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正文 第18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第18节
龙天羽开车送邱果果回学校,果果就坐在副驾驶,腿上放着一个皱巴巴的旅行包。看惯了果果上妆的样子,面对素颜的果果,龙天羽都有点不习惯了。原来,果果的眼睛不用放大瞳片,也可以那么大。原来,他的眼睛的左下角有一颗淡淡的泪痣,应该是平时化妆的时候遮住了。没了化妆的果果是无害的,甚至是无助的,是会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用心保护的。龙天羽从侧面瞄了几眼低垂着头的邱果果,心里突然就那么一软,在即将驶进学校那条路的岔路口打了下方向盘,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邱果果注意到方向的改变,便问:“羽哥,我们不是去学校吗?”
“今天下午也没课,先别去了。果果,你这几天,先去我那个公寓住,你答不答应?”龙天羽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没看果果。
邱果果愣了那么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去你公寓住?”
“嗯。我和易清租的是两居室,还有一间空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宿舍住,晚上要是出什么状况,会把室友吓到的。况且宿舍人多吵闹,对你身体恢复都不好。我那小区挺安静的,家里什么都有,你可以安心在里面住着。”
邱果果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双手抓着旅行包的带子,手指绕着缠啊缠,在指背处留下一道道红红的勒痕。说真的,他做梦都想有机会和龙天羽睡同一个屋,即使不是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只要能那么近地接触到他,自己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只是……,“那清哥呢?”邱果果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易清会同意自己住进去吗,会介意自己的存在吗?
“易清那边没问题的,我今天过去跟他说一声就行。”
邱果果是第一次进到这间公寓,踏进龙天羽的出租房。不知为什么,跟着龙天羽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脑袋里‘嗡嗡’的,脸颊发烫,简直比新娘子被丈夫领着进门还紧张。算起来,龙天羽也已经有个把星期没有在这个屋睡觉了,只有白天的时候偶尔回来一趟给易清拿点东西而已。茶几上摆放的鲜花已经凋零,一两片花瓣脱落了下来,静静地躺在玻璃桌面上。阳台上还晒着易清洗后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不言不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龙天羽打开小卧室的门,对邱果果说:“房间不是很大,但睡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的。床单什么的我待会给你一套干净的,你自个换上。”龙天羽把邱果果的包拎过来放在旁边的小柜子里,然后领着他在客厅、厨房、洗手间转了一圈,最后说道:“总共就这么几间房,想吃什么,可以叫外卖,名片都在外面进门的柜子上搁着。想自己做的话,附近也有超市,买来在厨房做就可以,调料什么的都有。想要上网,待会我把笔记本给你用。”
“嗯,好的。”邱果果有点拘束,只木木地跟在龙天羽后边,听着他一路说着。
龙天羽倒自己卧室里拿了一床干净的被套、床单、枕套丢给邱果果,“这个你应该会弄吧?以前这活都是易清做的,我不会,所以你可别指望我帮忙。”
邱果果抱着一大堆东西进了房间,龙天羽在外面,将茶几上的枯花从瓶子里捞出来,扔在了垃圾桶里。易清不在,整个屋子都少了那种能让自己心里暖洋洋的味道,所以,自己宁可和易清腻歪在满是药水味道的病房里,也不愿独自一人窝在家中大大的沙发里打游戏。
邱果果在房间里弄被子,龙天羽在外面等了一阵,拿着一串钥匙走了进去,丢到床上,“这是房间钥匙和小区进门的卡,你拿着,出门别忘记了。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你晚上早点休息。”
“你去哪?”一听龙天羽要出去,邱果果马上停下了套被子的活,脸上有点慌张。只是,自己根本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他还能去哪?!
“我去易清那。”龙天羽没注意到邱果果脸上的异常,转身关上了门。
邱果果在里面听着房间外一阵‘悉悉索索’塑料袋的声音,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随着那一声‘卡擦’,手中的被子也掉落在床上,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那天龙天羽到医院,把邱果果在家里睡几晚的事跟易清说了,易清一句话都没多说,就点了个头,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邱果果出院没几天,姚瑶就打电话过来找他了,“果果,你好点了没?回学校了吗?”
邱果果这几天也没去学校,就天天窝家里上网、睡觉,渐渐地,一个人也觉得无聊,“我出院了,你今天还有课吗?”
“没了。你在哪呢,我过来陪你?”姚瑶还有事想和邱果果商量呢,这事少了他不行。
“我在羽哥的出租屋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小区门口接你?”
“我先回宿舍放书,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来。”
姚瑶飞速跑到宿舍,把一身宽松的日常装束脱下,换上修身的长裙,踩着一双细高跟,滴答滴答地出了门。托邱果果的福,自己竟然能进到龙天羽的房子,到时一定要趁机把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看个遍,最好能拍点什么照片出来。一路上,姚瑶不耐烦地催促出租司机开快点,差点没把司机惹毛了停路边罢工。
再次见到邱果果,姚瑶都可以在心里确定,他已经好地差不多了。尽管眼神里还有淡淡的阴郁没有散去,但是脸上的笑容骗不过人,现在的邱果果,很高兴、满足。姚瑶暗暗惊讶,是什么能让果果这么快地恢复过来呢?
两个人上了楼,进门的时候,姚瑶的心情就跟邱果果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有暗恋过的人才会懂,自己也许已经在想象里进入过那个人的房间几千次几万次,想象着他房间里会有窝在软软沙发上的懒洋洋的猫,洒满阳光的大大的落地窗,微风一吹就会轻轻飘动的半透明的窗帘,还有,还有那个躺在床上看书的,自己暗恋的那个他。会在心里,一遍遍地想象,然后将那些一点一滴地搭建在自己的脑海里,筑成一座堡垒,里面装满了关于他的一切,无论是真实的他,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他。是的,暗恋就是这种感觉。当自己终于有一日,能真切地踏入关于他的真实的房间时,第一次,会有一种身在梦境不自知的错觉。
姚瑶激动地差点没一脚踩到邱果果的脚后跟,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客厅的每一寸。邱果果从厨房里洗了水果端出来,放在茶几上,招呼姚瑶吃。姚瑶坐在沙发上,见果果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再瞧瞧屋里一片安静,便问:“果果,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龙天羽不在?”
“他要上课,还要去看易清。”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他让你来的?”
“嗯。羽哥,他担心我还没恢复,要我先在这里住一阵子,等好了再搬回学校住。”一谈起龙天羽,邱果果的语气都轻快起来,连方才眼里的那点阴郁之色都烟消云散。
姚瑶可算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上一次看见果果的时候还一副神经失常、生无可恋的样子,才没几天,他就活过来了,原来是因为龙天羽。是啊,也只能是龙天羽,邱果果暗恋龙天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姚瑶觉得心里一阵苦涩,自己竟然有点嫉妒现在的邱果果,能睡在龙天羽的屋里,过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易清知道你住这里吗?”姚瑶酸酸地问了一句。
“知道,他同意的。”邱果果拿了一片火龙果,小口小口地吃着,“其实也没什么的,反正,羽哥每晚也没在家里睡,没什么好担心的。”吃了一半的火龙果,只觉得寡淡无味,邱果果把剩下的扔垃圾桶了。
“他不睡家里睡哪里?”姚瑶有点失态,按照自己和龙天羽的熟悉程度,自己这也太过关心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想知道。
“当然是易清那里啊。他每晚睡医院里。”这话里,醋味十足。
姚瑶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在一起,好一阵都没有说话。两个人这么静坐着也不是个事,邱果果便走到卧室里拿了龙天羽的笔记本出来,问姚瑶:“最近那个剧好火的,我这几天都在追,昨晚上的你看了没有,要不一起看?”
姚瑶看着他手里的那台笔记本,“我到过你宿舍,记得你笔记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什么时候换的?”
