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情场做戏 完结+番外 作者:言归
正文 第23节
情场做戏 完结+番外 作者:言归
第23节
叹了口气,他露出了一个苦笑,回道:“还是蓝宇吧。”
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对于他在言城的住处,不想别的一些人涉足的心思。
即使绚野已经去过那地方了。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绚野倒是没多说什么,甚至这次连迟疑都省了。
“嗯,那就这样吧。”
章晓这次对对方的爽快倒是真心有了点舒服的感觉。
淡淡应了声,然后第一次先挂断了绚野的电话。
以前上下属关系,对绚野的电话那是绝对不能主动挂的,又不是不想混了!
后来托人家帮忙,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吗?
至于现在,两人没什么关系,他又确实因为刚刚的联想有些不想说话……
说到底,他还是在意那个人。
在意到了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从没像此刻一样,察觉到自己的没骨气。
“秦子风”,章晓低低唤了声。
然后低头揉了揉眼,把头发往一侧拢了拢,又拍了拍脸
起身,换鞋,出门。
他在意又如何?
他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欲无求?
但是仅此而已了。
生活要继续,没有谁离了谁,第二天的太阳还就不能升了!
搭乘电梯到了车库,然后解锁,上车……
眼睛盯着路况,一路向蓝宇行去。
而另一边,绚野也出发了。
其实,他说二十分钟,不是约数,而是算计好了各方面的条件而得出的确数。
某些方面来说,他对时间观念的理解已经刻板到了偏执的地步。
要是跟人约定十点半见面,他到达那个地方的时间绝不会偏离约定的三分钟内。
可以说,心里对一些事情的算计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甚至有些是发生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但生活不是数学方程式,结果注定一成不变。
要是这世上最多的是什么,是意外啊!
在拐到第三个路口时,绚野终于确定后面那辆绿色的出租车确实在跟着他。
然后,他笑了。
猛然提档加速,眯起眼的空当,他为身后的车默哀了不到一秒。
要知道,他可是迦城“鸿海车队”的no1啊!
心里开始默默记数,眼睛却还一直盯着前方。
“砰!”
随着这沉闷却不容人忽视的响声,身后的车骤然撞到了马路一侧的护栏上。
绚野神情不变,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
“十分钟”,喃喃自语了一声,他想着七分钟到蓝宇虽说有点赶但也不是不可能。
打了下转盘,他连头都没回,就把车开向了另一条岔路。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一走,他的人生也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
蓝宇酒吧的夜开始的一向不早,或许是因为这里消费人群的特殊性,不到深夜很难出现别的酒吧那种拥挤而火热的气氛。
狂舞,亲吻,拥抱……这些只有夜深人静才可见到。
但是不管是那时来,还是别的时间来,蓝宇对于一些特殊谈话来说,都是最适宜的场所。
白天,静谧而清幽,甚至一桌就成一独立空间。
夜晚,火热而疯狂,极少有人会花时间在伴侣之外的人身上。
“您好,先生,请跟我来5号桌”。
绚野淡淡点了下头,对章晓选的这个地方,越发觉得满意了。
蓝宇的招待都有一双堪比扫描仪的眼睛。
只要你对他说清要等的人,而那个人又曾来此消费过,那么在桌上你完全可以安心地喝些东西。
所以绚野被侍者引到5号桌时,看到正仰头喝酒的章晓那是毫不意外。
他对着侍者打了个手势,随即走到章晓对面的座位坐下。
“看样子我还是来晚了”,他拿起还没动过的那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是我来早了”,章晓放下了手中的空杯,对着绚野扯了扯嘴角。
绚野没有接话,低头轻啜了口酒。
章晓也没催促对方赶紧说事,会来这里,说到底他还是想找个人陪着喝酒罢了。
虽然一再在心里说,跟姓秦的那烂事,不要在想了。
但是有时决心不是万能的,或者说感情和理智就是姐妹,也不是绝对不闹别扭的。
最终,还是绚野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还记得上次来言城拜托我的事情吗?”
章晓拿着的杯子骤然晃了下,刚倒满的酒一下子洒出了少许。
他正眼看向对面又在低头喝酒的人,半晌才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我们家被人看不过的事?”
