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正文 第21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第21节
所有的耐心,在这无法预知的漫长等待中,全都消失殆尽。龙天羽坐在车里,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了下午,易清,没有回来。
易清,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陆鸣,他在你旁边吗?……
一直都到晚上十一点钟了,龙天羽也没有看到易清回来。直到这时候,龙天羽才清醒了过来,易清不会回来了,他这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了。龙天羽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母亲要逼着自己在父亲坟前逼自己和易清断了关系,而自己怀着满腔的思念,不顾一切地逃回来见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时,为什么,那人却又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了。到底是为什么?易清,你为什么要这样?
龙天羽朝易清的房间那里,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才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满心的黯然,开着车子离开了。
龙天羽开着车子驶进了闹市,看着街道两边五光十色的各种店铺,和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城市这么大,人这么多,想找到你,想见到你,这么难。
那天晚上,龙天羽没有回酒店,而是开着车子到酒吧里面买醉去了。在喝得只剩那么一丁点意识的时候,龙天羽又拿出手机来,一遍一遍的打着易清的电话。在打了n个后,那边终于接了,“易清,易清,易清……”龙天羽拿着手机,喃喃地喊着。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接着接着,才是易清冷冷的声音:“你现在在哪?”
“易清,易清。你在哪,我要去找你。你回家了吗?”
“没有。你哪个酒吧,我叫人来接你。”
“我不要别人来接,你过来。”
“……”
易清给张亮打了电话过去,要他去酒吧接下龙天羽。
当张亮赶到那里的时候,龙天羽已经把整个吧台的酒全砸了,而自己,则横躺在满地的酒水中,昏睡了过去。
张亮把龙天羽载回了酒店,料理他后,给易清打了个电话:“清哥,你和羽哥怎么了?他现在都快不成人样了,你不出来见他一面?”
“我有事,来不了,亮子,谢了。”
张亮来火:“有什么事,比羽哥还重要?清哥,你要是因为陆鸣而对羽哥这样,我都看不起你。”
易清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天羽第二天一大早,不顾张亮的阻挠,又开车去易清家等人去了。他不信,易清会一直这么对自己视而不见。当他再一次看见陆鸣跟着易清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不等易清看清自己,龙天羽就从对面的大树下站了起来冲到易清的面前,扯着易清的手,将他一下子带离了陆鸣身边,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巷子里。
“为什么躲着我?”顾不得周围有没有人,两个人一进到巷口,龙天羽就将易清紧紧地抱住。
易清用力地将龙天羽推开,自己又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就这么对站在巷子的两边。“龙天羽,我们分手吧。”
龙天羽根本不听易清说什么,将易清拥在怀里的感觉太好,好到易清将自己推开的那一秒,就像把自己的心脏生生扯出来一样地疼痛。是的,易清就是自己的心脏,没有他,自己就是行尸走肉。像脱水的鱼渴求呼吸一般,他渴望着那被撕扯出的心脏能重回到自己的心房,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而跳动。他着了魔般的,只凭着身体的本能,就朝靠在对面墙边的易清靠了过去,粗暴地吻上了他的唇。易清还想挣扎,手刚要往外推,就被龙天羽的两只手牢牢地压在了墙上,两只腿,也被龙天羽的双腿抵制着不能动弹。
这个吻,吻得那么粗暴、用力而狂野,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肆虐。龙天羽牙齿上一使力,咬破了易清的下唇,然后用嘴用力地吸允,有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再咬,再吸……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易清因为吃痛而皱起来的眉,还有,那轻轻颤抖着的长长的睫毛……只有这样,只有在此刻,眼睁睁地看着易清因为自己给的疼痛而露出难受的表情,龙天羽才觉得,易清没变,易清还是自己的,只属于自己的。
易清在这场台风过境般的肆虐中,自己那拼命压抑着,压抑着的对龙天羽的想念,差点就在那一刻决堤。口腔里激荡着自己的血液,还有两个人的津液,易清吞咽了下去,那属于龙天羽的味道,也顺着一路蔓延了下去,在体内撩拨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胞。
就在自己快要坚持不住,舌尖开始追寻着去迎合龙天羽时,易清猛地想起了龙妈那张流泪的脸:“易清,你要这么一直拖着龙天羽吗?”
易清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对上了龙天羽那双疯狂的眼,离得这么近,易清甚至能从龙天羽的眼眸里,看见自己脸的倒影。龙天羽浓浓的眉,饱含侵略的眼神,笔挺的鼻尖,易清看得清清楚楚。从鼻翼里喷出的粗重的呼吸炽热地打在对方的上唇处,易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最后的决绝,在龙天羽还要深吻下去的时候,下着死劲,将龙天羽推了开来。“够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永远都不够。还要,还要更多。龙天羽不顾易清的反抗,又要上前去扯易清。
‘咚’,脸上被挨了一拳,打在还没消肿的嘴角,结痂的伤口裂开,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龙天羽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看着手背处那一点殷红,“易清,你什么意思?”
“我说够了。我说分手。”
“把那两个字收回去。刚才我就当没听见,你敢再说一次试试?”血水顺着唇角流进嘴里,龙天羽朝旁边吐了一口,转身朝易清凶狠地说道。
“我说认真的。龙天羽,我们分手。”易清靠在墙上,下唇上一片鲜红。
“分你妹。”龙天羽又朝易清那边靠了过去。
眼看易清的衣领马上就要被抓住了,眼前的人却被人扯了过去,带出了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龙天羽,他妈注意点。”
龙天羽一看是陆鸣,脸都变色了:“我和易清之间的事,用得着一个外人来插手吗?有自知之明的话,赶紧滚。”
陆鸣没动,朝易清看了看,贴在他脸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时间快到了,赶紧走。”
易清朝陆鸣点了点头:“你先走,我马上来。”
龙天羽看着陆鸣远去的背影,眼睛都红了,直直地盯着易清:“你跟陆鸣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见面了吗?”
“现在谈他没必要。我说了,分手,以后,咱俩各走各的,不要再联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以后别再来我家了。”
易清转身要走,龙天羽跟了上去,从后面抓住了易清的手:“易清,你说什么话,我都可以听你的。只是分手,别乱说,我承受不起。”
“没乱说,说分就是真分。要问原因,你就当我厌烦了。”
龙天羽不信:“易清,有什么事,摊开来讲。分手,我绝不会分。”
“随你。”易清一用力,甩开了龙天羽的手,大步走出了巷子,直到转了弯,才背靠在转弯处的墙壁上,抹掉了嘴唇上的血,狠了狠心,头也不回地上了陆鸣的车。
龙天羽站在原地,看着易清决绝的背影,嘴里的血腥味开始弥漫整个口腔,那是从易清身上流出的血,就在此时此刻,带着属于他的那种冷漠,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片冰凉。
和易清的这两年里,即使是在高考的那一段前途未卜的日子里,龙天羽也没想过要和易清分手。这双手,从拉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打算再松开。
他爱易清,都说爱情会随着时间而消失,而龙天羽却觉得,和易清在一起越久,爱他就越深。从没有什么事比他对易清的感情更让自己确定,他爱他,他想和易清一直地走下去,到白头,到死。
易清,别开玩笑了。龙天羽一拳打在墙壁上,砸落了斑驳墙体上的石灰。
易清,你在想什么。又是接连的两拳,石灰‘簌簌’地掉落,手骨节处擦破了皮,也沾上了白白的灰。
明明很痛,心却更痛,一想到易清要是认真的话,龙天羽就痛得只想用肉体上鲜活的疼痛来覆盖住内心里的那份窒息。易清,易清,易清……被连续砸到的墙上那处,开始凹陷了一块,白色的墙壁上,渐渐地有红色的血迹印了上去。
张亮过来的时候,龙天羽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墙壁上的那一块早是一片鲜红,看不见半点白色。“羽哥,你疯了吗?”张亮马上跑过去,把龙天羽拉开了墙壁,拖着他往巷子外走。
龙天羽就像一个游魂一样,任张亮带着自己到了医院,给流血的手做了包扎,然后又被带着去了酒店。
“羽哥,能说句话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你再这个样子,我只能打电话给阿姨,叫她过来带你回去了。”张亮是被易清叫过来接龙天羽的,“你和清哥到底怎么了?他既然还关心着你,为什么又不理你,让我过来?”
