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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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P:远溪 作者:a

    正文 第17节

    3P:远溪 作者:a

    第17节

    徐丘林、李珍梅、徐丘术、魏海中夫妇、徐奶奶、徐大爷……除了郭月娥之外,所有人都去拦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护住怀里发抖的孩子,嘴里劝着顾溪,一次次避开顾溪手里落下的扫帚。

    “今天你们谁也不许护着他们俩!”顾溪要气疯了,咳嗽也更厉害了。把自己埋在叔叔怀里的阳阳和乐乐不敢求饶,紧紧咬着嘴。

    “小河,有什麽事好好跟孩子说。你咳嗽着,别急。”乔邵北心里有些恼火,对郭月娥的恼火。

    “小河,阳阳和乐乐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展苏南的双手护住孩子的屁股和後背,猛朝魏海中和庄飞飞使眼色。混乱中庄飞飞抢走了顾溪的扫帚,徐丘林和魏海中把顾溪推进了屋。

    徐丘林带着对弟媳的极度不满说:“小河!你打两个孩子做什麽!”

    徐丘术怒声道:“关两个孩子什麽事?!他们做的对!”

    “顾朝阳!顾朝乐!咳咳咳……你们给我过来!”顾溪推开大哥和魏海中,又从屋里出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爸爸是这麽教育你们的吗!爸爸是这麽教育你们跟长辈顶嘴、跟长辈吵架的吗!你们过来!跟二娘道歉!”阳阳和乐乐的身体一个发颤,抱紧叔叔。

    “阳阳和乐乐今天没错!”徐大爷站在屋里怒吼,“谁今天敢打阳阳和乐乐,我老头子就不饶谁!”徐大爷发飈了。李珍梅和倪红雁又赶紧把气坏的顾溪拉进屋里,大家都进屋了,郭月娥不敢进去,徐丘术出来把她拖了进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进去,尽管已经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他们还是在外头听着孩子强忍眼泪,委屈地告诉他们事情的前因後果。轻拍儿子,亲吻儿子,安抚他们不要害怕,两人在孩子说完后抱着孩子进了屋,并关上了门,把徐家的争吵关在了屋里。

    看到了阳阳和乐乐,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的顾溪又拿起炉子边的火钳子就要打,被眼疾手快的魏海中夺走了火钳子。

    “下来!跟二娘道歉!”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在院子里跟长辈吵架,引来旁人看笑话、看热闹,还闹得二哥要跟二嫂离婚,都是他没有教育好孩子。顾溪很生气,气孩子,更气自己把事情搞到了这个地步。

    阳阳和乐乐紧紧咬着嘴,眼里是委屈的泪,他们不愿意,他们没有错。

    “道歉!跟二娘道歉!”顾溪上前就要把儿子从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怀里拉下来,又被一群人拦了下来。谁都不会让阳阳和乐乐因为这件事挨打。

    “小河,你病还没好,不要动气。”抓住顾溪的手,展苏南放下怀里的乐乐,顺便把乐乐拉到身後。乔邵北放下阳阳,心疼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顾溪,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他,然後摸上他的额头,接着他就拧了眉,顾溪的头很烫。

    “小河,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

    拉下乔邵北的手,顾溪现在哪有空去管自己的身体。

    “顾朝阳、顾朝乐,跟二娘道歉!”

    阳阳乐乐低着头,就是不张嘴。

    “听到没有!”

    见两个孩子还是不道歉,顾溪举起了巴掌,被站在他跟前的乔邵北抱了个满怀,气坏的顾溪在他怀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乔邵北赶紧轻拍他的後背给他顺气。乔邵北和展苏南是绝对不会让儿子被打的,这件事儿子没有做错。当然,作为“外人”的他们暂时不好发表意见,更何况顾溪现在在气头上。

    “不道歉!道什麽歉!阳阳和乐乐没做错!”徐大爷走过去一手抓住一个孩子,对着徐丘术就骂道:“我跟你妈还没死呢,你就这麽气我们!你说说你到底是什麽居心?!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一毛钱!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被大媳妇搂着的徐奶奶抹着眼泪,闷声不语,这次不管老头子说什麽,她都不劝了。

    “爸——!”徐丘术是无地自容,又万分的憋屈。

    “乾爹,您别这麽说二哥。”顾溪是歉疚,是自责。

    徐大爷指着徐丘术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小河就是你的亲弟弟,我就是他亲爹!你要是再敢欺负他,欺负阳阳和乐乐,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饶你!”

    “爸——”徐丘术握紧拳头,恨不能再抽媳妇两个耳光。公公发威了,郭月娥连哭都不敢哭了。

    “乾爹,您有高血压,您别动气。”

    “别叫我乾爹,叫爸!”怒瞪了郭月娥一眼,徐大爷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说:“小河昨晚烧了一夜,你们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别拖出毛病来。”

    “乾爹,我……”

    “叫爸!”