“嗯,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绚野放下了杯子,勾起了唇角。
他现在总算相信,有些人真的是能一辈子不变分毫的。
就像眼前的人。
按说对方在家族怎么着也历练了三年,但是那什么都写出来的脸上一双眸子还是清澈的厉害。
他想,他知道了为何秦子风那个言城的大佬会喜欢上章晓了。
甚至,他曾经对这个人的好感是哪里来的了。
人都有趋光性,要不飞蛾也不会明知道会没命也要扑向火光了?
所以在妹儿被这人帮了后,他才会不由地关注起对方来。
想通了这些,绚野心里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秦子风是怎样跟章晓产生的交集,他那时心里有了人对章晓产生的才是好感罢了,而那个人依他的了解当是真的较了真了。
他们这类人,或者说能在这个圈子混得不错的人,又有哪个心里没有点不可言说的心思?
按照家族要求成为优秀的接班人,或者为了前途抛弃了一些自认付得起的代价等等,这些说到底,在心底怎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深处的地方,早一点点地变质扭曲了,再也不复当初。
章晓看着说完话就开始走神的绚野,干咳了一声,见对方看过来才开口说道:“我家老头子弄清的那事。绚野,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知道对方这些日子竟一直心里放着他曾拜托的那件事,要说心里没触动,他自己都不信。
其实,哪怕对方曾提过那样堪称诡异的交往请求,对这个人他还是欣赏着的。
以前是觉得一个人在言城白手起家不容易,后来在知道对方身份后,这份从没说过的敬意不减反增。
要知道其在言城呆的那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年啊!
但迦城的上层社会可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更绝的是,绚家在他们当地的产业更是不停壮大中。
刚知道时,对堪称迦城贵公子的绚野为什么会白身来到言城打拼,还很不解。
毕竟听说的那些事情,足以让他了解对方可不是跟他这样一心想脱离家族的人。
现在想想是为了那个邓家大少吧。
其实回迦城前刻意跟对方断了关系,跟绚野人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吧,他承认,他迁怒了。
丫的,调戏过他的邓睿居然是曾跟姓秦的在蓝宇眉来眼去的那男人他哥!
哦,说眉来眼去还是太委婉了,他a的,两个人可是连kiss都打上了。
更可气的是,他跟秦子风后来吵架时问起这事,那丫的从来没承认过。
“你确定现在是想跟我说谢谢?”绚野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章晓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整张脸那是个铁青啊!
☆、第九十八章 邓睿其人
邓睿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额头上流下来的温热液体很快入了眼,这让他的世界一片血红。
他很想笑一笑,唇角却连牵起的力气也失了。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人和事。
但出现最多的竟然是停留在迦城的日子,哪怕那段时间短的在他活过的这二十多年来都能忽略不计了。
说到底,还是在意那个人啊!
他还记得纪青岚教导他时,曾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男人,尤其是想成功的男人,应该有颗足够冷血的心,那些情爱什么的玩玩就算了。
当时他怎么想着来的?
这还用你说,是个人都知道。
是的,那时他表面恭敬地听着,心里却是各种鄙视吐槽中。
哪知道那样的弱智真的有,而他还是其中一员。
说起跟绚野的相识来,他现在还觉得很有种命中注定的样子。
他还记得,进了那间高级会所后,见到各色只要你能想到就能看到的美人时也不曾动过的心骤然失速的感觉。
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一见钟情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要知道他那老子本身就是个家里红旗屹立,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对于他们这两个孩子在某些方面自是不会多加管教。
十四岁就开始游戏于某些场所,这些年来,他见过的美人不说成连但也差不了多少。
那时纪青岚见他实在闹得不像话,还曾数落过几句。
但毕竟有他家老子在,心里在怎么不满纪青岚的话也不能说太重了。
何况,那时纪云那小子也是不老实地厉害。
所以在他搬离了纪宅外加刻意地疏远后,跟纪青岚见面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
其实那时,对那些所谓猎艳的风流事他早没了多少兴趣。
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起码夜晚有人陪着会变得温暖很多。