龙天羽坐在床上,呆呆地发了半天的楞,然后,才像从睡梦中醒过来一般,眼神空洞地看向张亮:“亮子,易清说要和我分手。”
张亮怔怔地看着龙天羽,嘴张了张,说不出话。羽哥和清哥这阵子在闹,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会闹到分手的地步,张亮死也想不到。他俩?分手?怎么可能?
龙天羽看着张亮无措的脸,苦笑了一下,从床上拿了一包烟点了一根,还没放到嘴边,就又把那烟掐灭了,狠狠地丢到地上:“你说这事,你信么?”
张亮还没回答,龙天羽却自话自答起来:“我不信。”
“你俩,好好谈过吗?”
“他在躲我。我根本和他说不上话。”
谈话进行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张亮不知是该安慰还是劝说,要是以前碰上龙天羽因为和哪个女朋友分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亮早就嘲笑起来了。可是,连张亮都清楚,龙天羽对易清,是史无前例认真的一次,看到他难受成这样,自己都看着不忍。
那天以后,龙天羽还是每天都早早地去易清家那里等着,一待就待到后半夜。易清一出门,他就试图上去拉他说话,可是每次都被易清躲开了。易清要是一整天没出门,他就也一整天地待在车里,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易家的其他人都看到了龙天羽,但都当做不知道一样,既没叫人赶他走,但也没准他进门。
在这一天天毫无希望地等待中,龙天羽变得一天比一天地焦躁。明明易清就在离自己一门之隔的地方,可是,龙天羽却觉得,自己和易清,越来越远了。远到再在门口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靠近易清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易清每一次的对自己视而不见,像在自己的心门上插的一刀。
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小心翼翼的怀疑,然后再到现在的相信,相信易清跟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不是在开玩笑,期间经历过的各种苦苦挣扎,龙天羽不想再回想。那些一个人坐在车子里,无望地等着一个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的人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靠着和易清过往的回忆才能勉强撑过去。
张亮有时也会过来陪着,和龙天羽坐在车子里,一起等着。终于,在这一天的下午,在易清从陆鸣的车上下来后,张亮忍不住,冲下了车子,跑到易清旁边,抓着他的手就朝龙天羽这边拽:“清哥,你不觉得这么对羽哥,欠他一个解释吗?”
易清跌跌撞撞地被张亮拽着走了十多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这才有了力气反抗:“亮子,放手。”
“羽哥在等你。”张亮牢牢地抓着易清的胳膊,几乎是在硬拖着易清往前面走。
易清往后退,两个人展开了拉锯战。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龙天羽从车上走了下来,朝张亮吼道:“亮子,放开。”
张亮也急了,朝龙天羽吼道:“羽哥,你天天在这里等着,为的什么?我不放,今天易清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死都不放。”
两个人在撕扯中,易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力气也越来越小,那腹部的伤口还没好全,上身一用力,就隐隐地痛起来。龙天羽看着易清难受的样子,愤怒地冲着张亮大吼了句:“张亮,你他妈马上给我放手,不然别怪我动手。”他看不得易清痛,从来都是如此,一看到易清脸上露出半点痛的神情,他就觉得那痛比伤在自己身上还厉害。
张亮一下子愣住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易清的手。龙天羽朝他吼,是真正的生气的吼。张亮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不放手的话,龙天羽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动手。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看不得他难受成这样。易清为了陆鸣和他分手,他还这么死死地护着易清,为这个和自己翻脸。张亮远远地瞪着龙天羽,看着对面那个自己跟了六七年的兄弟,因为旁边这个人,要跟自己闹翻,他也怒了,指着龙天羽吼了回去:“羽哥,你他妈就再骗自己吧。易清为什么和你分手,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他妈再在这里作践自己,我都瞧不起你。”
张亮说完,就开着自己的车走了。留下易清和龙天羽还各自站在原地,远远地对视着。
龙天羽慢慢地走到易清的面前,第一次,易清没有躲闪,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龙天羽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自己。
“易清,我就问你一句。你和我分手,真和亮子说的一样,是因为陆鸣吗?”
易清看着面前这张憔悴地不成样子的脸,这张曾经潇洒不羁、肆意飞扬骄傲的脸,这张自己曾无数次在醒来的时候对上的英俊的脸,点了点头:“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天晚上,易清没在窗边看到龙天羽的车子。连日里,龙天羽在外面等着,他就在房间里睁着眼睛,等着,等着听到下面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才在寂静的房间里,合上眼睛。
龙天羽走了,带着如死灰一般的面容开车走了。第一次,龙天羽在走的时候,没有回头。所以,他不会看到在自己转身的时候,易清冷漠之下的悲伤和无奈。所以,他也不会看到在自己远去的时候,易清死死盯着自己纠缠不放的眼神。他走了,带着一颗被易清伤地体无完肤的心,一路开了出去,不敢再回头。
连续几天,易清都没再看见龙天羽过来了。他也没再每天不厌其烦地隔几分钟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或发一条短信了。龙天羽就这么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消失地彻底。偶尔,易清会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然后下意识地在黑暗里下了床走到窗边,以为龙天羽还在楼下的车里等着自己。
龙天羽不会去了,易清的那句话,是真的伤了他了。以前,不管易清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宠着、忍着、让着,可是,陆鸣的事,他宠不起,忍不了,让不得。他不信自己就离开这么几天,易清就会和陆鸣重新好上。可是,即使再不相信,在看到他俩每天成对出入,在听到易清回答‘是’的时候,心还是无法避免地被伤了。
在易清半夜醒来的日子里,他就在酒店的房间里用一瓶瓶的酒将自己灌醉,醉到不省人事,醉到再也不会想到易清,然后,就在这酒精的麻痹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过去了几天,当龙天羽再次从宿醉中醒来,踢着满地的酒瓶走到浴室的时候,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觉得恍如隔世。
手机在浴室的地板上响个不停,也不知道已经震动多久了。龙天羽从地上捡起手机,是龙妈的电话。龙天羽盯着手机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挂了。正准备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就看见有一条提示信息出来,上面写着:清宝儿的生日。
龙天羽给自己洗了把脸,拿出手机,打开了里面的日历,对着那行字看了好久。
从酒店退房出来,龙天羽到蛋糕店定了蛋糕,然后开车回了出租楼。隔了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一打开门,就有一股荒凉的味道扑面而来。龙天羽将从花店里买来的花插到茶几上的花瓶里,然后才换了鞋,到卧室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到浴室里,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泡了进去。从浴室里走出来,龙天羽同之前那个在酒店里胡子拉碴的人已经判若两人,胡子一刮,头发一整,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龙天羽坐在沙发上,给易清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你生日,我在我们家里,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易清在看到这条短信之前,还在和家里人商量明晚去美国的事。明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却决定在这一天出国。家里人一开始都不同意,虽然听到易清主动提出出国的消息时大家心里都很欣慰,看来易清是真的和龙天羽断了关系,决定出国重新来过了。可是,明天毕竟是他的生日,本应该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的,易清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分明就是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多待一天的意思,这又不禁让人欣慰之余,觉得有点心寒。
谈话一结束,清妈就叫保姆一起去给易清收拾行李去了。易清则回到自己房间里,看着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房间,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几乎属于自己的大半个青春,都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再见了。像在跟自己之前的二十年告别一样,易清朝房间里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深深地看了一遍,再见了,再见。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拿出手机,才看到龙天羽发来的那条短信。易清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钟了,还有一个多小时,自己就要19岁了。易清看着手机中的那条短信发呆,好像,和所有该道别的人都道了,而那个,自己最应该好好道别的人,却还在那里傻傻地等着自己回去给自己过一个生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回荡。龙天羽坐在沙发里,一遍一遍地打开手机看时间。易清看到短信了吗?他会来吗?有时候,他在内心里很肯定易清一定会来。可是有时候,他又深深地不安着易清不会来。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他坐立难安,时间越过去,内心里越不安。房间里越来越暗,直到最后,龙天羽都开始看不见茶几上摆放的那个大大的蛋糕的形状了。他打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眼皮都跳了一下。这么快,已经十一点半了吗?
