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3P:远溪 作者:a
正文 第11节
3P:远溪 作者:a
第11节
魏海中咳嗽了两声,艰难地说:“苏帆……在这件事里扮演了其中的一个角色……那名警察也是他们安排故意陷害你的……苏南和邵北之所以会那麽生气一是以为你背叛了他们,二也是……看到照片上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吃醋……然後,就失去了理智。”
“你走的第二天,苏南无意中听到苏帆给朋友打电话,知道了真相。他差点把苏帆打死。我们三个人当时就马上派人去找你,可是……可是我们的能力太弱了,当天晚上,苏南和邵北被关了起来……那晚,苏南把刀插进他打你的那只手里,要不是我及时拦下他,他的手就废了。”
电话里,一人的呼吸声有了变化。
“後来,他跟老爷子吵,说死也要跟你在一起,老爷子给了他一枪,打在头上。”电话里传出明显的抽气声,魏海中握紧电话,声音哑得令一人心颤:“没几天,苏南和邵北被老爷子派了十几个保镖送到了美国,包括我在内。前四年,他们两个人疯了似的学习、在美国发展自己的生意,每天最多只睡4个小时。结果就在他们毕业的那一天,他们失踪了,只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他们的实力还太弱,他们要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变得更强的地方去。”
“他们失踪了三年,那三年他们杳无音信,就是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三年後,他们带了一些人回来,接管了老爷子的产业,之後就开始找你。老爷子的产业现在基本上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而他们这麽做不是为别的,就是爲了找到你后不再让你受委屈。”
“小河,那时候他们太年轻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们伤了你的心,可这十二年他们过得也很痛苦。尤其是苏南,他打了你,苏帆又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他只要一喝醉了就抽自己耳光。在美国他累到胃出血,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有邵北,他以前很少抽烟,现在他和苏南一天最少一盒半的烟。这十二年,我从未见过他真正笑过。他每天都让自己很忙,说忙一点才会不去想你。”
顾溪低著头,闭著眼睛,只有呼吸声让魏海中知道他还在听著。
“小河,我不求你原谅,我也没脸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给苏南和邵北一个机会,他们,他们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你……现在,又有了阳阳和乐乐……你可以不再爱他们,但请别推开他们好吗?让他们的心里,能稍稍好过点……”
“海中哥。”顾溪开口了,声音压抑,“别说‘求’,你是我的大哥,这个字,太重了。”
“小河……”魏海中的眼眶被泪水浸湿了。
“事情,都过去了。以前我叫你一声哥,现在,你仍是我哥。海中哥,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等我回营海的时候,你带我去看看嫂子。”
魏海中咽了好几下嗓子,重重点头:“一定!”
两个人的内心都很不平静,缓了缓,顾溪说:“海中哥,苏南和邵北,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只是我这是小县城,要委屈他们了。”
“不委屈不委屈!”魏海中的眼里迸射出激动的光芒,“他们就怕你不愿意,哪里会觉得委屈。小河,哥哥谢谢你!谢谢你!”
“海中哥。”
“啊!”
顾溪舔舔被咬疼的嘴:“谢谢你们……一直在找我……”
魏海中眼里的湿润再也控制不住了:“小河……哥哥,对不起你……”这三个字,终於说出口了。
“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嗯!嗯!不提了!不提了!”
倪红雁又哭又笑地给“老公”擦眼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两个人都很激动,都需要时间来平静,又说了两句注意身体什麽的客气话,魏海中就挂了电话了。顾溪双手支在膝盖上低著头沉默不语。原本上午还很坚定的心因为这通电话而松动了。不是说他又重新燃起了对那两人的爱,而是……而是似乎真正、彻底地释怀了。
作家的话: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远溪:第三十一章
顾溪在屋里平静、继续思考他和展苏南、乔邵北之间该怎麽走,而在厨房里挥舞著锅铲的乔邵北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单手拿出电话,一看是魏海中的,他立刻按下:“海中哥。”
“邵北,你和小河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厨房呢。我们把小河关屋里去了,不让他动手。”
“我有话跟你说,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乔邵北的眼神变了变,把锅铲交给展苏南,然後捂住电话对展苏南说:“海中哥有事跟我说,我出去一下。”
“去吧。”
展苏南接著炒菜,阳阳和乐乐给他打下手。
出了厨房,乔邵北直接上了楼,进了阳阳和乐乐的房间,然後道:“好了,什麽事?”
“邵北,我刚才给小河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当年的事,我没直说是老爷子做的,不过我想他也听出来了。我也告诉了他你们在美国的事情和失踪的那三年,我告诉他,你们的心里十几年来只有他。”
乔邵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责怪魏海中的多事。当年的事千错万错都只能怪他和苏南,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顾溪当年的真相来为自己开脱。
“邵北,小河说,你们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
“什麽?”
