗?”
云中王扑哧一声乐了,笑着说:“殿下聪慧,正是如此啊!说来本王也还未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傅大人呢,皇侄瞒得很是严实啊!”
韩缜黑了脸,说:“皇叔的王妃可选好了?朕赐婚可否啊!”
云中王立刻收了促狭的神色,弯腰回话:“臣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韩缜哼了一声,大度的抬手:“皇叔玩笑话,朕自然是不会怪罪的,起身吧!”
太子歪着脑袋看着韩缜和云中王的一来一往,拉着李昇的衣角说:“太傅何时进宫?”
李昇弯下腰回答:“皇上宣召唐大人才能入宫,殿下稍安勿躁!”凭李昇的经验和对皇上的了解,最迟明日太子殿下请安之时便可见到唐季惟了。
小太子负手点头,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太傅真坏,都不想我!”
出乎意料的是韩缜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提起唐季惟,也没有让人请他进宫,太子殿下的课业也是由太师选了文华殿的大学士来给他授课。太子撒娇耍横均不能出宫见到唐季惟,连韩缜都好几日没顾得上见他了。
累积的奏折和这次平息叛乱的封赏,出动军队的军费,一一需要韩缜来亲自处理,淮南的盐课早已被唐季惟重创,现在出手干预整顿乃是最佳时机,安远侯在乱箭中被射死,家中女眷和未成年的男子流放千里,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安远侯的爵位被韩缜剔除,五服以内的族人都不能再入官场。
本该是诛灭九族的重罪,韩缜却手下留情了。也许是和唐季惟的爱情有了开花结果的希望,他身上的戾气不再那么的深重。若不是安远侯密谋杀害唐季惟未果,也许韩缜可以考虑放他的四个女儿一马。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李昇弯腰说道。
太后自从南巡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也不知是不是进了宗祠被冲撞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的心魔作祟,反正一路回来就是病怏怏的样子,回了宫才好了许多。
韩缜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对于女人,韩缜一向是留有余地的,即使太后是当年毒害她母后的最大嫌疑人,但是韩缜杀了她最看重的长子且磨灭了她幼子的气焰,一命偿一命,韩缜并不想赶尽杀绝。
“太后娘娘驾到!”
韩缜起身,“儿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还是身体不大好的样子,被身边一个粉色宫女扶着有些气喘,“皇上不必多礼了。”
太后也知道,皇帝是从来不屑于唤她母后的,她当然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们以前是敌人。
“太后病了怎么还有空到朕的宫里来,姚淳于给太后看过吗?他的医术还不错。”韩缜与太后坐与榻上说。
太后笑着说:“皇上有心了,哀家这是老了多病,本也就没什么的。”
韩缜点头,说:“那就让五弟进宫陪伴您几日吧,他整天在府上也是闲着,还不如到太后面前尽孝。”
太后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她可以传唤自己的儿子进宫却不能留宿,如今有了皇上的旨意,能有儿子在侧陪伴左右,她这病也能好得快些了。
“皇帝注重孝道,可不不争气的老五强多了,哀家也在这里谢过皇帝了。”太后笑得眼角浮现了细纹,却是由衷的高兴。
韩缜说:“不必客气,老五也到了指婚的年龄,不知太后可看上了哪家的闺秀?”
提及此事,太后便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皇上仁慈,老五倒是不急,哀家担心的是玉成!”
“皇妹?她又如何了?”
太后忧心的看着皇帝,说:“哀家识人不明把玉成嫁错了两次,如今安远侯是乱臣贼子,那么作为他的义子,徽礼也难免受到了牵连,玉成求到了哀家这里来,哀家也就厚着脸皮来求一求皇帝了。”
韩缜蹙眉,说:“朕并未降罪与驸马,何来牵连一说?”
太后闻此,试探的说:“那徽礼以后的前程?”
韩缜抿了一口茶,看着太后已经年老的面容,笑着说:“前程是需要自己打拼的,朕这里没有捷径可走。”
只要不降罪,太后便觉得是万幸了,毕竟这是谋反的大罪皇帝就是杀了李徽礼也并无不妥之处。怪只怪她们妇道人家看不清时局,一次又一次的把玉成推入了火坑。想到赐婚的时候皇帝的话,太后也不得不领了皇帝的情,对于看人,皇帝是个中高手,她们还是浅薄了些。
☆、76
唐季惟在此次南巡叛乱中所立的功勋卓著,当韩缜提出要拔擢他之时,即使平时最喜爱对着唐季惟呛声的谏议大夫们也默认了皇帝的举措。在和内阁商议了之后,韩缜决定提拔唐季惟为户部尚书,江老的父亲刚刚过世,鉴于江老的年龄和身体,内阁不建议皇帝夺情,韩缜允许了江老扶灵回乡守孝,赐了白银千两被江老委婉的拒绝,韩缜对于江老任职多年予以了肯定,便破例的厚赐了他永乐伯的爵位,虽无实权可施,但是一个为民为君多载的年老官员到年老能得此封号,便是千金难换的荣耀恩宠了。
江老感激涕零之际,也向皇帝举荐了唐季惟来作为他的后继之人,和皇帝面谈了两个时辰以后,皇帝终于下旨封官,唐季惟名正言顺的又一次回归名利场,带着所有人的目光和无上的荣耀,而这一次他的心中已经不复仇恨,天下万民的安乐成为了他任职户部尚书的最大推动力。
“朕办得还算让你满意吧?”
