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知青]野地情史 作者:檀二爷
正文 第4节
[知青]野地情史 作者:檀二爷
第4节
于凡咬着嘴唇不吱声了,他没办法反驳,他们毕竟在一起相处了八年,睡了六年,顾卿对于自己的想法拿捏得十分精准,每次开口都能把自己要说的话硬生生的顶回去。
“你放心,没人会知道咱两是一对儿,过来。”他就不信小白脸这些年不想?
上海男人站在原地不肯动弹,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顾卿突然起身一把抓过了对面的人,把对方按到在床上,发疯了一样的扒着于凡的衬衫,仿佛这个人身上隐藏了自己逝去的青春一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人生中最宝贵最有活力的几年都“奉献”给于凡了。
他躲避着顾卿的野蛮进攻,可却没办法用拳头对付此人,因为他理亏。
“不乐意你打我啊不想让老子cao,就给我像个男人。”顾卿吼着,死命的撕扯于凡的衣领,扣子四处溅落,就连裤腰带也被蛮横粗野的扯开了。
于凡猛的摇头,哽咽着说:“别逼我不要逼我。”
“第一次就是我强x你的,我就是流氓,可惜你就落在流氓手里了,刚好你离婚,我没结婚,咱两正合适靠,张大了腿,让老子进去!”北京男人把他的裤子拽下一半,捏着老二往缝之间猛的挤入,可那里根本就不让自己进去,一直把他的往外推。
小白脸疼得冷汗直冒,而身上的人好不了几分,这仿佛就是彼此折磨,僵持了很久之后顾卿才略微觉得接纳自己的地方松软起来,于是就开始使劲的挺腰,企图直入主题,虽然狭缝周围略微湿润,可还是不能将他的整根吞入,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郁闷,但好歹也有半截在于凡的里面,想想就让他血脉贲张,连攻入的家伙都跟着硬了起来。
于凡吃力的跟着顾卿在柔软的床上颤动,每动一下他就发出难过的“嗯嗯”声,为了缓解身体上的不适,他只能抓着枕头,吸着对方的部位不时传来撕裂的痛感,但身体摩擦热度却让他回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他没办法把那些从记忆中抹煞,他大口呼吸,喉咙发干,但顾卿就是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稍作喘息又重新开始,就这样疯狂的做到了深夜
☆、珍惜
清晨,于凡让一阵热烈的吻弄醒了,他迷糊的睁开眼,看到了浅笑盈盈的顾青,对方正搂着他的肩膀,凝望着自己。
“再睡会儿吧?哦,你的眼镜摔碎了,今天我带你去重新配一个。”他轻轻抚弄上海男人的下巴,对方依旧胡须稀疏,不像他似的,几天不刮胡子就成扎须大汉了。
于凡想起床,可是稍微一动便腰酸背痛,尤其是大腿内侧就和转了筋似的,并都并不拢。
看到小白脸被折腾得如此凄惨,北京男人也有点儿自责,他翻身下床,披上睡衣说道:“你好好躺着,我买早饭去。”
“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他有气无力的问,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人,整晚都没完没了的做,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体力还这么好?
“成,用我大哥大打。”他把板砖送到于凡手边,这才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于凡挣扎着靠在床边,播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和母亲交代了一下,今天刚好他休息,说要晚上才回去。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北京男人也梳洗完毕换上了白色夹克和卡其色裤子,正要出门。
“帮我买点儿药。”他苦着脸说,让被角擦到的花心有些刺痛,由于某人的过度疼爱,已经光荣的负伤出血了。
“好,你躺着别动,我去。”顾卿赶忙拿上钱包出了房间,匆忙下楼去了。
于凡重新躺到了枕头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这大概就是命吧。
不一会儿,北京男人就小跑着回来了,他把从kfc买来的早饭放在茶几上,又倒了杯水给于凡,递过了药膏和消炎药:“吃完饭再吃药,先吃两片,等洗完澡再擦药膏。”
他没吭声,就撑着筛糠一样的身子坐起身,艰难的挪进了卫生间。不洗澡,不彻底清理里面是不行的,他扶着浴室的墙壁,打开花洒冲洗起来,热水让全身立马就舒畅了,疲劳也去了一半。
顾卿打开窗户,点了支烟,昨晚的忙碌换来的却是他一天的好心情,很久没这么痛快了,只是他索取无度让于凡受了伤,下次一定要轻一点儿。
等于凡慢慢的吃完早饭,上了药,稍作休息之后,顾青就开车载着对方出了饭店,去往繁华的淮海路。
顾卿先把于凡拽进了第一百货商场,先给此人买了三件笔挺的衬衫,作为昨晚被撕坏那件的赔偿,现在于凡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明显肥大一号,咣咣当当的。
然后又配了个最时髦的金丝边眼镜,当然都是顾某抢着付的钱。
逛累了,他们便来到和平饭店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吃点心,俨然就像一对恋爱中的情侣。
望着窗外的街景,于凡不禁赞叹:“很久没这么享受生活了。”以前他还在厂子里工作的时候,偶尔还会带着老婆孩子到外面去下馆子,但自从下岗之后他就不敢乱花一分钱了。
女儿对此很有意见,这么大的小姑娘正是和人攀比的阶段,同学都穿耐克,阿迪达斯,而他只能带着闺女去逛七浦路批发市场,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的,他又何尝不想给小玲最好的生活条件呢?
