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正文 第35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第35节
易清看着他:“我们以后少联系。”他偏过身子,从柱子的阴影里探出半个头,看到自己航班的那个窗口,母亲和小雪正在四处张望。
龙天羽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还没等易清站稳,整个人就贴了上去,将他紧紧地抱住了:“易清,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我来找你。”
他抱得那么紧,易清用力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动,后面路过的行人开始朝这边投过怪异的目光来。
“龙天羽,他妈松开。”从柱子边收回来的时候,他隐隐看到母亲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了,也不知道看见自己了没有。要是被母亲撞见了这场景,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天羽没松,抱得更紧了,“你先答应我,别到了那边就和我断了联系。”
易清双手都被龙天羽的双臂箍在怀里,一下子全身都动弹不得了,因为担心母亲过来,只好软着性子:“你先放开,我听着。”
龙天羽这才慢慢松开了,但手却紧抓着易清的手,生怕他逃了:“别再玩消失了,你等我。”
“你怎么了?”易清有点火,事情正朝着他没预想到的方向发展,这让他有点恼火。即使前几天,两人在一起确实有过很好的时光,但按着之前那么多的误会,龙天羽再怎么也不会因为短短几天就原谅自己的一切,他也是因为相信这点才会带龙天羽出去。他回来并不是为了和他好,他也不会和他好。
“易清,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易清一边问着,一边偏过头去,朝柱子外看了过去。母亲正拉着小雪朝这边走了过来。
龙天羽紧抓着他的手,将他的左手手掌打开了,没待易清抽回手,他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白玉戒指给撸下来了。
他俩站在柱子的阴影里,光线有点暗,但龙天羽还是看清了被戒指遮盖已久,终于重见天日的那圈窄窄的纹身。
还没来得及拿到眼前细看,易清一个用力,猛地甩了下手,终于从龙天羽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左手马上揣进了口袋里。
龙天羽伸手就去抓,易清躲着他。两个人一拉扯,渐渐地就偏离了柱子的遮挡,站在了光亮处。
清妈已经离柱子那不远了,看见易清从那边退了出来,忙不迭地喊了一声:“易清,你到哪去了,妈到处找你。快点去办登机,别耽搁了。”
龙天羽伸出去的手慌忙缩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到了阴影里。
易清朝母亲那边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走,龙天羽在后面小声喊:“易清,你等我。”
他脚步顿了下,有点晃神,一瞬间很想回头问他:“等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也没回头再看龙天羽一眼,而是直接朝迎上来的母亲那走了过去,带着俩人往排队的那里走去。
左手的无名指,被龙天羽摸过的那处仿若被烧着了一般,一路沿着指尖的毛细血管蔓延上去,烧到了心脏那处,带着针扎的疼,还有灼人的伤。
龙天羽站在柱子后面,手里紧握着从易清手上撸下来的那枚戒指,刚握在手心的时候,那上面还带着他手上的暖暖的温度,被龙天羽一握,一下子就开始发烫了。
他一直等到易清进到里面看不见了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出大厅后去车库取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样下来取车的易子峰。两个从来就没看对眼过的人一碰面,空气自然地就凝固了。
易子峰当年为了逼易清和龙天羽分手钓鱼执法摆了龙天羽一道,龙天羽去年为了报复易清又坑了易子峰一把,两个人手上算是都沾了点对方的血,谁都不能挺着胸膛在对方面前说自己的手干净。
两个人先是很有默契地都把对方当空气一样的忽略了,各自走到自己车子面前要上车。易子峰转头想了想,猛地调转了头,朝龙天羽那边走了过去,赶在龙天羽发动车子之前走到了他的车前。
他拍了下车窗,等龙天羽把车窗开了,这才站直了身子,对里面的人说道:“你出来下。”
龙天羽从车里走了出来,两个人隔着几步远,问道:“有事?”
“令堂刚去世,本来现在和你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易子峰瞧着龙天羽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说了下去:“别耽误易清了。你和他不合适。”
“什么叫耽误?”龙天羽捏着那枚已经被自己握地滑润的玉石戒指,当年母亲站在易家大门外苦苦相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年要不是你们从中阻拦,我和易清怎么会分?要说耽误,你们好像更配得上这个词。”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你有家有业,易清也有自己的规划,两个人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是最好。”易子峰故意把那个“家”字咬得特别重,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指的是什么。
龙天羽笑了,笑里带着些嘲弄,语气却很真:“我的事,我会给易清一个交代。”
他进到车子里,开了车窗,对上看向自己的易子峰:“今儿既然碰上了,我就先喊你一句,让你提前适应了,免得以后听了硌着牙,哥。”
那一声“哥”,龙天羽叫地特别清晰而响亮,感觉整个地下车库都回荡着余音,震得易子峰脑袋嗡嗡直响。
直到龙天羽车子都开出去了易子峰还僵站在那里,脸都青了。
易清回到法国的第二天就去参加那边的面试去了。按着通知过来的时间,本来是已经错过了的,被夏文奕托人把他的面试时间调到了最后一个,这才赶上了。
他形象好,虽然年轻,但给人沉稳、控得住场面的气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大家的做派,加之文化功底深厚,对艺术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些资质都特别符合新专栏所要寻找的人。
即使还未接到正式录用的通知,但一面试完,易清就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所以也没担心。这事一结束,他就准备联系几个这边的同学一起出去玩一阵。
自从他回来,难得的是除了回来的那天夏文奕来机场接了自己,之后就没再联系自己了。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夏文奕这些天是有点不爽,之前无缘无故失踪了那么些天,连个电话都打不进,回来了也没说到干嘛去了,什么都得靠自己去找人查或者猜。
陆鸣那边他也打电话过去问了,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人当时正深山老林里待着,一时半会也回不了s市,易清回去后什么动态,陆鸣也不清楚。易清完全脱离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这让他觉得不安。
虽说心里是有气,但晾了易清几天,夏文奕终究还是自己忍不住,又跑人酒店看他去了。
易清已经联系上了好几个之前一同旅游的驴友,现下正商量着路线,只等把行程都确定好了就去订票之类的。
夏文奕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足足等了个把小时才见易清下了楼,看向自己时的漫不经心让夏文奕心里的那团火点点在烧。
他早就在餐厅里订好了位置,过去了却被告知过点了。他有点火,脸上的怒气显露出来,吓得上前跟他解释的服务员哆嗦着,不远处的经理以为遇上惹事的了,招呼着几个年轻的服务生就跑了过来。
易清把夏文奕拉出了餐厅,随便找了附近一家小餐馆就进去了。他点了单后,问夏文奕:“公司有事?心情不好?”
