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正文 第25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第25节
“哥,你请假灏哥哥知道吗?”
“灏哥哥怎么不来看你啊?”
“灏哥哥觉得咱家的火锅怎么样?他是不是特喜欢吃火锅啊?”
“……”
“……”
本来这几天因为担心大师口中的血光之光,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没心思梦到李景灏了,没想到还是被张瑾萱破了功。这天早上,当张亮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梦遗了时,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
他妈的梦见李景灏就已经够不正常的了,竟然还因为这个梦遗了,张亮很恐慌。
他很想去问问龙天羽,当初好好的,怎么就对易清有感觉了,怎么就接受了那种关系的?可是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这种破事而去揭龙天羽的伤疤。
不断梦见的李景灏和对自己连番洗脑的张瑾萱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被掰弯了。一有这样的猜想,当下就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张亮还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在网上找了两个男的滚床单的片子看了。每部片子他都只看了个开头就关掉了,光是看见两个赤身裸体的男的抱在一起接吻就已经让他承受不住地胃里一阵翻涌。
既然自己心里还是反感的,那就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可是同样的,那就还是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梦见李景灏。
难道是只对李景灏有感觉?张亮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大厅里的那个吻,还有,还有自己隐隐抬头的下身。
靠,肯定是因为那家伙老是对自己揩油,还变态地在自己面前裸露,害得自己受的刺激过大,然后才做这些奇怪的梦的。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自己,为了保险起见,张亮还是决定以身试法,亲自去检验下自己的直男指数是不是还百分之百地爆棚。
这天晚上,他避着张瑾萱出去开车出去了。因为怕遇见熟人,他还特意避开了龙天羽家开的那一片,专挑了个自己不熟的地儿,进了一个以前根本没进去过的酒吧。照样地灯红酒绿,照样地歌舞升平,张亮坐在吧台不显眼的位置,点了杯龙舌兰,故作悠闲地朝舞池那边望了过去。
在一片群魔乱舞之中,张亮扫了一眼,刚要把目光收回来,嘈杂的电子音响起,从人群之中跳出一个人来,跃到了舞台上,抱着舞台中央的钢管转了一圈,瞬间引起了舞池里的一片叫好声。
张亮并不觉得那人跳地有多好看,倒是那人一头蓝色的碎发,却让自己连看了好几眼。
“先生,那人跳地好吧?”吧台上的调酒师重新给张亮满上了酒杯,顺着张亮的目光看向舞台上的那个人。
“嗯……还行。”张亮喝了一口酒,有点窘迫地把头转了过来。
那调酒师一看张亮就是个有钱的主,并且还是个生手。刚才看他往台上看的眼神,就觉得有戏。这调酒师除了调酒这一正经职业,平时没事,还会揽点私活,比如给店里愿意出台的人牵个桥搭个线,在中间捞个介绍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时候,他小心地凑到张亮面前,低声地说了一句:“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待会介绍给您?”
张亮混了那么久的酒吧,肯定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他抬头再看了眼远处的那抹蓝,然后转过身,把手中的酒杯推到了调酒师的面前,算是答应了。
果然,一曲结束后,那抹蓝就坐到了张亮的隔壁。张亮这才看清了他的正脸,是一张秀气而妖媚的脸,眼神里却有着久经风月场的圆滑和老练。
他在手机里打了一串数字,拿到了张亮的面前。
张亮看了下那个数字,眼睛又盯着他的头发出了一会神,就在一旁偷偷观察的调酒师暗自在心里叹息这单活要丢了的时候,张亮点了点头:“可以。”
被那人领着进了楼上包厢里的时候,张亮的脑子还是懵的。这间酒吧算不上多高级,所以内部的设计也就没往高雅上面整。张亮坐在火红的沙发上,看着房间里那张同样艳俗的大床,想着之前有多少人在上面滚过,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今晚来这里的目的,确实是想招个人试一下,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时,他又觉得自己有够荒唐。
正在张亮还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动时,那个人已经在房间里脱了衣服和裤子,只着一条内裤站在了张亮的面前:“先生喜欢在沙发上还是床上?”
“啊?”张亮一抬头,就看就一具光溜溜的肉体,眼前只觉得白花花一片。
那人还想着今晚再接一单,因此也不想和张亮多废话。见他仍坐在沙发上没动,便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解张亮的裤拉链。
张亮从没在外面招过野鸡野鸭,也不知道人一上来就这么黄暴的,当场就吓地把腿抬到沙发上去了。
“你要干嘛?”张亮觉得自己声音有点抖,画面俨然自己是那个被强的主一样。
那人笑了笑,刚才不小心被张亮踢了一脚,抹了抹下巴,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别紧张,咱慢慢来,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倾了上去,慢慢地往张亮身上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都能看见对方脸上淡淡的小痣了。张亮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那抹蓝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晃地自己开始晕眩起来。
恍惚里,对面的那张脸变成了李景灏的,呼吸中,喷薄而出的热气灼烧着自己。张亮狠狠地闭上了眼,任想象里的那个李景灏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然后自暴自弃般地,一把将眼前的那个人拉到了自己的眼前,嘴唇撞了上去。
当门被踢开,调酒师那张被打地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撞入张亮的眼帘的时候,房里的气氛已经火热到一点就燃的地步了。张亮眼睁睁地看着下一秒,调酒师就被后面进来的人踹到了自己的沙发边上。
李景灏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上透进来的光,显得更加逼仄。“他妈还不快滚?”他低着头,连看都没朝里面看一眼,凶狠地吼了一句。
那调酒师半个字都不敢说,拽着还挂在张亮身上的舞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李景灏“嘭”地一声关上了门,朝还没回过神来的张亮来了一句:“自己来还是我亲自动手?”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却让房间里本来淫靡的空气,瞬间冰冷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李景灏,你干什么?”张亮平复了下刚刚激情时错乱的心跳。
李景灏没有回答。
张亮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李景灏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一件一件地把身上的衣服、裤子和鞋子脱了,粗鲁地丢在地上。
“李景灏?”张亮朝那个矫健的背影又喊了一嗓子,从干哑的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不安和莫名的期待。
李景灏转过身来,就那么全身赤x地对上了张亮,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给你一分钟,脱。”
房间里的灯光是暧昧不清的淡淡蓝色,打在李景灏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反射出来的光晕照地张亮心脏狂跳。可是,下一秒,他也马上明白了李景灏接下来想对自己做的事情了。就算再迟钝,张亮也知道,如果现在还不跑的话,自己就真是蠢了。
沙发正对着房门,张亮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成败在此一举,拼了。张亮“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正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门那边跑,电光石火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腹部就重重地挨了一脚,整个人重新倒回了沙发上。
都这时候了,张亮也顾不得痛了,立刻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再逃。只是李景灏已经在他起身的时候走到了跟前,待他还没站稳脚,小肚子上又是一脚。
张亮感受着胃里一阵翻腾,双手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哀嚎:“李景灏我日你祖宗,你他妈想死?”