顾卿望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庞,柔声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尽力。”
上海男人放下咖啡杯,扶正了眼镜,淡淡的笑了:“谢谢,我现在还好,日子虽然紧,总算有份稳定的收入,等小玲上了大学我就能松口气了。”
顾卿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好勉强,只得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酒店收入虽然不低,你也不能一辈子干这个吧?要不这样得了,你帮我在上海跑跑业务,找找货源,我给你提成,你以前不是纺织口的么,认识的人一定比我多。”
于凡思忖了很久才谨慎的答道:“这我只能尽力,我不敢保证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先帮你跑跑,要是不行就算了。”对做业务,他没信心,自己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但当了服务员之后似乎在人际交往上有所提高,可业务人员怎么也应该是顾卿这种直爽,热情的性格吧,他行么?
北京男人点点头:“行,这几年紧俏是男女老少穿的毛衣,女士披肩,哦,如果有好的箱包货源也看看,弄报价单过来,谈成一笔给你百分之一提成,我也省得来回跑,别嫌少,我每次进货都是成千上万的订单,一发就是整包。”
“其实上海有不少厂子接外贸毛衣的单子,刚下岗的时候我还批发过在夜市上卖过一阵呢……不过,我不会说,都没几个人来买,把手里的货卖了我就没在折腾了。”他颇为不好意思,自己的人生也是那时开始急转直下步入了低谷。
顾卿不禁为他惋惜:“你应该坚持做一年,一年以后绝对有进步,我也是从练地摊开始的,后来在批发市场租摊位,然后就开了公司,都是这样慢慢干起来的,现在市场还好,逮准了机会还是有希望能发达的,别放弃,对自己有点儿信心,你书读的比我多,只会比我做的更好。”
于凡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苦笑着说:“要我做做账,写写画画还好,和人打交道是门学问,我做不来。”
“服务员你都干了,还有什么干不来的,做业务不丢人,都是革命工作么!”他笑笑,偶尔拿以前的口吻说话也蛮有意思的。
“我会尽力的。”他怎么会不清楚,这是顾卿在给自己找机会赚钱,可是他能接受人家的“施舍”么?但既然答应了对方,他就得抽时间去跑跑。
“有事儿和我联系,你呼号给我。”顾卿拿出电话本,把于凡的寻呼号码认真的记好,然后便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习惯性的双手递上。
他挠挠鼻子:“我知道这玩意儿忒sb,可它方便,回头我也给你印几盒,拿去忽悠人挺管用,就给你安个北京办事处业务经理的头衔吧。”他打算每个月给于凡100块电话补助,如果对方愿意真的跟着他干再加200的伙食补助,这样至少基本生活不成问题,其实只要稍微认真的跑跑,业务提成都很可观的,绝对超过普通的工薪阶层,因为公司每次进货总数都不少,好的货要屯着找准时机抬价出手,尤其是那种外贸订单剩下的库存,他可是在上面赚过不少呢。
这天下午,于凡干脆就带着顾卿去了一下以前有过业务关系的服装厂,这家国企效益不佳,勉强维持,一听北京男人是做外贸生意的立刻笑脸相迎,把所有的样品都折腾出来给他们看。
在味道不佳霉迹斑斑的仓库里眩么了好久,顾卿才挑出了三款毛衣和一款围巾,他皱着眉头和场长说:“不瞒您说,款式也太过时了,就这几种还过得去,您没琢磨琢磨现在的流行趋势,照杂志抄袭抄袭也成啊。”
厂长面露难色,给两人泡了茶,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也有难处,您也看到了,设备老化,工人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设计倒是有两个可都快退休了,审美是差一些,不过您要的货我们可以最低价,以后要可以再生产的。”库存积压的货,能卖出去就是为厂里解决困难了。
顾卿点了支烟说道:“要不这样,我找人出设计图,你们来生产,等样品出来我们再定价,产品用料还是不错的,老外都比较挑剔,货真价实才肯买单。最近我已经把生意做到欧洲去了,只要货好不发愁销路。”
“哦,好,我们尽量按照要求去做。”厂长满脸堆笑,连忙把价格在计算器上打给了对方。
顾卿看看觉得还算靠谱,但他提了个要求:“我下周才来提货,您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我订的货都拿出去过过风,整理整理,一股霉味没人乐意买。要不然我可不给货款,这个咱们在合同里写明了。”
于凡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还把重要的细节记在了小本子上,虽然对于业务员的工作没有信心,但总要耐心的学习,这几天就跟着顾卿多跑跑吧。
☆、20·营长
在回家的路上,顾卿喋喋不休的给于凡讲了很多他做生意时候发生的事儿,从副食店辞职,练地摊,到去俄罗斯淘金。
于凡听得很认真,他觉得顾卿这些年也真不容易,比起呆在温室里做工人的他虽然更辛苦,四处奔波劳碌,但收获也颇丰,如今他下岗,而人家却已经腰缠万贯了。
“我觉得命运其实挺公平的,谁付出的多,总会得到的多,在圣彼得堡睡大街的日子没白过,最后还是你赢了。”于凡靠在副驾驶座上颇有感触的说道,现在的社会和十几年前截然不同,干什么都先谈钱,仿佛钱已经成为了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似的,没钱寸步难行啊。
北京男人边开车边说:“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运气好,赶上机会了,做生意就得抓住时机,一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得有魄力和冒险精神,心脏不好受不了,和赌钱挺像的。”