    顾溪的嘴唇动了动,然後深深吸了口气,眼睫颤抖地唤了声:“爸。”

    徐大爷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对两人说:“你们带小河去医院。”

    “爸,我没事。”

    “什麽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比纸还白!”徐大爷气鼓鼓地说:“本来你就一晚上没怎麽睡,结果一大早就被人跟喊魂儿一样喊起来,又在雪地里站了那麽半天,你的身体要有个好歹,‘别人’会心疼你吗?去,去医院。”

    徐大爷嘴里的那个“别人”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敢出声。徐丘术扭头狠狠瞪了媳妇一眼,更是下定决心要离婚。

    顾溪哪里能放下这些事去医院,如果二哥真的跟二嫂离了婚,他就是罪人了。拍了下展苏南,还抱着顾溪的乔邵北把他推到展苏南的怀里,说:“小河,听伯父的,去医院检查检查。你咳嗽越来越厉害了,拖成肺炎就麻烦了。”他看着顾溪的眼神里透着“这里就交给我”的讯息。

    展苏南一抱住顾溪就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热度,顾溪刚要说话就觉得肺部一阵发痒,下一秒他就咳嗽了起来,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徐丘术别提多自责了,展苏南转身直接背起了顾溪:“小河,我带你去医院。”

    “不咳咳咳……我没咳咳咳……”顾溪咳得说不出话来。

    “小河,去医院,这里有我呢。”拉好他身上自己的大衣,乔邵北拍了拍展苏南,然後朝徐蔓蔓和庄飞飞使了个眼色,徐蔓蔓立马站起来说:“小叔,我陪你一起去。”

    “我就是医生,我也去。”倪红雁也站起来了,魏海中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倪红雁拉着徐蔓蔓一起出去了,她是客人,留在这里不合适。

    “去医院。”不给顾溪反抗的机会,展苏南直接背了人出去了。他身材高大,顾溪在他背上整个人都凌空了,发着烧又浑身疼的他根本无力从展苏南的背上下来,而且又没有任何人”声援“他,只能任由展苏南把他背了出去。庄飞飞开车,乔邵北把顾溪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开。皱了皱眉头,乔邵北在转身回屋时脸上已是平静。

    作家的话:

    这几天在帮老公整理资料,一直都没写文,没有存稿了t0t,明天还要包书发书,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写,所以3月31号尼子不更新了,专心构思写文,4月1号开始正常更新。。。。。。。。。。。。。。。

    遠溪:第四十七章

    回到屋里,阳阳和乐乐站在爷爷身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看到孩子委屈的样子,乔邵北别提多心疼了。走过去在魏海中身边坐下,他出声:“阳阳乐乐,过来叔叔这里。”

    两个孩子抽抽鼻子,走到他跟前。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乔邵北看看这一圈各个面色严肃的人,然後掏出手帕擦擦两个孩子的脸,柔声哄着说:“阳阳乐乐,今天的事叔叔不说你们是对还是错,但二娘毕竟是长辈,你们这样跟二娘吵架爸爸怎麽会高兴呢。来,跟二娘说声对不起。”

    “当二娘的没有个二娘的样子,凭什麽要孩子道歉。”徐丘术粗声道,他这麽一说,郭月娥的眼泪刷刷地就出来了。

    阳阳和乐乐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徐大爷猛地站起来抓过两个孩子:“不道歉!今天要不是有这两个孩子在,我们老的老,病的病的早就被气死了!不道歉!”说完,徐大爷就抓着两个孩子进里屋了。徐奶奶眼圈红红地站起来,什麽都不说的也进屋了。

    目的达成,乔邵北在心里感激徐大爷和徐奶奶对阳阳和乐乐的维护。然後,他对一直在哭的郭月娥说:“二嫂,我代孩子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们还小,你别跟他们计较。”

    “邵北,这件事跟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没错。”徐丘术当着两位外人的面——乔邵北和魏海中——数落起自己的老婆:“我念着你以前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生怀志的时候又难产,就由着你的性子,结果你越来越不像话!今天是过年第一天,你就跑到爸妈这里来闹,你不离婚,你说你这样我怎麽跟你过!”

    “呜……”郭月娥哭出了声,“那你叫我怎麽办嘛……怀志……”

    “闭嘴!不许再提怀志的事!怀志走到今天都是你宠出来的!你还有脸哭!”