“这羽哥的,外星人,他买来打游戏用的。这么贵的电脑,我怎么买地起。这电脑,速度可快了,画质音质什么的可带劲了。”邱果果边说边在里边找电视剧。
姚瑶脑瓜子一转,一把将邱果果膝盖上的笔记本搬了过来,“看什么电视剧,多没意思。我最近看了一部电影,老搞笑了,你看了准保笑地肚子疼。”
邱果果听了,便坐一边等着。姚瑶拿了笔记本,却没点电影,而是一个一个硬盘地开始搜索起来,搜索的内容就是龙天羽和易清的照片。自己这阵子已经把整个计划都想好了,就差关键的一部:证据。没有龙天羽和易清在一起的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这阵子,易清住院,龙天羽天天往医院里跑,姚瑶根本不可能在学校里拍到他俩的照片,并且估计易清的伤势,往后还有一段时间都会见不到他俩成双成对在学校的身影了。
为这个,姚瑶心急啊,对自己来说,现在的形势是最有利的时机。易清被家里逼着出国,只要龙天羽这边也被家里施压,两个人都自身难保,易清在这种情形下向家里低头,同意出国的几率就很大。所以,姚瑶得赶在这关头越早让龙天羽家里得知消息才好。今天来找邱果果,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近龙天羽。姚瑶都做好冒险的准备了,实在不行,就偷偷拿走龙天羽的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和消息纪录,到时即使被龙天羽发现了,最多被他警告几句,以后不再来往。姚瑶不怕,反正自己在龙天羽的眼里,就是一个透明的存在,最糟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天赐良机,自己竟然不废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姚瑶在心里欢呼:易清,不是我害你,这都是天意。
按捺着欢呼雀跃的心情,姚瑶飞快地翻了一遍龙天羽硬盘里面的文件。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里面关于龙天羽和易清的照片一点都没有。看来,真如果果说的,这部电脑单纯就是为了玩游戏的,龙天羽肯定还有其他的电脑是处理正事的。
邱果果坐在旁边等了好久都没见姚瑶找到,便问:“姚瑶,什么电影啊?找不到的话就换部呗,改天找到了再看那部。”
姚瑶白高兴了一场,那个心碎啊,撅着嘴巴讲笔记本还给邱果果,“那你从里面选一部。”
邱果果接过电脑,就在网上找起来。姚瑶不甘心,眼睛在客厅里四处瞟,一个不察就注意到了龙天羽和易清的房间。对啊,为什么不去他们房间里找找,里面肯定会有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可是邱果果在这里,自己根本施展不开来,得想个办法支走果果才行。姚瑶可不是吃素的,脑瓜子转地飞快,一下子就灵光闪现,一个绝佳的idea应运而生。只见姚瑶突然趴在沙发上,一手叉腰一手捂着小腹,眉头微皱,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病容来,那神态那表情,可以给一百分了,再配上几声□□,简直就传神了,“哎哟哎哟,肚子突然好痛。果果,洗手间在哪里?快点快点。”
果果用手一指,姚瑶马上就从沙发上起来,弓着身子跑洗手间去了。进去没多大会,就听见姚瑶在里面大喊:“啊,不好了,惨了,惨了。”
邱果果也不知道她在里边干嘛,只能隔着门问:“姚瑶,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额,果果,你能帮我个忙不?”
听语气挺焦急的,邱果果不由紧张起来,“什么事啊?”
“我……我来大姨妈了……身上没带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去外面买一包啊?”
“你们女的事真多。”邱果果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虽然自己挺娘的,可是跟女的讨论这种问题,咳,还是不太习惯啊。
“你到底去不去买嘛?不然我今天没法出去了。”姚瑶在里面一脸委屈,“这又不是我想控制就控制地了的。咱是不是好姐妹,是的话就赶紧给我买去。”
“是是是,姚娘娘,真怕了你。你在里面呆着,我这就下去给你买。”邱果果连忙应承下来,这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一旦生起气来就吓人地很。
“诶,记得买七度空间少女系列,要纯棉的。别买错了。”姚瑶不忘在里面加一句。
邱果果在外面翻白眼,买个卫生巾还这么多讲究的,女人就是女人,没事闲地慌,就琢磨这些瞎玩意。
姚瑶在里面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又等了一两分钟,这才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确认邱果果已经离开后,飞快地朝龙天羽的卧室走去,刚才那个病恹恹的林妹妹换成了铿锵的花木兰。什么大姨妈,还不是为了骗果果出去临时编的,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更加见不得光。所以,这时候,什么管用就使什么吧,管他卑鄙还是高尚,自己的那些高尚早就在喜欢上龙天羽后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时间有限,姚瑶飞快地溜进龙天羽的房间,果然,靠窗那里还有一台台式电脑。顾不得打量卧室里的其他东西,姚瑶飞跑到桌子旁,打开了电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握鼠标的手都开始抖起来,肾上腺数一路往上飙升,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冒汗。等电脑屏幕一亮,姚瑶就开始在电脑里搜索起来。每个硬盘里的东西都很乱很杂,命名也乱七八糟,不一一点开进去看的话,从名字上根本猜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这颇费了姚瑶一番功夫。
直找到最后一个硬盘,在前面几个都一无所获后,姚瑶都快绝望了的时候,点开一看,靠,姚瑶都惊呆了。只见那最后的一个硬盘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文件夹在里面,文件名赫然写着:清宝儿。姚瑶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指比大脑还快了一步,直接就点了进去。然后,那映入眼帘的,让人眼花缭乱的照片,一下子占满了整个屏幕。用鼠标一拖曳旁边的进度条,却感觉完全拉不到底,这到底是该有多少张啊?
这是姚瑶第一次,见识到宠一个人能宠成这样。每张照片都被认真地命好名,比如:宝儿一周没剪脚趾甲的状态、长了一晚后的胡渣、注意第三根略长的睫毛、这个点还不上床的宝儿……每一张,都是关于易清的,好看的、丑的、笑着的、严肃的、正面的、偷拍的……一张都没舍得删,全都存了起来,被标上数字,写上备注。一个人,是要有多爱,才会有如此大的热情将另一个人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地拍来拍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
姚瑶看着那些照片,眼眶渐渐湿润。这个人,当真是把所有的爱一滴不剩地全都给了易清,像自己和邱果果这种可怜虫,一毫一克也分不到。嫉妒是毒,病入膏肓。来不及多伤感,姚瑶从包里拿出u盘,插到电脑上,开始筛选一些照片出来存到自己的盘里去。虽然照片这么多,但两人的合照却不多见。很多时候,都是龙天羽趁易清睡觉的时候,偷偷靠他旁边亲一个拍的,唯一几张比较正常的同框照,就是那次摄影展的时候,两个人并排站在雪人的那幅画旁边,手相互搭着对方的肩,脸上的笑容将身后灿烂的阳光都比了下去。
姚瑶还在房间里紧张地传着照片,邱果果已经买好了卫生巾回到家里。邱果果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姚瑶,我买回来了,你开条缝,我给你递进来。”
洗手间里面没有动静,邱果果又敲了敲,“喂,你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
姚瑶在卧室里听见邱果果的声音,一下子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一不小心扫到了桌子上的包,掉到了地上。包里面的钥匙、化妆镜什么的全都滚落了出来,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姚瑶忙蹲下去拾,一抬头,就看见邱果果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袋卫生巾,“你在这里干嘛?”邱果果一脸狐疑,眼睛在姚瑶和电脑之间扫来扫去。
姚瑶一股脑将地上的东西扫进包里面,站了起来,“我刚闲着没事,好奇就进来了。我什么都没做,就是看看而已。”姚瑶急忙拉着邱果果的手解释。
“真的什么都没做?”邱果果看了眼姚瑶,眼睛又转过去盯着亮着的屏幕,那上面是一张龙天羽揽着易清的头咬他耳朵的放大图。
姚瑶没说话。邱果果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拉过椅子,自己坐到了电脑前,鼠标一张张地点过去,越往下看,心就越疼地厉害。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文件夹关掉。主机下面,姚瑶的那个u盘还在闪着光,邱果果打开来看了,里面有好几张龙天羽和易清的亲密照,“你存他俩的照片干什么?”要说好奇溜进房间看看,邱果果还会相信,可现在明显不是看看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姚瑶知道自己瞒不住。她刚已经看见了,果果对着那些照片时候脸上的表情,跟自己有过之而不及。如果,自己把计划告诉邱果果,他会不会也同意?即使不同意,只要他默许,不将今天的事告诉龙天羽也行。姚瑶将待会要说的话在脑子里组织了一遍,确认周全后,才朝邱果果说道:“果果,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太久了,一直不敢告诉别人。”
“什么?”邱果果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才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些画面,心不在焉。
“我爱易清。”
“什么?”脑袋一团乱麻的邱果果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惊讶地瞪着姚瑶。
姚瑶盯着邱果果,说得斩钉截铁,“我,喜欢易清。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他了,一直到现在。”
“嗯,你喜欢易清。”邱果果理了理思路,“这跟你刚才偷溜进人卧室,偷存别人照片有什么联系?”
“如果我跟你说,这几张照片能让他俩分手,你信不信?”姚瑶把资料保存好,将u盘拔了出来,放到了包里。
“姚瑶,你疯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邱果果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
“我没疯,果果,我跟你讲认真的。易清要出国了,你知道吗?易清一出国,龙天羽还会待在国内吗?果果,咱俩谁也别瞒谁,你喜欢龙天羽,不是吗?我早就看出来了。难道,你希望龙天羽和易清一起出国吗?”姚瑶情绪激动起来。
邱果果也有点急了,根本顾不上在意姚瑶戳破自己暗恋龙天羽的事实,而是逮着急急地问:“谁说易清要出国的?羽哥要出国,我怎么会不知道?”
“轮的着你知道的话,他俩早就漂洋过海了好吧。你是谁,凭什么龙天羽什么都要告诉你?”姚瑶白了邱果果一眼。
邱果果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恹恹的,“那你刚才说的,让他们分手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易清为什么要出国吗?那是因为被他家里人发现了他和龙天羽的关系,他家逼他出国的。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龙天羽也会跟着他出国的。”姚瑶向邱果果解释,“可是,如果龙天羽的家里也知道了他和易清的关系,你觉得,他还去地成吗?”