本来还很难过的乔邵北一下子站起来了,脸上是不敢置信。
“小河说,你们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只是他那是小县城,怕委屈你们。”
“真的?!小河真的这麽说了!”
“真的,千真万确!”
乔邵北说不出话来了,他太高兴太激动了。接下来,魏海中又说了一句让他高兴得蹦起来的话:“小河说,谢谢咱们一直在找他。”
“海中哥,你别骗我啊!你可别骗我啊!”
“你嫂子在旁边听著呢,不信你问你嫂子。”马上,电话里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邵北,真的,我听到了。”
“海中哥,我想亲你一口!”
乔邵北高兴得一拳头砸在阳阳和乐乐的书桌上,脑袋都激动得懵了。
魏海中咳了两声,口吻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邵北,小河可能已经原谅了你们,但是要追回他的心还很艰难。有件事我一直瞒著你们没敢告诉你们,你们要追回小河,就得先弥补这件事。”
乔邵北立刻冷静了下来,问:“什麽事?”
魏海中咬咬牙,说:“苏帆……打小河……打得很重,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不敢告诉苏南,我怕他听完後就冲到非洲去杀了苏帆。”
乔邵北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全部告诉我。”
接下来,乔邵北没有再说话,可是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冷,眼中充满了狠戾。挂了电话,他的拳头骨节分明,浑身因为克制著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而紧绷著。乔邵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过各种念头和各种补救的方法,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乐乐的喊声:“叔叔,饭好了,吃饭啦。”
迅速深吸了两口气,乔邵北起身:“来了。”走到门边,压下杀人的欲望,他打开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怒火。
“叔叔, 吃饭了。”
楼下,乐乐仰头冲著他喊,乔邵北笑著下楼:“来了。”乐乐跑到正屋门口,打开锁,心虚地探头进去,却见爸爸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小心翼翼地从门帘里钻出来,对走下来的人悄悄说:“叔叔,我爸爸好像不生气了。”
乔邵北从窗户看进去,心里了然地说:“你爸爸不会真的生我们的气,我们去端菜吧。”
“嗯!”
爸爸不生气了,解除了屁股危机的顾朝乐高兴地冲进厨房去端菜,顾朝阳已经端著一盘炖鸡腿出来了。乔邵北跟进厨房,在顾朝乐端著菜出去后,他对正收拾灶台的展苏南耳语:“海中哥刚才给小河打了电话,说了些事情,小河愿意我们留在这里了。”
“你说什麽?!”展苏南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乔邵北捡起抹布说:“等会儿跟你详细说,先去吃饭。”
阳阳和乐乐出来了,展苏南压下狂跳的心脏,迅速收拾好灶台,然後端著盘子和乔邵北及两个孩子一起端著饭锅和其他的菜出了厨房。
徐大爷和徐奶奶都从里屋出来了,回过神来的顾溪帮著摆盘子,盛饭。期间,他往展苏南的右手背和脑袋上瞧了好几眼,看得展苏南是受宠若惊。两人很自觉地一左一右挨著顾溪坐下,丝毫不管他们的举动会不会引起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的怀疑,现在的他们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徐大爷已经从徐奶奶那边知道了三人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端起碗来平静地吃饭。
“爷爷奶奶,吃鸡腿。”唯二不觉得有什麽奇怪的顾朝阳和顾朝乐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爷爷奶奶的碗里,然後顾朝乐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爸爸的碗里,接著两人又各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叔叔的碗里。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表情看得徐奶奶突然有点心酸。
“阳阳乐乐,你们也吃,要多吃点。”展苏南和乔邵北往孩子的碗里夹鸡腿,夹菜,眼睛已然湿润了。
顾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展苏南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放进乔邵北的碗里,然後对两个完全怔住的人说:“别光顾著他们。晚上我包饺子,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看碗里的菜,又看看顾溪,喉结一上一下的。展苏南低头,就著顾溪给他夹的那道菜往嘴里猛扒了几口饭,借此压下鼻间的酸涩。乔邵北强笑了一声,避开孩子们关心的眼神,说:“包饺子我和苏南想抢也抢不了,我们只会吃。”
顾溪淡淡地笑了笑:“吃饭吧。”
“嗯!”