对那些人眼底的各种欲望不是不清楚,甚至邓睿这个名字下代表的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的魅力他更是了解地比任何人都深刻。
也因此,他交往的女伴从未有超过一周的。
一是不想给了人希望进而去纠缠他,二是良心作祟。
是的,良心。
他们这种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玩意,他们活着,有心跳,自然也有良心。
有句话他深以为然,坏人随手一抓就一把,但是没做过一件好事的坏人这个世界上你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来。
一周的时间,他是玩了人家的身子,但是事后的补偿绝对够那人歇上无数个星期。
甚至,在对方漫长的一生中,这七天可能都不会留下什么回忆。
而且,他从不玩雏。
那时他真心觉得把女人跟衣服划上等号的人忒强大了。
钱“货”两清,不过一场特殊的不能明言的交易罢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二十七岁。
那一年,他碰了一个男孩。
现在想想,他还会乐自己的天真。
那时,他还会为醉酒的强迫而在第二天失了颜色。
明明知道男人跟男人即使发生关系也没什么,却在看到床上堪称惨烈的景象时,呼吸乱了节奏。
然后,他居然跟那个男孩交往了。
是的,交往,不是玩玩。
他不知道是不是醒来时,对方那苍白好似没有呼吸的脸还是那句“没什么,我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这次走错房我自己也有错”让他骤然起了愧疚感。
明明从没想过跟男人一起过活的他,下了一个令他都感到吃惊的决定。
他决定跟这个人交往。
把男孩从高级会所里带了出来,然后领着对方去了自个的家里。
不是家族的房子,而是他自己的一处公寓,不大却处处都由他亲手布置的地方。
然后渐渐过起了每天都准时回家吃饭的生活。
甚至后来,对当时陷害男孩走错屋子的那人竟起了感激心。
虽然在带男孩离开那个地方时,给会所老板帮那人打了声“招呼”,让其以后的日子绝对“精彩”。而他如今也丝毫没有要取消那时给的“关照”的意思。
毕竟,那人虽然阴错阳差地成全了他跟男孩,但其心思却跟好一点也搭不上边。
他想,至少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能够让那人清醒清醒。
对身边的男孩,他越发的好。
他想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爱情是个什么玩意他不清楚,而身边那些所谓真诚的爱,他更觉得像是脑子犯傻。
不说他家那在妻子精神出了问题后一直悬空夫人位置的老头子,就是教导他的纪青岚,不也是在纪云他老妈死了后才开始各种悔悟的吗?
若是真的喜欢,他就不信一个吃穿不愁的人会因为忧郁症被送进医院,只为了有人能全天看护。
他也不信,人死了一向活得好好的人会忽然产生爱情那东西。
与其期待这么不靠谱的感情,他宁可相信人和人的关系是时间堆积起来的。
跟着对方共同生活,然后养成了习惯,在一起也就成了必然。
当然前提是对方你看着还顺眼且没什么原则上无法忍受的缺点。
他想,就是男孩了吧。
与其人海里在去碰另外一个顺眼的人来搭伙过日子,他宁可选择眼前的人。
他对其还是很满意的。
不用计较后背的安全问题,能记得每天有给你留门的人,这样的日子比起当初的花天酒地来说,好上太多了。
而且他虽是家里长子,却也是当家人努力要视而不见的人。
这样看来,他跟男孩想一直在一起也就不是在白日做梦了。
即使他是“正妻”所出的惟一的孩子。
其实现在看来,坏就坏在了那个“正”字上。
邓晏跟他只差一岁,准确点是只有七个月,虽然对外说法两人是差了一年还要多。
大家族总有些不可言说只能有些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的放纵现在想想,也有一些不甘的心思在搞乱吧。
老头子既然看不上他,一心想把家里留给老二,他这个做大哥的又何必非要争气呢?
反正也没人在乎。
此刻想来,这想法真是幼稚极了。
但是当时他还不懂这些,而纪青岚虽然很喜欢他,但是作为欠下老头人情的人,除了叹口气,督促自己学“好”外,又怎么可能真的去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而他,又自认为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那个只是在乎他而不是在乎他身后东西的人。
这样一来,越发不想回去那个老宅子,心思全部放在自己公寓或者说里面的人身上的他,甚至觉得没了邓家继承人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后面发生的一切让他再也无法“天真”。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非常灿烂,而空中万里无云。
他拿着到手的定制钻戒给了家里的男孩一个惊喜,然后在床上收起了对方因“感动”而回以的报酬。
却在兴致正高时,一下凉了心。
“你,你们!”
声音熟悉的他即使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他虽惊诧竟然这么早就被他老子逮住了,对于跟身下人的运动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两人在一起一辈子,被家里人知道不是迟早吗?
