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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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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正文 第86节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第86节

    走进暖阁书房,皇帝在榻上坐下了,季衡正要坐到他的对面,他已经欠身长臂一伸,将季衡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季衡还来不及避一避,已经被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季衡又无奈又好笑地侧头看他,“你这个样子,咱们怎么说话,再说,被人进来看到,像什么样子。”

    皇帝却死皮赖脸地说道,“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再说,谁看到了,敢乱嚼舌根,朕就让他没舌头。”

    季衡蹙眉看着他,皇帝便笑起来,在他的耳根上亲了两下,亲亲热热地说道,“朕好几日不曾见你了,这般抱着你好好看看你,还不行?”

    季衡只好说道,“那由着你吧,只是,咱们不是来谈正事的吗?”

    皇帝把他搂紧,“就是谈正事。”

    季衡被他搂得十分别扭,心想皇帝这抱着他是抱着一个玩具呢,嘴里则说道,“什么事?”

    皇帝用胳膊环过季衡的腰,手握住他的手,眼睛则看着季衡的神色,“朕同几个大臣商议过了,决定派人亲自到广州许家去为许明忠吊丧。并送去‘忠君正身’的匾额,这也算是对许家的表彰,你觉得呢。”

    季衡愣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长长的眼睫毛低低垂下去,好半天才又撩起来,微微侧仰着颈子看皇帝,“许家之前才因勾结海寇而定过罪名,即使之后有许达川为朝廷做内应端掉王启而去了罪名,但现在就送去一个忠君正身的匾额,是不是并不合适。”

    皇帝被季衡那乌鸦鸦的眼睫毛撩得心头发痒,反正老婆在怀,不吃豆腐白不吃,就直接在他的脸颊上颈子上亲了好几口,看季衡要发恼了,他才停下来,说道,“这没什么不合适。送了这个匾额过去,正好显示朕这君恩浩荡,也让别人不要再对许家胡乱猜测,且朕听闻许家可不像表面上那般和睦,许家老大带着不少人驾船出海逃离,并宣扬许七年轻稚嫩,并不适合做许家的继承人,他为许家殚精竭虑几十年,最后却落得什么也得不到,想要不少管事随他反抗许七,许七正派人追击。朕为许七送去这匾额,正好是承认许七的位置,算是朕为他撑腰,许老大便也无话可说了。”

    皇帝说到这里,黑幽幽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季衡,又在他的唇边亲了亲,低声道,“你说,这还不好吗?朕对你这个表哥,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季衡回视着皇帝,好半天没说话,直到皇帝那不规矩的手几乎要伸进他的衣裳摸他的胸,他才惊醒过来,一边抓住皇帝的手,一边瞪着他道,“有话好好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阴阳怪气。”

    皇帝也不再在季衡身上作怪,为他拢好衣裳,道,“朕阴阳怪气?是,朕的确是阴阳怪气。朕只是想说,上次他劫走你,朕想他的确是该死,只是怕你伤心,才让了付扬暗地里收拾了他,朕知道你会伤心难过,但是没想过你会同朕翻脸。朕前阵子的确是后悔了,因为解决了这样一个人,而让你对朕心生芥蒂,实在是不值得。但现在他既然没死,又有故意借假死而让你难过,让你对朕心生罅隙之嫌,可见其心的确可诛,难道不是这样吗。”

    季衡坐在皇帝怀里一时没有说话,皇帝和许七郎在这件事上,全是半斤八两。当初许七劫走他,季衡的确知道许七这行为是不值得原谅,合该当诛的,但是,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是他的至亲,无论如何,他都有保住他的理由,而皇帝,即使知道这件事,若是真的愿意体谅,就该明白他的心思,不会做出那般决绝的事情,皇帝要人暗杀许七,许七用法子逃脱了,现在皇帝又责怪许七是故意逃脱来挑拨两人关系,这算什么事呢。

    季衡知道,事涉感情,就没有清楚的时候,他只是赌气地看着皇帝,“那你何必又派人去吊丧,又送匾额去,直接派人将他绑上京斩首不就得了。”

    皇帝挑了一下眉,道,“你以为朕不是这样的心思吗。只不过是因为你罢了。”

    季衡直接在皇帝怀里转了个身,对着他道,“因为我,的确是因为我。因为我什么?因为他是我的表哥,故而要杀他,因为他是我的表哥,你又杀不得他了?我又不止他一个表哥,我表哥多得很,还一大堆堂兄弟堂姊妹,你是不是挨个地要这么来一回。”

    皇帝瞪着眼睛,恼怒地道,“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要是还真有别的表哥堂兄弟,谁敢动你,你巴巴地送上门去和人亲热,你看朕会不会要他的命。”

    季衡被他气得差点吐血,“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和七郎之间有私情是不是!”

    皇帝沉着脸看着他,并不言语,但显然就是那个意思了。

    季衡咬了咬牙,眉头狠皱,要推开皇帝起身,皇帝却不放开,季衡狠狠瞪着皇帝,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让自己平静一点,说道,“我同许七从小一起长大,要是真有私情,能够等到现在?以前我便同你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兄弟,决计没有你乱想的那些事。你到底相信我吗。你这样说我,你要我怎么想。我对你不忠诚?我三心二意?”