“我连搓麻将都不会,更别谈赌博了。”于凡尴尬的说。
顾卿望着他的侧脸,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今天这单生意谈好了,我给你提成,说好的百分之一。”
“可我什么都没做。”小白脸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带对方来了服装厂而已,一直都是顾卿在和厂长聊,他只是做了个简单介绍而已。
“错,是你带我找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我自己可摸不到这儿,而且他们的积压货不少,价格又低,虽然款式过时了,不过在某些地方还是有销路的。”他说完就打开车里的音响,塞进了一盘磁带,里面传出邓丽君甜美柔情的歌声:
一阵阵绵绵细雨,带来多少凄凉意,我曾问过丝丝小雨,是否带来你的消息问你,问你,再问你,几时回到我的怀里。
他跟着磁带唱了起来,时不时还扭过头看看身边的人,虽然他们昨晚一起睡了,可并不能代表于凡和自己重归于好了,他知道此人虽然表面上顺从软弱,但骨子里却是个很要强,很爱面子的人。
小白脸的耳根发热,只好往右边靠了靠,但《丝丝小雨》这首歌也是他最喜欢的,只不过每当听这歌的时候他幻想中的画面没有哀伤的女主角,而是两个男人在雨中相逢的场面。
“你唱歌还是那么好听。”于凡不禁称赞北京男人,顾卿在宣传队曾有“金嗓子”的绰号,原本这家伙是有机会调到县里文工团的,但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对方却放弃了,为此他还和顾卿在当年吵了一架。
不过这就是命吧,没去文工团的顾卿成了大老板,而削尖了脑袋回城的自己则成了下岗工人,这简直就是黑色幽默,令人发笑,但他却笑不出来。
“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唱歌,现在也就剩下这一个爱好了,呵呵,拿弹弓打松鼠的年龄一去不复返啰。”虽然他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了,但和于凡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回到了在农场的日子,自己仿佛都年轻了一般。
小白脸也微微一笑:“现在恐怕后山没有松鼠了。”
“我想也是,等有时间咱们回去看看,那条小河,宿舍前面的小操场,还有后山的小屋。”他可是很怀念那个小木屋的,在那里他和小白脸度过了很多难以忘怀的美妙时光。
于凡扶扶眼镜,低下了头,曾经不知多少次他在那里一次次的陷入了顾卿火一般的热情当中,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是如此的微妙,既是朋友又是“恋人”,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同性之间也可以谈情说爱,甚至是谈婚论嫁的。但在中国还得偷偷摸摸的当地下工作者,同性恋者只能在特定的区域小范围活动。
“小屋肯定不在了。”他低声说道。
顾卿望着前方的路,带着笑意说:“没了咱们可以再盖一个,不过,再盖的话就不是小木屋,是别墅了。”他觉得这想法不错,或许可以考虑在景洪搞旅游度假,现在国内刚刚兴起旅游,这个市场也蛮不错么。
“盖别墅,亏你想得出来,盖了让谁住?”在他印象里,农场附近都是橡胶林和荒山,根本就是个蛮荒之地。
“旅游的人,还有老外,现在有钱人多了,一到假期就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旅游,我们北京的都是去北戴河,秦皇岛,你们上海应该都奔了杭州和苏州吧?”但于凡对旅游这件事似乎没经验,一脸漠然的望着他。
“自从回城后,我连上海都没出过,最远就去过崇明岛和嘉兴。”他苦巴巴的说,这大概也是很多同龄人的境遇。
北京男人傻乐着:“其实我也没专程去旅游过,但可以借着出差的机会逛逛。”
“你出过国,见过世面,不像我们,只会蹲在井底望天,还总认为天只有这么大呢。”他说完就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他偶尔还会看看,幻想一下未来的生活,而现在他却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了,睁眼就是上班,闭眼则想着赚钱,自从下岗之后精神衰弱和失眠也殷勤的陪伴着自己,时不时就会跑出来作祟,让他几乎每天都顶着熊猫眼上班去。
下午两人在七浦路逛了一圈,然后才驱车往淮海路赶,于凡说要早点回家陪孩子,在加油站给汽车加油的时候,两人坐在车里正愉快的闲聊,忽然看到旁边一辆红旗轿车里走下来位着蓝色衬衫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对方摘下墨镜的时候,顾卿和于凡都惊呆了,此人不正是当年七营的营长刘永强么?
刘永强刚下车,驾驶位上的司机就追了过来,低声说:“局长,您稍微等会,得车加点油,我给您买瓶水去?”
“嗯,别耽误了晚上的饭局。”刘永强觉得天气有些热,上海这地方让自己不适应,要不是开会他还懒得来呢,哪儿也没有北京呆着舒服。
司机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就马不停蹄的返回加油站,把饮料交到了刘局长手里。
刘永强打开饮料,喝了几口,这才发现对面的桑塔纳里有人在打量自己,便不屑的投去厌烦的目光,但视线相交的时候他也大吃一惊,车里坐着的两个男人不是顾卿和于凡么?他们居然还在一起,这让他很惊讶!
☆、嫉妒
刘永强心情不佳,他很看不惯顾卿这人,现在依旧还是讨厌。而且这么多年了,于凡和对方依然没断,他都离婚一次,换了几个情妇了,怎么两人还不腻味呢,这不合情理,莫非两男的除了上床还能称兄道弟的相处一辈子么?
