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正文 第84节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第84节
许大舅因是死不瞑目,故而眼睛睁着一直没有闭上,方才秦氏给他抚了好一阵,他依然是没闭眼,许七郎伸手轻轻覆盖在老父的眼睛上,又说,“大哥如此作为,害死了您,儿子心中不对他愤恨不已,那定然是假,但是,儿子也明白骨肉亲情的道理,儿子抓到他,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最多将他赶走让他到远方生活罢了,父亲,您就放心吧。这份家业,儿子会好好守着的。朝廷对许家下了抄家下狱的令,姑母姑父在京中为我们使力,衡……衡弟也回京了,当会为我们说些好话,许家之后当不会太艰难。只是,姑父姑母衡弟以前便多次向我们交代,要和徐家少些牵扯,徐家在两广盘踞多年,俨然土皇帝,他们在当初为皇上夺权有功,但这些年过去了,皇上已然起了芥蒂之心,恐怕感情也要磨得差不多了,是要处置徐家了。故此,儿子就想做主,在这阵子避一避风头,好好清理家中事务,收拢力量,最多趁着时节跑跑西方,先避过皇上处置徐家,先守而后发,先保住家业再图发展,不知父亲意见如何,如果父亲觉得儿子这些都可为,便闭上眼睛安心地去吧。”
许七郎只感觉到手下许大舅的面部慢慢地变松弛了,他那不瞑目的眼睛也渐渐地闭上了。
许七郎放开手掌,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秦氏已经没有在哭了,她就坐在不远处,自然听到了许七郎说的话,看儿子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了,能够顶起家中这根梁了,一直揪在一起的那颗心也就慢慢松了下来。
许七郎本就偷偷带了几百人上岸,之后又有宋惟带来的人,秦简扬在事后又去调了安排在附近岛上的人前来,故而许七郎这里很快就控制住了许家的场面。
海上的人最怕疫病横行,故而出了兄弟阋墙血染许家明靜堂大院之事,死的人有几百之多,自然当务之急是处理这些尸首。
许七郎便让将尸首全都烧了,有家人的都捧骨灰回去,没有家人的就全部集中葬下了。
这些死的人,不少是女人,都是许大舅身边院子里的,然后就是许大舅的嫡系仆役们,再就是许老大那边的人,许七郎这边死的倒是最少的。
对许老大那边的人,许七郎便也发言,他作为家主,并不愿意让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将他们的骨灰抛入大海,所以也安葬在了大奚山上,甚至对所有死了的人的亲人进行抚恤,若是许老大那边的人的亲人,只要还在许七郎这边的,便也都给予抚恤,这一点得到了许家下面人的拥护,认为许七郎是仁慈的,当然,许七郎表示不会对许老大赶尽杀绝的事情,也已经传下去了,故而这也就让许家内部人心安定了下来,有利于工作开展。
许大舅的灵堂上。
几个庶出叔叔和另外的几个大管事全都在,自然还有许老三。
许老三懦弱且胆小,那一晚许老大和许七之间的混战,就已经吓到他了,看到许七的手段之后,他便也收起了那蠢蠢欲动想要坐收渔利的心思,决定揣着那三十万两白银和那些产业,再加上他平常的积蓄,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了。
再说,以他估算,许家被朝廷这么一抄家,一家人都躲到了这岛上来,那些金银珠宝虽然都还在,但是家业是这么一个大烂摊子,许七去收拾,都要花费不少,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再说,下面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
许老三虽然眼红那大大的家业,但也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去管,故而心态也就放平和了,开始规规矩矩做孝子,担任起了为老父主持丧事的重任。
许七郎已经和许老三谈过一次话了,不仅是安抚了许老三,也说了如果他还愿意为家业帮忙,他就会好好用他,而且因家中事务多,父亲的丧事,在大哥跑了的情况下,让许老三来好好主持。
