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正文 第36节
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 作者:吻者
第36节
他赶紧把眼睛闭地更紧了些,尽量让自己身体放松着趴在沙发上,从嘴里发出平缓的呼吸声。
脚步声在沙发边上停下了,接着是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的声音。龙天羽没敢睁眼看,继续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你把头发吹一下。”易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听得他舒展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再过了一小会,又有脚步声离开了。
一直等到声音进到了卧室里,龙天羽才小心地半睁开了眼,微微抬起头朝易清亮着灯的卧室里瞧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是一个吹风机,龙天羽摸了摸自己湿湿的头发,也就这么小会功夫,沙发上自己脑袋搁过的地方,已经有一团湿湿的了。
刚伸出手要去拿吹风机,易清就从卧室里出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对方那边看过去,视线在中间相交,那一瞬,龙天羽想装梦游把自己埋进沙发里。装睡被当场撞见,真是大写的尴尬。他手还停在茶几上方,看向易清的时候,好想把伸出去的那只手变透明。
“我洗澡。明天我还要上班,早上的时候叫你。”想比如龙天羽的尴尬,易清显得特别自然,说完就拿着衣服进到洗手间里去了。
三岁小孩玩的把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尽管龙天羽脸上别别扭扭的表情确实很好玩,但他出差这么些天,每天都是加班加点地赶稿,没睡过一个饱觉,今晚确实困得很,真的是没精力想些其他的。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沙发那边已经没什么动静了。易清也没多去看,自己进到卧室里,关了门,躺床上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下龙天羽来这里的事就睡了过去了。真的是,困得要死。
龙天羽吹完头发躺沙发上,本来还想等着易清洗完澡出来跟他说声晚安,只是自己也是又累又困,躺在软软的沙发上还没翻几个身,眼皮子就慢慢地搭拉了下来,沙发上是干净清新的味道,沐浴后的身上带着易清平日里一贯清爽的淡淡香味,在温暖的房间里慢慢蒸腾,龙天羽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易清第二天早晨醒后出来,龙天羽都还没醒。他洗漱完,坐餐桌上吃了烤面包喝了牛奶,翻了小半本杂志,龙天羽还躺沙发上睡得可沉。
换好正装后,他站在沙发上,手撑着沙发背朝上往下俯视着,看龙天羽在睡梦里无意识地砸吧砸吧嘴,微微蹙起的眉,还有眼睑轻轻的颤抖……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了进来,白色的亮光打在龙天羽的脸上,照在他的眼睛上。
龙天羽在睡梦里抬手在眼睛那里扫了扫,脸上有着被打扰睡眠时的不耐烦。易清伸出手,手掌张开,放在龙天羽眼睛前方,挡住了那一小片明亮的光。
“龙天羽,我上班去了。你什么时候走?”声音轻地根本没对那人造成任何影响。
他看了下时间,离上班已经不早了,早上部门还要开早会,他是要发言的,也不能临时请假。想了想,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用钥匙放在茶几上压着。要出门的时候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睡得沉的龙天羽,又折回去把客厅里的窗帘拉上了挡住光,这才轻声关门走了。
龙天羽醒来的时候都中午了,一看时间就知道自己坏事了,跑卧室一看,易清果然不在。他也没注意易清压茶几上的纸,着急忙慌地就打电话过去了:“易清,我刚醒来,你哪去了?”
“我上班。桌上留的字条没看?”
龙天羽忙走茶几那边找字条,拿起来一看:我上班去了,钥匙在这,吃的冰箱有。他把那串钥匙拿在手里摇地“叮当”响,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下班?晚上等你一起吃饭?”
“不要了,公司附近餐馆挺多,我吃了给你带一份就行。”
“你公司在哪?我去那边找你,等你下班了一起去吃。”易清有理由挡,龙天羽也有办法继续推。
易清在那边停了会,完了说道:“出来时把你行李也带上,我待会给你订个酒店。”
这招挺狠的,龙天羽没防到,有点被当头打了一闷棍的感觉,张着嘴拿着电话半天说不出声。
易清把电话挂了,过了一会就发了条短信过来,是一个餐厅的地址和见面的时间。
龙天羽把手机扔沙发上,一想起易清在电话说的要自己拉行李箱去了,再看了眼蹲角落里的箱子,当下就把它拉到了卧室里。打开衣柜,他扒拉着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瞧了,大都是上班时穿的衬衫和西装,颜色整齐划一的白和黑,整整齐齐地挂了一排,都是很高档精致的布料,大牌子做出来的东西。较之于工作装,另一排就休闲简朴了很多,应该是易清平日里穿的。龙天羽把那一排休闲装排紧凑了些,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裤子也挂了上去,内裤袜子什么的直接就丢在一个隔层里,悉悉索索地花了十来分钟把行李箱全部给掏空了。
嘿,想赶人,我还偏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今儿先把衣柜占了,明儿连床一起占。
龙天羽拉开衣橱里的一个小柜子,看着里面摆地整整齐齐的一层内裤,脸上就开始收不起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下午的时候,龙天羽提前坐车出了门,赶在易清下班前就到了他公司附近。这一块是商业区,周围全都是写字楼,龙天羽给易清去了短信跟他说自己到了,然后就在周围逛了逛,找了一家咖啡馆进去边喝咖啡边等。
易清下班很晚,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龙天羽找的那家咖啡馆就在他公司写字楼的对面,易清一从里面出来,龙天羽就隔着窗户看见了。
天气有点冷,他从店里面走出来,看见易清正站在写字楼前的街道上往左右看。龙天羽过了马路,跑到易清身边的时候,嘴里哈着热气。他把一杯热咖啡塞到了易清的手里,转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包。
易清接过他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手提包被龙天羽抢过去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干嘛?”