乔邵北大口大口吃起了饭,顾溪给停下筷子的乾爹乾妈也夹了菜,然後夹起鸡腿吃了起来。徐大爷在桌下碰了碰徐奶奶的腿,沉默地吃饭。阳阳和乐乐看看叔叔又看看爸爸,两兄弟也保持了沉默,低头吃饭。
顾溪这时候又开口了:“乾爹乾妈,我一会儿给大哥二哥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苏南和邵北可能会在咱们这儿长住一段时间,我想正式介绍他们给哥哥嫂子认识认识。以後大家会常来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应该的应该的。”徐奶奶马上笑著附和。而展苏南和乔邵北面对顾溪态度的突然转变,已是激动地无法咽下嘴里的饭菜了。
徐大爷放下筷子,语带深意地说:“小河啊,让苏南和邵北跟家里人见见面是应该的,但你也得注意别给他们惹麻烦。”
顾溪面色平静地说:“我心里有数的,乾爹,您放心吧。”
“那就好。”
乔邵北和展苏南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阳阳和乐乐却是听出来了。两人冲两位叔叔眨了下眼睛,让他们不要问,然後阳阳转移话题:“爸,叔叔不同意我和乐乐寒假去卖糖葫芦。”
乔邵北和展苏南脑筋极快地跟著阳阳转移话题,再说这件事他们也是要跟顾溪商量的。展苏南第一个开口:“小河,阳阳和乐乐还小,自主创业的意识是好的,但是我和邵北不同意。你看他们的手上都生冻疮了,怎麽还能去卖糖葫芦。”
乔邵北接下:“我和苏南的意思是等他们放暑假了,让他们跟在我和苏南的身边学做生意。到时候他们接触到的都是跨国的大生意,会比卖糖葫芦学到的经验多很多倍。而且寒假除掉过年的那几天,也就没几天假期了,让他们在家里看看书,不是刚买了那麽多小人书吗?下学期他们就要上初中了,跟著我们学学英语也是好的。”
乔邵北的话说完,徐奶奶马上问:“小河,阳阳和乐乐寒假要去卖糖葫芦?”徐大爷皱了眉:“天太冷了,我觉得苏南和邵北说得有道理。冻出了毛病可不是闹著玩的。”
好,现在是四票反对,就算顾溪和孩子都同意也还少一票。顾溪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两个儿子问:“你们的意思呢?”
阳阳和乐乐很矛盾,乐乐犹豫地说:“我和哥哥早就想好了,山楂、糖什麽的都买好了,如果放弃的话,很可惜。”
阳阳也很犹豫地说:“我和乐乐把零花钱都用上了,计划都想好了,如果不做的话我们之前花的心思都白费了。”
很不忍见孩子们失望,乔邵北哄道:“我们可以自己在家里做糖葫芦吃啊。不一定非要拿出去卖。”
“可是……”两个孩子咬著筷子,还是很纠结。
顾溪淡淡一笑,轻咳了几声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就取个折中的法子。”
阳阳和乐乐不咬筷子了,顾溪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开口前对他们说:“卖糖葫芦的事他们已经计划了很久,突然不让他们做了,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抬手制止住要说话的展苏南,顾溪接著说:“本来他们是想去市里卖糖葫芦的,那就让他们换个地点,到县上去卖吧。规定好每天卖几个小时,不管有没有卖完,到点就收摊,就当是社会实践了。晚上阳阳和乐乐跟你们学英语。”
“我同意!”阳阳马上举手,生怕举慢了叔叔再说出什麽反对的理由。
“我也同意!”乐乐举起双手,然後不由自主地就恳求起某两人来:“叔叔,你们就让我和哥哥去卖糖葫芦吧,我们都跟同学说了寒假要去卖糖葫芦,如果没有去的话,同学会笑话我和哥哥说大话。”
“叔叔,你们就同意吧。”阳阳直接抓住了展苏南的胳膊央求。
徐奶奶看著看著笑出了声,徐大爷也笑了。孩子这样子一要求,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窝子都软得能掐出水来了,哪里还说得出反对的话。展苏南刮了下阳阳的鼻子,佯装严肃地说:“好吧,那一天只能卖两个小时。”
“太少啦——”阳阳就差扑到展苏南的怀里了,“四个小时,最少也得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太长了。”
“叔叔,四个小时,您就答应吧。”阳阳直接站起来趴到展苏南的背上,又是摇又是扭的。乐乐也有样学样地走到乔邵北的身後两手搂住他的脖子扭呀扭。
“叔叔,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似乎这麽跟叔叔闹,跟叔叔撒娇是很自然、很自然的事情。
展苏南和乔邵北哪里是两个孩子的对手,当下就毫无原则地败下阵来。把乐乐抓到怀里挠挠他的咯吱窝,乔邵北完全像一个父亲那样抱紧在他怀里大笑的儿子,投降:“好,四个小时,不过四个小时一到你们就得收摊。”
“没问题!”乐乐从叔叔的怀里钻出来,和哥哥一起欢呼。不知道爲什麽,潜意识里他们就觉得如果叔叔不同意的话他们就做不成。
展苏南和乔邵北对著两个孩子傻笑,心窝要多软有多软,他们已经完全投入到父亲的角色里拔不出来了。顾溪嘴角含笑地看著孩子跟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不再去想他和这两个男人未来会变成什麽样子。让孩子体会有“父亲”在身边的快乐,让他们体会有孩子在身边的幸福,至於未来,他只要在原地等著他们放弃,等著他们组建属於他们自己的家庭就够了。
“好了,吃饭吧。”顾溪最後发话。