因为许家现在在被朝廷通缉,故而许大舅这一个风云人物的丧事也办得只是郑重庄严但并没有白幡几里这种盛大场面。
怕许大舅之死会让许家下面那些小管事们再不听话,许七郎便也写了一份给各管事的信,写明了他已经继任许家家主管理家业之事,先还是一切照旧对他们进行安抚,钤上了许家当家的大印。
许七郎这边忙得团团转,到九月末,朝廷对许家已经将功折罪的开恩旨意便也下到了广州来,许家的产业尽数返还,下了牢狱还没有死的,自然也就放回去了。
许七郎这边接到了通知,但他并没有回广州去,只是在丧事办完了之后,遣返了几个庶出叔叔和许老三,他自己依然留在大奚山许家大宅里。
许家这几个庶出叔叔,虽然也都有些能耐,而且在许老大的劝说下,本是投靠了许老大,但在之后看许七郎十分有魄力,又果决手狠,对于政治大方向和家族的发展,都有一番见识,故而觉得许老大不一定斗得过他,便也就调整了心态,真辅佐起许七郎来,即使心里有些其他小心思,也都先隐藏着。
另外的几个大管事,最受器重的三个,乃是秦简扬秦七,刘彦章刘老四,项高义项老三,他们手里有着许家的大股份,都很说得上话,秦家是打手之家,并不会做生意,没有许家的钱财,只能继续回去做海寇,但是现在海寇也不好当,朝廷围剿得厉害,而且秦简扬和许七关系好,已经是八拜之交,他又是最在乎仁义不过,自然不会背叛许七,另外两个,却都是做生意的,又都是老狐狸,许七先也只是安抚着他们,再做图谋,而前来给许大舅送葬的一些小管事,有人本来还想闹许七的场子,因都被许七当场发作,整得很惨,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敢不服了。
许大舅自己从原来族中另开了祠堂,故而也不必再葬回许家那祖坟上去,许七郎就将他葬在了大奚山上,背靠山,面临海,倒是一处很好的风水宝地,他也想着自己死后同样葬在这里。
许大舅的死,自然不能不通报京中许氏和十一娘子。
但是因为路途遥远,又有所延误,许氏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
这时候十一娘子也早从牢里放出来,被许氏接到自己家里来住下好好将养身体,十一娘子想要回广州去看家人,但许氏劝说她许大舅他们都出海去了,当时广州府衙也以许家人出了海还未回为由,没能抓到许大舅他们,只抓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现在皇帝又下了恩旨免了许家的罪,十一娘子又有什么可担忧的,还不如将自己的身子好好将养一番,不要旅途劳顿,到时候身体更差,岂不是得不偿失。
十一娘子便也就被许氏劝住了,留在了京里。
现在报丧的信来了许氏跟前,许氏让人好好招待了送信之人,自己才去拆开信看,本以为是许大舅说许家已经收到恩旨一家平安的报喜信,没想到打开外面那一层油纸包封,里面却是一封报丧信的信封,拆开看,正是许七郎亲笔所写。
因许氏这阵子身体也不大好,季衡一直没敢将许七郎死了的事告诉她,怕她受不住会大病,是以许氏看到许七郎这封亲笔信倒是没有惊讶,只是得知许大舅病死了,不由伤心欲绝,当场怔住。
许七郎没有写家中他和许老大之间的恩怨,也没写许老大为夺家产气死了父亲和要除掉他等等事,自然,他在大奚山要处理那一团乱麻的家业的事情,他也一句没有提,只是说父亲年迈了,这两年身体本就不大好,最近就突然严重起来,便去了,不过让许氏不要担心,他已经接过了家业,以后会将家业好好保住并发展的,父亲走得很安详,让许氏不要过分哀痛,保重身体。
又在另几张纸上写了对季家的感谢和问候信,许七郎本就是嘴甜的,里面好一顿想许氏想季衡,想以前在季家的日子,感谢许氏如生母一般将他教养大,姑父季大人也是在他的教养上费了大力,请名师,亲自指导,他以前不懂事,还觉得季大人过于严厉心里不服,现在长大了当家了,才深深明白季大人对他的好,如此叨叨絮絮,又写了他的身体很好,母亲虽然悲痛父亲的过世,但是也已经化悲痛为力量,准备好好活,以后要带孙子,他媳妇宋氏也很健康,是个良善的贤内助,他们组成的家庭很美满云云,除此,又让许氏不要下广州去奔丧,因为她到的时候,许大舅坟旁的树定然都已经在阳光云雨下长了一大截了。又让许氏要劝一劝十一娘子,让她也不要担心,并叮嘱她不必回广州,将京中事情处理好就成了。