“今天谁死谁活,我马上就让你知道。”李景灏跨步到沙发前,将窝在沙发上的张亮揪了起来,一路蛮横地把他拖到了床边。
当身上的衣服被撕开,连带着裤子也被剥下的时候,张亮已经开始全身冒汗了。就在李景灏弯下身子要去褪他的内裤时,张亮抓着这个空当,膝盖用力地往上一顶,撞到了李景灏的小腹上。
突然的袭击让李景灏手下松了力,张亮终于挣开了禁锢住自己双手的手,都来不及再趁机补一脚,只牟足了劲往房门口奔了过去。
在握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张亮都想哭出来了,正想为自己终于虎口脱险而庆幸下,就听见李景灏在房里喊了一声:“张亮?”
一回头,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的太阳穴附近,尖锐的疼痛让自己险些栽倒在地上。张亮一摸额侧,手上带着一抹鲜红。靠,出血了。
张亮觉得李景灏是疯了。这样的李景灏让他从心底里开始恐惧起来,恐惧让他扭动门把手的手都在颤抖。该死,快开开啊。老天,求你,赶紧打开。张亮在心里狂吼。他一边拼命地扭动门把手,一边不时侧过头去看李景灏有没有靠过来。
没用,根本没用,自己再怎么用力,那门就像和自己作对似的,怎么打都打不开。张亮生生看着李景灏一步步地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李……”他还想最后地挣扎一下,尽管在李景灏的逼视下,小腿肚都在发着抖,张亮还是想在嘴头上给自己找点勇气。
“李景灏”那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破皮流血的那一处又被扎扎实实地挨了一拳,打得自己头晕脑胀。
在这一记闷击中,张亮终于扛不住,双手捂着流血的那处,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李景灏完全没看见那已经开始流到脸颊的血似的,拎小鸡一样地将地上的张亮拎了起来,把人重新拽回了卧室,丢到了床上。
弹性十足的大床在张亮被扔上来的一刻很给力地回弹了好几下,将张亮的身子颠了几颠,使得床上的人过了好一会才慌慌张张地在床上坐稳了,爬着就要往床下去。
李景灏已经上了床,直接就把张亮的脚踝抓住拖了回来,“还逃?没打够?”
张亮被抓着脚踝挣扎不掉,又急又恼,干脆一返身,准备和李景灏来个鱼死网破。“李景灏,你敢碰我,我跟你拼命。”
事实证明人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确实能激发出内心里的潜能。当张亮反扑到李景灏身上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支使着自己,在全身早就吓得几近瘫软的状态下,竟然还能控制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掐住李景灏的脖子。
李景灏也不反抗,就势将张亮身上的内裤扯了下来,然后掰开了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两条长腿,膝盖顶在大腿的两侧,让张开的大腿再也合不上来。
张亮又使了使力,下身的赤x让他的不安全感飙升到了极点。李景灏被掐地脸色都变了,额上青筋暴突,只瞪着一双快要飚出火来的眼睛看着张亮。
“放手。”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张亮。
张亮没放,他再也不会听李景灏的话了,只要自己一放手,今天就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手下的力气又大了点,脑门上的汗流了下来,渗到了流血的伤口处,疼地张亮脑袋都快爆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死死掐着坚持多久,伤口处被撒了一把盐的咬噬感和渐渐被汗水模糊的双眼让自己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
李景灏感受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来越松,而那双愤怒的眼睛也露出了自己之前在张亮迷蒙时见过的茫然神情来。趁张亮分神的瞬间,李景灏迅速地伸出双手,直直地掐上了张亮的脖子,连掐带拽地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带了过来。
几乎是不容反抗的,他掐着张亮的脖子,强迫着他撞上了自己的脸。两唇相接的时候,张亮觉得自己牙龈都被撞出血了。李景灏粗暴地吻住了他,舌头强硬地抵了进去,勾住了张亮的舌尖,然后勾卷着带进了自己的嘴里,牙齿一咬,舌尖立刻有血涌了出来,
仿佛还怕张亮不够痛似的,李景灏就着舌尖的破口处又重重地x吸了一口,腥甜黏腻的血水充斥整个口腔的同时,也成功换来了张亮吃痛不住的反抗。
两唇分离的那一刻,当舌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嘴里,张亮马上就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朝床沿外吐了一口,地板上的丝丝猩红刺激地自己眼皮直跳。
挥手就要往李景灏身上打过去,拳头还没落到肉上就已经被紧紧地抓住了,李景灏抓过他的另一只手,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床上,“咔嚓”一声,张亮的两只手就被铐在了床杆处。
“妈的,放开。李景灏我操你大爷。他妈赶紧给我开开……”张亮仰躺在床上,双手向后被铐住动弹不得,双腿又被李景灏卡着,全身能使得上力气的地方都变成了没用的累赘,这时候,也就只能用声音来发泄自己的满腔怒火了。
“啪”,一声,“啪”,再一声,脸上被火辣辣地挨了两掌,打地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打得张亮再也骂不出声了。
“骂完了吗,骂完了就老实点,少挣扎,少受点苦。”李景灏双手撑开张亮的腿,慢慢地倾身俯了下来。
有灼热而坚硬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x,张亮使劲地往后缩,被李景灏一把拖了下来,钳制住的双腿被抬到了肩膀上,后面那处暴露无遗。
李景灏压着他的腿,胯间硕大而坚x的那处随着身子的前倾而慢慢地挤进了紧致而温暖的x道中。
直到完全进入,张亮都没发出一声叫喊,只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到出血了也不哼哼一声。他是打定主意了,就算是死,也绝不发声求饶。即使是为了自己这口气,自己也要咬紧牙关硬扛到底,绝不能在这人面前低头。
李景灏低下头,胸膛上的汗水淌了下来,滴落到张亮的脖子上。下面缓缓地往外x出了小半,不可小觑的尺寸将x口的皱褶悉数撑开,李景灏深深地看了眼身下那人从唇角渗出的血丝,沉着气,伴随着慢慢倾下身子的幅度,下x又缓缓地推了进去。
湿滑的舌头扫过张亮的脖子,舔舐掉落在上面的咸湿的汗水后,李景灏顺着脖间的喉管一路轻舔了上去,最后停在了张亮紧闭的唇间。
“张嘴。”冷漠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带着命令般的口吻说了出来。
张亮看着这个正伏在自己身上,用冷冷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将自己当做泄欲工具一样对待的人,屈辱地别过脸去,咬在唇上的牙齿更用力了。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自己梦里的那样,也不是自己刚才把舞男臆想成另一个人而亲吻上去的那样。他妈自己今天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有泪水从张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带着被施暴的疼痛和屈辱,在脸上肆虐流淌。
李景灏看着张亮眼角的泪,那颗因为暴怒而发疯的心终于缓和了半点。今天看见张亮进到这个酒吧,并且跟着一个出来卖的b进到了所谓的包房时,自己早就怒火攻心不发泄不快了。我李景灏想着你是直的怕伤害了你,天天把你当个宝似的供起来,碰不得摸不得,亲不得上不得。他妈现在倒好,自己跑这里来找鸭。
你他妈的这么不看重自己,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今天不把你操了,我就不姓李。
对张亮的失望和感觉被骗后的恼怒让李景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并且,他也不后悔自己进行到了这一步。张亮,你有什么资格哭?你他妈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直男?连b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李景灏扭过张亮的脸,脸上虽然还带着从始至终的冷酷,但声音里分明已经柔软了不少:“你哭什么?”