邱果果想了想,姚瑶说地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用处?易清还是会出国,你还是没法和他在一起。”
“可是这样,他跟龙天羽分手的几率就大了好几倍。而我,跟他在一起的机会,也会大好几倍,你还不懂吗?易清至少要在国外待三年,你觉得他和龙天羽的感情,能异地维持那么久吗?”
邱果果不说话了,姚瑶刚才的话点醒了他。如果说姚瑶因为易清的出国而增加了她和易清在一起的几率,那么同样的,自己和龙天羽在一起的几率也会增大。一下子,世界开始旋转,邱果果分明看见那些自己曾经奢望而得不到的美好幻想在看得见的未来里一一实现,比如龙天羽那些只对易清说的甜言蜜语、温柔宠溺……,有一天,会变成是对自己的。
正当果果还沉浸在各种幻想中的时候,姚瑶打断了,“果果,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好不好?要是我计划成功了,你不是也能得到好处么?如果失败了,我一个人扛着,龙天羽绝不会怀疑你的,对你一点损失都没有。”
邱果果还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姚瑶只好从包里拿出u盘,递到他的手里,“u盘我给你,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听你的。”
邱果果握着手中的u盘,觉得那小小的东西在自己手里散发着灼人的温度,烫地自己皮肤发麻。姚瑶在自己面前摆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装载着让自己无法拒绝的诱惑,一个能和龙天羽在一起的诱惑。然后又递给自己一把开启盒子的锁,开还是不开,抉择摆在自己的面前。
邱果果的脸因为内心剧烈的挣扎而变地有些狰狞,任谁也不知道,在那漫长的几分钟里,自己心里是经过了怎么一番惊涛骇浪般地挣扎。邱果果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爱龙天羽,无法自拔地爱。如果一见钟情是因为他的容颜,那么为他情种深种,却是在这将近一年里的相处中,被他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无论是霸道的他,还是温柔的他,亦或无赖的他,都那么地让自己着迷。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享受着他温柔的对待,那时候,心都化成一滩水了。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弟,受了伤就能受他如此体贴呵护,邱果果都能想象出,龙天羽在易清那里是怎样地殷勤伺候和疼爱了。邱果果一边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好,一边又在嫉妒地发狂。
在深夜里,邱果果会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龙天羽的卧室里,躺在他的床上,盖上被子,想象着龙天羽此刻就睡在自己的旁边,打着若有若无的鼾。他可以躺在那张床上,一晚上地不睡觉,想着一切关于自己和龙天羽在一起的场景。他甚至大胆地打开了卧室里的衣橱,换上龙天羽的衣服和裤子,闻着身上阳光的味道,想象着龙天羽把自己拥在怀里……这些想象让他疯狂,欲望在每一天的幻想中膨胀,却又在每一个天亮破灭。他等不到他回来,龙天羽不会为他而回来,因为他不是易清。这种美好幻想的破灭一次次地刺痛自己的心脏,求之不得,最是痛苦。
一想起这些,邱果果的脸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爱他,可是,他即将要失去他,他又怎么能失去他?手中的u盘被握地黏腻,邱果果低头盯着这个小小的,掌握着自己幸福的玩意。如果自己把它扔了,那么,龙天羽和易清离开,留自己一人孤独神伤。如果把它交给姚瑶,龙天羽留下,那么,我,可能,就是下一个易清了……
在无边无际的沉默中,邱果果终于抬起头,将手抬起,握着u盘的手,掌心向下,松开了拳头。
‘啪’,u盘落到姚瑶腿上的包里,撞上里面的金属钥匙,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邱果果起身离开了卧室,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姚瑶重重地松了口气,当u盘重新落到自己的包里,心里不知道是释然多一些还是狂喜多一些。那之后,直到自己出去,邱果果一直都没从房里出来,姚瑶也没敢再去打扰,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了门,想起刚才的事,姚瑶还有点后怕。幸亏自己反应快,才没让邱果果看出什么破绽。如果自己跟邱果果讲真话,说自己其实喜欢的是龙天羽,那他肯定不会默许自己这么做了。在爱情面前,谁都是自私的,邱果果是,自己也是,现如今,两个人的手段也不见得谁比谁高尚,姚瑶不怕自己更卑鄙。
世间千般人、万种事,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只是不知道,最后谁会是在天堂的那个,而谁又会是落入地狱的那个。
易清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感觉整个人都快废了。今天天气正好,外面有暖暖的阳光。龙天羽上午上完课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一听易清说想出去走走,忙去问了医生,现在可不可以坐轮椅上出去透透气。那医生亲自过来查看了遍伤口的恢复情况,又和龙天羽细讲了遍防护措施,这才叫看护帮着龙天羽,一起将易清慢慢扶到轮椅上做好。
医院后面有一个花园,专为病人散步透气用的。龙天羽推着易清下了楼,沿着小路往花园走去。易清在病房里憋了那么久,一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时一扫连日里的憋闷,心情畅快。至于为什么憋闷,这事也只有易清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龙天羽上课不在的时候,易清就拿着电脑在床上研究,一上就是一上午,各种消息响个不停。龙天羽一过来,易清就把电脑关了放一边,两个人聊天、看电视,或者什么都不干,躺床上一起发呆。
易清心里装着事,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可是和他相处久了,即使那么不明显,但龙天羽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同。比如易清还是和以前一样地笑,但是那笑里却已经比往日少了几分笑意,易清还是会和他闹,但是那闹里却又多掺杂了几丝心不在焉。难道是在房间里呆久了抑郁了,龙天羽还这么寻摸着,心里为着易清的伤迟迟不好而着急。前天主治医生会诊的时候,自己当时也是在场的,主刀医生说易清的伤口恢复地慢,至少还得在医院躺半个月才能出院。当时龙天羽就看见易清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颓然感,自己也跟着失落了一下。
花园里人还挺多的,多半是老人或者小孩子,龙天羽推着易清来到一棵樱花树旁边的长椅边,挨着易清坐到了长椅上。这时节,一般的樱花早就花谢了长新叶,只是医院里的这几颗应该是晚樱,到现在还开了满枝的白白的樱花,风一吹,就有细细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到树下人的头发上、肩膀上、膝盖上……易清看着这满树的白花发呆,良久微微一笑,从龙天羽的头顶上撷起一小片花瓣,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你说这花开得这么艳,却闻不见花香,怪不怪?”
龙天羽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易清的脸因为晒了会太阳而泛起薄薄的红,在满树樱花雪白的光反射下,就像上了釉的陶瓷,晶莹剔透、熠熠发光。龙天羽不由地看出了神,盯着易清的脸瞧了一阵,盯得自己开始脸红心跳,燥热难耐。终于明白古人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概就是自己此时的心境了。龙天羽终究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从树上摘了一朵樱花,用手指轻轻地揉碎了,直到有淡淡的液体渗出。
龙天羽一只手的两指捏着已经揉成一小团的樱花,另一只手轻轻地捏着易清的下巴,迫使他稍稍抬头,微微张开了嘴,“谁说樱花没香味了,你尝了就知道了。”说完,捏着花瓣的手指一用力,马上有两三滴液体从花瓣里滴下,沿着易清微张的唇,滑进了他的嘴里。那最后一滴还没来得及流进去,龙天羽已经凑了上来,舌尖轻轻扫过易清的唇,带着那滴花汁探了进去,勾住了易清的舌,热烈地纠缠。那几滴微小的花汁,早就在两人的缠绵中隐没在唇舌相交的津液里,寻不到踪迹,可是易清却在那时候,尝到了樱花的味道。嗯,是甜的,是让人悸动的、腻死人的那种甜。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长,毕竟是公共场合,不敢太放肆,可是也足够让两人气息紊乱,热血上头了。而同样热血上头的,还有站在六楼走廊窗户旁的易子峰。他倒不像底下那两位是因为情动,易子峰是生生被刺激地一口老血往上涌,差点两眼一发黑从窗台上栽下去。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易子峰仿佛觉得自己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站在烈日下,遭受围观者的指指点点。脸面、尊严、家族荣誉、面子……,这些自己看重的,都被易清践踏地一干二净。
易子峰狠狠地瞪了下面一眼,转身离开窗台,朝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喂,是付局长吗,关于我弟的那个案子,你们那边办地怎么样了?方便的话,我现在过来一下,一起喝个茶?”
龙天羽推着易清回到病房的时候,就发现桌上多了一个保温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热乎的鸽子汤,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龙天羽叫来看护一问,才知道是易子峰带过来的。
“我哥没说什么吗?”从下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心情好了,胃口好像也回来了。易清扭开盖子,拿勺子直接从保温盒里喝汤,一边吃一边问看护。
“没。他来的时候我刚在房里,只问了你去哪里了。我告诉他你们去后花园去了,他就没说什么了。”那看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隐约察觉到自己照顾的这位大少爷脾气不好惹,跟家里的人关系都不大好,倒是跟旁边这位男孩子很要好,总是说说笑笑。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有些这样那样奇怪的脾气,这看护也不敢多打探,在易清面前尽量装出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
“他走多久了?”
