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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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正文 第32节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第32节

    “谢谢你,”我说,“我是去逃跑的,但是在路上还能吃到你的一碗馄饨,真的谢谢你。”

    “逃?你惹了什么人吗?我米帅今天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还是你大哥,有什么事我帮你摆平。”他看了一眼我放在旁边的行李,眼神很坚毅。

    “不是,”有些好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混混吗?“因为感情失败,所以没种地逃跑了。”觉得懦弱得不堪,可是心里的洞现在还在流血,止不住。

    “这样啊,我说兄弟,这年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那么有钱,还怕找不到好老婆吗?米哥我也是老大难了,要不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的。”他抓着头上短短的头发,一脸笨拙的安慰。

    “恩,有好的你给我介绍啊,但是要跟人姑娘说清楚,我没钱,跟我自己养活自己啊。”我笑着说。

    “你没钱谁有钱?你老爸不是超有钱吗?”

    我窒了一下,没说话了。

    “你难受吗?”他指指自己的左胸,见我看他,“看得出来,所以才要跑路吧,既然人家不喜欢你,那就算了呗,为了失恋就跑路是挺没种的。”

    “这种逃跑很可耻吗?”我淡淡地问。

    “哎,也、也不是啦,你还只跑路,我听说还有人跳楼的,呵呵,兄弟你别介意啊,其实逃就逃呗,我还不是为了逃工商逃城管,只敢在晚上摆摊,我这条腿跑也跑不动,”他呼出一口烟雾,说,“这世上谁不逃?”

    这世上谁不逃!

    “米帅——”走出很远了,我回头冲他大喊,“如果我回来我们就一起开家馄饨店吧。”

    他只是冲我摆摆手,生活已经教会了他不轻易对未来的许诺抱有更多的希望,我们都不对未来抱有希望。

    “喂——”手机那头传来懒洋洋和被吵醒而带着淡淡不高兴的声音。

    “莫里斯,是我,对不起这么早就吵醒你了,只是飞机要开了,我得和你告别。”

    那边停顿了两秒,“飞飞?你说什么道别?”很清醒讶异的声音。

    “我要去旅行,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我看着窗外地平线的微白。

    “为什么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莫里斯很敏锐地问,“我也要和你去,你先下来等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莫里斯,这是我一个人的旅行,别来。”我的声音很坚决。

    “飞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走得这样突然,你说不离开我的。”莫里斯委屈地声音传来。

    “我不是离开你,”我放轻声音,温柔地说,“我只是要去旅行而已,许你到处去玩就不许我去啊!”

    “可是你都没跟我说!”

    不是不想提前说,如果他有一点回应我的话,我不会走。

    “对不起,我保证我不管到哪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第一个让你知道,乖啊!哥只是想去外面看看。”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啊。”

    “好了,你才当上公司高层就想做出差的榜样啊,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让你知道好不好?”

    “不好,不够,我要和你在一起。”莫里斯开始耍赖。

    “飞机要起飞了,我要关机了。”

    “飞飞——”那边大叫,“这事老爸知道吗?”

    “……我想他不会想知道的。”

    “我就猜跟他有关。”莫里斯有些恨恨地说。

    “莫里斯!”我的口气很严厉,“不要去问你老爸任何事情,答应我!”

    “飞飞——”

    “答应我!”

    “……好,但你要尽快回来,要随时告诉我你的行踪。”莫里斯妥协了。

    “我会随时告诉你的。”暂时只保证这点吧。

    失重的眩晕感充斥着大脑,本来我以为已经压下去的窒息感又潮水般地涌上来,呼吸那么困难,离开、离开……

    “先生……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抬头,是空服小姐,“没事,一时适应不良。”我尽量微笑。

    “我给你一杯水吧,你服点晕机药。”

    “谢谢。”

    原来我的脸上是干的,我还以为已经泪流满面。

    我是视角转换的分割线

    杨凌照头痛欲裂地爬起来,倒不是说他昨天喝多了,只是站着沐河那条穿过城市的臭水沟边上站了半夜,吹了半夜的风抽了半夜的烟,很多时间他其实什么也没想,但只要一想就想到前半夜的事情,于是就干脆逼自己别想。

    开车,回家。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充满烟味,而那双手抚摸在那身汗湿和滚烫的肌肤上的触感还那么鲜明,手只碰了一下,被解开后而不由抱着那具身躯翻过来压在身下的一下,只一下他就迫使那双手离开那片湿腻细滑的肌肤,停——

    深吸一口气,杨凌照逼自己进入工作状态,那天是错误,就当错误,他不知道错误会发生到这样的状态,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逃避,然而他的逼迫自己隔断那天的记忆却使自己越来越陷入烦躁不安,他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人人避之尤恐不及的地方。

    已经过了几天他都不记得了,总是觉得那个晚上的灯光里晃动的人影片段就在昨天。

    杨卓飞——你怎么可以无声无息,在对自己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后?

