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3P:远溪 作者:a
正文 第18节
3P:远溪 作者:a
第18节
大年初一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徐奶奶和徐大爷的心里别提多生气了。在乔邵北和魏海中带着孩子离开后,徐大爷狠狠教训了徐丘术和郭月娥一顿。中午两人也没敢回去,郭月娥亲自做了饭双手给公公婆婆端过去,认错。徐大爷和徐奶奶接过了媳妇端来的饭,但脸色仍旧不好,这个媳妇到底能不能改好,还有待他们继续观察。
徐丘林夫妇也没走,一来是调节家里的气氛,二来也是等着顾溪回来,看看他的情况怎麽样。徐大爷和徐奶奶吃了饭后就坐在屋里等着,同样是等顾溪回来。等到快两点,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徐丘林和徐丘术赶紧起身往外走,李珍梅和郭月娥扶着公婆跟上。
打开门,果然是顾溪他们回来了,阳阳和乐乐先下车,徐奶奶刚问顾溪怎麽样了,就看到乔邵北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车上下来了。乔邵北还是没穿外套,他的外套裹在顾溪的身上,看了徐奶奶等人一眼,他抱着顾溪赶紧上楼,乐乐跑在前面去开门。阳阳握住奶奶的手小声说:“奶奶,我爸还在睡着。”
“医生咋说啊。”跟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身後,徐奶奶担心地问。
倪红雁替乐乐回答道:“小河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感冒加重,刚刚才退烧,还得再吊三天的针。”
她这麽一说,走在最後头的郭月娥不禁瑟缩,虽然没人再开口责怪她,但大家的眼神都带着那个意思。
乔邵北和展苏南进屋把顾溪放在床上,阳阳和乐乐在屋里帮忙,其他人都站在门口隔着窗户看着。看着展苏南和乔邵北脱了顾溪的外套和外裤,看着他们给顾溪盖好被子,看着他们擦去顾溪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们这样,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心是彻底放下了。很“单纯”的压根没往别处想的徐丘林和徐丘术则是感慨顾溪竟然会有这麽好的朋友。
徐大爷问魏海中:“小河明天是不是还得去医院?”
魏海中回道:“不用。红雁是医生,她明天过来给小河吊针。小河现在主要是得好好休息,我们不在的时候伯父和伯母得管着他一点,别让他太累。”
“好,好。”徐大爷和徐奶奶连连点头。
门开了,阳阳和乐乐出来了,阳阳对站在外面的人说:“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二伯二娘,叔叔阿姨,你们下去吧,这里我们和叔叔看着我爸就行了。”
“你们吃饭了没?”徐奶奶心疼孙子。
“吃过了。奶奶,您快回屋吧,冷。”
“好,有啥事要赶紧告诉奶奶啊。”
“嗯。”
阳阳和乐乐扶着爷爷奶奶下楼,把爷爷奶奶送回屋,然後又上楼了。刚跟二娘吵了架,还是别在一间屋里的好。
顾溪的房间里,窗帘拉上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又脱掉了顾溪的羊绒衫和羊绒裤,让他好睡。在儿子回来后,他们一人抱住一个,拿出自己的手机教儿子玩,然後一起等着他们最重要的人睡醒。
作家的话:
47章剩下的不够1000字,不给发,只好发到48章这一章了。大家不妨再回头看一遍47章
ppps:文中关於医术方面的内容,例如骨头啦这方面地,如有有偏差还请大家海涵,忽略忽略啊,情节为重嘛,哈哈
遠溪:第四十九章
从来没有睡得这麽沉过了,睡到浑身的骨头都酥酥软软的,也更痛了。从深沉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的双眼只能感知到台灯发出的橘色的光芒,其他的都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床边和床尾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顾溪闭上眼睛,待脑中没有那麽混沌后,他再次睁开眼睛,这回,他看清楚了,心窝有那麽一瞬间的悸动。
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保暖内衣裤,看到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身,顾溪瞬间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床边,乔邵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坐在床尾的展苏南则靠着墙也睡着了。顾溪看向桌上的闹钟,心窝酸麻了一下,已经凌晨1点多了。这两人守了他一天吗?身上感觉到了凉意,顾溪拿过放在枕头边的大衣披上,然後轻轻推了推乔邵北。沉睡中的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眼里的茫然在看到顾溪后立刻变成了欣喜,随即又化为心疼。
很自然地摸上顾溪的额头,乔邵北松了口气,放下手说:“总算退烧了。”他一开口,展苏南也醒了。看到了顾溪,他立马爬过来和乔邵北一样,非常自然地摸上顾溪的额头,同样也是明显地松了口气。
“小河,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去。”展苏南下床就要出去。
顾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道:“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展苏南抽出胳膊,拉高顾溪的被子,笑笑说:“我们不累,你今天几乎烧了一天,还是小心点好。我给你拿粥去。”
“苏南。”
门开了,展苏南走了。顾溪既无奈又不安,十二年前他就很不习惯这两人照顾生病中的他,现在他更不习惯。
抬头,是乔邵北温柔的脸,刚想劝这人赶快回去,对方就道:“要不要方便?”
