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娶夫不易[穿书] 作者:食物巨塔
正文 第5节
娶夫不易[穿书] 作者:食物巨塔
第5节
栾凤珠挥绳套住了马匹的脑袋,奈何发了疯的奔虹赤力气大得吓人,根本不是她一人之力所能及的,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
栾凤珠扔出去的绳索还没有拴住一刻就被奔虹赤剧烈的动作挣断,在绳子断掉的那一秒,温子瑶同时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倒在围栏上滑落到地下,发狂的奔虹赤也嘶叫地朝着她的方向砸来。
温子瑶避之不及,右脚被壮硕的大马压在了底下,她痛呼了一声,双眼望着栾凤珠的方向,翻了翻白眼,彻底昏了过去。
栾凤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脸色有些苍白。宋墨辰走上前,蹙着眉看着昏倒在一旁的温子瑶,说道:“她的情况十分不妙。”
说话间,不知何时离开的容香从云海马场门外匆匆跑来,后面跟着守在外面的马夫,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小姐,小姐。”容香吓得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你们还是赶紧送她去看大夫。”栾凤珠于心不忍道。
容香青着脸点点头,招呼着马夫,两人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抬着昏迷不醒的温子瑶上了守候在外面的马车里。
容香守着温子瑶,马夫驱着马缓缓地驶离了云海马场。
宋墨辰凝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一直就不是很喜欢温子瑶,实在是她过于招摇,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温婉。这次会出事,他其实也早有预料——在他第一次看见温子瑶骑上奔虹赤的时候。今天若不是有栾凤珠在,只怕温子瑶早已丢了命。
宋墨辰的心其实比宋墨骞还要冷血。
容香低头注视着苍白着脸在昏迷中痛苦呢喃的温子瑶,嘴角的弧度上扬得越来越大。她抬头瞥了一眼纱窗外陌生的景色,双眸闪过报仇后的狠辣和爽快。
坐在车厢外的马夫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腿,悠然地握着缰绳,时不时才甩一下击打着马匹前进。
拖延救治时间,大少还真是够狠。
这下,弄断温子瑶的腿只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相对于混乱的云海马场,萧锦和温夜阑这边也好不了多少。
虽然温夜阑是以新娘子的身份出嫁,但是毕竟他还是个男人。拜完堂后掀了头盖,没有被直接送入内室,直接和萧锦一起招待起了来往的宾客。
圣上赐婚后第二天,温庞氏就以温家的名义给各大家送了请柬,温夜阑听闻后只是冷笑了几声。温庞氏扩展人脉的手段真是让人佩服!
萧锦瞧着穿梭在众人中谈笑风生的温国文,此刻的想法和温夜阑如出一辙。萧锦都不得不佩服这一对夫妻的厚脸皮。
温夜阑和温侯府分家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萧锦当然也知道。温夜阑这一时刻这一招,真是让萧锦喜欢得紧,从这里便看出了温夜阑的早有所谋,只怕这场结亲也早已是对方的计算之内。这个温家大少倒是个聪明的,萧锦不得不说,这个温夜阑还挺对他的胃口,他们两人结了亲,也算是上了同一艘贼船,和聪明的人相处却是比和愚蠢的要好得多。
互惠互利,萧锦想,这或许是和温夜阑相处的一个不错的砝码。
温夜阑和萧锦都被人猛灌了好一些酒,萧锦现在的身体虽然在他的有意下养好了许多,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萧乞儿这幅身体这般不胜酒力。
萧锦只觉得脸颊发烫,视线有些模糊。
温夜阑站在他身边,望到他这幅模样,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地问了一句:“没事?”
“嗯?”萧锦双眼略有些通红地看向温夜阑,鼻尖下芍药的清香似乎越来越浓烈。
温夜阑蹙着眉,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大堂门外冲进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他看见对方后,眼睛亮了亮。
来人正是容香!
正在和其他夫人聊天的温庞氏说得兴头上,却被吵吵嚷嚷的状况打断。
温庞氏一转头,刚好看到已来到了她身边的容香。
容香着急地开口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出事了!”
温庞氏和温国文面色一冷。温夜阑悄悄地隐去了嘴角的一抹冷笑,萧锦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
☆、第18章 洞房
温庞氏站起身紧张道:“子瑶怎么了?”
容香喘了口气说:“夫人,小姐在云海马场骑马时被颠在围栏上……并且……并且被压断了腿骨……”
温庞氏脸色骤变,温国文此时也疾步走到了她们面前,沉声道:“她人现在在哪?”