龙天羽笑了笑,把包抓地紧紧的提在身侧:“天冷,你两个手捧着杯子,暖手。”
易清转头看了眼龙天羽身上穿着的那件薄薄的风衣和冻红了的鼻尖,很想丢个白眼过去,但还是忍住了,“餐厅就在前面那条街,过个十字路口就到了,走。”
龙天羽应了声,走到他旁边,两个人并排走着。
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问道:“你行李呢?”
龙天羽就知道他会问这个,站那里一手提着包一手往自己的脑门拍了拍,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诶,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出门前把它们落家里了。”
易清盯着他,犀利的眼神来来回回地扫荡着龙天羽脸上的笑,看得龙天羽都快兜不住了。
“我真忘了,出门前还记得的。”龙天羽摊摊手。
易清呵呵哒,没作声地往前走了。
龙天羽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又跟了上去:“每天都下班这么晚吗?同事都要加班?”他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八点了。
“不是,临放假了,就会忙一些。平常早回去了。”
“什么时候开始放假?”离圣诞节没几天了,街上到处都是圣诞主题的装饰。
“嗯,24号开始,一个星期。”
龙天羽听了有点高兴:“正好你有时间,到时带我到处去逛逛。”
易清脚步慢了点,撇过头去看了眼龙天羽。
龙天羽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自个开始一路叨叨开来:“来巴黎了,至少得去看看埃菲尔铁塔是吧。还有那个凯旋门,还有什么赛宫……反正有点名气的你都带我去走走,也算没白来。”
易清没理龙天羽,只顾埋头往前头赶。
龙天羽腿长,步子也挺大的,但就是这样竟也渐渐地落到了易清的后面。他小跑着跟了上去,问道:“易清,行不行?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些?”
“不行。”
“你有安排了?”
“嗯。”
“额……”龙天羽朝易清凑近了点,两人肩膀都快碰着肩膀了,“那不去也行,反正又不是专程来旅游的。你做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
易清没搭理他,往前快走了几步,然后一转身进到前面的一家餐馆里去了。
龙天羽马上也跟上去了,进到餐厅里一看,人比想象中的要少,挺安静的。
易清正找了位置要往下坐,龙天羽却叫住了,指了指靠角落的一张桌子:“坐那边,那边安静。”
易清朝那边看了看,位置靠着墙边儿,周围就餐的人是挺少,但光线有点暗:“这里一样的。”说完就要拉开椅子往下坐。
“那,坐那。”两个人长得本来就高,偌大的餐厅里除了来往的服务生就剩他俩站在大厅中间,还挺显眼的,邻座的人不停地往这边看过来。
龙天羽见易清要往下坐,忙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易清的胳膊把他拉住了,往角落的那一桌带。
“你事挺多的。”易清被龙天羽强行拖到那边桌坐下的时候,扯了扯被他拉皱的衣袖。
龙天羽如愿以偿,此刻坐在椅子上,朝旁边空着的几张餐桌看了看,方才还笑得有点小得意的脸在转头看向易清的时候又一下子认真了起来:“昨晚要跟你说的事还没说,我想待会跟你说了。”
易清正低头看菜单,听了他的话,立马抬眼看了下龙天羽,对面那人看向自己时认真而专注的表情,让他很不自在地马上又地下了头去,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点好的食物陆续上桌,两个人先是沉默着吃了一阵。龙天羽本来挺饿的,但心思全都放在了要怎么开口和易清说的事上,对着一桌的东西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易清吃得很慢,但这么吃下来,盘里剩的食物还是比龙天羽少了。他瞧了瞧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的龙天羽:“不合胃口?不然重新点一份别的?我的这份牛排不错,要不要也来一份?”
