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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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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 完结+番外 作者:丑时客

    正文 第15节

    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 完结+番外 作者:丑时客

    第15节

    回去后他又经营了几天面馆,子犹有时来,有时不来,他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待他。有时他真想撕破脸皮,在他的脸侧抠一抠看看能否抠下假人皮,但他不能,不仅是不能,还不敢。

    很快,他来到这儿的第二个除夕就到达了,那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雪,他扫到浑身热汗淋漓,早早就打理好了面馆,分发了工钱,吃过了面,然后早早关门,和衣而睡。

    熟练得就像是他从未当过皇帝。

    夜里子犹却把他叫醒,让他煮面。

    陆尚温很是不耐烦,随随便便煮了一碗面,并且对他翻了脸。

    而此时子犹的真正面目早已浮出水面,而他却用布蒙住。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也许是因为他的欺骗,也许是因为脸上的蒙布,也许是唐豫书在暗道的门关上前说的那些话,也许更早……

    春天来了去又匆匆,重雪堆成化了匆匆,燕子南去北归匆匆,新芽谢了又发匆匆。

    袁梦生下了一个男孩,命中注定的事,满月时他抓了一把剑,注定成为一名剑客。

    子犹突然就将他堵在了厨房。

    陆尚温没看他,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敢。

    子犹:“你在害怕什么呢?你一直在躲着我。我没有害你,不想杀你,更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陆尚温:“我没有害怕你,我只是……只是不敢。”

    子犹:“不敢什么?告诉我好吗,好吗?”

    陆尚温:“……”

    子犹:“……你连告诉我都是不敢吗?”

    陆尚温如遭拳击。

    子犹便离开了,此后再也没来。

    也许此后一别,再无子犹一人。

    陆尚温在房内睡得迷迷糊糊,时而梦见子犹对他说:“……你连告诉我都是不敢吗?”时的表情,时而梦见那一年大雪,他将伞送给唐豫书。

    陆尚温突然醒来,此时才过子时,他却精神仿若早已睡过一个日夜。

    此时,他想见唐豫书,非常想见唐豫书。

    他连包裹都没收拾,草草拿了干粮,雇了一位老马夫,北上京都。

    小皇子已经长大,假如袁梦只求一死,她也许连这个孩子也不会留情,而到时候……他只能在悬崖下见唐豫书了。

    路途中所有的事态正在推进,袁梦果然对小皇子下了毒,并且嫁祸了唐豫书,但是也许她临时的心软使她放下的毒分量变少了,小皇子没有变傻,只是变得有些迟钝,即使如此,对于爱子如命的陆纡说却是一个打击,他将唐豫书贬为平民,关入大牢暂待处分。

    没有人要带走唐豫书成为男宠,没有人要折磨唐豫书,甚至连唐豫书关入了哪个大牢都是一个秘密。

    而此时陆尚温却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想。

    难道这次陆纡说是真的对唐豫书起了杀心?

    难道陆纡说对唐豫书连最基本的心动都没有吗?

    陆尚温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他推出来的消息是惊慌还是庆幸。

    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一团。

    陆尚温赶到了京城时,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唐豫书关在哪个大牢,也不知道他会摔在哪个悬崖之下,更不知道他该从哪里出来,进入江湖。

    他就只能在客栈团团转,火烧眉毛却什么也做不到,这一场由想见到唐豫书而引起的冲动最终也只能是冲动。

    他决定去见袁梦。

    他转了一天,剩下这几天在皇宫外守株待兔,希望能像上次潜入皇宫一样逮着一个落单的小太监小侍卫,但明显这次他运气不好,出来办事的不仅次数少,而且成群结队,之间的人都谈笑风生,明显都互相熟悉,假如他打晕一个人,也许很快就会被拆穿。

    陆尚温只能沉沉等待,当他终于发现一个团队里有个较为内向的时候,他简直欣喜若狂。

    他立即打晕了那个小太监,写了纸条让他离开,然后混进了皇宫,前去苑英宫。

    袁梦不在,他就在外头的树林里躲躲藏藏,直至他看见抱着孩子的袁梦下了轿子。

    袁梦在下了轿子的第一瞬间就扫了一眼他隐身的地方,然后斥退下人,将孩子安置好后回到了她的房间,然后打开了窗户,冷冷道:“出来,你的气息对我来说是多么熟悉,何必躲躲藏藏。陆尚温,你来做什么?”

    陆尚温从隐身的草丛里出来,问道:“唐豫书关在哪个大牢?”