正阳宫内,韩缜斜歪在榻上指点太子的功课,唐季惟于下首正襟危坐。
唐季惟嘴角抽搐,起身谢恩,“皇上费心了,臣自然是感激不尽!”
太子抬头看了唐季惟一眼,用笔撑着小脑袋说:“那老师还做我的太傅吗?”
唐季惟一愣,看向了韩缜,虽然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韩缜难得的在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渴求。
韩缜指着太子的功课说:“做完了再说,朕酌情而论。”
太子低下头,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唐季惟面色不虞,韩缜对于太子的严厉教导是他作为父皇的职责所在,比起先帝对众位皇子的教导,韩缜不得不被称之为一个好老师好父亲,可能是只有这一个孩子的缘故,韩缜对他极为严格。太子平时看着抿着唇肃穆着小脸蛋的样子,在唐季惟眼里看得极为心疼。可是,作为储君,他比韩缜当年幸运得太多,即使有着尊贵的出身和不可撼动的嫡子身份,遗憾的是嘉义皇后的早逝却让他背负了比一般皇子更为沉重的责任,他是嫡出也是长子,他有着对这个国家不可推卸的使命。
韩缜抬眼见唐季惟神思恍惚,便知道他的思维不知道又漫游到哪里去了,轻咳了一声。
“皇上不舒服?”唐季惟被惊扰得回神。
韩缜说:“朕很好,倒是你看着精神不大好的样子,昨晚没有歇息好吗?”
唐季惟点头承认,他可不会在韩缜面前提起当年,不然又要让他钻空子打出友情的招数来困扰他。威严郑重的韩缜纵然很难应付,但他与他周旋想出多年还是可以破阵的。可牛皮糖一样的韩缜他就略微有点束手无策了。
韩缜嘴角噙笑,摸着太子的脑袋说:“很久没有跟你太傅一起睡觉了吧?今晚要不要把他留下来?”
小太子起初是茫然的抬头,而后听到韩缜的暗示之后欣喜的点头,眼睛笑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儿,抿着唇看向一边的老师。
“老师,你很久都没有跟我一起玩了,今晚留下来猜谜吧!”小太子蹬着小腿儿跑到了唐季惟的面前,拉着唐季惟的衣袖小脸儿渴望的仰向他。
唐季惟知道韩缜又开始使坏了,哭笑不得的把太子抱到腿上来坐着。
一般人是不敢对着太子这样亲密而无礼的,而唐季惟跟着韩缜一块儿长大,见证了这个小家伙的出生和成长,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了。所以,抱过太子的人除了小时候的奶嬷嬷和侍女,长大后便只有太后和皇帝了,这样被搂在怀里当做小孩儿,不是祖母冷冰冰的珠翠纽扣,也不是父皇结实冷硬的胸膛,温温暖暖的,他眯着眼很是喜欢这样的怀抱。
“太傅也有自己的家不能经常跟着太子朝夕相处,太傅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太子忍心让老人家守着门槛巴巴等着儿子回来,结果传旨的太监一下子就泼来了冷水,你不心疼太傅的母亲吗?”唐季惟摸着太子黑幽幽的头发,轻声哄道。
韩缜暗骂唐季惟张口就说瞎话,萧氏那么健康乐观的妇人是“年迈孤苦”的老人吗?不过两年的时间,游走在各个侯府夫人小姐中如鱼得水,听说很是受到喜爱尊敬。韩缜看重唐季惟,他们府上的一草一木都有人递了密报上来,更何况这么举止活泼张扬的老太太。
太子瘪了嘴吧,不甘心的反驳说:“可是太傅每日和母亲朝夕相处让你的母亲得想天伦之乐,而我的母亲早已不在了,太傅就不心疼我吗?就忍心让我天天守在前殿等着请老师来宫里吗?”
韩缜低沉的笑出了声,唐季惟只得愣愣的看着太子,说:“几月不见太子口才了得,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太子绞着衣袖委屈道:“哪有人教我,不过是我的肺腑之言罢了,老师到还疑心起我的心意了!”
唐季惟暗赞丞相和太师是老狐狸,太子如此单纯软糯的小孩子一个,怎么就在他们手中几月的时间就变成一个小算盘了?打得主意啪啦响啊!
韩缜咳了一声,说:“唐卿自然不是这样冷血之人,太子虽然情真但也要注意分寸才是,他固然是臣子但更是你的老师,太子怎可如此无礼的质问于他?”
太子幽幽的盯着唐季惟,抱着唐季惟的脖子小声嗫嚅道:“老师,我错了。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嘛!”
