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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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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帷灯匣剑/师弟,失忆了别闹 作者:少女癖

    正文 第12节

    帷灯匣剑/师弟,失忆了别闹 作者:少女癖

    第12节

    暴雨之妖的前身,便是妖族十三枭雄之一的水妖。

    神府步莲看着应有晴,问道:“你带来的这场洪灾,你想如何收尾?”

    应有晴倚在雾团上笑道:“汝们佛门自己解决便好了,何况这雨只不过是随吾而来,又不是吾要让它下的。”

    “如此,那贫僧便不得不插手了。”神府步莲目光一凛,自翻飞的袖间释出一道梵印,正是降妖伏魔的佛门圣功无上涅槃咒!

    一朵圣洁的千瓣莲花自虚空中徐徐盛放,应有晴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没想到这佛者所学竟都是只有宗主才能接触到的佛门秘籍。眼看千瓣莲花愈开愈大,应有晴将妖雾中的妖气全部尽力吸引到身上来,凝成一个巨大的诡异水团,与此同时,雨点也下得更大更密,他用自己的暴雨邪崇阵对上了神府步莲的无上涅槃咒。

    梵音阵阵吟唱,神府步莲默念言咒,佛帽破碎,黑发四散,身上发出的金光逐渐变深,开始成为灼烫的火红色,仿佛凤凰涅槃之火熊熊燃烧,暴雨被这火焰尽数蒸发,雨势一时之间竟减小了许多。

    “佛门的怪物,居然自烧修为开启无上涅槃咒对抗吾之暴雨邪崇阵,那吾岂能让汝失望呢?”应有晴指尖轻画,写出一个雨字,自身也运起真气抵抗,更是加强了暴雨邪崇阵的威力,那暗黑色的雨滴也变得连涅槃之火都无法消灭,遮天蔽日地盘旋在神府步莲周身,妄图以此耗尽他的修为。

    神府步莲额冒冷汗,他的修为正在被无上涅槃咒不断蚕食,那火光逐渐弱了下去,眼看着就要被乌黑暴雨包围。

    突然,一道厚重凛然的剑气直破雨阵而来,一下子就把应有晴的暴雨邪崇阵击了个粉碎。

    “是谁?!”应有晴怒视来人,只见对方御剑而来,额间垂着一颗白玉珠,发簪雪白珊瑚,衣袂飘散似仙。

    神府步莲虚弱地抬眼:“辛统领……”

    辛瑕阕翻剑上手,雪色剑身闪过白芒。他之功体属寒,一招落雪无瑕,再度劈开了涅槃之火,同时身形顿移,快速将神府步莲背在了身上。

    “破阵就要有同死的觉悟!”应有晴一手点额,乌黑妖气便源源不断自眉心处涌出,逐渐凝出一个巨大暗影,雨水雾气环绕周身,犹如夺命修罗,嘶吼着攻向辛瑕阕与神府步莲!

    “雪拥千里!”辛瑕阕长剑幻动,分出无数剑影,同时又以内力催生寒冷雪气,将近身的雨水冻结。很快,冰封之相便自他周围扩散开来,那暗影也一时受阻。

    只是他忽略了妖雾还残存着一丝吞噬功体之力,猛地因为冰霜蔓延而被侵吞了功力,嘴角也淌下了鲜血。

    神府步莲见状,将那串七宝佛珠抛入空中,只见佛珠顿时燃烧起来,圣光葳蕤,照亮了暗影。它痛苦地挣扎着,竟也开始消散。

    “走!”神府步莲道。辛瑕阕便立刻背着他,顺着被扯出的开口逃离了妖雾。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仙女最近沉迷作业和阴阳师……已经好久没码字了(哭泣

    ☆、第 43 章

    雪白雾气仿佛水面被搅出了涟漪,开始出现阵阵动荡。困于雾中的三人眼见周围环境出现变动,都暗自提高了警惕。

    这片妖雾,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多梅仙气息不顺,心口隐隐疼痛,只得靠在神竹秀身上让他疏导真气。逸曲莺勉力支撑着御剑术,真气大量消耗,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依吾看,方才的掌劲大约是同样困在雾中的人发出的。”逸曲莺道。

    神竹秀叹了口气道:“那这样说来,不止吾们被妖雾困住了,连修为远在吾们之上的前辈也遇险了。”

    “不要担心,若神府步莲能够劈开妖雾的话,大家都会没事,但若连他也中招的话,那便难说了。”多梅仙蹙起眉,看着周围滚滚的白雾,皱起了鼻子:“这雾气真难闻。”

    他们没有伞,全靠神竹秀和逸曲莺共同分出部分真气抵御。两人脸色都见苍白,多梅仙感到神竹秀的手在微颤。

    他刚想阻止神竹秀继续替自己输送真气时,突然脚下一个震动,竟是白光一现,长剑重新变回了梅枝簪子!