龙天羽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阳台上,在漆黑的夜里,朝易清家的方向望了过去,那深邃的眼神只想穿透浓重的黑暗,一直抵达到易清的房间里,然后用自己的眼神抚摸他英俊的面孔,跟他说一句:清宝儿,生日快乐。
还有:我爱你。
龙天羽就那么站在阳台上,心里隐隐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却又绝望般地久久地朝易清的那个方向望着。突然,从背后有一股风打在了自己的背上,顺着衣摆钻了进来,凉凉的滑过自己的皮肤。这风带着客厅里的花香飘到了自己的鼻子里,在这沉醉的花香里,龙天羽却又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几乎是出于本能,龙天羽猛地在黑暗里喊了一声:“易清?”然后,转过了身去。
黑暗里,龙天羽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形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使看不清面容,却因为那扑面而来的,独属于易清身上散发出来的青草味儿,而肯定了,是的,是易清,他来了。
两个人相隔不到十步,易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龙天羽迈了一步,腿在微微地颤抖,又迈了一步,脚步有些不稳,再迈一步,身子开始摇摇晃晃,再迈一步,听见了易清缓缓的呼吸声,再一步,感受到了易清温暖的身体。紧紧的,紧紧的,龙天羽将易清抱住,生怕自己抱着的只是自己的臆想,龙天羽将脸深深地埋在易清的胸前,隔着薄薄的t恤,感受着胸膛下有力的心跳来确认自己抱着的,是活生生的易清。
易清站在那里,被龙天羽抱了好一阵,抱地两人紧贴着的胸前的衣服都汗湿了,才推了下龙天羽,“我去开灯。”
易清刚要转身去开灯,龙天羽一下子就跟了上去,又将他重重地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别开。”
黑暗里,龙天羽循着易清的呼吸,嘴唇凑了上去,吻住了易清的唇,柔软的,带着些微凉意的唇。“易清,我要你。”
易清,我要你。龙天羽的舌尖挤开易清紧闭的唇探了进去,勾缠着易清躲闪的舌,在口腔里掀起一股狂风暴雨。我要你,手从衣服下面探了进去,摸到易清紧致细腻的肌肤,顺着紧实的腰摸了上去,寻到了那xx的一点,指腹轻轻地覆了上去,在乳x处轻轻浅浅地摩x着。
易清的身子在龙天羽紧抱的怀里抖了一下。我要你,龙天羽将易清抱地更紧,吻地更深,捏着□□的手一用力,换来易清一声压抑的x哼。
黑暗里,龙天羽感受着易清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还有他主动纠缠上的舌尖,整个人都处于爆炸的边缘。他突然有种想推开易清的冲动,因为现在的自己,连自己都开始感到害怕。他快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把易清狠狠撕开,将他所有的血肉,一点点地吞噬干净。只有这样,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魂,才会溶于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魂。只有这样,我们才真正地不分彼此了,易清,你也就再也不会和我分开了。
这疯狂的念头是一把火,在愈吻愈深的纠缠中烧地越来越旺,眼看着就要把自己最后的那点理智烧地一干二净的时候,龙天羽痛苦地闭上眼睛,舌头放开了追缠,从易清的嘴唇里退了出来。不能要,不可以要,易清身上还有着伤,今天要是真顺着自己来,龙天羽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易清会不会再一次受伤。天知道,自己是忍受了多大的煎熬,才将失控的自己从边缘拉了上来。尽管脑子里一千个一万个自己都在嘶吼着要,可是当自己的手摸到易清腹部那一块薄薄的纱布时,龙天羽终究还是忍住了。
只是,易清的味道还在自己的唇里没有散去,那心头的□□还未退却,易清的唇就追了上来,坚定地,不带一丝犹豫地覆在了自己的唇上,“龙天羽,要我。”
龙天羽,要我。易清软软的舌头扫过龙天羽的唇瓣,牙齿轻轻地咬了下去。要我,易清拉着龙天羽的手,拨开裤头,覆上胯x那处的滚烫和x挺。
‘嘭’的一声,那残存的最后一丁点理智,在易清的那句‘要我’声中烧地连渣都不剩。龙天羽觉得自己炸了,全身的每一处都炸了,被苦苦的压抑的本能随着轰鸣声从身体的各处释放了出来,带着不可控制的疯狂,朝易清席卷而去。
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因为来不及脱下而被粗暴地撕扯下来,七零八落地丢在地板上。而在这零落的衣服上,两具身子紧紧地xx在一起。龙天羽压在易清的身上,下身紧紧地连在一起。没有润x的xx干涩而紧致,每一次的插x和抽x,都夹地自己的xx火辣辣的疼。易清觉得xx那处简直是被人用棱形刀插了进去绞缠着,龙天羽的每一下,都是在割自己的肉,带着淋漓的血。
明明两个人都那么痛,痛地大汗淋漓,可是,却都只紧紧地抱着对方,在这痛的欲海里浮沉。就是要痛,易清就是要这痛,只有这痛,才会让自己牢牢地记住身上的这个人,只有这份划破血肉渗入骨髓的痛,即使过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自己也不会忘记。
就是要痛,龙天羽就是要这痛,只有这痛,才会让自己清清楚楚地肯定自己正在拥有着易清,只有这份痛彻心扉又欲罢不能的痛,才配得上身下这人此刻和自己承受的,同样的痛。
脸上、胸前、背上的汗,一滴滴炽热地落下来,滴落在易清同样汗湿的身上。龙天羽俯下身,在即将高x的那一刻,俯下身,深深地对上易清的眼睛,恍惚间,好像看到有液体从易清的眼角流了下去,龙天羽还来不及用手去撷,就被下一秒汹涌而来的快x所取代,易清的唇迎了上来,接住了自己从喉间发出的闷哼。
那一晚,两个人都疯狂地要着对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中,龙天羽一次又一次地,贴在易清的耳际,急急地、重重地、沉沉地问:“易清,你爱我吗?”“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再也不要吵架了,不要和我说分手,好吗?”……
易清单手揽着龙天羽的脖子,另一只手□□龙天羽汗湿的发间,紧紧地抓着,在龙天羽一次次的xx中,抬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从齿间飘出一句似有若无的:“好。”
有什么,从易清的脸上滑落了下来,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么滚烫,那么灼热,烧地自己心一痛。龙天羽想睁开眼,他想看下,那落在自己心上的,是不是易清的眼泪。可是就在自己睁眼的瞬间,易清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在自己的眼睑处、睫毛处,留下黏腻的吻。接着,自己就在新的一股x潮中,沦陷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直纠缠到天都要亮了,龙天羽才抱着湿淋淋的易清,沉沉地睡了过去。易清一直等到龙天羽睡熟了,才慢慢地起身,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忍着身后的疼痛,到浴室里洗了澡。
有暖暖的阳光照进了阳台,易清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桌子上还未拆封的蛋糕,放到冰箱里冷藏着。花瓶里的水重新倒了,换上干净的配有营养液的水。当把这一切都做完后,易清才走进卧室里,看着床上那个给过自己最多爱,也是自己爱的最多的睡梦中的男人,在晨光之中,睡颜安逸而满足。远远地、深深地,再看一眼,最后一眼,就这一眼。以后,当你再面对我时,我再也不会在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容颜了,一眼,再一眼,再见,龙天羽,再见。