唐季惟被这两父子一柔一刚一唱一和的给架到了火上烤,若是他不答应留宿估计就会被安上一个冷血无情不重君臣之道的狭义小人,虽然迫于形势屈服,可看到太子抱着他的脖子,携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唐季惟便觉得被算计也是值当了的。
“好吧,那臣就只好叨扰太子一番了。”唐季惟无奈的笑着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父皇你看,老师果然心疼我。”太子窝在唐季惟的怀里乐滋滋的说。
韩缜重手放下茶杯,严厉的说:“适可而止就好了,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太子瘪嘴跳下了唐季惟的怀里,唐季惟面色一僵拿着茶杯掩盖面色。
韩缜好心情的摸了摸继续做着功课的小太子的脑袋瓜,绝对不承认刚才是吃了自己儿子的飞醋。
小太子捏着笔杆愤恨的想,卸磨杀驴什么的果然是帝王精通的手段!
唐季惟这一住就是三天,期间太子各种耍混韩缜极其配合,让唐季惟心力交瘁的面对户部垒成山一样的账本之后,还要空出时间来安慰太子被冷落的小伤感。
“父皇,太傅会不会生气呀!”太子溜到勤政殿,被李昇放了进去。
韩缜看了他一眼,说:“贼眉鼠眼。”
小太子早慧聪颖自然是明白韩缜的言下之意的,摸摸鼻子整理轻慢的表情说:“儿臣只是想多留太傅住几日嘛,太傅懂得东西极多且和儿臣甚为投缘,儿臣只是喜欢太傅而已!”
韩缜转头,搁下了手中的朱笔,认真的说:“你是真的喜欢太傅?不是因为他是朕指派给你老师而讨好与朕?”
太子瞪着眼睛把摇头得跟拨浪鼓似的,随即瘪着嘴说:“父皇是儿臣的父亲,儿臣哪里需要这般讨好!父皇想得这么深远,儿臣可顾及不到这么多,孝顺父皇乃是儿臣喜爱父皇,可是喜欢太傅儿臣亦是如此啊!”
韩缜起身把太子拎到了软榻上面,两人相互对坐着,韩缜敛眉郑重的说:“那你觉得太傅当你的母后可好?”
太子惊得刷一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原来太傅是女的吗!太傅竟然是女子!”
韩缜黑着脸瞪着他,太子自知失言,白着脸撅着嘴规规矩矩坐好,仍然不可置信的说:“太傅真是女的?那这不是欺与天下吗?父皇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傅啊!”
韩缜真想拉过他啪啪的几下给他个屁股开花,可是看到他正经而担忧的神色,再看看他的五短身材,便也原谅了小孩子的咋咋呼呼和不用脑子想问题的直线思维。
韩缜淡然说:“自然不是,季惟是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朕是想说让你把他当做朕一样来爱戴,以后朕百年之后让他与朕同寝。”
太子不明白,忧虑的问:“父皇是想让太傅做你的妻子?那被幽禁的皇后娘娘呢?她的母族同意吗?太傅同意吗?朝臣怎么看?天下人会怎么看太傅和父皇?”
韩缜笑了一声,摸着太子的小脑瓜,难为他还考虑的那么周全,说:“朕自然是会处理好各方的情绪,朕现在只是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呢?”
小太子沉默了半响,下了榻扑到韩缜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儿臣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父皇会不会以后就喜欢太傅不喜欢儿臣了?太傅是儿臣的老师,儿臣也可以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尊敬爱重,可是,儿臣可就您一个父皇啊!您会不会……”
“不会。”韩缜低下头亲吻着太子的发顶,抱着他扶平他的不安和忧虑,太聪明的孩子总是要多受一些伤害和困扰的,若是太子像是一般孩子那样单纯无忧韩缜自然是有把握让他把唐季惟当做自己一样对待的,可是太子太聪明了,不知他那个纯真质朴的母妃是如何生出他这么一个精明鬼儿来的。
“朕很喜欢唐卿也可以说是爱,这种爱是和对你完全不一样的,你是太子,是朕血脉的延续也是韩姓江山的传承,你是儿子是亲情,可唐卿是爱人是朕的全部,太子可明白?”韩缜看着光亮的地板和无限美好的夕阳,淡淡的光晕笼罩在父子身上,高大的男子带着缱绻温柔的语气坚定的说道。
太子抬头,红着眼圈说:“我只要父皇还喜欢我就好了,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韩缜身躯一震,看着太子的眼里多了几分暖意,从一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到现在胖乎乎的腻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小机灵,付出的不只是韩缜,太子同样努力。若不是他对于韩缜的执着和依赖,本来是作为任务一样交付的韩缜是绝对不会对他生出柔软怜惜的父子之情的。
“当然,朕只有你一个皇子,无论是对朕还是对江山,你的位置都是无可取代的存在!”韩缜笑着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太子会是一个好的君王,朕很确信!”
小太子肿着桃子一般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韩缜,靠着坚毅的大山,太子窃笑说:“儿臣很喜欢太傅,父皇多心了,父皇一定要把他接进宫来陪我们哦!”
“小机灵鬼儿,竟敢跟朕打马虎眼!”韩缜气极反笑剑眉倒竖,拎着太子趴在自己的腿上就是一阵啪啪的响声。
“啊!啊!太傅救命!父皇不要揍儿臣的屁股,儿臣可以帮你拿下太傅啊!”太子哀嚎。
韩缜收手,拎着太子跟他对视,像是狐狸一样弯着眼角带着满意的笑容说:“记住你的话,太子!”