阳阳和乐乐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端起碗大口吃饭,看得出他们很高兴。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是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徐奶奶看了徐大爷一眼,徐大爷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这样也挺好的,只要那两个人是真心的,就这麽著吧。他们知道轻重分寸,这件事他们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他们的那两个儿子在内。
吃完饭,徐大爷亲自开口不让展苏南和乔邵北收拾,顾溪的态度也强硬了一些,有话要问孩子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就没抢著收拾,帮著顾溪把碗端到厨房后他们藉口要查阳阳和乐乐的功课,把两个孩子带上了楼。
徐奶奶在屋里给两个儿子打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挂了电话后她就去厨房找顾溪说话去了。看到两个孩子跟那两人的互动之後,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劝顾溪回头,顾溪受了这麽多年的苦,也该有人心疼心疼他了。徐大爷趁著顾溪不在屋里,抽起了旱烟。他不是不反对的,要是他的两个儿子敢跟哪个男人搞同性恋,他绝对打断他们的狗腿,把他们撵出门,就当没生过他们。
可是这事搁在了顾溪的身上,他就做不到反对了。他当然也希望顾溪能找个好女人,成个家,不要再那麽辛苦。然而顾溪这十几年来摆明了要一个人过,现在那两人找来了,猜猜也知道他们以前有过些什麽。有时候,人不能把什麽事都弄得太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糊涂。只要顾溪能好,两个孩子今後能不再吃苦,那他在闭眼前都愿意糊涂。
远溪:第三十二章
楼上,“父子”四人坐在床上,准确地说是两个孩子被叔叔搂坐在腿上。说来也是奇怪,对这两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叔叔,两个孩子的接受程度快得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就好比现在他们被叔叔搂著,他们就觉得特别特别舒服,特别特别喜欢。叔叔的怀抱不像爸爸,但具体是什麽感觉他们也说不上来。
乔邵北问:“阳阳,乐乐,刚才吃饭的时候爷爷说不让你们爸爸给我们惹麻烦是怎麽回事?”
阳阳马上很不高兴地说:“爷爷说的是二娘。”
乐乐:“二娘总欺负爸爸。”
接下来,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叔叔告状。这些状憋在他们心里很多很多年了,他们不能跟爷爷奶奶说,不能跟大伯大娘说,也不能跟姐姐说,更不能跟爸爸说。现在有了两个很疼他们的叔叔,他们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听著,脸上并没有什麽愤怒的表情,只是心疼顾溪和孩子受的委屈。别说在这种小县城里了,就是在大城市里二娘那样的人也不在少数。相比这位二娘,展苏南和乔邵北更想多跟儿子亲近亲近。
抱紧腿上的孩子,两人一边听著他们“控诉”那位二娘的过分,一边凝视著他们的小脸,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抱著永远不撒手。这是他们的儿子呀,他们又乖又懂事又聪明还会保护“爸爸”的儿子。
情不自禁地在阳阳的脸上亲了一口,很“过分”地打断了对方说话的展苏南在阳阳耳边懊悔地说:“对不起,叔叔太笨了,这麽久才找到你们……对不起……”
阳阳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直跳,忘了自己正在说什麽,抬著头愣愣地看著叔叔,心里怪异的泡泡又冒了出来。
乐乐眨著大眼睛瞪著看起来很难过的展叔叔,下一刻,他的脸蛋也被人亲了,带著点胡渣子的刺痛。他摸上脸,心脏和哥哥一样跳得极快。爸爸没有胡子,亲他们的时候不会刺痛他们。可叔叔虽然有胡子,但感觉并不糟糕,反而,反而……叔叔可以再亲一口。似乎看出了乐乐的要求,乔邵北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哑声说:“叔叔太笨了,要不是你们的姐姐正好在叔叔的公司里上班,叔叔都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找到你们。对不起,请原谅叔叔的愚笨。以後你们就是叔叔的儿子,叔叔不结婚,也不要别的孩子,叔叔就跟你们、跟你们的爸爸,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两个孩子的呼吸都有点不稳了,阳阳和乐乐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们的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疑问,例如……“叔叔,你们和爸爸之间的误会到底是什麽?”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孩子的双手不禁用力,想到顾溪的交代,也不敢据实以告的乔邵北说:“就是一个小误会,说了你们可能也不理解。叔叔听信了别人的谎话,以为你们的爸爸不要叔叔了,就跟他生气,结果气跑了他。”
“是什麽谎话?”
“是……”乔邵北舔舔嘴唇,不知道怎麽回答。
阳阳和乐乐看看叔叔为难的脸,过了会儿,乐乐不问了,转而问:“叔叔,你们过了年会走吗?”
