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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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阉割师 作者:小斋

    正文 第7节

    记忆阉割师 作者:小斋

    第7节

    不过算了,我也不怎么喜欢他。

    想通后我将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置疑一词便同他擦肩而过。

    许奕飞怎样?有钱有势又怎样?我不是死gay,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来讨好他。

    “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室友的男朋友请客,就跟着出来长长见识。”

    肖子期要了杯果汁摆放到我跟前,扫了一眼许奕飞他们,笑道:“原来最近和许奕飞交往的是康乐。”

    我好奇,“你和康乐认识么?”

    肖子期道:“私人聚会上见过两次,不是很熟,不过他父亲出了名的有钱。”

    “做大生意的?”往日也知道康乐穿的都是名牌,不过很少听他提起家中事。

    “不,”肖子期抛了个冷幽默,“银行行长。

    “一点都不好笑。”

    “想听笑话啊,跟我回家,我慢慢讲给你听。”

    “你这是想……意图拐卖

    青少年?”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小白已经成年了吧!”

    “男人头女人腰,这两样都是不能随便碰的,”我很不爽的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拿开。

    肖子期坦然自若道:“我从来不随便碰人这两样。”

    或许是知道他对我的意图,所以我在他跟前格外随性,话也尤其多,似乎内心笃定了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似的。

    两年不见,他如今愈发成熟内敛,心机也更加深沉莫测。

    我托着下巴,几次试图用目光揭穿他的面具,可是全都徒劳无功。

    他大大方方任我看,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

    “我觉得你这人真是不错。”除了略为阴险、狡诈、死皮赖脸等缺点外……各方面都趋于完美,相较于空有一张俊脸的许奕飞来说,他做情人实在要好太多。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他眼波流转,像极了算计的狐狸,“既然小白也觉得我不错,不如咱们就试着交往看看?”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我却没什么兴趣,才要开口拒绝,却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响并且伴随着康乐的惊呼。

    “奕飞,你没事吧?”

    “没事,手滑了下而已。”许奕飞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我跟肖子期,完全不去看地上摔碎的酒瓶。

    我用手指慢慢按压住太阳穴,该死,那种可恶的错觉又来了!这个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22 防火防盗防色狼

    因为第二天还要去看杨文雄,所以我没有在酒吧停留太久,回校时肖子期开车送我,没有再跟康乐他们一起回去。

    不过真庆幸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因为临走时我注意到许奕飞对面的幽灵和大汉,两人全都僵硬的像块木材。

    路上肖子期开车很慢,慢到我几乎可以数清旁边栽种的绿化树。

    “小白,真不考虑下跟我交往么?”

    “不考虑。”

    “为什么?”他很好奇的的扫我一眼,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没有丝毫沮丧和打击。

    我开始手机上的小游戏,“因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有时我真想拿锤子敲开这他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还是他天生就是个受虐狂?只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个倒真有可能。

    到学校附近时,肖子期将车停下来,转脸问我:“小白,你是怎么认识许奕飞的?”

    “我不认识他啊,今天第一次见面而已。”

    “那就奇怪了。”

    我把手机装进口袋,“有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他微笑着否认,“明天去杨文雄那里,要不要我送你?”

    我解开安全带,“不用,我到时候打车过去。”

    “小白,”他按住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干嘛?”我警惕道:“你该不会现在就要我脱光光吧?”

    他失笑,“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

    切,装的像小绵羊一样,也不知道初见时就将我抵在墙上进行肉体侮辱的人是谁!

    突然间,他将身体倾斜了过来,散发着酒气的软唇贴在我的额头上,“晚安。”

    我傻了眼,手指揉着额头跳下车去,结结巴巴道:“怎么乱亲人,你神经病啊!”

    他手撑着车门,冲我温和的微笑,看起来没有一点脾气的样子,竟然让我没法再骂下去。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总觉得额头痒痒的,就好像肖子期的唇始终停留在上面了一样。

    死gay他们三个人很久后才回来,幽灵如释重负的躺到床上,语气犹如虎口逃生,“终于结束了。”

    大汉也搬出电脑,“以后再也不去凑这些人的热闹了。”

    死gay不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不就坐着喝杯酒聊聊天么……至于紧张成这样子?”