    “这是——!”三人来不及反应,全部掉落进了白茫茫的浓雾中。

    多梅仙奋力想要抓住神竹秀,却被雾气遮掩住视线,身体没有下坠感,但眼前一片空茫,仿佛身处太虚幻境。

    “清神言!”他察觉不对劲,急忙运起儒门术法,但迟了一步,他只觉头脑中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一下子就扰乱了心神。

    他双眼紧闭,再次睁开时,却见自己身处儒门内部的桃李天下。

    “……”多梅仙自檀木椅上站起,谨慎地望了望四周,发现这里确实就是桃李天下内的一处房间。

    字卷,香炉,圣贤像,藏书阁,笔墨纸砚,如果是幻境也太过于真实了。

    耳边骤闻闷雷声,多梅仙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了窗扉。

    窗外是沉沉的寒冷的雨夜。

    他盯着那轮浅浅的月勾陷入了迷茫,直到外面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多梅仙打了个寒颤,这种恐怖的感觉简直就是“有吏夜捉人”。

    “谁?”他听见自己问。

    门外的人道:“是吾。”

    是神竹秀。

    多梅仙眨了眨眼,慢慢走过去开了门。

    他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门外,浑身湿透的神竹秀怀里揽着一个包裹,可以听到细细弱弱的婴儿啼哭声。他抱歉地对多梅仙一笑,惨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玉石般润泽的眼睛是亮的。

    “汝……”多梅仙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明白了。

    神竹秀仍然抱着婴孩站在那里,他说:“多梅仙,汝别这样,吾明早就去找主事……”

    多梅仙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多梅仙!梅君!汝怎么了?”神竹秀在门外拍着门,喊着他。

    梅君,梅君,他喊着他。

    多梅仙咬着嘴唇,力道大得出了血,他的双眼透露出一点清明,趁着这空隙,他拔下发里那根梅枝簪子,毫不犹豫地将它往心口捅去!

    周围的景象很快就仿佛褪色一般散去了。

    一片雪白。

    神竹秀喘着气,口鼻间不断溢血,他方才为了抵抗幻境,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累极了,头脑昏昏沉沉,无力地任由自己继续在浓雾中越陷越深。

    但在白雾里,却突然燃起了一小抹火光。

    “你愿意与我交易么?”

    那个青年修眉俊目,脸带微笑,浅绿色衣衫上浮绣苍蓝色明月山水图,头发用一根“命”字样的簪子固定住。

    逸曲莺捧着一个小巧的手炉,点点头道:“吾愿意。”

    然后从她的眉心处就飘出了一抹颜色多变的光带。青年一手轻挥,将一段艳丽的大红大金色光带裁剪下来,成为一片薄薄的布似的东西收回宽大的袖子里。

    “逸曲莺以后妃之命,换取……”

    那人的声音又飘渺了起来,身影也消融了。逸曲莺睁开双眼,只见怀里不知何时抱着一把用朱金漆描绘苍山洱海图的七弦琴。

    “怎么回事……”她喃喃道,做梦一样迈动了双腿,朝着雪白的雾气中走去。灯与琴逐渐消失,她仿佛飘在云端。

    此时,一股寒冷无比的雪气突然弥漫开来,逸曲莺没用真气护体,被冻得瑟瑟发抖,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四处张望,只见浓雾因为受到那寒气的包围,居然开始凝结了起来。

    很快,她身边就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妖雾似乎失去了吞噬与迷惑的作用,被冻成了雾凇。

    正当逸曲莺无措之时,一名浑身雪白的女子踏着雪花冰霜缓步而来。她雪发白肤,围着雪白狐裘,身侧寒气萦绕,只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恍若冰湖底下的石子。

    “你……你是谁?”逸曲莺看着她走近,忍不住问道。

    女子这才站立在原地,身上的冰寒雪气更加奔腾着往四周扩散。

    “一袭玉篇九世雪。”

    逸曲莺只觉得眼前白光大盛,再一晃神,她已经来到了一间大堂里。

    只见不少三教中人都在这儿,一些负了伤,一些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但他们都在小声地议论着那个一身雪白的女子。

    逸曲莺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多梅仙和神竹秀,不禁有些担忧。

    “统领!”几个道门弟子突然惊喜地喊了出来,只见辛瑕阕背着神府步莲匆匆而来,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应该都是受了内伤。

    辛瑕阕先将神府步莲安放到一张软榻上,自己才开始打坐疗伤。

    佛门弟子也都围了过去,神府步莲脸色苍白,气息不匀,手执一串焦黑的佛珠,还有一点力气能够安抚众人。

    “我无事。方才那名女子应是来帮助我们的。”神府步莲道。

    辛瑕阕蹙起眉,低声道:“她身上有鬼气。”

    那些道门弟子也纷纷附和道:“我们被困在妖雾中时,突然发觉有一股强悍的阴寒鬼气冻结住了妖气,这才寻得缺口逃了出来。”

    神府步莲沉吟半晌,道:“鬼气……她难道是鬼族之人?”