张亮没睁眼,仍用力地想撇开李景灏捏住自己脸的手,脸往一边偏过去。
李景灏眸子里暗了暗,一个用力,下面一个大力的顶撞,往更深里又插入了好几分,顶得张亮的头都撞到了床头的栏杆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说,你被多少人上过?”李景灏用力扭过张亮的脸,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抬手又是一巴掌,“都有谁这么干过你?”
张亮睁开眼,还流过泪的眼里一片清明。嘴里的血水越来越多,他微微抬起头,张开嘴,朝李景灏的胸膛吐了一口。他本来是想吐到他脸上去的,可是手铐限制了自己抬头的幅度。看着浓稠的血水从李景灏的胸膛慢慢地下来,张亮从喉咙里冷笑了一声:“李景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啪”,干脆响亮的一巴掌又甩了上来,“什么人?婊子!说,瞒着我干了多少这种龌龊的事了?”
两颊火辣辣的刺痛和口腔内膜的疼痛都比不上直冲脑门的愤怒,“我干你妹。老子做什么要你管?老子不爽了找人爽一把碍着你了?老子就是乱搞的人关你屁事?”
“张亮,别逼我。”李景灏欺身,从牙缝里狠狠地咬出了几个字:“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难道要我说我天天晚上梦见你所以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难道要我说我把那个男的想象成你的样子就是想试一下自己到底会不会有感觉?张亮不会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让自己再怎么说?
他瞪着李景灏渐渐发红的眼睛,看他那一直盘桓在自己心头的那抹蓝,看他在梦里吻过自己的嘴,悲愤的、屈辱的、恼怒的、失望的情绪撕咬着自己的内心。根本不该是这样的,根本不可能成为这样的。
李景灏把他扛在自己肩上的腿放了下来,指腹顺着张亮眼角的泪滑了下去,触到唇角撕裂的伤口。他轻轻地用手指把唇角的血迹楷干净了,然后又弯着身子解开了张亮手上的手铐。
“张亮,恭喜你。以后,我们再无干系了。”结束了,就这样结束吧。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来爱你,所有该给的不该给的我都给了,所有能忍的不能忍的我都忍了,到头来你才告诉我,自己就是一随便给人上的渣滓。这就是报应吧,对自己之前泛滥的情史的报应。
李景灏直起身子,慢慢地将自己的那处从后x里抽出来,那拔出来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撕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脏,抽打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
被解放了的双手的手腕处,还留有因为反抗而勒出的红痕。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张亮一甩手,还回了一个巴掌。
李景灏被打地偏过了头去,头发飞起的那一刻,张亮看见了刻在他脸上的落寞,似一把毒刺,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头。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就让我再确认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李景灏,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张亮抬起手,勾着李景灏的脖子,迫使他重又弯下身来。身子微微地,微微地向上抬,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吻上了李景灏的唇。
两唇相接的那一秒,有电流直窜入脑顶,溅射出绚丽的火花。真实的触感和梦中出现的臆想重合地严丝合缝,撞击地自己在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也许,情商不高的自己总是对感情很迟钝,但身体却先一步意识到了这份喜欢。
张亮把李景灏勾地更紧,舌头主动地伸了进去,急切地缠了上去。是什么时候,这份喜欢开始在自己心里偷偷生根发芽的呢?张亮不知道。只知道在此时此刻,当自己看见他眼中流露出的失望时心也跟着痛楚,当自己真真实实地吻上他时内心里又是多么地震颤。
是喜欢吧?!这样的心跳,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激动让张亮无法呼吸,松开勾着脖子的手,嘴唇离开的那一刻还在不住地颤抖。他重重地倒回床上,急促的呼吸让自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短暂的缺氧让自己的大脑处于一片混沌。他仰躺在床上,失神一般地看向李景灏。看他同样剧烈起伏的胸膛,看他英挺的五官下同样失神的表情。
“张亮,你刚说什么?”李景灏的嘴角还带着刚才激吻时候留下的津液,在灯光的映射下反射出淫x的光。
张亮没吭声,只怔怔地看着李景灏,行动迟缓的大脑还没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自己还没完全从上一刻的激吻中恢复过来时,紧接着,新一轮的,勘称是狂暴的亲吻就侵袭了过来。李景灏捧着张亮的头,将他揽到自己的胸前,粗粝的舌头在张亮的口腔里席卷了一番,翻搅地那人闭不上嘴,津液控制不住地从唇角流了出去。
下身那处重重地插了进去狂暴地要着,嘴上却又温柔地舔舐着自己被打伤的患处。因为爱,所以才要狠狠地、深深地操他、要他,因为爱,所以才要轻轻地、柔柔地吻他、疼他。
他使着蛮力,一次一次地往深里x入,撞击地张亮的臀瓣一片通红,操地怀里的人大腿都在抽筋,却还是无法停止自己下一轮更猛烈的x插。他一边吻去从张亮眼里流出的不受控制的泪水,一边在耳边柔柔地咬着他的耳垂:“喜欢我,就得经地起我的操。”
伴随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耳语,李景灏一个用力的顶x,将怀里被折腾地筋疲力尽、嗓子都喊劈叉了的人送上了x潮,而自己也在那人x潮时x穴不自觉的收缩而被吸x地一同x了身。
张亮,你终究,还是我李景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不能过,唉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完事后的两人靠在床头吸事后烟的时候,李景灏也在软硬兼施中终于从张亮嘴里套出了某人作死来这里的原因,当场又是抓着无力反抗的张亮一顿胖揍。以前是舍不得动手,现在开了例,李景灏是牟足了劲要把之前忍下来的气一次性发完了,免得以后又心软下不去手。
张亮也觉得自己就是他妈的被自己作死的,脸上的伤就不说了,被李景灏强上的后果就是后面光荣负伤,流下了传说中的处男血。张亮被李景灏锁公寓里养了一个星期的伤,直到能走动自如了才给他放了风。张亮能下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神算子的摊子给砸了。不为别的,就凭那厮早就算到自己受的会是此等血光之灾,竟然还不告诉自己,不把自己受的罪往他身上撒还往谁那里撒?