    “呜……”郭月娥闭上了嘴。

    徐家老大这时候开口:“月娥,你是弟媳,我这个做大伯哥的本不好说你什麽。但我现在必须要说你两句。”

    “自从你跟丘术结婚后,就没少给爸妈添堵。尤其是在小河这件事上,你有个做嫂子的样没?你说小河偏心蔓蔓,那你自己说,小河有没有给怀志补过课?”

    在大伯哥的面前,郭月娥哪里敢再胡搅蛮缠,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再说,怀志有没有嫌过小河多管闲事?你有没有跟小河说过怀志不想补就算了?这些话我可是亲耳听到过的,你别赖。”

    郭月娥无地自容地又点点头。

    “我再问你。怀志中考的时候小河跟你说让怀志学珠宝设计,你又是怎麽说的?”

    “呜……”郭月娥的哭声变大。

    徐丘林替她回答:“你说学珠宝设计学出来是技校生,说小河不安好心,你让怀志去念中专,学电脑,说那个好找工作。好,现在怀志下岗了,你就把一切都怪到小河身上,你让阳阳和乐乐怎麽尊重你这个二娘?”

    郭月娥只会哭了。乔邵北和魏海中在火炉边伸着手烤火,不搭腔,郭月娥是得有人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徐丘林继续说:“你不是不知道小河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有多苦,有多累。可你给怀志买房却好意思拿走他两万块钱。你是他二嫂,他这个做小叔的本来就不好跟你争,他又总想着报爹妈的恩情,处处让着你,可你倒好,不仅不体谅他的难处,你还蛮不讲理、得寸进尺!两万块钱……你看看他身上穿的,你看看他手上的冻疮,你看看他那一身的病,你怎麽就好意思开这个口?今天大年初一,你明知道小河病了你还把他叫出来跟他说怀志的事,还跟他闹,你别怪阳阳和乐乐跟你吵,你这样他们怎麽拿你当二娘?”

    “呜呜……”郭月娥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理说!

    “你要是还想跟丘术好好过,还想当我们徐家的媳妇,今後就得改改你的脾气。下回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撒泼蛮横,不用丘术提离婚,我这个当大伯哥的就是打,也要打得他跟你离!”徐丘林的这番话已是很重了,他是老大,他的话一出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徐大爷和徐奶奶的意思。

    郭月娥吓得大哭出声:“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离婚,我要跟丘术过……我就是死我也不离婚……”

    “不离婚你就好好检讨检讨自己,收起你那烂脾气!”

    “呜……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再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了。

    教训完了郭月娥,徐丘林又转向了弟弟:“还有你!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出了事只会嚷着离婚离婚,你当离婚那麽好玩呢?!月娥变成这个样子跟你的纵容不无关系,现在你嫌她烦了,要离婚,你还像个男人么你!离婚,离了婚你找谁去?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去离婚,你丢不丢人!”

    徐丘术被大哥骂得抬不起头来,最後他别出一句:“我没法跟她过了。”

    “没法过就想法子过!先不说月娥的脾气,她跟你结婚这二十几年你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裳没有?现在你去离婚,我看你离了婚不出两天就会饿死!月娥要检讨自己,你也要检讨自己,爸妈这麽生气一半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来这儿说离婚。”徐丘林当然还是偏袒自己的弟弟,这真要离了婚,那受苦的还不是自家兄弟。一听大伯哥根本就不同意徐丘术跟她离婚,郭月娥的哭声小了。

    徐丘术也自知理亏,闷着头由着大哥骂。骂完了弟弟,徐丘林抱歉地看向乔邵北和魏海中:“唉,今天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大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笑话。”乔邵北笑笑,然後对郭月娥说:“二嫂,刚刚我问阳阳和乐乐是怎麽回事了。你误会小河了,他不跟我们开口不是不愿意帮你,他是真的为难。”

    徐丘术马上说:“邵北,这件事你和苏南不许管。”

    “二哥,一家人你那麽客气干嘛。”乔邵北抬手让徐丘术先别急,他道:“二嫂,我和苏南以前对小河做过错事,把他气走了,这就是爲什麽他会从营海跑到这里来。”并不知道内情的几个人立刻目露惊讶,郭月娥也抬起了头,不哭了。

    乔邵北吐了口气,说:“我们找了他十几年终於找到了他,小河说事情都过去了,但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在这种情况下小河肯定不好跟我们开口提怀志工作的事。所以二嫂,你别怪小河。”

    “我没,没有……”郭月娥现在哪里还敢怪顾溪,只盼着徐丘术不要跟她离婚。

    “至於怀志工作的事……”乔邵北刚开口,徐丘术又道:“怀志的工作我会去找,你们要是管的话,我以後真就没脸见小河了。”

    沉默了片刻,乔邵北略有些不好办地说:“怀志是技校生,学的又是计算机,说实话,我和苏南的公司最低学历也得是本科生,而且必须精通至少一门外语,如果是计算机方面的工作,起码得是研究生,若要怀志到我们的公司上班的话不仅他会不适应,周围的同事肯定也不会接受他,闹不好他去了还受气,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邵北,你千万别把怀志安排到你们那里去。他有几斤几两重我心里清楚,我不能仗着是小河二哥的身份就给你们出难题。”徐丘术急了。郭月娥也急了,连乔邵北都这麽说,难道她儿子的工作真的没希望了?