“没,挺好吃的。”龙天羽把手上的刀叉都放了下来,看向易清:“易清,我有话跟你说。”
易清低头切着牛排,“你说。”
“对不起。”龙天羽盯着易清:“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妈去医院找你、我关监狱出不来、你和我分手、你和陆鸣那事、还有后面你出国……这些,我全知道了。”
就是这些事,让他在绝望和愤恨中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让他和易清在整整错过了六年后又互相折磨着继续错过了第七年,而第八年,也马上要结束了。
这些事,全说出来只花了他三十秒不到,却耗费了两人各自八年。八年,他和易清的八年,从19岁到27岁,韶华年月里,本该放肆爱大声笑,却因分离,各自在沉默岁月里,拼命恨小声想。
“这些事,半年前我就知道了,当时第一时间就想去找你。你那天正好回法国,我没赶上。后来,又发生我妈重病……”
易清切牛肉的刀子停了下来,他把盘子推到一边,手肘搭在桌子上,看向龙天羽。
龙天羽继续说着:“我妈走后的那阵子,你回来陪我,有好几次想和你说这个,但……你也知道我那时的状态……”
“怎么现在又要说了?”易清问着,低下头,盯着桌上装椒盐的小调料瓶子看。
“我已经把公司那边整顿好了,我和姚瑶的婚约,也取消了。”一提起自己和姚瑶的婚约,龙天羽怕易清乱想,赶紧解释道:“我和她没怎么样,只是一纸协议而已,就是为了让我妈放心我。本来就约定好了的,到了合适的时间就解除……”
易清没出声,仍旧盯着餐桌上的某一处出神。
隔着餐桌,龙天羽的手伸了过去,抓住易清的手腕。“易清,那边的事,我都处理好了才过来找你的。你跟我回去,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谁也别再折腾谁了行么?”
原本还带着寒气的身子,因为刚才的一通话,整个身子又像火炉一样地烧了起来。龙天羽带着灼人体温的手触到易清的手腕,却是一片冰凉。
他握紧了,手掌慢慢地从手腕往下抚,温暖的掌心贴着易清冰凉的掌背,刚要用力地紧紧地握住,把那冰凉融进自己厚实的掌心里,易清却用着劲,把被压着的手抽了出来。
“我不想回去。”他把手用力地抽了回来,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手肘碰在了椅子背上,发出“咔哒”的脆响,身下的椅子都被撞歪了一下。
“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在一起的时候,龙天羽跟自己说过无数的情话,而这一句,戳着他的心口窝,顶着他的胸口疼。
“你跟我回去。”回哪,是回他那个家还是自己那个家?他哪都回不了,至少带着龙天羽,他易清回不了。
“……我就怕他去找你……易清,你签了它,离开这里……”
“……你别忘了在爷爷奶奶面前发过的誓……”
龙妈的话,哥哥的话,还在自己的耳边回响。签过的字,说过的话,字字句句记在心头,忘不掉辜负不了。
龙天羽的手还停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对不起你。你哥那边,咱回去以后,我好好去跟他道歉。慈善机构那里,我也叫人暗中帮忙打点了,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家里人……”
“你要来这里是说这些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易清站起身,弯着身子把放对面椅子上的手提包拿了过来,提着往柜台那边走了过去。
龙天羽僵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直到服务员过来收桌子了才站起来追了出去。
易清已经过到了马路对面,一拐弯就要隐没到人群中去了。街上熙熙攘攘,龙天羽在后面喊他也没见回头,急急忙忙过了马路追上去,手刚搭在易清的肩膀上就被甩出去了。
“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易清没搭理。
龙天羽小跑着跟上,在旁边嘀嘀咕咕开来:“好好好,你要不喜欢听我说这些,我就不说了。等你高兴了,咱再说这事,行不?”
易清继续往前走了,又拐了个弯,站到一酒店门口,停住了:“护照带了吗?我在这里给你预定了个房间,进去登记下就行。”
“没带。”龙天羽把全身上下的兜都翻出来给易清看了一遍:“谁没事揣本护照在身上啊。”
“那你把这酒店名字记住了,待会回去拿了行李自己过来办理入住。”
龙天羽抬眼看了下酒店的名字,啧了一声:“这好像没标星啊,从外面看不怎么样,里面条件怎么样啊……”
“不住的话自己另外找。”易清撇下他,大步往前走,一下子就甩开了龙天羽好几米远。
“这里我不住。你那就挺好,沙发也很舒服。”龙天羽又赶上去,手不由自主地就往易清肩上搭去,这次直接被易清往旁边一挪,搭空了。
“我那不留人。”
“我付你房钱。一晚多少?”