    袁梦却笑了:“你果然爱上他了,真是可悲。

    “就像我恨他,我们都知道不该这样,但我们依然做了不是吗?”

    陆尚温:“他究竟被关在哪里了?陆纡说真的爱上你了对吗?”

    袁梦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却对后一个问题却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陆纡说爱上我?你说笑吧?喝了很久酒给喝傻了吧?你是不是忘记了一句话,自古帝王多无情?就是陆纡说爱上了我,那也是爱上我的欲求不得。男人都一样,当然你也是,因为你得不到唐豫书,于是你对他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爱上了他,不是吗?”

    “不是的。”有个声音在陆尚温心里叫喊着,陆尚温却没有底气说出来。

    “真的是这样的吗?”陆尚温对自己问道。

    此时他们都一致沉默了下来,像是都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了,无法自拔。

    袁梦脸上的表情似喜又哭,纠结十分。

    “就算是卖我一个人情,告诉我,他在哪里?”陆尚温轻声说。

    袁梦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并且说:“他的小厮荷清被杀了,于是我派了一个小厮去警告他,陆纡说想杀了他,明日一早就秘密进行死刑,此时他肯定是已经跑了,只是有没有掉下悬崖还不知道,刚才陆纡说带了军队去追他……我真搞不懂,明明他死不了。”

    陆尚温说:“谢谢你,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罢,他转身离开。

    背后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像是叹息:“恐怕你再也无法还我人情了……”

    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陆尚温转头,看不见袁梦站在窗旁的模样,他狂奔而去,看见袁梦倒在地上,一把剑插在腹上,血流成河。

    “天啊……”陆尚温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他叫了几声袁梦的名字,袁梦却毫无反应,看来是已经昏迷过去。他抬头,看见小皇子就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陆尚温:“快去找太医!快去啊!”

    小皇子看了他们一会儿,这时陆尚温才半知半觉想起了这个年龄的小皇子能走路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而此时小皇子听不懂他的话是自然,但他真的只是迟钝吗?

    陆尚温捂不住血涌出的趋势,他只能抱起袁梦跑了出去,四处叫唤着叫太医。

    袁梦在皇宫内的人气算是蛮高的,一时间,许多宫女太监四处奔走,一片混乱。

    当袁梦被抱离,他挤出了人群,回身看了一眼,然后趁着侍卫还没来堵他,他迅速朝着袁梦所说的牢房跑了过去。

    而此时牢房内早就没有了唐豫书的踪迹。

    他用钱贿赂了狱卒,所幸太监衣服为深色的,看不出原来沾上的血色,狱卒在监狱里待久了,对血腥味早就免疫,一时间也没对他起疑心,他才顺利得知前不久陆纡说带着军队来到这里,然后朝西而去。

    陆尚温也一同朝西奔去。

    不管这个方向是不是唐豫书离开的方向,知道找到陆纡说总还是可以找到唐豫书的。

    陆尚温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但是不是露出的书的年轮告诉他这是正确的方向。

    从早到晚,陆尚温总算看见一点火光,他从怀中拿了已经被汗水染成微糊状的所谓干粮,三下两下嚼了嚼,吞了下去,然后朝那里狂奔而去。

    火光逐渐靠近他,他看见了被火渲染得发亮的树叶,看见了行军的士兵。

    一时之间,他心中的茫然消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包围了他。

    他逐渐靠近了军队,却不觉间踩中了树枝,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他因追寻唐豫书而紧张,陆纡说所带的人又如何不是因追寻唐豫书而紧张,这一声起来,顿时所有人都朝那看去。

    “谁在那?”陆纡说叫道。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陆纡说撇了撇头,立即有人朝陆尚温那处走了上去。

    一位士兵在四处观看着,听陛下说这唐豫书武功高超,必须得加强警惕!他一开始是由一个半吊子所教,后来他对此表达了极大的兴趣,陛下就给了他秘籍让他自己学,而他却自学成才,用陛下所给的机会对对陛下的爱人,真真是忘恩负义!

    突然身旁的树叶摇曳交响出了细碎的噪音,士兵心里打响警铃。

    他放轻了呼吸,走了过去,一下掀开了交杂的树叶!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掉悬崖了!!!!【我到底在激动什么

    过不久就要开车了,第一次开车,好激动啊!!!!

    到时候我会在贴吧发出来,恩,到时候再说吧……

    ☆、第 五十三 章

    另一位士兵就站在那里,许是被他掀开树叶的声音惊了一下,朝他这看了过来。

    这士兵舒了气。

    不过一会儿,士兵们回到原位,皆汇报为没有任何发现。

    陆纡说一挑眉,道:“难道是朕癔症了?”

