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3p:心水谣 作者:a
正文 第5节
3p:心水谣 作者:a
第5节
“小四给她上了药,呆会喝了汤药,她过几天就能醒。”白忻澈移开视线,不忍再看那张惨不忍睹的容颜,起身离开了屋子。
“小兄弟,那闺女没事吧?”
屋外,一位老汉看白忻澈出来,急忙上前问。救起那名女子後,文状元在附近找到一户人家借住救人。老汉姓方,在屋子外种了几分薄地,平日里靠砍柴打点野味为生。得知白忻澈他们要救人,他立刻让出了自己并不大的屋子,还把另一间茅草屋腾出来给白忻澈住。
“方老伯,这女子您不认识吗?”小四出声问。
方老伯摇头,道:“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瞧她的衣裳,该是平常人家的闺女。唉,谁这麽狠心把人打成这样。我看呐,定是那人把她推下来的。那麽高,要不是跌进潭水里,当场就没命了。”
“推下来?”小四咋舌。白忻澈也是听得心惊。
夜晚,了无睡意的白忻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著夜空。学医这麽多年,第一次真正的救人一命,白忻澈却没有兴奋的感觉。脑袋里全是那名女子青紫的脸,他甚至不敢多看。
“爹...孩儿真的很没用。”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被保护地多麽好。谁会对一位女子下如此重的手?又是为了什麽?心里很乱,白忻澈越发觉得自己没出息,若爹爹在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不,哪怕是惜赐...也一定知道。白忻澈,你果然最没出息。
有马蹄声,白忻澈疑惑地抬头看去。身後的侍卫迅速挡在他身前。
一匹黑色大马在茅草屋前停下,後面跟著两个人。马上的人跳了下来,他的目光直直得落在被侍卫护住的白忻澈身上。而看到他,侍卫们放下了手中的剑,让到一边,跪了下来。
看著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进,白忻澈的身子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惊吓中伴随著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
“我去霖城,顺道过来看看你。”
男子看了白忻澈好一阵後,才收起眼中的激动。没有去碰白忻澈,他蹲下,和白忻澈平视,削瘦的脸庞和眼底的阴影透出他的疲惫。
紧握的拳忍著把人拥入怀中,男子冷峻的容貌多出一股从未出现过的温柔和不知所措,看得白忻澈以为自己见了鬼。
和男子对视很久很久,白忻澈以为男子会愤怒地把他拽起来带走,以为男子会和以前一样用他的方式惩罚他,可男子只是这麽看著他,他的眼神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韵...韵峥?”
观察了良久,白忻澈不确定地叫道。心里的害怕逐渐变成了疑惑。
“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爹爹说得对,应该让你出来走走。”抬手轻轻碰了白忻澈的脸一下,在对方下意识的瑟缩後,风尘仆仆的刘韵峥站起来,“我得走了。忻澈,天晚了,回去睡吧。”
眼神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沈下,刘韵峥转身就走。就在他要上马时,白忻澈突然跑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韵峥,别走,有个人...”指指屋子,白忻澈双手拽住刘韵峥,就像抓住了定心丸。
“怎麽了?”刘韵峥冷眼下马,搂住心急的人。
光惦记著屋内的女子,白忻澈没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而是焦急地说:“韵峥,我们今天救起一个人....”
“我去看看。”搂紧白忻澈大步进屋,刘韵峥的嘴角闪过阴笑。
当在屋内看护那名女子的小四和文状元看到白忻澈和刘韵峥一同出现时,下巴全部掉在了地上。
心情极好的刘韵峥不在乎两人的无礼,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後,他的手臂下滑握住了白忻澈冰凉的手,沈声道:“忻澈,说说是怎麽回事。”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吃饭,然後...”
小四轻轻地踱到文状元身边,扯扯他的衣角:“文大哥...殿下他...”
抖抖头,文状元拉著小四向右踱了几步,趁刘韵峥不注意的时候带人闪了出去,他要马上给庄主写信!