    话音未落,九世雪身形一现,带着浑身血的神竹秀和多梅仙回到了大堂。

    “梅君!竹君!”逸曲莺惊呼道。

    其他儒生慌忙将他俩搬运到了榻上,只见多梅仙胸口插着梅枝簪子,鲜血淋漓,但神智尚清,还能勉强说几句话。而神竹秀内伤沉重,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九世雪自袖中变出一个药箱,先替多梅仙点穴止血,解开他的衣服,用工具小心地取出梅枝簪子,再替他撒药包扎。

    至于神竹秀是内伤,九世雪便替他运输真气,修复起受损的经脉,也忙了好一阵,神竹秀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待安顿好两人后,九世雪才转向了神府步莲。

    “唔?自烧修为,就你们佛门的人最常用。”九世雪打量着黑发披散的神府步莲闲闲说道。

    神府步莲微微一笑:“多谢姑娘相助。能否请问姑娘姓名?”

    九世雪眯起眼睛,道:“在下一袭玉篇九世雪。但最能为人熟知的名姓,大约应是鬼神医罢。”

    辛瑕阕惊道:“鬼神医?!莫非是东胜神洲武林界一蛊四毒七神医中的鬼神医?”

    “正是在下。”九世雪道。

    鬼神医是七神医中最神秘的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名姓,更无人见过他之长相,谁也不清楚鬼神医的名号是如何流传的,但他确实存在,并且医术高超诡异,不输其他任何神医。

    “原来九姑娘就是鬼神医,”神府步莲颔首笑道:“之所以誉号为鬼,与九姑娘的身份可有关系?”

    九世雪收了笑容,道:“是,你们也看出来我身上带有鬼气了罢,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一半鬼族血统。”

    辛瑕阕道:“依九姑娘身上鬼气的浓郁程度来看,那一半鬼族血统恐怕十分纯净。但不知九姑娘为何要救我们?”

    “好歹我也是鬼神医,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九世雪还未说完,突然道:“咦?和尚,你的佛珠怎么开始发光了?”

    众人一时都看向了神府步莲手中那串焦黑的佛珠。

    神府步莲松开手,只见佛珠飘旋上空,散发出阵阵金光,佛珠上因为被火灼烧过的黑迹也随之褪去,露出了原本光洁的表面。

    “七佛灭罪真言咒?”神府步莲双手结印,佛珠上的梵文熠熠闪光,渐渐组成了一幅惊人的景象。

    神府步莲盯着金光中那显出来的人影,眉头越蹙越紧。

    “佛相,在下优昙梵声,来自大日殿。”优昙梵声的样子看了简直让人害怕,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白骨。

    神府步莲压下焦虑,道:“你释出魂识附在了佛珠上?出什么事了?”

    那金光却黯淡了下去,景象变得模糊了起来,优昙梵声断断续续道:“……我现在在望京,被她囚禁了……她已前往神府……”

    金光骤然灭了。

    神府步莲拣起佛珠,对一位佛门弟子道:“露涯,这里暂且交你掌管,我要前去望京。”

    露涯吃了一惊:“可是佛相,御琴会……”

    他还未说完,神府步莲已经先一步化光离去了。

    辛瑕阕道:“你们这位佛相,可真是……”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下。

    “这下怎么办?”露涯简直焦头烂额。

    ☆、第 44 章

    梨花漫山遍野地开着,那些枝枝桠桠犹如缀满小白珍珠的软臂,挣扎着伸向半空。天色是浅浅的青白,密不透风的浓云遮掩住了阳光,使得天气变得水阴阴的。

    廉紫笏围着一条雀羽叶纹披帛,七重沙绸的结花纽边百镂裙,淡薄玉色中透着青褚,绣出层层仙台楼阁和云狮飞鹤。她自袖中掏出一面小圆镜,照了照脑后蓬蓬的发髻,那里梳成了近来京城中最时兴的小南式,簪着几支玛瑙笄。

    那位荣王陛下是出了名的骄纵纨绔,足足迟到了快要半个时辰,才一脸不耐烦地踏着遍地落花前来了。

    今日暮春,大齐有一个风俗便是未婚男女可以在春日相约赏花,以定心意。虽然对于他们俩来说没什么必要,但荣王的父亲,也就是温元帝,认为应当让这对已经有了婚约的青年能彼此熟悉一下。

    赋君颐撩起绘着翻浪纹的衣摆坐了下来,满脸写着“我很烦不要惹我”,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喝了一大口,看也不看廉紫笏。

    “荣王殿下……”廉紫笏堆起了笑,见赋君颐没有答话,只得继续敷衍下去:“不知荣王殿下是否听说过,这玉峰山的梨花品种是有名的‘翡谭龙雪’。花开重瓣,外层一抹浅翠,犹如绿水,内层洁白无瑕,蕊丝金黄修长似龙须,仿若白龙出水,故有此名。”