方便?待顾溪从对方的举止中明白过来这话是什麽意思时,他的脑袋轰的一下,脸颊发烫。乔邵北竟然从书桌底下拿出来一个夜壶!
“我去外头。”似乎看出顾溪有那个意思,乔邵北把夜壶放到床边,说:“外头下大雪,很冷,别出去,就在屋里吧。你病了,这没什麽不好意思的。”说完,他就起身出去了。
顾溪的耳膜里是心脏跳动剧烈跳动的砰砰声,他揪紧外套,呼吸急促。隐隐地听到乔邵北似乎下楼了,他低下头,久久之後,他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十分钟后,展苏南和乔邵北回来了,展苏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一碟咸菜。乔邵北的手里也端着一个小碗,进来后他就把那个小碗放到暖气上了。没有问顾溪方便了没有,乔邵北只瞟了眼放在了床尾的夜壶,然後走过去抬起来。
“邵北,放着吧,我来弄。”顾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脸烫得很。
“你乖乖躺着,别出去。”乔邵北神色平静地抬着夜壶出去了,顾溪抿紧了嘴。展苏南在床边坐下,冲他笑笑:“小河,别不好意思,能这样照顾你我和邵北别提有多高兴了。”
“苏南。”顾溪轻蹙眉头,“我,不喜欢你们做这些。”他们两个人是天之骄子,不像他,是……
“这有什麽的。我们又不是皇帝,怎麽就不能做了,你还给我们做过呢。”想到了一件往事,展苏南脸上的笑透着回忆,“你忘了,我和邵北生病的时候你就是这麽照顾我们的。还有我中枪那回,我根本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洗澡都是你给我洗的。”现在,他才知道那时候这人给他洗澡是克服了怎样的心里压力。
想到这个,展苏南舀起一勺粥,吹凉了喂到顾溪的嘴边,满含悔恨地说:“小河,以前你照顾我们,现在我们照顾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别总放在心上。”心里,乱乱的。
“当然要放在心上,要放一辈子。”把粥喂到顾溪的嘴边,展苏南低低地问:“小河,我们三个人,还有孩子,以後就这麽过好不好?”
顾溪的心猛地一紧,定定地看着展苏南,看着他眼底渐渐涌出的悲伤。没有回答,顾溪咽了咽嗓子,张开嘴:“辛苦你们了。”然後一口含下勺子里的粥。
展苏南淡淡地笑了,自顾自地答道:“那咱们五个人,就这麽过了。”
顾溪嘴里的粥好半天才咽下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默默地含下展苏南又喂来的一勺粥,心脏在怦动之後很快恢复了平静。
乔邵北洗乾净夜壶,回来放下后又出去了,没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水又回来了。等着顾溪吃完粥,他拧了湿毛巾。这回顾溪说什麽也不肯让他们动手,自己擦了手脸。待他擦完脸后,乔邵北拿过放在暖气上的碗交给展苏南,顾溪一开始没看出来碗里的是什麽,还以为是药什麽的,结果当展苏南喂进他嘴里时,他才尝出来居然是燕窝。
“红雁姐说你的身体太虚了,得好好补一补,而且不能劳累,不然身体垮了就麻烦了。”间接地解释了爲什麽要吃燕窝,展苏南假装没有看到顾溪脸上的为难,把燕窝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嘴里。
“苏南、邵北,我没那麽严重,你们别买这麽贵的东西。”顾溪只觉得嘴里的燕窝很难咽下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让魏海中买了燕窝、虫草、花胶、海参、人参等很多给顾溪养气补身的东西,就等着找机会给顾溪吃下了。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当然得紧紧抓住。
乔邵北坐在顾溪身边说:“你身体严重不严重得医生说了算。这些不是单独给你买的,阳阳乐乐、伯父伯母他们都有,你们一起吃。”忍不住握住顾溪放在外面的手,乔邵北轻揉他的手骨,说:“你的身体比什麽都重要,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们给你花钱,但对我们来说,这样做才能让我们心里好受点。”
“小河,别跟我们见外了,吃完了你继续睡,你现在要多睡觉。”不让顾溪再说出客气的话,展苏南先声夺人。
没有办法拒绝送到嘴边的燕窝,没有办法拒绝这两个人根本不给他拒绝机会的行为,顾溪心情沉重地吃下燕窝,然後在房间里刷了牙,看着两人把一切都收拾好。心里天人交战,躺在床上见两人又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尾一副要守他一夜的意思,顾溪出声:“你们把阳阳乐乐抱过来吧。”
乔邵北给他掖好被子说:“你身体还虚着,别跟他们睡了,免得你睡不好。没事,别管我们,我和苏南刚才睡了一觉,现在一点都不困。我们两个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够了。”
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吗……想到这两人以前每天至少得睡十个小时才能睡醒,顾溪的心头闷闷的。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睡吧,不困也闭着眼睛养神。”
顾溪闭上了眼睛,眼睛上的那只手如白天在医院时那样,并没有马上离开。大约有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那只手离开了,顾溪睁开了眼睛。
“怎麽了?”乔邵北和展苏南关切地问。
顾溪深吸了口气,看向衣柜说:“上面的柜子里有两床被子,你们拿出来。”
“觉得冷?”顾溪可是盖了两条被子,上面还搭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外套呢!展苏南立刻摸上顾溪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怎麽觉得比刚才热了呢?而乔邵北已经走到柜子前去拿被子了。
把顾溪说的两床被子都拿出来,乔邵北摊开要给顾溪盖上,却听到顾溪说了一句让他和展苏南惊愣在当场的话。
“不介意的话……你们晚上……跟我挤一挤吧。”
这话,是什麽,意思?两人不敢“胡思乱想”。垂眸,顾溪往墙根贴了贴,让出床边宽敞的位置,又说了句:“你们,上来睡吧。”
脑袋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分析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什麽,两人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嘴巴几乎咧到了耳後,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两人只会点头了。展苏南看了乔邵北一眼,乔邵北抱着一床被子走到床边,铺开,展苏南这站在床脚,轻声恳求:“小河,你睡中间,好不好?”