那封报丧信言辞悲切,但是后面那封信就语言十分活泼,读起来就像是许七郎那活泼的样子就在面前了一般,许氏读完那封报丧信悲痛欲绝,又把后面那一封信读完,也就稍稍缓过了些劲儿了。
许大舅对许氏来说,完全是亦兄亦父,对许大舅来说,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恐怕既不是他的正妻秦氏,也不是他那些数不胜数的美艳姬妾们。
对于这个妹妹,他倾注了很多感情和责任,故而许氏从小就被好好教养,不仅有很好的文学老师,还被许大舅亲自教过如何打理生意如何打理家业,相夫教子利益规矩之事,也有请有名的嬷嬷教导,故而许氏才能各方面都很出色,自然心中也就十分骄傲,许大舅又为妹妹四处相看夫婿,亲自给她找了个他认为的好丈夫,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并不交给妻子秦氏去做。
这也是当年为何许氏和秦氏之间的关系只是明面上的和睦,暗地里却并不亲热,不然长嫂如母,无论如何也会更亲密一些。
许氏有了自己的家庭,甚至在季衡小时候,那时,她已经出嫁十几年了,但依然十分依赖兄长,直到之后季衡渐渐长大,许氏对自己的家庭已经有了归宿感,才慢慢地对兄长没有了依赖,也正是如此,或者也有许大舅家业如滚雪球,发展越来越快,他要忙于家业,而且也渐渐被庞大的产业拖得有些力不从心,两兄妹之间的感情才渐渐有稍稍淡下来。
当然,将自己最看重的嫡子交给妹妹教养,这也是许大舅对妹妹看重和爱的一种表现,除了许七郎像头犟牛一样的爱上季衡这件事外,许大舅都觉得妹妹对儿子的教养十分不错。
许氏和兄长感情如此,得知兄长过世的消息,她怎么能够不悲痛欲绝,不能自已。
十一娘子被丫鬟请到了许氏的房里来,许氏将那封给十一娘子的信给了她,十一娘子已经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她父亲过世了,故而也是十分悲痛,不过她对父亲的感情并没有许氏对兄长的感情这么深,对十一娘子来说,对父亲,她的感情更多来自于遵从孝道,而不是感情上的依赖和敬仰。
274、第七十章
十一娘子红着眼眶读了那封写给她的信,许七郎知道十一娘子不想嫁人,想要一辈子过自在些的生活。
朝廷有颁布保证女子不嫁或者无子,但依然能够保有一定财产以供生活的法令,故而十一娘子想这样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会面临很多人的说道罢了。
但十一娘子不在乎别人的说道,故而也就什么大不了的。
许七郎便在信里写了许大舅死前对她的安排,分给了她五万两银子,还有京城的几个铺子,这些作为嫁妆也算是丰厚的了,十一娘子靠着这些钱和铺子,完全可以活得十分滋润。
十一娘子看了这个信后,不由怔住了。
她小的时候,因为长得十分漂亮,倒是也得到父亲多看过两眼的,但是家里漂亮的姊妹并不少,各有千秋,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彩,她小时候也卑怯懦弱,渐渐地长大些了,自然也就在那种大家庭里学会了生存,后来她生母过世,她从此再无任何倚靠,不由十分惶恐,只得不断地巴结秦氏,渐渐地,也就摸清了如何在秦氏身边生活,紧接着,就是她的不幸和幸同时到来,不幸是她的未婚夫狎妓落水而死,幸则是她不用嫁过去那种人家有那种夫婿,她的人生在这里也就有了转折点,秦氏因为老了身体渐渐不好,管理家庭也有些力不从心,她便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管理起来,甚至因为头脑清晰而又有些能耐,还得到了许大舅的另眼相看,是这时候,十一娘子才明白,她的父亲并不是喜欢那种唯唯诺诺只是长相好无才便是德的女人,他的父亲身边虽然都是这种漂亮女人,但是却并不将她们当回事,被他当回事的,还是有些能耐的。
十一娘子明白这点后,就也不再藏拙,跟着秦氏来了京城后,更是将京城的铺子管理得十分出色,本来有几个小管事很是倚老卖老,京中生意受到损失,十一娘子也能手段伶俐地将他们处置了,谁还说不出什么来。