    赋君颐冷哼道:“小姐真懂。”

    廉紫笏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之间也静默下来,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有些委屈,旁人都以为她能嫁给荣王是天大的福气,虽然暗地也说多半是因为她父亲从前是温元帝的伴读,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又看了眼对面捻着朵梨花在把玩的赋君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赋君颐突然问。

    廉紫笏一个愣神,便见他又蹙起眉,赶紧道:“回殿下,臣女廉紫笏。”

    赋君颐哈了一声:“紫笏?好名字,看不出来廉书玄的野心还挺大。”

    “……承蒙殿下夸奖。”廉紫笏涨红了脸,几乎觉得羞耻。

    赋君颐托着腮,毫不在意地看着廉紫笏眼里隐隐的泪光,又问道:“你能说出大齐所有的梨花品种么?”

    廉紫笏怔了怔,犹豫道:“这……”

    她还未说完,赋君颐便补充道:“全说出来,我就给你哥哥赐封禁卫军总长。”

    “是……”廉紫笏咬着唇,开口道:“翡谭龙雪,白凤栖枝,红云飞霜,千枝瑰叶,横川仙,天青碧,紫玉烟,冰蟾月,倒挂钟,陀山,绿泊,若兰,百金……”

    赋君颐待她一口气说完才大笑了起来:“廉小姐还不如进宫养花,倒比做王妃要来得轻松呢!”

    廉紫笏顿时明白过来,再也忍不住眼泪,捂住脸哭着跑走了。

    她真想一耳光扇到那个自以为是的荣王脸上!

    此后许多年,她也这样被气过来了。廉紫笏知道自己比赋君颐要大,他又是个小孩子脾气,处处都得顺着。当初实在是因为温元帝对于廉书玄太过抬举,廉家不敢说句不好,才让她嫁入了荣王府。否则也不会和现在这样,夫妻俩像是怨侣。

    接到赋长贤死讯的时候,廉紫笏晕了过去,醒来时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说荣王还在宫外未归,她只有一声叹息。

    廉紫笏费力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红色的空间内。

    “……马车?”感受到了身下的颠簸,她喃喃自语道。目光一转,对上那个影影绰绰的艳红色身影时,她猛然惊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捧丰容的乌发,背对着廉紫笏梳发的身影纤细窈窕,一袭浓烈的红衣,裙摆层层盛放犹如鱼尾。透过那面腰圆大镜,廉紫笏隐约能够看到那人诡艳的脸庞,以及梳妆台上摆着的一顶红色玉佩乌帽。

    “你是谁?!我为什会在这里?”廉紫笏惊恐地大叫,后退着撞到了车壁上。

    那人梳发的手未曾停下,连声音都雌雄莫辨:“送你回廉家也不好么?”

    廉紫笏怔住了,哆哆嗦嗦道:“……你说什么?回廉家?三日后我就要被流放了……如何能够回家?”

    “荣王妃已在狱中畏罪自杀。”那人冷声道:“如今这世上再无廉紫笏了。”他说罢,将玉佩乌帽戴在了头上,缓慢地系好了绶带。

    艳红色的身影终于转过来,廉紫笏望着那张脸,斜掠的睫羽掩着一双似睡非睡的秋水瞳,眼角晕染着薄薄胭脂色,除了眼睛,那脸型、那鼻子、那嘴,廉紫笏竟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道。

    那人在满目血红中对廉紫笏微笑起来:“东乡艳鬼,廉无色。”

    夜雨滂沱,院门深闭。

    屋内只燃着一豆灯火,廉书玄坐在案边沉思,他看上去仿佛老了许多,旁边,他的夫人正用帕子悄悄拭泪。

    “……夫君,”隔了许久,廉夫人才敢开口:“笏儿明日便要被流放了……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么?”说着她又呜咽着滚下泪来。这几日,她鬓发里的银丝也跟着多了起来。

    廉书玄叹道:“还能怎么办?本来照例,宫中搜出巫蛊的一律都要斩头处死,流放已经是皇上给我面子了。”

    廉夫人闻言不禁大放悲声:“我不相信笏儿会做出这种事!她从来不懂巫蛊之术,更无害人之心!一定是冤枉,一定是啊!夫君为何不让皇上详查,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闭嘴!”廉书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还看不出来么?!皇上是铁了心要拔除我们廉家!什么巫蛊,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夫君慎言啊!”廉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压低了声音劝道。

    此时,窗外的雨势更大了,哗啦哗啦的雨声充斥了整个房间,烛火跳动着,映出两张苍老悲怮的脸。廉书玄和廉夫人沉默无语地盯着那火焰,两人都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仿佛它下一秒钟就要熄灭,如同风雨中的廉家一样。

    廉书玄握住了廉夫人的手道:“若是能暗中派人一路上照应笏儿……”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以袖掩面。

    忽然,窗扉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雨水淋了进来,廉夫人急忙走过去想要将窗户关好。