“韵峥,方老伯说她可能是被人推下来的。这件事你说要不要先去报官?但状元说等她醒了再说。”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忻澈询问道。这才发现他的手被握住了。急忙抽出来,他才害怕地看过去,怕对方发怒。可让他意外的是,刘韵峥不仅没有怒容,更没有再握住他的手,而是看著那名女子沈思。在烛光下仔细观察刘韵峥,白忻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
“忻澈,你先去睡吧。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等她醒来之後我们先问清情况。至於报官...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所害,现在报官恐怕会为她招来祸患。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害怕。”
起身,拍拍白忻澈的肩膀,让他放松,刘韵峥在对方排斥之前走到门边。
“今晚让人守著,你赶快去睡。”
说罢,他就走了。
“韵峥?”一直在云里雾里的白忻澈出声,他想问:你呢?可开口又不知说些什麽。之前他私自出宫,离开他们,现在他找来了,却不气不恼,完全变了一副样子,让他摸不清,看不透。
“我睡外面。”回头看了白忻澈一眼,刘韵峥大步出去了。走到屋外,他瞧了几眼小四和文状元,然後让手下搭帐篷。
从地上站起来,小四和文状元看著屋外不远处的帐篷,和白忻澈一样糊涂。
“文大哥,那是太子殿下吗?”
“不知道...感觉不像...”
“我觉得也不像...”
门後,听著小四和文状元的对话,白忻澈看向那顶透出人影的帐篷。他比任何人都不解,都...不懂。
这一晚,白忻澈睡得很不踏实。梦里,过往的一切都告诉他那两人的强势与固执,可这一晚的平安,又让他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074鲜币)心水谣:第十三章
看完文状元派人送回的急信,白桑韵慢慢折起来,放回信封,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
“大哥?”自白桑韵出事後,就天天守在他身边的伍默出声问。
白桑韵把信递给伍默,伍默取出来一看,脸色大惊。见状,白桑韵开口道:“默默,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定会去找澈儿。”
伍默不明白大哥打得什麽主意,把信收好,等著大哥解释。
白桑韵长叹一声,笑著说:“他们两个霸道惯了,再加上他们的身份,根本不懂他们对澈儿的感情早已入到了骨子里。如今,澈儿离开京城,他们又岂能不想念?”
“可是...大哥您不是不让他们去找忻澈吗?”伍默问,也不气刘韵峥私下去找忻澈了。
“我若不这麽说,他们肯定会忍不住陪澈儿一同出京。但那样的话,澈儿就永远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三个孩子的心我哪里看不出来。对韵峥和韵嵘...澈儿不是全然的无情,只是...韵峥和韵嵘对他的态度,还有他自己的心结,让他分不清。这次,我不单要敲醒韵峥和韵嵘,还要让澈儿走出他的心结,这样,他今後才能真正的幸福。至於如何得到他的心,就看韵峥和韵嵘的能耐了。”
“大哥,忻澈有你这麽疼他,他一定会幸福。”
听到大哥的解释,伍默真心的说。不只是忻澈,就连他,能遇到这人,也是他的福气和幸福。
躺在榻上安胎的白桑韵又道:“韵峥特意和淮烨要求去霖城办差,说是顺道去看澈儿,我看办差才是顺道。”想到儿子用这种方式安他的心,白桑韵知道经过这一次,他们真的长大了。
“这样的话,忻澈出京的这段日子,韵峥和韵嵘可要辛苦了。”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伍默又不忍地说,这两个人一定会找各种借口“顺道”去看忻澈。
“他们对澈儿做了那麽多错事,现在辛苦些也是应该的。”对这一点,白桑韵毫不心疼,“说心里话,若澈儿喜欢上别人,我还是舍不得的。”
伍默笑了,他就知道大哥不会舍得把忻澈送给别人。忻澈那麽好的孩子,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好。
..........