“不会!”两人同时开口,展苏南道:“叔叔不会再离开你们、离开你们的爸爸。”乔邵北则再次问:“你们愿意跟叔叔一起生活吗?”
阳阳和乐乐皱起了小脸,看的两人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难道孩子们不愿意?乐乐咬咬嘴说:“叔叔,我愿意,但是我不知道爸爸愿不愿意。”
阳阳点点头:“嗯,我和乐乐一样,我喜欢叔叔,但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爸爸好像……不愿意。”
两人压著心底的激动,问:“如果爸爸愿意,那你们愿意和叔叔一起生活吗?”
如果爸爸愿意……阳阳和乐乐马上用力点头:“我们愿意!”爸爸说了,他们和叔叔有著很深的联系。而且,他们似乎也感觉到这种联系了。
“谢谢!”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也忍不住地亲吻孩子的眼睛、孩子的脸,双手因为极度的喜悦而发颤,他们的孩子,喜欢他们,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老天还是眷顾他们的,没有抛弃他们。
“叔叔,你们以後会走吗?”
“不,不会,叔叔要永远和你们、还有你们的爸爸在一起。”
“那叔叔,你们以後还会误会爸爸吗?”
“不会,绝对不会,叔叔保证。”
顾朝阳抬起双臂,抱住展苏南的脖子,深深地笑了:“叔叔,谢谢你们来找我们和爸爸。”
展苏南猛地用力抱紧阳阳,把自己对孩子所有的愧疚都隐藏在这环紧的双臂中。乐乐也和哥哥那样抱住了乔邵北,乔邵北在他的头顶上亲了好几口,心尖又疼又软。
任那两人带著孩子在楼上说话,顾溪系著围裙在厨房里剁饺子馅儿。徐大爷和徐奶奶去睡午觉了,顾溪关了厨房的门一个人借著落下的一刀一刀沉淀心情。他从没有设想过他离开后那两人会怎麽样,更没有设想过他们什麽时候会发现他是青白的,可以说,他强迫自己把那两个人丢出心房,然後随著时间的过去,那两人就再也无法回到他的心里了。
原来,在他离开后还发生了那麽多的事;原来,那件事是两家的老人设的局,为了让他离开他们。顾溪手里落下的刀停在了案板上,他失神地吐了口气。那一晚过後,他也曾担心过如果两家的父母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可那时的他仍抱著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们三个人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下去。而现实终究是现实,谁都不能免俗。
恨吗?顾溪举起刀再次快速地剁起饺子馅儿。人之常情,他不恨。如果他没有那两个孩子,他也许会把怨恨一直记在心里,但他有两个天底下最好的儿子,所以,他不恨。就算两家的老人没有出面,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和他们有什麽结果。那时候的他,太年轻,太幼稚。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孙子是从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畸形人体内生出来的,就是那两个人,他都不确定他们知道了阳阳和乐乐的身世后会有什麽反应。也许那两个人已经猜到了什麽,但只要他们不问,他希望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有人推开了厨房的门,顾溪扭头。进来的人关上门走到他身边,说:“苏南在检查孩子们背单词,我下来陪你。”
顾溪垂眸,举起刀:“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歇著吧。”
“我不累。”
乔邵北贪婪地看著顾溪的侧脸,靠在灶台边,唇边一天一夜没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很是颓废,却又充满了慵懒的魅力。
肆无忌惮地看了顾溪一会儿,直到对方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乔邵北才收回目光,说:“我和苏南回国后以你的名义买了套房子,然後把你的户籍单独转了出来。”
“邵北。”顾溪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严肃。
乔邵北对他笑笑,说:“你先别急,听我解释。”顿了顿,他说:“本来我们是想把你的户籍转到我们名下的,但是我和苏南去美国后在那边开了公司也置了产,入了美国的国籍,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把你的户籍从学校里转了出来。你人不在,又找不到你,户籍只能一直放在学校。现在你想把户籍转到普河县来,我觉得不合适。”
顾溪抿抿嘴,说:“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那套房子不能放在我名下,不然我晚上睡不著觉。”
“好。”乔邵北爽快地答应了,道:“等阳阳和乐乐放了暑假,我们一起回营海,我把那套房子转到阳阳和乐乐的名下,这样可以吧。”