    杨凌照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摩挲很久,但就是无法把那个号码按下去,靠——手机被狠狠砸到墙上。

    王青玉也在外面深呼吸,她比其他人倒霉,其他人可以没事不来造访已经阴森恐怖的老总办公室,但是她不能,该死地不能。

    在敲了好几下门没回应之后,王青玉选择直接推门而入,反正老总再气也不会更糟了,一开门王青玉几十年没经历过的暴力行径差点吓破她和平时期长成的胆——一个不明物体飞空袭来,即使是砸在她旁边的墙上也够使她心惊胆战了,她看了一眼,手机一个,算了不管它,很快恢复镇静,一板一眼地说,“杨总,我给你说一下今天的行程和上个月各部门的业绩报表。”

    王青玉希望能唤起她上司对公私分明的注意,开始极公式化地讲述。

    “那些饭局给我取消,叫公关部经理去办,我请他不是让我自己去应酬的。”

    “好。”

    “……各部门上个月的业绩还不错。”

    王青玉怀疑她耳朵出了问题,平时老总就对业绩鸡蛋里挑骨头,怎么在这黑色恐怖弥漫的时候竟说出夸奖的话,小杨回来了?那刚才还砸什么手机?

    “今天上午没什么事,你跟我巡视一下公司吧。”

    “好的,我这就通知各部门准备。”原来如此,只是老总啊,我的行程表里一点看不出来今天上午“没什么事”啊。

    “通知了叫所有人给我个表面工作?”杨凌照冷眼瞪过来。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巡视吗?”王青玉微笑着问,是怕有人望风而逃吧,不过,老总一出巡,她敢打赌在五分钟之内就人尽皆知了,而且……

    杨凌照烦躁地看着王青玉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杨总,下一楼是采购部。”

    “现在是几楼?”

    “18。”

    “跳过,没必要每一楼都去。”

    “好,17……”

    杨凌照瞪过来,好好,直接15行了吧。

    电梯门一开,王青玉都能感觉到杨凌照瞬间僵硬的身体,走出去,当然是所有人都努力工作的认真场面,王青玉宣布老总来看望大家,大家热烈地欢迎,然而老总的脸色却在眼睛转了几圈后越来越差,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对劲,是他们表现得太差了?上来陪同的部门经理额角已经在滴汗。

    “于经理,你们部门今天所有员工都到齐了?”杨凌照阴沉地问。

    “是的,杨总,今天没有请假和迟到的员工。”这点经理很肯定,还说今天他的部门全勤,就正好遇到老总来巡视。

    “你确定没有人没来吗?”杨凌照语气已经差到极点,一个经理连自己的员工够不够都不知道吗?

    “杨总,”王青玉再不开口怕于经理要支持不住了,“有件小事我还没跟你汇报,有个员工无故旷工六天,根据公司相关处罚规定我已经把他解雇了。”

    一个老总的儿子突然不来上班了,他一个经理也不好过问,一直就没把杨卓飞当真来工作的。

    “王青玉,你说把谁解雇了?”杨凌照一字一句问。

    “杨卓飞。”

    “王·青·玉!谁给你的权力?”

    “杨总,我一切都按照公司章程办事,杨卓飞他是你的儿子不错,但是他不像你二公子一样有公司股份,进入公司高层,他只是一个普通签约员工,我没有理由要给他特权。”王青玉也冷冷地说。

    她那天收到杨卓飞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和一个标点:成了,输了

    她几乎也要砸电话了,那种淡淡地无奈和伤感也从那几个字里蔓延出来,有那么冥顽不灵的人吗?这还是其次了,但是未来可以预见她的工作前景将一片黯淡,哀叹一声,好吧,就当当局者迷,老总他可以在她说出杨卓飞要调离24楼时把几千块的金笔笔尖划断,也可以在她还在汇报工作时不自觉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发呆,同时也可以叫另一个人来呆在他办公室就为了解决少了一个人的不适应感,还可以作出许多欲盖弥彰的行为,反正没人会说他,只是所有24楼的人都在想念小杨,怎么还不回来,以前走过一次不是也回来了吗?

    王青玉知道杨卓飞不会回来了,之前他突然来问她怎么才能解除他那张合同而不用负很大责任,王青玉说劳动法本来就是比较保护劳动者的,只要他故意违反公司章程,公司自然要跟他解除劳动合同但这样公司就不会付赔偿金,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公司就没有法律依据来为难一个劳动者。

    王青玉看着杨卓飞似了悟地点点头,就问,“你决定破釜沉舟?”