之后,两个人就这么戏剧性地开始了串门活动。张亮会偶尔去李景灏那边过夜,李景灏也会留下来在张亮那里睡觉。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两个人也从来没有认真地谈过这事,在一起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更像是两头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野兽,天雷勾动地火,除了吃以外就是滚床单。直至现在,张亮都有点怀疑,自己喜欢上的,是李景灏的肉体,是两人在床上越来越高的契合度,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思绪还停留在过去没回过神来,直到身旁的李景灏打了打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
“没。”张亮转过头,看了李景灏的侧脸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别过了脸去:“什么时候去把你的头发剪了吧。”
“怎么?不喜欢?”
“嗯,不喜欢。”
车里恢复了沉默。张亮又在心里无来由地烦躁了一下,总是这样,说不上三句话就钻进了死胡同,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果然,只配地上□□这个词了。
赌气似的,张亮打开车窗,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想着此刻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的龙天羽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还在想着易清?
希望今年,今年一切都好起来,该过去的都过去,该忘记的都忘记,该好起来的都好起来。
……………………
龙天羽能下床正常走动的时候,大二的第二个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好在系里破例延迟了龙天羽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到他身体恢复返校为止,龙妈又给申请了休学一年,因此,到时只要考试通过,龙天羽还可以跟着下一届的一起读大二,只是晚了一年而已。
对于自己到时要比张亮他们晚毕业一年,龙天羽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或不甘的。早毕业一年和晚毕业一年对于自己来说早就没什么区别了,那个人走了,好像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没什么区别了。
他依旧很努力地配合着每天的复健,努力地让自己慢慢地好起来,可是心里的某处就像后背左边蝴蝶骨那处因烧伤而留下的丑陋的疤痕一样,永远地刻在了自己的身上,无法磨灭。
那后背处的伤疤,本来是可以经过植皮去掉的,但龙天羽却决定保留了下来。当自己洗澡的时候,背对着镜子时,龙天羽扭头看见镜子里那处与周围皮肤颜色格格不入的地方,用手抚摸着上面的凹凸不平的小疙瘩,仿佛抚摸着的,是心里那处还在隐隐作痛的伤疤。那是易清留给他的,无可言说、无法忘怀的痛。
当他终于可以一个人外出的时候,他曾一个人回到自己和易清住过的公寓里,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房间因为久未住人,一推开门的时候,从楼道里带进来的风吹起了铺落在地上、沙发上、茶几上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轻轻地飞舞,迷蒙了自己的眼,呛地自己鼻头发酸,喉咙发痒。
龙天羽脱了鞋,从门口的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穿上,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处的小木盒里。几乎是习惯性地,他朝客厅的沙发那里看了过去,那是易清最常坐的地方,易清喜欢躺在那上面看书、看电影。他还记得自己曾为了和他抢沙发而在上面打过一架,最后竟然还打输了。他还记得某天晚上和易清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整晚的电影。他还记得自己每次叫易清时,他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书本,侧过头看向自己时好看的侧脸……他都记得,因为记得,所以才会在看见沙发上空无一人时,心底涌起无限的荒凉。
他轻轻地往卧室里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生怕大声点会惊醒里面睡觉的人一样,小心地拧开了卧室的门。
“易清?”明明知道易清不会在里面,明明知道易清不会如自己想象般地坐在电脑桌前改文,或是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他还是朝房里轻轻地喊了一声。寂静的房间里回响起他徒然的尾音,慢慢地又消散在尘封已久的空气里。
他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被灰尘充斥的鼻腔从干燥的空气里捕捉到了几丝飘渺的属于易清的味道,龙天羽才走了进去。
拆下来的床单和被套还没来得及丢进洗衣机里面,只凌乱地扔在了地板上。那上面还留有易清生日那晚,两个人欢爱过后的痕迹。龙天羽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床单和被套,一点点地铺好、套上。这些事,他之前从未做过,都是易清在做的。他之前从没想过,同样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易清,他是怎么学会这些的,而每次在做这些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做完这些以后,龙天羽坐在床沿休息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大病初愈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了这种劳心费神的活,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打开衣柜,准备拿套衣服出来洗个澡。一开柜子,看着一柜子叠放地整整齐齐的衣裤,竟然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手指轻轻地划过一排排的衣架,每一件衣服每一条裤子,他几乎都不用细想就能在脑海里回忆起易清穿上时的样子。他仓皇地从隔层里抽了一条内裤出来,然后快速地关上了衣柜,从衣服里散发出的易清沐浴后的味道让他快无法控制从心里涌出的那份想念来。
在冰凉的淋浴下,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易清已经走了,他们已经结束了,早在一年多前的那个雨夜,他们就结束了。或者再近点,在自己那个漫长的梦境里,他们也已经结束了。自己今天来,只是来最后地看一眼,看看这间能证明自己和易清曾经在一起过的事实的房子,他还想看看,易清最后从这里到底会带走什么,又留下了什么。他来了,他也看到了。易清把他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下来了,唯一带走的,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被易清带走了。
出事那一晚的饭菜早就被张亮叫人来收拾过了,餐桌上现在空空如也。他想着自己做的那一碗水饺,好可惜,易清没有吃到。不知道他那天有没有吃碗长寿面或海带汤?生日的时候吃点那些总是吉利些的。再过一两个月,他的生日又要到了,时间过得原来这么快。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冰箱里原本新鲜的食物早就腐蚀过期,阳台上原先青绿的花草早就枯萎凋零,这些东西,都在时间的流逝里悄悄地香消玉殒。龙天羽打开那个装着雪人的小冰箱,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雪人早就消失不见,时间和意外带走了它,只在盛放雪人的碗里留下了半碗澄澈的水。应该是冰箱在什么时候坏掉不能制冷了,所以就融化了吧。他想起那个下雪的夜晚,自己是如何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易清手中拿过来。他还想起,和易清那场在雪地里的拥吻。龙天羽把那个碗拿了出来,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宝贝地把它存放在冰箱里,如何宠溺地叫它“儿子”。