    魏海中插话道:“二哥,你先听听邵北的意思。不管怎麽说怀志都是小河的侄子,我们不可能不管他的。”

    “不行不行,你们别管,我已经找人给他找工作了。”徐丘术连连摆手。

    乔邵北略一沉思道:“二哥,怀志工作的事我想想怎麽解决。若是随便找份工作,那简单,但那样的话还是不稳定,二嫂还是得担心。现在过年,一切也得等过了年后再说。我跟苏南也回去商量商量,听听小河的意见。二哥二嫂,怀志的工作你们也别太着急,怎麽说我跟苏南都有点能力,给他弄份工作不是什麽难事。再说了,蔓蔓现在在营海上班,怀志也不能太差啊。”

    “那,那真是,太感谢你和苏南了。”原本以为毫无希望的郭月娥马上激动地握住了乔邵北的手,“有你这句话,我,我就放心了,放心了。”然後她第一次真正地发自内心地说:“我错了,今天的事我真的错了。我就是着急,着急怀志工作的事,他再没工作晓敏就要跟他离婚了。”

    “我知道我知道,二嫂,你别哭。”抽出手,乔邵北对一脸惭愧的徐丘术说:“二哥,我和苏南是阳阳和乐乐的爸爸,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算二嫂没有提出来,我跟苏南也会管的。只是现在过年,小河又病了,等他病好了,我们跟他商量商量,给怀志安排个什麽工作。”

    “邵北,我对不起小河,对不起两个孩子。”徐丘术捂住脑袋,羞愤万分。

    “好了,既然邵北都开口了你也别矫情了。”徐丘林推了推弟弟,然後对乔邵北说:“小河的身体不好,今年感觉尤其严重,若能的话,我跟他大嫂都觉得你们最好带他去营海看看病。”

    “我会的。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把小河交给我和苏南吧。”又拍了拍徐丘术,乔邵北站起来:“我不放心小河,我去医院看看他。”

    “好好,你去吧。”

    然後乔邵北对着里屋喊:“阳阳乐乐,跟不跟叔叔去医院看爸爸?”

    里屋传来脚步声,门开了,阳阳乐乐出来了,徐奶奶和徐爷爷也出来了。两个已经穿戴好的孩子直接跑到叔叔跟前,他们要去看爸爸。

    “伯父伯母,我去医院看小河。”

    “去吧去吧。”

    乔邵北拉着阳阳和乐乐,跟魏海中一起出去了。乔邵北的羽绒服给了顾溪,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冷,上了车,魏海中开车,乔邵北把仍在委屈中的两个孩子紧紧搂在孩子,在他们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两口。

    阳阳委屈:“叔叔,你爲什麽要我们跟二娘道歉?”

    乐乐委屈:“叔叔,你爲什麽要给怀志哥哥找工作?”

    乔邵北在两个孩子的不解中发出低笑,然後各亲了一口说:“有时候做做姿态反而能得到更多的同情与支持。至於怀志哥哥的工作,叔叔也没有说马上就解决啊。”两个孩子眼里的委屈不见了,只剩下不解,他们不明白。

    疼惜地抱紧两个孩子,乔邵北解释了起来。他的儿子将来是做大事的,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和手段他从现在起就得开始教给他们了。

    徐家的主屋里,没有别人在场了,徐爷爷狠狠教训起了自己的二儿子和二儿子媳妇,今天真是把他气坏了。

    ※

    而在普河县医院,展苏南背着顾溪验血验尿,又拍了个胸片。算他们运气好,今天拍片的医生值班,不然只能等到初四或者他们去市里的医院了。其实展苏南还真想开车去市里的医院,但顾溪不愿意,更不愿意做全身检查,要不是展苏南、倪红雁和徐蔓蔓好说歹说,他连胸片都不愿意拍。

    医生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开药,大过年的医院里也没太多病人,展苏南索性背着顾溪找了间没人的病房,把人放到病床上等结果。徐丘林已经提前给医院认识的医生打过招呼了,所以也没人来管他们。

    给顾溪脱了鞋,盖上被子,展苏南摸上顾溪滚烫的额头,眉心紧拧。顾溪一直在咳嗽,看上去极为虚弱,但他却拉下展苏南的手,说:“我没事。”