夏文奕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的戾气还没消下去,却还不忘了把服务生重新叫回来,自己审视了一遍易清刚点的菜单,没看到对胃不好的食物时才叫人下去了。
“lee说你们要去梵蒂冈?”他瞧了眼餐厅里有点嘲杂的环境,开始不放心起待会要端上来的餐点来。
易清应了一声,“除了那,还会去别的地方,正在计划路线,还没定好。”
“订票的时候算上我。”夏文奕眼瞧着自己斜对桌的一个客人捂着嘴咳个不停,有点坐不住:“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卫生不好,做出的东西不干净。”
易清没起身,“我以前来这吃过,食物很新鲜的,味道还可以。”
夏文奕朝并不宽敞的餐厅扫了眼,终于还是重新坐下了:“我是怕你吃坏肚子。”
“我自己能看好自己。”
这话,是又在夏文奕心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个人闷闷地吃完了东西,结账的时候,易清先掏出了钱包。夏文奕站在他身后,无意地瞟了眼易清的钱包,眼睛忽然就瞧见了里面的新东西。没等易清再合上,他已经从后面抢了过去,拿着钱包走到光亮处看了起来。
他把卡在相片位的照片抽了出来,正背面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手指摩挲着那照片光滑的表层,眼睛停在里面的两个人身上,龙天羽身上那t恤,他见易清之前穿过。夏文奕手下用着劲,恨不得把照片给磨穿了。
易清上前把他手里捏着的那张照片抢了过来,上面皱了几道褶。他用手扯了扯,努力把褶子给扯平整了,这才夺过夏文奕手里的钱包,重新把照片插进去了。
他走出餐厅来到大街上,扬手就要招出租车。夏文奕从里面赶了出来,扯着他胳膊:“我送你回去。”
“打车回去一样的。”易清站在路边,扬起的手没落下去,没一会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进到车里,对着外边的夏文奕:“别打探我私事。”
夏文奕眼神阴鸷,眼神追着易清坐上的那辆出租车追了一路,直到隐没在车流中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转背就拿出了手机,也不看那边时间合不合适,直接就打电话过去了:“陆鸣,龙天羽订婚了吗?”
陆鸣那边正半夜了,大山里没多少娱乐项目,白天收完工后除了和人喝酒侃大山就是玩纸牌,这些早就玩没劲了。夏文奕打过来的时候,陆鸣已经睡地快见着周公了。他闭着眼把电话接了,脑子还懵着,没听清楚夏文奕那边说啥:“哪孙子呢,瞎鸡巴眼了挑这时候给你爷爷打电话?”
耳朵不好使,嘴巴说惯了的那些糙话儿却很顺溜地全出来了。
夏文奕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了,朝上面的人名又看了眼,顺嘴就骂了句娘,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夏文奕。找你有事。关于易清的。”
“大爷,我都说了我窝山里头,易清回来都没机会见着,你还找我问他什么事?”要不是看在易清的份上,陆鸣早就把电话给撂了。
“龙天羽订婚了没?”
“没订成。他妈死了。”
“什么时候?”
“就他订婚前几天。要不怎么会没订成。”陆鸣有点火,这人说是问易清的事,怎么开口闭口问起龙天羽来了,这不耽误自己睡觉吗:“你问他干嘛?易清跟这什么关系?”
“没什么。”没给陆鸣骂娘的机会,夏文奕把电话挂了,一掌拍在了旁边的灯柱子上,手机屏幕一下子碎成了渣渣。
那天晚上,易清在酒店洗完澡准备熄灯休息了,夏文奕在外面猛敲门。
他穿好衣服才去开了门让夏文奕进来了,门敞着没关。虽然跟夏文奕认识了这么久,对他的性格也了解,知道他不敢对自己做什么越矩的事,但今天下午刚发生那样的事,有点防备不失安全之举。这也是多年来自己一个人生活养成的自我保护意识,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时刻盯着自己生怕出事,也不会有人再在紧要关头出来护自己一下,如此,只能自己关照着自己。
夏文奕阴着脸坐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你上次回国是不是和龙天羽在一起?”
“你是来和我谈这个的?”易清靠在门边上,没进到里面去。
夏文奕转过头,盯着易清:“你不说我也猜到了。那照片,你还瞒地了谁?”
“我说过我要瞒?这我私事,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夏文奕拿着桌子上的玻璃杯,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眼神冷冽:“易清,能别这么……这么降低自己去找他了,行吗?”他本来想说“犯贱”这两字的,但要把这个用在易清身上,他说不出嘴。
易清在他这里,从来都是孤高清冷,从未迎合也不低头。“犯贱”,只能用在他对龙天羽身上。明知道和那人没结果,明知道那人即将成家,是要盲目冲动到什么程度,才会顶着要被人称作“小三”的骂名,知道龙天羽母亲去世后就不顾一切地跑回去?!
夏文奕只觉得自己认识了几年的易清突然变得虚幻了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易清吗?
他站了起来,朝易清那边走了过去,想靠近了,仔细瞧瞧那人的脸,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一贯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易清。
他凑近了,对上易清英俊的脸,看得痴了,手不由地贴了上去,抚过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怅然:“你什么时候能像对龙天羽那样的,也对我那么好?”
他以前爱着易清的时候,处处被冷落被忽视,所有的付出都像朝虚空里抛出去的一枚硬币,永远听不见回响。他渴望听见回响,哪怕很小声很小声,哪怕只有一丁点,那他也会感到满足。但即使是这样的小若纤尘的期盼,易清也从未给过他希望。
在感情上论耍狠,夏文奕觉得没谁能狠过他易清,无论是在拒绝自己还是陆鸣上,易清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还冷,一刀砍在人心上,滴着血断尘缘,没犹豫也没怜悯,被砍的那一处除了痛,还有寒,心寒。
他对自己,对陆鸣这么狠,为什么换了龙天羽,就不一样?