顾溪的眼皮轻颤,展苏南抱着被子站在那里不动,乔邵北已经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了。屋内的气氛有丝热辣,顾溪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往中间挪了挪。好像生怕顾溪下一刻反悔,展苏南飞快地铺开被子,近乎扑上了床,然後迅速脱衣服。
“把你们的外套搭上,我不冷。”
“嗯嗯。”
两人拿过各自的外套搭在被子上,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的两人就打算这麽睡了。
“咔”,台灯关了,屋内陷入黑暗,顾溪反而松了口气,在灯光下他只觉得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视线令他无处可躲。
两人平躺着,不敢随便乱动,床上躺着三个成年人,还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立刻显得特别的拥挤。耳边是两人压抑的喘息,顾溪闭上眼睛把头埋进被窝里,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唉,算了,不想了,总不能,让他们在床边守一夜吧。
毕竟身体还很虚弱,虽然心里的情绪翻腾,顾溪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他睡着后,他身边的两个人轻轻地、轻轻地翻过身,面朝顾溪,脸上的傻笑就是在黑暗中都异常的明显。他们,是不是可以希望了?
※
一楼的主屋里,徐大爷在跟倪红雁、魏海中聊天,阳阳和乐乐在厨房里准备自己的创业大事,今天下午他们就要去卖糖葫芦了,昨天已经跟叔叔说好了。大年初二,按规矩是要回娘家的。徐蔓蔓跟着父母去姥姥姥爷家了,庄飞飞自告奋勇地揽下了司机的活。而本应该陪着媳妇一起回娘家的徐丘术却在屋里帮着母亲一起准备午饭。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他没心情跟媳妇回丈母娘家。媳妇变成今天这样除了他的原因外也跟丈母娘那边的挑唆不无关系。
徐奶奶没说什麽,虽然昨天媳妇跟她道了歉了,但多年来对媳妇的不满不是一杯茶、一碗饭就能消除的。而且她总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她过几天她会不会又固态萌发。徐奶奶也并不想让儿子和媳妇离婚,毕竟离了婚对儿子没有任何好处,但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不然再这样下去这个家早晚会被郭月娥给闹散了。
顾溪还没起床,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下来,大家做事说话都特别的小声,以免打扰到他们休息,尤其是打扰到顾溪。年三十那天剩了很多的菜,还有饺子包子什麽的,不用忙活什麽。
楼下可以说是静悄悄的,而楼上顾溪的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顾溪还在睡着,忙碌了整整一年,可能潜意识中知道自己不用早起摆摊,所以身体自动地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不过有两个人却是早就醒了,但他们谁也不愿意起床,甚至巴不得顾溪能多睡会儿。
被窝里暖暖的,甚至有些热了,可乔邵北还是收紧了手臂,让怀里的人能更紧得贴着自己。展苏南呢,则像一块狗皮膏药,也紧紧搂着顾溪,脚丫子缠在顾溪的脚上。顾溪总是冰凉的手脚早就被两个人暖的热乎乎的了,这也是他爲什麽会睡得这麽沉。
其实昨晚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真的很规矩,一点逾矩的念头都没有。啊,这个当然一听就是骗人的,但他们却是什麽都没敢做,主要还是怕顾溪不高兴。两人虽然很兴奋很高兴,不过终究会累,後来两人也都睡着了。十二年终於可以和顾溪睡在一张床上了,两个睡眠很浅的人这次睡得相当得沉,等他们早上被生物钟闹醒后,却发现顾溪在他们的怀里,他们不知什麽时候钻进了顾溪的被窝里,三人的被子连在一起,乔邵北被子上搭的大衣掉在地上。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想被顾溪醒来後踹下床,他们应该赶紧趁着顾溪没发现的时候放开他,可是,可是放不开。他们的胳膊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任凭他们怎麽教育自己的两只胳膊,那两只胳膊就是假装没听到,理都不理。然後,然後他们就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了。