    “这麽烫怎麽会没事。”把顾溪的手放进被子里,展苏南又把乔邵北的大衣拉高,给顾溪裹严实了。一个保温杯出现在展苏南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是徐蔓蔓。

    “展叔,里面的水是我刚倒的,烫。杯子我都洗过的。”下车的时候她顺便把庄飞飞的保温杯拿上了。

    “好。”

    也不跟徐蔓蔓客气,展苏南拿过保温杯,拧开盖子,把热水倒在盖子里。顾溪的嘴唇干干的,这水来得很及时。

    “小叔,你躺着,我出去等结果。”跟顾溪说了一句,徐蔓蔓就走了,并关上门。病房里只有展苏南和顾溪,关了门的徐蔓蔓朝站在门口的庄飞飞示意,两人安静地离开了。

    吹着杯盖里的水不烫嘴了,展苏南一手扶起顾溪,喂他喝水。顾溪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接住杯盖:“我自己来。”

    “一样的。”喂顾溪喝下水,展苏南把不自然的顾溪放平,又倒了一杯盖水,继续吹。

    “苏南,我自己来。”顾溪伸手去拿杯盖,被展苏南握住了手,他的手顿时一颤,下意识地要抽出来,被展苏南握紧了。而出乎展苏南的意料,顾溪没有再抽手,竟然任他握着了。

    展苏南忍不住冲着顾溪咧嘴一笑,不过他并没有趁机得寸进尺,而是把顾溪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说:“小河,我喜欢做这些,你别总跟我这麽客气。你病了,就好好养着,什麽都别想,什麽都别管,有我和邵北呢。”

    满腹为难的顾溪喘了口气,有为两人不放弃的为难,也有为今天这件事的为难。扶起顾溪又喂他喝了一杯水,展苏南放下顾溪后说:“今天的事阳阳和乐乐纵有不对,他们也是爲了保护爸爸。这里没别人,当着你的面我也不掩饰了。郭月娥作为长辈,她的做法实在是有失身份,我和邵北也从蔓蔓那边听到了一些她以前做的事,叫人喜欢不起来。只是我们是成年人,她又是个女人,再不喜欢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们都能忍忍,可阳阳和乐乐是孩子,他们对好恶的表达要比成年人直接的多,而且他们又那麽心疼你,要不是郭月娥今天做的太过分,我想阳阳和乐乐也不会跟她吵架,你说是不是?”

    顾溪又岂不了解儿子护着他的那份心思,但是:“二嫂是长辈,她闹起来本来就已经让乾爹,”咳嗽了一阵,压下心窝的某种情感后顾溪继续说:“本来就已经让爸妈很为难了,阳阳乐乐还在院子里跟她吵架,让大家都看了笑话,爸妈年纪大了,爸又有高血压,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怎麽办?而且现在还闹得二哥要跟二嫂离婚,我今後还有什麽脸面对二哥。”

    “二嫂她再闹也是个女人,我是做小叔的,她跟我闹也闹不到哪去,我等着她闹完就行了,有的事我退让退让都无所谓,但该坚持的我不会让步,可是阳阳和乐乐这麽一吵,反而就把事情闹大了。不管二嫂这个人怎麽样,她对二哥是一心一意的。二哥是个老实人,对我和孩子很照顾。如果不是阳阳乐乐把我锁在屋里,事情不会闹到二哥要跟二嫂离婚的地步,再说这是大人间的事情,他们跑出来跟二娘吵架像什麽话,我怎麽能不揍他们。”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必须去揍儿子。

    “我明白我明白。”展苏南的心里是狂喜,狂喜于顾溪愿意跟他说这些家事,大着胆子把手伸进被窝里握住顾溪冰凉的手,在对方没有拒绝后,他的声音直接温柔了好几度,“今天二哥发了这麽大的脾气,我看二嫂以後会收敛一点。阳阳和乐乐今天也是心疼你,你就别怪他们了,你看後来把他们吓的,我跟邵北看得心疼死了。这样也好啊,以後二嫂再想不讲理还得顾忌顾忌阳阳和乐乐。她今天跟你闹不就是爲了怀志的工作么,这个好办,我给她解决了就是。”

    “苏南。”顾溪的眉头蹙起,他清楚怀志的能力,他不想这两个人因为他的关系而做出为难的事。

    展苏南抽出一只手摸上顾溪发烫的脸,顾溪的眼睫轻颤,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变了。展苏南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麽深情地凝视着顾溪,直到对方实在忍不住他眼里的灼热微微避开后,他才开口道:“怀志的事是小事,我跟邵北心里有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好,我和邵北打算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解决二哥家里的麻烦,这也等於解决了伯父伯母还有你的麻烦。”

    顾溪抬眼,什麽意思?