“养生堂的医馆内。”
“大夫怎么说?”温庞氏听到温子瑶已经在医馆,心里才稍微镇静了些。
容香环顾了周围一圈,眼神瑟缩,犹犹豫豫要说不说的样子直接气恼了温国文。
温国文瞧着她的模样就来气,眼睛一瞪,喝道:“快说!”
“可是……小姐她……”容香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搓搓手小声问道,“老爷,真要……在这里说吗?”
“且慢……”
“作甚遮遮掩掩的,在这里说!”
温庞氏瞧着容香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猜测,瞬间有些慌乱。本想直接截停她的话没想到却被温国文打断。待她想喝止时,容香已经被温国文严肃的样子吓得一股脑子把温子瑶的情况倒了出来。
“大夫说小姐她……她的腿治不了,要变成瘸子……”
容香说到后面,声音渐小,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都真切地听到。
方福站在角落,听到容香说完这句话,他知道完了,温子瑶的下半辈子都要毁了。
萧锦打量着旁人各异的表情,心里觉得有趣,尤其是温夜阑冷冷清清,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
他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大腿,脑子飞快了转了一下。
温子瑶瘸腿的事,温夜阑应该知道点内情。萧锦对于温夜阑并不熟悉,但他就是直觉自己娶的这个“媳妇”一定不会简单。
是敌还是友呢?
萧锦微眯着眼又再次敲了敲大腿。
温夜阑感觉到有谁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后才离开,他侧眸,只看到了畏畏缩缩躲在一边的萧锦。他瞟了一眼对方,只是轻皱起了眉头。
温庞氏听到容香在众人面前说温子瑶瘸了腿,心下的慌乱更甚,她大怒地一掌拍在桌上,横眉冷竖:“臭丫头,谁让你这般说话的。”说完一甩袖就赏了容香一巴掌,把人直接掴倒撞在隔壁桌上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温夜阑看到温庞氏这番动作,眉头蹙得更紧。
“温夫人,这里并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温夜阑走上前两步,声音平淡,无喜无悲。
“你!”
“住嘴!”温国文也知晓现在的状况,他冷着脸喝住了温庞氏,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温夜阑,噙着僵硬的笑,拱手道:“夜阑,大伯还有些事,就先和你伯娘离开了。希望你以后和萧乞儿,哦不,应该是泉州府丝绸大商萧家的大公子萧锦才对,呵呵。”温国文笑了两声,收了脸上的笑容,拉起还想要骂两句的温庞氏就跨出了卫家别院。
温夜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离开。
萧锦听着身边的宾客窸窸窣窣地由讨论温子瑶转到讨论温夜阑,眸色森然。这个温国文也不傻,在临走的时候也要坑一把温夜阑。虽然是用萧乞儿的身份嘲讽了一下,让周围的人笑话笑话,不过如果萧锦和温夜阑都是心眼小的人,只怕也会被他膈应到。
不过……萧锦侧头看着波澜不惊,似乎对周围人小声的议论没有过多的在意的人,瞧着温大少视若无睹的神情,萧锦掩着嘴唇轻笑了起来。温国文的如意算盘打得是挺响,可是主角并不买账。
如果温国文还在,只怕会气血攻心。萧锦还是蛮喜欢看着别人变脸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焉坏焉坏。
闹剧完后,宾客渐渐散去。
卫葶瑜瞧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的萧锦,到嘴想让萧锦和温夜阑分房睡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只能叹口气,把这些都咽进喉咙里。
方福走上前对着卫葶瑜拱手笑道:“夫人,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少爷他们两个可是夫夫了,今晚只怕有许多心底话要说。”
“小七……”卫葶瑜望了望温夜阑,又看了看萧锦,只觉心力交瘁。
温夜阑上前握住她的手,示意梅清过来扶着卫葶瑜。
“娘,早点休息,没事的。”温夜阑温和地笑了笑,让梅清扶着卫葶瑜回了她的院子。
方福看着卫葶瑜走远后,挥手让站在一边的下人先离开,他对着温夜阑笑笑道:“大少,阿福就不打搅你和少爷了。”说完转身背对着他,冷冷地望了萧锦一眼,错身走了出去。
现在大堂内只剩下萧锦和温夜阑两人。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萧锦傻傻呆呆地垂眸站在原地,十指互相扣着,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萧锦暂时还不知道温夜阑是敌是友,即便对他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却也不敢有一丝懈怠,依然尽责地扮演着一个瑟瑟缩缩,畏畏弱弱的“萧乞儿”。
温夜阑凝视了他片刻,眉头蹙起又松开。这辈子在公堂第一次见到萧乞儿的时候,就觉得他周身有些违和怪异。但是这一丝的违和每次都消失得很快,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萧锦微微抬眸,喏喏地出声:“大少?”