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吵醒了怀里的人,两个人痴痴地看着顾溪的睡颜,心脏一波波的疼。这样紧密地搂抱着,才知道这人究竟有多瘦,有多累。还记得这人第一次跟他们同床共枕时脸上的羞涩与眼里暗藏的喜悦,可昨晚,这人没有,一点都没有,有的只是为难与不得已的妥协。他们伤透了这人的心,再想追回来不是跪下乞求就能乞求回来的。
但,他们已经很幸运了。如果他们跟这人对换,让他们忍辱负重地独自生下孩子、养大孩子,再见到伤害自己的人他们绝对会杀了对方,更别说什麽让孩子跟对方亲近了。所以,他们是幸运的,这人有一颗善良、温柔的心,他们,总有希望。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沉了,怕是要醒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收回所有的心思,闭上眼睛,迅速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好像还在睡眠中。
好暖和,记忆中在冬天能这麽暖和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他生下孩子后,他的手脚一到冬天就特别的冰凉,一整个晚上被窝里都不会太暖和。而现在,他却热得出汗了,手心脚心都有汗。鼻端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酸痛不堪的身体被温暖无比的“东西”拥着,顾溪不解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房顶,接着是衣柜。身上沉沉的,他下意识地扭头,迷糊的双眼瞬间清明,要不是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恐怕会惊地滚到床下。
怎麽,怎麽会!身上的毛孔全部炸开,顾溪的头懵了,身体所有的感知都在两侧紧贴着他的温暖上。他,他什麽时候……咬住舌尖,大气不敢出,害怕弄醒还在睡着的两人,顾溪想从两人的怀里钻出来却悲哀地发现很难。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万一两个人醒过来……这,这,这,这……要更说不清楚了。
“唔……”乔邵北砸吧了砸吧嘴,“似乎”要醒了。
顾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尽量把头埋到被子里,装睡。
乔邵北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顾溪明显装睡的眼睛他忍着笑,慢慢收回手,假装暗呼一声,然後推推展苏南。在展苏南“醒来”后,他指指顾溪,然後压低声音说:“我们怎麽钻到小河的被窝里来了?快起来,别让小河知道,不然他又要躲着我们了。”
“啊,好险好险,可能是被子太薄了,下意识就……”展苏南收回胳膊,掀开被子下床。两人给顾溪盖好被子,快速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门关上了,顾溪睁开了眼睛,大大地吐了口气,心脏砰砰砰地直跳,好险。站在门口,展苏南和乔邵北对着天上落下的雪花深深一笑,然後笑容挂在了脸上迟迟没有落下。这一天,好幸福。
作家的话:
忘记提前存文了,结果过了12点再存文就只能是4号的了,所以今天的就提早发吧,我6点钟绝对起不来。但是等到我起来发文我估计你们会全体给我哀嚎,所以就提前发了。
遠溪:第五十章
等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外面幸福完了,又吃了早饭后,返回屋里顾溪已经“醒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人那个时候其实是醒着的,但在两人的面前他仍是止不住的不自然。十二年了,他一直都是独身,哪怕是和两个孩子也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在孩子长大后就没有怎麽亲密过了,他不适应,有点心慌、心乱。
展苏南和乔邵北表现得很正常,正常中透着点愉悦。服侍顾溪在屋里刷了牙、擦了脸,两人又厚着脸皮喂顾溪吃了早饭和燕窝。然後倪红雁来给顾溪挂吊瓶,两人下楼去厨房给顾溪熬虫草鸡汤,当然也有儿子和两位老人的。
吃了早饭没多久,顾溪退下去的烧又上来了,令众人的心再次低沉,也让两个偷着乐的男人没了笑容。顾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他并不困,但身上很痛,呼吸间总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倪红雁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卧床休息,也明白自己不能倒下,顾溪听话地没有下床的意思。
给顾溪挂了吊瓶后,倪红雁就走了,她离开没多会儿,有人在外头敲门。
“小河,睡了吗?”