小太子小短腿儿悬空,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懊恼不已。本来以为拿住父皇的把柄趁着太傅的事情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的,没想到,太子失声痛哭,原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77
唐季惟拖着疲乏的身子蹭上了太子殿下的大床,宫女帮他换了衣服之后,他自己随便洗洗就迷糊的躺了上去,挨着暖和柔软的床他已经快要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殿下,不要勒我啊!”感受到了腰间的重力唐季惟迷蒙着咕哝。
“太子殿下”没有说话,一双手圈着唐季惟像铁臂一样牢固,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唐季惟的颈窝让他无法再安然入眠。
唐季惟背过身,语重心长的说:“殿下,我已经很累了……啊!”
唐季惟被惊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枕戈待旦准备扑过来的韩缜颤颤巍巍的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韩缜拎着睡在里面挂着朦胧双眼的太子放在唐季惟的面前,说:“这小子害怕,朕过来陪陪他,还有,你回来得太迟了。”
虽然很是质疑韩缜话里真实度,也怀疑小太子和韩缜的沆瀣一气来诓骗于他。但是,唐季惟看着韩缜把太子拎在手中晃悠,迷迷瞪瞪的太子殿下耷拉着脑袋睡得正香,唐季惟只好勉为其难的大发善心把小鬼从韩缜的手里解救出来。
太子被安然放好在床上,被掖好了被角之后,太子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了一眼唐季惟说:“老师,你回来得好晚,我好困了啊。”
唐季惟拍拍他身上的被子,轻声说:“睡吧,我明晚早些回来便是。”
韩缜笑着支着脑袋说:“卿明天还要留宿宫中?虽然于礼不合,但是朕顾忌太子的想法暂且先应了,卿要好好陪伴太子才是啊。”
唐季惟脱力的看了他一眼,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淡淡的说:“你说怎样便是怎么样吧,无耻下作的小人!”
韩缜把太子拎到了最里面安置,自己倒是厚着脸皮黏上了唐季惟,两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一番,衣服被蹭开了不说,倒是把唐季惟弄得哭笑不得,更为困顿了。
“别闹了,我明天还要事情要做呢!”唐季惟推开在他颈窝处作怪的韩缜。
韩缜忙活着回了一句说:“你睡你的朕忙朕的,互不干扰。看起来你倒是比朕这个皇帝还要忙。”
唐季惟无奈的侧头看着他,把他踹开了一些距离后说:“作为臣子的我还是要提醒一下陛下您,您明日的政务不比臣少,您还是早些安置吧。”
韩缜双腿箍着唐季惟不得动弹,摁着他亲吻了一番,等着唐季惟气喘吁吁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才说:“朕初尝荤腥你便要朕忍受孤眠之苦,何等心狠哪!”
唐季惟沉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好像他更能正确的看清他与韩缜之间的感情了。唐季惟不得不承认,与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用以往坦荡的目光去看待躺在他身边的人了。每每在下方仰望威严不可侵犯携着皇权的他时,唐季惟心里像只小奶猫一样挠得他心里痒痒不说,骨子里和他相融的感觉像蚂蚁一样爬上了肌肤,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当日的肌肤相亲和热血沸腾,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那个睥睨天下手握苍生的男子早已是他的枕边人。
唐季惟再也没说过对韩缜无情的话了,因为他早已明白,爱情已经漫地滋生开来了,那如荒芜土地上疯长的野草,多年来沉寂的心终于发出了回响。在庆幸自己有血有肉的同时,他也开始沉默的担心他们之间的退路了。
唐季惟抬头,看着韩缜带笑的眉眼,伸手抚上了他深邃的黑眸。唐季惟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不是早已无路可退了么?他还在担心什么。
韩缜拉下唐季惟嫩白的葱指,放在嘴边轻轻用牙齿撕咬,一根一根的慢慢磨过,直至唐季惟面色泛红。
“观儿,谢天谢地你能回应我。”韩缜吻上了唐季惟的薄唇,慢慢舔舐啃咬。他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唐季惟那一举动背后深藏的含义呢?他是何其幸运的君王,得了江山又得了挚爱,过程纵然痛苦心碎但是结果却如此令人意外惊喜,即便早已做好了和他纠缠一生不死不休的准备,韩缜也远远没有想到唐季惟能这么坦然迈出这一步来回应他的感情。
“观儿,谢谢你的大度和不计前嫌的收留了我的爱。”韩缜轻轻的从唇缝中吐出缠绵的话语,有了他,韩缜便再不是孤苦一人站在凌寒之上了,他有了可以分享一切荣耀和万民供奉的爱人,百年之后他们将一同葬于皇陵受后世的香火供奉。
唐季惟红着脸听着他不要命的吐出一句又一句的情话,即使做好了要和他一辈子的想法,唐季惟仍然是羞恼不已。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抵着韩缜宽阔的额头,他竟然想不起在狱中的绝望困顿了,也许是得到了补偿吧。这个男人,即将用一生来偿还当日对他所犯下的错误,他应该欣然接受才是。
“韩缜,你要欠我一条命呢!”唐季惟严肃的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
韩缜身体一颤,埋头在唐季惟的颈窝,久久不能语。
清凉的感觉在唐季惟的颈窝处蔓延开来,唐季惟惊愕的想让他抬头,却被他死死的箍在了双臂之间。
“韩缜,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样……”这是他们之间的禁忌,唐季惟这样轻易的提起,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脱口而出了。
韩缜搂着唐季惟的脖子,说:“观儿,我将用余生来赎我那时的罪孽,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了。”
唐季惟错愕,随即拍着韩缜肩膀轻声说:“太子还在侧旁睡觉呢,要是你把他吵醒了让他看见他英明神武的父皇被我欺负哭了,你的形象不保不说,那我岂不是也要被你连累?”