易清:“……”
两人一路较着劲地进到了地铁,一上去,龙天羽又跟易清屁股后头前胸贴后背地挨着人家唠叨个不停。
“从这到你住的那坐地铁要多久啊?”
“直接打车好一点,地铁人这么多这么挤。”
“从你公司要走这么远才有地铁站吗?那以后还是直接打车好一些。”
“怎么不自己买个车?这样上班也方便啊。”
“……”
龙天羽一个人像苍蝇似的在易清后边嗡嗡个不停。易清也没搭理他,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在自言自语,还以为是个弱智,不觉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易清有点看不下去了,感觉自己都被人当成弱智了。偏过头,小声地朝后面的龙天羽说道:“能闭上嘴安静两分钟吗?”
“能。”
两钟过后,龙天羽又开启了话唠模式:“时间到了,我能说话了吧?”
“刚才问你的那些你还没回答呢?”
“咱还有几站到家?”
“诶,易清,说说话啊……”不理不要紧啊,龙天羽开始在后面搞起小动作来,拍拍肩膀戳戳背,拉拉衣袖扯扯衣领,手就停不下来。
易清一手提着包一手握着扶手,没多余的手空出来管他,龙天羽得寸进尺起来,手开始不要命地往人脖子上探过去。
“哐当”,车厢里一阵小摇晃,车子拐了个不小的弯。龙天羽两只手都没抓扶手,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往旁边歪去。眼看着马上就要歪别人身上去了,被易清提包的手一把捞住了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等到龙天羽站稳了,这才抓着他的手放扶手上:“别丢我脸行不。”
弯腰捡起掉地上的包,脸比在餐厅里的时候更臭了。
龙天羽讨好地笑了笑,手伸过去捞包:“行。”
易清头转过来,眼珠子瞪着伸向自己手提包的咸猪手:“你再动一下试试。”
不安分的手马上停了下来,讪讪地放回自己裤兜里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两个人坐地铁回了家,在门口,龙天羽还没来得及进门换拖鞋,易清就制止住了,直接走客厅里把他那箱子给提了出来放门边上:“自个出去找酒店住。”
边说着就要关门。
龙天羽反应快,恁是在关上的最后一秒用身子给推开了。他没想到易清来真的,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靠门上喘气:“你还真打算让我住酒店啊?”
“没时间跟你扯。自己想怎么整怎么整,别耗我这。”两个人站门口又暗暗跟门较上了劲,一个使劲要关,一个使劲靠着门不让关,各自使着全身的力气,脸上却都还一副很轻松自在的样子。
易清手上使着劲,再看到龙天羽那张二皮脸,一路上也是忍他忍地很辛苦,这会直接就有点爆了起来,就着龙天羽的侧腰就踹了一脚过去。
龙天羽哪想到他会给自己来这么一脚,当下就跌到了走廊上,“嘭”地一声给撞对面墙上去了,胳膊都给撞麻了。
“靠,易清你忒阴了吧。”疼是疼了点,不过更多的却是激起了某人心中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龙天羽一边揉着自己肩膀一边嘟囔着,趁易清没留神的时候直接就强行冲进去了。后劲太大,惯性刹不住,从走廊一路冲到了客厅,脚撞到沙发上来了个倒栽葱才算停下了。
这一下,是真摔了,龙天羽都给摔懵了,上半身搁沙发上,下半身还斜挂在茶几上都不敢挪了,只顾着倒抽冷气叫疼。茶几上的几只杯子通通被碰到了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易清走过去看了下,人还在,还能吐气,毫不留情地就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往门口拖。
一动,龙天羽就喊疼,双手扒着沙发就是不肯动,嘴角直抽抽:“疼,真疼,我腰,闪着腰了。别拽了……”
“自个从这走出去,我不拽。”易清把手松开了,盯着他。
龙天羽这通整的,腰是刚才从沙发那栽下来折的,是真闪着了,真心疼。本来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易清对自己说的那通话那么冷淡的反应,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知道这事,易清一时半会也不会答应自己,他也想着要耐心点多等等,可是一想到时间在走,等一秒,他和易清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就要少一秒,龙天羽就有点耐不住。
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月,他只想和易清过好余生的每一秒。
相爱、相拥、相守,一辈子。
“易清,能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吗?”龙天羽小心扶着腰从沙发上起来,坐正了,看着易清:“我在餐厅里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你别那么快就拒绝。”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
“放屁。”龙天羽一脚踹飞了地板上的一个碎玻璃杯,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被子裂成好几瓣。
“你要膈应我之前对你、对你哥做的那些事,咱在一起后我任你怎么收拾行不?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一起去解决,行吗?以前是我不好,什么都没替你想,让你一个人受了很多,也想找机会弥补。”龙天羽抬头看着易清,看他被额前碎发挡住眼睛的侧脸,“说实话,要说这么多年,从来没一次在心里恨过你、放弃过你,那是假的。是恨过很多次、放弃过很多次。”
易清转过脸看着他,嗓子有点哑:“现在在这里又是怎样?”