    大汉甩着臭袜子站到我床前,“这么早就睡了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一白,一白……”

    我心虚得要死,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他将袜子在我脸上晃了两下,见始终没反应才确定我是真的睡了,在下铺坐下来感慨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命运却相差这么多呢?”

    “眼红啦?”

    “羡慕嫉妒恨!我目标不高,有生之年买得起他那辆车就行。”

    “从今天起戒掉黄片,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毕业后奋斗二三十年还是有希望的。”

    “……那先让我用肉欲来修复一下饱受重创的心灵。”

    “喂,”康乐也走过来,似乎在悄悄观察我,“大汉,你今晚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许奕飞看方一白的眼神,怎么感觉比看我还热络?”

    我悄悄松了口气,原来竟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错觉!想必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大汉表示没有感觉,幽灵突然插话,“六次。”

    “什么六次?”康乐不解的问。

    幽灵分析道:“今晚许奕飞看了一白六次,那神情与其说是热络……不如说是痛恨。”

    “不是吧,一白应该确定不认识许奕飞才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他呢?”

    “你有时间在这里猜,不如直接打电话去问当事人好了。”

    “他要是肯告诉我,也用不着我在这儿猜了……”

    我躺在床上,带着跟康乐一样的疑问认真思考了很久。

    次日去杨文雄那里,我把事情起因说给他听。

    他有点暴躁,语气很冲道:“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跟这个人接近么,怎么还跟他们瞎掺和?这群人全都有毛病的!包括李新龙那个堂哥!”

    李新龙?这名字好久不曾听过了。我歪坐在沙发上,“就随口问问,这次是因为室友的关系才见面的,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见不着最好,”他冷笑道:“想到那两个人就来气。”

    我立刻道:“他们是不是为难过你?”

    “那倒没有,单纯的厌恶罢了。不过你也长个记性,遇见他们一定得多留个心眼。”

    “我有什么好堤防的?”

    他半开玩笑道:“你长的多好看啊,跟个大姑娘似的,万一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23 相识何必曾相忘

    很喜欢跟杨文雄在一起的时候,无忧无虑做着最真实的自己,没有压力不用作任何掩饰。我曾经试探着问过几次关于他工作方面的事,都被他顾左右言它搪塞过去。

    看得出他不想多说,我也不好再一味追问。

    周末我们一起去爬无极山,路上有个女孩子脚踝受伤求助,杨文雄二话不说便把人背了下来。

    晚上去吃大排档,回来时他把零钱全都给了路边乞讨的老婆婆。

    我说:“万一是骗子呢。”

    他笑,“说不定是真有困难呢?这种事谁知道,反正我又不指望这几块钱发财。”

    这两件事多少给了我些安慰,我始终坚信,一个本质善良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两天时间匆匆过去,我又回到了燕大,开始忙碌有序的大学生活。

    自从要了我手机号码,肖子期就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问最多的话就是,“小白,你整天都在忙什么啊?”

    我白天上课,晚上要去咖啡店做三个小时服务生,周末还要跑着去发传单,现实生活中跟他这样的贵公子八竿子也打不着。

    小米整形手术已经预定在明年春天,食堂物价像坐了飞机一路飙升不停,宁海盛放奶奶遗物的房租还要按时缴纳,就算拿了奖学金也无法保证日常开销……

    我急需要钱,很多钱。

    因为忙碌,所以呆在宿舍跟人闲侃的时间也少到可怜,不过还是能知道一些大家的近况。

    譬如幽灵有偿帮人看相结果被校领导警告,大汉喜欢上一个大三学姐每天都泡在篮球场上展示肌肉,死gay和许奕飞据说性格不合分手了……

    从那件事情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许奕飞,他就像众星捧月耀眼的光,而我则是地上卑微的尘埃,两者没有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际。

    时间匆匆到了年底,江城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是空气中又湿又冷,凉气几乎要渗到人骨头缝隙里去。

    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的讨论着寒假返乡的话题,而我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杨文雄春节不放假,所以要呆在江城,我犹豫再三,决定留下来找份工作。

    肖子期知道我的打算后,便道:“我家的阿姨回去过年,你不如来帮我打工,每天三顿饭、打扫房间外加溜狗,月薪五千包吃住外加春节福利。”

    如果不掺杂其它条件的话,这工资待遇实在不错,我心动,“要考核么?我做饭你可能不太好吃。”