许大舅这下便真是高看了她,而且因她在他面前表示并不愿意再出嫁,许大舅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十一娘子以为他是恼了自己,没想到现在读了这封信,才知道她父亲其实将她的事情都放在心里的,十一娘子之前只是悲伤,现在则是悲痛了,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许氏本来还在自己伤心,现在也不得不劝解去侄女来,自然自己也就没有那般悲伤了。
许氏让人又去叫了季大人前来说这件事,然后又派人前往了京城东边的蘅兰行宫,去请季衡回来。
杨麒儿身体已经好了,季衡在温泉里亲自教儿子游泳,其实不过是陪儿子玩水。
因温泉池里只是引了温泉水来,里面温度被调得适宜,倒是不用担心杨麒儿受不住。
杨麒儿天生比较爱水,自出生,他还从没有抵触过洗澡,要是把他放到澡盆里,他能够玩得水花四溅,伺候他的宫女要把他从澡盆里抱出去,那简直是一场战斗。
季衡用了最小的一个温泉池,水也没有放多深,因房间里十分温暖,他只穿了一条裤子,身上裹了一件浴衣,杨麒儿看着那么大一浴池水,季衡还在给他脱衣裳的时候,他就歪着脑袋伸着手要往温泉池里去了。
季衡把他脱得光溜溜,就抱着他从台阶上下了池子,池子里只有一层水,杨麒儿坐着便只能到他的胸口上一点,他刚碰到水,就欢兴鼓舞地笑着对季衡说,“阿父,水。”
季衡为他将那一头枯黄的头发又拢高一点,抱着他白白软软的身子,在他的面颊上爱怜地亲了亲,杨麒儿也两手拢住季衡的颈子,专门撅起嫩红的小嘴巴,在季衡的脸上啪叽了一口,经过季衡的教导,杨麒儿已经不再抓人的耳朵了,纠正杨麒儿喜欢抓人耳朵这事,皇帝还被季衡说教了一番。
皇帝反正是觉得杨麒儿还小,闹腾一点又能有什么,即使每次被儿子抓耳朵,他也觉得高兴,总觉得儿子那小手又嫩又软,抓在耳朵上虽然也疼得很,但是总归更多是觉得可爱,故而他就放之任之,对逗杨麒儿玩这件事情上,他是十分有意愿的,有时候甚至会把儿子逗得大叫起来,而对杨麒儿实行教育这件事,他就并不上心,觉得反正还小,四五岁再启蒙便是了,但季衡完全不这么认为,他相信三岁看到老,所以孩子在有些规矩上,若是做错了,就要纠正,不然等他长大了,即使纠正了,他骨子里还是认为原来的错的是对的。
所以杨麒儿每次抓人的耳朵,不管是抓皇帝的,还是抓他的,或者是乳母的,还有照顾他的女官宫女们的,季衡都会板着脸不高兴,并且把杨麒儿的手拿下来,说,“不能抓人耳朵,不然阿父不高兴了。”
季衡板着脸的时候,杨麒儿十分憷他,开始时是习惯改不过来,渐渐地就被纠正过来了,皇帝觉得季衡是小题大做,而且每次都让杨麒儿可怜兮兮的,季衡便把皇帝狠狠说了一顿,最后皇帝也可怜兮兮了,去抱着儿子诉苦,“你看你阿父多凶,咱们两父子命苦,咱们不理他了。”
杨麒儿已经听得懂皇帝这话,就将脸在皇帝的怀里蹭一蹭,又伸手轻轻摸了摸皇帝的脸,以示安慰,示意完后,他就在皇帝的怀里乱动了,转身就朝季衡伸手,“阿父,抱。”
于是被皇帝打了一巴掌屁股,“你个小人精,叛徒。”
季衡被两父子逗得笑起来,将杨麒儿接到怀里来,杨麒儿那手一抬起来就又要抓到他耳朵上去,但是半途就顿了一下,转了方向,搂在了季衡的肩膀上。
因季衡在皇帝耳边念叨数次教育杨麒儿的事情,皇帝也不得不对此上心了,不然有时候在床上都能不省心,正是激情四射情意缠绵的时候,季衡也是身体激动地搂着他的颈子,嘴里却偏偏要突然提起,“麒儿要是再总是掰着脚趾头玩是不行的,让太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是没问题,他再掰着脚趾头,就要教训他了……”
皇帝觉得扫兴极了,于是就赶紧堵住他的嘴,上下齐动,让他不仅没法说话,而且是最好想也不要去想两人外的事情。
温泉池水十分温暖,热气腾腾,杨麒儿在季衡脸上亲了一口,就乱动着不要季衡抱着他了,他要自己玩水,季衡也把他放在水里,但是手却要扶着他的手,让他在水中蹬水玩,杨麒儿觉得这十分有趣,玩得不亦乐乎。
季衡在家里带孩子,皇帝现在是吃饭也香了,睡觉也甜了,心里也有劲儿了,生活也有盼头了,和几个臣子讨论完朝中大事,又批阅了重要的折子,就将其他的让送回了兰芷楼里去,他自己也欢欢喜喜地回来了,得知季衡抱着太子在温泉池里,他就更是眼睛一亮,却要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往温泉池而来。