等了两日,昏迷的女子终於醒了,可让白忻澈惊愕的是,醒来的人发现自己被救了,不但不高兴,反而还欲寻死。
“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被文状元点了穴动弹不得的女子在床上哭著说,眼里是一片死寂。
“这位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要寻死呢?”方老伯站在床边劝说,“到底出了什麽让你为难的事,你和这位小哥说说,兴许他能帮了你。你若死了,你爹娘怎麽办啊。”
见到白忻澈,从他的衣著和派头上,方老伯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如今家里又突然多了位白公子的表兄(刘韵峥对外称他是白忻澈的表兄),这人的气势让他都不敢多看一眼,更肯定了方老伯的猜测,所以他才这般劝说那位女子。
女人慢慢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涌出,绝望的气息充斥在她的身上。见她这样,文状元朝站在刘韵峥身後的人拼命使眼色。白忻澈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文状元让他做什麽。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刘韵峥,对方单手一搂,把他搂到身前,刘韵峥让白忻澈来尝试一下。
得到刘韵峥和其他人的鼓励,白忻澈走到床边坐下,刘韵峥的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他勇气。
“这位大姐...”学著文状元的称呼,白忻澈开口,“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吧...”第一次劝说别人,白忻澈很没把握,他努力看著对方的眼睛道,“我...也受过委屈。”肩上的手变得用力,白忻澈低下头,“可是...不管是多大的委屈,都不能和得到过的疼爱相比。更何况,我们还有父母,有亲人。这位大姐...张大哥把你救上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你,心想你身上怎麽会有这麽重的伤。状元他们说你是被人打的,我又想怎麽会有人忍心这样对你,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白忻澈低声地说,说得也不是很连贯,甚至有点底气不足,可听在女子的耳朵里,却勾起了她的伤心。她哭得越来越大声,眼泪也越来越多。
“这位大姐...可能我帮不了你,可是,”白忻澈把刘韵峥拉到身边,保证道,“可是他能帮你。有什麽委屈,你就告诉我们吧。”
见女子的情绪开始起伏,文状元立刻解了她的穴道。女子捂著脸嘤嘤哭起来,白忻澈又看向小四。小四也马上劝说,终於让女子开了口。
“谁也帮不了我...他是个畜生...禽兽...”女子哭得异常伤心,说出实情。
听著女子的话,白忻澈连连惊呼,刘韵峥顺势把他搂在怀里。直到女子说完,白忻澈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一直到女子说完,他被刘韵峥拉出房,他都没回过神来。
“忻澈,”拉著白忻澈走到潭水边上,刘韵峥抬起他的头,有些气闷,“以後遇到这种事,别救了。别人家没事,你到得了什麽心病。”
白忻澈任由刘韵峥的手不老实地摸他的脸,自己则沈浸在听到的事情里:“韵峥...你见过吗?怎麽会有男人把自己的妻子打成这样,还把她逼上绝路?”
“以前出去的时候有听闻,但没见过。这种事想必也不少吧。”刘韵峥没太多感触地说,他在意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面前这个。想到这里,刘韵峥抱住了白忻澈,虽然他没打过这人,可他也是个混蛋。
突然被紧紧抱住,白忻澈才回过神来,身体在些微的僵硬後,慢慢放松。白忻澈没有回搂,只是让刘韵峥抱著他。
“忻澈,对不起。我和韵嵘...不该对你下药;不该有别人;不该不疼惜你,不该...惹你伤心。”抱了一会儿,刘韵峥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白忻澈先是格外惊讶,接著涌上酸楚。
“韵峥...?”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白忻澈低哑地唤道,他认识的他们不会说出这种话。
“忻澈...你走後,我和韵嵘被爹爹痛骂了一顿。”隐瞒了白忻澈他们把爹爹气坏的事,刘韵峥利用从父皇、皇叔那里得来的经验,说软话,“我们两个认真想了很多天,终於明白,不管有多喜欢忻澈,都不该那样对你。”
白忻澈很想哭,可刘韵峥的态度让他偷偷捏了捏大腿,觉得对方被鬼上身了。
“韵峥?”白忻澈担心地抱住对方,“你...”
“忻澈,”趁势把白忻澈全部拥入怀里,刘韵峥在白忻澈的脖子上吻了一下,引来他轻微的战栗,他接著说,“原谅我们。我们今後绝对不会再做出让你伤心的事。忻澈...原谅我们。”
“韵峥...”脑袋格外糊涂,白忻澈拍拍刘韵峥,“你是不是...病了?”
忍住把怀里的人狠狠要一番的欲望,刘韵峥紧绷著身子道:“忻澈,我们该死,混蛋。幸亏爹爹骂醒了我们。忻澈,说你不气了,原谅我们了。”
像孩子一样要求自己原谅的刘韵峥让白忻澈格外头晕,这不是他认识的这人,想著他是不是因自己的出京而被气糊涂了,白忻澈急忙道:“韵峥,我没有生你们的气。韵峥,你别这样,我...我跟你回去!”咬著牙,说出最後一句话,白忻澈只盼望刘韵峥能正常。
“好!”差一点点,刘韵峥就这麽回答了。他更紧地抱住白忻澈,摇头:“忻澈,既然出来了,就多走走。你现在比在京里精神多了。”微微放开白忻澈,刘韵峥仍把他揽在怀里,看著他道,“忻澈,爹爹给了你一个玉娃娃?”