“以前恨你是真的,”龙天羽慢慢地站起身,后腰那处抽痛地他差点直不起身来,“现在爱你也是真的。”手轻轻地伸过去,侧着身子将旁边的人抱住了。
是真的,想好好地爱你,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
易清站在那里,感受着龙天羽慢慢地朝自己靠了过来,有力的手臂环过来,将自己圈在他那一方狭小而温暖的怀抱里。他有点透不过气来,想用力地推开然后畅快地呼吸,却又想继续待在这窒息般的空间里沉沦下去。往下坠、往下坠,一直沉、一直沉。
在坠地的前一秒,他推开了龙天羽:“我在这里有自己的生活了,不会再回去。”
“咚”地一声,身子重重落到地上,那一秒,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身体里发出“咔吱咔吱”破碎的声音。
“每天起大早挤地铁上班,晚上加班挤地铁回家,忙得都没时间好好吃顿饭,还时不时地出差,这就是你说的生活?你不觉得累我替你累。能别再这么虐待自己了好吗?”龙天羽一听他说那话就有点火。昨晚上看他那么晚回来,今早上又是一大早就上班去了,然后还加班,尤其是看他每天都要和那么多人挤地铁,光是看他这么生活一天,龙天羽就有点忍受不下去了。
“我觉得很好。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以后的事,彼此互不干涉最好。”易清走远了,站到门边上。
“能给个理由吗,易清?”
“没有。现在可以走了吧?”
“是因为我妈吗?”龙天羽走过去,两个人站在窄窄的门口,明明离易清这么近,却又觉得隔好远,“如果当时她身体再好点,我也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我肯定是会来找你一起去见我妈,让她同意咱俩在一起。后面不得已没说,让我妈直到临走前都以为我要和姚瑶订婚成家,于我妈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遗憾。”
龙天羽靠近了点,热热的气息打在易清的脸上:“易清,别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妈的。我妈要是还在世,咱俩好好过日子,一年、两年、三年……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同意咱俩的。你家里那边也是,咱俩先试试行吗?”
行吗?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试试,不要放弃,行吗?
他把脸小心地凑过去,微微抬头,嘴唇在易清额前轻轻地一点,烙下柔软而温润的一吻,尔后,暖暖而压抑的叹息声在易清耳边响起:“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啊。”
那轻轻点点的一吻,点在他的心尖上,像一束明亮的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田,开出了万紫千红的花,而随之而来的叹息声又带着阳春三月怡人的暖风吹拂过来,花瓣飞舞,花香四溢。
易清觉得自己开始醉了。他闻到了满屋的花香,在耳边、在眼前、在心里……
龙天羽的周身都带着诱惑,温暖的诱惑,花香的诱惑,迷醉的诱惑……多和他待一秒,都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沉沦下去了。
“我累了。”他脸上带着暗自挣扎后的疲倦,眉眼里散去了方才一瞬的失神,恢复了清冷的神采,退到门里面,把门关上了。
龙天羽站在门外,从走廊上吹过来的冷风打在脸上,任寒夜再冷,冻不住的,是内心里的火热。
易清关了门,把客厅散落的杯子碎片打扫干净,沙发茶几摆正了,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呆,然后才进到卧室里,准备去衣橱里拿睡衣裤洗澡。
一打开来,就发现了不对劲,衣橱里比平常拥挤了不少,架子上、格子里都塞满了衣服裤子。他仔细看了看衣服裤子的尺码,突然想起自己那时提龙天羽箱子的时候就感觉着挺轻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人是把自己行李箱的东西塞这里来了。
他赶紧走出去开门,想看下龙天羽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把里面的衣服全拿出来让他带走。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转身进到客厅里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拿走,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又想起,要是真让他回来拿了,说不定今晚就又留这了。
算了吧,酒店里也是有睡袍的,将就一晚上也没事,明天再打包给他送过去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他就把龙天羽的衣服都弄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到一个行李袋里,准备早晨上班的时候再带给他。
龙天羽提着箱子到楼下转了几圈,然后又坐路边的椅子上吸了几根烟,一直到全身都冻透了,这才打开手机来准备找家附近的酒店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
拦手打车的时候才发现,兜里的钱包不见了。
下午去见易清的时候还在的,难道是在去餐厅的路上,或者是回来时在地铁上掉了还是被偷了?龙天羽没一点印象,此刻身无分文的他,相比于知道钱包被丢后腰挂失补办的n张卡,,更让人惆怅的是如何步行找到酒店。
易清给他订的那家酒店他还是有印象的,自己在网上搜了搜,从这里步行过去的话,估计要走到后半夜了,前提还得是自己不迷路的情况下。
他坐在长椅上想了想,到最后还是提着箱子又上楼了。
早就已经是半夜,易清怕是早就睡了。龙天羽上去了也没敲门,箱子放门边上,自个屁股坐地上,靠着门就打算这么凑合着睡一晚上。
易清第二天早上起来,临出门的时候给龙天羽打了电话,那头彩铃刚响起,自个就听见门外有手机铃声。
从猫眼里往外看又没见着什么人,刚一拉开门,就有东西栽了进来,倒在自己的腿上。
低头一看,是龙天羽。
这一夜龙天羽睡得并不舒坦,先是被走廊上两边灌风给冻醒了,起来关好窗户后接着睡,这么坐着睡觉睡得他腿麻、手麻脖子酸,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种方式挪了好几个位置,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过去了。
被易清这么突然一开门,毫不知情的他直接就往里栽倒了,突然的失重让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手撑在地上想马上站起来,但腿麻着,努力了几下都没能利索地起身,还是易清帮了他一把,揪着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昨晚没住酒店?”