顾溪张嘴,乔邵北马上拦住他,收起脸上的笑认真地说:“阳阳和乐乐是我和苏南的孩子,转到他们名下合情合理。”
要说阳阳乐乐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吗?顾溪没有办法对著这一张神似阳阳和乐乐的脸说谎。可是如果答应了,那不就是承认阳阳和乐乐就是他们的孩子吗?那他要怎麽解释阳阳和乐乐的来历?似乎看出了顾溪的顾虑,乔邵北说:“我和苏南喜欢他们,他们就是我们的儿子。小河,我们想做父亲,我们想成为阳阳和乐乐的父亲。”
顾溪避开乔邵北的眼神,用剁馅儿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过了很久,他开口:“你们以後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会!”乔邵北夺下顾溪手里的刀,“小河,你看著我。”
顾溪抬眼,乔邵北凑近:“他们就是我和苏南的孩子,我们认定了。小河,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但我恳求你,让我们做阳阳和乐乐的父亲。”
顾溪扭回头,拿回刀,剁了几下饺子馅儿,他低低地说:“只要阳阳和乐乐不反对,我就不反对。”
“小河,谢谢你。”而乔邵北更想做的是把眼前的人抱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让他离开。
顾溪没有吭声,手腕用力。
看了顾溪一会儿,乔邵北挑起刚才的话头:“我想把阳阳和乐乐的户籍转回营海,跟你的在一起。将来不管他们考大学还是就业,营海的户籍要比这里的户籍方便很多。”
顾溪手上的动作放缓,然後他就听乔邵北说:“你还是可以继续在这里教书。只要营海那边出具一份你的身份证明,再把你的学历拿过来,你又有教书的经验,再加上高中学历,转成正式的老师应该是没问题的。”想到顾溪的学历,乔邵北的心窝就生疼,他们毁了这人的一生。
一听他这麽说,顾溪的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这两个人会要求他带著孩子回营海。想想阳阳和乐乐,顾溪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乔邵北笑了:“这有什麽麻烦的。我们现在做什麽都要优先考虑阳阳和乐乐,我看他们的智商绝对不低,至少也有180。”一说到这里,乔邵北心里的自豪啊,当然伴随的是遗憾与悔恨。
顾溪轻轻“嗯”了声,专心剁饺子馅儿,不大习惯身边站著一个人,站著一个他已经遗忘了十二年的人。
不过乔邵北并不打算把安静还给顾溪,他就一直站在顾溪身边看著他剁馅儿,帮他拿面粉,倒水,看著他略显吃力地和面,心下已经决定从明天起学习和面,学习包饺子、搟面条。
傍晚,下了班的徐丘林夫妇和徐丘术夫妇就都过来了。徐丘术在知道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份后表现得还算平静,他已经提前被自己的老娘关照过了。而郭月娥在知道后立刻对两人的态度变得异常的热络,看得徐奶奶和徐大爷直皱眉,看得两个小子直撇嘴。从来没有帮顾溪做过什麽的她更是十分热情地充分发挥自己身为嫂子的职责,又是帮顾溪包饺子,又是给公公婆婆熬稀饭,几乎抢走了顾溪所有的活。
面对二嫂的热情,顾溪很冷静、很平静,就好像郭月娥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似的,没有半点异样。徐丘术坐在大哥身边稍显沉闷地听著大哥跟展苏南和乔邵北聊天,从媳妇的表现里他已经看出媳妇想做什麽了。他觉得很丢脸,尤其是在顾溪面前,特别的丢脸。
晚上吃饭的时候,郭月娥好像看准女婿那样,开口闭口都是问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公司怎样怎样、在国外怎样怎样、家里怎样怎样,特别是面对乔邵北时热情得直叫人起鸡皮疙瘩。展苏南和乔邵北从头到尾都应对得体,没有说出两家的实情,但也给足了顾溪面子,也表现出了他们对顾溪绝对的关心和爱护。这顿饭,除了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之外谁都吃得不是滋味。晚上不能吃太多饺子的徐大爷喝完米汤直接就进屋了,再看下去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完,郭月娥还是拉著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话,言语间已是“苏南”“邵北”地喊著了。最後徐丘术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阳阳和乐乐要早点睡,明天还要复习功课,郭月娥这才不忍地离开,离开前千万叮嘱顾溪一定要带展苏南和乔邵北去她家做客。
郭月娥一走,李珍梅就把顾溪拉到了厨房,一晚上都不怎麽高兴的阳阳和乐乐被满脸笑容的两位叔叔带到楼上看小人书去了。
厨房里,李珍梅皱著眉头说:“看你二嫂今晚这态度,她肯定会来找你说怀志的事,你自己心里有个主意。”能随便做军队的直升机过来的人,郭月娥可能放过吗?