顾溪马上睁开了眼睛:“二哥,你进来吧。”
徐丘术打开门极快地闪进去并迅速关上门,走到暖气旁驱了驱身上的寒气,他走到床边的凳子前坐下。得知了顾溪又发起烧来的他在看到顾溪的脸色后更是愧疚地无地自容。
“小河,昨天……”徐丘术低下了头,两手紧紧交握。
顾溪急忙说:“二哥,昨天的事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等我病好了我当面去跟二嫂道歉。”
“小河!这不怪你。”徐丘术抬起头,又气又急,急顾溪的歉意,气老婆的蛮横。“你二嫂是什麽人咱县上谁不知道。要不是她做得太过分,阳阳和乐乐能那样吗?再说了,孩子没做错,你别去跟她道歉。你要这麽做了,我以後更没脸见你了。”
“二哥。”顾溪的声音沉了几度。
徐丘术深吸了口气,看着顾溪说:“小河,不要怪阳阳和乐乐,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什麽。咱们这个家只有我跟你二嫂对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二哥,你……”
“你听我说。”
被二哥拦下,顾溪抿住嘴。徐丘术搓搓手,接着说:“要不是昨天有阳阳和乐乐,爸妈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麽样子。小河,我不会跟她离婚,但她这个脾气再不改改,咱们这个家早晚有一天会被她闹没了。爸妈那边,我没有尽到孝道,兄弟这边我又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要不是昨天的那件事,我还下不了决心彻底治治你二嫂。小河,这件事你啥也别说了,二哥不求别的,只求咱们这一大家子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说到这里,徐丘术对顾溪露出一个大大的、憨厚的笑容:“以後记得要叫‘爸妈’。”
顾溪也笑了,心窝软软的、暖暖的。“二哥,我能遇到你,遇到大哥,遇到爸妈,是我的福分。”
“能有你这麽一个弟弟,也是二哥的福分。”把顾溪的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徐丘术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两沓子钱,顾溪脸上的笑立刻没了。
他很不高兴地说:“二哥,你刚还说我是你的弟弟,怎麽转眼就跟我见外了?”
徐丘术把钱放到桌子上,说:“小河,一码归一码。这钱一天不还给你,二哥就一天睡不踏实。还了你,二哥才能好好地睡个觉。”
“二哥,这钱我给出去了岂有再拿回来的道理,我不要,你拿回去。”顾溪拿起那两万块钱就往徐丘术的口袋里塞。奈何他只有一只手能动,轻易地就被徐丘术抓住了手腕,把钱又给他放下了。
“小河,你出钱给爸妈盖房子那是你的孝心,但给怀志买房子的这两万块钱我是说什麽都不能要。你好好休息,二哥出去了。”
把钱放到顾溪够不到的地方,徐丘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二哥!”
门开又关上了,接着就是哒哒哒的脚步声,徐丘术已经下楼了。
无力又无奈地看向那两万块钱,顾溪很是头疼,看这事情闹的,这两万块钱他从来都没想过再要回来。有人直接推门进来了,看到了顾溪脸上的烦闷,也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两万块钱。关上门,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摸摸顾溪的头,然後说:“还烧着,快躺下。”然後双手按着顾溪的肩膀,强制地让他躺了下来。
“邵北,你帮我把这两万块钱还给二哥,这钱我不能要。”顾溪着急地说。
乔邵北笑笑,在床边坐下说:“这钱你收着吧。我听蔓蔓说伯父伯母对这件事很有意见,连带着对二哥也有意见了。我知道你是出於一番好心,也不会跟二嫂计较,可看在别人的眼里就不是那麽回事了。你要真想二哥好过,就收下。”
顾溪吐了一口闷气,说:“二哥在县里的粮食局工作,是很普通的职员,二嫂在娘家哥的厂子里上班,收入也不高。这两万块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怀志刚买了房没多久,他们又要带孙子,把钱拿给我,他们的压力会很大。”
乔邵北揉开顾溪的眉心,温声道:“别急,这钱你就收着。苏南跟你说过我们的意思了吧。二哥是个实在人,他以後只要听着我们的,今後的收入会越来越多。等他挣得多了,二嫂也就不敢再跟他撒泼胡闹了。而且有他亲自带着怀志,怀志也不敢不懂事。”
顾溪欲言又止,乔邵北马上明白地说:“你放心,这件事对我和苏南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二哥为人老实,对你一直都不错,我们也应该帮帮他。退一万步,二哥也是伯父的儿子啊,他们一家子要是有个什麽事情伯父还不是得操心?这次的事怪我们,要是我们提前跟二哥二嫂说了,也就不会闹出这麽多事了。”
这才是顾溪最为难的地方。“邵北,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勉强。”这样他会很过意不去,会觉得……“又”欠了他们。
“不为你要为谁呢?”双手包住顾溪热度并不正常的右手,乔邵北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眼神温柔,“小河,你和阳阳乐乐是我和苏南生活的全部,我们在美国发展事业,努力扩大集团的版图为的就是能找到你。现在找到你了,我们的目标又多了一个,就是让你和孩子们能有更好的生活。小河,我知道你不愿意靠着我们,只要你的身体允许,我们不会拦着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我们可以像正常的家庭那样,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孩子们忙孩子们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顾溪的嘴唇微动,接着抿紧。乔邵北并不失望,他一脸憧憬的继续说:“我和苏南都很渴望那样看似平淡却极为幸福的生活,有你,有孩子的生活。我们渴望着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能听到孩子们说‘叔叔,你们回来啦’,能和你还有孩子们围在一起吃饭,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儿,或者去看哪一部电影,好多好多……我们,真的很渴望。”最後一句,乔邵北的声音很哑,眸中的伤感与渴盼压得顾溪的心沉甸甸的。