温泉池外的侍卫行礼之后,门里的伺候宫女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赶紧跪下行礼了,皇帝进了门,就问,“少傅带着太子在水里泡了多久了?”
那女官便答道,“才不到两刻钟。”
皇帝便让去为他拿浴衣和另外的衣裳来,自己也就进去了。
这个小的温泉池在最里面一间,杨麒儿哈哈笑的声音在外面都能听到了,还有啪啪啪的水声,皇帝绕过屏风看过去,只见季衡穿着一件深蓝色浴衣坐在温泉池里,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净的颈子和精致白皙的耳朵,身上浴衣全都湿了,黏在他身上,正好勾勒出他纤瘦的身姿,季衡这些日子其实已经养回了不少肉了,皇帝知道他身体看起来纤瘦修长,实则摸起来是柔柔滑滑软腻腻的感觉,皇帝直接无视了玩得兴高采烈的儿子,整颗心都在季衡身上,而且还春心荡漾了起来。
因季衡背对着门口屏风,故而没有发现皇帝进来了,房里也没有别的人,还是杨麒儿看到了皇帝,嘴里高兴地大呼了一声,“爹爹……”
季衡这才转过头来,看到皇帝一身明黄色绸缎团龙皇帝常服,身姿挺拔,眉宇浓秀,眼睛里笑意盈盈的,正是一个气势内敛的俊逸青年,季衡朝他笑道,“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
皇帝在池边蹲下,朝儿子伸出手,杨麒儿就从季衡的手里挣脱手,从水里走到皇帝的跟前来,因为有高度差,杨麒儿伸了手也够不到他爹,于是他就不满意了,转过身玩自己的去了。
皇帝盯着儿子笑,回答季衡道,“朕看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还不如回来同你商量,就早早遣退了他们,回来了。”
季衡便道,“如此,你回书房等我,我收拾一番就来。”
皇帝却暧昧地笑道,“就在这里说一说就行,朕也正好想泡一泡。”
皇帝这般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专司皇帝衣物的女官的声音,说衣裳拿来了。
皇帝看季衡穿得好好的,就让放进来。
那女官便带着两个小宫女,将皇帝的衣物用专门的托盘端进来了,皇帝便也起了身,那女官便恭敬地为他脱下常服,然后伺候他穿上浴衣,而季衡则吩咐道,“让将这里面再放一尺水。”
女官应了,便又进来了调整水高度的太监,只要将出水口的高度往上调一尺就可,慢慢地,从龙头里注进的水也就涨高了。
皇帝下了浴池,杨麒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搂着儿子一阵嬉戏,就凑到季衡跟前去,在季衡唇上亲了一口,因季衡回应了一下,他更是没完没了了,一手揽住了儿子,一手就搂上季衡的肩颈,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杨麒儿直眉楞眼地看着爹爹和阿父亲到了一块儿,而且一时都不管他了,他瘪着嘴瞪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还是不理自己之后,就非常不高兴地一巴掌按到了皇帝那立起来的阳/物上,把皇帝痛得瞬间放开了季衡,然后红着脸瞪住了儿子。
而杨麒儿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只是不高兴地看了皇帝一眼又看季衡一眼,瘪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
季衡看杨麒儿这个样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将杨麒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去,道,“来,乖麒儿,咱们玩凫水。”
275、第七十一章
皇帝看季衡完全无视自己的窘境,就直接扑到他的背后去抱住了他,季衡脸上发烧地回头瞪了皇帝一眼,低声道,“杨钦显!”
