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高干: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正文 第17节
高干: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第17节
侯珏拿了个第三,失望必然,但是毕竟是前三名,赵排也很满意。
毋丹第四,和侯珏的成绩差不了几秒,和第五名可以说是不到一秒的差距。
下午四点半,全部比完赛,不得不说,魏亚阳确实给他们这个新兵连争了光,拿了个第一。
杨翌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简直就是眉飞色舞,要知道,1000来个新兵里面拿第一,这可不容易啊!他排里出来的,长脸!
于是这天下午,魏亚阳成了宝贝疙瘩,谁见谁夸,那小子的鼻子差点戳到天上去。
在车上的时候,指导员宣布了一件事,算是个庆功会,也算是庆祝他们成为正规军的一员,晚上在食堂聚餐,有酒!
这天晚上的气氛不错,连长也过来说了些话,一人发了两瓶啤酒,还算是闹腾。
当然了,也仅仅是个还算,这是离别的酒席不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也都惴惴不安的猜测着自己会被分到什么连队,总是无法放开了来。
散席的时候,方恒他们仨一起找上了杨翌,有点儿晕眩的和杨翌请假。
那时候杨翌他们三个新兵排长正在和吉珠嘎玛喝酒,桌面上不单有啤酒,还有两瓶白酒。
但凡当兵的都不愿意喝啤酒,除了胀肚子基本没什么感觉,跟喝饮料似的,只是这么一掺杂了,劲儿又大了。
杨翌喝的正有点儿高兴,一听是请假就应了,但是只给半天的外出假,方恒一听,嘴就无法控制的瘪了下来,不太乐意的出去了。
这假还有给半天的?他第一次听到。
一路快走回去,半路上就抓住了侯珏,颇含深意的递了个眼神过去。
侯珏蹙眉,隐蔽的看了岳梓桐一眼,心里有些退缩,昨天那是气氛有些好,方恒又殷勤的按了半天,没往深了想就答应了,可是一旦清醒就砸吧着这味儿不对。
相比起方恒,事实上侯珏还要内敛不少,这又是他特别在意的军营,实在有些害怕出事,再加上他和方恒这关系……怎么说呢?身体比较贪恋那种感觉,但是大脑却时刻处于克制状态,总怕会对方恒动心思。
这不奇怪,方恒那长相其实是真的勾人,无论男女,对美丽和可爱的水准线相当一致,人类对美好事物总有着靠近独占的欲望,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四周的人长相越来越成熟,方恒这个摸样就愈加的显眼,依旧青涩的,稚嫩的感觉,像是永远的初中生,要克制自己别喜欢方恒并不容易。
或者说,侯珏心里明显已经有了预警,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后,在这陌生的军营里,方恒的存在太过明显,那些帮着方恒出头的事儿,要说单单是为了兄弟,其实他自己都不信,有时候看着方恒和岳梓桐腻歪在一块,侯珏都能够尝的出嘴巴里的味不太对。
沉默了一会,侯珏让岳梓桐先走后,就拉着方恒到了个僻静的角落。
方恒诧异的来回打量,“不会是这里吧?虽然天黑,人也少,但是总有人过呀。”
侯珏没说话,找了个地方停下,扭头深深的看着方恒,“你觉得我们俩这样合适吗?”
“什么?”方恒没明白。
“我觉得不太合适。”侯珏继续开口说道,“都这么大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俩不得住一块了?”
“怎么可能!?”方恒失笑,“我又不是和你上床,就用下手,能怎么样?”
“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定自己还喜欢女人?”
“废话!”方恒瞪圆了眼,“难不成和你搞gay!?”
侯珏被这语气给呛了一下,心里有点儿堵,不太高兴的开口,“我也不想和你搞。”
方恒抿了下嘴角,“那就得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就不再做了?”
侯珏没说话。
方恒咬住下唇想了想,很干脆的点头,“也行。”然后下巴一扬,无所谓的笑道,“走吧,兄弟~”
侯珏一路走回去,眉宇紧锁,扭头看了眼方恒的侧脸,欲言又止。
他有点儿后悔了,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而且闷堵的胸口不断提醒自己,难受的那个人只有自己。
想想,方恒这人真有些没心没肺的,又或者说是干脆?这种关系说断就断,真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毕竟是那种亲密的关系,竟然真的可以摆放的分明?
侯珏抬手搭上方恒的肩膀,让他停下来,问了一句,“做那个的时候,你想不想接吻?”
“?”方恒眨巴着眼,莫名的看他,“什么?”
侯珏抿紧了嘴角,摇头,“算了,没什么。”往前走了出去。
“你想和我接吻啊?”方恒追上,诧异的问,“不会吧?你喜欢我?”
“……我就是问问。”侯珏反驳了一句,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就是这样,我们俩都恶心这个,但是再做下去,指不定就真亲上了,所以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
“也对!”方恒点头,然后失笑摆手,“放心,不用解释,我心里没什么不舒服的,这样也挺好的是吧?”
侯珏深深看着方恒,“真的挺好?”