等龙天羽从熟睡中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易清没有在床上,洁白的床单上,在易清睡过的位置那里,有点点的血迹,红地刺眼。龙天羽的第一反应就是:易清的伤口裂了?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在柜子里抽了一条内裤匆匆套在身上,走到客厅里,没有看见易清。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上,龙天羽拿了起来,急急地拨了易清的电话,很庆幸的,一下子就接通了:“易清,你在哪?我醒来了没看见你。”
“今天我生日,中午要在家吃一顿饭。”
“那你,晚上还过来吗?”生怕易清不答应似的,龙天羽又马上加了一句:“我亲自包饺子给你吃,包19个。”虽然长寿面不会做,饺子还是可以的。
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迟迟地答应着:“好,我回来。”
龙天羽一听到易清的那一声好,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正想挂电话,突然又想起床上的斑驳血迹,忙又急切地问道:“我昨晚,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严不严重,崩线了吗?到看医生了没?”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床上的血我都看到了,不是伤口裂了会是什么?有到医院吗?”
易清在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冷冷地说了句:“蠢货。”然后就不等龙天羽说话挂掉了电话。
龙天羽握着手机愣了几分钟,突然才恍然大悟,那血不是易清伤口上的,而是被自己昨晚狠狠□□的i处的。一想到易清今天得忍着后面强烈的不适在家人面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龙天羽就想抽自己几大嘴巴子,自己昨晚真的是做的很过分,如果不是易清属于精壮的体型,平时也保持锻炼的话,估计这一晚上下来,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下不了地。
龙天羽一边懊恼着,一边又高兴地难以自抑,昨晚上的欢爱,在他的心里,易清这是和自己和解的意思了。即使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比如易清和陆鸣的事,自己和母亲的事,可是,龙天羽想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易清还是爱着自己的,再难的事再大的坎,自己就都不怕。
一想到易清和陆鸣,龙天羽就记起张亮来。自从那天他生完气走后,两个人到现在还没联系过,眼下自己和易清都和好了,两人还因为这事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实在不应该。思忖再三,龙天羽给张亮打了电话:“亮子,哪呢你?”
“学校。有事?”张亮语气不善。
“晚上来家里吃个饭,有空没?易清今天生日,我只请了你一个,那天的事,就当过去了,好吧?我当时冲你发火是我不对。”
能得到龙天羽一个对不起当然难得,可令张亮更加意外的还是他和易清的事:“你俩和好了?”
“昨天才和好的。你来不来?还把我当兄弟的就来。”
“我操。”
“操谁呢你。别废话,晚上九点前一定要到,我买好酒等你。”
“知道了。”
龙天羽到超市买了包水饺的馅料,回来的时候又在楼下的小商店里扛了一箱啤酒上来,至于晚上的菜色,直接打电话从酒店订的。
把饺子皮擀好,包好馅,龙天羽先放冰箱保鲜着。看了下时间,也快差不多到了去取给易清准备的生日礼物了。对于易清的礼物,龙天羽早在去年就开始准备了,主要是那东西不提前订的话,根本搞不定。
当龙天羽开着白色敞篷的玛莎拉蒂在街道上呼啸而过,赶在暴雨来临前将车子停到了地下车库时,整颗心都飞了起来。这款车子,是自己早就看上了的,只想等着某个特殊时刻,买来送给易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易清惊喜的样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开着车子在深夜的大街上肆意地飚一场。
副驾驶的座位上,用彩带扎着的是两张机票。那是两张三年后去荷兰的机票,虽然不是真的机票,但那是龙天羽给易清的一个承诺,三年后,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就去荷兰结婚。结婚,给易清一个名分,让他出现在自己的户口本上,是他毕业后最想做的一件事。当所有即将毕业的人都在玩毕业就分手的戏码,当所有刚跨入社会的学子还在嚷嚷着要尽情享受自由时,龙天羽只想死死地抓着易清跳进婚姻的坟墓里,一辈子也不爬出来。
那天晚上,天黑得特别早,整个天乌云密布,到了后面,还起风了,并且越来越大,吹得阳台上挂着的一小盆兰花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泥土。龙天羽正在厨房里煮饺子,没听到外面的动静,直到张亮敲门了才从里面出来。那失去固定的兰花带着泥土,被狂风吹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旋,然后飘飘地从栏杆间的缝隙里落了下去,消失在黑暗里。易清苦心养了一年多的兰花,在即将开花的季节,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逝,一如两人小心翼翼呵护的感情,注定会结束在这场暴风雨中一样。
张亮从外面进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还有厨房里正冒着热气的锅,惊讶地问道:“羽哥,别说这菜都是你做的。”
“你他妈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会做那些?都是酒店送过来的。我只煮个饺子而已。”龙天羽先下了一批饺子,在试味道。
张亮走到厨房里,也试吃了一个,连连称赞:“羽哥,不错,真不错。”
说完还要去夹一个,就被龙天羽拦下来了,“拢共就包了这么多,还要从这里面挑19个完好无缺的给易清,你就别吃了。”
“靠,我现在回去还可以吗?”张亮又被强行被秀了一次恩爱,想暴走。
龙天羽忙一把将张亮拉了回来:“下次专门给你做,管够。”
直到挑挑选选凑足了传说中完美无瑕的19个,龙天羽才把饺子盛了端上桌,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易清还没回来,忙打电话。
很意外的,易清没有接电话。龙天羽再打,还是无人接听。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是自己和易清约定好的时间,易清是从不迟到的,龙天羽又有点不安起来,这一阵子的分分合合已经让他开始风声鹤唳了。
张亮看龙天羽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忙安慰着:“清哥肯定是在家里遇到什么事了,我们再等等,不急。”
两个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盯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发呆。
时间慢慢地过去,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还有倾盆而下的雨声,什么都没有了。桌上的菜,开始慢慢冷却。龙天羽盯着手里黑屏的手机,心纠结着,纠结着。
他等不到易清的,易清不会再来了。昨晚的一切,是易清对他的最后的告别,以爱人的身份对他的告别。他不知道,过了昨晚,他和易清之间,除了仇恨,再不会有爱了。
当龙天羽还在和张亮苦苦地等着易清出现时,在威斯汀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易清和陆鸣正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抽着烟。两个人都□□着上身靠在床背上,看不见被子下面的风景。陆鸣看着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然后又打了一行字,把手机递给易清看了一眼:“这样,可以?”