于是他笑笑,来到顾卿的车前,笑眯眯的敲敲车窗玻璃。
顾卿只好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假客气的说:“刘营长,多年不见,您变化不大么。”其实他很讨厌此人,但人家现在应该混成高干了,怎么也得让面子上过得去的,这是生意人的职业素养。
刘永强耍官腔:“还好,你们怎么样?”他的眼睛瞟了一眼于凡,这小子慢吞吞的从车里出来,走到了自己跟前。
“凑合混呗,您呢,一定是高升了?”一般的领导还做不得红旗,至少得是个局级,所以这位已经是局长了。
“呵呵,和以前一样,还是为人民服务么。”他觉得小白脸虽然没有以前年轻了,但依然漂亮,现在很多人都开始玩儿男人了,他也有兴趣,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呵呵,从前没得手的东西,现在再弄过来玩玩儿也不晚哦。
“刘营长。”于凡不情愿的打招呼,这混蛋怎么会在上海出现?听娟子说对方是“京官”,好像在文化部下面的某局级单位做领导,春风得意,过得潇洒自在。
“于凡,你在上海还好吧?”他用温和的口吻问道。
“还好。”他回避着刘永强的目光,这个“凶手”好像在用眼睛在猥亵自己似的,自从十几年前他们有过不愉快的“接触”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看到此人了,因为这会让他记起死去的娟子。
顾卿不想和他多废话了,便说道:“刘营长,不,是刘局长,我们赶着去办事,以后有机会再联系。”他客套笑笑,便拉着于凡上了车,自己也不乐意看到这家伙的脸了,此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质。
刘永强目送二人离开,然后就对司机小王说道:“你去找农垦部老张要知青的联络簿给我。”
“行,等回北京的。”小王摸不着头脑,刘局长又琢磨什么呢?
“嗯。”他拿着可乐坐回了轿车内,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次来上海收获颇丰,算是有“艳遇”了,至少是“浪漫重逢”。
他还记得当年在山上偶然偷窥到二人在木屋里交合的场面,于凡尖叫的声音颇为销魂,走出几百米都能听到。就好似被折磨,被蹂躏哭泣的女人一般,但他很喜欢。而且于凡不像姑娘一样的会不好意思,自始至终都十分主动的迎合身后的人,跪在木板床上高叫着摆动臀部的姿态,至今令自己难以忘怀。
即使是对男人从不感兴趣的家伙也会硬起来的,反正当时他是真的硬了!
顾卿开着车驶上主路,就半开玩笑的问:“那混蛋对你有意思吧?”
于凡低头不说话,他不想把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告诉此人,以顾卿的性格是会搞出事情的。
北京男人见他不说话,就换了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到我家吃饭吧,浪费钱不好。”他亲自下厨炒几个菜就好,再买两瓶啤酒,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哦,好,尝尝你的手艺。”顾卿很期待晚饭,不知道小白脸做饭好不好吃,可就算难吃他也得咽下去,谁让他还是对此人如此的着迷呢?
于凡望着车窗外黄昏的景色,忽然柔声问:“这些年你怎么不找其他的男伴,你条件这么好,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顾卿听到这句话原本有几分生气,可还耐着性子说道:“我又不是只想搞屁股……因为你是我的初恋。”
上海男人听到“初恋”二字脑袋就发懵了,他从不知道顾卿是这么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的。
“呵呵,其实之前我也搞不清楚,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初恋,现在的年代初恋是同性已经不稀奇了,而且下乡的时候只有你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每次有难的时候都是你帮我,照顾我,就算是老婆也很难做到你这个份儿上,我念你的好儿,特想感激你,可你差点儿没给我这机会。”要不是这次到上海来参加聚会,他肯定还见不到小白脸呢。
于凡听到他一番表白,心脏就“砰砰”的跳着,面色潮红,很想说句好听点儿的话,却不好意思开口。
顾卿看到他害臊的样子,就打趣的说道:“好久没看到你这样了,我头一次亲你的时候也是。”
他难堪的扭过头,低声说:“我们换个话题吧。”
“不行,我在回味往事呢,你别破坏我美妙的初恋记忆,能够不带任何功利心喜欢一个人,珍惜一个人,一辈子果然只有这么一次。咱两把初恋继续发扬光大,携手走向美好的未来吧,正好可以降低出生率,这也算是为祖国做贡献了。”他调侃式的说着。
于凡依然不回答,这让顾卿有些烦躁!
“我已经是第二次和你说了,你好歹也给个答案啊,还是得给你考虑时间?一大老爷们能不能干脆点儿,这是那么难决定的事儿么?”
上海男人握着双手,很正经的答道:“我们都要奔四的人了,得认真的面对未来,不要再把感情当成儿戏了。”
顾卿瞪着前方的路况,突然间大吼:“我他妈压根儿没把它当儿戏!”
“你这是不成熟的!”于凡也吼了回去。
北京男人虽然恼火,可开着车不能爆发,他又喊道:“就你成熟,就你现实,上海人真他妈矫情。”
于凡暂时不说话了,他怕在路上影响顾卿的情绪,影响人家开车。上海人不是矫情是讲究实际,不像北方人似的随随便便就轻许承诺。
直到停车之前,两人都没再讲一句话。最后,顾卿还是跟着于凡回到了弄堂里的家。
王阿姨开心的招待这位从北京来的客人,而小白脸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厨房去做晚饭了。
小玲看出父亲不大高兴,就来到低矮的小厨房,试探着问:“爸,您怎么了?”昨晚父亲没回家,说是陪顾叔叔喝酒去了,难道是两人闹矛盾了?
