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梨花落尽夜未央 完结+番外 作者:鸵鸟沙
正文 第1节
梨花落尽夜未央 完结+番外 作者:鸵鸟沙
第1节
梨花落尽夜未央
作者:鸵鸟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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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明国第一公子,少年宰相,樊卿公主爱子,十七岁就名满天下,却娶了一无是处,目不识丁的她,新婚之夜,他留宿书房,第二天她跑去告诉他,不睡在一起没法生孩子,于是如愿跟他睡了一晚,第二天却得知他被她踢下了床,归宁时,母亲告诉她,要脱光光一起睡才能生孩子,于是她的新计划就是扒光他,但是扒光的他为什么变成了她?而且变成她的她为什么还要被这么多女人觊觎,一个女皇,一大帮世家小姐,莺莺燕燕,最后还来个将军,有男有女,夜未央觉得自己即将开始宅斗,但是她却被自己女人宠得连宅字都不会写。本文于七月二十二日入v。
内容标签: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荆离,夜未央 ┃ 配角:欧阳菲霜,楚怀柔,昭华,白兮婉 ┃ 其它:宠文,架空,天作之合
文章类型: 原创百合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263744字
☆、第一章 少年惊世
“你不喜欢梨花是因为听起来像是离花,那你应该去喜欢柳树啊,留嘛,我倒是挺喜欢梨花的,因为会结甜甜的果子……”
荆离再次从梦中惊醒,她来不及叫守夜的丫鬟,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坐在她床边。
“女皇陛下,大晚上出现在臣子家里有失国体,特别是臣子的寝房里。”荆离看清来人后,定了定神,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被点名的人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慢悠悠地点燃了一边的蜡烛,纤细的双手擦亮火石,满世生辉,“阿笙又做噩梦了?”
烛光燃起的那一刻,荆离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她冷冷地强调,“陛下请叫臣荆离。”
昭华不满地嘟起嘴,“阿笙真不可爱,自打朕登基以来,阿笙都像个老头子一样。”
荆离直觉得头疼,现在是午夜,外面一片寂静,连虫鸣都不曾有,这位姑奶奶是怎么从大明皇宫的昭阳殿里跑出来的啊,“陛下深夜到此,所谓何事?”
昭华笑笑,自来熟地盘腿坐到了荆离的床上,“我…朕是来跟你商议国事的。”
“陛下,此时天色已晚,明日早朝就在几个时辰后,陛下如此,实在……”
“我……朕知道。”昭华接嘴道:“有伤国体嘛。可是朕真的是来跟你商议国事的,不商议,朕实在夜不思寝。”
荆离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问到:“陛下深夜到此,有何国事相商?”
昭华这才正视道:“欧阳老贼和楚秦老贼明日要在大殿上给你娶亲呢。”
“就为此事?”荆离很是无语,“陛下…臣觉得。”
“可是,你是女子啊,怎能娶亲呢,我是说,虽然在外你是男的,但是这两边都不怀好意,我不能答应。”昭华打断荆离说。
“陛下……请注意您的用词。”荆离忍不住提醒。
“知道了,朕朕朕……”昭华满不在乎地敷衍到,“昭阳老僮急溉媚闳20敲煜碌牡谝幻琅费舴扑党乩显艏业乃锱雎涞贸耍俏蘼勰囊环剑晕颐抢此担疾皇呛檬隆!?
“此事,臣已有分晓,请陛下先回宫。”荆离胸有成竹的样子,昭华还想说什么,荆离就板起脸来,“陛下今日私自出宫,回去把明律抄一遍,臣三日后来昭阳店取到宗庙处供奉,以示祖上明德。”
昭华果然闭嘴了。
荆离看向窗外,“张公公,私自带陛下出宫,明日去内侍监领罚。”
昭华更加不敢说话,只是朝窗外那个颤抖了一下的黑影投去了同情的眼光,虽然……对方看不到。
“飞花。”荆离冷冷地叫到。
一会儿,门外就进来一个姿色动人的丫头,低眉顺眼地应到,“相爷。”
“扣三个月月例,去洗衣坊洗衣十日,下次再把女皇陛下放进来,你就留在洗衣坊别回来了。”
飞花惨兮兮地回答:“是。”
荆离,樊卿公主之子,大明的天之骄子,十岁的时候曾被人掳走,十三岁被樊卿找回,因樊卿公主爱子心切,整整把荆离藏在家里五年,十七岁时荆离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初长成的少年惊才绝艳,面冠如玉,深得当时的皇帝也是先皇明清帝的喜爱,在荆离夺得状元之后,更是对其宠爱有加。
先皇去世后,太子和陈王斗得两败俱伤,先后死于宫斗,一时之间先帝血脉枯竭,朝中无人,群龙无首,荆离力排众议辅佐明清帝的唯一未嫁的小女儿,也是当今的昭华女帝登基,安定朝廷,昭华女帝也投桃报李,封了荆离为相,到如今,荆离也就二十五岁。
“所以……这就是菲霜姐姐想要嫁给他的原因吗?”夜未央咬着一块桂花糕问到。
欧阳菲霜敲了一下夜未央的头骂道,“你啊,真是及笄了也不知事,荆离是大明的天之骄子,位高权重还貌比潘安,最最重要的是,他尚未娶妻,我如果嫁过去,就是正房,樊卿公主现在又不管事,天天吃斋念佛,到时候家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欧阳菲霜想着就觉得美好,郎有才妾有貌,她和荆离简直就是绝配啊。
未央看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担心说出口,“菲霜姐你是美艳无双,荆离也是配得的,但是他那么老了都没成亲,现在也未必会成啊。”
欧阳菲霜嘟起漂亮的小嘴,“由不得他了,他必须娶本小姐,我听我爹说,楚家也想要这门亲事,荆离若是识相,就必须选一个,不然把两边都得罪了,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楚怀柔那个样子,顶多也就算是小家碧玉,怎能和我比,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太后也是赞不绝口的,要不是如今在帝位上的是女帝,我这般才貌进宫做皇后也是做得。”
未央听得无趣,将手伸向了另外一块桂花糕。
欧阳菲霜见没人回应,生气地说道:“我同你说话呢,你走神做甚?”