    队长高声道:“报,也许是虫鼠作乱!”

    余下的士兵都噤声了,他们都知道队长喜欢唐豫书,但包括队长都不敢为了唐豫书这么说话,而此时对方却开了口。

    陆纡说却没迁怒,只是笑道:“走。”

    队长却已汗水满背。

    不一会儿,他们走出了树林,远方是片片草地,接着漆黑一片的天幕,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有的是他们的火把渲染出的火红一片。

    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走了一会儿,行军到了一山坡之前,却有人突然叫唤道:“陛下,他在那里!”

    众皆望去,只见远处一红点正在朝着远离他们的方向远去。

    在火光照耀下,陆纡说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弓箭手备箭!”

    “射!”

    瞬间万千长箭如雨突至那红点,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没有一剑射中目标。

    陆纡说首驾军马,冲下山坡,朝那人奔去。

    他持着□□,俊颜阴沉。

    后方士兵也立即随他而去,马踢踏踏,火光在疾风中闪烁明灭,令追杀者就在这黑夜中时隐时现。

    他们迅速接近了那红影,近了才知道那并不是身着红衣才显现的鲜红,那分明是被血给染红的!

    饶是风声也无法掩饰他们的动作,红影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满脸是血,却能看清面部轮廓,确是一名美人,此时却面无人色,无法言说。

    那确确实实是唐豫书,浑身脏污的唐豫书,而即使如此,他却仍然不肯屈之人下,即使此时追杀的是他们,他们却仍然感到了一种此时被追杀的应当是他们的胆寒感。

    陆纡说却从来不肯受这等侮辱,他双腿一夹,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绿草茵茵疏杂交影而逐渐化作点点暗青直至只剩下白沙硕石,最终是一望无底的断崖,唐豫书退后无骨进而无尸,就这么负手独立冷眼看着他们。

    明明他们的目的就是杀死唐豫书,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唐豫书前一丈站定,只能够气势汹汹包围住他。

    陆纡说高声道:“唐豫书,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信你死到临头?”

    唐豫书挑眉道:“我肯不肯信,又与你何关?”

    陆纡说怒道:“即使如此,你还嘴硬!之前若不是我希才,你怎么还有机会在崖上与我对峙?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触我底线,你真以为你命多大?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以你之血祭天下!”

    唐豫书:“试问陛下,我有何才,令你希之?是,我命不大,却没有像你一样,生来浑浑噩噩不知何为欢喜何为困苦何为惶恐何为心,无心之人怎么治天下?你就是杀了我,也无法体验那种感觉!”

    陆纡说恼羞成怒:“拿箭来,朕亲自射死他!”

    士兵皆摸不清头脑,只能应他求将箭拿给他,他们只知道这唐豫书屡次欲杀贤妃,触了皇帝的火,却不知道这会儿的这些对话又指的是什么内容、什么事。

    陆纡说拉弓上箭,唐豫书冷笑旁看。陆纡说却怒火攻心,手指颤抖而无法对准目标,乱射了几箭仍未击中目标,他将弓箭扔在了一旁,持枪上前欲与唐豫书对打。

    唐豫书手无寸铁,却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单对这群人。

    他的视线扫过包围着他的士兵,却脸色大变,直勾勾盯着一人看着。

    唐豫书如此大的变化,陆纡说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随着唐豫书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不想另一边的一位士兵趁机暴起,一枪捅向陆纡说的马,那马吃痛暴起抬蹄嘶叫,陆纡说意料不及,被摔下了马,周围的士兵救主心切,一时间竟让那士兵突出众围,朝唐豫书奔去。

    等到陆纡说起身,那士兵与唐豫书之间的距离不足两步,他气急叫道:“还不快去捉他们两过来!活捉那判兵者重重有赏!”

    另一边,那士兵靠近了唐豫书,而唐豫书神色莫辨,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未做准备还是欣喜若狂,竟往后退后了一步,就要摔下悬崖!

    那士兵立即将他捞了过来,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俊美得有些纯良的脸——陆尚温。

    陆尚温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我想问你,你是子犹吗?”

    此话一出,他立即就想打死自己!