    杨卓飞苦笑,“大概吧。”

    她也只有比较虚假地安慰一句:加油吧,爱情之路本来就比较艰苦。

    而她现在的工作也很艰苦,她已经在考虑辞职走人的可能性了。

    杨凌照给了她一个回来再找你算账的眼神,就冲进电梯。

    爱怎么算怎么算,反正她不会是失去最多的那一个。

    王青玉对着听得一头雾水的经理笑笑,“今天的视察到此结束,通知其他部门可以解除警报了。”

    人空

    尽管是已经在心里肯定,但是无论如何也要亲自确认才甘心,手迟疑了一下,就果断地按下门铃,不停地按,明明知道没人会来开门,但就是停不了。

    “开门——,杨卓飞你开门!”杨凌照忍不住拳头直接砸在防盗门上,不会在了,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他以前就想逃走的,“杨卓飞你这个混蛋!”

    砸门声很快引来保安,“哎、哎,你要干什么?你找谁?别胡乱砸门。”

    “我找1601,你帮我开门。”杨凌照吐出一口浊气,才以平静的口吻说。

    “你是户主的什么人?1601的住户已经出远门了。”杨卓飞走之前跟物业打过招呼,要他们注意屋子安全。

    “我是他父亲。”父亲这个词说得是咬牙切齿,杨卓飞到底有没有当他是父亲?

    “啊?不好意思,能出示户口证明吗?没有正当理由我们不可以随意进出户主的房屋。”保安很怀疑,虽然他工作没多久,但也记得户主的父亲应该是一个老人,经常会来的,很和蔼的一个老人。

    谁t出门还带户口本的?

    “我真是他父亲,麻烦你给开下门。”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这位先生,你看你也知道你的要求多不合理吧,我怎么可能违反我们公司的规定,如果出事了谁负责?”

    “我就是上去看看而已,会出什么事?”杨凌照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要不放心就跟上去。”

    “这不符合规定。”保安寸步不让,虽然这人开高档车穿名牌西装,但砸门那个狠劲活像个讨债的,口气还那么冲,就不让他进了,同时捏紧了警棍。

    冷静、冷静,还有谁有这里的钥匙?可笑,明明是他买的房子,他却像个陌生人一样被拒之门外。

    “老秦,你有没有卓飞这边房子的钥匙?……现在带过来,马上,叫司机送你。”

    在跟保安大眼瞪小眼的焦躁不安中秦继光终于来了。

    秦继光看着虎视眈眈的保安和杀气腾腾的杨凌照,气都没缓一口就赶紧过去。

    “秦大爷,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好意思小马,他是住户的父亲,你辛苦了。”秦继光赶紧给保安赔笑。

    杨凌照对那句“你辛苦了”极度不满,难到他就不辛苦吗?

    “真是父亲?”知道的是来看儿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那不好意思啊,你看我也是职责所在,你要给业主打个电话说明一下也好。”可别投诉啊。

    “行了。”杨凌照一挥手打断保安的解释,阴沉地看着秦继光,还不上去?

    秦继光打开门,杨凌照就有一种感觉,这个房子没有一点人气,再一看,心脏有些发紧,窗帘紧紧拉上,沙发被布全部遮盖起来,茶几、桌子上没有一点突出的东西,所有的日常用具全然没有了,这只是一间有家具的房子而已。

    卧室门被慎重打开,一种失落感涌上来,原本摆着书的书桌空无一物,杨凌照死死地盯着那张床,那张只有床垫的床。

    他深深的记得那天那张床上铺着淡淡天蓝色的床单,和秦继光铺在他卧室的那块很像,秦继光喜欢那种颜色,那是他死去儿子喜欢的颜色,也就自作主张给主人铺那种颜色,杨凌照不关注这些细节,而杨卓飞却以为杨凌照喜欢这个颜色。

    天蓝色的床单,苍白的身体,就像一朵浮云,浮云在颤抖,由于他剧烈的动作而颤抖。

    仿佛那个夜晚,仿佛那场性爱,他被下药被绑着,他叫他住手,用尽全部的理智全部的自制力来叫他住手,他轻抚上他已经烫得快着火的身体,如丝的眼神带着沉沉的坚毅望着他,说,要做。

    听到这么坚决的话他奇怪自己竟没有进一步的怒火,始终没有说出:滚

    说不出,理智告诉他必须结束,在一切还能挽回的时候,只要说出最难听的话,他就会退缩吧,但是说不出,只要想到那双光亮的眼睛里会染上伤害的希突岚岩丫湍鸷玫幕坝铮客滔氯ィ训浪罄淳兔挥心硭谒砩仙那孜牵克辈皇蓖o吕捶4艏负跻阉品瑁鞘奔负跸牒穑愕降谆岵换嶙觯恳皇撬话笞牛撬嵩趺醋觯克潞蠹负醪桓一叵耄绻苄卸匀纾岵换岚阉春莺菅乖谏硐潞莺萁搿?