留不住的,无论是他还是它,他都没有能力留住。他端起碗,一口不停地将碗里的雪水全都喝了下去,那从舌尖一路蔓延下去的浓烈的苦直通心脏。原来,雪水是苦的,让人掉泪的苦。
那天晚上,他躺在易清睡的那一侧,手抚过床单上的小硬块,那是从易清后面流下的血,滴落在床单上,渗透凝结。他想象着易清就睡在自己的身旁,就像很久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的,安静地睡在自己旁边,一伸手,就能把人揽到怀里的距离。
易清。易清。易清。龙天羽把脸紧紧地贴在那小小的硬块处,在心里小声地、小声地喊了一遍又一遍。
易清,我想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是,早就忘了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二天早晨,龙天羽是被张叔带人背回去的,长期服用大量的药物削弱了他的身体抵抗力,昨天只是出汗冲了个凉就让他在半夜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如果不是张叔及时赶到,不知道又会恶化成什么无法想象的后果。
龙天羽从公寓回来后,整个人比之前又消沉了不少,除了每天必须进行的复健任务,其余的很多时间里,他更愿意一个人闷在自己的卧室里打游戏、发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暑假的到来,复健的结束。
尽管这一切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使得龙天羽的身体重新回复到正常,但比起当初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仆时的他来说,龙妈还是很欣慰的。虽然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精神头也没之前那么好,但只要多花点精力调养,丢了的那十来斤肉总会长回来的。只是对于龙天羽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龙妈忧心忡忡。
“天羽,出去走走吧,别整天闷在家里了。张亮他们不是都放暑假了吗,跟他们出去玩玩。”龙妈劝说着。
龙天羽没回答。他也知道张亮他们放假了,可是人家现在都是成双成对的,放假了自然有两个人的计划,自己插一脚进去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比起形单影只地去看别人秀恩爱,他更想一个人慢慢地消磨时光。
尽管龙天羽没有走出去的意思,但张亮和一群兄弟肯定不会放过他。放假两周后,龙天羽就接到了十几通电话,全是喊自己出去聚会的。一两次拒绝还说得过去,拒绝多了,不仅一大帮兄弟有意见,连龙天羽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到最后自然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大哥九死一生,一帮子兄弟很是激动,特意给龙天羽办了个party。吵吵闹闹、灯红酒绿之中,龙天羽应付完一群人的热情问候后,就找了个沙发的角落坐下来,只静静地看一群人疯玩。
聚会里的人不知道是谁请的,王昕琴竟然也来了。龙天羽一开始也没注意到她,直到坐在沙发上休息时,王昕琴拿了一杯矿泉水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龙天羽一抬头,在脑子里回忆了好久,才从嘴里蹦出了一句:“王昕琴?”
王昕琴看他惊讶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杯子塞到龙天羽的手里,坐在了他的旁边:“我剪短发了,是不是认不出来了?”
“有点。”说真的,看到王昕琴的一瞬间,龙天羽有一点恍惚起来。没想到高中毕业才两年,自己之前交往的人,要不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有这么一个人来了。
他出事后,王昕琴也是来医院看过他的,只是那时龙天羽还在昏迷中,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不知道,王昕琴也不会特意提起。自己和龙天羽早就是过去式,对于这点,王昕琴很清楚。龙天羽和易清之间发生的事,自己也多多少少从清妈那边了解了一些。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前任,一个是自己很好的朋友,现在成了如今这种局面,王昕琴本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来见龙天羽的。前任这词本来就挺尴尬了,何况自己还和他分手的男朋友是朋友关系,这就更尴尬了。
只是今天这局,她受着别人的托,才收拾了心情过来的。“过完暑假,你会返校读大二吧?”王昕琴试探着问。
“嗯。”龙天羽喝了一口水,把杯子重新放回到桌子上。音乐声有点大了,烟味有点太呛了,空气有点浑浊了,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龙天羽起身想走,转刻才想起王昕琴还坐自己旁边,转头看了眼,她好像还有话没说完的样子,复又坐了回去:“怎么?还有什么事?”尽管告诉自己不要有任何期许,但心却在那一刻隐隐地揪成了一团。难道,她知道易清的下落了?
王昕琴见龙天羽脸上露出一瞬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光彩来,一下子,倒后悔起自己说话太不利落,平白让人起了不该有的猜想。现在再要自己亲手打破别人的幻想,王昕琴只能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过意不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龙天羽。
白色的信封上什么都没有,龙天羽却在看到那的一瞬间,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双手因为激动而不听使唤,光是把里面的信纸从信封里抽出来就花了龙天羽好大一番功夫。那封信,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看得那些字都一个个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了,他才缓缓地又把纸折好,想重新塞回信封里,却因为手实在是颤抖地厉害而一直没塞进去。
王昕琴在旁边看他半天没弄进去,忙小心地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封信:“我帮你吧。”等把信工工整整地折好塞到信封里后,又轻轻地放到了龙天羽的手里,“这是易清最近一次给家里发的邮件。清妈要我转交给你,里面的意思你懂了吧?清妈想要你忘记过去,好好的。”
龙天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信封,像亲手握着自己的心脏。那信封在他的手里一下子就被握成了一团,皱地不成样子,但他只紧紧地攥着,攥地手上的血管爆出。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按打火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对火对了半天都没点燃嘴里的烟。他终是受不住,把嘴里的烟丢了,也顾不上和一屋子的兄弟们打声招呼,拿着信就走了。
他走了出来,坐到街边的长椅上,又重新把那封揉皱了的信慢慢地用手抚平了,笨拙地把信纸重新抽了出来,就着旁边昏黄的路灯,一个字、一个字地再看了一遍。
他的心又开始揪成了一团。这是时隔一年多,第一次听到的关于易清的消息。他终于知道,易清过地很好,就像他在信里说的那样,已经完全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加入了文学社团、做义工……真是丰富多彩。易清说,他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他还说,以前的事,我也想通了,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比起之前的生活,我更满足目前的状态。
龙天羽知道自己该高兴的,毕竟易清说他过地很好。易清没像自己担心的那样下雨的时候没人接,也没有在寒冷的夜晚感冒着凉,更没被什么变态骚扰……
可是,当意识到这个人即使少了自己不在身旁同样也可以过地很好时,涌上心头的却是嚼之不尽的苦涩。原来,在自己苦苦追寻死死等候那个人的时候,别人已经打算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原来,只有自己一人傻傻地站在过去,无望地等一个走在未来的人回头。原来,在自己心里那些念念不忘的往事,在别人眼里早就成了不值一提的过往云烟。
易清,你果真,薄情到如此地步么?