白忻澈紧张地按住胸口,怕对方又给他弄坏。
刘韵峥暗骂了一句自己该死,尽量放缓神情道,从衣襟处拉出自己随身戴著的玉娃娃:“忻澈,以前你特别喜欢这个玉娃娃,我和韵嵘就想把你喜欢的东西放到自己身上,这样,你就更喜欢我们了。”
“韵峥...”第一次听到缘由,白忻澈的心角出现异样的感觉。
“我们两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玉娃娃,就算父皇和父王给我们再多的奇珍异宝,我们也舍不得把它拿下来。”把只有一半的玉娃娃小心放回去,刘韵峥从腰上拿出一个东西,细眼一眼,竟然是和原来的那块一模一样的玉娃娃。
给白忻澈戴到脖子上,刘韵峥开口:“忻澈,不许拿下来,这是我和韵嵘花了好几天才给你刻好的。”说这话时,刘韵峥带了他惯有的霸道。
“这是...”细细看那刻得并不精致的玉娃娃,白忻澈瞪大双眸,“这是...你们刻的?”
“不许拿下来!”怕被嫌弃不好看,刘韵峥把玉娃娃塞进白忻澈的衣襟内。
“我不拿下来,要一直戴著。”白忻澈笑了,眼角带了湿润,紧紧按著衣内的两个玉娃娃。
“忻澈...”刘韵峥的声音有些低哑。
白忻澈抬头,嘴边的笑停滞。
“我...想亲你。”
白忻澈眼露惊慌,脸唰地红了。
“只是亲你。”手臂收紧,刘韵峥低头,得到了他许多日子来极其渴望的东西之一。
这个吻很长,很久,刘韵峥吻得格外温柔缠绵,白忻澈原本就有些混沌的脑袋更是乱成了一锅粥。韵峥病了...一定病了,不然...他不会说那些话,也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询问他...他会直接吻上来,然後不分场合地要他。
喘息地离开白忻澈的唇,刘韵峥舔舔嘴,虽然不满足,但他必须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忻澈,我们回去吧。”搂著脚步发软的白忻澈,刘韵峥带著他向方老伯的住处走。直到走到房前,白忻澈才抬头,仔细看著身边的男人,第一次认认真真,不带丝毫害怕地看著他。刘韵峥回视,平时令人不敢面对的眼中是对白忻澈的专注。
忍不住低头躲过刘韵峥让他“害怕”的眸子,白忻澈向屋内走,被刘韵峥拉了回去。
“忻澈,那女人的事我帮她解决。你若害怕,就别进去了。”
“韵峥,谢谢你。”低著头道谢,白忻澈的心里很乱。
“忻澈,这件事解决了,你就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你不是想去七霞镇?别在这里耽搁太久。”抬手把白忻澈有些乱的头发弄到他的耳後,刘韵峥给他掀开门帘。
“嗯。”低低应了声,白忻澈耳朵发红地逃命似地进了屋。
刘韵峥的嘴角轻轻一勾,接著面色一整,跟了进去。父皇和皇叔的经验之谈果然有效,本来他还想用什麽借口陪忻澈几日,却没想到竟出了这种意外,果然连上天都站在自己这边,若他还不懂得抓住机会,他就不是刘韵峥。
“韵嵘,下回就看你的了。”在心里说了一句,刘韵峥走进内间,找借口遣走碍眼的文状元和小四,单独陪了白忻澈一个下午。
(056鲜币)心水谣:第十四章
被白忻澈等人救上来的女子叫柳彩娟,年方二十,五年前嫁给何家村的何二。一开始,两人的感情还挺好,可随著柳彩娟连生了两个姑娘後,何二对她的态度变了。何二嫌她生不出儿子,时常打骂她,後来她一直怀不上,何二打骂的次数越来越多,下手也越来越重。柳彩娟跑回娘家,何二打得就更狠,还扬言若她再跑,就把她娘家人都杀了,为此,她连娘家也不敢回。
柳彩娟的公婆也嫌她生不出孙子,对儿子的行为从来不管。就在柳彩娟自杀前,何二听说镇上的妓院愿意出高价钱买模样好的小姑娘,他也不管自己的孩子多麽年幼,竟打算把两个姑娘都卖了。柳彩娟知道後,托人把女儿送回娘家,被何二发现。何二狠狠打了她一顿,把女儿带走了,走投无路的她只能选择死。
白忻澈无法理解为何人的心可以无情到如此地步。皇伯和皇叔一直盼著爹爹能生一个公主,可柳彩娟的丈夫却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而这样对待她,甚至还要把女儿卖掉。等柳彩娟的伤势好转一些,韵峥就会帮她解决这件事,她今後要如何生活?