易清能陪他去坐过山车?易清能让他穿自己的衣服?易清能把他的照片放钱包里?……那些他以为易清从不会做的事,原来不是不做,而是没有对他做。
他陪了他三四年,却还是比不过一个和他已经分手六七年的人。
嫉妒和不忿让他失了理智,手刚从易清的脸上落下,就重重地环到了他身后,用力地抱住了。“易清,我爱你。”
我爱你,从好早以前就爱。以前怕说了就失去你,总想等你爱上我了再说。现在,他等不了了。
他一手用力抱着易清,一手按上了他的脸,把他抵在门上动不了。吻落下去的时候,激烈而粗暴,尝到易清嘴里干净而清爽的滋味,夏文奕的心跳地失了节奏。他好后悔,这么美好而心动的味道,自己之前竟然傻傻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等待。夏文奕发了疯,累积多年的隐忍放肆地爆发,尝了一口,就再也阻挡不了再来第二口。
早就该这样了,早就该如此得到了。他扭过易清使劲往一边偏的脸,追逐着,紧贴在后背的手不耐地开始往易清的衣服里探去。
易清被他禁锢在小小的一方空间里,上半身被夏文奕死压着,嘴唇上陌生的触感让他一瞬恶心地死死闭紧了嘴,脑袋在躲闪的时候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手终于挣掉了夏文奕的桎梏,拳头朝夏文奕脸上抡过去的时候没留半点情面。
那一拳打地夏文奕偏过了头,脸还没转过来就又挨了一拳,正正打在了鼻梁上,那一下,痛得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易清接下来的一拳,手刚碰到鼻子上就痛了起来。
易清用手擦了下嘴,站到了走廊外,朝夏文奕冷冷地说道:“滚。”
夏文奕朝易清看过去,被自己吻过的双唇还泛着红,让他心头一动。但易清脸上的寒冰和周身散发出的怒火却让他望而止步,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莽撞冲动后即将面对的结果的后怕。
“易清,对不起。我刚冲动了。”他急切地走了过去,想靠得易清更近些,好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懊悔。
“滚。”易清站那,拳头握紧了,走廊上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刺骨的寒气。
夏文奕不敢再往前靠了,只能站在原地。他以前也见过易清生气,但哪有像这次这样可怖的,这是真生气了。
他有点慌起来,生怕这次以后易清就和自己决裂了,一下子又有点乱起分寸,顾不得地往易清那边走过去,伸手就要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好似怕他会跑一样的:“易清,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
“说了他妈滚就滚,听不懂人话?”没等夏文奕近身,易清已经一脚踹上去了,力道不不算轻,踢得夏文奕往后退了几大步,和自己又隔开了好远。
要不是看在他和夏文奕这么些年共事做朋友的份上,就凭刚才恶心自己的那几下,这人现在身上怎么着也得见着血了。
夏文奕怎么会知道他打起人来也是这么地狠,出手的时候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心真的是被伤到了。
“易清,我哪点比不过龙天羽?这些年,我夏文奕对你还不够好?他龙天羽给过你的,我照样能给。”
“你没比他差,”易清偏过头去,朝地毯上吐了一口唾液,那遏制不住的恶心还在往嘴里涌,“只是你不叫龙天羽。”
夏文奕之后,世上还会有成百上千个对自己好的夏文奕出现,但他易清稀罕的,却只有一个龙天羽。
夏文奕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龙天羽之于易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曾给自己做过最浪漫最狗血的告白,讲过最肉麻最下流的情话,送过最奢侈最奇葩的东西……,所有自己觉得很蠢很糗的事,他都给自己做过。而也正是这个让自己无比嫌弃的他,同样是那个为了自己要考xx大学的人,是一声不吭背着自己上了泰山的人,是第一个与自己肌肤相亲的人,是站在雪地里对自己大声表白的人,是严冬酷暑里都与自己相拥而眠的人,是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无名指上的人……那个笨笨的、蠢蠢的、幼稚的龙天羽,那个认真的、勇敢的、炽热的龙天羽,是易清整个青春里最美好的存在。
而易清之于龙天羽,又是怎样的爱情。
是遇上他以后,第一次有了想和命运做一场赌注的冲动,那种一生想和一个人一辈子的冲动。是连自己都觉得很傻逼的事,跟他一起做的时候却又觉得很美好很有趣。是明明平淡如水的日子,只要和他一起过就觉得每天是新年。他和他在一起,不知不觉活出了另一个自己,活出了他的模样。
两个相爱的人,一定会在对方那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因为每天在一起吃同样的东西,听同样的音乐,看同样的电影,玩同样的游戏……就这样渐渐身体交融,灵魂契合,他是他,他是他,不分彼此,互为自己。
龙天羽是易清的另一个自己,所以他懂他、爱他、护他。
到了这时候,爱情已经不需要理由了,毕竟爱自己,还需要理由吗?
夏文奕不懂,旁人也不懂,所以才会拿自己拿别人去和龙天羽比,所以才会在易清那里输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
夏文奕那天晚上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脸上带了伤,之后好几天都没再出现。等到再和易清联系的时候,人已经和朋友离开法国去旅游去了,真真是让夏文奕满腔的情绪都没处发泄。
从没觉得一个人这么自我、难控制过,简直是油烟不进,软硬不吃。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易清回了法国以后,除了机场和龙天羽见了一次面,之后就没再和龙天羽联系过了。
两个人好似一场萍水相逢,阵风吹过,故事还在,回忆还暖,却人已走,茶已凉。
易清到现在还没明白龙天羽那天在机场和自己说的话,“我全都知道了。”龙天羽知道什么了?“你等我。”叫我等他干什么?