皇帝假装没听到,嬉皮笑脸地只是从季衡身后搂住他,而且伸手从他身上的衣裳下摆摸了上去,季衡想要发火都没法发,而杨麒儿还不知道他爹到底在干什么坏事,只是高兴地由着季衡托着玩凫水。
季衡简直要被皇帝惹恼怒了,浑身不自在,虽说在一起的日子,不是日日里都满足了他,但是也从没有在夜里主动拒绝他的时候,季衡对这事从来就是可有可无,他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缺陷造成的,他也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要求和尴尬,便很愿意让皇帝满意,但是皇帝在儿子面前这般乱来,且越摸越下流,就让他真的生气了。
季衡抱着儿子,突然站起了身来,面红耳赤地看着皇帝道,“你……”
皇帝也发现季衡是真生气了,他就对杨麒儿道,“乖儿子,你到乳母那里玩好不好?”
杨麒儿哪里知道皇帝和季衡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向心思敏锐,至少是知道季衡生气了,他眨了眨眼睛,直接道,“阿父,不气。”
季衡抱着他往温泉池上走去,对皇帝不再理睬,把可怜兮兮的皇帝留在了水池里。
季衡用大的巾帕将儿子包裹起来,然后将他整个身子给擦干,又亲自拿了杨麒儿的小衣裳为他一件件地穿起来。
杨麒儿虽然人还小,倒是知道在季衡为他穿衣裳的时候抬手抬脚了,而不是像在更小的时候只知道玩自己的。
季衡为他穿好后,又为他将弄湿的头发一遍遍地擦干,因杨麒儿之前病了,头发就又黄又枯还少,但又要等到来年翻春后才剃头,季衡每次为他梳头就觉得心疼。
杨麒儿大约完全感受到了季衡的不高兴,故而也和他老爹一样变乖了,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季衡施为,连话都不敢说了,季衡甚至为他戴上了帽子,又穿上鞋袜,然后就走到屏风后面去叫了照顾杨麒儿的女官穗娘将他抱出去。
穗娘低眉顺眼地进来,默默地将杨麒儿抱了出去,杨麒儿在穗娘的怀里仰头往季衡这里看,眼里带着些担忧,季衡倒被儿子这份乖巧逗笑了,对他挥挥手,说,“刚才玩累了吧,吃些点心好了。”
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杨麒儿吃东西的时候,为了杨麒儿的身体着想,总是让他少吃多餐,且注意营养均衡,不让他挑食,而且季衡不再让他吃女人的奶,只让准备了羊奶熬煮开了后再给他喝。
最开始杨麒儿不愿意喝羊奶,被季衡强制性地喝了几次后也就习惯了。
季衡身上穿着湿衣裳很不舒服,就直接在岸上将衣裳脱掉了,当把裤子也脱掉往水里走的时候,皇帝一边盯着他的身体不转眼,一边又在心里唉唉叹气,知道自己今天是把季衡得罪到底了。
季衡身姿挺拔,气质典雅,即使不穿衣裳,都还是雅致得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他走到皇帝跟前跪了下来,水才刚刚淹没到他的腰上几分,他盯着皇帝道,“皇上要怎么办?”