    说到这里,季衡眼眶都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两人之前心里就埋着这件事,但是并没有像现在这般以吵架的形式说开,季衡声音已经稍稍发哽,“你要我怎么将心交给你看,你才相信。我好好的人生,巴巴地跑来给你生儿育女,爹娘都快没法出门见人了,你要我怎么做,才算是对得住你,对得住你皇恩浩荡,真就去换个女人身份,从此就深居深宫,谁也不见了吗。”

    季衡满心委屈,以前他是从来不愿意想这些,想这些有什么用,于事无补,但是现在突然这样想起来,他才明白自己心里根本不如表面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他想要护着杨钦显,想要给他一个家,想要看他和儿子能够开心幸福地过日子,他甚至愿意为了这些而再给杨钦显生孩子,但是杨钦显却在想什么呢,想他其实是三心二意并不忠诚,想他在别的地方和别的人有私情吗。

    季衡突然觉得十分心痛,在决定娶死去的林襄的时候,他就定下为他终身不娶不和别的人有纠葛了,没想到皇帝却出招让他连对林襄的承诺也不能达成,这些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也那般做了,皇帝有家有室有孩子,他季衡就背着幸臣的骂名得过且过,以后的人生还不知如何。此时却又要被皇帝如此指责。

    现在他还算是年轻力强,有容有貌有气性,也有皇帝的爱情,两人相爱在一起,皇帝说出这种话来,也只是一时醋意,要是到以后,爱情随时间发生了变化,皇帝再动这样的念头,季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犯了勾三搭四的罪名,甚至得连累家族遭殃了。

    季衡说完,就怔怔地低下了头去,心想自己这一辈子,因为爱上这么个人,恐怕就真只能稀里糊涂了,只求以后不要害得家族受累就好。

    季衡那伤心之言说完,便沉默了下去,皇帝知道季衡为自己付出的有多少,也知道季衡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些都不能减少他心里的醋意翻腾,他将季衡搂紧,脸埋在他的颈子边,低声道,“朕知道朕混蛋,也知道是朕对不住你。但是你被许七带走那么多天,朕想到这个,心里就平静不了。”

    季衡突然觉得十分疲累,由着皇帝搂着自己,甚至将身子也靠在了他的身上,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也可以直接回答你,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事,难道你以为我会陪他上床吗。那你要不要先怀疑麒儿不是你的孩子。若是我们之间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杨钦显,你要我怎么安心地和你在一起呢。若是我肚子里有孩子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先避开一些日子好吗,你把我发配边疆,我都没话说。”

    皇帝被季衡这话吓了一大跳,马上抬头来看季衡,只见季衡神色哀戚,眼睛无神,怔怔地好像心如死灰一样,不由更是瞬间心痛难忍,哽咽着道,“为何要避开一些日子,朕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朕即使信任你,朕愿意包容这件事,但是朕心里也会去想这件事。你对朕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朕也相信你,只是朕心里还是不好过。你不要离开我,别说这话。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心里不舒坦,不是真的恼你,也不是真的责怪你,也并不是真认为你对不住我。”

    季衡低头看着他,叹道,“你若是有点不舒坦,就能够这般闹一场,我得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又让你不舒坦了,现在我还年轻,你还爱我,我便还能够得到这点恩德自恃宠爱,等以后我人到中年了,人又最是善变,我只求你到时候念着咱们现在的恩情,不要让我连累家族,我便觉得够了。”

    皇帝惊讶地看着季衡,好半天才说道,“朕会永生永世爱你的。”

    季衡对他笑了笑,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皇帝的额头上,“嘘,别说这话。”

    皇帝愣了一下后又突然大声道,“朕会永生永世爱你,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变的。难道是你的心意会变吗。”

    季衡看皇帝这般认真,他知道,皇帝其实是真性情的人,他也的确十分感动,只是并不大相信永生永世这个词,他点了点头,道,“我能够保证自己的心意不会变。”

    皇帝深黑的眼睛盯着他,“你爱着我吗?”

    季衡低声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皇帝瞬间眼眶湿润,眼泪涌了出来,“朕也是。你是我的妻,我一生只想和你过日子,你也说过,人生短暂,我和你在一起尚觉得时光匆匆,不能尽兴,又如何会去变心。”

    280、第七十六章

    季衡看杨钦显哭得像个小孩子,才突然想到他从小生活在深宫之中,没有父母之爱,于感情上,一向没有任何安全感,他不仅爱着自己,更是在感情上依赖着自己,不由便对他生出了无限的疼惜之情。

    他伸手将杨钦显紧紧抱住了,让他将脸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柔地拍抚他,柔声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质疑以后的事情。我相信我们都不会变心,我们会好好地过下去。正如我的父母,他们从年轻气盛,似乎只是一眨眼间,就到了老年,必须互相扶持了。我们也是,我们互相陪伴扶持,一辈子就会这么过了,我不该怀疑你只是喜欢我年轻时候的容貌。”

    杨钦显将眼泪蹭在了季衡的颈子里,又抬起头来看他,他虽然眼眶依然有点发红,但是已经恢复了镇定从容的模样,只是眼中深情款款,低声道,“其实朕是高兴的。你以前就从不曾对朕说过,你对朕有这份感情。朕以为你只是因为朕是皇帝,不得不同朕这般在一起。”

    季衡愣了一下,然后就皱了眉头,“你为何会这般想。如果我对你没有这份感情,我为何要和你在一起,虽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是我真跑到海外去,跑到深山里去,你还能奈我何。”

    杨钦显眨了眨眼睛,手将季衡的腰搂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朕有这份感情的呢。”

    季衡也眨了一下眼,似乎是有些难为情,又似乎是在苦思冥想,好半天才回答,“不知道,也许是你那一次中毒,我就已经没有将你当成皇帝了,我那时候就很心痛你。不过也不一定,我也不知道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皇帝在惊了一下之后就开始狂喜了,他将季衡的最后一句话选择性地抹去,胳膊将季衡环得更紧一些,目光期盼地看着他,说道,“那你再说一遍刚才那话。”

    季衡眼神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话?”

    皇帝低低地“哼哼”两声,眼睛发亮,季衡觉得他简直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但是他也的确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于是就低下头,在皇帝的唇上亲了一下子,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完了,就挑眉看着他,“这下满意了?”