刚返回法国的那几天,他晚上做梦老是会梦到这几句话,梦到龙天羽总是突然地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抓着他的手,抢了他手上的白玉戒,然后对着自己一直重复说着那几句。
醒来的时候总是一身的汗,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然后在伸手开灯的一瞬想起自己手上那枚被龙天羽撸走的戒指。他手指修长且白净,无名指那处因为长期戴戒指而照不到太阳的缘故,比手指的其他部位就更白了,使得黑色的纹身更加的显眼而突出。
他有点看着那个“羽”字出神,不知道那人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有,现在怎么样?想了想,又觉得既然没再打电话过来,那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好了就好,没联系也是好,不然他要是再打电话给自己,两个人以后一直藕断丝连的,这种关系他不想要。他也不想再为了躲谁重新跑到哪个地方重头开始,这边已经有他的圈子和生活,他没想过再花个六年去适应另一个国家或城市。龙天羽有家有业的,他没家,至少也得立点业,不然自己这辈子就这么白瞎过去了。
尽管不希望和他有联系,但龙天羽的消息他倒开始关注起来,就怕像上次一样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龙妈去世这类重大的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自己要是能帮上忙的,易清也想第一时间帮他一把,以他不知道的方式。
龙天羽送走了易清,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以前就有“拼命三郎”的称号,现在是更甚一筹了。
他整天要不是关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各种数据、文件,就是待会议室里召集这个部门那个部门开会,或者就是带着人去下面考察情况……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工作起来不要命,下面的员工也跟着忙得像个陀螺似的飞转,往常两三天才能统计出来的数据现在一天就搞定了,要上交的文案说是明天交就绝不在后天才完工,人人都小心努力地办着事,尤其是那些个经理级别以上的干事们更是小心翼翼凡事谨慎,生怕出差错被龙天羽知道。
这样紧张而诡异的气氛在公司里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了第二个月中下旬的时候,公司里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离开,一小部分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主动辞职的,绝大多数却是被辞退。
风平浪静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让一些事情发生了。
龙氏集团自成立以来最大一次的变革,就这么看似毫无预兆地拉开了序幕,龙天羽掀起的这层浪,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瓦解了好几个集团内部抱团的集体,革掉了一批吃白饭不干事的寄生虫,提拔了一干有能力却因资历不够而长期没被重视的员工,又从别处高薪挖来人才作为补给,这么一番改造,公司上上下下像是改朝换代了一般。
这么大的人事变动,龙氏集团作为s市的龙头企业,自然引起了当地经济新闻报道的重点关注对象。点头称赞的只有少数,很多人看了这个只是摇摇头,指着新闻里那张年轻的脸说道:“还是太年轻,太冒进,看着吧,肯定得栽跟头。”
就在一些经济学专家正在新闻里大肆分析关于龙天羽对公司大换血会对龙氏集团造成怎样的后果时,更多的改革接踵而至,只是这次不是换人,而是关店了。龙氏集团发展至今,早就形成了一条“吃喝玩乐”全包的商业经营模式,只要你是出来消费的,或多或少都躲不过为龙氏资产积累添一块砖加一片瓦。只是在这种模式下,涉及的行业多而广,发展地也是参差不齐,赚的大赚,亏的也亏不少,龙天羽之前就跟母亲讨论过这种状况,后来因为母亲病情加重而搁置了,现在心无旁骛,他又重新把这个计划给启动了,并且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关掉了名下好几家餐饮店和酒吧。
他肩上扛着这么大个企业,虽说这几年也养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在身边,但这样大的改革,即使是经过好久以来的深思熟虑,但施行起来的时候,自己到底还是很有压力的。那些日子,当地经济时报上关于他的报道不在少数,网上也是各种讨论和预测,负面的内容占了大半,同行们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面对这样的境地,龙天羽也会一整晚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满脑袋的数字在飞,即使真的是太困而睡过去了,也会因为梦见自己毁了公司而惊醒。
脱下西装,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六七的青年,与很多初出社会还在公司最底层拼搏的同龄人相比,龙天羽所正在经历的和承受的,不是随便谁就做得到的。
在那些睡不着觉的日日夜夜里,偶尔他也会受不住地拿出手机想给那人打个电话过去,想像上次一样地叫他回来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到最后他都没拨出那个号码,只是把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时刻揣在裤子口袋里,一想起他,就捏在指间细细地磨。
他不想再让易清看到那个颓唐脆弱的自己了,那样的自己,守护不了易清,更加守护不了他俩之后的爱情。
他想给易清最好的自己,许他半生无忧。
龙氏集团的动荡整整持续了半年,前面三个月是大刀阔斧的变革,后三月是龙天羽给老员工们喘息和调整、新员工适应和加入的缓冲阶段,再加上对公司未来发展方向做出的改变,旗下相关行业整改政策的施行也需要时间。总之,这半年对于龙氏集团来说,没有哪一天是让人能高枕无忧的太平日子。龙天羽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对龙氏集团的未来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如履薄冰的六个月,简直比六年还漫长。不过,总算,在共同经历了这一切的起伏之后,龙天羽那看似莽撞无章法的变革开始渐渐显露出它的成果来,最直接而明显的体现就是在之后的财务报表里。
张叔以前给龙妈开车,现在给龙天羽开,附带着当起了龙家大宅的管家。对于公司里的事情,他虽不再怎么参与,但还是关心着,之前也替龙天羽担心,生怕真应了那些专家的预测。不过到了后来,他也察觉到公司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要说到底和原先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就觉得一走进龙氏集团的那个大厅,气场都和别处不一样了。
“少爷,我觉得夫人要是能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高兴得不行。”张叔接了龙天羽,晚上有一个酒会要参加,龙天羽上了一天的班,一上车就在后面闭眼躺着了。也就只有在张叔面前,他才会卸下在公司严肃的做派,露出劳顿后的困倦神色和懒散。
他听着张叔说着,嘴角笑了笑,问道:“去那边要多久?我眯一会。”
“那边八点钟开始,这会那地段估计堵车,到那里应该正好赶上。少爷你睡会,到点了我再叫你。”
龙天羽看了下表,还剩三十分钟,估计眯一会就得醒了,到时睡得半迷糊进去应酬少不了耽误事,他索性坐直了,用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张叔,你放点吵一点的音乐,越闹的越好,最好吵得人睡不着觉的那种。”
张叔在前面嘿嘿笑了几声,还真找了几首很吵很闹的重金属音乐出来,声音大地能把车盖顶给掀起来。
龙天羽一下子就给震清醒了。
“少爷,今晚怎么不带姚秘书啊?最近看到她的次数也很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预约医生亲自过来看看?”自从龙妈去世后,张叔就注意到,龙天羽和姚瑶之间的关系就生疏了不少,除了工作需要会在一起,其余时间都是各过各的,基本没什么交流。张叔觉得这两人挺不正常的,毕竟龙妈没走之前,他是经常看见龙天羽和姚瑶成双结对地走医院的。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需要担心。”一说起姚瑶,龙天羽脸上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
张叔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是闹矛盾了?”