“我知道。”顾溪淡淡地说:“都是一家人,能帮的我不会推,实在帮不了的,我也只能尽力。怀志的事我会再跟二嫂说说,趁他还年轻,去学点本事。至於钱,我能出多少会出多少。”
“你就是太心好。”李珍梅不满地说:“月娥就是吃准你这点,总是占你便宜。小河,这回你听大嫂的,不要管怀志的事,她要闹就让她闹去。咱们这一家子难道没了她还不能过了?你瞧你二哥今晚多难受。爸妈也被她气得不行。”
顾溪只道:“二嫂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李珍梅点点头,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顾溪毕竟是男的又是公婆认的儿子,不可能去和郭月娥对著干,只能迁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李珍梅问出她单独找顾溪的主要目的。
“小河,你看那个庄子怎麽样啊?今天一大早那个庄子就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说他把蔓蔓带回营海了,说蔓蔓回来什麽都没有带,得回去收拾行李。说过两天就把蔓蔓送回来。我觉得这人对蔓蔓好像有那麽点意思。”
顾溪在见到庄飞飞时就有这个想法了,他道:“我看那人还不错。苏南和邵北带回来的人不会差到哪去。听苏南说庄子是他的助理,能力不错。”
李珍梅的眼睛顿时放光:“那你说蔓蔓跟他有戏没戏?”接著她又有点担心地说:“人家是从美国回来的,又是老板助理,我怕人家看不上咱家的条件。”
顾溪宽慰道:“有能力的人只看自己喜不喜欢,哪会在意对方的条件。我觉得那个人挺细心的,也会照顾人。至於他俩能不能成,我们先看看。万一蔓蔓对他没那个意思,我们反而弄巧成拙了。”
李珍梅急了:“她还挑什麽呀,都24了,再不赶紧找对象都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
顾溪笑了:“24还小呢。大城市里女的30岁结婚都不迟。先让他们自己发展发展,如果八字有了一撇,我们再操心就是了。”
想了想,李珍梅道:“蔓蔓什麽都愿意跟你说,等她回来你帮我套套她的话,再帮我问问苏南庄子的详细情况,万一人家有女朋友……我也怕蔓蔓伤心。”
“好。”
又聊了会儿,李珍梅看看时间,也不多呆了,叫了徐丘林回家。送走大哥大嫂,顾溪刚进屋,就听到乾爹火冒三丈地说:“老二家的事你别管!怀志就是饿死也跟你没关系!”
顾溪失笑,提醒:“乾爹,怀志是您孙子。”
徐大爷怒道:“他这个孙子还不抵阳阳或乐乐一半!反正怀志的事你不许管!你二嫂要闹就让她闹,有本事她把天闹塌了!”
徐大爷是真生气了。他那个唯一的孙子一年到头看不得他几回,今天老婆子明明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见见小叔的朋友,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徐大爷对自己这个亲孙子别提有多失望了,他也不在乎了,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孙子!
“乾爹,都是小事,您血压高,别动火。”顾溪给乾爹端过去一杯水,然後顺顺他的後背让他消气,“怀志的事我心里有谱,您就别操心了。”
“你不许去跟苏南和邵北开口。”老爷子的气消下去一点,口气也软了许多。他不能总是由著老二家媳妇欺负为难小河。
“我心里有数,放心吧。乾爹,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别闷著生气,对你身体不好。”顾溪拿来两颗降压药给老爷子吃。徐大爷吃了药,喝了水,深呼吸了半天,心里没那麽堵得慌了。
顾溪扶起徐大爷,把他送到里屋,扶著他上了床,给他脱了鞋。徐大爷看著顾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半路认来的儿子竟然比亲儿子对他还要亲,他更是再也见不得有谁欺负顾溪了。
“小河,你也早点睡吧,实在不行就让苏南和邵北住在家里吧,楼上也有空屋。”
“我知道,乾爹,你睡吧。”
徐大爷躺下了,徐奶奶也进屋了。顾溪给徐奶奶撑开床,道了晚安,出去了。
徐奶奶脱了鞋,背对著徐大爷说:“我刚刚跟丘术说了,他要还任著他媳妇欺负小河,我就让苏南和邵北把小河带走,永远都不回来。”
“嗯。”
从乾爹乾妈的房里出来,顾溪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身上觉得冷了,他这才回神上楼。走到儿子的房门口,他在窗边停下。窗帘已经拉上了,不过有条缝,顾溪看进去,心里的一角顿时酸麻了一下。
屋内,阳阳和乐乐已经睡下了。乔邵北坐在床边,展苏南侧躺在床里面。两人的手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轻拍,顾溪看不到背对著他的乔邵北脸上的表情,但展苏南却在压抑地抹眼泪,眼里是对孩子的愧疚。捂住嘴压下咳嗽,顾溪悄悄地走到自己的房门口,轻轻打开门进去,再轻轻地关上门。黑暗里,顾溪靠著门闭上眼睛,已经很久都没有疼过的心脏隐隐作痛。
遠溪:第三十三章
郭月娥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她就起床了,还把徐丘术叫了起来。“丘术,你赶紧去买菜,再买条鱼,回来再杀只鸡。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小河和苏南、邵北中午过来吃饭。”正在穿裤子的徐丘术一听,立刻脱下裤子上床,拉过被子就要睡。
“你干嘛!”郭月娥伸手去拉徐丘术,“让你起来去买菜你又睡什麽觉!”