龙天羽站起身,仰头看光晕之中环绕的一圈圈飞虫。易清就是那光,他如飞虫,不惜粉身碎骨一次次地朝光亮处飞扑,渴望片刻的温暖与光明,到头来,只是徒劳。天亮了,飞虫命陨灯下,而那光,却是日复一日地,还会再亮,一直亮的。
易清,我多么希望我是瞎子,这样我就看不见你那道光了。
他仰着头,直到眼睛快被那刺眼的灯光照地流出泪来时才低下了头。他把信纸,连同信封留在了长椅上,一个人沿着寂静的街道,走过一个一个昏黄的路灯下,踩着那些提前殒命的可怜的尸身,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了过去。
长椅的不远处,隐蔽地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几个人默默地看着龙天羽越来越远的背影,又看了眼落在长椅上的那封信。
“阿姨,天羽会信吗?”王昕琴转过头,朝车后座的人问道。
“他早就该信了。易清已经和他结束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事实。天羽一直不愿相信,我只是假借易清的名义,让他真实地面对而已。”龙妈从黑暗的后座处挪了下身子,“昕琴,这事谢谢你了。这件事,只有你来做,天羽才不会怀疑。也算是,帮了天羽一个大忙了。我真怕他一辈子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希望这封信,能让他想通一些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龙天羽确实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他老老实实地回到s大,开始了大二的课程。
他没再住公寓,尽管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和易清是过去式了,但是,他还是无法长久地待在易清曾经待过的地方。龙天羽直接在系里申请了一个单人宿舍,和高中时期一样进行一番改造后搬了进去。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当心去面对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相对于大一时期的高调和张扬,龙天羽变得低调了不少。在新的班级里,面对着比自己小的陌生的同学,他完全没有要去融入其中的意思。读书从来就不是他的乐趣,易清才是,易清才是他做一切的动力之源。是为了和易清上同一所大学,他才考上s大的;是为了让易清赛车,他才加入的x圈;是因为易清的一句夸奖,他才玩的摄影……
易清促使他做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事,也间接地让他变成了一个更好的自己。只是现在,他没有易清了,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让自己好起来的理由了。
他尽可能多地逃课,白天窝宿舍睡觉、打游戏,晚上出去打球或者去x圈瞎混。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龙天羽脑子聪明,尽管缺了那么多次课,却也能在每次考试前稍微看下笔记就可以过关。
尽管他的性格比过去让人难亲近许多,但还是有很多人因为他之前在学校里的名气和家里的财势而前仆后继地来巴结他。相比之前对这种拍马屁的人不屑一顾的态度,龙天羽竟然对其友好了起来,不仅没有表现出嫌恶的表情,还很乐意他们的巴结,简直是来者不拒般地把他们收至麾下。
他需要他们在自己面前的虚情假意,他需要他们在自己耳边的花言巧语,他需要所有如此这般的浮华虚伪来掩盖和麻痹自己内心的空虚和寂寞。他再也不需要真心实意、掏心挖肺的那种感情了,那样的感情是虚幻,是梦,是夺命的光。
所以,当自己生日的那天晚上,当邱果果当着x圈所有人的面向自己表白的时候,龙天羽看着台上那张无比认真的脸时,刚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全往喉头里涌。他怕当场吐了出来,只好仓皇地跑了出去,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吐地稀里哗啦。
邱果果的表白还在自己的耳边萦绕:“羽哥,我爱你。”
“我爱你。”有多久,自己没再听到这三个字了?又有多久,自己没再说起这三个字了?有那人离开的那么久了吧。
龙天羽蹲在路边,下过雪后的路边还残留着未消融的薄雪。他看着自己吐出来的一滩脏物,在冷风里还冒着白色的热气。恶心,爱情真他妈的让人恶心。
“羽哥?对不起。”
龙天羽抬头,看见邱果果站在自己的面前,聂聂地、瑟缩着,眼角还有未来得及擦去的泪滴。“羽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邱果果颤抖着把手里的矿泉水和纸巾递到龙天羽的面前。在一大堆人面前向龙天羽表白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现在还敢站在这里给他送水递纸,已经完全是因为对他的那份爱在支撑着自己了。他爱龙天羽,无论他有钱还是没钱,无论他热情还是冷漠,邱果果仍然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龙天羽是他快沉入水底时从水面上伸下来的一只手,龙天羽是他坠入黑暗里时从外面射进来的一束光,龙天羽是他人生崩塌时竖立起的一面墙。他爱他,这份爱,以前因着易清的存在,他隐忍不说。现在,易清已经走了,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这份炽热的爱了。
“羽哥?……”邱果果看着龙天羽从自己手里拿过水灌了一大口,然后吐到旁边的草地上。他不知道龙天羽现在对自己到底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反感多一些,但无论怎样,他都不想在现在这时候走掉。即使是被拒绝,他也要亲耳听见答案。“羽哥,你讨厌我吗?”
“果果,我没讨厌你。我吐是因为我喝多了,你别多想。”龙天羽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站了起来。
龙天羽个子高,骨架子大,即使因为之前生病瘦了不少,但站在瘦弱的邱果果面前,还是显得很魁梧。邱果果的身高只在龙天羽的鼻子处,因为穿了一件不合身的长羽绒服,显得自己更加小小的了。“羽哥,我爱你。真的,很爱。”邱果果努力地抬起头,眼睛直视着龙天羽。
无法控制的,在听到那一个“爱”字的时候,心底里又升起一股犯呕的欲望来。龙天羽低头,看着那双在灯光照射下有泪光在里面闪烁的眼睛,“果果,我不喜欢男的。”
邱果果愣了一下,那双原本就大而亮的双眼因为吃惊而睁得更大了。“羽……羽哥……你骗人。那你和易清……”如果不喜欢男人,你怎么会和易清在一起?