“没有。”龙天羽从兜里拿出易清的那枚戒指,食指弯起来,将它戴了上去,拇指按着外沿转着玩。车里没有开灯,他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在指腹的摩挲下慢慢地咂摸着,像抚过易清紧致而光滑的肌肤,身体开始一片燥热。
“少爷,到了。”张叔停在酒店门口,开了车里的灯,有人已经开始跑过来帮着拉车门了。
龙天羽把自己从幻想里扯了出来,还没等车童跑过来拉门,他就已经朝张叔开口了:“在附近绕个十分钟再过来。”
“是有事吗?”
“就想再休息十分钟。”
“好。”
车子开离了酒店,龙天羽用手按了按自己胯间硬硬的一团,有点想笑。
刚才要真就这么下去了,第二天的新闻报纸头条肯定非自己莫属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几个月,集团里一直流传着关于姚瑶失宠的谣言,实在是两人目前的相处模式太官方,不想引起旁人的猜测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跟在龙天羽身后的不再是一脸精致的姚瑶而是换成了一外表严肃古板的中年女人,姚瑶被调到了别的部门做了个光领钱不做事的闲职,比以前在龙天羽身边待着虽然是轻松了,但两个人的交集却是因此越来越少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为了避免助长集团内部员工之间谈恋爱的风气而避嫌,只是如果只为了避嫌,两个人未免也做得太彻底,同在一个公司做事的,见面的时候俨然上下级关系,从没被人发现过一次两人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小动作。要么是隐藏地太深,要么就是两人出问题了。
姚瑶在公司的人气并不怎么好,自从当上了龙天羽的秘书,对男同事就从来没正眼瞧上过谁,架子摆地很足,而对上公司里的女同事,又因为自己攀上龙天羽而受到全体女同胞的嫉妒和排挤,左右都不逢源,所以一有点关于她的不好的消息,都没人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恨不得自己再火上浇油一把。
她这几年,心气早就不是一点点高了,哪受得了别人再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借着自己手上还有点职权,接连开了部门里几个和自己作对的员工。
龙天羽一开始也不知道,毕竟这么大个公司,开除几个小职员都是部门里自己的事,他也没那个闲心去操心那些。底下的人忌惮着他俩的关系,敢怒不敢言。还是龙天羽偶尔有一天经过姚瑶那个部门的办公室时,听到里面传来哭泣声,他才叫秘书进去打听了下情况。
那秘书是龙天羽花了好大功夫从别人那里挖过来的,当了十多年的秘书了,工作方面自然没得挑,关键还是个冷面虎,不通情面,不讲私情。她在龙天羽身边做了还不到三个月,这个年轻董事长的做事风格都还没摸清楚。龙天羽要她去了解下情况,她就真的去了,得到的全是关于姚瑶的负面消息,全是投诉。姚瑶和龙天羽虽然还没举行订婚仪式,但新闻报纸都报道过了,名义上也算得上是他的未婚妻,按着这样的关系,但凡有点眼力劲,那秘书在上报前就该帮着姚瑶在龙天羽面前兜着点,以后才不会惹祸上身。
也是姚瑶点背,那秘书非但没帮忙掩一下,还特意做了功课,把姚瑶调任去那边部门后的工作情况全都调查了个清楚,向龙天羽汇报的时候,一五一十好的坏的全说了。
龙天羽听了也没问别的,只叫她把姚瑶叫了上来,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姚瑶脸上有泪痕。
姚瑶第二天就离开了公司,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叫别人过来打包收走的。那天她和龙天羽两个人在办公室到底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但还是让公司里很多人暗爽了一把。
没隔几天,张叔也知道姚瑶被辞退的事了,在车上不免多话问了龙天羽几句:“少爷,姚秘书一直做得挺不错的,再说她还是您未婚妻,这样做,两个人会产生矛盾的。还是要沟通下。”
“张叔,我和她没那层关系。”
“哪层关系?”
“你刚说的,未婚妻那种。”
“额……虽说你俩没来得及举办仪式,但消息都登出去了……”
“那都是做给我妈看的。”龙天羽下了车,进到家里,有佣人马上提着鞋子在门口等着,又伺候着龙天羽脱了衣服,进到客厅里的时候,一一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张叔跟在龙天羽后面进了客厅,一时有点没明白龙天羽刚说的那句话,自个站那里琢磨了老半天后才幡然醒悟,对上龙天羽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声音激动地直打颤:“你……你们这是胡闹,把婚姻当儿戏。夫人要是还在,听到你这话,不得气死过去……”
他被震惊到,气涌上头来,也顾不上说话的轻重,对着龙天羽说了好大一通,中途没控制住差点撩袖子要冲上去削龙天羽几下。
龙天羽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一一的毛,一声也不吭,只低着头听张叔在自己头顶上的一通狂轰滥炸,俨然一副被长辈斥责时听话顺从的好后辈模样。
只等张叔说完了,他才从前面的茶几上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张叔,笑道:“张叔,你慢点说,不急,来,你坐我旁边,这样声音可以小点,好歹给您省点体力,骂地才持久。”说实话,他还挺喜欢张叔这么骂自己的,以前也就母亲会这么骂,自从母亲走后,就再没人敢这么指着自己鼻子大说一气了。
人坐到了他这个位置,才会知道能被人痛痛快快地骂一次是件多么难得而珍贵的事。
张叔被他的话又是一气,连水都咽不下了,兀自摇了半天头,又指着龙天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到最后泄气了似的坐到了龙天羽对面的沙发上,叹着气不说话了。
“张叔,你别激动。我和姚瑶那事早就商量好了的,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纯粹是为了让我妈放心。我俩又没感情,要真娶了她才是玩儿戏。”龙天羽收住笑,“过几天,我就要发布和她取消婚约的消息了,这事就这样做个了结。”
“你妈特别喜欢她。”张叔听龙天羽说着,摆着一张苦瓜脸。龙天羽还这么年轻就没爹没妈,身边连个可提点照应下的长辈都没有,作为看着龙天羽从小长到大的张叔,他把他当自己的娃儿一样操心。
他看了下龙天羽:“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家了,在的时候就经常跟我说起你和姚瑶的事。没想到……”
张叔叹了口气,龙天羽只觉得大厅里那个高高的天花板都随着他的那声叹息低沉了下来,压迫地自己有点呼吸不畅。
“你妈要是知道你俩这么合起伙来骗她,这……”他一时找不到可说的词,只好无奈地又叹气起来,良久了才道:“你们做孩子的,总是不懂父母的苦心。”
“张叔,我懂,所以才要那么哄着我妈呢。”龙天羽一边吩咐佣人上着菜,一边朝那边愁眉苦脸的张叔说道:“我妈走的时候,至少是认为我成家了,也算圆了她的心愿,了了她一桩心事,没留下什么遗憾。”
“说是这么说,但……”
“为我妈,我也只能做到这步了。”佣人已经把饭菜摆好,龙天羽坐到餐桌上,问道:“张叔,留下来吃饭?”