“我钱包不见了。”
“怎么不打我电话?”
“发现地晚,估计那时候你早就睡了。”
易清有点无语,看他一脸的菜色:“你先进来,钱包什么时候丢的有印象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证件没?身份证、□□……”
“下午在酒店那的时候掏东西还在的,其他时候也没察觉有什么异常。身份证没在里头,就是一些□□之类的……”
易清一边听他说着,一边又在房子里找了起来。要是路上没丢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落家里了。
昨晚上回来也没在房子里怎么走动,就客厅这小小的一块地,虽说要是真落客厅里,昨晚打扫的时候应该会看到才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仔细地再找了一遍。
到最后,两人终于在沙发下面找到了龙天羽的钱包。一想,估计是昨晚栽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从兜里滑出来的,后来两个人又站沙发旁拉拉扯扯,一个不注意把钱包踢到了沙发底下也是可能。
龙天羽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有点哭笑不得。夜宿走廊,真是人生头一回。刚想对易清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是接连的几个大喷嚏出来,收都收不住。一下子,眼泪鼻涕全都打出来了。
这怕是,感冒了。
易清看他那样子,再看了眼放在沙发上的行李袋,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我先上班去了,你自己在家休息下。”
龙天羽一边用纸擦着鼻涕一边看易清弯着腰在门口换鞋,突然就有股暖流往上涌,呛得自己又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易清下午下班回来,一进客厅就看见龙天羽躺沙发上,旁边一个垃圾篓子,里面全是擤完鼻涕扔掉的纸团。
他就在易清开门进来的时候从沙发上抬起半个身子往门口看了眼,然后又病恹恹地躺下去了。
“吃饭没?”易清站旁边,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
“吃了几片面包。”龙天羽指指茶几上拆开的面包。
那是易清用来做早餐的,早就已经没剩几片了,竟然还有剩:“一天就吃这些东西?没叫外卖?”
“没胃口。”昨晚吹了冷风,又在走廊上冻了一晚上,本来就有点感冒的趋势了。龙天羽等易清走后又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到一半突然全是冷水,冻得人一身的鸡皮疙瘩,窝沙发上睡一觉后醒来,就彻头彻尾地感冒了。
易清走卧室里翻了翻,把家里的急救箱找了出来,给龙天羽一根温度计:“含着,看有没发烧。”
龙天羽叼着温度计,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地擤鼻涕声音。三四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8度,是有些轻微的发烧了。
易清拿着温度计在灯光下看,龙天羽从沙发上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多少度啊?我不去医院,睡一会就好了。”
易清没理他,把温度计甩了甩,放酒精里泡着消毒,自己又走卧室里翻东西去了。
客厅里又只剩龙天羽一个人,突然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孤独感。白天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小房间里,除了走廊里偶尔传来几句说话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整个房间都静悄悄地可怕,龙天羽可算是受够了这一天。
现在易清终于回来了,他可是再也不想一个人落在这小客厅里孤独终老了,刚要起身起找他,就见易清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好些盒子。
“你先吃药试试,明天严重的话就去医院。”他把几个药盒子扔龙天羽身上。
“都法文呢,看不懂,这些分别吃多少啊?”龙天羽拿着药盒子朝易清摇了摇,
嗯,跟病人计较个什么劲啊,忍着。
易清好耐心地拿过来,用笔在盒子上一一标注了又重新扔回给龙天羽。
龙天羽看了看,写得挺简单的,基本上就是一天几次,一次几粒的说明,赶紧又叫住了:“你帮我把这上面的字都翻译一遍我听听,没看说明我不放心吃。”
“爱吃不吃。”易清直接甩他一句,撂下病秧子进卧室去了。
今天要不是看龙天羽在家,他本来还是要留办公室加会班把还剩一半的稿子赶完的,现在只能带回家里继续做。
他关了门,进到卧室里,打开电脑放了点轻音乐,把u盘插上了继续工作。
龙天羽吃完药消停了一会,等不到易清从里面出来,自己又厚着脸皮推开了卧室的门。
易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龙天羽杵在门口看了好一会,慢慢地就从门口踱到了易清身后,直着身子看屏幕上打出来的一行行的字,忍不住夸出口:“你现在说法语是不是跟咱讲汉语一样的流利了。我看过你在你们杂志上写的那些文章,那么长一篇全是法文,挺厉害的。”