    目光落在院子里的一颗梨树下时,她惊叫了一声,后退几步栽倒在了椅子上。

    “鬼!有鬼!”她吓得大喊,廉书玄奔至窗边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那棵被暴雨打得光秃秃的梨树下,一抹血红色的身影悄然而立,看到廉书玄时,那人笑了笑。

    一道电光照亮了暗沉沉的雨夜,廉书玄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

    “夫君!那是什么?”廉夫人忍着害怕问道。

    廉书玄哆嗦着关上了窗门,抹了把汗道:“什么也没有,夫人一定是看走眼了。”

    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廉书玄喝着茶压下心里的恐惧,脑子里却回想起了几月前,自游府迁来的一支廉家分支告诉他的事。

    廉书玄与游府廉家算是堂亲兄弟的关系。他多年前也隐约听说过,那个与自己女儿廉紫笏同一辈的廉红鸢,未婚先孕,丢尽了廉家的脸。最后听说她是死了,但十七年后,廉家人又疑似遭遇她之鬼魂的报复,弄得家破人亡,不得不来投奔在京城颇有势力的廉家本家。

    他是不信鬼神之说,只当有人借机搞鬼,很可能是保皇派为了一举铲除廉家作的乱,将来可以用廉红鸢的事来将他一军。但现在廉书玄觉得事有蹊跷,也许那些廉家人说的是真的。

    “夫人,”他定了定神,道:“很晚了,歇息罢。”

    廉书玄拿起桌上的烛台和伞,正要与廉夫人一同出去时,他觉得脸上滴到了一点冰凉的水珠。

    他反射性地举起烛台,就看见了房梁上,那艳红色的犹如鱼尾般的裙摆。

    “笏儿!”先行一步出去房外的廉夫人惊叫起来,廉书玄惊疑不定地也跟着冲了出去,只见明日就要被流放的廉紫笏晕倒在雨水里。

    等他再次走回房内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在桌上放了枚精巧的银铃儿,压着一张云纹笺。

    廉书玄将云纹笺展开了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廉紫笏换廉家人。”

    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应当赶快去往安置那些劫后余生的廉家人那里看一眼,但他的双腿却仿佛陷在泥塘里,寸步难行。

    廉书玄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佛经,终于泪如雨下。

    赋君颐坐在马车里,掀开了一角的帘子捎进来雨水的气息,清湿清湿的。他回身看向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赋长贤,烦躁地问道:“你到底看出些什么没有?”

    那大夫抖着手都快哭出来了:“回王爷,草民看不出世子有何问题……”

    “废物!”赋君颐懒得多话,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车。

    赋长贤面色青白,低垂着眼睫乖巧地坐在车里,赋君颐从未见过他如此安静的模样。

    “长贤?”赋君颐再次试探地叫了一句。

    没有回答,赋长贤只盯着自己的手心,时不时眨一眨眼。

    赋君颐简直怀疑是自己在梦魇,忍不住将手贴在了赋长贤的鼻子底下,有淡淡的气流。他又不放心地抚上了儿子的心口,那里也沉稳地跳动着。

    不管别人怎么折腾,赋长贤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沉默着。

    赋君颐垂下手,替赋长贤理好衣襟。

    他大力掀开了车帘,任凭雨水淋了自己一脸。

    ☆、第 45 章

    蔺即川和任逸尘照样睡在一张床上。

    只不过两人背对着背,蔺即川睡在外,盯着桌上的一豆灯火,任逸尘睡在内,也是许久都不发一言。

    他们保持着这个状态僵持了大半个晚上,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相看两相厌的日子。

    蔺即川终于叹了口气,任逸尘的身体也动了动。

    “你……你想起来多少事了?”蔺即川问。

    任逸尘拿眼睛数着被褥上连续回旋的卐字纹饰,漫不经心道:“冷独听、蔺泓、你。”

    蔺即川怔了怔。

    感觉到蔺即川翻过身来,任逸尘的身体不免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然后他就被蔺即川抱住了。

    任逸尘一下子就愣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挣了挣,但蔺即川把他抱得死紧,力道大得简直像是要把他掐死。

    “对不起。”蔺即川闷闷道。

    “……你说这个干什么?”任逸尘疑惑道。

    他从来不觉得蔺即川有哪里对不起他,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蔺即川见他不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问:“师弟,那你究竟讨厌我哪里?”