    皇帝笑了起来,直接要抱着季衡站起来,但是季衡是个高挑的成年人,他把他在腿上抱了那么长时间,腿没有麻掉也该酸软无力了,于是差点直接抱着季衡摔了,季衡赶紧站直了身体,又将皇帝推得坐回了榻上去,皱眉说他道,“真是和麒儿一样淘气了。”

    皇帝还是笑,“朕高兴呀。”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杨钦显的高兴和愤怒都来得这般容易,不过是因为满心的感情都放在他的身上罢了。他感动地看着皇帝,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让人亲自去为我大舅吊丧,我是感激你的,你直接承认七郎的继承权,我也感激你。”

    皇帝往榻一边坐了坐,又拉了季衡坐在他的旁边,握着他的手,神色总算是变得庄重郑重了,道,“朕以前说过,要对许家做些补偿,即使许七没死,朕也是说话算话的。不过,朕并不是要你的感激,君卿,你明白朕的意思。”

    季衡点头,其实在他的心里,皇帝不仅是他的所,更是他的亲人家人,是他孩子的父亲,依靠杨麒儿连系起来的这份血脉,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在季衡的心里,他对皇帝和杨麒儿的,不仅有爱意,更有责任。

    季衡总算是想明白了那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意思,现在的他,比起为季家着想,更多的,他是为皇帝为儿子着想了。

    季衡说道,“我知道。许家毕竟在广州盘踞多年,许老大和许七争夺许家产业,势必会让广州对外的市场受到影响,许家势弱,西方弗朗机等国商人恐怕就会趁机抢占许家的份额,这于大雍也并不利。皇上直接承认许七完全接收许家产业,也对稳定许家有好处。许七但凡能够明白事理,就该对皇上感恩。有许家的帮忙,找到平国公徐家在广州中饱私囊的证据并不难,皇上,您说是吧。”

    皇帝道,“朕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朕心里真不想想许七,咱们不要说他了。”

    皇帝像个任性的孩子,不仅说得气鼓鼓的,连眉头都真皱起来了,季衡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道,“我这下可算知道麒儿怎么会那般容易吃醋了,都是从你这里来的。你接了赵家的孩子和兴南王府的孙子来,麒儿都不和他们好好相处,只知道欺负人。”

    皇帝却对此不以为意,道,“麒儿本就是太子,是以后的九五之尊,知道用人就成,现在难道还要去专程和臣子交好。”

    季衡不满意地道,“你还真是对麒儿放任得很。麒儿那是任性,现在小还好说,要是长大了也这般,到时候就有你愁的了。”

    皇帝却道,“他是你我的儿子,那般聪明,以后怎么会做不好皇帝。”

    季衡不说他了,心想他可真是自信得很呀,孩子都是教养大的,难道是放羊吃草就学会做皇帝的吗。

    看季衡闷闷不乐,皇帝就赶紧道,“君卿,你就别愁了,麒儿还小呢,即使是朕,也是四五岁时候才启蒙的,有你这个老师,难道还怕麒儿以后会不学好。”

    季衡想一想,也觉得皇帝说得对,杨麒儿才两岁不到呢,自己到底在着急些什么呀。

    皇帝得了季衡的告白,心情愉悦,简直恨不能出去打一场马球或者冰球好好释放一下心中的高兴,不过,暖阁桌案上摆了一大堆折子,他对着折子,只得在心里叹息着开始批阅起来。

    季衡出去亲自端了参茶进来,也坐在他的对面帮他整理折子,将折子分门别类,并且看了内阁的票拟之后,有些还用纸张写下自己的意见,然后再放在一边给皇帝批阅。

    夫妻协作起来,办事自然很有效率,不过折子还没有看完,外面照顾杨麒儿的一等女官穗娘就前来汇报道,“皇上,大人,太子殿下醒了,哭闹着非要少傅大人。”

    皇帝将手里的折子写完回复放下,季衡已经起身来了,对皇帝轻声说道,“这些折子我都看过了,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先去看看麒儿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还无比宠爱儿子的皇帝,这时候就对儿子表现了不满,说道,“他身边乳母女官嬷嬷们也好些,怎么就知道粘着你。”

    季衡也不听他的抱怨,只是在他的身边低下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尖,人就飘出暖阁去了,皇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才季衡的气息呼在他的耳朵上,差点让他要把持不住,再抬起头时,季衡已经出去了,他又是甜蜜又是不满地勾了勾唇角,继续批阅奏折,正好看到一封言官告皇亲虐待田庄佃户的,他不由就是一愣,仔细读起来。

    杨麒儿自从病好了,就恢复了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活泼好动,更何况他是刚睡了一觉起来,就更是精神亢奋,一直要季衡陪着玩,他虽然是自己玩,但也不用想季衡能够放下他去做任何别的事,只要季衡稍稍走点神,他儿子就能够发现,然后不满地开始嚷嚷“阿父”,季衡只好专心致志地逗起儿子来,然后发现杨钦显的有些行为真的就和一两岁的孩子是一样的。

    例如生气时候的那控诉的眼神,就和杨麒儿是如出一辙。

    晚膳时候,杨麒儿也不要乳母喂他,非要季衡喂,不然他就不吃,手里拿着一只布偶娃娃掰来扯去,乳母将用营养汤泡的饭喂到他的唇边,他就将脸转走,嘴里不满地嚷道,“不要。”

    乳母说够了好话也没用,最后只好季衡出马,接过了那碗饭,尝了尝的确是热的,就舀了一勺子到儿子唇边,说道,“吃吧,不吃晚上就不给你讲故事了。”

    杨麒儿看了季衡一眼,这才笑着张了嘴,那笑也不是好笑,就是像杨钦显一样得逞了的志得意满的笑,季衡喂他吃了两口,就回头对杨钦显说道,“你看看你儿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