未央讪讪地放下手里的糕,讨好地笑着。
“你怎么傻乎乎的,跟你说话甚是无趣。”欧阳菲霜气鼓鼓地在一边坐下。
未央不知怎么安慰她,只道:“姐姐一定会实现心愿的,不必烦恼了。”
欧阳菲霜一听,脑海里浮出一个点子,“要不……我们去偷偷见见荆离,制造一场偶遇,我虽美名在外,但毕竟养在深闺,见一面的话,说不定他对我一见钟情,到时候就……”
未央赶紧打断她,“不行不行,我娘说女子讲究三从四德,怎能轻易面见陌生男子。”
欧阳菲霜美目一瞪,不悦地说到:“那以后你就别来我家了,也别吃我家的糕点了。”
这句话吓得未央手一抖,她立马哭丧着脸,“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在欧阳菲霜的y威下,未央也不敢不从,说起来,她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跟欧阳菲霜认识也算偶然,对方见她天真可爱,做什么事都老是带着她,而未央喜欢欧阳菲霜的原因则是她家厨子手艺好,每次未央过来总能吃得又饱又满足。
两个少女为了制造这场偶遇可谓是煞费苦心,欧阳菲霜提前打听好了荆离下朝的时间和路线,准备了一辆马车,假装过去逛街,然后再发生点事故,马车的主人自然要下车道歉,这样,就不愁见不到荆离了。
欧阳菲霜美美的想着,一边催促小厮去前面的路上盯着。
“小姐小姐,荆大人的车快要到了…”
欧阳菲霜一听,赶紧掏出一面镜子,整理了一下容貌,“未央,我好紧张。”
未央直直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见一面,欧阳菲霜今早大清早就起来打扮,那么多支簪子珠花,头不沉吗?
欧阳菲霜看着未央懵懵懂懂的样子,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这样啊,哪个男人会娶你啊。”
未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肉爪,心想,我还不着急成亲呢,未央是独女,夜父疼她,又觉得未央尚不懂世事,打算留她两年再出嫁。
“小姐,不好了!”出去探路的小厮再一次回来报信,“荆大人的马车在前面那个路口被人截下了。”
“什么?”欧阳菲霜惊声问到,“可曾打听到是谁家的马车?”
小厮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到:“看标志,像是楚家的。”
欧阳菲霜气得差点拍车,“楚怀柔!?这个贱人,居然敢和我抢,也不看她有几斤几两,车夫,去前面的路口。”
未央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没事,正好让荆大人看看,谁才是配站在他旁边的人。”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荆离所在的地方,入眼处一片狼藉,只见似乎是荆府的马车撞到了楚家的马车,车夫受了点伤,马车也有些破损,荆离正向下车的楚怀柔赔礼道歉。
“此事是荆某没有管教好下人,冲撞了楚小姐,让楚小姐受惊了,荆某送楚小姐回家,之后再登门致歉。”荆离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风度翩翩,兰芝玉树,英挺的眉毛,斜飞入鬓,竟不比普通武官势弱。
楚怀柔也是不甚娇羞的看着荆离,双手捂着胸口,声音如同初春的棉絮一般,酥到骨子里,“这事怀柔也有错,若不是怀柔的车夫驾车太快,又怎会惊扰荆相雅座。”
欧阳菲霜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场景,她敛住脸上的怒气,换上笑脸迎了上去,“哟,这不是楚家妹妹吗?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特意挑了419这么一个神奇的日子发文~新坑新坑,欢迎收藏和送花。么么哒
☆、第二章 初见
楚怀柔一看,表情差点没绷住,欧阳菲霜穿着一身玫红色长裙,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并蒂荷花,一头的珠翠玉石,华美非常,衬得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更加明艳动人。
楚怀柔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她为了不显得太刻意,只穿了一身素镐白裙,显得她格外嬴弱,是个男人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原来是欧阳姐姐,怀柔有礼了。”楚怀柔盈盈一拜,露出纤细的脖颈,如同出水的芙蓉,清纯动人,“怀柔的车与荆相相撞,惊动了荆相。”
欧阳菲霜牙一咬,然后笑到:“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荆丞相,小女子欧阳菲霜这厢有礼了。”
荆离朝欧阳菲霜微微躬了躬身,“原来是欧阳小姐,荆离失礼了。”然后她看向欧阳菲霜旁边在对着旁边烤鸭摊子流口水的未央,用眼神询问到,“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欧阳菲霜赶紧捅捅旁边的未央,未央回过神来,也福了福,“我是夜未央。”完了盯着荆离看了一会,笑着说:“你真好看,怪不得菲霜姐姐对你念念不忘。”
欧阳菲霜羞红了脸,又嗔又怒的说到:“未央,说什么呢。”
未央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摇头,“刚刚我是骗你的,菲霜姐姐没有对你念念不忘。”
欧阳菲霜更是哭笑不得。
荆离觉得眼前的少女娇憨可爱,反而爽朗一笑,他看了看旁边的烤鸭摊子,提议到,“如果几位小姐不嫌弃,荆某就做东,请几位小姐吃饭,赔礼道歉如何?”