    任逸尘哑口无言。

    “你是记恨小时候剑术比不过我被我嘲笑的事吗?还是你第一次……咳,然后我拿裤子调笑你?”蔺即川道。

    “……我没有。”任逸尘低声道。

    虽然他只能想起来一些残破的记忆,但也足够让他明白了。

    只是他不敢也不能说。

    蔺即川的呼吸犹如最轻薄的羽毛一样撩拨着他的身心,那灼烫的气流阵阵喷洒在任逸尘的脖颈上,又痒又酥又麻。他的手紧张地揪紧了自己的袖子,蔺即川还抱着他,微凉的唇瓣不经意间贴着他发热的脸,让他一个战栗,忍不住猛然翻过身去反抱住蔺即川,大力地将他的双肩压在被褥上。把头埋在蔺即川的肩胛处,伸出一点儿舌尖滑上那依然脆薄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湿亮的痕迹。

    “你干什么……现在怎么变得跟狗一样,动不动就又舔又咬的。”蔺即川还当他是爱赌气的小孩子,好笑地揽住他的肩背,完全没意识到任逸尘已经悄然挤开了他的双腿,一手也离了他的肩膀,一路向下来到了胸前。

    隔着薄薄的中衣,他不经意间掐上了那还疲软的小肉粒,用发热的指腹缓慢摩挲着。蔺即川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胸口那地方有些莫名其妙地刺痛和微涨。他见任逸尘还趴在自己身上,便打了个哈欠道:“师弟,你困了吗?咱们睡吧睡吧。”

    忽的一下,蜡烛被一股气劲熄灭。任逸尘的武功至少恢复到可以自保的程度了。

    任逸尘侧躺过去,贴着蔺即川的背,但双手仍环着他的腰腹。蔺即川很快就睡过去了,沉稳的呼吸没有任何异常。

    黑暗中,任逸尘枕着他的长发,一只手微颤着挑开了他的衣襟,在触到那光洁的皮肤时他深深吸了口气。

    他记得在温泉里的时候,还有更久之前,他曾偶然撞见过蔺即川自渎。

    他的手覆上了蔺即川并不算单薄的胸口,以指缝揉搓着那渐渐硬挺起来的肉粒,舌尖也含入了蔺即川的耳垂。他不敢太用力,蔺即川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时常在梦魇中出现。

    那颗肉粒颤巍巍站起来了,被任逸尘玩弄得越来越大,蔺即川不愧直了这么多年,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比谁都香。

    任逸尘的另一只手便从后面直接探入了他的裤子里,挤到了腿间,稍微分开了双腿,那里的皮肤丰盈滑腻,他甚至不小心触到了后面那微微翕合的地方。

    蔺即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叉着腿就翻了个身,把任逸尘的手压在了身下,他毫无知觉,甚至把脸埋在任逸尘怀里蹭了又蹭,本就松散的衣襟更加大敞。任逸尘的呼吸一滞,抽出一只手来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下,十指相扣。

    漆黑的夜色里,只有窗扉处透出一点微光,雨声轰然,掩盖住了房内旖旎的春|色。

    蔺即川的上衣全部缠在手臂上,露出大片胸膛,上面点缀的两颗肉粒直接肿大了一圈,布满了晶莹的水光。他的裤子也扯到了脚踝,被任逸尘紧紧搂着,一手搭在他硬热的物事上,一手被他枕在头下。偶尔蔺即川的呼吸有些急促,任逸尘就停下动作,轻柔地舔|弄着他的嘴唇,勾出那条舌头,但小心翼翼的不让他无法呼吸。

    任逸尘放开挟持他的手,让他松松环住自己,一手掰开了他的腿,让蔺即川夹着自己滚烫的肉刃。看着蔺即川没有被惊醒,任逸尘又大胆地缓慢抽动了起来。他微微用力掐着蔺即川的腰,吻着他的眉眼、鼻峰和湿软的唇,身下的燥热再次胀大,蔺即川终于有些难耐地哼了一声。

    任逸尘轻啄着他的脸庞,身下的挺动更加快速,直把蔺即川腿间都磨红了。

    “唔……热死了……”蔺即川喃喃道,下意识把头偏过去躲避任逸尘的亲吻,被任逸尘温柔地含住舌尖,安抚地撩起他微湿的长发拨到一边。他抓起蔺即川的一只手,从指尖开始舔舐,直到指缝间到处是黏糊糊的涎液。任逸尘另一只手又握上了蔺即川微勃的性|器,若即若离地触摸着,仿佛隔靴搔痒。

    蔺即川小声地喘了喘,不舒服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任逸尘下身便加快了速度,滚烫的手掌覆盖住蔺即川的胸口,压着乳珠狠狠揉捏。

    又过了一会儿任逸尘终于泄了出来,他抹掉那些浓稠的白液,一本正经地将它们涂上了蔺即川的身体。腿间、股缝、下腹、乳|头,全都闪着淫靡的水光,黏糊糊的带着麝香味。他慢条斯理地涂抹完之后,才替蔺即川重新穿好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服。

    蔺即川根本没醒过来。

    多年后,他面对蔺采的询问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说师叔喜欢我什么?大概是我心大吧。”

    此时,优昙梵声的魂识突然闪了闪,旋转着飘到了半空中。

    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清圣佛力,就在不远处!