方恒摸着自己的下巴,又捏了捏嘴唇,视线落在了侯珏的嘴唇上,“要不咱们试试?要是不恶心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继续了。”
侯珏眼尾抽搐,抬手勾住了方恒的脖子,“别折腾了,你还是把你的嘴唇留给女人吧。”
“无所谓,我不介意。”
“我介意。”勾在脖子上的手紧了紧,侯珏磨牙,“你能不能活的有点儿节操?”
“我操!”方恒咒骂了起来,“又不是要和你上床,再说了,男人又没有那层膜,能有什么损失?诶!我说,你才认识我?”
“不,认识很久了。”侯珏望天,感慨万千,“只是一直无法相信。”明明一副清纯的模样,怎么是个明骚的性格?
原本预定的计划既然无法执行,方恒和侯珏就到处溜达了起来,侯珏没话找话说,就问了方恒那个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杨翌说了没?
方恒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事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杨翌帮忙让他留在七连后,想要得到答案的念头多少有些淡了,站在杨翌的立场上来看,这事确实不好开口,就像自己对爵爷打皇后的小报告一样,多少有些不道义。于是,方恒含糊的说了一声没有,就改了话题。
回了寝室,这事就彻底抛到了脑后,结果他忘记了,杨翌却没忘记。
喝的有些晕的杨翌心里其实有不少事,这些快要分开的兵们,还有即将离开的老排长,接下来要担任的排长职务,想的多了,心情就有些沉闷。
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方恒在寝室中间的走廊上闹,手里捏着个毛巾招猫逗狗的去撩拨岳梓桐,俩人嘻嘻哈哈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压在胸口上的石头一下少了一半。
杨翌想了一下,喊了声方恒把人给叫了出去。
“排长。”方恒扬着灿烂的笑,两个跨步迈了过来,很是精神。
杨翌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点了点头,“出来说。”到了院子里,杨翌径直往双杠那边走了过去,一手抓着单杠,扭头问道,“我答应过你一件事。”
不久前侯珏才提过,所以方恒一下就反应了过来,难得体贴的开口,“合适吗?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了。”
“真的?”杨翌偏头看他,视野有点儿不稳,努力定神汇聚的目光下,这小子抿着嘴笑,点了一下头,然后像是闲不住一般,双手抓着铁钢往上一窜,做了两个垂直俯卧撑,然后轻灵的往下一落,乍然绽开的笑容让杨翌仿佛闻到了酒的气味,更有几分熏熏然的迷醉,恍惚的伸出了手,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真不想知道了?”
“也不是。”方恒微抬下巴看了过去,“我当然想知道,但是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
杨翌抿嘴笑,勾了勾手指,覆在他的耳边说了三个字。
方恒的眼霎时间瞪圆,诧异的看过来,“真的?不会吧?你别骗我!”
“有骗你的必要吗?”杨翌失笑,视线落在方恒的脸上有些移不开,这小子的脸像是能映出月光一般,真是古怪的抢夺视线,于是,抬手,食指的指背在小脸上蹭了蹭,然后屈指一弹,把方恒的脸拨到了一边,“满足了吧?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动手。”
方恒歪头摸了摸脸蛋上微麻的地方,若有所思的开口,“戏还演的真够好的了,半点没看出来。”
“愧疚是肯定有的,但是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没你这么敢折腾,所以……揭过了吧。”问完,等了一下,见方恒没有回答,杨翌微微蹙眉,又弹了方恒的太阳穴一下,重重的“嗯?”了一声。
方恒抿紧了嘴角点头,“好。”
杨翌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又去弹方恒的脸,却被方恒一把给抓住了,举了起来,不悦的开口,“够了啊,弹着好玩是不是?”
杨翌抿嘴笑,点头,“看你的反应比较好玩。”
“……”
杨翌扭动手腕挣了出来,撵苍蝇一样的挥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方恒点头,转身走出了两步,又回了一次头,杨翌正双手握在铁杆往上翻,方恒看着他的动作,视线的重点却落在那只手上,一瞬间的冲动,想要问问杨翌有没有兴趣玩玩……咳!嗯!应该会被揍死吧?
49、下连
坐在双杠上的男人扭过了头,像是将银亮的上弦月托在了肩膀上,深俊的侧脸清晰如剪影般展现在眼前,对着他的这一面五官模糊,却可以看到笑出的牙齿,白亮的,带着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奇异神态。
“怎么?怕我摔下去?”杨翌笑意浓郁的问着他。
方恒摇头,又转身走了回去,仰起脸看着双杠上的男人,喊了一声,“排长。”
“嗯?”杨翌微微低头,如黑曜石般的眼深邃闪亮,身后远处的黑幕星河,竟然衬托出了几分出尘的意味儿。
方恒大力眨了一下眼,从模糊的情景中挣脱出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和大家说说话?你应该很舍不得他们吧?”
“还行,说舍不得也过了,这意思……意思怎么形容呢……”杨翌望天想了想,“吾家有女初长成?早晚都要嫁出去,舍不得也得放手。”
方恒被这话酸了一下,呲牙想反嘴,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我想,大家肯定也想和你说说话。”
“就像你这样?”杨翌打趣开口,没想到方恒竟然真点了头,当即就愣了一下,涌出了几分唏嘘,感慨万千的开口,“没白养你。”
“没法儿。”方恒耸肩,“下了连还是你的兵,我总得说点好听话是吧?”