“我没事,这次考试怎么样?”他问女儿,熟练的切着菜,又把排骨腌好。
“还好,我能考上重点中学,您放心吧。”小玲笑笑,她对自己有信心。
于凡温和的笑了,女儿还是蛮让他省心的,虽然他离婚,又没有体面的工作,但至少小玲还是很争气的。
在屋里的顾卿正和王阿姨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的客人了,儿子比较内向,不喜欢和人交往,尤其是离婚之后,几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除了上班,回家,基本就不会出门,更不会和朋友走动。她觉着这样不好,很希望顾卿能多在上海呆段时间,因为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儿子的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
☆、贴心
一小时后,于凡就端着烧好的菜,进了屋。
顾卿看着四菜一汤,颇为满足,笑嘻嘻的说:“你手艺不错么。”
小玲拿来碗筷插嘴道:“我爸做饭可好吃了,要是开馆子肯定受欢迎啦。”她觉得老爹的手艺比附近的饭馆的厨师还好呢。
王阿姨帮大家盛饭,然后说道:“开始我们确实想开个小馆子来着,可是附近的房租太高了,弄不起,而且怕没经验赔钱。”
“妈,您别说这个。”上海男人沉下了脸,他很不喜欢母亲在外人面前哭穷。
顾卿笑笑:“开饭馆赚的是辛苦钱,光您和于凡盯着会受不了,您年纪大了,应该呆在家里享清福。”
于凡坐了下来,低着头说:“吃饭吧。”
王阿姨默不作声的拿起筷子,她又惹儿子生气了,可她有的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顾卿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边吃边点头:“好吃……好吃。”
原来小白脸还有这本事呢,时隔多年他才有幸尝到。糖醋排骨色香味俱全,烧素鸡清淡美味,香菇菜心爽口宜人,青椒肉丝爽脆可口,就连豆腐青菜汤都好喝得一塌糊涂,他好幸福。
“好吃就多吃点。”王阿姨看着顾卿狼吞虎咽的样子,发自内心笑了,她还是蛮喜欢北京人的,实诚豪爽,不像本地人总留个小心眼,交往起来比较费心思。
于凡看到他吃饭的样子就回想起在农场的时候了,他们经常坐在一个树墩上捧着铝制饭盒吃饭,分一小口菜,还会每个月改善生活去山上打松鼠,或者下河摸鱼。原来这就是初恋么?他居然也谈过恋爱的!
他抬眼看看对面的顾卿,马上就让此人抓住了视线。
北京男人早就把刚才的“吵架”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现在恢复了好心情,苦恼的却是晚上不能一起睡觉,孤枕难眠他可不喜欢。
吃饭完,随便聊了一会儿,一下子便耗到晚上十点多了。
结果王阿姨忽然说道:“小顾,我其实蛮想让你住下来的,不过我家的环境怕你不习惯。”
顾卿一听这话当然十分高兴:“我习惯,很习惯,以前我家住胡同里,比您家还挤呢,我和于凡一起睡就成。”
小白脸却说道:“上厕所很不方便,你能忍受么?”人家在北京住的是大楼房,有暖气,有浴室,讲究得很,哪儿像他家又窄又破的。
“能,明天你到我那儿住,今天我和你挤挤。”他笑容满面,心里乐开了花。
又耗了一会儿,小玲就揉着眼睛爬上阁楼睡觉去了。
顾卿也和于凡上了二楼睡觉,楼上有六七平方,放了一张双人床垫,还有个八十年代很流行的黄色大衣柜和一个深棕色的木箱。
房檐特别矮,他一米八三的身高几乎碰到屋顶了。
于凡从木箱内拿出一条薄被递给他,轻声说:“咱两说话小点声,我家隔音不太好。”
“成,今天就侃大山,不干别的。”他趴在于凡的耳边说,随后就脱下衬衫和长裤,钻进了被子里,孩子气的朝上海男人眨眨眼儿。
于凡也脱了上衣和裤子,躺到了靠里的位置,这也是他们多年前一起睡觉时养成的习惯。
楼下的母亲睡了,楼上的闺女早就进入了梦乡,他便没有拒绝搂着自己的北京男人,顺从的靠在对方的胸口。
顾卿贴着他的耳边儿说悄悄话:“咱两好多年没挤在一块儿睡了,最后一次是在景洪,你还记得吗?”
于凡出神的望着黑压压的屋顶,低声道:“长途车站边上的小旅馆,我们去过好多次。”
“嗯,除了老有耗子,别的地方都挺好,干净,床不硬,比起宿舍的强多了。”他边回想边说,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但当时的感觉依旧清晰的印刻在心头。
上海男人笑了:“到处都放了老鼠药,可老鼠都不吃,养了猫,但老鼠太大只,猫也不敢靠近。”
“呵呵,你说那时候生活困难,老鼠没泔水吃,怎么能长那么大?”顾卿一直琢磨不明白,要是人和老鼠一样的□,非洲就不会有饥民了。
“老鼠什么都吃,人行么?”
“人也够可怕的,除了嚼不烂,咬不动的,都敢吃,我在广州谈生意的时候他们请我吃什么,你猜得到么刚生出来的小白鼠,当时我他妈差点吐了,那几个广州人吃得满嘴流油,好像人间美味似的。”现在想起来他还恶心呢。
于凡很诧异,连忙转过身,抬头问:“真的?”
“骗你干嘛,他们还吃穿山甲,反正什么奇怪吃什么。”他不能苟同这些奇奇怪怪的饮食习惯,当然,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人人都有足够的自由,都可以有独特的喜好,他不能随便就说别人错,而自己的观点对,因为那是十分幼稚可笑的。
“我是不会吃那些东西的,以前赵晨他们总去后山抓蛇,让我吃,我一次都没吃过。”想起这件事来他就全身发毛。
“我也没吃过,那东西怪可怕,我吃不下去。”顾卿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却和于凡一样害怕没有脚在地下“刺溜刺溜”跑得很快的生物,蛇仿佛是他们两的死敌,别说是吃,就连在电视上看到都直起鸡皮疙瘩,唯恐避之不及。
“陈冬和赵晨怎么样,你们还有联系么?”他问,那两个北京知青都是开朗,健谈的人,尤其陈冬还是顾卿的发小呢。
成功人士小声答道:“陈冬在首汽造汽车,赵晨是中学老师,我们有时候还会聚聚。”
“他们孩子也不小了吧?”