“走了有一阵了,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也没留什么话。”看护小心地回答着。
“知道了,你休息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刚刚在下面晒太阳的时候出了一层浅浅的汗才干不久,又被刚刚喝下去的热腾腾的汤给逼了出来,黏黏糊糊地不是滋味,易清想马上洗个澡,便要看护出去了。
这些日子,招呼易清洗澡的活都是龙天羽干的,伺候地舒舒服服。易清躺在床上,光着上半身等着龙天羽给自己擦身子。水的温度刚刚好,力道不轻不重,易清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舒适。
龙天羽拿着温热的毛巾擦过易清肉肉的耳垂、凸起的喉结、光滑的胸膛、结实的腹肌,手指感受着从胸膛处传来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龙天羽咬了下牙,将毛巾重新放到热水中浸透,拧地半干,单腿坐在易清的床头,慢慢把他扶了起来,一手撑着易清,一手利索地给易清擦着背。等上半身擦完,易清便穿上上衣,仍被龙天羽小心地扶着躺了下去。脱裤子这活最麻烦,因为需要抬臀,腰上这样躺在床上,腰上不是点力的话根本不行。而一动腰,必定就要牵连到腹部的那处伤口了。每次给易清脱裤子,当事人还没皱眉头,龙天羽就已经在那里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易清也怕痛,但他也耐忍,只要不是痛地特别厉害,自己顶多皱个眉、咧个嘴,忍忍就过去了。所以,每次见龙天羽给自己脱裤子时小心又小心的样子,易清就会不耐烦地催促,然后很不怕死地用手肘抵着床,腰上使着力,使整个上半身和臀部都离了床,方便龙天羽给自己脱裤子。龙天羽每次急急忙忙地把裤子拽下来,都会气急败坏地冲他吼几句:“知道为什么好地这么慢吗,就是被你这么糟蹋出来的。”
好不容易脱了裤子,一路顺着小腹往下,轻抚过胯部,然后是大腿,手往内侧慢慢移了进去,移动的过程中,手背碰到了凉凉的xx,易清的身子抖了一下,双腿不由自主地绷直。这种缓慢而轻柔的擦拭,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颤栗的酥麻,忍不住想要更多,却又怕要了后就停不下来。心里还在拼命挣扎,年轻的身体却早就给出了答案,易清xx早已经一柱擎天。
龙天羽又能好到哪里去,本来就是光拿眼看易清都能x的体质,何况像这样的贴身擦拭?这阵子,每天晚上只能抱着亲亲摸摸,下面那里早就憋了好久的存货没处发泄,两个人睡得着实不容易。龙天羽看着易清xx的那根,只感觉嗓子里冒出了一股烟,整个人都有点晕眩了。温热的手握了上去,感受着坚硬的xx下胀鼓鼓的脉络,充血地几乎要爆炸。龙天羽开始握着易清的xx,拇指指尖搔刮着xx处的缝隙,四指握着xx快速得xx起来。易清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出声,可是当龙天羽的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前,对着自己的乳尖用力地捏了一把时,那声压抑的轻哼终于从喉咙里蹦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从来都是如此,两个人就像飚在高速路上一辆没有刹车的车,即使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却还是会一脚油门踩到底,哪怕摔地粉身碎骨也不后悔。就比如现在,易清不会喊停,龙天羽也不会喊停,两个人就这么一头冲进欲海里,将生老病死都抛到了身后,不顾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天羽的眼睛憋得血红,像一只发狂的豹子,看着易清在xx的一瞬微张着嘴,微润的眼睛里承载着似痛苦又似愉悦的神采。龙天羽俯过身去,吻上易清的额头,将他脸上的汗水舔舐,品尝着里面夹带着的微咸,属于易清身体里面一部分的味道。
龙天羽吻了一阵,好歹将自己下面涨地发疼的欲望转移了一丁点,这才起身准备将放凉了的毛巾重新暖一遍,给易清擦去射在身上的xx。正要起身,易清就低低地喊了一句:“你自己不弄吗?”龙天羽的xx比自己强地多,自己都憋不住了,何况他?
“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龙天羽对着易清的侧脸啄了一口,“先存着,等你病好了,打包全送你。”说完就要去热毛巾。
易清一伸手,扯住龙天羽的裤腰带,将他带了回来,“跟我还逞,下面都能开大炮了。”易清平躺着,一只手摸到龙天羽牛仔裤的扣眼处,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扣子,拉下了拉链,露出里面鼓鼓囔囔的一团。易清只能用一只手动作,到底不利索,内裤拽也拽不下,只好粗着嗓子指挥龙天羽:“把裤子脱了。”
得,没见过伺候人还这么大爷的,但龙天羽还被使唤地挺开心,麻溜地把裤子连同短裤一把褪到了脚下,杵着两条大长腿,晃着中间那x几乎与地面平行的xx站在了易清床头。易清伸手握了过去,轻轻地往下xx,一点一点地慢慢使力。龙天羽开始站不住,以前在这时候,自己早就一把抱着易清,将他死死摁在自己怀里,在他的肩膀处啃出一排排牙印。可是现在,自己却只能苦苦对抗着内心深处想把易清摁在床上狠狠□□的xx,忍受着身体里的狂流激荡着扫遍五脏六腑,急急地要找一个出口xx。
龙天羽的体力好,xx力又强,渐渐的,易清就有点使不上劲来。一只手搭在半空中一直重复着机械运动,不一会儿就酸地不行。龙天羽心疼易清,知道这个姿势对他挺吃力的,便握着他的手,带动着一起动了起来。
当两人都结束后,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龙天羽又重新接了一桶热水,给易清从头到脚地又擦了一遍,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裤,这才自己走到浴室里,给自己也洗了个澡。憋了这么久的xx,终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只是,尝到甜点后,就更加期待后面的大餐了。龙天羽掰着手指头,一遍遍数着离易清出院还剩几天,不知不觉,才x过身的xx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那天易子峰离了医院,直接就招呼司机将车开到了公安局大楼里面去了。进到付局的办公室,里面的人已经泡好了茶在等着了。其实像易清这种被人捅一刀之类的小事,随便派局里哪个办案的处理就可以搞定了,只是这次被伤的就不是个普通人,还就不能这么随便应付过去了。他易清易公子能是普通人吗,那是易秘书长中年得子的宝贝,是易主任嘴里的心头肉,是个有资本在街上横着走的主儿,你说这么金贵的主儿,肚子上被人活活开了个口子,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他家里人能不出这口恶气吗?
付局一接到报案的消息,立刻就亲手接了这个案子,调集了局里最好的人员,要求用最快的速度抓到罪犯。付局也是紧张啊,自己那个龟儿子去年惹出那么大一个祸害,当时差点都以为头上的大盖帽就要保不住了,结果胆战心惊地熬过去一周,竟然很意外地没有收到来自易家的只言片语。只是现在没动静,并不代表明天不会,以后不会。付局的那颗心是悬在半空中,一直落不到实处。最后恁是受不住,买了一车的营养品之类的开到易清学校去看他去了。
堂堂一公安局局长,在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学生面前,付局也还得拉下那张老脸来陪着笑,将自己儿子骂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又各种的赔不是,态度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幸好易清没像他想象中的仗势无理,虽然也没得他一个好脸,但那天和易清见完面后出来,付局的那颗心算是有着落了。那天易清就跟他说了一句话:“你儿子是你儿子,你是你,我分地清楚。”
为了上次那件事,付局心里是感谢着易清的,觉得这孩子明事理,有气度,比自家那个男人、正气。这次接到他的案子,即使是为了感谢易清上次不向家里打自己的小报告这件事,付局都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事班的漂漂亮亮的,要对得起易清肚子上那个口子。要说这个,付局也还真是做到了。这案子拢共花了四天还不到,邱老四和三个就被公安抓捕,关在派出所里面了。证据什么都确凿,三个人也对当天的事情供认不讳,一切进行地不能再顺利。
付局接到易子峰的电话,还以为他是过来了解案情进展的,赶紧把下午还要开的会议给取消了,专门在办公室等着易子峰过来。两人一见面,先各自说了一套官场上的场面话,喝了一阵茶后,易子峰这才转着手中的小白瓷杯,将一杯子冒着热气的橙黄明亮的大红袍倒进茶盘里。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付局,自己也拿了一根点上,靠在沙发上吐了几口浓烟,眯着眼瞧着付局,“付局,我弟弟这事,谢你了。只是还有一事,想麻烦付局帮个忙。”
那天下午,付局和易子峰两个人关着门,头碰着头说了一阵,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他俩自己知道。易子峰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只听见付局一个劲地向他保证,这事保证给你办好了,你等我消息。
彼时龙天羽还和易清待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浓情蜜意,甜甜蜜蜜。毫不知,良辰美景只是虚设,一盏春风,便付烟消云散去。
……
姚瑶那日拿了u盘从龙天羽的出租楼下来,打了车直接就跑到街上一家隐蔽的照相馆里,将里面的照片洗了出来,用牛皮纸方方正正地包好,装进快递袋里,寄了出去。那封信,也不知转过几个人的手,经过几道检验,反正到最后落入收信人手中的时候,已经是寄出信后的第三天了。本来同城邮件一天就能到了,为什么收件人第三天才看到信,这也不能怪快递。快递公司是第二天就将信送到了,只是签收的不是当事人,而是保姆代收的。等当事人回来的时候,保姆又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又耽误了一天。直到第三天,保姆才想起来,很是自责地将信交给了主人。
龙妈很少在家收到包裹、邮件之类的,因为隐私和人身安全的考虑,家里面的住址,除了跟自己玩地很好的几个朋友和自己信得过的助手,外面的人很少知道。所以,当龙妈看见信封外清清楚楚写着自家地址,还有自己的名字时,龙妈还是很惊讶的。如果是一般的工作信函,直接寄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行,为什么要往家里寄?还有,信封上那一行备注,也是诡异:只限当事人亲启!!!那特意用红笔标示出来的粗号字体,分明在暗示着里面内容的重要性和隐私性。
龙妈一边喝着减肥茶一边拆开信封,就见信封里有装着一个牛皮纸包起来的东西,薄薄的。牛皮纸的外面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高干子弟与富家公子的禁忌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的糜烂?