这是实话,大大的实话,杨翌无言以对,只能抬手狠狠的压了方恒的脑袋一下,“得,别溜须拍马,下了连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厉害了。”
“你?”方很不屑,小声嘀咕了一句,“再凶还能吃人不成?”
杨翌弯下腰,身体竟然很是柔韧的在这双杠上弯曲成了一个弧度,缓缓的压向方恒,到达极致,梨涡一现,“我不过就是个小鬼,真正的阎罗王另有其人,把皮子绷紧了吧。”
方恒被这气氛压的有点想打冷战,完全不怀疑杨翌话里的真实性,他们连长,他们的珠玛连长,穷凶极恶,盛名在外,可是这却是他求来的,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呐呐的说了一声,“没事,能坚持下来。”
杨翌微微抬起身,神色莫名的问了句,“为什么那么喜欢连长?他除了吼你们,还做了什么?”
方恒抿嘴想了想,耸肩,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反正你喜欢连长就对了,他值得你喜欢。”杨翌笑了起来,又去摸方恒的头顶,坚硬的发根摩挲着指腹,带着几分酥麻的感觉,杨翌柔和下了眉眼,几分亲昵的开口说着,“到了七连,你会变强的,到时候就不是个虚有其表的炸毛猫,而是只豹子,当然,你必须得坚持下来。”
这……连物种都给改变了,得是什么样的脱胎换骨啊?方恒觉得身上的皮都隐隐作痛,后知后觉的回味出那个猫,什么猫!?炸毛猫!?大爷的!!
授衔之后第三天早上,列兵们收拾了行李,背着背囊整齐的站在了办公大楼前面。
三个月的新兵生活终于结束,如今分发到各个连队执行岗位,上午九点,结束了新训总结后,这群经历了三个月有苦有乐军训生涯的90后新兵们,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刚毅,沉默的坚守着纪律,等待着自己的去向分配。
不远处有数辆汽车停放,一名连干站在前面点名,杨翌就背手跨立在旁边,全程都是只报了个名字和车号,方恒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一个百人的新兵连,到了最后只留下了10来个人。
方恒对自己不紧张,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他害怕爵爷和皇后被分走,一直紧张的盯着杨翌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发射出脑电波和对方接上,挖开那脑袋看看他在意的这些人的去向。随着人数的渐渐减少,方恒心口的那口气提的是愈加的高,隐隐的窒息,那目光有如实质,戳的杨翌脸上隐痛,扫了他好几眼,无声警告。
直至最后一个人名说出,杨翌开口说道,“剩下的,我带你们参观营地!”
yes!!!
身后是军卡发动机的轰鸣声,方恒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如释重负的笑,他的身后,还站着岳梓桐和侯珏。
方恒一路轻飘飘的跟着杨翌飘,熟门熟路的往七连去,这边看看岳梓桐,那边看看侯珏,左拥右抱两难取舍心花怒放甚至能看到身上弥漫出的粉色气泡。
竟然还能够在一个部队,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排长~~~真是耐死你了~~~
方恒真想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抱着杨翌摇,排长啊~你怎么能这么好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方恒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要不要啊???
咳!
可惜,这兴奋也就持续到七连的宿舍门口……
宿舍的大门口挂了欢迎新兵下连的横幅,下面站了不少人,都穿着正式的常服带衔,杨翌这名中尉依旧是最高的那个。
杨翌先是点了一个老兵,让他带着几个兵去五连,接着又安排了人带人去四连的宿舍,这里面竟然有爵爷的名字。
方恒心里咯噔了一下,和爵爷两人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看的方恒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几分悲催的想着,着到底还是要分开啊。
杨翌睨了方恒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剩下的和我去宿舍。”
方恒咬着嘴唇埋头走路,岳梓桐一巴掌就呼到了他的脑袋上,开心不已的叫了一嗓子,“战友!”
方恒被这一巴掌打醒,这才反应过来,妈的!又不是分了个天南海北,都在一个营里怕什么啊?最重要的,他们家皇后娘娘还在啊~~~反手一抱,“梓童啊~~梓童~~你在身边,朕就心安了~~”
岳梓桐哈哈的大笑,抬手狠狠的掐了方恒的脸蛋一下,高兴的差点啃上去,要说他岳梓桐全面撒网重点培养,那么重点培养的那个就是方恒,这小子太和他胃口了!
杨翌看这俩小的闹得欢实,于是也笑了起来,勾了勾手指,“走吧,都是认识的,我就不介绍了。”说完,见方恒看了过来,于是意有所指的递了个眼神。
方恒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毕云涛的脸上,暗地里瘪了下嘴,脸上却扬起笑,喊了一声,“套套,没想到咱们能分在一起啊。”
毕云涛抿嘴笑了笑,没说话,或许是先入为主了,这笑,在方恒的眼里多少有了那么几分心虚的意味。
这次分到七连的人有杨翌开口留下的方恒和石磊,还有师部分过来的尖子毋丹,当然也有一早就打好招呼的岳梓桐,但是毕云涛确实是意料之外。
杨翌要是早知道毕云涛会分到这个连里,他可能就把这秘密憋死都不说出来,明明名单都确认好了,怎么临时来了这么一出?