“都上小学呢,你算是咱们这拨人里要孩子早的。”说到这儿,顾卿就有几分郁闷,心里酸溜溜的。
于凡垂下头,叹了口气:“其实我以前总后悔,后悔没去考大学,可我连高中都没怎么念过,文化课差太多了,所以就放弃了。”
“那时候大学多好考,你不应该放弃,要是你念了大学,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他凄惨的一笑:“或许吧,不过谁也预料不到以后会有什么变故,就和下岗似的,我们过去看不懂,现在也搞不明白。”
顾卿摸摸他的脸,低声说道:“没什么不懂的,人要见风使舵,随时观望政策,这样才能在中国混下去。”
于凡摇头,很没底气的说:“反正这些和我没关系的,我们这种普通人也就是随波逐流罢了。”
他柔声道:“现在有我,我会支持你的,别担心。”
☆、旧账
这一晚,他们直到凌晨两三点才渐渐睡去,两人聊了很多,过去的事儿,分开之后的事儿,还有未来的想法,虽然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毕竟他们都在红土地上度过了青葱岁月。
第二天早晨,他们一起回了浦江大酒店。
于凡上班,而顾卿则先进房间洗澡,睡到下午就又开着车出去了,之前联系的厂家还有三个没联系到,这两天得把事儿办了,之后能全心全意的和小白脸在一起了。
傍晚忙活完,顾卿忽然接到了郭绫的电话。
郭绫正坐在阳台上喝咖啡,心情有些烦躁,她锁着眉问:“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我哪儿猜的着,你说吧。”他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锁好车门,推门走了进去,想打包晚饭回去,等于凡下班两人就可以一起吃了。
“我在商场看到刘永强了,后面有个跟班的,买了好东西,出手好大方,他还认出我了,和我聊了一会儿,你说我能爱搭理他么?”郭绫这么多年来依旧无法忘记娟子的死,她一直觉得就是刘永强害死了闺中好友。
“他和你没仇吧?”顾青坐到空位上接过了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随便扫了几眼。
“当然有。”她十分肯定的说道。
顾卿挑挑眉:“你和他有过?”
“屁,我和他没关系,总之我和他有过节,他是个王八蛋,不过也奇怪,偌大的中国怎么偏偏这种人渣混得特别好?”她百思不得其解。
北京男人乐了:“姐姐,这就是中国的现状,历朝历代都没改变过,越是坏人越位高权重,要不怎么忽悠平头老百姓?”
郭绫放下咖啡杯:“你这话搁以前就是f革命了。”
“现在没人会说这话了,其实前两天我们也看到刘永强了,丫的好像混成局长了。”他没兴趣打听郭绫的隐私,那样太八卦了,不过刘永强心狠手辣,又很狡猾,绝对不能和这种人沾边儿的。
“他是文化部的,管的摊子不小,油水足,我只盼望着哪天他能因为啥事儿被举报,到时候我就等着看热闹了。”她冷冷的说。
顾卿点了菜之后,才说道:“隔岸观火。”
“我没能力推波助澜啊。”郭绫苦苦笑了,如果有机会她肯定会为了娟子出口恶气的,娟子的父母都退休了,现在和儿子一起生活,每逢过年过节,在北京的时候她就会去探望二老,两个老人见到自己便忍不住掉眼泪,总是哭诉对女儿的怀念之情。
“你现在经商了,还是少管闲事吧,反正我相信报应的,人做了坏事必然会受报应,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他说道。
“你什么时候也迷信了?”她问。
“做生意当然得信,烧香拜佛,做功德,必不可少,赚的钱要拿出来回馈大众。”他以前是啥都不信,现在却越来越信了,尤其是他和于凡再次相遇,或许真是上次去五台山烧香灵验了。
郭绫捂住嘴乐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北京小爷现在已然成了老男人了,那天聚会我没来得及问你,你干嘛还不结婚?”
顾卿挠挠鼻子:“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当然,我答案始终如一,我要等待真爱降临!”
她觉得这不过是推脱的借口,但人家不乐意回答,就别再勉强了。
“哦,我净和你扯别的了,刘永强说想请上海的知情吃顿饭,让我叫你和于凡去呢,你不去吧?”她是肯定会拒绝的。
“我不去,而且代表于凡拒绝他。”他没时间和刘永强浪费,这几天自己还要和小白脸甜甜蜜蜜呢。
“你找到于凡了?”
“嗯,这两天我们都在一块儿呢。”为此他得找机会感谢郭绫,要不是她,他们就没办法和好如初了。
“羡慕你们,我倒是想和娟子在一起呢,可惜咱们都看不到她了。”她伤感的说。
顾卿安慰她:“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娟子早就重新做人了,咱们就别再为她难过了,都过去了。”
郭绫内疚的低下头,轻声道:“但愿如此,就怕她死不瞑目。”
北京男人听到她这么说,连忙问:“你们当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娟子死后,于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笑脸,而郭绫也没那么活泼了。他当时也奇怪来着,但两人却啥都不说。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娟子死的时候怀着刘永强的孩子,我们找不到能帮她打胎的地方,那家伙又在北京联系不上,娟子怕事情被人发现,所以才糊里糊涂的跳了河,我……有责任的,我应该好好看着她的。”
顾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用低沉的嗓音问:“你们当年为什么不和我说,于凡是不是也知道?”
“他是娟子死后才知道的,我答应了给娟子保密,那时候的姑娘家谁愿意把这种事传得尽人皆知?”
他将手放到桌面上,轻轻敲着,良久才问:“娟子父母不知道吧?”