    但是当时他只有压制,压制着蓬发的欲望,告诉自己,都是被下了药的结果,他是被迫的,可是看到他竟当着他的面闭着眼咬着牙以笨拙的姿势从身体里拉出男型的画面,刺疼了他的双眼,他竟然让那种东西进到他的身体里?心里是无比的愤怒,下体却被那幅画面的淫靡激得更加胀大,然后,他几乎是呼吸停顿地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岔开白皙的双腿,跨坐在他的腰上,还有些冰凉的指尖握住他的硬挺,那种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一点一点抵进一个炙热、柔软,可以把他全部都紧紧包裹住的地方的兴奋感,几乎要使他的理智崩溃,身体在叫嚣着要再深入更深入,两种官能背道而驰的撕扯,让他痛恨男性的生理本能和自己无法抑制这种本能的悲哀。

    本能,所以把一切都归咎本能,所以在被动的接受后放开道德束缚把他压在身下肆意进攻,都是他自找的,这样告诉自己,才能无视那张痛苦的脸上渐渐绝望的表情,才能压制住抱紧他的冲动。

    越临近高潮的爆发,越是有种恐慌的预感,那种两人越来越远的感觉逐渐清晰鲜明,他们都是闭着眼睛迎接那一时刻的降临,他没有看到他的死心,他也没有看到他的挣扎。

    你满意了?他问。

    满意了。他答。

    听到这个回答,他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因为,他不满意,非但不满意,竟然还有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

    但是,他们之间没有时间了,一个要逃避慌乱,一个去逃避绝望。

    “先生,这是阿飞留下来的钥匙和房产证,虽说他交给我了,但是房子是你的,你可以收回去。”秦继光打断杨凌照的沉思。

    “这么说他是不会回来了?”杨凌照很奇怪自己现在那么冷静,之前的烦躁似乎因为相通了某些事而消散,只是全身都是落空的感觉。

    “恩,是我叫他走的,不过他拖了好久,终于那天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要离开了,叫我不用担心,如果是现在的他,我相信离开你是最好的选择。”

    “是你叫他走的?”原来所有人都让他离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再也不让他找到。

    “难道他不该走吗?”秦继光眼神毫不示弱地逼上去,“你明明知道他对你抱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怎么还能留?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他的,再说你们是父子啊,这样的事不可以发生的,不被容许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好的结果,他会受到狠狠的伤害,就像以前一样,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毁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小少爷所受过的苦,怎么也不能再叫阿飞品尝,离开,在一切都还能阻止之前。

    “秦继光,晚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

    秦继光看见杨凌照极其怪异的表情,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什么事发生了?”

    “张小姐,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张臻灵瞪着吃惊的眼睛看着来人,“不可以,这里是医院,不看病的请不要浪费我们医务工作者的宝贵时间。”对于杨凌照,张臻灵向来是厌恶的,在愣了一下后,很快就板着脸明示其走人。

    “那我等张小姐下班,我想和你谈谈卓飞的事,很重要,请不要拒绝。”头一次在被人冷淡地拒绝后还如此低姿态,没办法,他就是在求人。

    他没办法,秦继光抵死不愿意透露杨卓飞到底去了哪儿。

    “你们不可以这样的,之前是阿飞他错了,他知道错了,所以才走的,就请你放过他吧,这是于世不容的。”秦继光几乎是苦苦哀求,不管现在杨卓飞身体里的是谁,他们是父子,真正的父子,他们怎么可以践踏伦理和道德?别人要怎么看,这是个众口铄金的世界,他们全都会被毁掉的。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杨凌照只是嘲弄地看着秦继光,“于世不容,我比你更清楚,所以,才会导致现在失去了他,老秦,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我现在明白了,失去了他,我的心会死,但愿我明白的还不算晚,老秦,告诉我吧。”

    秦继光还是拒绝了,他拒绝交出他最后的坚持,他只是要他看大的孩子幸福而已,而不是送他去毁灭。

    阿飞,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秦继光诅咒似的愿望。

    张臻灵对既没病又不是来看望病人却来医院的人一向没什么好印象,那种人通常是可耻可恶的小偷,专偷病人的救命钱,死后最好被阎王把魂魄也给剁碎才好。

    公立医院本来就人满为患,张臻灵平时看着人堆就已经够心烦了,杨凌照的到来简直比所有人加起来还让她心烦,偏偏公共地方还赶不了人,杨凌照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随着张臻灵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沉着样。

    “哎,臻灵啊,那人是不是追你的?你不是有刘医生了吗?要不介绍给我吧。”同科室的“相亲之王”小朱护士悄悄打听起来,不错,看起来就是英俊又多金,怎么说她也比张臻灵那个男人婆好多了,怎么男人都瞎了眼,连张臻灵都被呼声极高的刘副主任医师倒追了,她还乏人问津?