龙妈看着那张纸条,眼皮子跳个不停,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了牛皮纸,还没完全拆开,就有东西从里面滑落出来,掉在脚边的地毯上。龙妈也顾不得去捡,拿起剩下的几张,一看,只一眼,手中的茶杯就握不稳似的从手中脱落下来,直直地跌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钝响。那杯里的热水撒地一滴不剩,地毯上马上有一滩黑黑的印渍晕染开来。正在厨房里的保姆听见声音,急忙从里面出来,向龙妈这边走过来:“太太,怎么啦?我好想听见杯子掉地上了?”
“没事,你继续忙你的去,这里我弄。”那地毯上的照片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保姆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了。龙妈赶紧跪在地毯上,屈身将地上的照片急急拾了起来,连同牛皮纸,一起胡乱地塞进了信封里。
等到那保姆走近来,只看见地上的水印和玻璃杯了,只是再看龙妈的脸,早已经苍白地如一张白纸,额上还浮了一层虚汗,眼神呆滞,“太太,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水烫到了?”保姆以为她是被刚才的热水烫到才失手掉了杯子。
龙妈慌慌张张地说:“我没事,你待会把地毯换了。我有点不舒服,先休息去了。”说完就紧紧抱着信封,像逃离现场似的跑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关上门,心脏‘噗通’,‘噗通’不受控制地乱跳,捏着信封的手直抖。龙妈急急地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了下去,又抖着手将信封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床上。自己刚刚的匆匆一眼没看错,那照片里的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龙妈拾起床上的一张照片,怕看不清似的,拿到眼前凑近了看,突然又像不相信似的,将手里的照片一把丢到了地上,转身又抓起一张,盯着看了一阵。就这样,看了扔、扔了再看……到最后,床边的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张张照片,龙妈颓然地坐在地板上,盯着自己脚边的一张照片,出神。那照片里,龙天羽和易清两个人光着上身躺在床上,龙天羽搂着易清的脖子,两个人侧着脸,嘴唇贴在了一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妈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摇摇欲坠,心头酸酸涩涩,眼里有泪又流不出。流不出,怎么可能流地出,面对这一地荒唐,只想笑,大声地笑,可是咧了嘴,却又发不出声音。横竖,哭笑都不得。不知为什么,龙妈突然想起了自己刚生下龙天羽的那年,家里那时还穷,为了给自己补身子,龙天羽的爷爷把家里祖上留下的那块玉拿出去卖了,天天让他奶奶买老母鸡炖鸡汤、买新鲜的鲫鱼炖鲫鱼汤,把鸡蛋当饭吃。
龙妈心疼钱,那个年头,一年里也吃不着几回这样的荤腥,可是老爷子说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咱家苦了谁,也不能苦着你,苦着咱家孙儿。”龙家几代单传,血脉薄,到了龙爸这一代,气血更加虚弱。龙妈头一胎就给龙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全家都高兴,都欢喜。家里还想等着龙天羽两三岁的时候再添一个,即使是女儿也好,好歹也是龙家的血脉。只是没等到那时候,龙爸就因为一场急病,丢下白发苍苍的父母、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猝然离世。
没几年,龙天羽的爷爷奶奶便也因为丧子之痛,相继离世。老爷子走的时候,龙天羽已经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了,那天下午被龙妈从一堆熊孩子里面揪了回来,推着他站在老爷子的床头。那时候,老爷子说话已经很困难了,枯槁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虚虚地拉着龙天羽肉呼呼的手,看了眼龙天羽,又看了眼龙妈,吃力地说:“小羽,你记住了,咱龙家就剩你一个了。长大了,要有出息,要孝敬你妈,知道吗?你要是不听话,不长进,爸爸、爷爷、奶奶,都在天上看着呢。”
几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心里还在惦记着刚才还没做完的游戏,为了早点脱身,连连点头:“知道知道,爷爷。”浑然不知,身后的母亲早已红了眼,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落。
老爷子嘱咐完龙天羽,又望着龙妈,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玉(龙妈的小名),小羽就交给你了,也算是,咱龙家就交在你手上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就咽了气,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孩子笑,母亲哭。
老爷子的话,龙妈一直记在心上。阿玉啊,咱小羽,就交给你了。龙家唯一的一根血脉,就靠着他了。自己要是亏待了孩子,或是孩子没出息,龙家列代祖宗,都在天上看着呢。等将来,自己入了土,见着他们了,是要被全族人指着鼻子说的。
龙妈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坐到屋里全都黑了下来,再也看不清地板上的照片,这才把头靠在床沿上,捂着被子哭了出来。自己孩子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就长成了别人眼里道德沦丧的同性恋了?
那晚,龙妈哭了好一阵才收住了眼泪,开了灯,从抽屉里找出个打火机,将照片、牛皮纸、信封什么的烧地一干二净。到浴室了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又做了个面膜,一切都收拾干净了,才打了个电话给老张:“老张,你打电话给龙天羽的辅导员,要张他的课表过来。”
要是别的母亲,一开始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肯定会崩溃、歇斯底里、不可置信……,龙妈也是,可是又不是。哭完了,怎么活还是要怎么活,儿子的事,不能凭几张照片就给人定了死罪,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在没亲眼确认之前,龙妈不会抓着龙天羽撒泼卖疯。
第二天上午,龙妈早早起了床,洗漱好后,也没出去吃早餐,就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时钟一格一格地走。时间一到九点半,龙妈腾地从才床上起身,提着个包出了门。门外,老张已经在车旁边等着了,见龙妈一出来,赶紧拉开车门请了进去。车子一发动,朝着龙天羽学校的那个方向开去了。
车子开到了龙天羽住房楼下,张叔找来了房东开了门,龙妈一个人进到屋里,让张叔在楼下等着。除了大学开学的那次来了一趟,龙妈以后还都没来过。第二次来,屋里显然比第一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东西,透着一股居家的味道。龙妈顾不上仔细看客厅什么的,径直进到龙天羽的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龙天羽和易清的合照,龙妈看着那照片,心‘咚’地抖了一下。拉开柜子的抽屉,刹那间,整颗心都凉了,满满的一抽屉,各种各样的润滑油、避孕套、说不出名字的膏药、精油……这一切都不言而喻地暗示了卧室主人在性生活方面的频繁和无节制。龙妈‘啪’的关上了抽屉,撞击地里面的管状物体相互碰撞发出‘隆隆’的响声。打开衣柜,看着衣架上一排排一式两件的衣服,龙妈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一切都明显地不能再明显,这间卧室里,分明住的就是两个人,同床共枕。龙妈想起自己当初问起龙体为什么买个两居室时,他是怎么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和易清合租的。龙妈拉开另一个卧室的门,里面除了一张空空的床,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这孩子,胆子真的是大,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和易清住到了一起。这两个人,怕是早在上大学以前就在一起了,这么久,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发现。龙妈觉得自己被儿子狠狠地耍了一次,只是这次,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纵容着他,任他胡作非为了。龙天羽这次玩大了,玩严重了,龙妈不得不亲自上场来收拾这场闹剧了。
龙妈没在房子里多待,那里面的一切都让自己觉得难堪、恼怒。男人搞男人这种事,自己不是没见识过,毕竟手下有这么多家酒吧,各种客人都有,各种服务都得满足,有时给客人提供几个b、少爷也是常事,龙妈见惯了。可是见惯了是一回事,知道自己儿子搞同性恋又是另一回事。自己儿子,难道能和酒吧里的那些少爷一样吗,难道就是那种私底下被自己的员工称为只会操□□、传染艾滋病的变态佬吗?