    展苏南凑到顾溪的耳朵边嘀嘀咕咕跟他说了好半天,在他退开后,顾溪的眼里是惊讶还有感激。展苏南咧嘴笑道:“就冲着二哥爲了你能大义灭亲的这份情意,我和邵北也得帮他。你说是不是?你也说了二哥挺照顾你跟孩子的,那我和邵北更要帮他啊。”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顾溪心里是愿意的,但又不能不考虑这两人。

    “不会。”展苏南宽慰道:“我和邵北是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罢,他又很不要脸地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对你和孩子以外。哪怕把一切都给了你们,我们也乐意。”

    顾溪神色极不自然的垂下眼皮,嘴唇动了动,最终又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苏南……你们别……”

    “小河。”害怕听到这人的拒绝,展苏南赶紧打断他,乞求道:“小河,我们不求你爱上我们,只要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愿意跟我们说说你的烦恼,愿意让我们这样坐在你身边,愿意让我们握着你的手,我们就很知足了,真的。”

    作家的话:

    这一章我发了之後才发现有要修改的地方,可是修改有字数限制,我又找不到鲜的编辑给我删除重发,所以就有了这种貌似没有完结的章节结尾。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我也没办法先行存稿,你们先看着啊,等我睡起来就把剩下的部份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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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溪:第四十八章

    接47章

    面前的人比十二年前稳重多了,但也少了几分傲气与洒脱,眼里是他以前从来不会有可能看到的卑微乞求。顾溪的心窝钝痛,他很难过,很难过看到这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爲了他,变成这个样子。展苏南一手轻抚顾溪盈满了痛苦的眼睛,哑声说:“小河,我和邵北这辈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伤了你……”

    “都过去了。”顾溪的声音也有点哑了。

    展苏南摇摇头:“小河,别原谅我们,让我们赎一辈子的罪。”

    “苏南……都过去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展苏南把头埋在顾溪发烫的颈窝,情绪波动,久久之後,他开口:“小河,再信我和邵北一次。”

    手背感受着展苏南右手掌心明显的疤痕,顾溪没有回答,只是抽出被展苏南握着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够了,这就够了。重新握住顾溪的手,展苏南直起身体,微微泛红的眼睛里是喜悦。顾溪对他淡淡笑了笑,那笑令展苏南的眼眶更红了,嘴角咧开。窗外,雪花一片片落下,过年了,春天,也不远了。

    ?

    第四十八章

    乔邵北带着孩子到医院的时候顾溪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左手背上扎着点滴。看到爸爸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那里,阳阳和乐乐很担心。结果已经出来了,接收到两人的眼神,魏海中拉上徐蔓蔓和庄飞飞,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饭,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两个孩子和徐蔓蔓知道。

    拿着顾溪拍的胸片,倪红雁把展苏南和乔邵北都喊了出去,神色沉重。已经知道检查结果的展苏南眉头紧拧,乔邵北紧张地看着倪红雁,手心里全是汗。倪红雁对着光线亮的地方举起顾溪的胸片,专业地说:“虽然血检和尿检都只显示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但从小河目前的情况来看,积劳成疾是肯定的。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小河的胸骨有骨裂错位的情况。从胸片上来看,是由旧伤导致,而且错位的时间很长了。他总是咳嗽不仅是由於慢性的支气管炎导致的,和骨裂错位也有很大的关系。”

    说着,倪红雁指了指片子上胸骨的两处很明显的粗糙凸起,又进一步解释说:“海中说小河曾被人打过,当时他的胸骨一定有骨折或者骨裂的情况。那种情况下我想他不可能去医院治疗,这就是骨头没有完全长好造成的。如果是初期的话,可以通过手术来解决,但现在再去手术对小河来说就是折磨了,时间太久了,他的骨头已经完全长死了,或者用变形来形容更恰当。”

    展苏南和乔邵北紧紧握着拳头,尤其是展苏南,悔恨几乎淹没了他。倪红雁也不忍见他们如此痛苦,说:“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说後悔什麽的也於事无补,不如一起想想怎麽解决,现在最要紧的是带小河回营海,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只要他的营养能跟得上,不再劳累,身体强壮起来,通过药物和手术的治疗,他的骨裂错位不是没有希望治好的。况且我专攻的是儿科,说的也会有不准确的地方,我打算把小河的胸片带回营海去给骨科专家看看。”

    “嫂子,你一定要帮我们治好小河的病。”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住倪红雁的手,哀求。

    倪红雁拍拍两人的手,不禁带着点伤感地说:“你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小河答应跟你们回营海,只要回到营海,很多事情就好处理了。小河的身体受过严重的外伤,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受了十几年的苦,他的身体要想彻底恢复健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你们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