毕云涛成绩说不上太好,中游偏下,按理来说侦察营是不要这样的兵的,可是谁知道师部是怎么分的人,竟然临到头了才硬加了这么个人来,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连长当夜上述都没有用,杨翌更是悔不当初。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杨翌也只能告诉自己提防着,管严点儿。
杨翌一路领着人上了四楼,走进一个屋,开口说道,“方恒、毋丹,你们是这个房间。”
“来啦。”吴狄在屋里站着,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常服,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抬手拍了拍方恒的肩膀,目光落在毋丹的脸上,“欢迎,我是六班班长,吴狄。”
“吴哥,班长!”方恒脆生生的叫了一句,笑得开心,吴狄他是早就认识,当初耳朵受伤的时候杨翌就安排他来照顾过自己,性格很好,容易亲近。
吴狄点头,“床已经准备好了,进来吧,我和你们说下这里的规矩。”
“是!”方恒转头看向岳梓桐。
岳梓桐挥了挥手,“回见。”
杨翌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后,吴狄很热情亲切的介绍了寝室里的物品摆放规则,又帮手铺了床,这才递过两本小册子让他们背连史。
连史是新兵下连队后首先就要你学习的知识,尤其是13军这种历史悠久的野战军军团,甲类战备部队,侦察兵从最初的排扩建成连直至如今的营,经历过无数次的战役,历史厚重,更是需要他们牢牢记牢,并引以为荣。
不过吴狄是个很贴心的人,书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递过来之后,亲切的说,“你们才下连,可能好奇着吧?也不用急着看,过两天才会宣誓,晚上看都行,有什么想问的?”
方恒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毋丹,把小册子放在腿上,拍了拍,“班长,咱们连就我们五个人吗?”
吴狄觉得咱们连这几个字儿听着舒坦,没想到当初被杨翌批的从头到脚无一是处的小子说话还算招人稀罕,盯着方恒的脸看了两秒,这才点头,“暂时你们五个,别的新兵连在这两天应该陆陆续续的还有人要过来,不过咱们屋满了。”
“得多少人过来?”
“差不多20来个人吧。”
“都在一个排?还是像这样打散了?”
“肯定得打散,三个排每个排拨点,连里还有两个后勤班,那边也要分新人。”
“后勤?炊事班喂猪!?”方恒眨巴着眼,第一秒就想到了这个。
毋丹和吴狄同时哈哈的笑了,吴狄无奈摆手,“炊事班就炊事班,喂什么猪?不光炊事班,还有仓库后勤,通讯后勤等等,反正一个连算下来差不多将近130人,不过这些后勤兵种呢,虽然吃咱们住咱们的,却不归咱们管。所以见着客气一点儿,连里内部折腾一下无所谓,但是不同的系统一旦撞上,要不大事变小,要不就是小事变大。”
方恒和毋丹点头。
吴狄想了想,竖起了一根指头,“你们是自家生出来的孩子,看连长把你们都分到杨翌排里就知道,倒也算疼着,不过可千万别抱团了欺负人啊,到时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方恒扬起了笑,砸吧嘴,“班长,放心,记着了。”
吴狄点头看向毋丹,毋丹也急忙点头,吴狄这才说道,“别嫌我烦,班长就干这个,话痨,你们要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说说,虚长你们几岁,还是能出出主意。”
“班长,你几几年的?”
“大你们能有两岁吧。”吴狄拍了拍军装上的军衔,“才提的士官。”说完,扫了一眼穿着军装常服的方恒,蹙眉,“你没虚报年龄吧?”
“……没……”
10点半左右,训练结束,寝室里一下涌进了六个小伙子,满头的大汗,像是才从泥巴地里滚过了一样,一看到屋里的俩新人,也不知道是被打了招呼才是怎么地,各比各的热情,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好,欢迎。
方恒这小子从来不怕和陌生人接触,再加上汲取了新兵连的教训,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比较低,一口这个哥,一口那个哥,然后再刻意卖点萌,不消片刻,一群老兵们就方恒方恒的叫了起来。
反而是毋丹,相比较而言内敛了许多,虽然在新兵连就能有出色的表现,大家也佩服着,但是多少有些生疏,喊人的时候都是,‘方恒’,‘方恒你们俩’,‘方恒你和他’这么的叫,生疏立下。
下午老兵们上政治课,方恒他们被安排着过去听了一堂。
副指导员针对他们几个新兵专门说了一下军规军纪,还读了一下上级下达的相关文件、政策,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放了。
听课那会儿方恒左边坐着岳梓桐,右边坐着毋丹,再右边的就是毕云涛,这一堂课上方恒差不多用了四分一的时间去想毕云涛的事儿。
说实在的,这件事被杨翌磨的方恒基本没了脾气,也不是没想过毕云涛为什么会这么做。
才进新兵连的时候,毕云涛的成绩比他还不如,基本上是杨翌重点收拾的对象,在部队,只要是体能和军事训练上,教官是从来不会说废话,练不好就再练,还是练不好就会上手,毕云涛是真没少被杨翌踹过,想必心里也是恨着,又不敢像方恒一样明着对干,就只能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出出怨气。
当然,方恒能理解,但是背了这么个黑锅,心里肯定是不舒坦,碍于和杨翌已经约法三章,方恒只能选择冷眼相看,抱定了主意之前的事情就此掀过,但是千万别和我对上,到时候就指不定新仇旧恨一起来。
下了课回去,七连又进了10来个带着列兵军衔的陌生面孔,见着面都是一团和气的点头问好,真真实实的能够感觉到新兵连的调教功不可没,耗了三个月,把小兽们的爪子全给磨圆了。
新兵们惶恐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老兵们却全部‘喜迎新春’。
这话怎么说呢?