不,自己的儿子可以成为任何人,但绝不能是那个,搂着一个男孩子的亲嘴的那一个。
龙妈关上门,下了楼,站在楼下,明晃晃的阳光照得自己头昏眼花。龙妈差点在那一刻晕倒在地上,身子颤颤地靠在墙壁上,不停地给自己顺气。张叔在车里早见着了,赶紧从车里下来,撑起一把太阳伞走到龙妈跟前,替她挡了刺眼的阳光:“太太,不舒服的话,现在直接回去?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医生,让他在家里等着?”
龙妈从包里拿出一条巧克力,掰了一格含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我没事,就是早上没吃早餐,血糖低而已。在车里休息一会就可以了。老张,待会送我回家后,你替我去办个事。”
两个人上了车,龙妈怕龙天羽下课后回来撞上自己,顾不得休息片刻,就叫张叔开车出了小区。张叔在龙家做事最长,算是看着龙天羽长大的,在心里把他当自己半个儿子看待,自从他上了大学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不少。今天本来以为龙妈是来看少爷的,没想到专门趁着他上课的档来了趟租房,连个面都没见着就要走,觉得很奇怪,便在车上问道:“现在快到中午了,夫人不去学校看下少爷,一起吃个饭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少爷上次回家还是两个月以前呢。唉,小孩长大了,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还是小时候可爱,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撵都撵不走。”张叔的孩子比龙天羽还大,现在早就各自结婚成家了。这几年,孩子忙工作忙家庭,忙着忙着,就把一起生活了一二十年的老父母、老房子忙忘了,张叔不能不有些感慨。
龙妈斜靠在后座里,吹了一阵冷气,这才把刚才郁结在胸口的闷热疏散了出去,听了张叔的话,脸上笑地有点苦涩:“儿大不由娘,做孩子的,总让父母操碎了心。”说完了,就靠在后座上,闭了眼睛休息,又在心头默念了好几遍那句,儿大不由娘,不由娘……念着念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从眼角流出来……
张叔做了这么多年的司机,心里清楚龙妈今天肯定有事,见她在后面闭着眼睛,便很周到地关了车里的音乐,一路开地特别稳,让龙妈在车里好好地休息了一阵。快到家时,龙妈才睁开眼,叫老张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太太,你刚才说要我办的事,是什么?我待会就去办。”
“这几天,公司那边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就去给我盯着天羽,看他一天都在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他一天的行踪,你在隔天早上跟我报告下。”
张叔有点惊讶,这种事,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太太,少爷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跟踪。记得初中的时候,你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上下学给他安排了四个保镖在暗处保护,他不是还为这事大发脾气吗?这次怎么又……”
“老张,我交代你的,你去做就行。只要不被他发现,他又怎么会发脾气?那次那几个保镖就是蠢,叫他们暗中保护,一个个气势汹汹地跟后头,能不让人瞧见吗?”龙妈一想起那事就来火,当时龙天羽叛逆地不行,天天带着学校里的一帮兄弟到处打架惹事,自己还不是怕他出事,所以才雇了几个保镖随时跟着。没想到被龙天羽发现后,当天就叫了一群人,把那四个保镖引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给人揍地鼻青脸肿。
张叔听了龙妈的话,不再多说,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邱果果自从那天把u盘给姚瑶后,隔天就从龙天羽那里搬出来了。他不是个坏人,从小到大,也没做过这样在背后陷害人的事。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强暴自己的这种事,他也只会选择逃避,而不是去报复。所以,良心的不安,使他再也不能享受那份睡在龙天羽屋里的快乐了。龙天羽还想留他多住一阵,反正自己每天都在易清那里睡,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邱果果死都不肯,提着包回学校宿舍去了。
龙天羽这天下了课后,开车到张亮学校等他去了,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去看易清。天气渐渐热起来,张亮剃了个平头,一低头,就只看见一脑袋青黑色的发根,忒爷们。张亮上了车,两个人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开车往医院去了。路上的时候,张亮给龙天羽爆了一条消息:“羽哥,我跟你说个事,你肯定不信。”
“什么事?别吊老子胃口,赶紧放。”龙天羽今天心情很好,昨天医生说了,易清的伤口恢复地不错,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自己休养了。
“我昨天和人去吃大排档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李景灏?”龙天羽现在只要遇上张亮这种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对象肯定就是李景灏。他俩偶遇的次数真是太他妈多了,不能不让人往这上面想。
“我呸。羽哥,我早跟你说了,我跟李景灏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了。”张亮有点恼火。李景灏那晚上跟自己说了那几句奇怪的话,然后一甩头走掉了,从那之后就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话也没说过一句,很明显就是再也不想跟自己有半点交集的意思了。张亮也觉得对,自己那晚就不该问不该管的,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就像他说的,我既已放你自由,你就该识相地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龙天羽一听就乐了:“怎么听你这话,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怎么,他不缠着你了,你倒稀罕起来了?”
“我稀罕他个毛。羽哥,求你了,以后别再提那丫了,真的,浪费口水。诶,我刚是要跟你说什么来着?”被李景灏这个话题一搅和,张亮的脑子就乱了那么一下,把自己要说的正事给忘了。
“你刚说到昨天去吃大排档,遇到个人啦。”龙天羽提醒。唉,为毛亮子一遇上关于李景灏的事,脑子就有点不够用。
亮子恍然大悟,“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我他妈遇见邱老四那禽兽了,妈的,就坐我隔壁桌,我当时就想一凳子爆了他的头……”
张亮还在说着呢,龙天羽一脚急刹车,张亮差点没直接从后面飞到前面挡风玻璃上,脸那叫一个绿,哇啦啦就吼起来了,“羽哥,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吗?……”
龙天羽停了车,抓着张亮的肩膀问道:“你说你看到邱老四了?就是强暴果果的那个邱老四?你确定?”
张亮的肩膀都被抓疼了,用力甩了甩,“千真万确。他我还能看错吗,谁能长成他那副猥琐样。”
龙天羽顿了下,“可是我问过易清了,他哥说那几个现在早关派出所了,就等着入狱了。你怎么可能还在外面看到他?”
“这就奇了怪了,我昨天看到的那人是邱老四没错啊。我是拿着你那天从赌场里调出来的录像对照着看的啊,一模一样。”
没和易清商量之前,龙天羽就已经派张亮去查了易清受害那晚的赌场,找人把里面的监控调了出来,指认出了邱老四三个。如果不是易清劝着,龙天羽肯定会动了那几个。但是听易清后面那么一说,自己也就稍稍解了口气,只等着三人入狱后吃苦头的那天。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至今还在外面逍遥快活。
龙天羽不淡定了,“亮子,你昨晚是在哪条街看到他的?你再带我去看看。”
“羽哥,你要干什么?”张亮见龙天羽眼里都在冒火,完全一副寻仇的气势啊。
“易清当时跟我说地清清楚楚的,三个都抓到了,正关着呢。你说看见了,我不信,我得亲眼看到才信。”易清不可能骗自己,龙天羽心里还是觉得,一定是张亮看花眼了,毕竟大晚上的,光线肯定没白天好。
“嘿,怎么清哥说的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羽哥你这一碗水没端平啊。”张亮愤愤不平。
“废话,易清我媳妇,你是我媳妇么,这能端平么?”龙天羽回答地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没把张亮气抽过去。
“好,那你就信你媳妇的,待会要是看到邱老四了,别自己打脸。”张亮很肯定自己看到邱老四了,被质疑的感觉不好受,自个一定得把这口气赢回来。
龙天羽开着车子,在张亮的指示下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小马路,路两边全是那种晚上就亮红灯的桑拿店,龙天羽挑了挑眉,朝张亮说道:“你晚上没事还喜欢来这晃悠?什么时候有这嗜好了?放着学校里干干净净的不搞,小心来这里沾上什么病。”
张亮一掌拍龙天羽头上:“羽哥,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人了,我像喜欢这口的人吗?我昨晚上就是被篮球队的那群孙子硬拖这里来的,我没进去,光在外面吃烤串等了。”
“真没进去?”
“真没。那种货色,我也是有洁癖的,好吧。”
……
……
……
两个人正闹着嘴,张亮眼睛一亮,指着马路旁一条小巷子说道:“诶,你看,那个走出来的不是邱老四是谁?”
龙天羽打开车窗一看,操,可不是那杀千刀的玩意吗?这他妈见了鬼了,这人现在不应该待在大牢里等着各种被凌辱么,怎么出来的?
张亮为自己平了反,得意地不行,没发现龙天羽黑沉沉的脸,得瑟地说道:“怎么样,我说没看错就没看错。回头我得跟清哥说说,什么时候说话也不靠谱了。”
龙天羽好不容易忍住从车子上冲下去给邱老四来几脚的冲动,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阴沉沉地对张亮说道:“回去别跟易清提这事,知道没?”