    唐豫书却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陆尚温说:“我想了很久,我想,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是唐豫书,还是子犹,还是什么蒙面人……我总是对自己说,这怎么可能是唐豫书啊,他怎么可能会找到我啊,他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我啊,他干什么要蒙面啊,有什么理由要他一定要掩饰自己啊……没有理由。”

    唐豫书似乎想说些什么,陆尚温却一掌过去,直接把他的鼻子以下全蒙起来。

    陆尚温:“我……我可能有些自恋了,但不管你是谁……你要是妹子我还会害羞,但现在我想,已经没有理由可以让我害羞了,以为你不是妹子,不是什么男宠,不是别人的妃子。”

    陆尚温:“你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独一无二的整体,我真感谢那个创造出了你的人。”

    唐豫书仍然面无表情看着他,而此时,陆尚温却发现他的眼中波光摇曳。

    陆尚温还想说话,唐豫书却在他的背后看到了什么,一下子推开了他。

    陆尚温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身旁一位士兵擦过他,一刀划开了唐豫书的衣服,露出底下的伤痕累累。

    唐豫书因避他这一下,往后倒去,而他的背后是万丈深渊。

    陆尚温一脚踢开那士兵,左手紧紧抓住唐豫书,整个人伏在崖上。

    陆尚温感到底下黑沉沉的崖底似乎就在望着他,像一只深不可测的大眼。当你注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人生而来的惧死感压迫着他,陆尚温挤下两滴因恐惧而冒出的生理泪水,哑声道:“听我说,我才发现我居然是个基佬,我居然喜欢男的。唐豫书,我居然才发现我是喜欢你的!我怎么这么迟钝!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怕我一害怕就掉下去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也……”

    背后突而至来的压迫感打断了他的话,他一下子滑下了山崖,而那几个朝他施加压迫感奔涌而来的士兵早就掉落深渊,许久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陆尚温只能伸出早已不能负重物的右手扒住突出的一小段石子。他感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从紧咬着的牙缝挤出了一小段呜咽。

    此时周围的声音远离了他,有人怒吼了,有人在说些什么,都像是紧压着的浪潮,模糊不能细听。

    他的眼中只有扒着石子的右手,看着他一点一点滑下石子,左手是唐豫书,唐豫书下是不可见的崖底,也许迎来的只会是粉身碎骨。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手,而那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手的主人叫道:“握紧我!”

    陆尚温顺着手臂看了上去,一个意料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陆纡说。

    握紧?

    也许被拉上去他们活得下来,那唐豫书呢?

    难道要他继续与陆纡说相爱相杀?

    但此时袁梦生死不明,等到陆纡说发现后,定然会发现是他横插一脚而造成的,到时他必死无疑,唐豫书也难免会被迁怒。

    但若是从这里下去,他会死,但唐豫书却一定会活下来。

    除此之外,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作祟。

    陆尚温低头看了一眼被他牵着的唐豫书,对方抬着头,不知道是真看他还是在看陆纡说。

    他苦笑一声,狠狠拧了陆纡说的手,陆纡说吃痛松手,两人就如掉线风筝一般掉了下去。

    而陆尚温就在失重感袭来的那一刻失去了知觉,自然不会知道在此之后唐豫书紧紧抱住了他,如紧握失而复得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尚温:妈的别人这么向我告白老早成功了,你怎么就只是像傻逼一样地看着我啊!

    唐豫书(面无表情):太激动了,脸表情都忘记控制了

    陆纡说:妈的主题不是我来追杀唐豫书吗,你们这对狗男男简直辣眼睛!!!

    士兵1:他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士兵2:作死啊,蓝后就可以吃便当了。

    士兵3: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秀恩爱的空间,然后适时打断他们的话。

    士兵4:你们都好有道理啊咦你们怎么都扑街了?

    士兵2≈3: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吃便当,恩,香~

    陆纡说:吓得我脸都裂了

    ☆、第 五十四 章

    “……咳,咳咳!”

    陆尚温突然咳了起来,此时他浑身酸痛,右手酸痛无力,上天知道他以后连吃饭都要用左手了。

    他努力地睁开了眼,只觉得所有一切都有无数影子。他头痛欲裂,以至于他起身的动作是缓慢而困难的。

    然后鸟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朵,微风带着草木摇曳的声音也进入了他的耳朵。

    而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差点连他叫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还活着?”陆尚温迷迷糊糊想,不久前他看了看左手吊着的唐豫书,毅然决然放弃了陆纡说伸出的援手,他本来已经不抱活下来的希望了,而此时他仍然有着意识,浑身上下的痛觉告诉他,是的,这就是活下来了。

    他动了动右手,几声痛苦的呜咽流泻出他的嘴,几乎是轻轻动弹就传来的细密的痛让他以为自己的右手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但是……