有和心上人同席的机会,楚怀柔和欧阳菲霜自然乐意。
“就去墨轩吧,飞花,差人回府一趟,今晚我不在府里用饭了。”
荆离身后的飞花点头。
未央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烤鸭摊,被欧阳菲霜拉走了。
大明的民风还算开放,对于男女之间没有那么多束缚,所以欧阳菲霜倒不担心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荆离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特地点了一道烤鸭,悄悄吩咐小二放在未央的面前,欧阳菲霜和楚怀柔一左一右的坐在荆离旁边,未央倒变成对面那个了。
“菲霜听闻荆相十八岁就夺得状元,想必学识一定十分渊博,菲霜不才,在家也会看些诗书,近日看到《中庸》上有一处,甚是不解,不知可否向荆相请教一番。”欧阳菲霜蹙着秀气的眉,看向荆离。
荆离闻言,停下筷子,刚准备回答,就听见楚怀柔捂着嘴笑得清脆,“早就听闻姐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如此一比,怀柔就相形见拙了,怀柔每天被家母逼着看《女诫》《女德》《女书》,家母说,不希望怀柔才名多盛,只希望怀柔能做好女子的本分,将来嫁到夫家,可以为夫君打理好后院,勤俭持家。”
欧阳菲霜嘴角一抽,差点骂人。
荆离看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很是有趣,唯独对面的未央,独自与烤鸭奋战,吃得满嘴油腻。
荆离嘴角上扬,吩咐了身后的飞花几句,飞花闻言,掏出手帕,走到未央旁边,将手帕递给了她。
未央迷惑的看着飞花,那表情很是无辜,似乎在责怪飞花为什么要打断她吃东西。
荆离没忍住,笑出声来。
“荆公子怎么了?”楚怀柔关怀地问道。
欧阳菲霜也不落后,“是啊,相爷可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不如说出来与我们一起分享分享。”
荆离正色道:“荆某想起,家里还有些公务未处理,有些忧心。”
楚怀柔见饭吃得差不多,众人都停箸了,于是说:“既然荆相还有事情,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只是怀柔车坏了,恐怕要劳烦相爷送怀柔回家了。”
荆离颔首,“这是自然。”
欧阳菲霜当然不肯,“楚妹妹,我送你回家吧。”
楚怀柔笑着拒绝,“不麻烦姐姐了,有荆相呢,而且我见姐姐车小,加上夜小姐,怕是不行。”
所有人都知道欧阳菲霜的父亲想要把她嫁到相府,这个楚怀柔就知道跟她抢,欧阳菲霜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不会不会,哦对了,我想起来,未央的家跟相府顺路,相爷可以送未央回家,楚妹妹家好像在另一个方向吧。”
楚怀柔被欧阳菲霜堵得无话可说,如果她非要缠着荆离一起的话,会显得她很不矜持,要是惹得荆离不喜就不好了,一想到这儿,楚怀柔就恨恨地看着欧阳菲霜,脸上还要笑着回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姐姐了。”
荆离自然是没意见。
临走时,欧阳菲霜特地交待未央,一定要为她多说好话。
夜未央懵懵懂懂,不懂男女之情,又是自己这一方的人,跟荆离同车安全得多,比楚怀柔强,欧阳菲霜这么想着就放心了。
“荆离是我的,你还是早点知难而退吧,别多做无用功。”
楚怀柔也不甘示弱,“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哼!”
“哼!”
送走欧阳菲霜和楚怀柔,荆离又打包了一份烤鸭,才扶未央上车,一起回家。
吃饱了的未央显得异常乖巧,上了车之后一言不发,独自发呆。
荆离给她倒了一杯茶,问:“夜小姐芳龄几何?”