部队里通常有这么个习惯,新兵们一旦下了连队后都有个共性,勤快,特别的勤快,尤其是在部队里待了两三年的兵,更是深有体会,新兵来的头几个月,可以说连喝个水都能够给送到嘴里来,就算连长反复提醒,架不住人抢着做事啊!又不是我逼的是不是??
当然了,这只是其一。
让方恒最深有体会的还是晚上的加训追进度,那才是真实的有了下连的感觉。
连长给了所有新兵一天半熟悉环境、休整的时间,第三天上午开始,全体跟着出操。
除了自家的五个孩子,新兵们全部被打散了,方恒他们几个果然被分到了杨翌带的排里。
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排长不再是教官了,也不过是个兵,他们练,杨翌也得跟着练,一大早的五公里,还是那条熟悉的盘山路,还是那片风景和天空,如今,杨翌没再骑着他的小转儿在后面踹人,而是背上了行军包跑在队伍的前面,别人跑多快他也得跑多快,甚至是更快。
就这早上随随便便的跑步就让方恒他们几个长叹了一口气,新兵连要求五公里基本成绩进入23分钟,但是侦察营老兵的及格标准却是20分钟,一趟跑下来,方恒、岳梓桐和毕云涛彻底垫底。
到了地方,杨翌指着三个人的鼻子说,“今天晚上开始,搞体能!”
作者有话要说:有爱小剧场——《石磊石磊》出自萌上了石磊的框框
小喵:石磊石磊,跟我去偷看雷连跟连长练格斗吧
石磊:……
小喵:石磊石磊,我们去求连长明天休息吧
石磊:……
小喵:石磊石磊,我们去食堂偷菜吧
石磊:……
小喵:石磊石磊——
石磊:再吵吵把你扒光了扔排长床上!
50、泪流满面
怎么个惨字来说呢?
原先方恒觉得跑五公里是最辛苦的训练,会让他生不如死,直到现在才知道,在侦察营里,五公里就是个基本训练!
一天累死累活的下来,在晚饭后一个小时,杨翌把排里的新兵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就一句话,“俯卧撑,我没喊停,不准停。”
什么叫我没喊停不准停?
意思就是必须得在2秒钟内完成一个完整的俯卧撑动作,并无期限的延续下去,慢了的不用动手,杨翌吼上一句,三个月的新兵生活累积的威严就足够他们一个激灵咬紧牙坚持下去。
而杨翌评定ok的标准更坑爹,看地上的有没有汗水画出来的‘地图’,十几滴不行,必须要连成一片才能够休息。
而这仅仅是一个俯卧撑,就让他们竭尽全力。
接着仰卧起坐直接改成了‘端腹’,这项训练的强度绝对远高于仰卧起坐,身体仰躺,两脚并齐,慢慢抬起,与地面成45度角,为了不让脚落下去,全身都必须得用劲,尤其到了坚持不住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抖,一个个面容扭曲的瞪着在人群中间闲晃的杨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三分钟后,特赦令下来,所有人还没松上一口气,杨翌就说了,“三分钟而已,这是最低训练要求,在咱们七连,五分钟是基本。”
至于蛙跳就不用说了,锻炼腿部肌肉的,在新兵连没少练过,只是强度加大,距离变远。
这么练了一个小时,杨翌开始带他们压腿,松肩,下腰,并且告诉他们,“韧性和力量是相辅相成,肌肉强壮的人唯一的能耐就是横冲直闯和扛击打,而最完美的训练却是关节的灵活运用!因为你们是用骨头去攻击,而不是肉。”说完杨翌停在方恒的身边,扣住方恒的肩膀和腰大力了往下按了按,方恒呃呃的闷叫了两声,直接把眼泪给逼了出来。
杨翌见压下去,方恒下一秒就弹回来,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后背,看着在朦胧的灯光下,四周那些坐在地上,双腿笔直抓住脚尖的新兵,慢悠悠的说道,“对于老兵而言,这个训练是最轻松的,因为不用动,只要你的韧带练出来了,这就是休息,当然了,现在你们骨头还硬着,我不会下死手,但是别以为现在不会,以后就不会,下了训练,自己没事就拉拉筋,免得训练上难受。”
这大段的话说完,杨翌感觉到方恒实在受不了的开始挣扎,于是站起了身,说了一句,“换个姿势。”
方恒疼的满脸都是泪,吸着鼻子趴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疼……从脚尖开始,一直到腰上,尤其是膝关节处的筋火辣辣的疼,不是他想哭,实在是忍不住啊,好他妈疼!