韩缜笑着起身,看不出来刚才流过眼泪的噙着笑意的眼睛,捧着唐季惟的脸庞亲吻他的额头,说:“朕是他的父皇,你是他的父后,他怎敢怪罪于我们?”
唐季惟一脚踹开了韩缜,拉着被子躺下背对韩缜,愤恨的说:“什么父后,你给我滚!”
韩缜摸摸鼻子,高大的身躯伏了上去,咬着唐季惟的耳垂用低沉的嗓音喊道:“娘子!”
“娘你大爷的韩缜!”唐季惟暴怒,一下子就翻身摁着韩缜把他压在了身下,狠狠的揪了一把他大腿内侧的肌肉,看着韩缜微微蹙眉才松手冷哼。
“记住我是男人,你少把我和女子混为一谈,我肯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基于我们都是男子的份儿上,你要是敢让我蹲在后宫给你那些女人料理麻烦,哼,你看我敢不敢削你!”唐季惟气势全开,蛮横的点着韩缜的胸膛警告。
韩缜苦笑,“哪有人家的娘子这么凶狠的,好好好,你不当娘子当什么,夫子?”
唐季惟挥挥拳头才让韩缜改了话头,翻身想从韩缜的身上下去,被韩缜一个拉扯就扑倒在他的身上,脸颊正对着已经开了衣扣的麦色胸膛,想到这个人曾经在自己身上野蛮的驰骋流汗,唐季惟再一次羞恼的红了耳根子。
韩缜搂着唐季惟的腰,蹭着他的大腿色眯眯的说:“朕好久没有沾到荤腥了,观儿不心疼心疼朕?”
唐季惟何尝没有感觉到大腿处抵着的物什,红着脸侧着脑袋扑在韩缜的胸膛上,愤恨的说:“心疼你的下场就是把我自己疼死!”
韩缜笑着看着唐季惟红透了的耳朵,听着唐季惟外强中干的话不禁对着他的耳朵慢慢的吐着热气,带着磁性的嗓音极具诱惑的说:“观儿,难道朕没有让你舒服到吗?嗯?是谁后来夹着朕的腰不肯让朕起身?观儿……”
唐季惟一把捂住他的嘴,双眼冒火全身冒着热气的瞪着他,“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韩缜收了势搂着唐季惟的腰,像是哄着小孩儿睡觉一般的轻拍着他的背脊,自责说:“你也睡吧,看来朕拔擢了你倒是把你累得不轻了。”
唐季惟贴着温热的胸膛,周身都是安全而暖和的气息,他有点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听到韩缜的话也只是向着他的胸膛拍了一爪子反抗示意他并没有多累而已。
韩缜用脚勾着被子一把拉到了唐季惟的身上,抱着唐季惟侧躺着入眠,而被冷落到里面的太子不知觉的早已打着欢快的小呼噜睡得香甜了。
解决了后院的问题,韩缜所面临的阻力便是朝中大臣了,对于百姓他倒是不担心,民间话本不乏喜好男色的君王,而如今他治下的太平盛世也绝不会让百姓对于他的决策抗议奋起,处理好了便是佳话,利用好了百姓的声音便是他们可以百年相守的重要一步了。
唐季惟在宫里住了五天之后就毅然决然的搬回了府上,不说现在这样无名无份的影响不好容易落下佞臣的名号,就算是对于太子也不能起到一个好的榜样作用,再加上韩缜夜里冒着绿光的双眼,他实在是消受不起帝王恩了。
萧氏这几日上街都能听到沸沸扬扬的传闻,起初她还觉得是无聊至极的说书人流传出来的,但细细听着才发现似乎是有那么些根据的。皇帝和自己的儿子?萧氏震惊了,联系到皇帝对于唐家的优渥恩宠和时时进宫留宿的行为,萧氏动摇了。
唐季惟回府之后就在书房里忙碌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用饭的时候才被叶生给请了出来。萧氏心中猫爪似的难受,但是又怕问出来之后伤了儿子的心,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自己的清白,换做是她,她也会难受许久的。
抱着这样纠结的心思,萧氏亲自下厨做了几碟小菜,还炖了浓浓的鸽子汤给唐季惟补身体。
唐季惟看着丰盛的菜肴和那一小锅鸽子汤,便笑着对萧氏说:“娘亲倒是记性好,我才说了一次就便记住了,真是慈母心肠哪!”