“啊?” 被问到的未央抬起头,“我今年及笄了。”
“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未央遗憾的摇头,“没有,我家就这我一个,小时候倒是有个玩得好的姐妹,后来她搬家了,现在也只有表哥和菲霜姐姐会跟我玩了。”
荆离看着她嘟着小嘴微微有些抱怨,两颊的脸蛋肉嘟嘟的,虽然已经及笈,看起来却像个稚气未褪的小孩,比起刚刚的两位,竟多了些率真可爱。
荆离不善于安慰人,之后一路更是无言。
到了夜府之后,未央不等丫鬟搀扶,自己率先跳下了车,准备进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对马车上的荆离行了一礼,“多谢荆相送未央回来。”
荆离微微一笑,拿出之前打包的烤鸭,“若是不嫌弃,叫我子渊就好,墨轩的掌柜与我熟识,走的时候多送了我一份烤鸭,我母亲茹素,家里无人享用,若夜小姐不嫌弃……”
荆离话音刚落,未央便接过烤鸭,笑嘻嘻地开口,“不嫌弃不嫌弃,真是谢谢……子渊大哥了。”
荆离眼底有笑,“如此,荆某不远送了。”
说完,朝车夫微微点头,马车便扬长而去。
荆离走了,夜府炸了。
看门的小厮看到荆离亲自送夜未央回府后,马上禀报了夜父,和夜夫人。
夜夫人一听是当朝丞相荆离,惊得手里的茶杯都摔了。
旁边未央的二婶酸溜溜地开口,“荆离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亲自送一个五品同知的女儿回家,大嫂莫要被这刁奴给骗了,白开心一场给别人看咱们夜家的笑话才是。”
夜夫人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夜张氏的话又如同凉水一样,把她浇了个满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桃柳,去把小姐叫来。”
桃柳是未央的丫鬟,但是因为未央今天是去陪着欧阳菲霜会男人的,所以把她支开了。
一会儿,未央换了衣服过来了。
“娘,你找我,拜见二婶。”
夜家没这么多礼数,夜夫人直接把未央拉到自己跟前,问道:“儿啊,告诉娘,门房说是荊相送你回来的,可是当真?”
未央心里一跳,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今日与欧阳姐姐一同逛街,恰逢遇到楚家姐姐的车与子…荆大人撞到了,欧阳姐姐送楚姐姐回家,荆府里我们家不远,又因着欧阳姐姐车小,就由荆大人送我回来了。”
说完,未央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娘。
夜张氏噗嗤一笑,“原来是沾了欧阳小姐的光,这人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嘛…呵呵。”
夜张氏笑了两声,看着未央说,“这不是咱的东西还是不要想的好。”
夜夫人这下是火了,“弟妹话不要说得太早,我家未央天真烂漫,出落得又如此动人,是我的掌上珠,心头宝。别说荆大人,怕是皇上要,我也得思量思量。”
夜张氏这下笑得更厉害了,“大嫂莫不是傻了,皇家哪是我们可以妄议的,我这个人嘛,不贪心,只希望我家怡儿能觅得如意郎君,不想当什么天家皇妃,何况如今宫里可不缺凤凰。”
说完,夜张氏就扭扭屁股走人了。
夜夫人气得直咬牙,她和这位的仇怨也是由来已久,未央的父亲当初答应要带着二房,所以也一直没有分家,但是夜张氏借人屋檐,却又偏摆出一副傲气盛人的样子来,老是和夜夫人对着干。
“娘,你别气,二婶她就是那样的。”
看着自己女儿的小脸,夜夫人火气消了些,她温柔一笑,“快与我说说,这荊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想到荆离,未央嘴角沾上些许笑意,“他啊,很和善,是个好人,还送了我烤鸭呢……”
夜府母女情深,而荆府就不一样了。
荆离来到樊卿公主所在的佛堂,摒退了众人,在她身后跪了下来。
“舅母。”
樊卿手中的佛珠顿了顿,张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她从蒲团上起身,走到了荆离的面前,双目如炬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知错在哪儿?”