“他是例外。”他是例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个例外。这跟性别无关,无论他是男是女,我都爱他。别人,不行。
“羽哥……”第一次,第一次在龙天羽面前顾不得弄花自己精致的妆容,顾不得大哭时扭曲的面庞,泪水泛滥般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早就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拒绝。他说他不喜欢男的,他说他只喜欢易清。
他不喜欢男的,但他却喜欢上了易清!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你的例外?“羽哥……羽哥,你抱抱我吧。你能……抱抱我吗?”你抱抱我啊,抱抱我吧,你曾是我的手我的光我的墙,你是我,永远也拥有不了的人,你是我,祈求不来的深爱的人。你就抱抱我吧,就像之前受伤的时候你抱我时那样,就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提爱你了,我会和以前一样,继续在心里,偷偷地爱你。
“果果,你别……”龙天羽看着哭得肩膀都在颤抖的邱果果,看着他头顶柔软的头发因为肩膀的抖动而震颤着,又想起了他被伤害时蜷缩在床头的可怜样子,拒绝的话就停在齿缝,却始终开不了口。
“谢谢你,羽哥,谢谢……”在龙天羽短暂的犹豫中,邱果果已经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龙天羽。
不知道为什么,在邱果果扑上来的时候,龙天羽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莫名地痛了一下下。他朝自己的身后望了过去,那里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本来就什么都不会有,自己还期待着什么呢。
都两年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龙天羽扭过头,把怀里的邱果果轻轻地推开:“以后别这样了,走吧。”
黑暗里,从龙天羽刚刚注视的那个地方,有微小的光在闪烁着,良久,都没灭。直到龙天羽和邱果果两个消失在路的另一头,那个始终站在黑暗里,一动也不动的人才终于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易清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色风衣,高高竖起的领子遮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脸上还戴了个黑色的口罩,在没光的地方,根本不会看见他的存在。他朝那两个消失的背影久久地望了一眼,然后,走出了黑暗,转身离去。
是的,是易清,他回来了。时隔两年,第一次回国,不为别的,他只想,远远地看龙天羽一眼。本来不该回来的,之前那么难熬那么难捱的日子都过来了,怎么突然就忍不住,怎么就,如此冲动地立刻买了票,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赶了过来,只为来看看他?
不该来的,来了又能怎样?来了也不能亲口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也不能面对面地看他一眼,更不能,像邱果果那样,抱他一下。
即使不该来不能来,可最终他还是来了。他走过那个给龙天羽过19岁生日的足球场,坐在潮湿的看台上,回忆起那天晚上龙天羽站在足球场中央朝自己大喊“我爱你”时的情景。他走过篮球场,想起摄影展颁奖的那天晚上,他俩在拥挤的人群里躲在大衣下面的亲吻。他走过学校的主干道,看见了自己被龙天羽背在身上的曾经。他走了很多地方,每一处,都有属于他和龙天羽的这样或那样的回忆。每一个角落每一桩回忆,都在不遗余力地开启着自己那好不容易封存起来的感情。
他就这么地在学校里晃荡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上龙天羽。回去的票早就定好了,即使遇不上,时间到了,他也是要走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到他多一点还是不想看到他多一点。应该是想看的意愿更强烈吧,不然怎么会飞回来了呢?!
只是,看到他和不看到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早已经在自己无数次的想念里面,在自己的大脑中闪回了千万次。他的面容,早就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在眼前和不在眼前,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还是想亲眼看看他,他想亲眼确认他过地好不好。
他没想到会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碰见龙天羽,看见他从x圈的活动室里面走了出来。那一刻,心都快跳出来。终于,又见到你了。两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靠近你。易清靠在一棵树后面,借着黑暗的掩护,直直地一刻不离地盯着龙天羽。他瘦了,脸色也不好,头发也剪了,浑身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他看见龙天羽难受地蹲在路边呕吐。又喝多了吗?易清皱了皱眉,看着龙天羽蹲坐在满是雪水的草沿上喘气。要是换做以前,自己早就上前一把将他拽到车里面,拎到家里一顿收拾了。而现在,自己却只能躲在无人的暗处静静地、远远地看着他。
他看见邱果果走了过去,给了龙天羽水喝纸巾。他看见他俩在一起说着什么,说着说着,邱果果就哭了。然后,他看见邱果果抱住了龙天羽。
他的心,在那一刻,就疼了起来。
原来,龙天羽过得很好。即使没有自己在旁边,也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也有人会在他喝醉的时候给他照顾,也有人会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他拥抱……
真好,原本,我还担心像你这样的一根筋会一直死咬着过去不放,担心你会因为我的背叛而一蹶不振。看来,是我担心过度了。
你过得好,我替你高兴。
易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在那两人转身后,点燃了,一根接一根。是因为高兴,所以才需要吸烟来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如果除却刚刚心头的那一瞬疼痛的话,那么就真的是,是高兴。
看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易清从学校的侧门走了出去,高而清瘦的身子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地肃穆。他抬手招了路过的一辆出租车,在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后,又赶去机场乘坐回去的飞机。
他坐到了出租车里,因为长时间的飞行和时差颠倒,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疲惫困乏的神色来。明明那么累,一闭上眼,浮现脑海的,却还是那个人的脸。
龙天羽,生日快乐。易清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遍,十指紧握的双手用了用力,握地更加紧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天羽回到宿舍,邱果果扑过来时那种心痛的感觉还残存在心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在那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易清,是你吗?会是你吗?
如果是你,该多好啊!
你看,我又在期待了,我又在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会是你,你过得那么好,你早就把过去抛弃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记得我的生日?
不该喝酒的,一喝酒就容易不清醒,一不清醒就容易想到你,一想到你就容易难过。
不该喝酒的,我已经好久没再想起你了,我都快要忘记你了,结果一喝酒,我又想起你来了。
龙天羽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打开了,朝着空气碰了碰,“龙天羽,生日快乐。”一仰脖,一口气把一整罐全都喝了下去。
他把喝光的易拉罐捏成了一团,狠狠地丢到了对面的墙上。
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去他妈的生日,去他妈的快乐。
这一年快到年末的时候,一直表现地很正常的龙天羽突然从家里消失了。龙妈差点没把整个s市翻一遍,但还是没能找到他来。
龙天羽离家出走了,毫无预兆地,在28号晚上,趁所有人都睡着了以后,只背了个小包,就从家里离开了。
他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越临近过年,无处不洋溢的欢声笑语越逼地他无处躲藏。他真的不想去想易清的,他真的很想跨过这道坎的。可是,当自己无意间发现了房间里的那台摄像机,看到很久以前自己和易清的录像时,他还是失败了。他想易清,要了命的想。想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捱。他觉得自己憋地够久了,他觉得对易清的想念快要把自己逼疯了,他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自己就要过不下去了。
突然的,他想出去走走。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泰山。他想起了易清跟自己说过的,想在下雪的时候去爬泰山。他曾答应过易清会陪他去的,只是兑现承诺的时间,晚了两年。
当天晚上,他就查了泰山那边的天气。几乎是天意般的,那边才下过一场雪。他当晚就收拾了少量的行李,出发去了泰山。
当龙天羽再一次站在泰山脚下,看着眼前那条熟悉的通往山顶的路时,才觉得物是人非这个词的残忍。
路上的积雪早就被景区的工作人员清理干净了,只有道路两旁的树林里还有薄薄的积雪。一路上,龙天羽都没有怎么多停留,只顾埋头赶路。他的身体状况当然不能和第一次来时的比,即使那时的他都还要走一会歇一会,何况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还是咬着牙,一刻不停地走着。
沿途路过观音庙的时候,他没有再进去。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求的是什么,他求的是自己和易清长长久久。可惜,还是没能长久。明明当时是那么虔诚地在心里希望着,明明当时是那么地真心实意,为什么还会不灵呢?