    他试着握紧右手,虽然效果不佳,但还是告诉了他他的手并没有骨折。

    陆尚温从地上起来,一件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滑下来,陆尚温看过去,是一件红色的衣服而这件衣服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它原来是白色的,至于上面红色的污渍是什么,就不必多说了。他身上只剩下里衣,而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受过包扎,纱布原料浅显易见就是他的外衣,也许是唐豫书的花样。

    他观察了下四周,此时他正处于一个洞穴之内,脚前燃着火,周围都是灰尘扑扑,仅有陆尚温周围是较为光洁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理过。

    而洞穴里没有唐豫书,但把自己辛辛苦苦拖到这里又细心关照的,除了唐豫书他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他松松筋骨,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痛得脸色苍白。

    此时陆尚温口干舌燥,他十分急躁地想要喝一口水,哪怕是地上的泥水沼里的水。

    陆尚温慢慢移出了洞穴,外头正是白日,抬头是浓密的树叶疏影横斜地交叉着,阳光只能透过或大或小的缝隙撒在地上,留下圆亮的阳光。

    陆尚温在外头蹲了一会儿,然后摘下了叶子,舔了舔上面的露珠,最后含在嘴里,嚼了几口,但是他没有吐出去,也没有吞下去,就这么含着静静感受嘴内口水的分泌。

    但这远远无法满足他对水的需求,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出去走一遭,那可能会使他找到至少一个能够解渴的水果,他吐出口中的树叶,拿了比较显眼的石子一边扔在地上一边朝前走去。

    这一趟不知走了多久,当陆尚温的石子快用完时,他终于看到了一颗果实,就挂在高高的树上,陆尚温将累赘扔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爬上了树,由于身体的酸痛,他只能爬一点停歇一会儿,这样的效率极低,只感到这明明看起来极短的高度在他爬来就成了天地之距。

    眼见那果实就在眼前,他一脚踏上树枝,伸出手去摘那果实。

    好不容易果实到手,陆尚温心下一放松,踏上树枝的脚就此一滑,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掉了下去。

    然而他感受出来的却不是后背落地的痛苦,而是砸中了什么比较柔软的东西,陆尚温一感受出那是人的身体,就四肢连用爬了起来。

    而此时,一束光照在了被砸中的人苍白痛苦的脸上,是唐豫书。

    他只穿了里衣,而这一件衣服破破烂烂,露出来的皮肤伤痕密布,大多已经结痂,而有的伤口因为刚才收到的重击而裂开渗血,却都没有包扎。

    “豫书?你还好吧?”陆尚温伸出了手,想要拉唐豫书起来。

    唐豫书皱了皱眉,没有理他伸出了手,而是直接起身抱住了陆尚温,紧紧地抱着。

    陆尚温只感到脸上燥热,唐豫书柔软的头发就此埋入了他的颈窝,时而调皮地刮一刮他的皮肤,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被细小的电流一遍一遍流经全身一般。

    就这样姿势古怪地抱了一会儿,唐豫书闷闷地说道:“以后不许自己离开我。”

    陆尚温下意识反问:“为,为什么?”

    唐豫书:“因为你说你喜欢我,也许快爱上我了。”

    陆尚温无话可说,人最勇敢的时候往往是最鲁莽的时候,陆尚温此时就想随便找个什么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唐豫书最后还是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但他似乎还是不太放心陆尚温,更多是因为难以忍受与陆尚温一刻的分离地握住陆尚温的手,领着他走回洞穴。

    此时洞穴除了那一丛火与陆尚温放在地上的血衣,还有一些果实野蔌,更甚至有一些血肉模糊的野兽。陆尚温向唐豫书问了水的位置,就拿着较大的叶子要去装水,唐豫书却执着要跟着他,陆尚温只好由他。

    到达后,陆尚温拉着唐豫书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沾了水要洗他的伤口。

    唐豫书却不知为何不太配合,他的挣扎在陆尚温拉开他的腰带看见他腹上两条横跨腰部的红肿渗血的伤口时就停了下来。

    而其它地方大大小小伤口密布,几乎没有光洁的皮肤。

    陆尚温看着也疼,他深吸一口,从身上撕了一小块衣料,洗净后沾了沾水,一心一意帮唐豫书清理起伤口。

    此后他又身上撕了衣料,帮唐豫书把裂开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而此时他的衣服连衣摆都没有了,只剩下腰带下露出来的极可怜小角。