杨翌这坑爹货!!还他妈坐着他压!!
方恒胡乱的抹着脸,恶狠狠的瞪了杨翌一眼,无声的控诉,你太他妈不是人了!!
杨翌盯着方恒看了两秒,一转身,吼了起来,“都瘫着干什么!?下一个动作!!这里面没几个新人,不用我教了吧??”
两个外面分来的新兵看了一眼情况就明白了,杨翌从新兵连带出来的这些兵们自觉的站起身,两人一对,开始压腰。
杨翌在新兵连就让他们练过筋,但是那时候一个二个体能才是大问题,再加上主要是抓纪律,所以也没练过几次,但是顺序是记住了,先是肩,然后是腿,接着就是腰。
下腰的时候方恒和岳梓桐凑到了一起,一人扶着一人往下放,毕竟都是男人,18来岁,骨头又硬,腰下下去真没什么美感,于是杨翌就让扶着腰的人抵着膝关节往上提。
杨翌走了半圈,看着被岳梓桐扶着的方恒涨的脸红脖子粗咬牙的小样儿,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在旁边搭了一把手,让岳梓桐再把腿往手那边抵一点儿。
第一次挪动的时候方恒还能忍住了,只是再要往手靠的时候,方恒实在扛不住了,惨叫了一声就抽了手臂的力量,往地上躺。
这么大个人,真要死了心的往下躺,措不及防一下,杨翌和岳梓桐两个人都扶不住,方恒直接就摔地上了。
杨翌失笑去扶他,方恒抹着眼泪瞪人,清楚明白的知道杨翌就是在折腾自己,骂人的话在嘴巴里绕了好几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一切都等下了训练再说。
当然了,杨翌并不是专门针对方恒,只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动作不标准的他都会下手,而且下的绝对比在新兵连的时候狠,碰谁谁流眼泪,就连团政委的公子岳梓桐都不能幸免,这一晚上就没人没掉过泪的。
只是……怎么说呢?
杨翌真心觉得方恒哭着挺好玩的,虽然这想法有些恶劣,但是确实是他的真心话,就算努力克制再克制,依旧不可避免的总会在方恒的身上折腾一下。
这时候方恒只能咬着牙坚持,泪流满面的控诉,但是那之后很久,方恒这么骂过,呸!被你喜欢,老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一天的加训,就在惨痛中凄凉的落幕,方恒垂头丧气的回了寝室,是彻底忘记了找杨翌讨个说法的事儿。
接着,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五公里越野。
方恒起床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酸疼,本来以为跑不动,结果竟然还坚持了下来。
到了终点的时候,方恒捶着腿上的肌肉出神,真心不太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了?难受成这样都能坚持下来,要是回到还在家的时候,一定会赖在床上死都不起来。
跑完步,就是障碍战术训练。
1000米的距离,路程上设有地沟,绳梯,独木桥,三步桩,壕沟、矮墙、高墙等等一共14个障碍物。
吉珠嘎玛把连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两个两个的跑,限定在七分钟内完成。
老兵们轻驾就熟,新兵却没捞着上去,吉珠嘎玛亲自教他们各种跨越障碍物的标准动作。
练习匍匐前进的时候,吉珠嘎玛会先示范一次标准动作,然后让他们学,本来以为这东西简单,爬嘛,谁不会啊,可是这一练就是一早上,所有新兵们在沙地上来回的爬了最起码有五公里,吃了一嘴的沙子,临到了最后,还有人爬着爬着屁股就往上翘,气的吉珠嘎玛指着这人骂,骂他的jj是不是软不下去,恨不得踹死他。
这些脏话骂的方恒眼冒星光,他们家连长连骂脏话都那么有气势!
到了下课的点儿,练好的走,没练好的继续爬,饿着肚子爬。
部队这地方有句俗语,不怕你练不好,练不好就练到好为止,一次不行十次,十次不行一百次,总能把你练好了!!
那哥们儿饿着肚子爬到了一点过,终于被放了回来。
到了下午,老兵继续技能,新兵继续分解动作,方恒一路练的都不错,至少没被拎出来说过。
快下训练的时候,连长教他们怎么爬高墙,亲自演示了一遍,只见连长助跑了两步,在一米的位子起跳,单脚在墙板上一蹬,双手攀住高墙的上沿,手臂一用力,就干脆利落的翻了过去,然后转过身来就让他们一个个的练。
于是,方恒折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毛病了,他跳了几次都够不到高墙的沿,要说他是扁平足也不是,体检的时候测过,肯定没问题,要说是手脚不协调也不是,动作也到位了,就是蹬在墙上的脚像是用不上力一样,跃不上去。
吉珠嘎玛让他来回跑了几次,沉思了一会,于是就上前一步步的教,扶着他的腰往上面送了一回。
方恒从那边跳下来的时候,脸莫名的发热,手脚发软,只觉得卡在腰上的手真的很大,像是没用多少力气一样,就轻轻把他抱了起来,那种感觉,第一次和连长离的这么近,要不是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好点,说不定手足无措紧张的心脏都能跳出来。
吉珠嘎玛见他出来,又让他跑了两次,还是够不到上面的沿,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把人给放了,然后自己留在这里继续陪方恒练。
差不多又这么看着方恒蹬了四五次,吉珠嘎玛蹙眉问了句,“你腿怎么了?”