    张臻灵一身恶寒,追她的?有没有搞错,她眼水有那么低吗?不就是个老男人,谁看得上啊?

    “张小姐。”杨凌照还真等到她下班,临时有个被打破头的送进来,一直忙到8点多,杨凌照就默不吭声地一直等着张臻灵换装出来。

    “我要等我男朋友。”别不知趣了,快滚吧。

    “那就再等等。”

    “哎——算了,走吧,你要知道什么问了就从我面前消失。”刘呈西早就打过电话来说今天要值班,张臻灵看此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了。

    杨凌照也没动气,只是去把车开过来邀请她上车,于是在一群一同下班的盯人眼光下,张臻灵神气地上了一个男人的名车,很好,传吧传吧,风言风语越多越好,她已经期待着能看到刘呈西那张万事不惊的脸变色了。

    “你要问什么?”张臻灵向来是直截了当。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张小姐想吃什么?”

    “火锅。”有人请不吃白不吃。

    杨凌照记忆里好像没吃过那种东西,不过他却感觉到一种和杨卓飞相似的气息,一个喜欢吃火锅,一个喜欢吃食堂。

    开到张臻灵指定的火锅店,大夏天的,根本没几个人来关顾,因此服务员对这好不容易上门来消费的顾客殷勤至极,很快东西就上齐了,张臻灵很不客气地把大盘的肥羊肥牛往下放。

    “好了,吃人嘴软,杨先生你真是深谙这个道理,有什么要问的就说。”

    “那我开门见山了,张小姐,请告诉我卓飞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他走之前见的最多的就是你。”

    其实要调查杨卓飞的事一点都不难,很容易就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交往过什么人,他生活很简单,每天上班下班,生活规律得简直不像一个20不到的年轻人。

    杨凌照看着拿在手上的资料也很诧异,那个护士他不陌生,他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她,包括杨卓飞的卧房的床上,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变冷了,但是可以确定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并且,张臻灵竟是那场车祸其中一个死者的家属,不像杨卓飞处心积虑改换身份接近的另一死者家属,已经可以肯定张臻灵知道杨卓飞就是撞人的肇事者。

    杨凌照看着眼前吃得不亦乐乎的女人,杨卓飞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使她放下仇怨和他成为好朋友?

    听到这个有些意外的问题,张臻灵心虚了一下,这个阿飞,不就是失恋去旅行疗伤吗?怎么搞得那么神秘,让人老爸都找到她头上了,好吧,说起来是应该神秘点,失恋对象是个男的,不让家里人知道也应该,况且连她都不告诉到底叫什么,一问到她认不认识,杨卓飞就像个闷葫芦似的。

    “那个、那个,其实说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他失恋去旅行了,你知道,失恋嘛,可大可小,想通了云淡风轻海阔天空,想不通死钻牛角尖的不在少数,出去玩有助于心情转变,有助于寻找新的恋情,你不用太担心的。”张臻灵实在有些头痛,早知道杨卓飞会那么难过,管他是不是两世才喜欢一人,她绝不出什么馊主意。

    对面的人眼神凌厉了一下,张臻灵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到哪里旅行?”声音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

    “大概是东南亚吧,他之前跟我打听过东盟通用护照的办理,不过不是我去办的。”

    “多久以前的事?”

    “都几个星期以前了,杨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臻灵有些不悦了,搞什么像审嫌疑犯一样。

    很久以前,就策划着要走了啊。

    “看来张小姐对整件事了解的很清楚啊。”这句话里隐含的威胁张臻灵听出来了。

    张臻灵也的确有些心虚,要不要和盘托出?毕竟她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其实,哎,杨先生你听了也别激动,反正你们知道也应该是迟早的事,你儿子喜欢的其实是个男的。”

    张臻灵很惊讶,因为对面的人确实没有激动,常理来说,做家长的听到自己儿子性向异于常人不是都应该气到心肌梗塞,操起笤帚就把腿打断省得对不起祖宗。

    “然后呢?”

    强!张臻灵想,莫非此人是腐男?那她家老刘怎么整死拧不过来?

    “哦,但是那个他喜欢的人要结婚了,我于是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呵呵,就是叫他一不做二不休,跟那人发生关系,但是如果不是阿飞亲口确认说那人对他也是有意的,我是绝不会让他去那样做的。”说开了张臻灵就再也藏不住话,反正看起来他这个有钱的老爸还挺开明的,早点挑开以后恋爱家庭阻力也不会那么大。

    “他真的这样说?”杨凌照握紧了水杯。

    “好吧,他说只有一点点确定,我却叫他拼了,有些事不拼一下怎么知道结果,还没开始就放弃的人永远得不到想要的。”

    杨凌照笑了,“是啊,放弃的人永远都得不到。”

    张臻灵觉得那个笑容有些毛骨悚然,于是岔开话题,“那个,你真不想打断他的腿?”