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键盘敲击声。
龙天羽见易清不理自个,身子又凑近了点,弯着腰,眼睛盯着屏幕瞅了阵,忽然指着屏幕上的一句话读到:“诶,这个我认得的。”说完就用自己拗口的法语发音读了出来。
易清嘴角有点忍不住抽动了下,手指停了下来:“你是不是好了,好了我带你出去住酒店。”
“额,头突然好晕,我去躺躺,你继续忙你的。”龙天羽扶着额头出去了。
安静了没一会,卧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龙天羽探进来半个头:“易清,家里有米吗,想煮点粥喝。”
“柜子里。”
“哦。”
过了一会,门又开了:“那电饭煲是不是坏了,插上插座没反应。”
“旁边有个开关,先把那打开。”
一会儿,又进来了:“开了,没用。”
易清:“……”
等到跑厨房里把粥放锅里煮好,之前写稿的感觉已经全没了。
看着沙发上那个还在擤鼻涕的罪魁祸首,默默地又忍了。
看看表,时间还早,兴许等他吃完,再送他去酒店,回来一个人安静下来,灵感又来了也说不定。
两个人坐客厅里等粥好,龙天羽开始没话找话说:“怎么不买个电视?”
易清:“……”
“房租多少钱一月?”
易清:“……”
“最近的超市走路可以到吗?”
易清:“……”
“自己在家做饭的次数多吗?”
易清:“……”
“易清你是不是聋了?”
易清:“……”
“还是哑巴了?”
易清:“……”
“是不是突然中邪了,要不要打急救啊?”龙天羽一边自话自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法国的急救号码是多少啊,美国是911……”
“脑残。”易清悠悠地吐出一句,起身进到厨房去了。
出来的时候,粥已经做好盛出来了,是很清淡的青菜瘦肉粥。易清把粥放在龙天羽面前:“赶紧吃完了走。”
“行,我吃完了自己出去,你忙你的去。”龙天羽这次答应地倒挺爽快,拿着勺子一边大口喝着热腾腾的粥一边摆着手让易清走,“碗待会我也洗了,你就进去吧,出门前我会把门关好的。”
易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他又要找什么借口赖这里不走,没想到这次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有点不相信。
他进到卧室里继续办公的时候还留心听了下客厅里的动静,龙天羽把一碗粥喝得“悉悉索索”的,隔一会儿还擤个鼻涕,易清听了一会儿就皱着眉把精力集中到未写完的稿子上了。
也许是龙天羽没再进来骚扰的缘故,他这次写得特别投入,一口气把稿子的后半部分全部写完了,等将邮件发出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易清关了电脑,突然想起客厅里的龙天羽,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开了门一看,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阳台外的路灯照了点光进来,勉强看见房里家具的摆设。
黑暗里,模模糊糊听见沙发那里传来鼻息浓重的呼吸声。易清开了灯,朝那里看去,那个一口答应说会走的人正躺上面呼呼大睡。
客厅里没有开暖气,阳台那里的门也没有关,冷风一直灌进来,整个客厅凉飕飕的。
易清走过去,刚想叫醒龙天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起来。估计是喝粥的时候出了汗,龙天羽把外套都脱了,只穿了薄薄的毛线衫,身上连条薄毯都没有盖,一双光脚伸出了沙发外。
尽管这么冷,龙天羽脸上却出了细细的汗。易清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烫的厉害。他赶紧把龙天羽从沙发上扶起来,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后背全湿了。
“龙天羽?”怕这人烧晕过去了,用手沾了桌上的冷水在龙天羽脸上拍了拍。
“嗯?”龙天羽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还没看清易清的脸,就又闭上了。他这副身子都好久没生病了,连个伤寒感冒的小病都没有过,没想到这次栽上了,还一下子就病地这么厉害起来,真是应验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话。
易清见他已经有点不清醒了,忙将他从沙发上扶起来,背着他进到了卧室,放到床上,把汗湿了的衣服裤子全脱了,去浴室打了温水擦了好几遍身子,又把早晨打包好的行李袋拿进来给龙天羽找了干净的睡衣裤换上了,盖上厚厚的被子。
这一晚上,他也不敢再睡觉,每隔一个小时就拿温度计出来给龙天羽量一□□温,担心温度再升高。
龙天羽发着烧,身上热得像个火炉似的,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又盖了厚厚的被子,热得让他受不了,睡梦里总是把被子掀开了,还想脱衣服脱裤子。