    隔壁房间里,沐如杭和蔺采睡在床上,冷独听则独自在一旁打坐。

    骤然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走过去推开了窗扉。

    雪白的雾气正在悄然弥漫起来。

    “……又是他。”冷独听合上窗门,走过去推醒了沐如杭。

    “怎么了?”沐如杭揉着眼睛问。

    冷独听低声道:“外面起了妖雾。”

    沐如杭愣了愣,道:“这时候,妖雾?难道是你说的那个雨妖么?”

    冷独听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蔺采,道:“去隔壁把他们叫起来吧。”

    蔺即川被敲门声吵醒时,任逸尘抱着他睡得正香。他一把搡开师弟,迷迷糊糊地下床走去开门。

    门外,沐如杭擎着烛台,一脸担忧地站在那里。

    “沐兄,发生何事?”蔺即川睡眼惺忪地问道。

    沐如杭道:“外面起了妖雾,很可能是那个雨妖又来了,咱们出去看看。”他顿了顿,蹙眉盯着蔺即川脖子上暗红色的痕迹道:“呃,蔺兄,你们房里蚊子很多吗?”

    “什么?不知道啊。”蔺即川抓了抓头,只觉得身上很黏腻:“只是热了点是真的。”

    他转过去见任逸尘也醒了,身旁漂浮着优昙梵声的魂识。

    “师弟,沐兄说那只妖怪又来了。”蔺即川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任逸尘慢腾腾地也穿着衣服,听到优昙梵声在耳边说着什么。

    “嗯?佛相是谁?”他问。

    蔺即川看着他:“师弟你在说什么呢?”

    任逸尘脸色变了变,道:“大师说,那雨妖刚刚受了气,这次来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虽然圣佛天的‘再来佛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我们能不能撑到他来还很难说。”

    “求人不如求己。”蔺即川拿起黄泉剑,将碧落剑递到任逸尘手中:“师弟你就暂时用这把剑吧。”

    任逸尘神色复杂地接过了碧落剑,抚摸着剑身,他不发一言。

    他们走出房门,与沐如杭他们会和,四人两魂一起走下楼,进入到那茫茫白雾里。

    蔺采抱紧了蔺即川的胳膊,优昙梵声和冷独听走在两侧。浓雾中,黄泉剑与碧落剑散发出了微光,照亮了不见天日的前路。

    “对了,那日魄罗琴雅走后,冷兄你都没继续说下去,黄泉碧落双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蔺即川问道。

    冷独听道:“说来话长。我死后,自奈何桥来到了鬼界,本来应前往轮回,却意外跌落到黄泉里,更去往了一处神秘的地方。”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条巨大的红鲤鱼,每当时节轮转,它就会自黄泉飞上碧落,化成红色的巨龙。它告诉我,它是人界的守神,名为婆竭罗龙女,那个地方就是黄泉与碧落的交汇处。龙女掌管人界的自然秩序,如果它飞不上碧落,人间的时节就会混乱,灾祸四起。”

    “而黄泉碧落双剑的来历是源于我的师尊,剑鬼别初赋。”

    冷独听说到这,又看了一眼那两把闪闪发光的双剑。

    “他当初借助他之好友九世雪的身份打开了人间与阴界的通道,来到了黄泉碧落交汇处,与龙女做了交易,分别取下了它的一片鱼鳞和龙鳞,锻造出了黄泉剑与碧落剑。之后他便用这双剑灭了海国遗珠。他虽把剑还给了龙女,但不久后鬼族爆发五王论战,龙女被迫化为鱼形出逃到人间,即将搁浅时被一人类少年所救,便将碧落剑赠予了少年,而那人,正是阮少嫣的祖先。”冷独听说罢,顿了顿,又道:“龙女说,我是那人的转世,与它前世有缘,故而才能来到黄泉碧落交汇处。”

    蔺即川沉吟半晌,问道:“那么黄泉剑又是如何来到我师尊手中的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龙女只说黄泉剑莫名失落了,至于为何在你师尊手上,你应该去问他。”冷独听道。

    这时,原本平静的雾气突然起了变动,众人一时都警惕起来,盯着那越来越大的漩涡,心下都有些忧虑。

    优昙梵声在空中转了几下,任逸尘只觉得佛珠开始发烫了。

    “大师!不可啊!”他急忙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补更到这啦

    ☆、第 46 章

    神府步莲化光而行,在暗沉的雨夜中一路疾驰,即使嘴角开始溢血也没有放缓速度。

    一阵眩晕,他猛地捂住了心口,捻在手里的佛珠滚烫得烧了起来,金光顿时四散,在夜色里仿佛星子一般明亮。

    “优昙梵声,莫做傻事。”他喃喃道,再次咬牙加快了速度,血也流得越急。

    雪白的雾气翻涌而来,雾中的道路晦涩难明。佛珠散发出的佛力开辟出一条混沌的生路,伴随着七佛灭罪真言咒的逐渐消退,优昙梵声魂识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任逸尘将他护在手中,依然阻止不了魂识正在消逝的事实。