荆离脸上不卑不亢,“孩儿不该在朝堂上说自己少年慕艾喜欢宋瑶笙,不该拿死人做挡箭牌。不该公然拒绝两位三朝元老的示好。”
樊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笙儿,你想找人做挡箭牌自是无碍,可是宋瑶笙是何人?是罪臣之女,是你的过去,前朝之事也只过了五年,难免会被有心人翻扯出来,昭华那丫头又根基不稳,到时候能否保住你亦是未知,当初我就说你这步棋走得奇险,那欧阳老贼和楚贼都不是好惹之辈,借他巴国用一次,要还的恐怕是整个蜀地了。”
荆离叹了一口气,并未打算辩驳,“孩儿知错。”
樊卿扶起荆离,和蔼一笑,“说什么错与对,我本就是你舅母,难不成还罚你跪佛堂?离儿走得早,他爹也……这些年若不是你一个人谋划,杀了狗皇帝替他两报仇,我还不是只能终日在这佛堂念经。”
说完,樊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只是可怜了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要在这豺狼虎豹里生存,还得时时提防,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荆离抱了抱樊卿,“舅母放心,等笙儿结束这里的事,就找个山灵水秀的地方带舅母养老,舅母就当我是离哥好了。”
樊卿心里有了些许温度,嘴里嗔到,“你这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想写得太严肃…而且太久没写古文,有点手生,还是会有些现代用语,我觉得其实不冲突,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正经的人啊。
☆、第三章 传言
第二天,京城上下就传遍了荆离倾慕宋瑶笙的消息。
宋瑶笙是谁,七岁时就名满天下的奇女子,可惜因为其父作为大理寺卿,利用职位之便,放走了当时很重要的一个犯人之后,宋瑶笙一家被灭门,宋瑶笙死的时候,也不过十岁。
城西某酒楼内,说书先生不紧不慢地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座位上好奇的百姓们,待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时,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这宋瑶笙清历九年出生,她出生那晚,宋府那是乌云滚滚,天雷阵阵,宋府隔壁李寡妇家的院子里的花草都被糟蹋了,宋夫人疼了两天一夜才生下这么个女娃,当时有相士听闻此事,劝说宋大人将其溺死水中。”说到这里,说书先生,两指一掐,模仿起了相士的语气,好似自己就在一旁。
他说:“此女踏雷而来,必有灾祸,先克宗庙,后祸朝堂,劝君溺之,永绝后患。”
“宋大人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自是不肯,还称那相士胡言乱语,害人子女,吩咐家丁乱棍打了出去,那相士也不多作言语,化作一溜烟便消失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可惜可惜。”
“宋瑶笙从小就出落得明艳动人,桃姿杏貌,见过的夫人无一不夸,有甚者,在宋瑶笙五岁时便说要与宋府定亲,众位猜猜这位夫人是谁?”
说书先生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只见喝茶吃枣的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好奇地伸长脖子问道:“是谁?”
“这人就是当今长公主,樊卿。”说书先生如愿听到抽气声。
“那会的荊相不足八岁,大家也知道,宋夫人与驸马荆将军是堂兄妹,两家沾亲带故,荊相自然也与宋瑶笙识得,传言说,八岁的荊相第一次见到宋瑶笙便直呼对方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当场就要求宋夫人把宋瑶笙许配给他,可是当时宋夫人当他是孩子心性,并未同意,没想到荊相竟然如此痴情。为了佳人,竟到如今也不肯娶妻。”
听到这番,众人嗟叹,可也有人好奇,“传言宋瑶笙七岁助父破案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倒也是奇谈一件,虽年代久远,小老儿就姑且说上一说,宋品乃大理寺卿,某日,他接到一个棘手的案件,说是某刚刚外放回京的官员,夫妻两个一夜之间突然身亡,唯独留下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宋品查遍整个案子发现完全没有线索,一个外放回来的官员,没有复杂的人脉背景,连仇家也不曾,府里的奴仆都是新买来的……”
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到精彩处,水都忘记喝,二楼雅间内,一命身穿青色长袍的女子轻轻一笑,白净的手抬起面前的茶杯,微微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不经意地问:“所以,你七岁的时候,是怎么看出那个小女孩就是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的?”
被问到的人,目光从楼下移开,带着点戏谑,回答到:“自己父母死后,她不曾哭闹,起初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之后,最不可能的那个也就变成真相了。”
昭华目光一顿,“可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母?难道她不是亲生的?”
“那次我跟随父亲去查案现场,觉得她可怜,便央父亲把她带回家,她沉默地不像话,仍凭我怎么安慰也一言不发,你也知道,当时父亲和母亲是出了名的恩爱非常,母亲心慈,怜她年幼丧父失母,把她当做自家孩子一样,我有的也不会短了她,但是每当我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她就会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明明她就坐在我旁边,还是那样不说话,但是她看着我父母的眼神就让我觉得莫名不舒服,后来我才知道,她父亲爱酗酒,常常打骂她,她母亲胆小懦弱,她恨他们,于是就毒死了他们,只是因着是我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最后父亲通过我的话找到了线索,破了此案,所以外面传得玄乎了一些。”
荆离这么一说,昭华也被吓了一跳,“这女孩小小年纪,真恶毒啊,那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荆离脸上的表情略带上了几丝嘲讽,“亲人相残,同室操戈的事情还少吗?一个人有了yu望,遇到山就劈开山,遇到海就填平海,山海巨物尚且不足畏惧,何况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
昭华拿着杯子的手动作一慢,荆离原本不是荆离,当她还是宋瑶笙的时候,宋品夫妇就被明清皇帝陷害致死,之后宋瑶笙的童年时期颠沛流离,不断逃亡,一个生活在温室中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己成了过街老鼠,其中的苦楚自然不用说,昭华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阿苼,我父皇他,已经死了。”