易清接连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他给龙天羽弄了冰袋贴额头上降温,哪知龙天羽睡地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每次刚放上去几分钟就掉下来。
这么来来回回的也不是办法,到最后,易清索性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侧躺着,把龙天羽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臂弯卡着他的头不乱动,这才让冰袋安安稳稳地贴在了龙天羽的额头上。他一手被龙天羽枕着,一手伸出被子外,隔着被子将龙天羽紧紧地抱住了,让他没法再翻身和掀被子。
龙天羽一开始特别地不舒服,一直想从易清怀抱里挣开来。他一用力,易清抱着他的手使的劲更大,根本挣脱不开来。渐渐地,他就没多少力气抵抗了,顺从地睡了过去。
易清抱着他,整个人像在滚烫的水里蒸腾着,龙天羽出了一身的汗,他自己也是全湿了。被枕着的手臂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麻,到后面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平时睡易清一人还好,现在躺了两个,一下子就很拥挤起来。易清全程只能侧躺着,稍一往外,半边身子就要悬空了。
他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低头就能瞧见龙天羽英俊的面容。龙天羽热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用抱着龙天羽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顺着眉骨的方向轻轻地抚下去,然后是脸颊,是鼻尖,是嘴唇。他的手指停在龙天羽略带干燥的唇上,指尖细细地顺着双唇闭合处抚过去,带着些微的颤抖。
那一刻,他想吻他。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龙天羽炙热而干燥的唇像盛夏骄阳似火的温度炙烤着易清全身的血液,沸腾着,翻滚着,如一锅煮沸了的热油,在心底里“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他觉得自己和龙天羽一样,发烧了,烧得不轻。
☆、第二百三十章
早晨的时候,易清又给龙天羽擦了身子,把汗湿的衣服换了,将他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盖上薄被。
他给龙天羽熬了粥,又量了□□温,已经降下来了。卧室里的床单被套之类的全都换了下来,连同龙天羽换下的衣服全都丢放洗衣机里洗着。
龙天羽烧了一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现在温度降了下来,身子又被舒舒服服地擦洗了一遍,清清爽爽,睡在沙发上特别地舒服,脸上带着满足的睡颜。
易清吃了早餐,又把洗好的衣服全都晾上了,临出门上班的时候,龙天羽还没醒。
他把要吃的药准备好放茶几上,又给龙天羽定了闹钟放在他脑袋边上,这才关门出去了。
今天是公司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他缺席不得。
龙天羽是被耳边铃声大作的闹钟吵醒来的,关掉闹钟,揉着被震晕了的耳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不早了。
他光着脚进到了易清的卧室里,没人。整个房间转了一圈下来,也没看见易清。心里有点小失落,坐沙发上发了一下呆才慢吞吞走浴室里洗漱去了。
易清怕他睡得沉,闹钟叫不醒他,过了一阵也打电话过来了。
龙天羽接起来的时候正准备放水洗澡,易清在那边听着传过来的淋浴的声音,问道:“你在干嘛?”
“刚起来,准备洗个澡。”
易清顿了顿:“吃完药一小时后再量□□温。厨房里有粥热着,记得把火关了。”
“好。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今晚公司有聚会,会晚点回来。”
“那……”
“我挂了,”短短地停了几秒,那边又说道:“病还没好,暂时不要洗澡了。早上已经擦过了。”
“嗯?”龙天羽站在浴室外,隔着“哗哗”的水声没怎么听清。
“已经给洗过了,不要再洗了。”易清的声音又大了点,没等龙天羽再说什么就挂了。
龙天羽拿着断掉的电话,耳边哗哗的水声和蒸腾出来的水雾萦绕着整个浴室,他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心情一下子湿润了起来。
易清就算表面上对他再怎么冷冷淡淡,但真要有什么事了,也不会放着自己不管。龙天羽一下子又有点小得意起来,为着自己在易清心中总占着那么一席之地。
吃完东西以后,他又在房间里逛哒了一圈,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在西方这么重要的节日,易清倒是什么都没弄,家里一点节日气氛都没有。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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