    “怎么会?我只会把他锁起来。”

    灾难

    整个东南亚的处于中国与印度这两大文明中心的交汇处,其文化风格多有这两大文明的印记,但从建筑上来看整体带有浓重的印度文明痕迹,因为建筑是人类宗教的最典型表现之一,整个东南亚的宗教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都受到印度佛教和婆罗门教的影响,而且影响深远。

    我跟团从缅甸绕泰国到柬埔寨,再到印尼,看过各种寺庙建筑,亦深深被柬埔寨吴哥窟的雄伟和幽深黯晦所震撼,仿佛要被带入与现代文明割裂的古老时空中,肉身被沉淀到巨石密林深处,只余灵魂在人世茫然穿梭。

    印尼的天却蓝得耀眼,海洋亦深得嵌入人的心里面去,千岛之国,到处都是热带海洋的风情,我对逛城市不感兴趣,在泰国行程被删除后多余的时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酒店休息,只有在傍晚到海滩发发呆,可能几乎在所有旅行团里,总有一两个不合群的存在,导游们已经对我采取放任态度,只要不到处瞎逛,不失踪搞非法居留,服从团队安排,也就不强迫我跟团。

    自从那天后,身体像心情一样病恹恹的,整个人从内自外透显着颓势,大家都以为我水土不服,我想大概也是这样吧,一个身心都无法适应的过程。

    有人敲门,我回过神去开门,是我们团在印尼的接待导游李锦华,当地华人,祖先从百年前就已经迁移到这里来,她家族里并没有混入当地人的血缘,依然带有岭南人的五官特征。

    “晚上好,林先生,晚餐用得愉快吗?”李锦华微笑着问好。

    “晚上好,李小姐,晚餐很丰盛,请进。”我让开门请她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是这样的林先生,我们接到社里的通知,泰国曼谷局势现在稳定下来,使领馆已经取消到泰旅游的警告,团里其他人都已经一致决定恢复泰国的行程,这样下面的行程就要压缩,明天婆罗浮屠的参观就要取消,直接去巴厘岛,你看对这个安排有没有异议?”

    之前泰国曼谷在闹军事政变,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而南部伊斯兰反政府分离武装一直在跟政府军交火,考虑到安全问题,旅行团取消了泰国的行程,这让团里很多男人都非常遗憾。

    “其他人都同意了?”这个团虽然男人较多,但也有不少女人,看来大家对人妖都很感兴趣。

    “是的。”她的表情很笃定我也会同意,因为我之前对行程没有表现过任何不满。

    “李小姐,这次我要提意见了,我不同意取消婆罗浮屠的参观。”之所以选择他们旅行社,就是看到他们行程里有参观吴哥窟和婆罗浮屠的安排,这两大名迹都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都是一度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文明。

    “为什么?你是佛教徒吗?”她有些吃惊,我身上看不出一点对佛教的信仰,没有挂饰,即使到寺庙也没有做过一些宗教活动,主要是因为东南亚的佛教南传上座部佛教与我国的禅宗在教理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仪式上也不同,甚至是融合了佛教和婆罗门教的宗教,对他们的信仰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而不参与其中。

    “我信佛,但是还算不上是教徒,应该是不够虔诚吧,我来印尼,最主要的是好好看看这座世界上最有名最大的浮屠,被列为东方四大奇迹之一的古迹。”(浮屠:佛塔,收藏佛主或得道高僧舍利的地方)婆罗浮屠相传就是为了收藏佛主释迦牟尼的一小部分舍利而建造的。

    “是不是有点讽刺,一个世界上最有名的浮屠却在一个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这个国家,转变的太快了,即使是根深蒂固的信仰。”李锦华的语气已经带有异样的情绪,“实在对不起,林先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希望你还是能跟团体一起行动,因为我们抽不出人手来单独带领你。”

    “没关系,你给我安排好线路,我自己去就好,下午再和你们会合。”单独行动是所有旅行团都不欢迎的,但是我有理由在他们更改行程后这么要求。

    “林先生,你知道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即使这几年印尼大体上风平浪静,但恐怖组织依然存在,而且,自从1998年以后,当地人仇视华人的思维并没有消失,你一个人很有可能遇到危险。”李锦华试图说服我。

    我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种族主义本来就是印尼一个让人诟病的地方,相信所有华人和中国人都对98年印尼针对华人的种族骚乱印象深刻。

    “别担心,我没这么倒霉,青天白日的。”再说印尼警察是吃白饭的吗?连一个外国游客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谁还会来他们国家旅游?