顾溪没有说话,乔邵北也不说了,就那麽双手暖着顾溪的手,凝视着他。屋内的气氛略有压抑,许久之後,顾溪朝低低地开口:“邵北,二哥的事,我谢谢你们。”
手指轻点住顾溪的唇,乔邵北摇摇头:“永远不要和我们说谢。你的家人就是我和苏南的家人。我们很感激他们在你最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这份恩情我和苏南会记在心里一辈子。”要不是有这家好心的人,他们不敢想顾溪这十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该怎麽活下来。
收回手,乔邵北捂住顾溪的眼睛:“睡吧,你现在要多睡觉。”
“你们给阳阳和乐乐的压岁钱……”
“你现在要想的是养好身体。那是我们给‘儿子’的压岁钱,绝对不能拿回来,那会影响孩子的福运。你可以先帮他们存着,等他们成年了再拿给他们。睡吧,专心睡觉。”
顾溪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那就把钱存到儿子的户头上吧,他们是儿子的父亲,他不能剥夺他们对儿子的爱。一直到顾溪陷入昏睡之前,那只手都没有离开,掌心的温暖令他的体温又升高了几度。在顾溪睡着后,乔邵北轻轻地含上了他的唇。
※
“爸,你睡了么?”敲敲门,顾朝阳问。
“进来吧。”
拧开门把手,确保已经解除了被爸爸揍的危险的两个孩子一起进了屋。顾溪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床边,两个孩子上床,挨着爸爸坐下。屁股一挨着床,两个孩子马上主动承认错误:“爸,我们那天错了,我们不该跟二娘吵架。”
已经不生气的顾溪仍是严肃了起来,说:“不管二娘做了什麽事,她都是长辈。你们跟二娘吵架,别人不会说你们不好,只会说爸爸没有教育好你们。你们还小,有时候会冲动,反而会使事情更加不可收拾。而且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参合进来也不合适,有什麽想法可以等私下里跟爸爸说。不要让人觉得你们没规矩。”
“嗯。”两个孩子连连点头,然后道:“爸,我们错了,你打我们吧。”两人站起来,转身就要脱裤子。
顾溪拉住了他们:“都过去了,你们知道自己错了就好,爸爸不打你们。今後不允许再这样没大没小,吵架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记住了吗?”
“记住了。”两个孩子转身坐下,握住爸爸的手:“爸,我们以後再也不跟二娘吵架了。”他们会用叔叔教给他们的方法来对付二娘。
顾溪把两个孩子揽到怀里,道:“二娘是有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她终究是你们的二娘。如果以後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让爸爸和伯父们来解决,不要再插手。不要总认为爸爸会被人欺负,只是有些事情在爸爸看来没有必要去计较。如果爸爸总是计较这些,那别人也就会来跟爸爸计较,爷爷奶奶也就不会认爸爸当儿子,就不会认你们当孙子。那样的话,你们跟着爸爸会更受苦,说不定连书都读不起,你们说,计较是好事吗?”
“不好……”两个孩子在爸爸的怀里摇头。
顾溪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如果处处都想着不能吃亏,那日子就没意思了。阳阳乐乐,爸爸从来不觉得有什麽事是吃亏的,因为你们一天天茁壮的长大、一天比一天懂事,爸爸就已经占到了一生中最大的便宜,你们是爸爸最珍贵的所有。爸爸已经得到了这麽大的便宜了,如果还去贪图其他的便宜,老天爷会看不过去的。有得就有失,爸爸得到了你们,失去一些身外之物又怎麽样呢?爸爸希望你们能有一颗豁达的心,一颗智慧的心。你们学习好只能证明你们很聪明,但要得到别人的尊敬,要达到你们所谓的成功,还必须要有智慧。”
两个孩子仰头看着爸爸,从有记忆起,爸爸就总会像现在这样温和的给他们讲道理。爸爸从来不会像别的同学的爸爸那样不高兴了就踹几脚或者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一顿。不管爸爸有多忙有多累,晚上爸爸每天都会这麽抱着他们给他们讲成语故事,给他们将历史故事。因为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所以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才会喜欢他们,爷爷奶奶才会喜欢他们。如果没有爸爸,他们很可能会变成像怀志哥哥那样不讨人喜欢的人。原来,爸爸之所以这麽爱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爸爸的孩子,而是因为他们是爸爸最珍贵的所有。
心窝滑过一种他们还无法解释的情感,阳阳乐乐吸了吸鼻子,抱紧爸爸,忍不住撒娇:“爸,我们记住了,我们会变成有智慧的人,再也不惹爸爸生气。”
顾溪笑了:“爸爸相信你们。记得要跟二娘道歉。”
“嗯。”才不要,二娘除外。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顾溪相信经过这次的事两个孩子会记住教训,今後不会再这麽冲动。咳了几声,顾溪转而问:“你们去卖糖葫芦了?”那两人这几天没少跟他抱怨,只是他一直在生病,没有机会跟孩子好好谈谈。
“去了。”两个孩子点点头,从爸爸的怀里退出来,脸上有了笑容。乐乐很高兴地说:“爸,好多人来买呢,我们每天都能卖完了。”接着,他又露出担心:“爸,你好点了吗?”