    他笑道:“不用,我相信你。”

    我对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你又凭

    什么相信我?不过这话我没有说出来,毕竟他是将来要支付我薪水的老板。

    我没有告诉杨文雄实话,只说自己找了份临时工作,如果有空就会过去看他。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肖子期过来接我,上了车后,他握了握我的手,“穿的这么少,不要为了耍帅把身体冻坏了。”

    我立刻将手抽出来反驳,“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宁海冬天的冰能结一米多厚,江城这点冷算什么!小时候我奶奶常说人是铁疙瘩,越冻越结实。”

    他不置可否,专心致志的开车。

    我一旁歪着头打量他,“事先声明,我只负责家务,不卖身。”

    他扫我一眼,眉梢竟然带了点哀怨的妩媚,“放心,我不会做勉强人的事。如果真想把你怎么着,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才下手。”

    听了他的话我才微微放松下来,问:“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只有我一个在江城,其他人都在爱格加森。”

    “爱格加森,浪漫之都,听说很漂亮……”

    “想去么?”

    “暂时不想,”我摇头,握拳立下壮志,“等我有钱了就把所有想去的地方旅行一遍!”

    他没有嘲讽我的梦想,而是轻笑了下,“加油。”

    我本来以为杨文雄的房子已经够奢侈了,没想到肖子期更甚,独立两层小别墅,竟然还有花园和游泳池。

    “外面清洁也是我的工作么?”

    “不用,会有人定期来修剪草坪和树木,现在是冬天,游泳池只是个摆设。”

    说话间,旁边突然窜出一条黑色的大狗,竟然不是迎向肖子期,而是伸着舌头跑过来跟我亲热,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我用手摸着它的头,奇道:“这是你的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肖子期勾起嘴角,“是么,或许说明你们之间有缘份。”

    暂时告别小哈后,他将我带到二楼,指着右边靠近楼梯的房间道:“这个是你的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书桌电脑和电脑都是全新的,床单和窗帘是纯净的天蓝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以前在宁海上高中的时候,房东统一配置的这两样都是蓝色的,不过那时床没有这么软,颜色也没蓝的这么好看。

    我将箱子提到一旁,推开窗户后,竟然发现外面长了棵高大的白皮梧桐树,叶子都变成了桔黄色,稀稀疏疏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真是漂亮的地方,如果将来我也有间这样彻底属于

    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肖子期慵懒的靠在门边,“我就在你旁边,如果不喜欢这间可以跟你调换。”

    “没有啊,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我抓抓头,“对了,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学长?老板?还是跟电视上一样叫少爷?”

    他莞尔一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肖子期没有我预想中的难伺候,基本上我做什么他吃什么,几乎不挑剔口味。

    房子里每个角落都保持的很干净,我用白毛巾擦拭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灰尘,不过既然收了钱,就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

    肖子期坐在阳台边看书,偶尔抬头扫我两眼,主动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在我打扫柜子的时候,突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相册,满怀好奇的翻了两下,竟然看到了他小时候的照片。

    脸型圆圆的,拿着玩具就像个腼腆漂亮的小女生,隐约能从五官中分辨出现在的样子,可是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了。现在的肖子期外表看起来依旧温和,但是感觉像只包裹着钢针的棉花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上一记致命袭击。

    在我埋头翻看他隐私的时候,头顶突然罩下来一片阴影,“在看什么?”

    我连忙合上相册,“没什么!”

    肖子期把相册强行从我怀里抽走,翻了两下递给我,没什么表情道:“还以为这些早就丢了,没想到居然保存着。”

    “我能看么?”

    “随便。”

    我兴致勃勃的翻开,目光不经意停到其中一张合照上,惊讶的指着肖子期旁边的少年,“这个人是许奕飞?”

    肖子期点头,“我们那时是最好的朋友。”

    原来时间不止改变了肖子期,还有许奕飞,照片上的少年笑眼弯弯,看起来天真无邪,哪有一点我见到的冷酷阴森?

    一路翻下去,发现他们两个的合照还真不少,踢球的,吃饭的,参加校园运动会的……姿态亲昵,看上去比起我跟杨文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我记得上次酒吧里,肖子期主动同许奕飞打招呼却被他无视,两人之间气氛生疏冰冷,一点都不像是朋友。

    “你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好吧?”