    然后他喝了水,终于满足了自从醒来后的愿望后,原来的惶恐与疑惑也都尽数消散。

    后来他们回到了洞穴,此时天将黑,陆尚温饿得半死,两人就洗了树枝串起了肉烤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问对方什么,更没有对不久之前的一番告白表示什么。陆尚温只记得唐豫书烤的肉火候正好,自己烤的肉比较老,即使没有调味料,他却仍然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

    在这洞穴里度过了将近一月,陆尚温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掉了痂,连唐豫书身上的那两道伤口都已经结痂,明明什么都没有,陆尚温却觉得这是他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唐豫书仍然不愿意离开他即使一步,陆尚温连小解都要在他灼灼的视线下进行,心中尴尬十分,而最尴尬的不是这个,而是唐豫书不仅要看他小解,自己小解的时候也要他看。

    还好这个时候唐豫书的眼神都是极为清澈毫无其他半分意图的,也只是害怕他突然像那天一样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人影的事情发生。

    而与此同时,唐豫书也教了他很多野外生存方式,尤其是捕兽。山野的动物都以狡黠敏捷凶猛著称,一开始两人都是伤号,只能借助陷阱,因此一开始捕到的野味比较少,到后来,唐豫书的伤势大好,已经能够御着轻功去抓了,但陆尚温却意外发现他对于小兔子一类的动物看也不看,某日陆尚温自己抓了一只兔子,问唐豫书是要清蒸火烧时,唐豫书却一反平时万物皆吃的模样,接过他手中的兔子,一言不发抱在怀中。

    陆尚温掩不住笑道:“你喜欢?”

    唐豫书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陆尚温却有些郁卒,没等他走开,唐豫书就立刻抱住了他,而陆尚温也就只能在唐豫书怀里与一只兔子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陆尚温想,却抑制不住嘴角的幅度,“人与兔子兼得吗?”

    此后陆尚温再也不抓兔子,唐豫书却开始抓起了兔子,而他抓的兔子基本都是往陆尚温怀里塞。

    陆尚温几乎就要以为他们的余生都要这么度过,然而直至有一日,在他们野猎归来,唐豫书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他躲入了草丛。

    不一会儿,一群身着盔甲的人顺着他们经常走的路经过,陆尚温心中沉如磬石,心知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唐豫书也在看他。

    唐豫书笑了笑,此时他脸上的神情诡秘莫辨,他轻声道:“尚温,走还是留?”

    陆尚温说:“走!”

    于是他们什么也没带走,就此离去。

    而至于往哪里走,唐豫书说:“就顺着悬崖石壁走,总会找到出口。”

    而这山谷却意外地长,两人摸索着走了两日,第三日开始出发时,一条开阔的大路出现在他们面前,陆尚温有些兴奋,此时他们两个灰头土脸,别说是官兵,就是他们自己也认不出来,于是他们十分放心地顺着大路走,不久,一团建筑群从密密麻麻的植物缝隙显露,此时天色渐晚,陆尚温一时欣喜,拉着唐豫书就要去借宿,却不想拉了几次唐豫书都没有动,陆尚温有些疑惑看了过去,之间唐豫书望着那建筑群,若有所思。

    陆尚温问道:“怎么了?那里有问题?”此时他也建立出了一丝危机感。

    唐豫书摇了摇头道:“那里我来过,里面住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陆尚温:“你不想去,我们再风餐露宿一晚不就好了?”

    唐豫书:“不,我们去吧,只要主人知道是你,她就一定会接济。”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尚温:等等,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唐豫书:什么(⊙?⊙)

    陆尚温:非皇帝与皇帝时期的你相差好多,那我到底爱谁啊,这感觉就像出轨一样,怪怪的……

    唐豫书:(????)两个都爱也可以,我允许你出轨,但只要对象不是我……

    陆尚温(菊花一凉)

    ☆、第 五十五 章

    唐豫书:“不,我们去吧,只要主人知道是你,她就一定会接济。”

    两人便顺着山坡而下,逐渐显露在陆尚温眼前的是大门,门上的牌匾写着碎花宫。

    陆尚温前去敲了敲门,不久门便被一个小童打开,那小童青衣粉面,看见陆尚温两人并不疑惑,似乎像他们这样的人见过许多次了一般。

    小童道:“你们是来借宿的吗?”

    陆尚温轻声道:“是,能否收拾两(唐豫书突然看向了他)……一间房间好让我们过夜?”