她摇头:“我们都没告诉他们,但是阿姨好像猜出来是因为感情的事,可她除了认命也做不了什么,咱们还能翻老账么,娟子都火化了,所有的证据都没了。”如果放在现在或许还可以凭着尸检报告起诉刘永强,但年代久远,又没证据他们只能认了。
“我听说他不止和一个女知青好过,除了咱们营的还有六营的。”他认识那个女人,也是北京籍,现在在幼儿园做老师,过得不错。
郭绫抬起头,忽然间点儿印象:“是不是姓陈,个子小小的,长得很甜。”
“甜?都大妈了,您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四年前呢。”他无奈的说。
“这个人能作证么?”她问,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肯定不能,人家过得好好的,干嘛非得趟这浑水?再说,那女的比咱们大几岁,早就有恋爱自由了,刘永强那孙子要是说他们曾经谈过恋爱怎么办?”他认为这个办法行不通。
郭绫靠在椅子上思忖了一会儿,才出神的说道:“要不这件事等以后我们有了能力,找到机会再干。”再狡猾的狐狸也终会露出马脚的,她就不信那个人渣是清清白白的人民公仆。
“好,有事儿直接打我电话,我大概得呆到月底才回北京,等过两天再聚。”顾卿放下电话,望着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娟子真是个傻丫头,不过那个时代的姑娘们脸皮儿都薄,受不了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不像现在的小丫头,傍大款,当小蜜,从男人腰包里咔钱过着“有尊严,有面子”的生活,毫不介意别人的批评和讽刺。他觉着这种风气只会越发盛行,而这些靠男人生活的边缘女性也会越来越猖狂,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疼惜
傍晚,于凡下班便在前台等顾卿,他看到对方似有心事的走进大堂便迎过去问:“怎么了?”
“上楼再说。”他舒了口气和小白脸走进了电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刚关上,顾卿便板着脸说:“你和郭绫瞒了我十几年,今天我终于知道真相了。”
于凡皱着眉问:“什么事?”他脑袋根本没反应过来。
“娟子找不到路子打胎只好跳河的事儿,怪不得前两天你不爱搭理刘永强呢。”他把打包的菜放到茶几上,脱下衣服,光着屁股大大方方的进了卫生间。
上海男人神情恍惚,赶忙追进卫生间,有些冲动的喊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冲动。”
“我知道,现在我年龄大了,脑子清醒了,不会冲动了。”他站在镜子前刮胡子,然后扭头看了于凡一眼,微微笑了。
小白脸却还没有走出情绪:“我以为你会怪我。”
刮完胡子的男人柔声道:“傻样儿,我怎么会怪你,娟子是刘永强害死的,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郭绫也老觉得自己有责任,你们都想太多了,来,和我一起洗澡。”
于凡有些为难:“等你洗完我再洗吧。”
“别废话。”说完他就走过去帮此人脱衣服,小白脸刚开始挣扎了几下,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两人钻进玻璃浴房,打开花洒,轮着冲洗,但顾卿并没老老实实的呆着,一边捏着于凡的细腰一边柔声说:“等找到机会我会帮娟子报仇的。”
他扭过脸,紧张的问:“你不会是想买通流氓把刘永强的胳膊腿卸了吧?”
“我有那么傻么,更何况那样太便宜他了,在他这个位置上的谁不贪点儿?想弄他要等机会,我就不信这孙子是清官儿。”他觉着刘永强绝对干净不了,但以目前的时机不适合对付此人,在中国办事儿必须跟风,只要风头起来了,他们再弄刘永强就会比较有把握。
虽然听到北京男人这么说,但于凡还是有些不放心:“总之不能给你们找麻烦,他根基厚,父母和亲戚都是高干,就算是出了事也会有人帮着疏通关系的,我们都是贫民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顾卿亲着他的耳后敏感处,挑逗似的说着:“别担心,我不会冒险的。”
他的后背忽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马上就扶住了浴室的墙面,无力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可我没有一点儿办法,娟子死得太冤了。”经历了许多事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虫,别说给家人幸福,遇到大风大浪的时候就连自己的温饱都没办法保证。
北京男人叹息着:“她命不好,摊上了刘永强那个混蛋,要是她当初跟了你就好了。”
“别开玩笑了,那时候我们整天黏在一起,谁能插得进来?”于凡如今才看透了身后的家伙,其实顾卿根本不傻,此人因为害怕他和姑娘搞对象,把自己看得牢牢的,两人就像连体婴,到哪儿都形影不离,哪个姑娘拉得下脸当着一个灯泡对自己暗送秋波?
他把于凡的身体转过来,让对方和自己视线相交,动情的说:“你是我的,我当然不能让别人搅合进来。”
上海男人白了他一眼,垂着眼眸抱怨:“你们北京人光说不练,我稍微对哪个姑娘关注,你就和我闹,我哪儿受得了。”因为娟子的事儿他们在农场的时候吵过好几次了,最后还是顾卿想尽千方百计赖了过来,两人又和好如初,照样会在休息天去后山快活,到后来他对姑娘都没什么特殊感觉了,一心只想着和这家伙翻云覆雨。
“呵呵,还记仇呢?不过,你最后还不是跑回上海结婚了,我也没能拦得住你啊。”这事儿估计他得念叨一辈子,虽说这有点小家子气,可他就是忘不了。
于凡咬着嘴唇问:“你不是原谅我了么?”
“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我得让你有负罪感,这样你就得乖乖的呆在我身边还债了别聊了,下面还疼么?”他其实是间接的想问晚上有节目么,这些日子他可是想天天“操劳”的,只怕小白脸不配合。
上海男人很惊恐:“还有点疼,你不会今晚要吧?”谈到这个,他的腿就下意识的发软,他不确定是否能满足对方,反正自己铁定要受罪。
顾卿看到他这副表情,只得苦着脸长叹:“唉,看来今晚又要素着了,明天可以了吧?”