易清扫了一眼,“可以。”
“那我发了?不后悔?”
“发。”
“发了。”
“嗯。”易清狠狠吸了一口烟,一截长长的烟灰从烟头处掉落了下来,带着烫手的温度落到了小腹处,易清却浑然不觉。
陆鸣看着易清低头猛抽烟的样子,心揪了一下,再看向他放在被子上的左手:“你这么做,值吗?”
易清也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阵,笑了下:“爱都爱了,还谈什么值不值的。”语气里的苦涩与无赖,恐怕只有自己懂。
“以后准备怎么办?法国那边,到时等你家里不再盯我了,我过来看你。”
“别来,你来也不知道我在哪。我不会告诉你。”
陆鸣把烟熄了,也把易清手里的烟抢了过去扔烟灰缸里,双手掰着易清的肩膀转过来正对着自己:“易清,我知道咱俩回不去了,但还是可以做兄弟的,不是吗?你确定你一个人在法国,真的能搞定吗?”
易清盯着陆鸣,看这个自己也曾爱过,在一起两年过的人,如果没有龙天羽,是不是自己会和陆鸣一直纠缠不清?又或者,自己以后还会爱上别的人,然后龙天羽会慢慢地变成自己生命里的另一个陆鸣?……
“真把我当兄弟的话,今晚以后,我们就别再联系了。这是为你好,也只有真的不知道我在哪,我家里人才不会故意为难你。”易清把陆鸣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掉了,转过身子,盯着对面的墙壁:“陆鸣,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别死盯着一棵树吊死,遇到处地来的,就给人一机会。”
陆鸣冷笑了一声:“哼。易清,你说我一棵树上吊死,你又难道不是吗?”
易清没有说话,又拿过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了。离发出信息后已经过了十来分钟了,那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快点过来吧,快点结束这一切吧,过了今晚,断地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桌上的菜都凉透了,龙天羽还是没等到易清回来,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等来。就在他准备开车去易清家里看看时,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龙天羽点开一看,一瞬间,血直往上涌,手机没握稳,直接掉地上去了。龙天羽也没有去捡,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张亮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慌忙从地上捡起龙天羽的手机,一看短信的内容:威斯汀酒店624房,现场直播要不要看。短信的附件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陆鸣吻着易清。
张亮一看到照片,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拿着手机,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了出去,想赶上龙天羽。当张亮狂奔到楼下的时候,龙天羽已经开着小车出了小区了。顾不得外面的瓢泼大雨,张亮就冲了出去,边跑边朝龙天羽那边大喊,可是‘哗啦啦’的雨声遮盖住了他的声音,张亮就眼睁睁地看着龙天羽的车子消失在了雨帘里。顾不得没追上的懊恼,张亮摸了摸口袋,想找自己的车钥匙开车,偏偏好死不死的,自己把钥匙落家里了。再跑上去拿一趟钥匙下来,估计龙天羽早就开到酒店那边去了。张亮气地在大雨里连骂了好几句娘。
正当张亮在雨里捶胸顿足时,面前的车子开了车灯,朝自己闪了闪,有人从车窗里伸出头,对张亮大喊道:“上车。”
张亮跑过去一看,靠,是李景灏。两个人隔着大雨,张亮被浇地像条落水狗,水哗啦啦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来。张亮一看到车上的人是李景灏,就又愣在原地不动了,只拿一双睫毛上都在滴水的眼睛看着他。
李景灏看着张亮,终是忍不住,从窗户里伸出手,朝他湿漉漉的脸上用力抹了一把,扫了一手的水下去。一直傻愣在那里的张亮被李景灏这么一抹,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跑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朝李景灏说:“威斯汀酒店,快。”
李景灏也没多问,马上开车冲了出去。
一路上,张亮都顾不得自己全身湿透的行头,只一个劲地催促李景灏开快点。他怕,他怕自己去晚了,龙天羽那边已经开打了。他不敢想象龙天羽动起手来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陆鸣和易清是在和龙天羽玩火,玩火自焚不可惜,张亮就怕龙天羽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来个玉石俱焚。
雨越下越大,行车速度越来越慢,张亮心里急,恨不得一把将李景灏从座位上拽下来自己来开。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门口,张亮不等李景灏停好车,就率先开了车门下去,直接往酒店里冲。
龙天羽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开车出了小区,到了酒店。一路上,脑海里都是那张照片,挥之不去。他不信,不信易清真的会背着自己和陆鸣好上了,易清从不是这种背着人做这种事的人。可是,他又有点害怕,害怕照片上是真的,害怕自己到了酒店后,真的会看到一些自己不敢想的画面。
明明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相信,脚下却踩了油门,只想马上到达酒店,打开那扇门,然后欣喜地发现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没有易清,一定不会有易清。易清今晚一定是被家里人缠住了所以才来不了了,怎么会有易清呢,他现在肯定还在家里呢。
没有易清,一定没有……
当龙天羽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打开那扇门,看见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时,当他看见被陆鸣压在身下的那张熟悉的脸时,脑袋轰地一下炸了,“易清?……”
易清好像没预料到他会来一样似的,慌忙推开了陆鸣,抬起身子朝龙天羽望了过去,胸前红色斑驳一片。
龙天羽的眼睛一片血红,他狠狠地瞪着易清,眼里快滴出血来。易清,易清……
当张亮赶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龙天羽了。只看到易清和陆鸣躺在床上,两个人都在穿衣服。张亮一看到这个场面就爆了,“易清,我搞你全家,这么对羽哥。他妈今天你和陆鸣别想出这房。”
张亮直接朝易清那边冲了过去,抓着他的一只手臂就带着往墙上撞。易清来不及反应,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钝响。另一边的陆鸣一看,直接从那边跳上了床跑了过来,从床上跳下来,扑到了张亮的身上。马上,两个人扭打成一团。陆鸣一边抓着张亮的胳膊,一边朝易清喊:“你快走。”
易清没有犹豫,不顾张亮在后面的骂骂咧咧,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见李景灏被服务员领着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李景灏一看到易清,忙朝他喊了声,易清却当没听见一样飞快地钻进了电梯,关上了门。
在独自一人的电梯里,易清终于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透过光洁的电梯墙壁,他看到自己未扣好的衬衫下透出来的红色斑点,看到自己苍白面孔上空洞的眼睛,看到了镜子里那个不人不鬼的自己。恶心的自己,肮脏的自己,懦弱的自己,无能的自己,卑鄙的自己,自私的自己……‘砰’地一声,易清一拳砸了过去,朝镜中那个恶心的自己砸了过去。他想,他再也忘不掉龙天羽看自己的最后一眼了,满满的愤怒和满满的仇恨。他终于做到了,他终于还龙天羽自由了,即使是以这样的方式,即使龙天羽会因此永远地恨自己,但他总算做到了。从此,自己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纠葛了,他再也不会锲而不舍地抓着自己不放了,终于结束了。