“爸爸没事了,只是叔叔说外面太冷,怕爸爸反复,让爸爸在屋里不要出去。”顾溪安抚道。事实上这一个星期他总是反复低烧,不想孩子担心,顾溪隐瞒了,也让那两个人隐瞒了。
阳阳不放心地摸摸爸爸的头,温热温热的,心知爸爸不愿意他们担心,他压下担忧冲爸爸笑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双手递过去:“爸,这是我们这几天卖糖葫芦挣的钱,我们把整数拿去银行换了,你收着。”
看着那两百块钱,顾溪很为儿子高兴,他把钱推回去,说:“你们自己留着,作为你们的零花钱或者以後自主创业的资金。你们能把这件事坚持下来,爸爸很高兴。”
“爸,要不是叔叔只让我们卖四个小时,我们可以挣得更多。好多人都来买我们的糖葫芦,说我们做的糖葫芦又好看又好吃。”乐乐撅撅嘴。顾溪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声音带着点生病的沙哑:“叔叔心疼你们,你们就听叔叔的吧。赚钱是小,重在体验。”
“爸,我和乐乐有零花钱,这两百块钱你收起来。”阳阳把钱放到爸爸的手里,抿抿嘴,“爸,过了年,你不要摆摊了好不好?我和乐乐这几天卖卖糖葫芦,等开了学,我们再做点别的买卖,你不要去摆摊了。”
顾溪愣住了,乐乐拉住爸爸的手,心疼地说:“爸,我们长大了,我们可以自己挣钱了,你不要再那麽辛苦了。爸,我们知道你不愿意依靠叔叔,也不愿意让叔叔帮你找工作,你可以依靠我和哥哥啊。”
“爸,你以後就依靠我们吧,我和乐乐养你。”阳阳也握住爸爸明显透着不正常温度的手,眼圈都有点红了。
顾溪的心窝是满满的、满满的欣慰,还有对儿子的骄傲与自豪,他这一生最大的便宜就是这两个比任何人都贴心的孩子。用力握住两个儿子的手,他笑着说:“你们长大了,有出息了,爸爸很高兴,也很幸福。等过了年爸爸就让叔叔帮爸爸把身份证办好,把以前的学历证明补办好,爸爸也许可以转成正式的老师了,那样爸爸就不用摆摊了。阳阳乐乐,爸爸的身体没有你们想的那麽糟糕,爸爸也从来不觉得有多辛苦。爸爸支持你们去自主创业,但爸爸并不希望你们把创业挣钱当做是负担。”
“爸,我们喜欢挣钱。”两个孩子急忙说。
笑笑,不慾再说摆摊的事,顾溪道:“叔叔给你们的压岁钱他们不肯收回去,爸爸打算给你们两个人分别开一个户头,把你们的压岁钱存进去,你们也可以把你们挣的钱存进去。将来你们要创业要做什麽都好。这是叔叔对你们的爱,你们要记在心里。”
“嗯。”两个孩子重重地点点头。至於那些钱,他们是不会用的,他们要全部留给爸爸。以後他们会自己挣创业的钱。
压岁钱的事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顾溪享受着和儿子在一起的温馨时刻。父子三人聊了一会儿,阳阳问:“爸,你会和叔叔回营海吗?”乐乐也看着爸爸,这几天他们的心里总会冒出这个问题。
顾溪脸上的笑隐去,反问道:“你们想跟叔叔去营海吗?”
两个孩子立马摇头:“爸爸去营海我们才去。”
长吸了一口气,顾溪淡淡地说:“爸爸离开营海已经太久了,早已不适应大城市的生活了。爸爸……没有回去的打算。”
两个孩子并没有什麽失望,他们只是单纯地问一问。不过乐乐想到一件事,问:“爸,那暑假你会跟我们去营海吗?”
顾溪很释怀地说:“会。爸爸要带你们去给祖奶奶扫墓。”
“太好了。”阳阳和乐乐一听很是高兴,阳阳挠挠头:“嘿嘿,爸,若你不跟我们去的话,我们还有点怕呢。”
“怕什麽?”顾溪被孩子们的羞涩给逗笑了。
“呃……那是营海啊,我们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两个孩子的眼里是对营海的憧憬,也有对那座好似天边的大城市的紧张。
顾溪稍显用力地揉揉两个孩子的头,笑着说:“你们可以找叔叔提前做做功课,这样去了营海就不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摸不着北了。其实爸爸现在去营海也会摸不着北,十几年了,营海的变化肯定很大。你们做好了功课就来给爸爸讲讲,爸爸也提前做功课。”
“嗯!”两个孩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摸上孩子纯真、朴实的笑脸,顾溪趁机教育道:“不管是大城市,还有小县城,都不过是人居住的地方。到了营海,你们会见到许多你们不曾见到过的东西,会接触到许多很新鲜的事物,爸爸希望你们能永远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不因不懂而怯懦自卑,不因差距而否定自己。”
虽然不是很明白爸爸的话是什麽意思,不过两个孩子还是重重地点头,把爸爸的话记在了心里。
“爸,我今晚想和你睡。”阳阳抱住爸爸。
“我也想。”乐乐也抱住爸爸。
顾溪亲亲两个孩子的额头:“好。”
两个已经洗漱完毕的孩子立刻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过来,高兴地挨着爸爸躺下。想到叔叔交给他们的任务,乐乐翻身:“爸,都一个星期了你还没有好,你到营海的医院去检查检查好不好?姐姐说县里的医院不可靠。”
阳阳也跟着说:“爸,叔叔有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营海。您看了病再回来就行了,不会耽误开学的。”
毫不意外孩子会这麽说,这两天一直在被某两个人劝说去营海看病的顾溪淡淡地说:“爸爸的身体没事,爸爸以前学过医的,自己知道,过几天就好了。叔叔的飞机不是叔叔自己的,叔叔也要去麻烦别人,爸爸不过是个小感冒,没必要兴师动众。晚了,睡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卖糖葫芦吗?”