“忻澈。”听到窗外的叫声,躺在床上还没入睡的白忻澈连忙坐了起来。刚睡下没多久的小四醒了过来,担心地望向下床穿衣的白忻澈。
走到屋外,借著月色看著站在窗边的人,白忻澈犹豫要不要上去。
“忻澈,我睡不著,你陪我走走。”刘韵峥说,低沈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委屈。白忻澈不忍拒绝,点点头。
刘韵峥没上前,而是朝外走去,白忻澈跟上,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还是走到潭水,刘韵峥开口:“忻澈,我以为你睡下了。”
“我也睡不著。”白忻澈走到一处潭水边坐下,看著水中圆圆的月亮,“今天是十五。”
“嗯,父皇和父王今晚一定陪爹爹赏月了。”刘韵峥在白忻澈身边坐下,刀削似的脸上在月色下有些低落。
“韵峥?”白忻澈担心地低唤。
“忻澈……”刘韵峥身子一低,躺在了白忻澈的腿上,“你走後我才知道,当初爹爹生我们三兄弟的时候,是留了遗书的。”
“那……爹爹这次……”
“不知。”不能告诉白忻澈他做下的错事,刘韵峥习惯性地双手抱住白忻澈的腰,“忻澈,我最近就没怎麽睡过。”
以为刘韵峥是担心爹爹,白忻澈急忙道:“韵峥,爹爹不会有事,有二叔在。韵峥,我……我想回去了,我放心不下爹爹。”
“不行。爹爹说了,要你好好在外面玩,只是我放心不下罢了。你若突然返回去,爹爹会担心的。”
“韵峥……回去睡吧,这里凉。”手抬了抬,白忻澈还是把手放在了刘韵峥的头上,像过去那般帮他揉捏。
刘韵峥翻身平躺,享受白忻澈的服侍,问:“忻澈,你想爹爹这一胎生男还是生女?”
“女。”白忻澈想都未想地答道,“宫里就缺一位公主,若爹爹这回能生个小公主,不管是皇爷爷还是皇伯皇叔,都会特别高兴。”
“那你呢?忻澈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刘韵峥的眸子里闪过光芒,白忻澈没注意,认真想了想道:“只要是爹爹生的,我都喜欢。”
“若忻澈生呢?”刘韵峥马上问,放在他额上的手不动了。
握住白忻澈的手,刘韵峥不放弃地问:“若是忻澈呢?”
“韵峥……你和韵嵘是不是……”想起他们两个之前的决定,白忻澈的手变凉了。
刘韵峥更加握紧他的手,道:“忻澈,你还在怪我们。”
白忻澈没有回答,垂眸不语。
看了白忻澈一阵,刘韵峥没有再追问,心中有些气闷。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过了会儿,就在白忻澈以为刘韵峥生气的时候,刘韵峥坐了起来,背对著他道:“忻澈,我会知道的。”
起身,站起来,刘韵峥朝白忻澈伸出手:“晚了,回去吧。明天我们还要处理彩娟的事。”
小心谨慎地观察刘韵峥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生气,白忻澈伸手让对方把他拉起来,可刘韵峥并没放开他,而是把他往怀里一带,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回到屋子里,脱鞋上床,白忻澈依然了无睡意。摸上唇角,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弄不懂刘韵峥的心了。他们……是放开他了?还是……
…………
揣著刚刚得到的五十两银子,何二好不得意。没想到那两个赔钱的丫头竟然能卖出这麽高的价钱。
“死婆娘,居然敢这麽多天不回家,哼,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死你!”恨恨地咒骂一句,何二决定先去买两瓶好酒,再买只烧鸡。
“哎呦!哪个不长眼睛的!”正想著好吃的何二突然被人撞倒,他边骂边爬起来,看到是谁撞倒他後,他向後退了两步,拍拍身上的泥土掉头要走。
“你说谁不长眼睛?”
随著身後那道冷冰冰的话一出,何二被这人的家丁围住了。
“是小的不长眼睛,是小的不长眼睛。”何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躬身作揖赔罪。
“撞脏了我的衣裳就想跑?”明显不好招惹的家夥厌恶地看看自己身上留下的污渍,横声道,“给我往死里打!”