    “林先生,你永远不会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在你身上。”李锦华脸上有着深深的痛苦,右手手指习惯性地摩搓着手链上吊着的一个水晶吊坠,我注意到水晶里有一张她的照片。

    对灾难的降临我已经有深刻的体会,那就是躲不掉吧,因为我们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去迎接灾难,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去迎接。

    注意到我看她的手链,她说,“这是我妹妹,双胞胎妹妹,我没那么自恋把自己的照片印在水晶里。”

    “自恋也是一种自我表达的方式。”我笑笑。

    “她死了,死于98年的排华骚乱。”后一句让我震惊了,对着那种悲伤我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我轻轻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不问吗?”

    “问什么?”

    “问那场屠杀,问我妹妹怎么死的,问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一定有很多人问过她,人都会有一种对别人不幸的好奇感,似乎可以在对不幸的聆听中找到自己是幸运的一种侥幸的安慰。

    “我觉得你可以对日记诉说也好,但不是我这个时间地点都遥遥相望的陌生人可以来瓜分的。”瓜分她的哀怜和不幸。

    “瓜分?你的用词真奇特。”

    其实痛苦也是一种有价值的东西,而且对外人来说,其价值远远大于别人的快乐,因为一种名为庆幸的自我安慰的情绪的存在。

    “我中文名叫李锦华,我妹妹叫李绣华,呵呵,真的很奇特,我想讲给你听。”

    锦绣中华吗?“我很乐意听。”微笑着,不表现一点多余的情绪,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怜悯的表情,只需要有个人单纯地听她讲而已。

    故事很简单,因为两个人长得一样,所以妹妹在离家去接从同学家回来的姐姐时发现姐姐被暴徒追赶,情急中把姐姐拉进小巷的垃圾堆中,以自己引开暴徒的注意力,其实那时她已经很久没出门,外面骚乱平息了不少才敢到不远的同学家拿功课落下的笔记,只是一小段路而已,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

    记得有一本书说过:民族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人类相互间的容忍和理解远没有想象中的多,以信仰的名义可以杀人,以文化的名义也可以杀人。

    “我当时很怨恨的,怨恨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徒,也怨恨中国不庇佑我们这些异国他乡无所依凭的子孙,但是后来我知道了,我们是‘背离祖先的人’,是不配得到祖国的庇佑的。”

    东南亚当地的华人几百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遭受一次大屠杀,明清以来对到海外的华人是敌视和轻视的,即使明朝清朝对这些地方有很强的威慑力,但这种威慑力从没用来保护过华人,老实说直到印尼排华惨案发生后,中国才逐渐重视起“国家对保护海外华人有责任和义务”这个问题来。

    “我们一家在妹妹死后被迫搬到泰国暂住,但是我却在骚乱平息后选择回来,包括我父母也不理解,因为,绣华会孤单,我们是背离祖先的人,死后灵魂一定回不去故土,我怎么能让她无亲无故在这里孤单徘徊,我要陪着她,我也要向当地人证明,这片土地也有我们华人的一份,我们不是外来侵占者,我们居住在这里是合理合法的,这是我的坚持。”

    “锦华,要不要来中国旅游,我负责全程接待,中国很欢迎你的,故乡更欢迎你,也带绣华一起过来。”自然而然地,我就叫她锦华了,让她来中国看看吧,我会告诉她,她不是被祖国抛弃的人。

    “谢谢你,”她定定看了我一会,问“你有女朋友吗?怎么会自己一个人来旅游?”

    “没有。”问有没有男女朋友几乎是现在中国大家打招呼的方式之一了。

    “太好了,向你这样的好男人竟然没有女朋友,要不就便宜我吧。”她俏皮地眨眨眼。

    啊!哭笑不得,一句话就把刚才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因为一直以来我的女人缘就只局限于朋友,而且似乎很容易结交女性朋友,大概跟本质有关吧。

    李锦华最后说帮我看看能不能安排进其他散团里,过了一会又有人敲门,是同行的一个男人,姓夏,由于我一直以来表现得都比较孤僻,跟同团的人不是很熟悉,跟这个夏先生好像也只是说过寥寥数语,在湄公河的旅游船上,他请独自站在甲板上一边的我喝酒,我拒绝了,之后有过几次言语接触。

    “夏先生?”我开了门疑惑地问,时间也不早了。

    “林先生,听说你明天不和我们一起去巴厘岛?”他扬起友好的笑脸。

    “是的,我决定还是走原先的行程。”

    他再次有些魅惑地笑了,也是个英俊的人,之前不太注意,“请我进去坐一会吧,我想了想,去看文明古迹比去海滩有意思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行动,我们看看怎么安排好吗?”

    “哎?”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不过有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请进。”

    “你身体好点了吗?”他随意地坐在椅子上。

    “谢谢夏先生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给他倒了杯水,我只有拿宾馆里的白开水来招待人家。

    其实很多时候身体不舒服是用来挡被拉去购物那种无聊事情的借口,而这是每个旅行团最避免不了的。

    “李小姐已经把我安排进其他散团,你也跟她说过了吗?”