龙天羽走了,没像张亮想的那样和陆鸣易清拼命。可是没错,从他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要陆鸣死。他要陆鸣死,即使赔上自己的命,他也不能让陆鸣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可是,他又看到了易清,愤怒在撕扯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背叛,欺骗,绝望啃噬着心脏,他恨陆鸣,可是,他更恨易清。
那个昨晚还和自己肌肤相贴的人,那个昨晚还答应过自己再也不分手的人,那个自己想一毕业就牵手结婚的人,此时此刻,正□□裸地躺在自己面前,在前男友的膝下承欢。那一刻,他是多么想冲上去,掐住他的喉咙,看他在自己手下垂死挣扎的痛苦样子。可是,他还是下不了手,怎么下地去手,他那么爱他,他就是他的命。
他见不得他死,他舍不得他死。所以他才转身走了,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冲上去亲手杀了那个自己爱了两年多的人。他走了,开着车子冲进了狂风暴雨里,只想逃离这个酒店越远越好,逃离这个噩梦。
雨下地那么大,好像有人直接在上面用桶朝下面倒水一样地直接打在车玻璃上。龙天羽打开车窗,豆大的雨水打了进来,外面是暴雨,车里面下大雨。那冰凉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打湿了自己的眼睛,眼里有温热的东西源源不绝地漾出来,盛不住,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混在雨水里,滑过脸庞,滴落了下去。
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干什么,他只能一踩油门到底,不能停,停下来他就会想到易清。头好痛,眼睛越来越模糊,连声音都快听不见了。恍惚中,他又听见昨晚在自己和易清缠绵的时候,易清在自己耳边轻轻说的那声‘好’。易清明明答应了他的,易清明明还来找他了,易清明明还爱着他的。
就在这恍惚间,他猛然又觉得,不对,根本就不对。易清如果真的不喜欢自己而和陆鸣在一起了,那他昨晚为什么还来找我?我明明只离开了十多天,之前从没看他和陆鸣有任何联系,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在一起了?陆鸣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只是为了刺激我吗?……
龙天羽越想,越觉得不对。这肯定是场戏,易清是骗自己的,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用这种手段逼自己和他分手的。不,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放手的,易清。
“易清……”龙天羽朝窗外瓢泼的大雨大喊了一声,他要回去,他要见易清,即使要让自己再一次看一遍他和陆鸣在一起的画面,他也要回去。他要见易清,他要亲口告诉他,易清,你这样做没用,没用,我是不会放手的。
龙天羽来了个急刹车,在尖利的刹车声中又猛地打了下方向盘,车子立刻在马路上打了横,在自己还来不及调整方向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已经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嘭”,在卡车撞上自己的那一刻,龙天羽被车头晃得刺眼的大灯闪地眼前一片空白。一切只在几秒之间,车子飞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翻转,当车子重重落地的以后,龙天羽从剧烈的疼痛中清醒了过来,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的脸。模糊中,他看见有人在朝自己这边跑过来,他闻见了刺鼻的被烧焦的味道。他很想动一下,可是却一动都动不了。在即将昏过去的前一秒,他又艰难地撑开眼睛,朝车前面又看了一眼。恍惚间,他好像看见易清拨开人群急急地朝自己跑了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一百四十五章
酒店的房间里,张亮和陆鸣还在房间里打成一团。李景灏只是停了个车,再进到酒店后,就已经不见张亮的影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张亮着急的样子,事情肯定不小,所以,李景灏忙让前台看了监控录像,查到张亮上的是六楼后,便带着工作人员冲上来了。谁知一上到六楼就在走廊上碰到了易清,李景灏忙想叫住易清问看到张亮没有,没想到直接被忽视了。
等找到张亮的时候,房间里的两个人早就已经打地难解难分了。张亮一看到李景灏进来,马上朝他喊道:“他妈别看着,过来帮我。”张亮当然不想放过陆鸣,可是现在,他更想算账的人,是易清。
陆鸣可以交给李景灏解决,可是易清,羽哥下不去手,自己做兄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被人戴了绿帽子不管,这口气,他要替龙天羽讨回来。
李景灏听了张亮的话,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局,将张亮从陆鸣的撕扯中解救了出来,接替了他的位置,和陆鸣继续打上了。
张亮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身上的衣服都在打斗的过程中撕破了,从家里穿过来的拖鞋早就被踢地没了踪影,这些都顾不上了,张亮就这么光着脚冲了出去,他要追到易清,一定要追到。电梯显示还在下降中,张亮等不了了,他知道那里面坐的就是易清,他一定要赶在易清之前下楼。
几乎都没给自己喘气的机会,张亮一口气从六楼跑下了一楼,他看到易清了,易清已经出了电梯,站在酒店的门口招手上车了。
“易清,你他妈别想走。”张亮冲易清喊了一声,直接朝他那边冲了过去。终于赶在易清要上车前追到了,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想说些什么吗?”
“亮子,放手。”
“我放你妈逼。易清,我张亮把你当兄弟,你跟羽哥在一起,我他妈都恭恭敬敬叫你一声清哥。你他妈这样做,对得起羽哥吗?羽哥舍不得对你动手,今晚,我就替羽哥动了。我张亮,再也没有你这个兄弟。”
张亮抓着易清的一只胳膊,一手就抡了上去,刚好打到了易清的鼻梁上,没过几秒,就有血从,鼻子里涌了出来。张亮还要接着抡,没想到易清直接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顺势拉了他过来,一把将张亮扯倒在出租车上,在他还没来得及还手的时候用膝盖重重顶了他侧腰一下。
“我□□妈。”张亮被打地起火,易清那一下子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撞地自己腰部像被截断了一般地刺痛。正想转身反击,却看见易清已经上了出租车,关上了车门。
张亮气地直跳脚,死命地敲着车窗,朝坐在里面的易清大喊:“易清,你他妈有本事别逃。你个孙子,敢做不敢当?你他妈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吗?……”
任张亮在外面对车子如何地拳打脚踢,操爹骂娘,易清终没有再回应任何一句,车子撇下了几近发狂的张亮,驶了出去,很快就在大雨中没了踪影。张亮追在车子后面跑了好一阵,跑得自己都快断气了,跑得再也看不见易清的车了,才在大雨倾盆的街道上停了下来。“我操,我操,我操……”他想给龙天羽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可是直到从兜里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忘家里了,手上拿着的是龙天羽的手机。对今晚发生的一切的愤怒和对这些的无力感让张亮在滂沱的大雨里握着龙天羽的手机,终于受不住,一屁股坐到了街边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易清坐在出租车里,血已经慢慢止住了。挨了那么一拳,其实也并不觉得痛,反正这阵子自己总是各种受伤,这点小伤,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如果不是怕张亮抓着自己不准走,易清宁可他再打地自己狠一点,久一点,就像他说的,替龙天羽打了。他宁可龙天羽冲进来的时候,会拎着自己打一顿,易清发誓,自己绝不会还手,他打,就任他打,打到吐血打到残疾,只要龙天羽出手,他都受着。只有这样,他才和龙天羽真的两清了,他才不会觉得自己还欠着龙天羽什么,只有这样,他才算真的放下他了。可是龙天羽他没有,没有破口大骂,没有拳打脚踢,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用那双快滴出血来的眼睛盯着自己,死死地盯着。这辈子,这双眼睛,这双饱含绝望的、仇恨的眼睛,刻进了自己的心里,易清知道,自己是再也忘不掉了。