    两父子都得意地笑起来。然后挨了季衡两眼刀。

    杨麒儿因为少吃多餐,故而吃了半碗也就饱了,季衡这才能够坐回皇帝身边继续吃,而乳母则抱着杨麒儿去慢慢走一走消食。

    皇帝饭后就逗儿子玩一阵子,然后又要去继续操劳国事,季衡和他商议了一阵政事,便不得不去哄儿子睡觉了,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躺在杨麒儿的床上,为他讲完了故事,把杨麒儿哄睡着了,他自己也睡了过去,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体离了踏实的床,他不得不惊了一下醒过来了,睁开眼,发现是被皇帝抱了起来。

    杨钦显看季衡醒了,就小声说,“麒儿睡了,咱们也去睡觉吧。”

    季衡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杨钦显却不放,一直把他抱到了西屋的卧室里,后面宫女拿着季衡的外衣和鞋子跟了过来,在房间里放好后就又退了出去。

    皇帝也已经洗漱收拾完毕,将季衡放上床后,自己也直接脱了棉拖鞋上了床。

    房间里烧着安神的和合香,香味柔和,宫女放下了床上的床帐,又灭了房间里的宫灯,只留了远处的两盏宫灯亮着,换上了厚的灯罩子,房间里的光线彻底暗淡了下来。

    宫女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

    季衡在床上翻了个身,人往杨钦显的身边挨了挨,低声道,“麒儿醒了看我不在,恐怕又要闹的。”

    他的声音含糊,皇帝的声音却还很清晰,“他也不小了,不能晚上也粘着你。”

    季衡笑了一声,“你下午还说麒儿还小呢。”

    皇帝伸手将季衡搂到怀里来,嘴唇捉住季衡的唇,一边亲吻一边含糊道,“故意和朕作对是不是。”

    281、第七十七章

    季衡被杨钦显亲得要喘不过气来,往后面躲的时候,杨钦显又步步紧逼地贴了上来。

    以前杨钦显是很不会接吻的,总是一顿胡乱地又啃又舔,像只狗一样,急切又没有章法,但是那种热情却很能够感染人,当然,季衡也不会接吻,但是总归知道杨钦显那种狗舔式很不对劲。

    渐渐地,两人在一起久了,又都是聪明人,便也自动地明白怎么样正确地展现和热情。特别是杨钦显,对亲吻十分执着,只要在床上,不把季衡亲得恼火憋气,他是不会罢休的。

    杨钦显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浊重,他一只胳膊紧紧搂着季衡,不让他躲开,唇舌则逗弄着季衡的唇舌,两人呼吸相闻,湿热的呼吸互相呼在对方的鼻端面颊上,带来热烈的热情,季衡觉得舌头都要被杨钦显给吃下去了,好不容易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来,“不……不要了……要憋死了……”

    杨钦显这才放开他,但是人却撑着胳膊撑在了他的身上,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衡看。

    就着房间里暗淡的烛光,季衡更是显出朦胧的如月色一般的美态来,肤若凝脂,唇若施朱,一双桃花眼更像是两汪春水一般,正迷蒙地回视着杨钦显。

    杨钦显伸手摸了摸季衡的黑发,又低下头去从他的眼尾朝下亲吻,又吻到他的下巴上,然后在他的颈子上舔/弄吮/吸,季衡被他亲得发痒,轻轻动着脑袋要躲,低声道,“睡吧,别乱来了,翁先生说了要留心我肚子里是不是又有了,你这样闹也是没用的。”

    杨钦显听他这般说,果真就十分泄气,他翻身在季衡身边躺下,又将季衡拉着躺到自己的身边来,将他紧紧抱住,用被子将两人裹在里面,季衡整个人被他拢在了怀里,几乎要呼吸不畅,只好动了动身子,伸手摸了摸皇帝的耳朵,又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别赌气了,快睡吧。今天看了那么多奏折,还不困吗?”

    杨钦显将腿抬起来把季衡的腿夹住,脸完全埋进季衡的颈窝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本意是要安抚□体的躁动,但是没想到根本毫无用处,身体里的激流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地四处飞溅流溢,根本不受他的管束,他只想抱着季衡尽情地欢/。

    床铺里厚厚的褥子和被子,都让被窝里十分温暖,正是这份温暖,更是让皇帝躁动了,闭着眼睛深呼吸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但是越是这样越显徒劳,他一会儿只好将被子往下面拉了拉,但是又怕将季衡冷到了,只好又把被子拉起来。

    季衡被他箍得那般紧,杨钦显身上的变化,他哪里会不知道,看杨钦显闹来闹去不睡觉,他就只好伸了手下去摸上了他□那精神奕奕的宝贝。

    杨钦显瞬间将季衡抱得更紧了,在季衡的耳根上不断地亲,声音嘶哑,“嗯,卿卿,你手上稍稍用点力。”

    季衡简直想笑,直接起身将杨钦显推得好好躺倒,然后用手拉开了他寝衣上衣的衣带,埋下头去就一口含住了他一边的红点,杨钦显轻呼了一声,季衡调/情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是杨钦显他若最珍贵的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放在心尖上甚至还怕得不够狠,故而季衡只要对他主动些,他都能够感受到百分之几百的快感。

    季衡慢慢地往下又亲又咬,他很注意力道,让杨钦显只觉得酥麻里带了一点疼痛,但是又丝毫不过分,等季衡拉下他的裤子,将他那雄纠纠气昂昂的龙/根含进嘴里,杨钦显甚至要紧紧咬着牙关才不泻出呻/吟来。

    杨钦显一向知道季衡在床笫之事上十分大胆,皇帝在春/宫图上翻到的那些招数,只要不过分的,他都不会反对。

    季衡自然并不喜欢用嘴,不过也许是他身体本身的缺陷,即使杨钦显着力挑/逗他的身体,他也并不会有太多快感,所以便总是心生愧疚,觉得对不住他,至少是在情/事上对不住他,故而便愿意用些手段来让杨钦显欢喜。