“哎呀!公子爷饶命!是小的没长眼弄脏了公子爷的衣裳!是小的没长眼,公子爷饶命!”
被人围殴的何二在地上边滚边喊饶命。附近的百姓们看到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没人敢上前替他求情,有人偷偷去报官,可官府却一个人都没有。
“啊!哎呦!饶命啊!公子爷饶命啊!”
“本公子最恨别人弄脏我的衣服,给我死命地打!”
文状元摇著手中的扇子,整整自己从太子爷那借来的衣服,好不威风。直到何二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才让人停手。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官兵,问也不问就把何二和打他的人一同带走了,包括文状元。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记得,要给足他教训,还不能把他打死。”
“是,下官明白。”
“还有,那红绣馆公然贩卖女童,该怎麽办,不需要本宫教你吧。”
“是,是,下官马上去办!”
“那个女子和她的两个孩子,你要安置妥当。”
“是,下官一定办好!”
“嗯。去吧。”
让县令上堂,刘韵峥对屋内的另一个人道:“忻澈,这下你放心了吧。”
“韵峥,我们去看看吧。”白忻澈从未进过衙门,有点好奇。
刘韵峥没说好,只是拉著白忻澈就走。
“何二!你可知罪?”
“草……民……冤枉……”
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何二趴在地上,不明白自己怎麽会碰到这种无妄之灾。而文状元则狐假虎威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腿翘著二腿看好戏。
“冤枉?”
县令的惊堂木一拍,道:“你殴打结发妻柳氏,逼她自尽;狠心把年幼的女儿卖给妓院;撞人之後还无礼冲撞,你何来的冤枉!”
何二当即惊吓异常,他打老婆卖女儿的事县令怎麽知道的?还有,那个死婆娘居然自尽了?
“大胆何二!看来你是不招了。先打他四十大板,看他招还是不招。”
“不……草民……”
何二还来不及辩解,棍棒就落到了他的屁股上。
“啊!饶命啊……草民招……招……”
“韵峥。”白忻澈看不下去了。
“忻澈,这种人就该让他尝尝被打的滋味,这样他今後才能老实。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要他的命。忻澈,你可不能对谁都心软,有些人是不值得你心软的。”
“……”
“他把女儿卖了五十两银子。”
“……”
白忻澈忍住了,想到被打得现在还没恢复的柳氏,他第一次“狠”下了心。
“饶命……我……我……不打……了,不……卖……”
“让他画押。”
“不……打了,不……不卖……卖了。”
两次下来,被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的何二被人拿著手画了押,嘴里不停地喊不打了,不卖了。
“把他押入大牢。”
疼到已然昏厥的何二被拖入了大牢,地上的血渍让白忻澈看得心惊肉跳。
“韵峥,我去给他瞧瞧。”
白忻澈想去大牢给何二治伤。
“不行!”刘韵峥直接拉了人就走,“那种禽兽不如的人死了也活该。”
“韵峥。”
“说不行就不行。”
脾气上来的刘韵峥把白忻澈强行拖走,再如何收敛,他也不会让白忻澈去看别的男人的屁股!
(048鲜币)心水谣:第十五章
“大姐,这是三百两银子,和女儿好好过活吧。”
“谢谢……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大姐,您要谢的是我家少爷。今後不管遇到多难的事,都别想不开了,你若死了,你的两个女儿可怎麽办。”
“……民妇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遇到恩人,遇到白公子。民妇会把女儿拉扯大,民妇会每日求菩萨保佑恩人和白公子。”
“若你还想回何家,也不用怕,经过两个月的牢狱之灾,何二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不,我不回去。恩人,民妇下辈子做牛做马,都难报恩人和白公子的大恩大德。”
“大姐,您快起来……”
和刘韵峥躲在大树後,白忻澈看著文状元应对自如地安排柳彩娟的和她女儿今後的生活,他在敬佩之余更多的是羡慕。在文状元送彩娟上了马车後,白忻澈走了出来。
“状元,你刚才说错了。要谢的应该是韵峥。”除了给柳氏治伤之外,他什麽都没做。
“少爷,太子殿下说了,这回若不是她遇到了少爷,太子殿下才不管呢。所以,她最该感谢的是少爷您,是吧,殿下。”文状元在刘韵峥的威逼利诱下,开始帮他在白忻澈面前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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