当车子停在熟悉的大楼下面的时候,易清从车窗外朝楼上看了一眼,那里是黑的,龙天羽还没有回来。龙天羽不会回来的,至少现在,他不会回来。他肯定又会跑到哪个酒吧,把自己灌个烂醉吧。
易清下了车,跑进了楼道里。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也许张亮会从后面追上来。可是他还是想冒这个险,想在临走的时刻,再最后看这房子一眼,真的只是最后一眼。这间自己还未住满一年的房子,却给了比自己过去十多年还多的快乐,比自己那个住了十多年的豪华大宅更给了自己家的感觉。
易清开了门,一瞬间,所有的记忆被风挟持着朝自己铺天盖地地卷来。自己和龙天羽在这个房子里做过的一切,争吵的、高兴的、冷战的、兴奋的、缠绵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朝自己涌了过来,压地自己喘不过气来。
易清在黑暗里,循着记忆朝饭桌那里摸了过去。他知道那桌上,肯定有满满一桌没动过筷的饭菜,而在那冰凉的饭菜里,肯定会有一碗凉透了的水饺。
他走到餐桌旁,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朝餐桌上照了一下。是的,在主位上,端端正正地摆着的,是一碗水饺。那是龙天羽给自己做的,他说,我给你做水饺,你晚上回来吧。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做水饺的时候的别扭样,心就软了。本来不应该答应他回来的,可是心一软,还是答应了。易清答应了他的,所以他回来了,他要一个一个地,把他亲手给自己做的水饺都吃下了。19岁,19个,他说的。
那被精心挑选出来的水饺早就因为泡久了吸满了水分,全都涨涨的,一个个黏在一起。易清夹了一个,塞进了嘴里,冰凉的、硬邦邦的表皮,因为泡水而失去味道的馅料,简直味同嚼蜡。可是尽管这样,易清还是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往嘴里塞,仿佛多吃一个,对龙天羽的愧疚就会少一点,多吃一个,自己心里就会好受些。
可是为什么越吃到后面,心里反而越难受,越来越难以下咽?易清终于在吃到第十五个的时候,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吐了。在里面吐地天翻地覆,可是一从里面出来,易清又马上端着碗将那剩下的四个全都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明明肚子里在翻江倒海,明明一闻到这味道就快吐出来了,可是,还是要把它吃完了。因为本来就答应了他的,要回来,吃他给自己做的饺子的。
龙天羽,再见,再也不见。
易清在黑暗里,不敢朝房子里再看一眼,关上了门,逃也似的下了楼,将房门钥匙丢进了漆黑的夜里。
候机大厅里,清爸、清妈、易子峰,还有一大群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易清的出现。已经快过登机的时间了,还是联系不到易清。易子峰派去跟踪易清的人早就在下午的时候被陆鸣暗地里叫人绑了,到现在也是音信全无。
易清坐在出租车里,看了下时间,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登机了,而司机还偏偏绕了道。“司机,能别绕路吗,我赶飞机。”
“先生,我就是看你赶时间才变道的。前面那条路正在大塞车,没个把小时根本通不了。我知道你心急,可是晚上下这么大雨,能见度这么低,还是慢开点安全点啊。前面堵车就是因为出车祸了。”
易清没有心思听司机闲侃,头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休息。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有人在后面喊自己,为什么心一下子窒息般地疼痛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胃里又开始翻腾?“哇”,来不及把窗户全打开,易清又吐了。这一次,吐地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扯出来了,吐地连胆汁都出来了才停止。易清的脸因为伸出窗外而被雨水淋得全是水,头发全湿了,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心突然就空了。空了,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李景灏找到张亮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在雨里淋成了落汤鸡一样,相当狼狈地坐在马路边上,地上全是一汪汪的水。李景灏把车停在他旁边,开了窗朝他喊:“张亮,上车。”
张亮本来还在发着呆,听了李景灏喊他,忙抬头朝他那边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从地上起来,冲到车子旁,朝李景灏吼道:“你他妈怎么出来了,陆鸣那孙子呢?”
话说张亮追着易清出去以后,留下李景灏和陆鸣打在一起。只是两个人没打多久就觉得没意思停了下来。相比于和陆鸣打一场莫名其妙的肉搏战,李景灏更关心张亮冲出去干嘛去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于是,没打一会,他就撇下陆鸣也追了出来,只是下了楼后已经看不见张亮的影子了。问了酒店门口的保安,知道他往那边追出去以后,便开着车子在路上慢慢地溜,边开边往路边瞄,希望能侥幸找到他。
李景灏一见到张亮,叫他上车不上,一过来就朝自己吼陆鸣,一副埋怨自己没把事办好的恼怒样。说真的,李景灏看到这样的张亮,不动气是不可能的。自己本来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那时在出租楼下的时候,纯粹是因为自己刚好开车从外面回来,然后碰巧看到张亮在雨里不要命的样子,然后,碰巧自己心就软了。
“陆鸣在那里,你先上来说话。”李景灏尽量压下自己心头的火。说真的,再大的火,看到张亮在雨里湿透的一身,心头的小火苗也被一点点的浇灭了。
张亮没理李景灏,径自朝酒店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景灏一看,直接朝车上下来,冲进了滂沱的雨里,追上了张亮,一把将他拦腰截住了:“你他妈今天疯了吗,妈的,想死是不是?”
“放手。”
“不放。给老子回去,妈的都什么破事。”
“李景灏,放手。”张亮不想和李景灏纠缠,放走了易清让他很恼火,他再也不能让陆鸣也逃了。这事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了,不能。
“张亮,你他妈能冷静一点吗?你把陆鸣打一顿又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我他妈就是心情不好,就想打人,怎么样?不行?”李景灏从后面箍住了张亮的手臂,拦腰抱住,害得张亮上身无法施力,只能拼命地用身子扭来扭去试图挣脱。哪知自己越用力挣脱,李景灏手下力气越大,差点没把自己的腰截断。
两个人在对抗中,李景灏身上也被湿了个彻底。正是初夏时期,身上穿的本就是薄薄的t恤和裤子,一湿就全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李景灏在一开始截着张亮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就怕他这么冲动地回去找陆鸣算账会出事,所以才出手拦住的。哪知因为越抱越紧,张亮的后背都贴在自己的胸前了,加上他还一直在前面很不要命地晃来晃去,臀部那两片肉肉的一直在自己的胯部那里蹭来蹭去,一来二去的,李景灏下面那处竟被蹭出了反应,慢慢地抬了头,顶到了张亮的后面。
张亮本来还拼命挣扎着,渐渐地动作就慢了下来,转过头朝李景灏的胯部那里瞧了一眼,然后就彻底不动了,只睁着一双见了鬼的眼睛瞪着李景灏。
李景灏被张亮抓了个正着,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本想马上把张亮放开,但又怕他再跑,只好跟他确认下:“我现在放开你,你别跑。再跑我还这样拦你。”
张亮早就被他后面那根朝天棍唬住,脑袋早就断了片,直到李景灏把他放开,他也只是愣在原地没动。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雨里对站着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更诡异的还是李景灏裆部那根不仅没软下来,反而越发挺立,那画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李景灏就算有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张亮那眼神,只好干咳了几声,扯着张亮的胳膊往车里拖:“今晚先回去吧,主角都走光了,你他妈在这里疯狗一样的不觉得过了吗?”