    肖子期没有否认,“从两年前,他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我们私底下就没有再联系了。”

    好友反目,那一定是肖子期在无形中得罪了他吧?我没作多想,合上相册后将它摆放到柜子里去。

    傍晚我决定带那条名为小哈的狗出去溜溜,没想到肖子

    期也一起跟着来了。

    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他说:“我怕你对这里不熟,会迷路。”

    “就算我迷路还有小哈呢,对不对?”

    “汪汪!”

    我在草地上坐下来,摸着小哈的脖子询问肖子期,“小哈几岁了?”

    他迟疑了下,“大概四、五岁吧。”

    我意外道:“这条狗不是你从小养起的么?”

    肖子期道:“不是,它才跟了我两年。”

    “那它原来的主人呢?”这么好的狗应该不会被人遗弃吧?养这么大送人也不大可能啊。

    他顿了下,语气淡然道:“死了。”

    ☆、24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

    死亡,这是个冷酷的字眼,词典解释却为中性词,说是生命的必然规律。

    我没有见过小哈的原主人,听到他去世的消息还是觉得莫名哀伤,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

    晚上睡觉前,我留了个心眼,把房间门给反锁了。

    虽然肖子期表面说的冠冕堂皇,但我始终存了点难以言说的戒备。

    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直到电池快要耗尽我才开始泛困,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准备睡觉时,我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很清晰。

    肖子期这混蛋,该不会趁我沉睡时想要意图不轨吧?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将桌子上的厚瓷杯拿进被窝,假装闭上眼睛装睡。

    门手柄转动两下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肖子期拿钥匙开了门,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最后停在床前不动。

    我谨慎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却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轨举动,只是安静的站着看我,仿佛雕像一般。

    这家伙该不会有夜游症吧?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在我耐心快要耗尽时,他突然伸出右手,屈起食指轻轻刮着我的脸,动作很柔和,给紧张的肌肤带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微痒。

    摸够了没有?我心中烦躁的咆哮,整个身体就像张蓄势待发紧绷的弓,时刻准备着攥紧杯子在他脑门上来一下。

    “小白,”他低下头将微凉的鼻尖贴在我脸上,声音很低的呼唤,其中似乎包含了很多无助和悲哀。

    他……并不打算侵犯我,火气几乎是在立刻间消失无踪,隐约中我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错的人是我,明明知道他心意,不愿意也不想接受却还想从中捞些好处。

    说到底方一白就是个自私又卑鄙的浑蛋,一面自负清高不愿接受他人馈赠,却又打着公平交易的招牌在投机取巧。

    这工作明天还是辞了吧,找份薪水低的零工也好过现在用感情去折磨他人。

    将情绪整理后,我就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因为我听到了他之前的开门声,所以一直保持侧身弯腰的姿势,床边空了一大截出来。肖子期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躺下,将手臂放在我的腰上。

    房间虽然开了空调,却只有二十度,他或许是怕惊醒我没有掀开棉被,穿着单衣竟然也不觉得冷。

    我努力忽视压在身上的那只手,

    还有对面灼热的眼神,不断催眠自己已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竟然当真睡着了。

    清晨醒来天气很好,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厚瓷杯安稳摆在桌子贴墙壁的地方,床边收拾的很干净,甚至连一个仄皱都没有。

    我睡相并不好,总是踢棉被还喜欢来回滚动,如果不是因为这太过明显的掩饰,我几乎以为昨晚真的是自己在做梦。

    窗帘半开着,外面梧桐树叶又在随着微风轻轻抖动,争相切割着一缕缕活泼温暖的阳光。

    我翻了个身,摸到贴身棉被上一小块硬硬的东西,拉出来看了下,是还来不及剪掉的商标。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不仅是床上用品,就连桌椅和电脑都是全新的。

    他说家人都在爱格加森,只有一个人在江城,那么这个房间又是谁而存在?

    肖子期……我是真的不明白。

    等我慢吞吞穿完衣服,才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十点半!

    我这工人当的真不合格!不过昨晚已经打定主意要辞职,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等下要怎么说?那个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我……还是说突然想回宁海过新年了?