明清帝已经死了,不仅是他,太子和陈王,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死了,宋品夫妇,荆老将军,连带着原本的荆离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是啊,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我该安心才是,可是有时候我一个人在黑夜里醒来,却觉得自己活得像个鬼魅一样。”荆离摸了摸喉间的假喉结,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想笑却又不是笑,“昭华,你说,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昭华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抓住了荆离的袖子,直直地看着对方,“阿苼,我父皇逼死荆老将军,害樊卿姑母失去爱子,又因你父亲发现蹊跷,而设计害他触法,让你家破人亡,陈王和太子是帮凶,他们死有余辜,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没必要自责。”
荆离把衣袖从昭华手中抽离,垂着眼帘,“我没有自责,我也不会自责,昭华,我没有心你知道吗,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是空的,无悲也无喜,以前支撑着我活下来的是仇恨,但是现在如你所说,该死的人都死了,我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而已。”
昭华嫣然一笑,仿佛两人最初相遇的时候那样,“你不会没有事情可以做的,阿苼,你看看这外面,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这一派祥和的景象都是因为我们,这个江山,是我们两人的,你还要为朕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呢。”
说到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荆离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她何尝不知道昭华是用这样的理由把她留在她身边,但是她累了,真的很累,“这个江山是你的,不是我的,事情稳定后,我会离开。”
语气俨然不可拒绝,如同荆离当初站在昭华的面前,捧着那金光璀璨的王冠对她说,现在,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王了。
昭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刚好楼下的说书先生就说到了,“宋品一家遭难之后,一把大火烧光了整个宅子,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连带着那个曾经被相士预言,先克宗庙,后祸朝堂的雷女也被烧得尸骨不剩,也幸亏啊……她死了。”
故事说完,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久久无法自拔,有人叹息,有人落泪。
“其实他还漏了一句话,当初那个相士还说,我终此一生,无法嫁人,难觅佳婿,而且我宋氏一门从此绝后,现在看来,我确实克死家人,还祸乱了朝政,当初那个相士,倒也不是什么江湖神棍。”
荆离说得轻松,脸上也没有愤然之色,全然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昭华微微一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虽用宋瑶笙做挡箭牌,但是我看欧阳和楚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这件事还是没有完。”
说起来,荆离未婚自然是香饽饽一个,但是樊卿公主未曾着急,两个三朝老臣自然也是没有理由逼迫的,坏就坏在,现在当朝者是女帝,臣子们自然不可能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给昭华做妃,更不可能把儿子送去给昭华做男宠,而荆离当初辅佐女帝上位,自然被看做是女帝的心腹,攀上荆离这根绳子,就等于搭上了救命的船。
现如今,女帝刚刚继位,虽说根基未稳,但是她有荆离,这个皇位也是不可动摇的了,于是拉拢圣心自然成了保护家族和官位的第一大事。
“能挡一阵是一阵,家里多个外人,行事怎能方便,何况……时间一长,难免被人发现端倪。”
荆离是女子,自然不可能与新娘行周公之礼,虽说大明男子不如外族粗犷,也有男生女相者,但荆离这么多年没有被认出来,除了本身高挑不似女子之外,就是她的气度,那可不是闺房里能养出来的行事风格,哪怕外形没有被怀疑,但如果身为一个正常男子,娶妻几载,迟迟不肯行房,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昭华苦着脸,“哪怕你现在不娶妻,迟早也会被逼着娶,要不你随便挑一个得了,成亲之后再弄死,然后给自己冠上一个克妻的名号,这样的话,不就没有人会把女儿嫁给你了?”
荆离眉毛抖了一抖,“陛下……请别忘记您的身份。”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皇帝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要弄死自己子民的事呢,那可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应该说的话。
昭华讨好一笑,“朕知道了。”
荆离看了看外面,发现时间也不早了,对着门口叫了一声,“张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昭华就面带哀怨,“阿苼,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我们再聊会吧,宫里实在太无聊了,折子又多,规矩也多,我很烦的。”
荆离脸上是不容拒绝的严肃,“陛下,您该回宫了。”
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里。
张里会意,垂着头在昭华旁边轻唤了一句,“陛下,奴才护送您回宫。”
“阿苼……我……”
“陛下,请注意您的称呼。”
“好吧,爱卿,朕不想回去,要不朕跟你一块回相府吧,朕也好久没有看樊卿姑母了。”
“张公公,带陛下回去。”
“嗻……”
“阿苼……”
最后昭华还是被无情地带走了,荆离在酒楼里坐了一会,待茶水凉透之后,叫上飞花,准备回府。
从隐蔽的后门出了酒楼,隐隐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荆离微微皱眉,刚想询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翠绿色的身影蹲在湖边,小声地啜泣着。
荆离眯了眯眼,定睛一看,这不是夜未央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也是知道的,作者君是一个不会拟大纲,任由脑洞和剧情一起发展的任性boy,我只会保证不乱撒狗血,所以对于有几对cp,我只想说:我也不造。。。。目前一日一更,存稿用完以后嘛,看缘分啦,反正你们可以来群里催我,
☆、第四章 回忆
春日的京都,还有几分缠绵的光景,纷纷扰扰的细雨说下就下,给这些华丽奢靡的楼台盖上了神秘朦胧的面纱。
飞花见荆离停下了脚步,微微有些疑惑地开口,“相爷?”