    两人紧紧咬住嘴,重重点头,那人是他们一辈子要偿还的罪。犹豫了片刻,倪红雁压低声音说:“徐家的事我不便多说,但是小河的那个二嫂……你们以後还是多注意吧。本来若小河今天能好好在屋里休息,没有在外头吹风受冻,没有着急生气,他现在不会高烧到40度,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最伤身。”

    “我知道,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以後我们绝对不会再让她找小河的麻烦。”不同於在徐家时的温和,乔邵北冷冷地说。

    倪红雁又道:“我看那个徐怀志不是太有能力的人,他的工作肯定得解决,不然小河这边会很为难,但你们也得考虑他的能力,不然以後小河还得有操不完的心。”

    展苏南出声:“嫂子,你放心吧,我们会彻底解决这件事。”

    倪红雁放心了:“那我就不多嘴了,你们在这里陪着小河吧,我去找蔓蔓,再多问问她和阳阳乐乐小河的身体情况,我看小河八成不会跟我说实话。”

    “嗯,麻烦嫂子了。”

    “跟我客气什麽。”

    把顾溪的胸片装回牛皮纸袋里,倪红雁快步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在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压下心底的悔恨,两人整了整面部的表情,这才推开病房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两人坐在病床的两侧,顾溪输液的手异常的冰凉,乔邵北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手背上,另一手握住他因为输液而异常冰凉的手腕。吃了药的顾溪额头上冒出了汗,展苏南拿手帕给他擦汗,视线在看到顾溪额头上的一道明显的伤疤后定住了。

    乔邵北也看到了,他摸上顾溪的那道疤,呼吸沉重。展苏南站起来轻轻拨开顾溪的头发,检查他的头皮上是否还有别的伤。脑袋里闪过一幕幕当初顾溪被展苏帆殴打时可能会有的画面,乔邵北的眼里怒火汹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但现在他们每一天都在经历这十二年来他们应该承受的痛苦与悔恨,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又给顾溪擦了擦汗,展苏南呼吸沉重地坐下,好半天后,他哑声说:“小河的头皮上有两道红色的疤痕,很像旧伤。”

    乔邵北低下头,过了会儿他抬起来看向展苏南:“得赶快想个办法让小河愿意跟我们回营海。”

    展苏南用力搓了把脸,点点头,看着顾溪说:“营海是小河的伤心地,我就怕他死活不愿意回去。他总怕给我们惹麻烦,现在这种情况以他的性子更是不愿意靠着我们,要不是有阳阳和乐乐,我们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要想个办法让小河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乔邵北的眉心拧成了川字,这也是爲什麽他们现在给顾溪东西得想办法找机会一点一点给他。要不是他们死皮赖脸的,顾溪根本不会接受他们买的羊绒衫和羽绒服。两人看着顾溪心急不已,又心疼万分,至於自责悔恨之类的更是他们每天都压在心底的情绪了。

    过了会儿,展苏南问:“阳阳和乐乐怎麽样了?”

    “没事了。”乔邵北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口吻淡淡地说:“伯父护着他们,没让他们道歉。大哥把郭月娥教训了一顿。我跟郭月娥说会解决徐怀志的工作,但他的学历太低,到你我的公司对他太难,等过了年再说。先吊她一段时间吧,我看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敢来跟小河开口。以前的事我不跟她计较,但今天的事她做得太过分,不能不给她点教训。她是做嫂子的,又是徐家的人,仗着小河是养子又欠着徐家的恩她才敢这麽肆无忌惮,但就她今天给阳阳和乐乐委屈,我也得让她多担心几天。”

    “嗯,她今天是太过了,咱们是外人不好说什麽,小河的身份又没法去跟她计较。但她让小河的病情加重,又让阳阳和乐乐受了委屈,这口气不能不出。”展苏南的脸色也称不上好。他们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顾溪和孩子今天都被郭月娥闹得不痛快,他们自然也就不痛快了。如果郭月娥是个讲理的人,徐怀志跟徐蔓蔓一样懂事,学历那些的算什麽,他们当老板的安排个自己人进公司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顾溪,时不时给他擦擦汗。医生开了三瓶吊针,给顾溪换了第二瓶没几分钟,他就醒了。两人马上站起来,小声问:“小河,要不要喝点水?”