    “说了,你睡得真早,我还说酒店晚点有娱乐活动,叫你一起去玩。”他盯着我的睡衣看。

    “不好意思,我习惯早睡,你们玩得开心点吧。”我真是不合群,没有那个合群的心情。

    “林先生出来玩,为什么还是要把自己弄得那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夏先生怎么这样说?”这是质问?

    他看着我的脸又笑了,“其实你不知道,即使你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也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因为,”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我,“你的情绪会奇特地淡淡围绕在你的周围,就像现在,你对我的话有点不高兴了,就淡淡地溢出来,牵动我的心。”

    “你说什么?”很莫名其妙的话。

    他在我旁边坐下来,我不自在地挪开一点。

    “我可以叫你林飞吗?”他轻笑着问。

    “随便。”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

    “那你叫我夏轩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声音充满了魅惑。

    “李小姐说明天8点会有人来接我们,到时候我们在大厅见吧。”要说的也只是约个时间地点,我看向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对这个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么不打扰了,晚安。”

    还好,还看得懂别人的脸色。

    婆罗浮屠,九层佛塔,从欲界、色界、到无色界,欲界的众生,超脱不了欲的支配,永世受欲望轮回之苦,佛说,欲为苦,果腹之欲、金钱之欲、情爱之欲,求不得,为苦。

    灭断,灭断就能解脱,脱离欲界,臻至无色界。

    可是,我要解脱干嘛?我甘愿沉沦在这无边苦海,受这欲望轮回之苦……

    手臂上有疼痛感传来,一张模糊的脸伸到我眼前。

    “林飞,你是不是不舒服?”脸渐渐清晰,是昨天那个临时说要和我同行的人。

    “我没事,谢谢。”我把手抽开。

    “你刚才好像要灵魂出窍似的。”

    灵魂出窍?那我一定是一脸呆滞了,“大概是日头有些大,还要往上走吗?上面就是无色界了。”天人的世界,凡人又岂能抵及。

    “当然要去,都来了怎能不到达顶点。”

    “那你去吧,我先下去了。”

    “林飞!”夏轩靠近我,“你为什么老是要把自己隔绝成一个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夏先生你尽量玩得尽兴点。”我笑着说完,转身往塔下走去。

    “莫里斯,是我,我现在在印尼的日惹。”到城中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莫里斯打电话。

    “飞飞,你终于给我电话了,你怎么不开手机,我都找不到你。”想到莫里斯嘟着嘴抱怨的样子,心情不禁好起来。

    “在外面不方便,再说我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你电话吗?你还好吧?”

    “好、好痛苦啊,最近老爸什么都不做,把事情全部丢给我。”

    “你也别累着,把工作往下放嘛,公司多的是抢着做事的人,那秦叔身体还好吧?”

    “硬朗着呢,飞飞,你那边好玩吗?”

    “好玩啊,那你老爸……”

    “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啊?下次我也要去,一个人旅行很无聊吧。”

    “恩,下次我们一起去。”

    “我们去非洲,去看乞力马扎罗山和中非大草原吧。”

    “……好。”也太远了吧。

    “再去亚马孙河的雨林去看巨蟒。”

    “……好。”这个可能性不大。

    “再去……”

    ……

    “莫里斯。”

    “恩。”

    “就是叫叫你。”

    “恩。”那边乖巧的声音传来。

    “我挂了,硬币要不够了。”

    “好的,那么晚上再打给我啊。”

    最后我还没有回答,电话就断了,硬币用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今天晚上无法打电话给莫里斯了。

    隔着玻璃,外面的人熙熙攘攘,各种肤色都有,他们的影像一瞬间模糊化了,好像电影里时间和空间突然跳转,头有一下剧烈地眩晕,我蹲下抱着头过了一会这种症状才消散。

    杨凌照,突然想听他的声音,只是声音也好,想听。

    翻遍全身,已经没有硬币,跑出去外面的小摊上换了一些,又跑回来,电话亭里却有人,我只好在外面等待,说不清心里涌起的焦躁和不安是什么,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快点啊,好像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投下硬币,喘着粗气手发着抖拨了号,听着连接的嘟嘟声我慢慢平静下来。

    “喂?”那边在我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传来低沉的声音。

    “是我,别挂,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说些话给我听吧。”

    那边似乎也是长呼一口气,“你在哪里?”

    好像从以前到现在我跟他在电话里说的话都是他问我在哪里。

    “你订婚了吗?”刚才始终没有向莫里斯问出口的问题。

    “没有,”那边似乎心情不错,“我不会和任何女人订婚。”

    “哦。”脑袋没有欣喜,只是无意义的空白。

    “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回不去了,”很奇怪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是你让我回不去的,我现在很恨你。”

    “卓飞?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先回来好吗?”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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