“为什么?”
“叫你别提就别提,哪这么多废话。你要跟他说了,他又得为这事操心。所以,你就别去添乱了。”
“那咱们就这么放过他?”张亮看着邱老四吸拉着拖鞋,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桑拿店,消失不见,“邱果果的事,就这么算了?”
龙天羽盯着邱老四消失的地方,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这笔账,就不能这么算了。今儿个被我撞见了,算他倒了血霉。”
“准备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我去叫人。”张亮自动开启打架模式。
龙天羽发动车子,拐了出去,直到上到了外面的大马路,才对张亮说:“这事,我叫外面的人来做,你别参与。事情要是闹大了,免得连累到你。”
张亮和龙天羽这么多年的兄弟过来,一起打过的架数不胜数,还从没哪一次被龙天羽拦下不能去的,当下就跟龙天羽急了,“羽哥,你这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怕过出事?要上一起上,我们不一直都这样的吗?”
“这次,不一样。”龙天羽缓缓地说。
张亮当时不知道龙天羽嘴里说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只以为龙天羽看轻了自己,小瞧了自己,把自己当成怕事窝囊的怂包了。张亮生了气,觉得跟了龙天羽这么多年,怎么越混越不如以前了。所以,两个人后来直到医院,都没再说一句话。也是到了几天以后,在一切的事情都开始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的时候,张亮才明白,龙天羽那天跟自己说的那句不一样。确实不一样,跟自己以前打的那些架,完全就不一样……
有些话,当时不以为意,只有等到后头,自己再去琢磨,才会嚼出里面的意思。张亮事后想起龙天羽说的那句话,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多转几个弯,多长个心眼,没把龙天羽的那句话放在心上。不然,他一定会把这事跟易清说,也许,就不会出现后面的那些事,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变成后面的那个样子了……
只是哪有那么多的也许,当时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进了病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易清说着话、唠着嗑、吃着东西。张亮受了一肚子的气,虽然极力掩饰,但面对着龙天羽,还是很难做到一直笑脸以对。所以,在病房里待了没多久,就借口有事回去了,留下龙天羽和易清两个人在房里。
易清也不是傻子,从龙天羽和张亮走进房里,就感觉到他俩气氛有点不对,张亮一走,赶紧问龙天羽:“你和亮子怎么啦?”
龙天羽装作满不在乎地说:“跟他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他当真了,生气了。”
“你丫就嘴贱,亮子你也不放过。人给你跑前跑后地照应着,你他妈能不能有点良心,别遇着人就要挤兑几句?”易清最看不惯龙天羽把自己手下的人使唤做事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就去哄他。”龙天羽给易清切了个火龙果,递了一片到他嘴边,“你说我对他们没良心,我这还不是因为一颗心全都给你了吗?到头来你还责怪我了。”这么说着,咬了一口火龙果,就吻住了易清的嘴,舌头撬开了易清的唇,将嘴里的火龙果渡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当天晚上,熄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龙天羽问易清:“你哥真跟你说的,邱老四真的被抓起来了?”
“嗯,怎么,有事?”不知道是不是春困的缘故还是少运动,易清这几日老是犯困。方才跟龙天羽闹了一阵,现在脑子就开始迷糊起来,昏昏欲睡。
龙天羽睁着双眼盯着黑暗里的某一处,手在易清腰上细细摩挲着,“没事,就问问。要是入狱了,我哪天还想去监狱里瞧瞧那孙子的惨样。”
易清越来越困,即使腰上被龙天羽摸得痒痒的,也没心思阻拦了,只呢喃了句:“明天晚上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说完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龙天羽贴着他的耳朵问了句:“什么事,现在不可以说?”只是静静地等了好久,也没听易清回答,龙天羽轻轻地下了床,给易清盖好被子,自己披了件外套,出了病房,到后面的花园长凳上,抽了半宿的烟。
今天在外面看到邱老四,龙天羽心情就很不好。张亮走后,自己几次忍不住,想跟易清对质,为什么你说邱老四已经被抓了,怎么我今天还亲眼看他在街上没事人一样晃悠?只是,这么一来,就显得自己是在怀疑易清怎么样了。在龙天羽心里,易清断不会骗自己,可是邱老四却也是自己亲眼所见,龙天羽有点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如果易清搞不定,大可以跟自己说,由自己来处理,不应该就这么瞒着自己。
他不想因为这事跟易清闹不开心,不值当。易清那边没把邱老四料理好,自己出手也一样。到时怎么对付邱老四,龙天羽都已经想好了,就等明天天一亮,自己就行动,一定让邱老四过了今晚,再也睡不成一个安心觉。龙天羽在下面的长凳上坐到天边都开始有微微亮光了,这才抖了抖落在身上的烟灰,压了压腿,扭了扭腰,转了转脚踝,把一套热身运动做够五六分后,这才深呼吸一口,围着花园快跑了四五圈,一直跑到大汗淋漓为止。
易清一大早上醒来,旁边没人,正纳闷,就看见龙天羽满头是汗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份馄饨,“还要不要睡会?不睡的话可以吃早餐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到哪了,一身的汗?”易清盯着龙天羽。
“昨晚没怎么睡好,醒的早。到下面跑了个圈,出身汗,舒服。你先等我冲个澡,再给你打水刷牙。”龙天羽从柜子里拿了衣服裤子,飞快跑到浴室洗澡去了。昨晚上抽了那么久的烟,头发丝里都是烟味,要这么走上去,易清肯定会知道。为了遮盖身上的烟味,自己才特意绕着花园跑了个步,折腾出一身的汗,这才放心回去了。
伺候易清吃完早餐,看了下时间,清妈和清爸也快过来了,龙天羽挨着易清靠在床上,“你昨晚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
“现在不方便说,晚上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说一下。”
“什么事,这么神秘?”易清说话一向干脆,很少像现在这样讲个事情还特意挑时候的,龙天羽觉得这事一定不小。
“今晚你回来就知道了。”易清说。
“那好,我尽量早点过来。”
“怎么,今晚还有事?”易清一听他的那个‘尽量’,就皱起了眉。
“嗯,之前答应了别人的。没事,我一定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
易清点了点头。
龙天羽背了包,出门时,又回过头跟易清笑:“你等我回来。”
易清看着龙天羽,忽然晃了下神,心里‘咯噔’了那么一下,可是还是朝龙天羽回了一个笑脸:“嗯,我等你。”
只是那天晚上,易清终是,没有等到龙天羽回来。
而自己要跟龙天羽说的事,也就再也没有说出来。
那一天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毁了易清晚上要跟龙天羽说事的勇气,而另一件,则断了龙天羽赶回去听易清说事的机会。不早不晚,偏偏在同一天发生,冥冥中两人手中的红线,像狂风里被绷紧的那根丝线,稍一用力,下一秒,就要断了。
龙天羽前脚出了医院,后面就有人进去了。易清正躺床上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龙天羽忘带什么东西回来拿,头也不抬地问:“猪脑子,能不能记点事?”
“呵,现在年轻人打招呼都这样的,一开口就是猪啊狗的吗?”龙妈把水果篮放到茶几上,拉过房里的一把椅子,坐到易清床尾处,盯着易清看。
易清一听声音,忙抬起头一看,一眼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龙妈,吃了一惊:“龙阿姨,你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刚才以为是别人,所以就随口说了,阿姨别生气。”
说起来,除了高二那次在饭桌上和龙阿姨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易清和龙妈还没在别的场合跟龙妈有过接触。而且,那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是以龙天羽同学的关系去的,人姚瑶当时才是龙天羽的正牌女友,自己就是一打酱油的角色而已,在桌上压根没怎么认真听龙妈他们说话。算起来,这次要算是自己和龙天羽在一起后,和龙妈的正式见面了,易清尽量让自己显得热情点,别再给长辈留下个冷淡的印象。
龙妈听了易清的回答,嘴里带着刺,又是一声冷哼,“呵,这么说,对我不可以,对别的人就能阿猫阿狗的使唤?”龙妈可是踩着龙天羽的步子进来的,易清刚才的那句猪,到底指的是谁,龙妈心里还不清楚?我自己亲儿子,我都没骂过他一声猪,你敢?
龙妈语气不善,易清是听出来了,心里觉得奇怪,先不说龙妈怎么知道自己住院的事,就她今天亲自来医院看自己,这就已经很奇怪了。自己在她那里,顶多就是龙天羽玩地好的一朋友,不至于到知道自己受伤后要亲自过来的程度,所以,她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呢?易清不顾龙妈挑刺的语气,仍笑着说道:“龙阿姨,我下床不方便,不能亲自给您倒水了。我叫我看护进来代劳一下,龙阿姨稍等。”
易清说完就要按床头墙上的铃,却被龙妈叫住了:“不要叫了,我不缺这口茶。”龙妈把手上提着的一个保温瓶拿出来,朝易清摇了摇,“今天阿姨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易清忍着痛,用手撑着床,坐直了,“阿姨请讲,我听着。”
龙妈面无表情地冲易清说道:“你跟我家天羽,分手吧。”
易清的手没撑住,身子往下一沉,包扎的伤口被挤压了一下,疼地在心里小小地抽搐了一下,脸上却还僵笑着:“阿姨,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我说,你跟天羽,分手。”龙妈提高了分贝,一个字一个字咬地清清楚楚,“咱也不要绕什么圈子,你和天羽的事,我都知道了,瞒不了。我今天来这里,就想听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他分?”