皇帝伸手抱住了他,道歉道,“朕方才的确是太孟浪了,君卿不要生气。”
季衡沉着脸道,“我哪里敢生气。”
皇帝将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坐下,季衡也丝毫没有反抗,只是皇帝要怎么办都随他,但偏偏是他这样,皇帝反而什么都不敢做,他在季衡的面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的确是朕错了,朕再不敢了。”
季衡转头盯着他的脸,嘴唇动了动,然后就羞愤地道,“你把我当什么?”
皇帝只好把季衡抱紧了,“朕真错了,以后再不敢在麒儿跟前乱来。”
季衡蹙着眉头,将脸转到了一边,低声道,“我知道,皇上正在盛年,在这方面要求多些,本就是人之常情。”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皇帝的眼睛,“但我也没有怎么让你性/生活不和谐,夜里你要怎么样我也都从来就是依着你的,但是在儿子跟前,你也这么乱来,你有想过以后麒儿长大了,还记得这种事情心里要怎么想吗。”
皇帝嗫嚅道,“他这么小,怎么会记得。”
季衡直接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会不记得。再说,这只是他会不会记得的事情吗。我们这样子,有做父母的样子吗。你让我以后有何颜面再教养他。”
皇帝只好搂着季衡连连道歉保证,说以后再不会了,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发现这种时候,皇帝下面那根东西都还是直撅撅地抵着他,让他简直不愿意去想,皇帝这保证算个什么。
季衡不得不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吃些清口清心的东西。”当然,其实是皇帝该吃,不然他怎么就能这么时时刻刻发/情。
皇帝将脸埋在季衡的颈子上亲了两口,低声道,“冬日里天气冷,本就该好好补一补,吃那么多清口的东西做什么。”
季衡道,“但即使咱们是年轻人,也没有这般不忌的,为着身体着想,也该三四天同床一次就好了。正好可以好好养身。我要带着麒儿一起睡觉。”
季衡这话已经说了几次了,皇帝每次都能给含糊过去,一边向下抚摩季衡的身体,一边说道,“翁太医不是说了吗,两天也是无妨的。再说,麒儿又不是无人陪着,你带着他睡觉,到时候又尿你身上。”
季衡皱眉道,“他是我儿子,尿我身上怎么了。再说,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皇帝却道,“但你是我妻子,你也不能不尽责陪我睡觉呀。”
季衡知道在这种话题上,杨钦显就没个正行,似乎他将他所有的淘气都用在这个上面了一样,季衡正要问问他和大臣们讨论的对待倭国和倭寇的办法,没想到杨钦显就直接将他抱着跨坐在了自己身上,手指就伸进了他的身体里而且带进了热热的温泉水,季衡惊得一声轻呼,满脸绯色地赶紧咬住了下唇,杨钦显将季衡搂着靠近了自己,就直接换成龙/根长驱直入了,温泉水的热度让季衡十分不舒服,靠在杨钦显身上已然没有了力气,只随着他的动作在他怀里发抖,杨钦显动了几下就发现了季衡的不适,就把季衡抱了起来,季衡突然觉得作呕,杨钦显这下是真吓了一跳。
慢慢退了出来,又把季衡抱着出了温泉池,将他放在了一边的贵妃榻上,拿了厚厚的柔软的毯子披在他的身上,担忧地问他,“怎么了?是朕鲁莽了,伤到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下面那根东西,倒是并没有血迹。
季衡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低声道,“似乎又有一阵子没有来那玩意儿了,会不会又有了。”
季衡很少记自己的经期,虽然不记,但大多时候还是记得,因为那几天,对他来说,总是一场大病。
上一次,似乎还是从余杭回京的船上,他日日里焦心儿子病情杨钦显情形,身体又不争气,在船上日子十分难熬,大多数时候几乎都昏睡过去了。
那时候还是七月下旬,现在,已经是十月了,整整两个多月三个月了。
杨钦显道,“翁紫苏说你上一次是七月二十五,回京后咱们八月中旬就行过房,九月也有一次,不过一直有让翁紫苏诊脉,也没说有身孕了。”