“不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我还得回去陪着。”人走到门口了,回头看了龙天羽一眼,偌大的餐桌上就孤零零地坐了他一人,不知怎么的,看着让人觉得可怜。
他暗暗叹了口气,又折了回来,坐到龙天羽的对面,看龙天羽没精打采地吃着,心里头不是滋味。这么大一座房子,他回来了,也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陪着吃下饭、说下话的人,可怜。
感受到面前暗了一点,龙天羽抬头,这才发觉张叔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原本没怎么有精神的一个人马上活了一般的,脸上带着些欢喜:“不回去陪客人了?”
张叔拿着碗,在最近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摇摇头,唉了一声:“找个人安定下来,家里才有点人气啊。”
“嗯。”龙天羽扒了口饭,夹菜的速度都快了些,有人能陪着他一起吃个饭,说说话,他觉得很好。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公司那边睡,这个家,只偶尔回来一两次。按着张叔说的,房子要是不常住人的话,内里聚集的气就会散掉,慢慢地就衰败了。他舍不得这房子,这里是他的根,所以不管家里多冷清,他还是记得要偶尔回来这里,给母亲上柱香,换束花,跟她说说话。
两个人吃完了,佣人过来收拾完,龙天羽点了根烟,递了一根给张叔,张叔没接:“少爷,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张叔,您别担心,我会成家的。”龙天羽叼着烟,开门进母亲书房的时候朝往外走的张叔喊道:“只是还要等一阵子。”
嗯,再等阵子,等把自己和姚瑶婚约的事都弄完了,就可以了。
张叔没回头,只背着龙天羽摆了摆手,然后就出去了。龙天羽这话他不信,虽说这孩子这些年里变化了不少,在公司里做事沉稳老练地可怕,但感情这方面,张叔不敢打包票。毕竟当年那个为了一个男孩子而对自己母亲以死相逼的少爷,也是现在的龙天羽啊。
龙天羽看着张叔开车出了院子,自己这才进到了母亲的书房里,开了台灯,关上门。房间里有一股浓浓的檀香味,他早就适应了这股味道,从书橱的柜子里拿了香点上,恭恭敬敬地在母亲的遗像前鞠完躬后插在前面的香炉里。平时即使他不回家,佣人也会按着他的吩咐每天进来打扫,在母亲的遗像面前燃香,定时换花。半年过去了,有时待在这个房间里,他还会有点恍惚地觉得母亲还没走,一直在这里,只是自己看不见而已。
镜框上有一个小小的污渍,他用手细细地擦了,对着照片里的母亲看了好一阵。
“妈,我怕张叔哪天要是梦见你了向你告状,还是我先跟您说了。”他吸了一口气,好似母亲此刻就站在他的对面:“我和姚瑶取消婚约了。”
他抬起手,怕母亲马上会追问着堵住自己接下来的话似的,马上又说道:“不过您放心,我还是会成家的,给您娶个媳妇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等事情都好了,我带他来见你,叫你一声妈。”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不见,因为存稿不多,所以也许以后做不到日日更了,大伙见谅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关于龙氏集团的关注热度刚刚降下去了点,就在整个s市人民都在翘首以盼哪位大神空降过来再给自己的无聊生活一点调味剂的时候,龙天羽不负众望地又一次没有让人失望。
这次的消息有点大,受众也比之前的新闻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局限在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这层次上,而是男女老少只要认得字,有根舌头会说话的,大家就可以凑一块拿出这事扯几句犊子八几下卦。
龙天羽和姚瑶取消婚约?!
感觉今年龙氏发生了好多事,天天跟演电视剧似的跌宕起伏。有生之年有幸目睹一场豪门风云,看金融巨子如何在商海沉浮、情场纠葛中演绎自己传奇的一生,嗯,这剧情走向不错。围观群众表示自个老了还可以拿这个来作为在孙子孙女们面前炫耀的资本。
作为事件中心的主角,龙天羽这边拒绝了任何形式的采访,而女方姚瑶那边也是一直保持沉默,闭口不谈。
这事的公开,两人之前早就做好了沟通,龙天羽对姚瑶算是做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处理,不仅给了她当初约定的赔偿,又看在她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尽职尽责做事,对母亲也有照顾,额外又给了一笔可观的奖金,姚瑶拿了这些钱,足够自己下半辈子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如果是普通女子,大抵也该到此死心认命地拿了钱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但姚瑶若是一般女子,当初也就不会执念爱了龙天羽这么多年,心思用尽也要留在他的身边。这爱在长年累月的渴求里渐渐变了质,被泼上了墨沾上了灰染上了尘,像一面色彩斑斓的旗,远看璀璨美好,近看才知从那旗上透射过来的光不过是因为旗上的千疮百孔。
自己得不到的,她也不想别人能得到,只有毁了,谁都别想要。
她在龙天羽身边这么些年,虽然跟着他或多或少接触了公司里一些重大的项目,手上也握着一些资料,但能拿出去扳倒龙氏集团的,简直是车水杯薪。她也曾拿着那些东西给自己的伯伯看了,想借着他的手给龙天羽使绊。做生意的,没谁敢说自己手上的钱百分之百的干净。姚应熊看着那么点黑料,也只能笑笑:“人这是根本不怕你手上的这些东西才故意让你看到的,重要的,还在他自己保险柜里锁着呢。”
他喝了口茶,对着姚瑶摆了摆手:“你啊,还是小姑娘没头脑,还真以为龙天羽这么信得过你,什么都交你去做呢。这人面上做的和心里想的,你能猜着一二分就不错了。跟他斗,你赢不了。”
姚瑶被姚应熊这么说着,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疼,一时颜面扫地。她默不作声地把那些资料全扔垃圾桶里,扔下一句:“我会有方法让他难堪的。”就走了。
姚应熊不置可否。年轻人,太冲动,迟早要栽在年轻这个词身上。
婚约取消的消息登出去没几天后,龙天羽就买了去法国的机票,对于城内满天飞关于自己的新闻一改置之不理。
公司已经稳定了下来,婚事也取消,自己这边内忧外患都解决了,就剩头等大事没办好了。
坐在飞巴黎的飞机上,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见到易清以后要跟他说的话,要做的事。这些他之前也想过无数次,后来怕自己忘了,还特意把该说的话记在了本子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温习几遍,跟背课文似的。
这会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他一分钟都安静不下来,就跟座位底下绑着个□□似的,隔个几分钟就看看表,一会儿拿出本子看一下,一会儿又拿出笔在上面写一下,一会儿又喝口水……原以为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再一看表,也才飞了俩小时!