这几天,龙妈要张叔一天二十四小时盯梢龙天羽,从他那里反馈回来的条条件件,没一件不是让自己听后会气得七窍生烟的。两人公共场合不注意形象搂搂抱抱、晚上在病房里睡一张床……龙妈刚开始听的时候还会摔电话、喘粗气,可是到了后来,心就硬了,冷了,没情绪了。
老张最后一次跟她汇报龙天羽的情况后,听见龙妈那边没声音,便小心地问:“太太,少爷这事,怎么办?”说真的,老张第一次在医院后面看见龙天羽和易清吻在一起的时候,手中的望远镜都被惊地砸地上了。当天晚上结束盯梢后,张叔是绞尽脑汁想了半晚上,一直在琢磨着早上的时候怎么把自己看到的说给太太听。这几天,张叔过得很煎熬,比自己连上一个月班没休假还煎熬。天天看着龙天羽和另一个男孩子亲亲我我,张叔这个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的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实在看不下去孩子这么胡搞堕落下去。如果龙天羽是自己的亲儿子,张叔早就操起家伙打断他的腿了。可惜他不是,所以尽管心里难受、膈应,但也只能替太太干着急、干上火。
龙妈在那边叹气:“老张,你说,我能怎么办?这种事,我都不好意思跟第三人说去,只能闷在心里,自己想法子。”
“太太,这种事,早断总比晚断好。少爷现在还没出社会,多多少少还是会听你的。要真等到俩人毕业了,有能力了,到时想栓都栓不住了。”对于小孩子的感情问题,张叔在这方面又有属于过来人的经验。当初就因为自己在发现女儿早恋的时候,没有及时将两人的感情掐死在萌芽状态,才造成女儿小小年纪就嫁了人生了小孩,日子过得苦哈哈。
龙妈当然也想快刀斩乱麻,尽早断了龙天羽和易清的关系。可是,要怎么个断法,龙妈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自己看着龙天羽长这么大,交过的女友数不胜数,哪个不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龙妈就不信,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在她的心里,龙天羽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会和易清在一起的。易清家里的背景,龙妈这次也通过张叔的调查彻底了解清楚了,当时知道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天羽是被强迫的吗?现在的官二代靠着自己家里的势力在同龄人里面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例子,龙妈屡见不鲜。只是易清的样子,实在跟那些纨绔官痞的形象相差甚远,怎么可能做得出威胁龙天羽这种事出来?况且,天羽自小就是一个小霸王,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的着被别人欺负了?将这些反反复复思考了一遍,龙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天羽被蛊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这么多章,谢谢还一直在跟的你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没错,天羽肯定是被易清蛊惑了,不然在易清没转学过来之前,天羽都正常地很。后来,就渐渐地在他嘴里面听到越来也多和易清有关的事,跟易清做这个,跟易清做那个……很显然的,自己儿子是被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事情出来。被迷住心窍的人,你跟他讲道理,大抵是听不进去的,就像沉迷于毒品制造出的美丽幻觉里的瘾君子,打骂都没有用,要想他从幻觉里清醒过来,只能切断那给予幻觉来源的毒品。对于龙天羽来说,易清就是那毒品,要想儿子正常起来,龙妈得从他那里下手。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龙妈坐在易清的病房里,清清楚楚地对易清说:“你跟天羽,分手。”
易清坐在床上,只觉得后背靠着靠枕,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黏黏地将衣服沾在了肉上,很不舒服。他伸手够到柜子上的遥控器,调低了室内的温度,感受着凉爽的风打在自己的脸上,吹散了室内的闷热,却吹不走涌上来心头的那股憋闷。龙妈还在盯着自己,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可是易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可以很硬气地对自己的父母、哥哥说不,可是现在对面坐着的是龙天羽的母亲,这不一样。
“易清?能说句话吗?我不是来看你沉默的,我要一个答案。”龙妈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久都没见易清回答,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感觉整个房间像个冰窖一样地寒冷。
易清抬起头,对上龙妈尖锐的视线,“阿姨,这事,龙天羽知道吗?”
“我们俩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不需要知道。”龙妈办事一向利落,她不想跟易清这么耗着,“易清,我明说了。天羽跟你好,那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等清醒过来,他还是会过正常的日子。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就是我儿子,以后要过的日子。你和他,不会有结果,何必浪费时间?”
龙妈的口气里带着点戏谑,那几个字落在易清的心上,不自觉地呼吸一滞,‘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良久,易清才收住心头的那股酸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激烈,“我和他真心喜欢。分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
“龙天羽的态度,我替他表明了,必须分。”龙妈挑了挑眉,朝易清扔去几个鄙夷的眼神,“你呢?”
“对不起,我不能。”易清缓缓地答道。对不起,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只言片语,而放弃我们两年的感情?为了他,我能跟家里撕破脸皮,难道还怕跟你再撕一次吗?
龙妈没想到易清这么难对付,外表看着文静内敛的一孩子,此时表现出来的坚决而凛然的气势,都超越了同龄人所能有的。对付这样性子的人,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龙妈沉了下气,压住心头的那股怒火,“易清,你要真喜欢他,你就放过他,好吗?天羽跟你不一样,他是可以正正经经和女孩子谈恋爱,过正常日子的人。你真为他好,就应该让他回到正常轨道上去。你俩这样的背景,在一起合适吗?你家里会同意?你难道要天羽一辈子和你这样保持着见不得光的关系吗?”
易清说不出话,心中最软的那块地方被狠狠地戳中,痛。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以后和将来,可是龙天羽的,自己不能不在乎,不在意。跟龙天羽在一起后,偶尔,易清也会想,如果不是因为我,龙天羽或许还会和王昕琴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在一大堆朋友面前炫耀。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毕了业,也许就可以找个喜欢自己的姑娘,结婚生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的爱情,应该会变得容易很多吧?!!!
他想起过年的那一晚,两个人在电话里,他问龙天羽:你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之所以会问那个问题,就是因为自己想过前面那些。是自己闯入了龙天羽的世界,改变了他原本生活的轨迹。是自己带着龙天羽脱离了他原本的康庄大道,走上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
我有能力对他负责吗?我在家里承受的那一切,真的要他也承受一次吗?
这些事,这阵子在医院里,易清想了很多。以前天天和龙天羽在一起,两个人整日与世隔绝般地一心生活在二人的小世界里,从没想过像那样的日子,并不可能长长久久。现在有了时间,又有了情况发生,易清不得不从美好世界里跳脱出来,思考更多的现实问题。
家里的逼迫摆在眼前,自己到时真的要像之前所说的把性向问题报道给媒体,搞得父亲和哥哥在官场上颜面尽失,易清不是不敢。只是同样的,当所有镜头对着自己的时候,龙天羽难道不会受到牵连吗?他有没有做好曝光的准备,他愿不愿?毕竟,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跟他妈说起过两人之间的事。还有,如果龙天羽跟着自己出柜,他家里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他以后继承家业会不会受到影响?家里人从没要求过自己以后要经商或者从政,自己大可以衣食无忧地继续过少爷日子,可是龙天羽和自己不同,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那么大个集团,需要他去掌管。而自己,难道到时候要成为他事业上的绊脚石吗?
易清低着头,本来红润的嘴唇因为冷气的关系而变地暗淡,龙妈刚才问他的,其实也是这阵子,自己一直在问自己的。自己和龙天羽的关系,权衡利弊,根本就不能曝光在大众的眼皮之下。如此,自己和龙天羽,真的要一辈子维持这种不能见光的爱情吗?
龙妈见易清听完刚才自己的话以后,脸上原本坚决的神色消褪了下去,蒙上一层暗淡的光,将凌厉的气势削弱了不少。看来自己刚才的话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了,龙妈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刚才那张牌是打对了,以后也要从这方面入手。“易清,不是我这当妈的偏心自己儿子,故意为难你。你这么优秀一孩子,一定要把自己的前途都毁在这上面吗?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孩子一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我为了你和天羽的事,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愁得都老了好几岁。我想,你家里人应该和我一样吧?”
龙妈决定把感情牌一打到底,总有一张会打地易清毫无反击的能力。
易清仍然陷在前面的愁闷里,根本没听清龙妈后面说了什么。其实再说什么也没意义,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自己和龙天羽分手。易清不会说分,可是,一大堆的问题摆在面前,让人心力交瘁。
龙妈继续对易清进行精神上的轰炸:“易清,你……”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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