    小童点了点头,将门打得更开了,陆尚温牵着唐豫书进了门,由那小童领着前去客房。两人隔着一层纱洗了一澡,陆尚温顿时感到自己清爽了起来,碎花宫对于客人是极其慷慨的,即使他们来路不明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这似乎与他们所坐落的地方较偏僻极少有人来往有关。

    换过干净的衣服后,陆尚温吃了饭,并且想要去小解,唐豫书立马放下手中的碗想跟着他走。

    陆尚温将他按着坐在了椅子上,轻声道:“乖,我只是想去茅房,别这样,你也知道这里的主人不会伤害我。”

    唐豫书直勾勾看着他,道:“我不想离开你。

    陆尚温道:“一盏茶内我会回来,好吗?”

    唐豫书看着他。

    陆尚温退了一步:“一炷香,好吗?恩?吃完你的饭我就回来了,可以吗?”

    唐豫书终于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吃着他的饭,他像是有些生气。

    但陆尚温知道他是妥协了,作为补偿,陆尚温主动亲了他一口,然后朝外走去。

    碎花宫的人几乎是身着青衫,神色淡然的,但陆尚温出门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童子竟然是穿着黑衣的,他叫住了那孩子,问出了茅房的位置,陆尚温小解一番,原路返回,路上却有人在他背后出了声:“你是……陆尚温?”

    那是温润微细的声音,上一次听见这声音还是一年前。陆尚温停住了脚步,略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

    他身后站着一位青衫女子,温和而疏远,而在他的面前,这份疏远却有了些裂缝。

    “段暄?”

    ……

    “我想……你能出现在这里,应当是受了唐豫书的救助。”陆尚温被段暄领到了书房,段暄在见到他所说的第三句话就是如此。

    书桌上趴着一名女子,她面容普通,陆尚温看了她一会儿,才认出她是与段暄逃出皇宫的那名宫女。

    段暄从一旁拿了毯子为那女子盖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示意陆尚温坐在她对面。

    “是。”陆尚温回应她。

    段暄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该像你解释来龙去脉……”

    “我想这不必要。”

    段暄道:“也许你需要了解一下唐豫书……”

    陆尚温:“我如何不了解他?”

    段暄:“但你要是爱他,就应该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不认同他,但也认同他,谁都有求爱的机会,但所处立场的不同会使不同人求爱的方式不同。而唐豫书,毋庸置疑采用的是比较偏激的方式,但这比较容易伤人伤己,所以就需要你去了解他。”

    陆尚温沉吟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你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段暄道:“我曾受过灭族之苦,有个男人杀了我的家人,留下了我。然后我被唐豫书救下了,在陆纡说那里疗伤一年,然后我来这里拜了师,出师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男人,即使我只杀了一个人,却仍然受了重伤,这次是陆纡说救了我。

    “毋庸置疑,我各欠了陆纡说与唐豫书一个人情。后来陆纡说让我还人情——就是前去皇宫诱、惑你。但我被你发觉了。我不明白的是,你有时很蠢,有时候却聪明得有些奇怪。”

    陆尚温:“这个可以不用说了谢谢。”

    段暄顿了顿,继续说:“然后唐豫书告诉我:‘把这刀交给陆尚温。’这个时候我已经很清楚他想做什么了,于是我送出去后,有些不安,就去问他那把刀有什么蹊跷,他笑着说没有,后来又说不如由他前去看看你……这是陆纡说所给的药液,正涂在那把刀上,惑人神志,严重时会致死。”

    那是迷药事件的真相,他可能真的死过了,于是他看见了陆知然死前的景象,陆尚温想。

    段暄:“后来我被关入牢房,他来看过我两次。第一次他告诉我,他已经知道陆纡说给了我一份香囊,里面装着毒药,味道淡雅毒性较小,但闻久了会使人内力尽数散失。他从我的寝宫中夺走了那一份香囊,然后就在我眼前烧了那一份香囊。”

    “等等!”陆尚温此时却仿佛被段暄的话给吓着了似的,“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十分肯定那是你的香囊?而没有被掉包?”