他叹了口气,眯着眼,开始想最近一次看到易清时的场景。那都要追溯到四个月以前了,易清从国外回来待了几天,特意把书店那里给退了,二楼的东西也全搬走了。
龙天羽当时正忙着公司的事,知道他回来时易清都快要走了。打电话喊他出来一起吃顿饭,易清没答应。到最后还是龙天羽自己开车跑到他的慈善机构那边才算见到了真人。
两个人见了面,各自聊了下彼此工作的事,然后就是对坐着沉默地喝茶。这七年的缺失,隔在两人之间,像一条宽阔的河,大河之上笼罩着的全是两人这么多年来对方从未参与过的过往,浓雾遮掩,彼此站在对岸,都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听不清对面人的话,生涩而疏远。
龙天羽在努力,自己错过的那七年,他无法让时间倒流再参与,但他尽力去了解。易清生活的城市、读过的学校、学过的科目、参加过的社团活动、获得过的奖励、做过的工作、旅游过的地方、结交过的朋友、居住过的地方……这些所有有关于他的过往,龙天羽都想去知道,然后试着去更好地理解和靠近现在的易清。
他偷偷关注了易清的fastgra,把他上面的所有说说和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光是看易清一个人的空间还不够,龙天羽几乎把易清在上面的朋友圈的空间都翻了个遍,凡是跟他有关的,他截图保存了,专门放在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里保存着。易清读书期间发表过的获奖论文,发表过的文章,他也都一一保存了,还叫人专门翻译了过来,自己对着中文研究了一番……
他在易清生命里缺席的七年,他在尽力地追赶,沿途笑过易清曾经笑过的,沉默过易清曾沉默过的,难受过易清曾难受过的……
愈了解,愈心疼,愈要小心翼翼谨慎呵护。
易清刚回法国的时候,他有打过一两次电话过去,说的依然不多,他能从易清的语气里听出对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从此也就不再打电话过去了。在一切还没说清楚之前,两人这样确实太过尴尬,自己一味去打扰,只会把易清越推越远。
他只要知道易清还爱着自己,他手上的那枚纹戒还在,那上面刻着的是他龙天羽的名字,谁也夺不走,他就足够放心让自己先集中一切精力把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去那边找易清,把一切说清楚。
他知道易清会等他,一如过去的七年。
飞机落地的一瞬,龙天羽把本子收到行李里,走出机舱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时,只觉自己在天上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有一种终于重回人间的欣喜感。
拿好行李后,他站在出机口的外面,抬头朝远处灯火辉煌的街道看了过去。他终于和易清站在了同一片天空下,身处于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吹在脸上的是同样的冷风,这让他高兴。
他打了出租车,拿着易清的那个地址给司机看了,隔着车窗看街道两边一闪而过的商铺、行人……这座城市,因为有易清的存在,他莫名地就很喜欢起来,看路上的行人都觉得个个笑容可掬,就连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都觉得要比自己看见过的其他垃圾桶显得可爱很多……原来,喜欢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是这种感觉。
易清住的是公寓楼,龙天羽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上去的时候,腿都忍不住抖起来,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电梯“叮”地一声停下的时候,自己心跳都差点也跟着停了。这一层住着好几家租户,龙天羽拿着纸上写的门牌号,拉着行李箱在走廊里一间一间走了过去,只觉得这条走廊好长好长,急急地想走完,又怕走得太快一下子就到了易清的那一间,紧张矛盾着,双腿在纠结的步伐里差点互相绊脚在走廊里摔个狗□□。
他站在易清的门口,把手上捏着的纸条塞回到裤子口袋里,然后在裤腿上擦了下手心上的汗,对着门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门的时候,心脏跟着敲门的节奏一蹦一蹦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冬天黑得早,此刻外面早就是漆黑一片。龙天羽猜想着易清这时候应该已经下班在家了,在敲了一遍没听到回应后紧接着又敲了几下。
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难道是还没回来?龙天羽再看了下时间,这个点,跟同事朋友聚餐什么的没回来,也是正常。那就再等等。
他靠在门边的墙上,又把行李里的本子拿了出来,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翻了起来。他的笔迹有点潦草,有些洋洋洒洒的写了好长一段,有些又只有短短的几个字,都是些他这几个月里吃饭时、睡觉时或者走路时突然想到易清时的事,或者突然想跟易清说的话,因为怕忘了,所以匆匆地拿笔记了下来。
感觉好像回到了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把自己喜欢的人的一点一滴都写进了自己的日记本里,一本本子,就是一颗对爱情悸动而青涩的心。
龙天羽没想到自己都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因为易清,竟然又幼稚年轻了一把,做起这种小男生小女生才会做的事来。
这要是被他手下的那些员工看见了,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估计跟撞了鬼差不多吧。
龙天羽靠在墙上看了好一阵本子,再看时间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腿有点麻,在走廊上走了几圈,透过走廊上的通风窗往外看,这一片住宅区的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安静地不行。
这么晚了,也该回来了啊。
他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哪知道那边显示是关机状态,龙天羽有点懵。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家,自己不会扑空吧。
他赶紧把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给何秘书打电话:“之前让人查的那个地址正不正确啊,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回来?他那边公司的电话是多少?赶紧给我查了发过来。”
何秘书马上又去给龙天羽确认了,一会儿就给龙天羽回了电话,地址确实没错,她也打电话到易清公司去问了这才知道,易清前几天就出差去了。
一听到“出差”这俩字,龙天羽差点当场吐血,这都什么事啊,倒血霉了才能撞上这么好的运气。
“问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问了,说是今晚的飞机回来。具体时间那边不肯透露。”
“行吧。”龙天羽挂了电话,心里又安定了一点,至少今晚会回来就好。虽然不知道什么点回,但都到现在这一步了,就算要在这里等一个晚上,他也愿意等着。
他站了挺久的了,坐飞机上的时候因为心情激动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一放心下来,马上就觉得有点困了起来。易清随时都会回来,他也不想再去附近找酒店住了,直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衣服扔在地上坐了上去,背靠着门,头歪靠在行李箱上,慢慢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易清从外面回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龙天羽坐在自己门口靠着箱子呼呼大睡的样子。第一眼看到龙天羽的脸,一时竟有种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的错觉,抬头看了下门牌号,再看一眼整层楼的装修,才敢确定自己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没错。
“龙天羽?”易清摇了摇行李箱。
龙天羽的头从行李箱上歪了下来,失去依靠的身子歪斜着一下子朝旁边栽了过去。易清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他的衣领,这才避免了和门框的相撞。
龙天羽在这动静中总算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眼前立着的两条腿,瞌睡什么的马上全醒了,倏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喊易清,站在对面的人已经先说话了:“你怎么在这里?”