    季衡也数不过来做过多少次这种事了,自然也有了不少经验,至少是每次都能让杨钦显快活得不知如何是好。

    季衡开始还不觉什么,一会儿后就觉得有些憋闷难受,杨钦显尽量憋着让自己不那么快缴械投降,不然真是被季衡一吸就要溃不成军了,他满脸绯红,人已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手轻柔地抚摸着季衡的头发,季衡的头发又滑又直,像是丝绸锦缎一样从他的手里滑下去。

    季衡的口腔十分热,舌头灵活地划过,简直让杨钦显如在仙境,但是季衡却突然放开了,人也飞快地推开杨钦显,往床沿扑去。

    杨钦显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季衡趴在床沿呕吐的时候,他才吃了一惊,并且吓了一跳,赶紧伏过身去将他搂住,轻柔地拍抚他的背脊,愧疚地说,“怎么了,很难受吗。不必这样,朕也没关系。”

    季衡抬手对他摆了摆,本来吐得刚刚好些,马上就又反胃吐起来。

    皇帝也顾不得其他,甚至连自己的衣裳都没掩一下,就对外面大喊,让伺候的宫人进来。

    皇帝并不习惯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宫人在殿里等着伺候,即使是最信任的柳升,在他睡觉时,也是候在外面房间的,更何况皇帝和季衡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就更是不要人在他的卧室里候着伺候了。

    值班的宫人并不能睡觉,自然皇帝大声一唤就听到了,飞快的进了里间卧室来伺候。

    宫灯又被点燃了几盏,房间里很快就亮堂了起来。

    龙床上的床帐一共有三层,因季衡吐得实在厉害,三层床帐都在皇帝的要求下挂了起来,皇帝亲自将季衡身上的衣裳弄整齐,宫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有人端了痰盂让季衡吐,有人开始收拾,有人端了水拿了巾帕来伺候。

    皇帝看季衡吐个不停,不吐了也一直干呕,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害得季衡吐的,季衡呕两下也就好了,后来看情况严重起来,心中就开始担心害怕了,赶紧让了宫人去请翁太医前来。

    他自己也把身上的衣裳收拾了一下,将季衡整个人搂在自己怀里,季衡已经吐得虚脱了过去,满额头的冷汗,他难受得厉害,整个人毫无力气。

    等宫人们全都收拾好,季衡又漱了口,又闻了闻清新的万应膏,人才稍稍好些。

    皇帝拉着被子将他裹在里面,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季衡无力地点了点头,又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不是你的错。”

    皇帝还是皱着眉头,嘴唇从他的面颊和耳朵上扫过,用宫人们听不到的声音说,“下次再也不要这般了,你要吓死朕了。”

    季衡伸出胳膊来,将皇帝的背抱住,一会儿,宫人们又端了清口养胃的药粥来,季衡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这时候,翁太医便也到了。

    翁太医看皇帝将季衡搂在怀里毫不避讳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低眉顺眼地半跪在脚榻上为季衡诊脉,又听女官低声说着季衡方才呕吐的情形。

    诊了一会儿后,他就看向皇帝,皇帝马上就让殿里的一应宫人们都出去了,翁太医这才脸上带了一点笑容,对皇帝和季衡道,“恭喜皇上和大人,这次喜脉十分明显,恐怕是有一月快两月的身子了,大人反胃呕吐,也是孕期反应而已。不过大人这反胃十分厉害,还是得吃些东西压一压,也该好好安胎。”

    翁太医这话还没说话,皇帝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来,又完全无视了翁太医地在季衡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手也轻轻摸了摸季衡刚才出了冷汗还有点发凉的面颊,柔声道,“君卿,好些了吗?”

    季衡弱弱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了温柔而欢喜的笑容来。

    皇帝那些不合时宜的邪念自然全都收起来了,将季衡在床上安顿好让他睡下,翁太医是不要想这一晚还能睡觉了,他又为季衡好好诊了脉,探查他的身体状况,然后去开了好几种方子,又亲自去配药煎药,厨房里又做了粥来,皇帝在季衡的身边躺着也只是半睡半醒,等厨房送了药粥来,他又把季衡叫醒了,硬是喂了他半碗粥不让他空着肚子,才又让他睡了。

    等皇帝又躺下的时候,看看房里的自鸣钟,已经是早过了三更了,不过他依然不觉得困,将季衡搂到怀里来,季衡迷迷糊糊地说道,“快睡吧。虽然有孩子了,他又不能一晚上就长大出生。”

    皇帝欢喜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亲吻,手又伸下去放到季衡的肚子上,像是生怕将他碰坏了一样地不敢用一点力,低声说道,“朕得好好给他做些安排才好,君卿,你说将许家你那个表妹接到行宫里来,可好?”

    季衡本来已经要睡着了,他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形成了反应,他慢慢睁开了眼睛,“什么意思?”

    皇帝说道,“宫外不是传言也许是她生了麒儿嘛,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呢。朕就接她到行宫里来,让她来麒儿身边做伺候的丫头,你看如何。”

    季衡看向了皇帝,又被皇帝伸手搂住背将他按向了怀里,皇帝继续说道,“朕知你不会愿意,但是,咱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总不能总没有个来历。朕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身子状况,然后来胡说八道,朕虽是天子,但是也管不住天下人的嘴,即使管得住嘴,也管不住他们的脑子。是以,朕想,还不如就让他们传言是你那表妹所生。朕也并不高兴如此,但是,这也没有法子。”

    季衡闷在皇帝的怀里,低声道,“只怕十一娘是不愿的,她是个想要自在的女子。我们不当逼迫她。”

    282、第七十八章

    皇帝并不想让季衡不高兴,再说,季衡肚子里有了孩子,他很怕他忧思过重,影响身体的情形。

    皇帝便说道,“朕自然不会逼迫她的,她要是不愿,那就算了,要是她愿意,朕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好不好?”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季衡的长发,季衡垂下长长的眼睫,从私心来讲,他自然是赞成皇帝这个决定的,但是,他总不能不顾十一娘的死活。