    “我很确定。”段暄身旁的女子被陆尚温突然高起来的语调给吓得有些清醒,她扭了扭身子,似乎就要醒来,段暄摸了摸她的后背,她就安静了下来,继续睡去,此时段暄的声音是极轻极轻的,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卷去,“我很确定,我对于气味的感知是极为敏感的,那香囊烧起来的味道我很是熟悉,即使我没有闻过,但里面有一种药材味道是最烈的,也是我最为熟悉的。”

    陆尚温有些愤怒也有些懊悔:“当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他就愿意这么让我怀疑,我居然这么蠢……那我的内力……”

    “陆纡说给我的,其实不仅仅是唐豫书所认为的,只有一个香囊,其实还有一些香,在我入牢之前,我献给了太后,这是陆纡说吩咐我的,这这种香味道浓烈,但凡闻过一次,除非有解药,否则就会内力尽失。”

    陆尚温想起之前他在太后寝宫里闻过的那一股极浓烈的香气,脸色发白。

    段暄继续道:“第二次见我,他试图激怒我,事实上,他也成功了。然后我攻击了他,在我即将掐死他时,你出现了。”此时她的神情竟有些恍惚,“其实世上武功唯快不破,是对的,只要他想,我没办法抓住他,尤其是在我异常暴怒的情况下。但他有意要将我挤出皇宫或杀死我,于是他就被我抓住了,这就是我皇宫生活的终结。”

    此时陆尚温浑身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暄:“然后我就带着她逃出了皇宫,如落水狗一般逃回了碎花宫。陆纡说恐怕不会罢休,他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有些像唐豫书,又好像有哪里不同,但我很清楚,那并不是爱。当你对一个人没有爱时,就容易往极端的方向发展,所以你一定要远离他。”

    陆尚温有些疲惫:“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段暄:“我只是想警告你……但今天童子告诉我有两个客人,另一个……是唐豫书吗?”

    陆尚温点了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也许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当然了,我不恨他……”

    陆尚温离去前,段暄对着他的背影道:“我想,这句话也没办法在未来告诉你了,那就现在来说吧……我喜欢你,但是,我不爱你。”

    陆尚温顿了一顿,往外走去。

    此时外头星星闪烁,任何东西都漂亮得多了,陆尚温却感到烦躁而惶恐,他连续踢了三个石子后,客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此时他才后知后觉他对唐豫书所说的他在一炷香之内回去。

    “好玩吗?我不知道。”他苦笑着想,“也许以后唐豫书都不会让我离开他一步了,求也不行。”

    透过薄薄的窗纸,他看到的是亮堂的客房。陆尚温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开门的却不是他,而是唐豫书。

    唐豫书开门做的第一件事是抱住陆尚温。

    陆尚温搂着他往内移去,然后用脚关上了门。

    他任由唐豫书抱着他,许久,他听到唐豫书在他耳旁闷闷道:“你说一炷香内你会回来,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我想出去找你,但我更害怕出去后你就回来,并且找不到我,然后我想,你说我吃完饭你就回来了,但我已经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了,你却还不回来。”

    陆尚温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遇见了段暄,她就是你说的知道来客是我会热情招待的人吗?”

    唐豫书怔愣了一下,随之点了点头。

    而此时陆尚温却感到唐豫书有些不太高兴。

    陆尚温:“她说了一些,一些事情。”

    此时此刻,唐豫书却有些僵硬,他松开了抱住陆尚温的受,陆尚温才发现唐豫书已经可以与他平视了。唐豫书一直在成长,无论何时。

    陆尚温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豫书没有回应他的话。

    “香囊里放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对吗?”陆尚温感到自己是咄咄逼人的,“是你激怒段暄让她在我眼前掐你只为了让她离开我,是你让她把刀给我,却还要来我的寝宫内阻止我伤到自己,陆纡说原本是让你给我点教训,而不是让你自己挡刀的,对吗?”

    他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唐豫书用一种令人感到惊悚的眼神看着陆尚温,轻声道:“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唐豫书?唐闻余?唐子犹?”他说,他的声音在他面无表情的现象下微微颤抖,“如果我猜得不错,闻余这个字是陆纡说给你取的,你第一次见我,对我说的是这个字?”

    “第二次。”唐豫书道。

    “第一次!”陆尚温说,“你没发现吗?我和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皇帝根本不一样!他是混蛋,我是混蛋,但我们是不同的混蛋!”

    唐豫书道:“第二次,你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我见到了你。”

    陆尚温突然落泪了。

    唐豫书继续道:“你是个混蛋,这没错。我想杀了你,但我一想到你死去,地上躺着的是一具毫无声息的身躯,我就感到害怕,我用尽一切理由靠近你,又用尽一切理由让自己远离你,我害怕我会逐渐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我在梦中亵渎你,也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厌恶自己,为什么我会对令我挣扎痛苦的人生情……这太荒谬,不是吗?毕竟唐家现在的这番模样,也有你的间接原因。但你知道我后来发现了什么了吗?我发现之前与现在的你,完全不是一个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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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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