于凡默默点点头。
北京男人满心欢喜的把他抱住,边亲吻边用诱惑的口吻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憋着,要不咱晚上69好了,以前我们没试过,老外总这么玩儿,你肯定会很舒服的。”
他脸红的说:“舔那里很脏的。”他洁癖,没这种爱好,可从录像带里看到的场面也让自己心痒痒,或许试试也没什么的吧?
“脏什么啊,洗干净不就得了,我帮你洗洗。”说完就厚着脸皮摸上了于凡的那里,逗弄似的轻轻用沐浴乳搓。
“我自己来。”上海男人逃到一边,护住了最关键的部位,就在某人的火辣视线下小心翼翼的洗完了澡。
吃了点东西,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床,先是抱着彼此的脖子接二连三的亲吻,然后才侧躺下来,吸住了对方的老二,顺着最敏感的领口反反复复的舔弄。
虽然嘴里都是腥疝的味道,可于凡却没有皱一下眉,因为自己的那根让顾卿“伺候”得十分舒服,他也殷勤备至的绕着顶端用柔软的舌头点燃北京男人的热情。
顾卿眯着眼睛,爽得就要出来了,但他还是有点儿想泄在于凡的后面,可人家光荣负伤,他就算是地主老财也不能这么狠毒的剥削长工的,为了今后的“幸福”,他只能暂且忍下。
于凡把持不住,腰腹连连颤了几下,他赶紧把家伙从顾卿嘴里抽了出来,马上就泄了。
结果可怜巴巴的北京男人却只能自撸了,他望着床上面色潮红喘息不已的人儿,微微一笑:“你还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于凡调整好呼吸才尴尬的回答:“对不起我歇会再帮你。”
“不用了,这两天你都没睡好,我自己来吧。”顾卿平躺下来,捏住根部上下□,没有一会儿就出来了。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于凡在望着自己,四目相交的感觉让他很幸福。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爬到于凡身边,亲昵的问。
“这两天我常常分不清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总以为我们还在农场呢,很奇怪的感觉。”虽然眼前的人沧桑了,成熟了,可依然是那个热诚直率的北京人。
顾卿也笑着说:“其实我也有这感觉,这大概就叫怀旧吧。”说完就抓起于凡的手,让彼此的五指交叠,这份温馨和感动在他胸中涌动着,久久无法平静。
☆、利诱
第二天,于凡下了班本想直接回家,可刚推着自行车走到街口拐角处就让一个人叫住了。
“于凡!”一个男人从红旗轿车上走下来热情的打招呼,摘下墨镜,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刘营长,不,是刘局长。”他只好下了自行车,不情不愿的说道,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还真等到你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顾卿那小子不在,他就少费点儿周折了。
“我赶着回家呢。”他哪儿有心情和此人吃饭,巴不得赶紧走人。
刘永强自然知道小白脸对自己没好感,但他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越是难钓上的对象他就越有兴趣,越发想征服对方。
于是他上前几步,拍拍于凡的肩,低声道:“你的情况我从郭绫那里听说了,在上海我有些关系,或许能帮你解决工作。”他很明白于凡想要什么,吃惯了大锅饭的人,当然会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干到退休了。
于凡皱皱眉,苦笑着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不管需不需要帮忙,吃顿饭总是可以的,走吧!”刘永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拽着于凡往街角走去,那里有一家很体面的上海本帮菜菜馆。
万般无奈下,上海男人只得和他勉为其难的吃饭,今天刚好顾卿有应酬,要很晚的时候才回酒店,他们约好了晚一点儿再碰面的。
刘永强让他点菜,自己则点了支烟,默默的坐在对面打量着的人,男人也有性感的尤物,就像对面的人,在白衬衫之下包裹着的却是一副淫·靡野性的肉体,这种反差令他亢奋,开始产生了各种非分之想。
于凡感受到了他焦灼的视线,很不自然的将菜单推了过去:“您来点菜吧,我不知道吃什么好。”
“行,交给我吧。”他每次来上海都会来这里吃饭,所以知道这儿的招牌菜,于是很快就把这个任务完成了,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于凡身上了。
“你买断工龄了?”刘永强问道,随即弹了弹烟灰。
“嗯。”为此他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笔钱,三万多块,他直接去存了五年的定期。
“这是刚开始,以后下岗的会越来越多,市场经济,鼓励股份制,私营,不过那些单位都不稳定,在我看来很难养你到退休,你想不想去文化局或者是效益好的国企?那些地方工资不高,可是很稳定,在中国有份稳定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大起大落的奋斗是小年轻们干的,咱们已经拼不起了。”他望着上海男人,尽量用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吸引此人的注意力。
于凡无法不被这番话诱惑,他听说某些国企的工资虽然不高,可福利劳保都相当不错,如果进了牢靠的单位,将来的养老和看病都不会发愁,也不会拖累女儿,能让母亲少操点儿心。但他却没办法接受此人别有目的的“好意”,刘永强绝对不会大发善心□心使者,他不能上这个当。
“干嘛不说话,说说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找个赚钱多的工作?那我也有些门路,你现在是什么学历?”他看出对方在犹豫,所以就故意把话说的更明白了几分。
“中专学历。”回城之后,他念了成人中专的财会专业,拿了会计证,本想在纺织厂好好的干,以后还能涨涨工资,调调级,但现在都没用了,没有门路是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的,更何况他已经不年轻了。
“那还好,你可以去党校念个夜大,做两三年应该就能混个小头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更得求稳定,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这几天我都在上海,你好好考虑一下,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说完就将自己的移动电话号码写了下来,递给了于凡。
上海男人捏着纸条,忽然抬起头问:“您这么帮我,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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