“啊?”方恒诧异看他。
“拉不开是不是?”
方恒低头没说话。
吉珠嘎玛又看了眼手表,想了想,“先去吃饭,晚上让杨翌把你腿上的筋再拉一下。”
方恒点头,看着连长转身离开后,弯腰扶住了自己的腿,手心下的右脚莫名的抖着,肌肉紧绷,接连两天的高强度训练,身体已经提出了抗议。
方恒叹了一口气,坐在原地揉了揉脚腕,然后捶起了小腿肚子。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确实是够着高墙墙沿了的,只是没抓住滑了下来,再之后就一次比一次差,右腿越来越没力气。
他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一样练着的,怎么就自己会出问题?难道真的是底子太薄了?可是就连毕云涛就能上去,他凭什么不能?
抬头看了眼天空,方恒悠长的又吐了一口长气,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往回走。
半路上,方恒远远看到杨翌迎面走了过来。
今天白天是连队训练,由连长负责,杨翌归在老兵里一起练体能兼带训,难得一天没说话,方恒竟然有点儿如隔三秋的感觉。
等人近了,杨翌张口就问了句,“连长呢?”
“不知道,走了。”
杨翌点头,视线落在方恒的腿上,“我看见了,今天怎么回事儿?那点儿高度都跳不上去?”
“累着了。”方恒累的连话都不想说,绕开杨翌就往回走。
“诶,你等下。”杨翌喊住他,“我去给你拿东西,你去澡堂等我,看你这样就是肌肉紧绷,洗个热水澡就好。”
“我还没吃饭……”
“我让人给你打回来,你先过去吧。”说完,杨翌就快步走了回去,方恒盯着杨翌的背影看了一会,慢悠悠的跟个游魂一样往澡堂挪。
方恒到了澡堂,刚把衣服脱下来,杨翌拎着个口袋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吩咐了一句,“水开热点儿,往不舒服的地方多冲冲,这个是糖盐水,吴狄让我带过来的,喝了再进去吧。”
“谢谢。”方恒蔫了吧唧的道了个谢,比起洗澡,他更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好是躺平了一动不动,可是也知道热水澡是最好解乏的东西,要真想舒服点,还必须得冲。
杨翌看着他把水喝完,接过杯子后弯腰在他的腿上捏了捏,‘啧’了一声,“紧成这样儿?半夜肯定得抽筋,快去冲吧,尤其是腿上。”
方恒点头。
这个点儿,澡堂子才开,大部分人都在吃饭,空位很多,方恒挑了个最近的水管就站了进去,水流往身上一冲,那种感觉,真是舒服到爆,不说这粘了一身的汗,被热水流过的地方麻麻痒痒的舒坦。
“舒服吧?”方恒睁开眼,转头看了过去,杨翌就在隔壁,一手扶着水管开关,笑眯眯的看他,身上还是干的,见他看过去,又说了一句,“练累了,就洗澡,找个人帮忙按按,没别的法儿,坚持一个星期就好了。”
方恒点头,闭着眼睛继续冲水,享受了一会,这才捧了把水洗脸,留下的水都能尝到苦涩的咸味,身上全是盐粒子,打了香皂,大概洗了个干净,感觉就像是从保鲜膜里挣出来了一样,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转头去看杨翌。
杨翌正在洗头,一脸的肥皂沫子,下巴扬的很高,露出弧度漂亮的脖子,手指在发丝里穿梭着,惬意的模样。方恒单手抓着台沿,问道,“排长,晚上还要练?”
杨翌抹了把脸,睁开了被水润过的眼,黝黑闪亮的看过来,“看你这样就知道大部分人到极限了,劳逸结合,晚上教你们唱军歌。”
“诶!?”
“你不会以为还是新兵连的那些歌吧?那都是些熟悉的老歌曲,晚上唱的是连歌,还有一些这几年出来的新歌,放松放松,到时候老兵也过来,热闹一下。”
方恒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别练就好,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只是过了一会,突然又想起连长的吩咐,暗自挣扎了一下,还是把话给说了。
“连长让我给你拉筋?”杨翌愣住,想了想,点头,“行啊,半个小时就好了,时间来得及。”
方恒的嘴角一抽,“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韧带问题,是累着了,回头你和连长说下情况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杨翌顿时瞪圆了眼,瞪了一会儿,眼弯了下来,露出俩梨涡,“我这人最听话了。”
“……”
51、红鸾星动?