龙天羽刚醒来,眼睛眯着没全睁开,面朝易清的时候,用手使劲地擦了下眼睛。眼前的易清一下子变得清晰而立体了起来,他对上易清,咧开嘴,笑了起来,手伸出去,将眼前的人抱住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擦过易清的侧脸:“我来接你。”
易清,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我们的家。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龙天羽暖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侧,被冷风吹得有点冻僵了的脸一下子从耳朵根热到了脖颈,厚厚的外套下面,是因龙天羽那一句“我来接你”而微微颤起的心房。像一池宁静的春水,有微风轻轻刮过,吹起点点的涟漪,漾开来……漾开来……,铺满了整片池。
易清就任龙天羽那么抱了一会,左手还提着出差的行李,直到听到那边电梯门开的声音,他才后退了几步,挣开龙天羽的环抱,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侧着身子开了门。进去的时候,他弯着腰把龙天羽扔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了他的行李箱上,这才抬脚迈进去了,刚开了灯,转身想喊龙天羽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早已经推着行李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只好默不作声地把门关上,换好鞋后,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递给了龙天羽。
龙天羽很麻利地换好了鞋,推着箱子跟在易清的后面进到了客厅。比起书店二楼的那个出租房,这一间确实有点小,但因为布置简洁,房间里除了必须的家具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杂物乱七八糟地堆放,加之又打扫整理地干净,给人还是很舒服的感觉。
易清把自己的行李提到了阳台那里,打开包把里面的衣服裤子全都扔进了洗衣机,回头拿洗衣液的时候才看见跟在自己身后推着个行李箱的龙天羽。
“箱子你靠墙放着就行。”
“哦。”龙天羽又推着箱子进到客厅,把箱子放在墙边上,然后就开始农奴翻身做主人似的自己在整个房间里逛了起来。易清住到这里还没半年,但房间里已渐渐显现出属于他的独有的味道来,处处透着别致和淡雅。
龙天羽最后才踱进了易清的卧室,开了灯,一张小单人床,纯白的床单、被套、枕套,俨然住的是酒店。床头柜上仍是堆着一些杂志和书本,那张老旧的照片被带了过来,斜斜地摆在桌子的一角。
龙天羽正要拿起来再看几下,易清站在了卧室门口,把灯一下子关了,朝龙天羽说道:“你出来下,我们说说。”
两人站在客厅里,易清看着龙天羽:“找我有事?”
“嗯,挺重要的事。”房间里开着暖气,待了一阵子就觉得热了起来,龙天羽额头上开始冒汗。
“什么事?”
龙天羽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摸包被抓的小偷,正被冷面易警官的审视下遭受精神上的严刑拷打。自己那些准备了好久,倒背如流的话,此刻对上这个人,倒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他站在那里,被易清盯地越来越局促起来,身上热成了个大火炉,“吱吱”地往外冒着汗,估计要是有冷风吹进来,就可以冒白烟了。
“明天再说行不?现在都这么晚了,我看你也困了,先睡一觉。我的事明天再和你说也可以的,不急着今晚。”他看得出来,易清已经挺疲倦了,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没怎么精神。两个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在这样的气氛和状态下说呢。
易清听了他的话,朝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特意过来的?到这几天了?有没订酒店?”
“今晚才到的,”龙天羽看了看易清,看他微皱起来的眉,“我没订酒店。”
易清眉头皱地更紧了,一把从桌上拿起了钥匙,对龙天羽说道:“我带你去找酒店。”说完要往门外走。
龙天羽一看他这架势,当下就有点急了,赶忙地拉住了:“你这挺宽敞的,我住你这里就行了。”
易清扭头看着他,没吭声。
龙天羽松了他的手,自个马上就脱起外套来,丢到沙发上,然后拉过墙边靠着的行李箱打开了,找出睡衣裤来拿在手里,没等易清阻拦,就冲到洗手间里去了,“哐当”光门的时候才朝客厅里喊道:“我一下子就洗好了,洗完睡沙发上。”
得亏自己先把整个房间逛了一圈,不然一下子进错到厨房里去了,那就有可能错失良机被易清逮着制止住了。
龙天羽洗完澡,易清还站那没怎么动,盯着他从浴室里顶着一脸水花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沙发那里。
“你……”
“坐了那么久飞机,好困。我先睡了,晚安。”不给易清下任何逐客令的机会,龙天羽赶紧把客厅里的灯关了,然后躺沙发上装尸体。
他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听见有脚步声向卧室里走去,过了一会,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朝自己这边越靠越近。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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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