鸽子汤是南巡之时韩缜和唐季惟大为赞赏的,加上萧氏做得极好,唐季惟回来便谈及到一次,没想到萧氏倒是记到了心里,不免让唐季惟的心里柔软了几分,也更加对萧氏怀着愧疚的心思。
他已经让顾家绝了后,这一次难道又要让唐家在这里断了根?可是,无视自己的感情,他也是做不到的。
唐季惟心里烦躁忧虑,万千思虑等着理清,便淡淡的笑了一声而后坐下沉默的给萧氏舀汤。
本是很平常的夸奖,听到萧氏的耳朵里便不是滋味儿了,想到儿子对她敬爱有加还时时对她嘘寒问暖,如今一碗鸽子汤也可以让他开心不已的样子,萧氏顿时觉得进了官场后的唐季惟更加愁眉不展了,而游走于官家夫人小姐中的她,已是好久没有细细的关心过儿子的衣食住行了。
萧氏落了座,接过了唐季惟的汤饮,说:“快尝尝娘亲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哎,我今日去了老街,听人说起你和唐德,哎哟!老娘我可有面子的呢!”
萧氏一个打岔便让唐季惟从愁绪中脱离了出来,唐季惟眉眼温和的看着萧氏,说:“唐德在军中表现得很好,加上是皇上钦点入伍的,军中的汉子们虽然粗鲁,但是唐德的真本事加上皇上的青睐,儿子倒也是向同僚打听过,他很是得杨将军的意呢!”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呵呵!”萧氏高兴的展开了眉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若是传言是真的,那么有了唐德即使唐季惟终身不娶做了皇帝的宠臣,那么唐家也不算是绝了香火了。
萧氏想岔了一道,细细琢磨着这件事情的真实度,看着儿子风流倜傥一派正直的样子,她嗫嚅了一番还是未曾问出口,叹了一口气想想便还是作罢了。
☆、78
唐季惟职务缠身,即便经常出入皇帝的勤政殿和寝殿,但也没有再私下相处的机会,正值国家强盛发展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一帮子大臣围着皇帝,让皇帝欣慰的同时也不得不苦恼于和唐季惟不得亲热的境遇。
内阁大臣都已经听说了皇帝让人放出去的流言,他们自恃还是比较摸得清这个年轻的君王的脾气的,但这下也有点左右为难了,他们作为朝廷重臣也实在不好把市井流言拿到皇帝跟前嚼舌根,皇帝威严肃穆的样子让他们根本都不敢开口试探他和唐季惟之间的关系,即使大家心里早已暗自揣测,纵然德高望重如他们,也要窥伺时机才敢下手。
对于皇帝的风流韵事每朝每代都会流传出很多话本,而当今皇帝前些年专于政事无心后宫也让民间少了许多话头谈资,如今稍稍放出了一点消息,看似捕风捉影的事情却立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那些说书人案板一敲津津有味的道来,吸引了一大批皇帝和唐季惟感情的拥护者,并发展了许多潜在的支持者,所谓民心所向,大抵就是如此了。
萧氏每日都会去会馆或者小茶楼听一听,虽然觉得自个儿儿子被拿来如此谈论有些不舒服,但是唐季惟的清明爱民的名声早已流传开来,对于他和皇帝的故事大多都是赞扬褒奖的话,偶尔几个不怀好意猜测的也绝没有出现什么幸臣佞臣的词语。
“老夫人,咱们要不要回去呀?”青衣弯腰低声在萧氏的耳边说。
萧氏挥手,说:“季惟还没有下朝,咱们再坐些时辰。”
青衣直起身子,有点尴尬的听着周围的人谈论自家爷和皇帝的风流韵事,她还是未嫁的少女,耳边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床上床下的猜测也让她脸红不已,即便知道他们家爷很得皇帝的青睐,可她也断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说得这般活灵活现的,好似他们真见过皇帝和爷相处一般了!”青衣不满的小声说道。
萧氏轻声叹气,想着大概这是真的了,自己儿子和皇帝?若是女儿,萧氏估计得烧香拜佛的谢恩了,可是自己的儿子才华横溢又是一表人才,莫名其妙的当了皇帝的入幕之宾,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口疼得慌。
唐季惟刚和一大帮子老臣议完事从正阳宫出来,迎面就遇上了带着徒弟拎着药箱走来的姚院首了。
“大人安好?”姚淳于和唐季惟也算是熟人了,彼此之间便是带着点熟识和随意的语气。
唐季惟莞尔一笑,说:“我很好,倒是你要辛苦了,听说后宫的娘娘们身体又不安了?”
姚淳于摇头,说:“哪是身体不安哪,我倒是觉得是心啊!听说了你和皇上的传闻,那些才选进宫的娘娘还未承雨露便是要遭受如此考验,皇帝不入后宫整日跟着朝臣在一块儿,她们哪有安心的时刻呢!”