荆离抬起了手,打断了飞花接下来的话。
她定睛一看,那个穿着翠色罗裙的女子真的是夜未央,那个吃烤鸭的夜未央。
荆离往未央那边走去,未央正顾着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
“夜小姐,你怎么了?”
等荆离开口出声的时候,未央才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差点没掉进湖水里面去,还好荆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对方,因为惯性的作用,未央撞进了荆离的胸膛。
“荆……相?”意识到荆离好像说过自己不用这么称呼他,未央又赶紧改口,“子渊……大哥。”
荆离比未央高出一个头左右,身上有好闻的檀香味,大概是与樊卿公主信佛有关,好像这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男子,换掉那一身厚重的官服,本该就是这般清浅淡然。
意识到自己与对方有了亲密的接触,未央脸一红,急忙退开一步,稍微站离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未央脸上泪痕未干,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荆离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抬手就用手擦掉了未央眼睑上的泪水,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怎么了?”
她在用自己的手给自己擦泪……未央有些脸红,但是荆离的表情很是坦荡,似乎并未察觉这是一件多么暧昧以及不妥的事情,“我……我没事。”
未央话音刚落,远方就□□了两个声音。
“小姐?”
“表妹?”
待来人走近之后,荆离才发现,呼唤夜未央的是一男一女,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丫头打扮,男子倒也算相貌堂堂,俊秀的脸上还微微渗着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表妹,你听我解释,刚才不是那样子的。”
邱邵元急于解释,话一出口,才发现夜未央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表妹,这是?”
在邱邵元眼里,荆离自然是个兰枝玉树般的人物,荆离虽然没有穿着自己的官服,但是一身墨竹长衫,把她的衬得丰神俊逸,不对,应该说是荆离把这件衣服穿出了脱俗的味道。
“我是荆离。”不等未央回答,荆离就做了自我介绍,“方才见未央小姐一人很是伤心,于是便上前询问。”
邱邵元一听,对方竟是名震朝野的宰相荆离,吓得赶紧深深鞠了一躬,“下官京都巡查都尉邱邵元,参见宰相大人。”
在邱邵元身后的桃柳一听,亦是口不能言,随着邱邵元的鞠躬,深深福了福。
荆离看着邱邵元,无甚表情,嘴角带着一丝疏离的笑,“邱大人不必客气。”
邱邵元看起来也就十八岁的样子,因为职业的原因看起来比同龄人壮硕,能做到都尉一职,应该也不是纸老虎,只不过听他方才的话语之间,与夜未央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小姐,你别生邱少爷的气了,刚才只是误会。”桃柳行了礼之后,小步走到未央身边,小声地劝解到。
邱邵元是未央的表哥,从小青梅竹马,也颇受未央的父亲和母亲的喜爱,两家也等于是结了暗亲,只是谁也不曾点破,从小就任由两个孩子玩到一块,夜父夜母对外说疼爱女儿,想要留未央两年,但是邱邵元等于姑爷一事,在夜府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未央似乎还是有点生气,扁着嘴巴不肯搭话。
荆离解围问到:“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是自己的私事,但是邱邵元也没有胆子不回答,当即也解释:“夜小姐是下官的表妹,方才下官与表妹有点误会,表妹出来地着急,下官担心,这才追了上来。”
邱邵元这才注意到,荆离和未央站在柳树下面,那柳树生得高大,竟将绵绵的春雨全数挡在了外面,两人的身上也并未淋湿。
“既然是误会,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如此,荆就放心了,飞花,我们走。”荆离掩下眼睛里的情绪,准备离开。
这时,未央却突然扯住了她的袖子,“那个……子渊大哥,刚好我也想回家,可不可以劳烦子渊大哥送我一程?”
邱邵元这是看出来了,夜未央还生着气呢,而且她和荆离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叫对方的表字了?当下就苦了脸。
荆离看了邱邵元一眼,点点头,“好。”
说完,手往旁边一伸,飞花会意地递上了油纸伞,荆离撑开伞,把自己和未央罩了进去。
未央是坐邱邵元的马车来的,但是此时正赌气,自然宁愿求荆离,也不想做他的车回去。
桃柳和飞花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也算是相府对仆人的优待了,一上车,桃柳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叽叽喳喳地问飞花,“那真的是荆相吗?天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那样……?总之很好看就是了,我看大家族出门,贴身仆人都是要跟着马车的,没想到,荆相还专门给下人准备了这么好的马车啊。”
相比桃柳的兴奋,飞花就显得淡定多了,她上车就没说过话,对于桃柳的问题也一概不答。
桃柳见她冷淡如厮,过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倒也消停了。
另外一边,荆离给未央倒了茶,询问到:“夜小姐,还在不高兴?”