    顶着一头杂乱稻草走出房间,肖子期正端着咖啡翻看杂志,淡淡的看着我,他情绪控制的很好,脸上并没有什么过份的热情,“我做了三明治和煎蛋,你拿到微波炉里热下就可以吃。”

    我无比羞愧,“对不起啊,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他微微一笑,“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我决定刷牙洗脸后再跟他坦白,牙刷和毛巾也都是新的,牙膏是我最爱的清味薄荷味儿。

    洗完脸后头发上不小心沾了很多水珠,顺着鬓角慢慢往下滑。

    我对着镜子呲牙咧嘴做鬼脸,里面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眉梢有粒小痣,眼角微微上挑,嘴唇微翘单薄,算命先生说这是薄情寡义之相。

    因为我做人向来秉承‘敬我一尺,还你一丈’的原则,所以对寡义很不认同。

    不过薄情或许是有的,对周围人始终心存芥蒂,而且心眼甚小绝不允许背叛,一旦发现立刻远离。

    自恋完毕出来,发现肖子期已经合了杂志,靠在沙发上打盹儿,脸上浮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肖子期?”

    他鼻音很重的应一声,睁开眼道:“什么事?”

    我迟疑,“你没事吧?”

    他立刻坐正否认,“没有。”

    我伸手放到他额头上,“喂,都发

    烧了还说没事……家里有没有感冒药?”

    他目光柔软的看着我,“小白,你在关心我啊。”

    “你现在我还是我老板嘛。”我悻悻的收起手,顺着昨天的记忆在柜子里找到一个急救箱,里面果然存放着创可贴、止疼片之类的药。

    找出感冒药后,看了下过期时间,抠出来几粒,倒了杯温水递给肖子期。

    他吃了药,愈发提不起精神,本就柔和的五官愈发放松,像只打着哈欠却优雅不减的贵族猫。

    我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去床上休息吧。”

    他笑,“小白是不是想趁着我去睡觉的时候逃跑?”

    计划被点破,我立刻心虚,提高嗓门道:“我为什么要跑,你还没有给我发工资呢。”

    他深望我一眼,这才起身进了房间。

    这个时候走,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说不定晚上就好了,我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坐在沙发上转摇控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中午时去看了下肖子期,吃过药后他睡的很沉,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将他卧室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

    墙壁是忧郁的深蓝,给人感觉压抑又厚重,很难想象,看似开朗阳光的人会喜欢这种色调。

    旁边书桌上还摆着本画册,想到宁海小河边那福裸像我就忍不住想要去翻翻看。虽然明知道偷窥他人隐私很不道德,不过昨天我都给他摸摸抱抱了,看下他画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随便翻两下……

    画册内容出乎我的意料,全是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偶尔出现几张扭曲的人脸,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记忆中明明画得不错的,莫非他现在改走了抽象路线?

    我一张张看下去,手臂上无法抑制的泛起层鸡皮疙瘩,翻到最后一页时,我居然真的再次看到了自己。

    画稿是素描的,人物却画得栩栩如生,脸看上去比我现在小的多,应该是十四五岁的时候,脸上带着顽劣的笑,与真人不同的是,背后竟然多了两个小翅膀。

    天使……在他眼中我是天使?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心情复杂的合上画册,我将门拉上走出去,一个人坐在客厅郁闷。

    不明白,想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执著。

    不过我知道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否则早晚我也会变得跟肖子期一样神经质。

    外面天气这么好,我就带着小哈出去散散步好了。

    牵着小哈在附近转了转,准备去路边小公园休息的时候,小哈突然挣着链子叫了起来。

    一辆黑车从远处平稳的驶近,在我们附近嘎然而止,小哈摇着尾巴冲过去,趴在车门上往窗户里张望。

    车窗降下来,我意外的扬起眉毛,许奕飞?

    许奕飞伸手在小哈头上摸两下,抬眼看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拉着链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没记错的话我们才见两次而已,可为什么他每次都用这么直接的质问语气?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他眯起了下眼睛,推开车门走出来,瞟了眼肖子期住房的方向,再看绕在他脚边的小哈,嘴角泛起抹讥诮的冷笑,“你现在是肖子期养的宠物?”