唐季惟到不知一向寡言少语的院首大人竟然如此犀言语犀利,惊愕的同时也无奈的说:“我与皇帝并非你们眼中那般不堪,实则……”
姚淳于打断说:“你和陛下的事情并不需要和我们解释,唐大人您是聪明绝顶的不世之材,皇帝又是如此身份尊贵的天子,你们做的事情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我只是一介太医粗鄙浅薄,但也有心想要助陛下一臂之力。”
唐季惟笑着问:“哦?你有何法子帮我们解除困局?”
姚淳于带着唐季惟往侧门走了几步,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唐季惟虽然错愕,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可以安抚萧氏的绝妙法子,下手虽狠,但其后麻烦也就可以解决了。
唐季惟笑得若有所思,姚淳于看着他带笑的眼睛感觉像是被盯上的兔子,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说:“大人为何如此表情?”
唐季惟说:“这法子不是你想的吧。”
姚淳于顿了一下,低着头老脸一红,点了点头承认。果然不像是他的作风吧,这种带着主动攻击性的策略大概也只有皇帝陛下的作风可以雷同了。
“皇上特意吩咐了微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唐季惟看着他半响,拱手弯腰,“多谢院首大人的成全,季惟以后自当报还。”
姚淳于立马扶他起身,感觉背上一阵阴风阵阵的,他实在是受不起他的礼,只得还说:“不敢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只是听从陛下的差遣而已。况且,你和我这个老匹夫缘分不浅,我也很想帮你解困。”
唐季惟浅笑,想着他这一世为人还算不错,得了这位的青睐也算是福分了。
唐季惟回了府,萧氏早已命人备好了午膳,又是满满的一桌,让唐季惟看花了眼睛。
“娘,这么多的菜我们也吃不完哪,您下次做少一点吧,够吃就行了。”唐季惟看着一桌的佳肴,想到自己的俸禄,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啊。
萧氏心疼唐季惟,想到好好的儿子非得屈从了皇帝身下,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你梨木桌上把自己送到底下与唐老爹团聚。若不是她一门心思的追去富贵名声,她那么好的儿子又怎会被皇帝看上,传宗接代遥遥无望不说,怎么又做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呢!
“别心疼银钱,你娘我什么都没有,这一身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就是看着丰盛吧,其实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没你想得那么贵重。”萧氏安慰唐季惟说。
唐季惟笑着给萧氏布菜,说:“那我就是好福气了,家里的老娘抵过了宫里的所有御厨不说,还可以为我省下不少的银子呢!”
萧氏的脸僵硬了片刻,想到唐季惟作为男子侍奉皇帝,流言蜚语少不了不说还要和宫里的娘娘争宠,她和唐季惟的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哟!
“娘,您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好啊。”唐季惟关切的问。
萧氏摆手,笑得很是豪爽,说:“没有,娘这比牛还壮的身子能出什么毛病,就是做了这一桌子菜想歇歇。”
唐季惟说:“那儿子伺候您先吃吧,看您这脸色这么不好,以后别这么辛苦了,厨房的事情就交给下人们去做吧。”
萧氏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唐季惟看在眼里也是心疼至极。遵从于心会伤了一个母亲的心,而与感情背道而驰的话,韩缜估计也不会轻易放掉他,与其让他发狂闹得满城风雨,倒不如说服萧氏比较好。
唐季惟怀着满腹的心思,用了膳之后就回书房处理公事去了,等待月上中梢,叶生进去提醒他该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唐季惟早已晕倒在冰冷的地砖上气息微弱了。
叶生吓得立马大叫一声立马把人背到床上安置好,府里的人都被叶生这一嗓子给惊醒了,等到大家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府里已经灯火通明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去请大夫啊!”萧氏披着外袍匆匆忙忙赶到书房的卧榻上,看着苍白昏迷的唐季惟吓得身体一晃,几乎昏厥。
“老夫人您别慌,叶生已经派人去请了,您千万当心身子啊!”青衣在侧侍奉,轻言安慰。
萧氏捂着胸口,闷闷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似的,眼泪扑簌直流而下,带着哭腔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儿为何这么命苦啊!”
萧氏心神俱裂的扑到在唐季惟的身上大哭,她才知道,原来失去了儿子她不过就是一介卑微的妇人,顶天立地气势汹汹的样子早已经不复存在,她最害怕的不过是失去相依为命多年的儿子而已。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青衣眼尖的看着提着药箱的男子进来,当下就高兴的喊着。
太子东宫里,太子正举着双手让小竹子给他换上寝衣,小竹子轻手轻脚的给服侍,身边的宫女也慢慢的给太子梳着头发。
“父皇还没睡吗?”小太子透过纱窗看到正阳宫那边还是灯火通明的情景。
小竹子笑着说:“陛下勤勉,现在还不是睡觉的点儿呢!倒是殿下您,今夜做功课到这个时候一定早累了吧?要不要奴才去传点膳食来垫垫肚子呢?”
太子斜了他一眼,说:“一听你就是不懂保养之人,老师说了晚上最好不要用宵夜,容易发胖不说对肠胃也不好。”
看着才稚龄的小太子学着太傅说出如此正经的话,小竹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弓着身子自己掌了几下嘴巴,媚笑着说:“奴才该死,奴才这脑子笨!”