    刚醒来的顾溪头晕脑胀,迷迷糊糊地看了两人一会儿,他撑着要坐起来。两人赶紧扶住他,问:“怎麽了?你要什麽我们给你拿。”

    虚弱地喘了几口气,顾溪说:“去,卫生间。”

    “你别动,刚出了汗会着凉的。”爲了让顾溪躺着舒服,展苏南在顾溪输液的时候就帮他脱了外套。一手搂紧顾溪以免他着凉,展苏南一手拿起外套和乔邵北一起给顾溪穿上。顾溪的左手吊着针,没法套袖子,展苏南就用手给他裹紧,在乔邵北提着顾溪的吊瓶绕过来后,他掀开被子扶着顾溪坐起来。

    “苏南。”把吊瓶交给展苏南,乔邵北蹲下给顾溪穿鞋。

    顾溪登时醒了,急忙说:“我自己穿。”

    “马上好了。”乔邵北抓紧顾溪要挣开的脚,给他穿上鞋。顾溪的袜子上有好几处修补过的地方,他只觉得特别的难为情。乔邵北自然看到了,他不会笑话顾溪,只会更心疼。面色保持平静地给顾溪穿好鞋,乔邵北站起来拿过吊瓶,下一刻展苏南直接把顾溪横抱了起来,引来他的惊呼。

    “苏南!”

    “没事,外头没人。”

    假装不明白顾溪的意思,展苏南抱着顾溪快步走到门口,乔邵北打开门,顾溪紧张得脸上都有血色了。他低喊:“苏南!你放下我,我自己去!”

    “没事,都没人的。”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展苏南抱紧顾溪快速朝卫生间走去,乔邵北跟在他身边嘴里也安抚着:“没几个人住院,不会有人看到的。”

    不是看到不看到的问题。隔着展苏南薄薄的羊绒衫,顾溪只觉得有热气从他贴着展苏南的部位传遍了他的全身。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卫生间已经到了。展苏南放下顾溪,扶着他站好,乔邵北打开厕位的门,把吊瓶挂进去。

    “我们在外头等你。”拉好顾溪的衣服,两人很默契地退了出去。站在那里看着两人出去,顾溪的头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麽,比刚才还要晕。冷静了冷静,顾溪走进去,关上门,右手不稳地拉下裤子的拉链,心比以往都跳得快了许多。

    门口站岗的两人心里也同样不平静,乔邵北下意识地去掏烟盒,才想起来他正在戒烟。忍不住朝卫生间里探头,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冲水声,两人同时转身大步走了进去。乔邵北拍了下展苏南,展苏南明白了他的意思。等了一会儿,厕位的门开了,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两个身高都在190的高大男人,顾溪先是身体一颤,然後马上说:“我自己回去。”

    乔邵北扶着顾溪出来,展苏南拿起吊瓶。生怕他们再把他抱回去,顾溪又说了遍:“我自己走就行了。”

    “你还出着汗呢,别受了风。”乔邵北扶着顾溪的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腰,顾溪的眼睛瞬间瞪大,还来不及出声他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没有扎针的右手反射性地搂住了乔邵北的脖子。

    “邵北!”顾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苏南抱你过来,我抱你回去。”

    “……”顾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乔邵北对顾溪异常温柔地笑笑,展苏南拉紧顾溪的外套,两人就像偷了糖果的孩子,咧着嘴加快脚步出了卫生间,态度坚决——就是要抱着。

    一路上心惊胆战又心慌莫名地回到病房,身体挨到了病床,外套被脱掉了,鞋子被脱掉了,虚弱无力的顾溪毫无反抗能力地躺下,眼睛里是两张笑得格外开心的脸。随後,他的眼睛被乔邵北温暖的大掌捂住了。

    “接着睡吧,医生说你要多睡觉,多休息。”

    嘴唇动了动,顾溪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睛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拿开。又长又翘的睫毛在乔邵北的掌心轻蹭,顾溪慢慢吐了口气,开口:“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别管我们,想吃点什麽?”

    摇摇头,没有胃口的顾溪让自己放松。眼睛上的手掌拿开了,顾溪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人坐在他的身边凝视着他。一缕异样在这样的彼此凝视中慢慢流动,把三个人系在了一起。在展苏南的头低下时,顾溪猛地闭上眼睛,稍稍别开脸,屏住了呼吸。

    吻还是落下了,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热气灼人。

    “睡吧,还有一瓶药呢。”

    顾溪没有出声,闭紧了双眼,让虚弱侵占自己全部的意识。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再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也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顾溪的呼吸由压抑渐渐变得平缓,紧闭的双眼也慢慢放松,他睡着了。展苏南悄悄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顾溪始终冰凉的手,乔邵北继续为顾溪暖着他吊针的手,能这样握着顾溪的手,他们的心里已经是万分的幸福了。

    中午,徐蔓蔓和庄飞飞送了饭过来,顾溪还在睡着,他真的是太累了。一晚上没怎麽睡,又受了委屈的阳阳和乐乐在大伯家睡觉,倪红雁和魏海中守着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顾溪的吊瓶还有半瓶,徐蔓蔓和庄飞飞没有多做停留,在两人吃完后他们拿着保温桶就离开了。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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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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