    ☆、25 无故失踪的宠物

    什么宠物不宠物的?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试图将小哈从他身边拉回来,“走,我们该回家了。”

    “站住,”许奕飞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腕,“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位先生,”我有些不耐烦道:“一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二咱们一点都不熟,请你放手。”

    “肖子期人格不健全,他是个变态,你跟他在一起,早晚要后悔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视线紧盯着我,手指缓缓松开,但我还是走不了,因为小哈蹲在他脚边死活不肯离开。

    这条狗真是太奇怪了,对待路人的态度都比对肖子期亲昵,坐许奕飞脚边轻轻摇动着尾巴,往常温吞的性子如今变得无比倔强。

    它体形很大,约有六十多斤重,在不能弄伤它的前提下,我还真是没办法。

    许奕飞两手插在口袋里始终冷眼旁观,眼梢微挑无时不在嘲讽我的狼狈处境。

    对小哈采取软硬兼施的方法后我还是败下阵来,只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肖子期的号码。

    响了很久,肖子期才接,带着轻微的鼻音问:“小白,你在哪里?”

    我尴尬道:“正带着小哈在你家附近的公园散步,但是它不肯跟我回去。”

    电话那边笑了下,肖子期轻声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请原谅打扰病人的人吧,因为我快要在许奕飞的视线中燃烧起来了。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莫非看谁都这样直勾勾不带一点掩饰么?

    在我不爽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知道这条狗的主人是谁么?”

    “反正不会是你。”肖子期说它的原主人已经去世了。

    许奕飞抿了下唇,手腕上的筋清晰的暴了出来,似乎强忍着掐死我的冲动,“这条狗原来是李新龙的,李新龙……这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怔住,“李新龙?”

    许奕飞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语速缓慢道:“本来有两条狗,那只叫小白的跟着李新龙一起死了,剩下的这只就被肖子期收养。”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它跟我初见面就很亲热,原来在宁海我们曾经见过。

    李新龙……我那时还跟杨文雄联手欺负他呢,不过后来握手言和,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宁海。虽然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白净斯文的样子。

    我抚摸小哈的头,对许奕飞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许奕飞有

    些震惊道:“你……不记得他了么?”

    “记的啊,我们那时算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没想到他会碰上这车祸,真是可惜。”

    “关系不错的……同学?”他生涩的重复着我的话,“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我那时只是个学生混混,而他则是成绩出众的富家子弟,就算是成了朋友……头突然疼了起来,脑海里开始变成一段空白。

    很久后我轻轻点头,“只是这样。”

    许奕飞耀眼的瞳孔瞬间蒙上层一层灰色,“方一白,你……”

    “小白!”从远处走过来的肖子期打断了他的话,“这么巧,奕飞也在这里。”

    “刚好路过,”许奕飞冷哼一声转过脸。

    我把链子交给肖子期,“你来吧,我对这条狗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主人在跟前,小哈也开始犹豫不决,态度不再像方才一般坚定,肖子期出奇不意的邀请许奕飞,“既然到了这里,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就在我以为许奕飞会拒绝的时候,他却干脆道:“好啊。”

    肖子期冲我微微一笑,“走吧。”

    到了住处后,肖子期手抵着额头道:“小白,我还有些头晕,麻烦你帮我拿些饮料给客人。”

    我问:“许先生想喝什么?”

    “茶。”许奕飞简洁明了的回答。

    我将热茶放到许奕飞跟前,给肖子期一杯白开水。

    肖子期道:“小白,我也想喝茶。”

    “不行,你还在发烧,只能喝开水。”我也捧着大杯子暖手,“我去楼上了,你有事就叫我。”

    楼梯走到一半时我偷偷回头瞥了眼客厅,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看上去不怎么好。

    奇怪,明明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两人关系生硬成这样?

    到房间后,我推开窗子让阳光照进来,一边喝茶一边躺在床上看书。

    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许奕飞的车子一溜烟消失在柏油小路上。

    我合上书下楼,见肖子期靠坐在沙发上出神,便把体温计翻出来,用酒精擦拭过后递给他,“你量一下吧,如果晚上还不褪烧就去医院看看。”

    他把手伸过来,但是不是接体温计,而是扯着我的手臂猛然用力。

    我未作防备,一头朝他撞了过去,“喂,你搞什么啊!”

    “小白,你让我抱抱,”他双手扣住我的腰,将额头抵在我颈窝上,“抱一会儿就好。”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现

    在的他显得格外脆弱,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怜悯同情的味道。

    我心情复杂的跪坐在沙发上,有些担心道:“喂,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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