两个孩子的眼里是焦急,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跟爸爸说了声晚安,两个孩子闭上眼睛,他们没有完成叔叔交给他们的任务。两人失落之余又有多疑惑,爸爸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叔叔?不然爸爸爲什麽不愿意去营海呢?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顾溪的心里也同样焦急,这次生病确实是有点久了。但他绝对不会去营海检查,就是病死,他也不能去冒身体的秘密被发现的危险,那是他发誓要带进棺材里的。
遠溪:第五十一章
不知道是因为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到来,令顾溪没有了对孩子的後顾之忧还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都半个多月了,顾溪的身体还是没有彻底好转的迹象,总是白天退了烧晚上又发烧,或者晚上退了烧白天又烧起来,体温一直在368度到375度之间徘徊。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顾溪心急不已,如果是以前他带病去上课那是经常的事情,可是现在多了两个“碍事”的人,如果开学前他的病还没有好,难说那两人不会阻拦他,他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和别人争执,更何况是那两个人,他从来就没有争赢过他们。
魏海中和倪红雁已经先行回营海了,倪红雁要去找骨科医生看顾溪的胸片。徐蔓蔓也被导师召回营海了,而且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就是公司正式的实习生,她不能因为和老板的关系而置公司的规矩于不顾。本来徐蔓蔓是要坐火车回营海的,结果庄飞飞一声没吭地就给她买了机票,一折的机票,跟火车票的钱差不多。
徐蔓蔓把钱给了庄飞飞,庄飞飞这回没拒绝,不过徐蔓蔓走的那天他亲自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送徐蔓蔓去机场。顾溪从大嫂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他打算找个时间跟侄女好好谈谈,他真的觉得庄飞飞挺不错的,两个人若能在一起的话侄女会很幸福。只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他的身体得赶快好起来。
庄飞飞留了下来,帮两位老板处理公务和私务。徐丘林帮展苏南和乔邵北租到了一套房子,是县上一位老干部的房子,环境好,房子也不像他们的是那种旧式的房子,上下两层楼都有卫生间和浴室,洗澡什麽的特别方便。那位老干部被儿子接到南方的大城市去了,留下了这套房子,租金不贵,一个月才800多。直升机又在普河县出现了几次,然後就见军车一次次停在一栋小楼门口,把电视机、电脑什麽的高科技东西搬了进去,还有床、沙发、被子褥子之类的。整个普河县城的老百姓们都很好奇这小楼搬进来的是哪位大人物。
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办公室搬到了这栋小楼里,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出面去解决了,但他们毕竟是跨国大集团的老板,还是会有一些事需要他们处理的。只不过最近他们都没有处理公务的心情,因为顾溪的身体始终不见好。他们不是没有跟顾溪提过去营海看病,但每一次都被顾溪拒绝了。对方总是说没事,不用去看。他们都清楚顾溪的顾虑,但在对方没有开口之前他们什麽都不能说。
“阳阳乐乐,下来吃水果。”
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乔邵北对着楼上喊,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上传来跑步声,还有两个孩子清脆的喊声:“来啦。”
咚咚咚……两个孩子跑下楼了。却见他们满头是汗,脸颊通红,袖子卷得高高的,明显一副劳动过後的样子。原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把要搬来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很贴心地一大早就来帮叔叔收拾家,为此不惜牺牲了一天卖糖葫芦的时间。两个孩子来之前已经向爸爸报告过了,得到了爸爸的大力支持。
招呼两个孩子坐到沙发上,乔邵北抽出纸巾给两人擦擦汗,带着点心疼的埋怨说:“吃完水果去玩游戏吧,不要做了,剩下的叔叔来做。”
“我们不累,我们每天都要帮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收拾家呢。叔叔,不要管我们,我们累了自己会休息的。”叉起一块猕猴桃,乐乐放进嘴里,接着就眯起了眼,好甜,好好吃,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吃,倪阿姨说爸爸咳嗽,不能吃凉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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