    “大师,你快停下,佛珠上的真言咒已经不多了!”沐如杭焦急道。

    优昙梵声之前将全部的魂识都释出了,等于说他的身体完全无知无觉,如果最后魂识消逝无法归位,那就是彻底的活死人了。

    “我只能助你们最后一次了。”优昙梵声的魂识低声道,奋力将自己升上了半空,白光大胜照亮了浓雾,优昙梵声将残存的佛力彻底释放出来,任逸尘手里的佛珠终于全部褪去了七佛灭罪真言咒,轻微的脆响之后碎成了齑粉。与此同时,一道宏亮金光冲破了妖雾,形成一道保护圈的样子将几人笼罩其中,隔开了妖雾的侵蚀。

    优昙梵声的魂识彻底熄灭了。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神府步莲终于呕出一口鲜血,自半空中直直砸到了地面上,心口强烈地疼痛使他寸步难行,只能在暴雨和积水中尽力撑起身体,一点点靠近那片雪白的雾气。

    “大师!”

    然而,再也没有回答。

    众人一时心下惨然,冷独听神色凝重:“他的魂识已经去往阴界了。”

    蔺即川问道:“能够把他救回来吗?”

    冷独听道:“除非我们能打开阴界与人间的通道,才有机会以活人之躯前往阴界。”

    他又道:“九姨……就是九世雪,若是能找到她,说不定就有办法。”

    此时,那佛光有些黯淡了,沐如杭便道:“我们还是尽快沿着大师辟出的道路走吧!”

    蔺即川和任逸尘都使出了御剑术,黄泉碧落双剑在白雾中熠熠生辉,剑身震荡出的剑气竟使得妖雾不敢靠近。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妖雾的中心,看到了那个倚在一团团雪白雾气中的青年。

    应有晴盯着他们的护体佛光与剑气,毫不在意地弹了弹指尖道:“雕虫小技。”

    铿然一声响,本就无法坚持过久的佛光便碎了一地,黄泉碧落双双出鞘,化为两道剑芒朝着雨妖飞速而去!

    “暴雨梨花!”应有晴挥手释出无数夹杂着雨点的雪白妖雾团,它们都变成了一柄柄尖利的匕首,对上那两道单薄的剑芒,胜负很快分出。众人赶忙运起真气抵御着,谁知那些妖雾来到身边竟都炸开了,水花四溅,每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雨滴。

    应有晴眼眸一沉,笑微微道:“心魔邪气,汝们能抵挡得住么?”

    冷独听因是魂魄,不受心魔邪气的影响,但见其余众人都愣在原地,目光涣散起来,他便心知不好,却又无能为力。

    黄泉与碧落剑气四窜,发出嗡鸣,冷独听抓过双剑,只见自剑身隐隐显出了鳞片的纹路。一股浩然神力正从剑里源源不断地流入他身上,冷独听反应过来,一手抓住了蔺即川。

    “蔺兄!快握着黄泉剑!”冷独听将黄泉剑递到迷茫的蔺即川手中,死死扣住他的手,两人双手紧握,黄泉与碧落顿时爆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一金一青,交织成为了一道绚丽的流虹。

    应有晴见那流虹朝着自己袭击而来,哼了一声:“暴雨妖盾!”

    一大片漩成涡的雨水组成了巨大的雨盾,但那青金色流虹直击盾心,竟隐隐有冲破之势!应有晴一手撑盾,一手探入自己虚浮的心口,托出了一团乌黑的雨凝成的内丹。此时他的内丹上浮现出了血色,应有晴也以消耗修为的方式加催了暴雨梨花的迷幻作用,也将雨盾生生扩大了好几倍。

    双剑清鸣,黄泉剑上腾起红鲤鱼的虚影,与碧落剑上的红龙一同长吟,两道红色身后都带着金黄泉水与淡青雾气,形成了一扇屏障。沐如杭等人都在神力的影响下清醒了过来,就见冷独听与蔺即川双手握剑,身形都开始飘渺虚浮了起来!

    “冷独听!”沐如杭抓过他的手,惊恐地发现仿若无物,而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看不清了。

    就在此时,另一道佛力自雾气外破空而来,一举打碎了应有晴的雨盾!

    神府步莲的曳地青丝如同旌旗飘扬,他手结明王诛魔印,脚踏莲华,身后一柄巨剑的虚影悬空朝下,直直击向了应有晴。

    应有晴微微瞪大了双眼:“圆明寂照?臭和尚汝是想当场坐化是吧?小爷吾才不和佛门秃驴一起死!”

    巨剑尚未刺穿雨幕,应有晴就用妖雾掩身遁走了。

    白雾散去,神府步莲身上佛光未散,他看了眼即将消逝的冷独听,对着任逸尘道了句:“得罪了。”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任逸尘便感觉背上的菩提树疯狂地生长了起来,同时伴随着树根抽离脊柱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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