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再也无法保存理智。
“邓睿你玩谁不行,非要抢我的人?父子碰一个,这是你的报复吗?”
抬头看了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地指着自己的人,几乎是带着仓皇地,他把视线挪到了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身上。
然后,他看到一向天真善良的面孔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而对方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及恶毒。
这次的事情最后让他被家里老头子打发到了迦城。
而那个男孩,他也知道了对方为何会设下这样的一个计。
他家老子本是男女不忌的主,而其身份更是让对方只要露出了一个略带满意的眼色,立时有手下能把美人送过来。
那个男孩不幸遭遇番这样的事情。
虽然不过一个月就被送了回去,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失了学,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甚至报复无门。
对方倒也是个能忍的人,在言城的高级会所一蛰伏就是好几年。
而他,却无意给了对方机会。
从没像那时无力过,他觉得哪怕他没给对方爱,但是别的他能给的都给了男孩。
他对对方,甚至比起自己还要精心,虽然先付出的是男孩。
他是真的不知道,男孩在那样拿自己做赌注报复成功后,是不是真的就快乐了。
他没问家里老子那个男孩的结局,沉默地登上了飞往迦城的飞机。
那个男孩最后朝他露出的笑容却一直在他眼前晃,疯狂而扭曲。
那段时候,他看什么也不顺眼,连带着脸上的暴虐也再也掩不住。
他从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但在纪青岚多年的教导下却也知道了怎样的表现才会对自己更好。
好色,不学无术,外加有些懦弱,这些词加在一起就是他在外人心中的形象。
既安了老头子的心,又省了以后的麻烦。
当初经营带起这副面具时,他是这样想的。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带不下去这几乎融进血肉的假面。
虽然没朝邓家当家声吼回去,但是沉默不代表没有怨言。
在他低头听着老头子指责时,一个念头入了脑子且再也挥之不去。
然后,他孤身一人被放流到了迦城。
除了各种卡和身上那些衣服,别的什么都没带。
有时间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也不想带。
老头子不想在多看他一秒,他又何尝想杵在那讨人嫌?
其实,他很想问问,既然这么讨厌他,当初为何还要生下他呢?
他更想问问,眼前的这场“闹剧”真的只是我贪恋美色或是为了报复惹出来的吗?
最终,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深深看了那个被气的不清的人一眼后,然后垂下了眼帘。
☆、第九十九章 你喜欢我什么呢?
而他认识绚野就在这场变相的放逐中。
那段时间,可谓他最为荒唐的一段时间。
到了迦城,远离了邓家,他再也不用去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的本性。
尤其是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钱的现在。
身边一些人送来的美人有男有女,他全都收下了。
他以为,他能回到原先的那种生活。
夜夜笙歌,每日都搂着堪称绝色的人入睡。
后来才发现,有些时候理智这东西真的作用不大。
明明心里知道,那导致他被“流放”的事件不值得他再去想,却控制不了在每个夜晚回忆起那怨毒的眼和扭曲的笑。
他开始整日的失眠,一张脸更是没有一点人色。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到了绚野。
他还记得推开会所门后,见到那个持酒轻啜的人影时,心里骤然失速的感觉。
那次聚会,他本没想去,迦城的那些高层子弟联系感情,他这个言城的来凑个什么热闹!
虽说在离开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时,心里曾起过让家里那里老头子后悔的念头。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跟邓晏的感情并不像外人眼中那么冰。
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
但他真的把他当成弟弟了。
虽然长大后那个孩子再不复当初的乖巧和聪慧,但是疼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呢?