    季衡知道皇帝一旦决定,即使是他,想要劝皇帝改变,也并不容易,再说,皇帝还可以背着他去做,故而还不如他先就和皇帝说清楚,这样反而更好。

    季衡低声道,“嗯,这样也好。不过,你也知道,翁先生说我能生孩子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等以后我不能生了,你一定要将十一娘送出去,让她能够过自己的日子。”

    皇帝这时候自是无不答应的,便很豁达地说道,“朕明白。”

    皇帝这一晚几乎没睡,季衡睡着了,他就静静看着季衡,不时又摸一摸季衡的肚皮,季衡一直是有一点小肚子的,不明显,但是却也和男人的肚皮完全不一样,因为软软的,皇帝时常想象里面有了小胎儿,现在里面真的有了小胎儿了,他就欢喜得睡不着。

    其实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前面有的大皇子杨奉熹就不说了,后面的太子杨麒儿,皇帝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的,不过,那时候毕竟季衡对他有些意见,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心里的欢喜里总是参杂着担忧和心惊,哪里能够如现在一般尽情地欢喜。

    想到季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人的结晶,是将两个本来完全分开的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幸福,似乎他因此和季衡就完全一体了。

    他在季衡身上腻着,不时摸摸他这里,碰碰他那里,又亲一亲,像是着了魔怔一样。

    他又想到杨麒儿,杨麒儿那个小家伙,最善吃醋,不知道等有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好些,不过季衡说得对,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他了,至少要让他和弟妹友。

    皇帝一边感受着现在的温暖,又一边畅想着未来,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幸得第二日不必早朝,就稍稍睡了一会儿懒觉。

    季衡要起床的时候,他也没让季衡起,长胳膊一伸,将季衡搂在了怀里,含糊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睡些才好。”

    被窝里十分温暖,谁都有懒骨头,让季衡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性地不赖床,躺下去也再睡不着了。

    而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睡了,杨麒儿起了床来,孩子总是闹腾得很,他穿着漂亮的秋香色的小袍子,外面的宫人们都没法拦他,他已经蹬蹬蹬地跑进了皇帝的卧室里来,就着光线看到房间里床帐低垂,且房里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熏香,而是看果和香果的香味,要比以前的味道清新不少,小孩子鼻子最是灵敏,他过去桌子边上攀着凳子仰着头看了看上面漂亮的果子,然后才跑到床边去。

    因皇帝和季衡总是起得早要做事,大多总是能在儿子起床前起来,故而杨麒儿很少能够有跑来掀父母床帐的机会,不过前不久有一次,他起来了,皇帝和季衡还没起来,皇帝一大早发/情,正在床上欺负季衡,宫人们硬是要拦着杨麒儿不要他进卧室,杨麒儿十分恼怒,飞快跑进来了,宫人们可不敢跟着进来,于是杨麒儿在床帐边听到了他父亲的喘息声和阿父的低低的像是痛快又像是痛苦的呻/吟低喘,他疑惑地钻进了床帐子,只是因为床帐子有三层,床沿又有些高,皇帝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让儿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之后他也抱着杨麒儿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杨麒儿便知道了不能随便掀床帐。

    这一天杨麒儿就学乖了,在床帐外面唤道,“爹爹,阿父……”

    季衡在里面道,“麒儿起了吗?”

    杨麒儿歪着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一般,乖乖地说,“麒儿起来了,爹爹阿父还睡懒觉吗。”

    季衡推了推皇帝,让他放开自己,低声说,“皇上还再睡一阵子吧,我先起了。”

    皇帝便也不能睡了,说,“朕也起来了。”

    皇帝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床帐便也被挽了起来,季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杨麒儿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去,季衡抱着他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放到椅子上去坐下,说道,“乖乖先自己玩,我还要穿衣收拾呢。”

    宫人从熏衣炉子上的罩子上拿下季衡的衣裳,开始伺候他一件件地穿好,然后又伺候他洗漱梳头,皇帝比季衡先穿戴收拾好,就抱着儿子在旁边和他耳语,“以后不许再一下子撞到你阿父身上去了,阿父病了,要被你撞坏。”

    杨麒儿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看皇帝神色十分郑重,他就又去看季衡,季衡刚起床,总是会精神差些,因头发太多太长太滑,最善梳头的宫人为他打理头发也会花费些时候,一层层地将头发往上挽起来,要用好几个发绳和簪子固定住,皇帝在一边吩咐,“别把他头发弄太紧了,总是扯着头皮疼。”

    那梳头的女官赶紧应了,才又继续梳。

    杨麒儿没觉得季衡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要说有不一样,大约是他神色更柔和了些,眉目之间有着杨麒儿说不出的美态,不过既然皇帝那般说了,他便也就只得接受,乖乖点头,“嗯,麒儿知道了。”

    季府里去为许大舅奔丧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许氏虽然心里想亲自去,但是她身体也不允许了,十一娘子自从坐过牢身体也不大好,且她要管着京中铺子,也没法回广州去。

    再说,许大舅已经下葬了,回去了也只是上坟地上拜一拜,并不能再看到人的容颜了,所以,最后许氏和十一娘子都不回广州去。

    许氏派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本是从许家带来的陪嫁,带着不少的礼物然后还有信件,下广州去。

    十一娘子也安排了人回去。

    皇帝派人到季府里接许氏和十一娘子去蘅兰行宫时,两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十一娘子,她实在想不到为何皇帝会传她去行宫。

    虽然惊讶,但两人还是赶紧收拾好了,就要去上皇帝派来的马车离开。

    季大人没了官职,总之是闲了不少,还亲自送了妻子上马车,看着她离开了。

    两人被接到行宫之后,许氏就被送往了兰芷楼,而十一娘子却被分开了,是到另一座殿里,正是皇帝接见臣子的玉恒殿的西配殿。

    许氏在兰芷楼外面下了轿子,被迎进了兰芷楼里,女官笑容可掬地说道,“夫人,大人在楼上,请您上楼叙话。”

    许氏本来还担心十一娘子,此时也满心只有儿子和外孙了,问那女官道,“太子殿下可好?”