张亮难得地没回嘴,任李景灏拖曳着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回了出租楼下,才对李景灏说了句:“刚送我去酒店的事,谢了。”
说完就要上楼,却被后面的李景灏叫住:“讲真,你这么见不得人出轨吗?”
“他妈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事,恶心。”
李景灏听了,没有说话,跟在张亮后面,两个人一路沉默着上了楼,各自回房。看来,夏婉婷那事,就是一个□□啊,李景灏在心里想。转念又一想,他么早就说了不管他的事,我他妈在这操的哪门子闲心,艹。
那天晚上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像一场浓重的告别,埋葬了两个人的青春,冲刷了一直珍重的爱情,只留下一个湿漉漉的世界,让所有人在此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一想起那一晚,除了雨水,就是泪水。
杨一在接到张亮的电话时,还很兴奋地在那边大喊:“亮子,羽哥是不是出狱了?我先打个电话过去撩他几句。”
“杨子,你和韩星马上请假回来一趟吧。回来看看羽哥。”
“我下星期还有一个考试,要不下个月我再回来吧。”
“你他妈少废话,要你回来就回来。考试有那么重要吗?”张亮在那边嘶吼,声音里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声。
杨一被吓住了:“亮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羽哥在医院。”
杨一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龙天羽的时候,会是在医院的走廊里,隔着玻璃看到的。里面的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靠着呼吸机和输液维持着微弱的生命。
“亮子,发生什么事了?”杨一一听到张亮的话,当天就和韩星买了当晚的机票飞了回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看着里面那个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杨一还不敢相信那就是龙天羽。
而站在一旁的韩星,更是从看到龙天羽的那一刻开始,就开始在旁边哭起来了。
“车祸。脑内出血,多脏器功能衰竭,后背大面积烧伤……”
还没听完张亮说的,韩星已经趴在张亮的身上哭得快抽过去了。杨一看着韩星那样,忙示意张亮别再说下去了,三个人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盯着雪白的墙壁发愣。
其实,张亮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主治医生说了,像龙天羽这种情况的,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这句话,张亮说不出口。不敢说,怕说了,真的就会像医生所说的那样成真。看着龙天羽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房里,几个人都觉得那么地不真实。
张亮是在龙天羽进医院后的第二天才接到张叔电话的。当他赶到医院里,看见龙天羽满身绷带被人从急诊室里推着出来,而旁边被人搀扶的龙妈则在看到龙天羽出来的那一刻就昏倒的时候,那一刻,张亮觉得自己在做梦。龙天羽怎么可能会出事,那个人明明前一天还在兴致勃勃地给易清下着饺子,并且信誓旦旦地承诺下次给自己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医院了呢?可是,龙天羽为什么会出事,自己又怎么能不会知道呢?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在那样的情绪下,又碰上那么恶劣的天气,怎么不会出事?
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只要追上龙天羽,坐上他的车,这些就不会发生了?是不是,只要自己快那么几步,在酒店里拦到龙天羽,这些,也就不会发生了?还是,自己当时不在酒店里和易清陆鸣扯不清楚,而是追出去找龙天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张亮没敢继续往回想,越回想,罪恶感越强烈地涌上心头。他把杨一和韩星送到酒店安顿好后,就跑到夜店喝酒去了。他不敢和杨一、韩星多待一刻,他怕他们会追问自己那天发生的事。他也不敢回去,不敢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里,那晚的一切会折磨着他整晚都睡不着觉。这几天,他都要靠着嘈杂的音乐和酒精麻醉着自己,不然,龙天羽那张裹得只剩眼睛的脸就会浮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一遍一遍地在自责中头痛欲裂。
李景灏坐在二楼的软座上,一手搂着桃花,一手端着酒杯正和对面的人谈生意上的事。一般的人谈正事都喜欢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偏偏李景灏喜欢拉人来夜店谈,并且越重要的生意,谈的地方就得越热闹。他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但别人还不得不迁就着他,因为和他做生意有保障,有赚头。李景灏脑子转的快,道上路子多,像倒买倒卖、洗黑钱、走私,这种见不得光的活,他都能找到接活的人,并且保证给办的妥妥帖帖的。就冲着他这点,就有一大堆人跟在他屁股后面哭着喊着求着要和他做生意谈买卖。
就说今天这比单子,如果谈下来的话,少说也是几百万入账的事。事情已经谈了□□成,最后就是些合同拟定的事情了,相对于关心后面这些零碎的杂事,李景灏更在意下面沙发里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次在这里看到他醉成这个样子了。虽然狠着心对他自我糟蹋的行径不管不顾三个晚上,但是今天晚上又在这里看到他,李景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顾不得撇下主顾会造成几百万打水漂的后果,李景灏叫了身边一助理留下来陪客人,自己则丢下一干人等下楼去了。张亮这里已经喝地看人都有重影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放空,看见李景灏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李景灏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腿踢了几脚:“你故意的吧?哪个地方不去,偏偏选我在的地方?”
嘈杂的电子音乐加上喝地快断片的大脑让李景灏说的话在张亮听来,就成了一串无法破译的外星语,“啥?”头好晕,想栽倒在沙发上睡一觉。
李景灏使了点力,又朝张亮踢了踢,“回去。”
张亮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管不得那么多,直接朝沙发上一倒,一睡了之。
李景灏本来还以为张亮是装的,毕竟他的酒量自己是见识过的,根本不是轻易能醉的类型。“张亮,你他妈别装,赶紧给我起来回去。信不信我现在扒你裤子?”
张亮没动。
看来这人真是醉地不行了,不然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在,听到自己那话,肯定是爬也要爬起来的。
李景灏看了眼沙发上的张亮,无奈地皱了皱眉,终是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抓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直到把张亮扛回家里,丢到他床上,那人都像死猪一样地毫无反应。李景灏对于照顾醉酒的人这方面毫无经验,从来都是被人照顾的那个,哪轮的着他照顾别人。所以,一把张亮丢到床上,他就觉得事情算是完成了,可以走了。
只是自己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见卧室里有容器掉落地上打碎的声音。李景灏忙折回去看发生什么事了,就见张亮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在房间里,正艰难地往外面挪。
李景灏靠在卧室门口没动,他倒要看看这个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只是光看张亮从卧室里走到客厅,就已经够让李景灏折磨的了。完全就是一部慢镜头的动作片加上惊悚的效果,中途有好几次,看着张亮差点撞到柜子上或脚步不稳跌倒,李景灏都在旁边惊出了一身冷汗。最后总算见着这人安然无恙地挪到了客厅里,然后又东倒西歪地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然后倒在沙发上,自饮自嘬起来。
李景灏顶多也就以为他喝多了被尿憋醒起来撒个尿,没想到是起来接着喝。自己要是早几步出了门,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就这样一整夜地喝下去。
张亮一咕咚就把一罐啤酒搞定,接着就要去开第二罐。李景灏忙上前把他手里的啤酒抢了过来,兜头就把那一罐朝他的头上浇了下去,“搞什么,清醒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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