杨钦显蹙眉这般说着,心中究竟是不安,因季衡的身体实在特殊,也有诊脉诊不出的情况。
杨钦显赶紧拿了巾帕给季衡擦拭身上的水,又拿衣裳伺候他穿,说道,“还是宣翁紫苏赶紧来给你看看。”他这般说着,是有些着急的,若是季衡肚子里真有孩子了,前面三个月孩子最是怀不稳当的,而他最近却又一直无所顾忌,不说每晚都要和季衡享受那鱼水之欢,也最多隔两天,他就是要完全忍耐不住的。
要是孩子怎么样了,杨钦显就很有些心虚,因他也知道要是孩子不好,到时候小产对季衡的身体也是十分不好。
季衡看杨钦显下面那根玩意儿都软下去了,脸上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叹了一声,劝他道,“你也不必这般着急,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那么容易怀上。方才你把那水弄到我身体里去了,让我不舒服得很,说不得是因为这个。”
杨钦显愣了一下,盯着季衡看,季衡被他看得脸又红了,杨钦显便赶紧赔罪道,“朕的不是,朕没想到,下次朕注意些。”
季衡抬手就拍了他的大腿一巴掌,“赶紧将衣裳穿上,还是要翁先生来看看的,说不得真的有了呢,有麒儿的时候,难道不就是吗。这种事情,皆看缘分,不一定是看可不可能。”
杨钦显赶紧点头,“是,正是。”
他便赶紧自己去擦身穿衣裳,季衡要起身伺候他,他都不让他动,而是规规矩矩地说,“君卿你别动,你别动。”
季衡看他突然对待自己像对待薄胎瓷器一般了,不由觉得好笑。
说起来,他会这般由着杨钦显胡为,也的确是想再为他生个孩子的意思,有了杨麒儿上一次那般凶险的情况,再说,这个时代,孩子的夭折率本就很高,只有杨麒儿一个孩子,总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倒不是说季衡不宝贝杨麒儿,但是,他总要想想更多情况。
要是再有一个孩子,说不得就会好些了。
季衡这般想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翁太医给他检查过身体,是比较仔细的检查,觉得他现在虽然是女性的生育系统占上风,但说不准以后会变化,也就是季衡再过一些年,就再不能生了,至少是不能和正常的女性相比。
这个年限,谁也不知是多久,所以季衡也就只好抓紧时间了。
翁太医会这般对季衡说,也并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授意,但不管是不是,急需再生孩子,却是两人的共同愿望,故而季衡现在闲赋在皇帝的行宫里,只为他做做秘书和谋臣,带一带孩子,他也没有任何不满。
皇帝唤了宫女进来伺候他穿好了衣裳,就又让人赶紧去请了翁紫苏前来。
翁紫苏关系着皇帝的下一代,受皇帝的恩宠,作为一个太医,简直就要红得封侯了,不过好在他是个专业人才,很能明白自己的位置,既得皇帝欢心,又得季衡的敬重,故而一直恩宠不衰。
杨钦显已经拉着季衡的手回了兰芷楼,儿子要往季衡身上爬,都被他截了过来抱在了怀里,任由儿子怎么挣动都不放他去季衡身上滚。
翁紫苏前来后,杨钦显就将儿子交给了女官抱出去,房里只剩下了他和季衡两人。
杨钦显说了一下今日季衡突然想吐的情况,让翁紫苏给诊脉,翁太医搭着季衡的脉给诊了好一阵,又斟酌了很久,才说出模棱两可的话,说像喜脉但是又不像,说这可能与季衡的身体情况有关,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有了,就要再观察至少半个月,让两人要留意着。
杨钦显伸手抓过季衡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说道,“那就观察半月。”
说着,又盯着季衡看,道,“要是有了,麒儿便有弟妹了。”
翁太医给开了最保险的方子,也不是药,只是饮食单子,加了保养的药材做药膳,杨钦显便让他这段时间直接留在行宫里先不回京了,翁太医便也赶紧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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