    女官笑道,“殿下正在和大人一起玩耍呢,近来都很好。”

    许氏也就放下心了,跟着被带上了楼上。

    季衡虽然肚子里有了孩子要养身,但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故而他在教杨麒儿认字,他用了毛笔在纸上画图,又写出大大的字,一个个地教杨麒儿认,都是最简单的那些字,杨麒儿聪明,教两遍他就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漂亮的玩偶,一边看季衡写画,一边就玩自己的。

    女官在外面道,“大人,夫人到了。”

    季衡便让宫人将纸笔收拾走,自己本来坐在地毯上蒲团上的,此时也起了身来迎接,说道,“请夫人进来。”

    许氏进了屋,杨麒儿本来还在玩玩偶,一侧头看到了许氏,他还认识她,就高兴地哇了一声,大声道,“喃喃。”

    季衡还没和母亲问候呢,许氏已经被杨麒儿吸引了注意力,飞快地几步走上前去,将外孙给抱起了起来,笑呵呵地亲他的面颊,“喃喃的心肝宝贝,还记得喃喃呐。”

    杨麒儿软糯清脆地道,“喃喃好。麒儿想死你了。”

    这句话将许氏和季衡都逗得大笑起来。

    等许氏逗了杨麒儿一阵子,季衡就以杨麒儿累了要擦汗换衣为由,让乳母和女官将他抱着离开了,而他自己则示意许氏和他到了另一边的书房去,在暖阁里坐下后,季衡就对许氏说道,“母亲,去为舅舅奔丧的事情,当是好了吧。”

    许氏脸上现出了悲戚,点头,“都备好了,明日一早他们就下广州去。”

    季衡点点头,道,“母亲,你也不要再担心了。皇上会亲自派钦差下广州去表彰许家的忠直,这样,许家以后只有好的。”

    许氏听季衡这么说,果真就流露出欢喜来,“皇上这份恩德,许家是受用不尽的。”

    她以为是季衡求了皇帝,皇帝才这般做的,便又既欢喜又些微悲伤地看着季衡,觉得儿子是委屈了,没想到季衡紧接着又说,“还有一件好事,母亲,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了。”

    许氏瞬间就惊住了,“孩子?”

    季衡对她笑着点了一下头,“其实前些日子就有征兆了,只是我身体特殊,并不好诊断,昨日翁先生又诊了一次,说是喜脉很明显。”

    许氏心思复杂,看着季衡道,“那你要怎么做?”

    季衡神色平和,并不见别扭,道,“大约是要在这里养胎到孩子出生了,但我和皇上都不想让世人以怪异眼光看待,故而这个孩子也不能说是我所出,皇上宣十一娘来,便是想要十一娘留在行宫里,外人以为是十一娘所出也好。”

    许氏咬了咬牙,看着季衡因为怀孕而愈发显得明媚的面庞,季衡回京没多久,原来稍稍晒黑的皮肤已经白回来了,这时候更是白嫩得像是在发光,许氏道,“这样子,还不如就做女子好了。”

    季衡愣了一下,看到许氏一脸愁容,就说,“母亲为何要这般想。”

    许氏道,“衡儿呀,你现在倒是不在意,等以后孩子大了,却将别人认作母亲,你能够受得了吗。”

    季衡微微垂了一下头,他自然是受不了的,不过,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不过,孩子都是我教养,他们当明白的。”

    许氏便伸手拉住了季衡的手,蹙眉说道,“母亲也没法说你什么,你觉得好就好吧。只是要保重身子,若是皇上答应,我就留下来照顾你。”

    季衡却道,“那父亲怎么办呢。母亲,我在这里无事的,反而是父亲,他年龄大了,又闲赋在家,你总要多陪陪他的。儿子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但是,该父亲给你的,儿子是给不了的。但是儿子却希望您能够得到。”

    283、第七十九章

    皇帝并不想让季衡不高兴,再说,季衡肚子里有了孩子,他很怕他忧思过重,影响身体的情形。

    皇帝便说道,“朕自然不会逼迫她的,她要是不愿,那就算了,要是她愿意,朕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好不好?”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季衡的长发,季衡垂下长长的眼睫,从私心来讲,他自然是赞成皇帝这个决定的,但是,他总不能不顾十一娘的死活。

    季衡知道皇帝一旦决定,即使是他,想要劝皇帝改变,也并不容易,再说,皇帝还可以背着他去做,故而还不如他先就和皇帝说清楚,这样反而更好。

    季衡低声道,“嗯,这样也好。不过,你也知道,翁先生说我能生孩子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等以后我不能生了,你一定要将十一娘送出去,让她能够过自己的日子。”

    皇帝这时候自是无不答应的,便很豁达地说道,“朕明白。”

    皇帝这一晚几乎没睡,季衡睡着了,他就静静看着季衡,不时又摸一摸季衡的肚皮,季衡一直是有一点小肚子的,不明显,但是却也和男人的肚皮完全不一样,因为软软的,皇帝时常想象里面有了小胎儿,现在里面真的有了小胎儿了,他就欢喜得睡不着。

    其实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前面有的大皇子杨奉熹就不说了,后面的太子杨麒儿,皇帝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的,不过,那时候毕竟季衡对他有些意见,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心里的欢喜里总是参杂着担忧和心惊,哪里能够如现在一般尽情地欢喜。

    想到季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人的结晶,是将两个本来完全分开的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幸福,似乎他因此和季衡就完全一体了。

    他在季衡身上腻着,不时摸摸他这里,碰碰他那里,又亲一亲,像是着了魔怔一样。

    他又想到杨麒儿,杨麒儿那个小家伙,最善吃醋,不知道等有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好些,不过季衡说得对,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他了,至少要让他和弟妹友爱。