或许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老头子那样,他那样,而他弟弟也那样,甚至跟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知道曾经那个小小一团的孩子在夜夜笙歌中是不是真的能收获快乐,他只知道自己在每次梦醒后心里都会空的厉害。
即使深夜跟人纠缠的在紧密,当晨辉出现时,剩下的也只有冷,深入骨髓的冷。
而那个孩子在他还没察觉时就长大了,甚至比他还高。
可成长的代价却是人变得多疑起来,那个乖乖地叫着他“哥哥”的人不知何时再也找不到。
这让他怎么也无法再去对着对方说教了,尤其是他本身也在花场夜夜流连时。
但是无视不是无情,他不知道别的男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会如何做,也许起码不会像他这么软弱地选择逃避。
哪怕从未说出来过,对这个弟弟,他还是爱的。
他很清楚家里老头子的意思,却从未想过反抗,或许原因就在这里吧。
来了迦城,忽然远离了曾经一切在乎过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些怨,那些在意,那些从未说出口的委屈,在他下来飞机望着迦城的天空时,骤然失去了曾经的重量。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只觉得整个人疲累的厉害。
其实在来到这个湿润的城市前,对于“流放”的不平甚至让他起过接管邓氏的念头。
对老头子的埋怨在那次事件达到了再也无法压制的地步。
但是在真的踏上飞往迦城的飞机后,在看着外面翻滚着的云朵时,那个曾经那么深刻的印入脑海的念头再也寻不见。
说到底,他还是没得到老头子的“真传”,不要说对那些私生子的不屑一顾,对于那个压倒他母亲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弟弟,他都没办法真的当成陌生人。
而后,在迦城一日日的放纵下来,那个曾经起过的念头遥远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曾经出现在了梦中。
做个纨绔有何不好?他曾这样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或许是心里再无任何需要顾忌的地方,如同没了鞘的剑,他的荒唐比起这些不学无术沾着老辈光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这样,他竟迅速成了他们的“好友”。
那次聚会,还是被拉了去。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一眼看来跟周围的喧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的人。
哪怕说是高级会所,其实还是披着文明衣的声色地罢了。
这里甚至可以说迦城美人的聚集地。
屋内的人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左拥一个右抱一个,端的是快活!
而他不自觉放进眼底的人却在喝酒,白葡萄酒在透明高脚杯中微微晃着,散发出醉人的味道。
他那时甚至没经过思考,就坐在了这个还说的上陌生的人身边。
而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接着啜饮着杯中物,仿佛端着的就是他的世界。
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喝酒时因抬高的动作而从衣袖里露出的手腕,白皙地甚至不像个男人的。
他进门时并没有让旁人作介绍就坐了过来,此刻不由地有些后悔,心里开始寻思起对方的身份来。
因为开始的打算,他对这次聚会会来的人并没有多加关注。
这让他思考起来更添了丝难度。
对方的样子非常精致,但整个人的气质冷得厉害。
从他坐到对方身边起,他发现竟没有一个人过来打过招呼,这让他心里竟奇异地起了丝窃喜。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
他想象不到要是这个人被别人拥进怀里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注意到对方眼睛的弧度有着冷硬的感觉,唇也是被人们说成代表无情刻薄的薄唇。
但是明明是这样冷淡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漠的一张脸,他却看到对方眼里的光如同被清荡的水波,柔的惊人。
第一次担心着给人留下的印象会不会不好,有些惴惴地,他去跟另一个人搭讪,“你好,我是邓睿,能交个朋友吗?”
开口后,却懊恼起自己这貌似ng荡子的话来。
他想了很多个对方可能的反应,却从没想过那个人会一把把他扯过去拉下去就是一个热吻,然后笑着问他道,“你是这里的人?”
他承认来了迦城后更是不在意什么形象,但是他不信在看到引他进门的人后,还会令别人产生他是会所服务者中一员的误会。
后来想到对方一直在低头喝酒,或许没看到他和谁进来的吧。
这样子倒是语气还算平静,他回了句“我要是这里的少爷,难道你会包养我?”
“嗯”。
他还记得对方点头时,对着他的那双眸子仿佛集了所有的星光,带着柔和而安抚人心的亮度。
明明是那么冷淡的一副样子,那双眼睛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而他不知怎地就失了声,只是呆呆看着对方。
这就是他们的初识,也是后来,他才想通为何会对这个人一见钟情。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觉得遇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他还记得纪青岚看着一张老旧的女人照片时曾说过的话。
在国的那些日子,一遍遍地摩挲着两人的照片时,他才明了那句话。
绚野,就像另一个自己。
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他有着他曾期待自己拥有却永远得不到的那些品质或者说态度。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存在的自己。
他记得纪青岚后面的那句叹息,“若是不能在一起,还不如从没相遇好”。
那时,看着对方眼神悠远地好似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目光,他只觉得不能理解。
直到遇到了绚野……
他才知道,有种吸引力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哪怕你内心恐惧着,还是没有办法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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