挣开郭月娥,徐丘术黑着脸说:“要去你自己去!这十几年你都没请小河吃过一顿饭,现在知道人家的朋友有本事了,你就这麽热情。苏南、邵北……人家是小河的朋友,喊得跟你儿子似的。要请你自己请,我不去!你不嫌丢脸我嫌!”
郭月娥气坏了,狠狠掐了徐丘术一下,骂道:“你昨晚是聋了还是瞎啦?你没听到苏南和邵北是大老板吗?你再看看他们开的车,那是军车!他们可是坐着军队的直升机过来的!咱县上谁有这本事?恐怕县长都没坐过直升机!邵北长得跟阳阳和乐乐那麽像,肯定和阳阳乐乐有关系。这回别说怀志的工作了,只要小河开个口,我看怀志都能当老板了。”
“你就做梦去吧!”徐丘术厌恶地看着自己势力的老婆,说:“就怀志那出息还当老板?不是我这个当爹的看不起他!我跟你说,你不许去找小河开这个口,你要敢去,我就跟你离婚!”
“我怕你!”郭月娥拿起自己的枕头砸在徐丘术的身上,“这个口我开定了!小河欠了咱们家那麽多,不该还吗?苏南和邵北开的是跨国公司,给怀志安插个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们家怀志怎麽没出息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能做好!”
“郭月娥!”气坏的徐丘术连名带姓地吼出来:“我不跟你说笑,你要是敢去找小河,我立马跟你离婚!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小河那两万块钱我一定要还他。你要再敢给他找麻烦,我不饶你!”
“你敢!”郭月娥叉起腰,“我伺候了你二十多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跟你拼命。还小河的钱,可以啊,只要他给怀志解决了工作,我马上还他。我告诉你徐丘术,这件事你要敢管,我跟你没完!”丢下狠话,郭月娥出去了,并且喊道:“赶紧给我爬起来买菜去!”
“我不去!你别以为我吓唬你,你敢去找小河你试试看!”徐丘术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在了地上。走到客厅的郭月娥吓了一大跳,然後她就看到徐丘术从屋里跑出来脸色狰狞地冲她吼:“郭月娥,你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跟你离婚!你试试!”
从未见徐丘术发过这麽大的火,郭月娥一下子愣住了,心里也有点慌了。怔了怔,她赶紧上前赔笑脸:“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还不成吗?离婚离婚的,你要跟我离了婚可怜的还不是你?”
推开郭月娥,徐丘术粗声道:“我告诉你,你以後再敢欺负小河、占小河的便宜,我不饶你。这个家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不再看郭月娥,徐丘术转身回屋,大力关上门。瞪着房门,郭月娥气鼓鼓地握住拳头。不让她去找顾溪,不可能!咱就走着瞧,谁怕谁,你徐丘术有本事就真跟我离婚,我看你敢不敢!
※
这一晚,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回宾馆,他们陪了孩子一夜。顾溪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乾爹和乾妈,但是他告诉了阳阳和乐乐。阳阳和乐乐知道后嘴上没说什麽,但是早饭的时候他们紧紧挨着叔叔坐下,跟叔叔说这说那,亲热得不得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对叔叔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中,高大的叔叔似乎可以让爸爸不再那麽辛苦,似乎可以让爸爸不再受二娘的欺负。
吃了早饭,顾溪把乔邵北和展苏南赶到楼上阳阳和乐乐的房间休息,两人连着两个晚上没睡,人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得阳阳和乐乐也很担心。叔叔陪了他们一夜,阳阳和乐乐就在床边陪叔叔说话,一直到叔叔睡着了他们才轻声离开,让叔叔好好睡。两个孩子也不打算去问爸爸那件误会是什麽了,他们喜欢叔叔,只要爸爸同意,他们愿意跟叔叔一起生活。
两个孩子丝毫不担心第二天的考试,两人在爷爷奶奶的屋里看小人书。徐奶奶坐在窗边的炕上剪窗花,徐爷爷找老夥计下象棋去了。收拾完的顾溪回自己屋里拿了一千块钱,然後骑车出去了。昨晚徐丘林夫妇来的时候把他的车也骑了回来。快到中午的时候顾溪才回来,手上提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大帆布袋子。他先去了卫生间,然後又提着袋子出来上楼。展苏南和乔邵北还在睡,他悄悄进了两人的屋,出来的时候手里的帆布袋子空了。
谁也没想着去打扰那两人睡觉,中午五个人简单地吃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顾溪也不打算在过年前摆摊了。他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爲了省钱,阳阳和乐乐的毛衣毛裤、他自己的毛衣毛裤还有乾爹乾妈的毛衣毛裤都是他织的。只不过他不会太多花样,只会平针和正反针。手指头痛,顾溪织得并不快,不过他还是打算在年三十之前把阳阳和乐乐的毛衣织出来,他们的毛衣都旧了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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