    皇帝一边感受着现在的温暖,又一边畅想着未来,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幸得第二日不必早朝,就稍稍睡了一会儿懒觉。

    季衡要起床的时候,他也没让季衡起,长胳膊一伸,将季衡搂在了怀里,含糊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睡些才好。”

    被窝里十分温暖,谁都有懒骨头,让季衡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性地不赖床,躺下去也再睡不着了。

    而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睡了,杨麒儿起了床来,孩子总是闹腾得很,他穿着漂亮的秋香色的小袍子,外面的宫人们都没法拦他,他已经蹬蹬蹬地跑进了皇帝的卧室里来,就着光线看到房间里床帐低垂,且房里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熏香,而是看果和香果的香味,要比以前的味道清新不少,小孩子鼻子最是灵敏,他过去桌子边上攀着凳子仰着头看了看上面漂亮的果子,然后才跑到床边去。

    因皇帝和季衡总是起得早要做事,大多总是能在儿子起床前起来,故而杨麒儿很少能够有跑来掀父母床帐的机会,不过前不久有一次,他起来了,皇帝和季衡还没起来,皇帝一大早发/情,正在床上欺负季衡,宫人们硬是要拦着杨麒儿不要他进卧室,杨麒儿十分恼怒,飞快跑进来了,宫人们可不敢跟着进来,于是杨麒儿在床帐边听到了他父亲的喘息声和阿父的低低的像是痛快又像是痛苦的呻/吟低喘,他疑惑地钻进了床帐子,只是因为床帐子有三层,床沿又有些高,皇帝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让儿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之后他也抱着杨麒儿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杨麒儿便知道了不能随便掀床帐。

    这一天杨麒儿就学乖了,在床帐外面唤道,“爹爹,阿父……”

    季衡在里面道,“麒儿起了吗?”

    杨麒儿歪着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一般,乖乖地说,“麒儿起来了,爹爹阿父还睡懒觉吗。”

    季衡推了推皇帝,让他放开自己,低声说,“皇上还再睡一阵子吧,我先起了。”

    皇帝便也不能睡了,说,“朕也起来了。”

    皇帝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床帐便也被挽了起来,季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杨麒儿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去,季衡抱着他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放到椅子上去坐下,说道,“乖乖先自己玩,我还要穿衣收拾呢。”

    宫人从熏衣炉子上的罩子上拿下季衡的衣裳,开始伺候他一件件地穿好,然后又伺候他洗漱梳头,皇帝比季衡先穿戴收拾好,就抱着儿子在旁边和他耳语,“以后不许再一下子撞到你阿父身上去了,阿父病了,要被你撞坏。”

    杨麒儿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看皇帝神色十分郑重,他就又去看季衡,季衡刚起床,总是会精神差些,因头发太多太长太滑,最善梳头的宫人为他打理头发也会花费些时候,一层层地将头发往上挽起来,要用好几个发绳和簪子固定住,皇帝在一边吩咐,“别把他头发弄太紧了,总是扯着头皮疼。”

    那梳头的女官赶紧应了,才又继续梳。

    杨麒儿没觉得季衡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要说有不一样,大约是他神色更柔和了些,眉目之间有着杨麒儿说不出的美态,不过既然皇帝那般说了,他便也就只得接受,乖乖点头,“嗯,麒儿知道了。”

    季府里去为许大舅奔丧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许氏虽然心里想亲自去,但是她身体也不允许了,十一娘子自从坐过牢身体也不大好,且她要管着京中铺子,也没法回广州去。

    再说,许大舅已经下葬了,回去了也只是上坟地上拜一拜,并不能再看到人的容颜了,所以,最后许氏和十一娘子都不回广州去。

    许氏派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本是从许家带来的陪嫁,带着不少的礼物然后还有信件,下广州去。

    十一娘子也安排了人回去。

    皇帝派人到季府里接许氏和十一娘子去蘅兰行宫时,两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十一娘子,她实在想不到为何皇帝会传她去行宫。

    虽然惊讶,但两人还是赶紧收拾好了,就要去上皇帝派来的马车离开。

    季大人没了官职,总之是闲了不少,还亲自送了妻子上马车,看着她离开了。

    两人被接到行宫之后,许氏就被送往了兰芷楼,而十一娘子却被分开了,是到另一座殿里,正是皇帝接见臣子的玉恒殿的西配殿。

    许氏在兰芷楼外面下了轿子,被迎进了兰芷楼里,女官笑容可掬地说道,“夫人,大人在楼上,请您上楼叙话。”

    许氏本来还担心十一娘子,此时也满心只有儿子和外孙了,问那女官道,“太子殿下可好?”

    女官笑道,“殿下正在和大人一起玩耍呢,近来都很好。”

    许氏也就放下心了,跟着被带上了楼上。

    季衡虽然肚子里有了孩子要养身,但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故而他在教杨麒儿认字,他用了毛笔在纸上画图,又写出大大的字,一个个地教杨麒儿认,都是最简单的那些字,杨麒儿聪明,教两遍他就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漂亮的玩偶,一边看季衡写画,一边就玩自己的。

    女官在外面道,“大人,夫人到了。”

    季衡便让宫人将纸笔收拾走,自己本来坐在地毯上蒲团上的,此时也起了身来迎接,说道,“请夫人进来。”

    许氏进了屋,杨麒儿本来还在玩玩偶,一侧头看到了许氏,他还认识她,就高兴地哇了一声,大声道,“喃喃。”

    季衡还没和母亲问候呢,许氏已经被杨麒儿吸引了注意力,飞快地几步走上前去,将外孙给抱起了起来,笑呵呵地亲他的面颊,“喃喃的心肝宝贝,还记得喃喃呐。”

    杨麒儿软糯清脆地道,“喃喃好。麒儿想死你了。”

    这句话将许氏和季衡都逗得大笑起来。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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