未央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接过茶道了谢,“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方才看那个女子摔倒在表哥怀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荆离顿了顿,没想到这中间竟是争风吃醋的故事,“哦,夜小姐喜欢你表哥?”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个年纪,倒也正常。
未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从小府里的人就说,我长大后要嫁给表哥,但是我只把表哥当做哥哥,不想当做夫君,而且……”未央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脸上露出一丝迷惑的表情,“为什么我及笄就要嫁人?为什么女子就非得嫁人,隔壁刘大人家的姐姐去年成了亲,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夫妻琴瑟和鸣,后来听说始终无所出,婆家就给她相公纳了几房小妾,前几天我还看到刘姐姐了,整个人比起以前瘦了一圈,哪有做姑娘家的时候那般天真烂漫。”
若是夜夫人听到女儿这般大胆的言论,定要斥责她不懂规矩,好好的一个嫡女,动不动就把什么小妾姑娘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但是未央没有这个顾虑,或者说在荆离面前没有这个顾虑,也许是因为荆离看起来温和,让人有想要倾诉的yu望,也许是因为上次那只烤鸭。
荆离倒是很惊讶未央会有这样的烦恼,夜未央平时看起来不谙世事,甚至没心没肺,竟然也有小女儿的心事,荆离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问到:“所以,你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你害怕,你表哥以后会纳妾?会辜负你?”
“我不知道,母亲说,表哥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生性纯良,会好好对待我的,可是……我突然不想嫁人了。”未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惊世骇俗,只是微微一叹,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荆离安抚一笑,“既然不想嫁,那便不嫁好了,整个京都的人不也在逼着我娶亲吗,我不也没娶。”
一想到荆离的事,未央就突然想起她喜欢宋瑶笙的事来,惊讶地掩住了嘴唇,“今天早上菲霜姐姐还在跟我说呢,子渊大哥喜欢一个姓宋的姐姐。”
说到这里,未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伤,仰着脸问:“菲霜姐姐可是很喜欢子渊大哥呢,子渊大哥不觉得菲霜姐姐好看吗?”
作为一个好队友,未央也不忘记给自己的姐妹刷好感。
荆离微微一笑,反问,“我见你表哥也十分紧张你,你不也不想嫁给他嘛。”
未央一愣,“也是哦。”
两人一下子就没了话题,这个季节的雨和风都是轻柔的,马车在行驶的路中,竟然也吹进了几片花瓣。
未央孩子性地把掉落在座位上的花瓣一一拾起,拿在手里细细地辨认着。
“是梨花。”
荆离抿了一口清茶,看着对方回答到,“现在正是梨花开花的季节,我们现在应该在梨华巷。”
梨华巷,是京都一个特色的地方,整条街都是梨树,这个地方也是以这个闻名。
“梨花啊…… ”未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时候我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姐姐,她不喜欢梨花。”
说完,未央把手中的花瓣扔到了地上,“姐姐说,梨花就是离开的意思,我笑着说,姐姐应该喜欢柳树,就是留住的意思。”
荆离听完,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未央。
……
回到相府之后,荆离失神地呢喃,“飞花,她就是那个孩子。”
飞花不知道荆离和夜未央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听到荆离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没懂她的意思。
荆离转身看着飞花,“你还记得吗?我还是宋瑶笙的时候,曾经逃到过费城,遇到过一个小女孩,那时候我还沉浸在失去父母的忧伤之中,是那个孩子每天陪我玩,让我走了出来,只因年代久远,我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在梦里,她的脸都是模糊的,那个孩子就是未央……”
飞花惊讶地无以复加,一时间竟喊了荆离一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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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谈
飞花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荆离的场景,那时的荆离还不叫荆离,她还是宋瑶笙,穿着粗布短衣逃亡的宋瑶笙。
飞花原名叫小花,一听名字就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而为了方便而取的贱名,飞花的父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又因为飞花最小,没有什么感情,于是寻思着要把她卖给人牙子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但是人牙子见飞花长得水灵,骗了飞花的父母把飞花送到了妓院,飞花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抵死不从,宋瑶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她救下,逃亡的生活很苦,而且带上一个小丫头无形中也会增添很多麻烦,宋瑶笙力排众议并且不顾劝阻地把飞花带在身边。
因为宋瑶笙知道,一个小女孩哪怕暂且脱离魔掌,也难以在那样的世道下生存下来,从那天开始,飞花就认定了宋瑶笙,忠心服侍她。
那时的宋瑶笙刚经历了父母双亡的痛苦,然而她并没有时间悲伤,而是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跟着宋品的心腹逃命,她不再像个娇气的小姐,而是默默地换上简陋的衣服,在脸上涂着泥灰,用那双稚嫩的脚跟随着众人从一个地方走到下一个地方。
想到夜未央,飞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夜未央对于宋瑶笙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宋瑶笙路上很是仓促,没有机会结交朋友,逃亡的一伙人里,除了宋瑶笙和飞花都是大人,大家忙着计划,忙着躲避,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宋瑶笙的情绪,那会的宋瑶笙常常几天几天地不说话,就连晚上梦到自己的家园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宋府被烧死的人们在血泊之中哭喊求饶,宋瑶笙也只是在被窝里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压抑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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