他又想起自己和易清说起自己许的愿后易清说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当真是那样的吗,是因为自己的错吗,是自己把它说出来了才不灵的吗?
早知道真会这样,当初就该把那句话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和易清,就真的可以长长久久了?
长长久久,长长久久……龙天羽在心里将这个词反反复复地咀嚼了一路,直到山顶。
他出发地早,登上山顶的时候还是半夜,整个山顶几乎都没什么人。他找到了当初和易清坐在一起的那块大石头。龙天羽扫落了上面的一小块雪,坐了上去。夜半的温度低地可怕,冻地他整个身子都快麻木了。
他在石头上坐了一阵,吹着夜里刺骨的寒风,吹得脸上都快起了冰渣。他想,如果有易清的电话的话,他一定要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下雪的时候来爬泰山这个主意简直是太烂了,只有自虐狂才会喜欢这种自残的行为。可是他又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易清电话的话,自己也不会一个人在这里了。
他把那个小小的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趁手指还没冻僵的时候,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朝摊开的纸上仔细地看了很久。那还是高二的时候,易清给自己画的那幅自画像。高三毕业后就被自己从宿舍的墙上撕了下来,用相框裱起来挂在了家中的卧室里。他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画纸上面的那张脸。那张脸上还有着初见时待人的疏离感,眉眼间分明有着不可捉摸的淡淡的阴郁,嘴角处却勾起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
初见易清,只觉得这人虽长地帅,但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遮盖了大半的英气,让人不敢靠近。直到后来才发现那人笑起来原来可以那么暖那么好看,好看地让自己一头栽了进去,出也出不来。
龙天羽捧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好久,他闭上眼,按着脑海里的记忆,手指一点点地滑过画纸,这里是易清的额头,这里是眉毛,这里是眼睛、鼻子、嘴唇……他好希望自己手下的那张脸会在自己的抚摸中渐渐地有了温度有了生气。他好希望,等自己再一睁眼的时候,易清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画纸在冷风里也带着深深的凉意,好像在提醒着他,自己抚摸着的只不过是一张没有生命力的画像而已。
他睁开眼,没敢再多看一眼画纸上的那张脸,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画纸的一角。小小的火苗在风里摇曳着,一下子侵袭了画纸的大半。捏着画纸一角的手一松开,那轻飘飘的纸张就和着火焰,一起随风飘走了。
易清,再见了。尽管我早就该和你说再见了,可是总是舍不得,总是放不下,所以才一直下不了决心。
易清,再见了。龙天羽拿出手机,将相册里所有关于易清的照片都删了。易清,我不会再想你了,龙天羽把手机里和易清发的短信、聊天记录全删了。易清,我不会再等你了,龙天羽把手机里关于易清之前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易清,我会忘记你的,正如以前我那么努力地去爱你一样,以后的我也会努力去忘掉你的。
他把录像机里面的sd卡抽了出来,扔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从山顶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各处已处于烟火盛开的花海里,这一年,也就这么地过去了。
龙天羽朝着看不见的远方,朝着寂静的山谷大喊:“易清,再见。”
“易清,我恨你。易清,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龙天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我恨你,恨你那么轻易地走进了我的世界,恨你曾带给过我的那些快乐,恨你曾让我相信过的爱情,恨你,恨你突然的离开,恨你轻易的看开看淡,恨你、恨你……
明明嘴里在拼了命地喊着“我恨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在心里发了疯地念着“我爱你”?
我爱你,即使你是男的我也爱你。我爱你,即使你如此冷漠我也爱你。我爱你,即使你已经忘了我,爱你、爱你……
我恨你,可是我还爱你。
我爱你,可是我也恨你。
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可是,我现在决定不爱了,因为这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是直插心脏的利刃,让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易清,我不爱你了。从今往后,我会忘记我对你的爱,只记得对你的恨。我恨你,所以我才要好好地活着,活得比你好比你优秀比你精彩,我要你再看到我的时候后悔,后悔当初的离开,后悔当初的决绝。
易清,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亲自来求我的。到那一天,我会把过去两年来你带给我的所有苦痛,全都双手奉还给你。
易清,你听好了,最后一遍,我爱你。最后一遍,作为曾经爱你的龙天羽。从今以后,那个为你而不顾一切的龙天羽死了,剩下的,只有我恨你。
☆、第一百七十章
龙天羽躺在冰冷的石头上,头枕在背包上,在呼啸的寒风中,睡了过去。他好累,原来要恨一个人也会这么累。那一晚的山风掀起他衣服的下摆,从领口、袖口、下摆处灌了进来,刺骨的凉吹进了他的心里。
他睡了过去,第一次没有做梦,没有梦里面和易清的纠缠不休,也没有梦里面下不完的大雨,他终于可以正常地睡一觉了。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龙天羽从寒冷中醒来,从石头上起身的时候差点因为冻僵的双腿而直直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妈,我好了。我回来陪你过年。”
“少爷,你赶紧回来吧。夫人住院了,正担心你。”接电话的不是龙妈,却是张叔。
龙天羽一听到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了s市。没想到才从医院出来不到半年,自己竟然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充满各种让自己不堪回想过往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在踏进病房的前一刻,龙天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身体一直好好的母亲怎么会一下子就进了医院?
龙妈服药后刚睡不久,门一开,她马上就睁开了眼,朝门那边看了过去。一看到龙天羽走了进来,激动地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朝龙天羽扬着手:“天羽,你这几天跑哪去了?你吓死妈了。”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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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