洗完澡,方恒垂头丧气的跟着杨翌去了训练场,这个训练场就在室外,与营里的操场并在一块,长方形,长度有些夸张,差不多200米,里面是常用的单杠、双杠、绳梯等训练器械,上面有一片巨大的绿色顶棚,是为了遮挡烈日的照射和专门针对雨天无法训练的情况而建造。
到了地方后,杨翌先开了一盏灯,照亮了差不多二三十米的范围,然后找看守拿了钥匙打开仓库,拖了个垫子出来,就让方恒坐在上面压,他自己时不时在后面压一下,前面拽一拽。
方恒压的又红了眼眶,眼巴巴的说了一句,“排长,我还没吃饭……”
“我也没吃。”杨翌坐在他的对面,双脚弯曲抵着他的脚心,手抓着他的手腕,隔个一两秒拉一下,等方恒再次坐起来之后,递了个不太高兴的眼神过去,“这都压上了,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就你肚子饿!?”意思是大爷我都没吃饭呢,陪你练着,你抱怨什么抱怨?
方恒吸了下鼻子,压的疼了,不光眼泪控制不住,鼻涕也控制不住,只能努力克制着,别让自己太难看,哑着声说,“差不多嗯……”杨翌双腿一用力,往后一倒,方恒一声闷哼,说不出话了。
看着再直起腰来脸蛋红扑扑的方恒,杨翌笑开了牙,苦口良心的劝着,“基础最重要,现在练好了,以后做什么动作都轻松。”
“……”方恒再次吸鼻子,生闷气的把头偏到了一边,暗自嘀咕着,你他妈把花给说开了,老子都不想听!!
杨翌看着方恒这样笑的肚子疼,还得绷着张脸端着,暗自琢磨着容易吗我?
真是,别人压着哭,方恒压着也哭,就真不明白了,怎么就这小子越哭越想让人上手?跟天生受虐样儿似的。
杨翌想了想,松了手,“休息两分钟,等下给你转转肩。”
方恒急忙把腿收了回来开始捶,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满大叫,“不是说只拉腿吗!?”
“你见过拉筋只拉下半身的?要练不得练全套了?”杨翌起身跳了跳,用脚尖点了点方恒的腿,“起来,起来走走放松。”
方恒慢悠悠的起了身,抬头就看到杨翌把一条腿抬到了铁杆上,那杠子的高度差不多在胸口位置,杨翌扭头看他,拍了拍笔直支撑身体的腿,“什么时候,你到了这个高度,两条腿不弯了,能压下去,就是毕业了,要不要试试?”
方恒不想动,斜了他一眼,叉着腰在原地甩了甩腿,再回头,见杨翌还在那里等着,于是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一架上去,杨翌就盯着他弯曲的腿笑,方恒瘪了瘪嘴,想要收回来,却被杨翌抬手打断。
只见杨翌走过去,将脚抵上方恒的脚尖,然后一手扶住他的后背,按住搭在架子上的腿,把方恒的身体往前压。
方恒吸了口凉气,熟悉的撕裂疼痛再次传来,下意识的,支撑身体的腿又弯了。
杨翌低头看了一眼,挑眉,“诶,我说,你咬牙坚持一下不行?一疼就软是不是?”
方恒抬头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看他。
杨翌不说话了,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蹙眉把头偏到了一边,过了两秒又看了方恒一眼,语气生硬的吼着,“还在那儿呆着干吗?自己松下肩膀,三两下怎完回去吃饭。”
“……”方恒瘪了瘪嘴,慢悠悠的收了腿,自己松起了肩膀。
身后,杨翌盯着方恒的身影看,那目光几乎要吃人,最后悠长的呼吸了两次,这才转身看向了操场外面。
天已经全黑了,眼前一片幽暗,宿舍的灯光星星点点,视野的尽头有一颗闪亮的星星,永远最早出现的启明星。
杨翌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咔咔’的扭转了两圈,手心下的肌肤烫热,鼻子里似乎还能够闻到那股沐浴后的清爽气味,带着几分潮气,柔软的,甜腻的,与众不同。
“排长……”
杨翌转过头,方恒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抱着肩膀扭腰,身形消瘦,整个儿看起来都很小,脑袋上的头发毛茸茸的,被灯光笼着,有一种很软的感觉。
“好了?”
“嗯?”
“真松开了?”
“嗯。”
“那到垫子上蹲着吧,要是怕顶不住就跪着。”
方恒眼角抽搐了一下,闷头走到垫子上就蹲下了,双臂往后翻,等着杨翌来压。
平日里这些动作都是和战友们搭伙训练,大家下手都有分寸,一闷哼就松开了,强度完全和杨翌是两个样儿。
双手的手腕被人牢牢抓住,然后在身后交叉,一下下的用力,方恒憋着气,基本上都跪在了垫子上,杨翌居高临下的站着,黑着张脸,手上加一分力,方恒就闷哼一声,杨翌不冷不淡的说,“到极限了吗?”
“呃……”方恒闷哼了一声。
“还差得远。”
“呃呃……”
“到极限了喊啊。”
“呃……”方恒疼的往前面倒,彻底跪下了,弓的像只虾米,杨翌手上用劲,一把把方恒拉直,方恒一仰头,终于忍不住“啊啊”的叫了起来,杨翌一松手,方恒就抱着肩膀蜷到了垫子上,大口喘息。
杨翌蹙眉,看着蜷成一团的身心,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火气,深吸了口气,骂了一句,“瞧你这熊样,哭什么哭?”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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