太子笑着拍拍他的头顶,摸了一把他的脸说:“一摸就知道没使劲儿,你这奴才惯会诓骗于本宫。”
小竹子连忙告饶,他可骗不了这位小主子。
太子笑着挥手,说:“本宫要就寝了,去熄掉几盏灯。”
“是。”
正阳宫的寝殿里,韩缜批复完了奏折也是腰酸背痛的,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连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李昇见着韩缜皱眉,立马把拂尘递给了小太监,自己亲自上前来给韩缜捏捏肩膀。
“再重点儿!”韩缜眯着眼睛享受。
李昇笑着应了一声,抬头便看见门外鬼鬼祟祟的小山子了,立刻垮下了一张脸。
小山子师傅已经看到他了,也不好意思再溜门边儿不敢进了,只好顶着被罚的风险进了殿内。
“皇上,宫外有人传话,好像是说唐大人不大好了,想请宫里的太医去看看。”小山子字斟句酌的说。
一双凌厉的眼睛睁开,韩缜唰的一下起身,说:“什么叫不大好了?他怎么了?”
小山子被吓得一抖,立马匍匐在地,回禀:“来人说唐大人突然昏厥不醒,宫外的大夫好像摸不准唐大人的脉象不敢妄断,唐老夫人遣人到宫外想请宫里的太医给看看,现在算来已经候着有些时候了。”
韩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立刻脚步匆忙的往殿外走去,李昇拿着大麾跟在后面。
“师傅!”
李昇给了他一个爆栗,黑着脸说:“分不清轻重的东西,回来再治你!”
小山子立刻吓得白了一张脸,他怎么不知臣子生病已经是让皇帝如此看重的事情了?以往派了太医就算好的了,碰上皇帝不高兴还要治你一个扰乱宫廷秩序的罪名啊!
☆、79
韩缜从太医院处拎了姚淳于后就往唐府赶去,虽然冷静下来之后知道唐季惟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他的心还是噗通噗通的乱跳,纵然知晓内情,但从内侍的口中听到唐季惟的情况时,还是怨怪他不爱惜身体。
唐府内灯火通明,萧氏看着韩缜带着太医威风凛凛而来,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落下了一半,问了安就着急的请了太医就诊。
“夫人,唐大人并无大碍,还劳烦您先去按着我写的方子就煎来一碗安神药来。”姚淳于捻着胡须把了脉,唰唰几下写下了方子,回头对着着急上火的萧氏说。
“是是是,我亲自去。”萧氏接过方子,听着姚淳于的话立马放下了心表示要亲自去监督。
萧氏前脚出了们,韩缜后脚就进了来,姚淳于也只得退到外室去把风,对于皇帝的心思,他懂不得十分到也可以猜到了七八分,老神在在的拎着徒弟就在外室喝茶。
韩缜走上前去,捂着唐季惟凉到指尖的双手,叹气的说:“纵然是要演戏也不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啊,听说你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好几个时辰的话,朕可真想给你几巴掌!”
唐季惟笑眯眯的睁开眼睛,说:“我这般努力是为了谁?”
韩缜好笑的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灼热的气息喷到白皙的脸上,到也给唐季惟的病色染红了几分。
“是朕不好,想的法子不尽人意,连累你受苦了。”韩缜低声说道。
唐季惟摇头,说:“即使你的法子不好也怪不得你,做不做在我,跟你没有关系。若不是来这一招的话,我母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韩缜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说:“鬼精灵!”
唐季惟撑着头说:“接下来可要看姚院首的功夫了,我们看戏便好。”
韩缜笑着贴着他的面颊,好似跟唐季惟在一起,他的那张冰山脸就格外容易融化,频频露出笑意。
韩缜和唐季惟在内间耳鬓厮磨,萧氏快手快脚的端了药汁往这边来。
“师父,来了。”小徒弟在外面张望了一番,看见萧氏带着丫头往这边来了,立刻溜进来汇报。
“嗯,知道了。”姚淳于立马放下茶盅,正襟危坐。
萧氏的嗓门极为清亮,笑着进门,“这药煎的火候正好,大人您看看这颜色这浓度是不是极好的!”
姚淳于示意小徒弟出了门,才叹息道:“夫人和唐大人母子情深,我行医数年,早看惯万般世态却也从没见过老母亲自为儿子煎药熬汤的。唐大人好福气啊!”
萧氏笑着听了一会儿才咂摸出点其他的味道,这意犹未尽的语气和惋惜的叹气声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夸人的。
“太医何出此言?是不是我儿情况有变?是不是他又不好了?”萧氏立马绷紧了神经,紧张兮兮的往内室走去。
“夫人留步,老夫有几句话要说。”姚淳于立刻阻止了萧氏进去的步伐。
萧氏怀疑的转过身说:“什么事情比我儿的情况更为重要,且让我进去看看罢。”
姚淳于摇头,说:“此事正是老夫想私下说与夫人听的,在唐大人面前谈起过于不妥了。”
萧氏立马回身,走到姚淳于的四五步开外,惊慌的说:“可是我儿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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