温夜阑敛眉,察觉自己落到萧锦身上过多的目光,脸上有一秒的不自然。他转身踏出一步,背对着萧锦,“回房。”
“哦。”萧锦小声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跟在温夜阑身后。
萧锦和温夜阑相隔有一米远的距离。萧锦一抬眸就能看到温夜阑披在肩上柔顺的黑长发。
温夜阑身姿挺拔,腰部被宽大的红腰带紧紧束着,萧锦的视线在他的腰上顿了顿。第一次发现温大少的腰似乎还挺纤细的。
温夜阑感受到身后短暂而炙热的目光,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贴着红色窗花的新房,温夜阑推门的手顿了顿。萧锦在后面刚好瞥到他的这个动作,眉眼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很快就被他掩了去。
萧锦跟着温夜阑进了房间,视线首先落在四方桌上那张绣着百花齐放的红色圆布上。桌上摆着一双红烛,两杯交杯酒,还有一些喜糖花生和吃食。萧锦视线一转,目光就落在了床榻上的大红喜被上,上面还绣着两只勾着金丝线脖颈相交的鸳鸯,而紧挨着喜被的长枕则绣着大大的两个囍字。
环视了一圈喜气洋洋的新房,萧锦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少,我们要不要喝交杯酒?”萧锦搓搓手,不管如何,成亲的样子还是得做足的。
温夜阑侧身掀眉斜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一丝冷漠一晃而过。
萧锦低下脑袋,装出一副羞赧的模样。
温夜阑解下外衫,单腿屈膝地倚靠在床柱边,挑眉看着萧锦,轻启薄唇,说:“拿来。”
识时务的温大少啊。萧锦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当他双手各端着一杯酒转身面向温夜阑时,脸上又恢复成了刚才羞赧的表情。
萧锦走得极缓,但房间本就不大,两人原本也离得不远,所以只是走出五六步,萧锦已经举着酒杯站在了温夜阑面前。
温夜阑接过萧锦递来的酒,萧锦半弯下腰,让两人的手臂交缠。此时的萧锦和温夜阑离得非常的近,近得他们都能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温夜阑身上那股清淡的芍药香又飘进了萧锦的鼻尖。
萧锦和温夜阑挎着对方的手仰头把手中的交杯酒灌入口中,四方桌上的红烛轻轻地摇曳了一下。温夜阑的前襟被滴下来的酒水浸湿,胸前有些微透。萧锦刚想退后身体,眼睛一抬就撞入温夜阑黝黑的双瞳里,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温夜阑脚跟一勾,扑倒压在了温大少的身上。
红烛一晃,灯火熄灭,房间霎时陷入了黑暗。
温夜阑余光扫了一眼纸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眸色渐深。
萧锦冷着眼,蹙着眉。
这个温大少是在利用他做戏给方福看吗?
萧锦冷笑,看来他得拿回点小费才行。
☆、第19章 转变
萧锦直接上手抓住了温夜阑的双手反压在了他的头顶,温夜阑回过神来蹙着眉仰视着他。萧锦感受到温夜阑双手挣了挣,他便抓得更紧。
黑暗里的房间,雕花大床的帘子被刚才萧锦压倒温夜阑的动作扯落了下来,帘内的光线更加暗淡,让人看不真切对方的面容。
萧锦嘴角微勾,在一片漆黑里只能看见温夜阑清冷幽深的双目。
“起身。”温夜阑见挣脱不开萧锦的束缚,放弃了挣扎,只是轻轻地启唇,声音平淡清冽。
萧锦嘴边的弧度越发上扬,虽然不能在温夜阑面前暴露太多,但是他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了去的。
“大少?”萧锦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点慌乱。
温夜阑蹙着眉,又重新开口说道:“松手。”
“哦哦……”萧锦慌张地想要爬起身,但是脚尖却故意勾住温夜阑的右脚,整个人爬起了一半又重重地压在了温夜阑身上。两人的胸腔贴得很近,鼻息交缠得更加亲密,但是温夜阑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他被萧锦的撞击弄得抽了口气。
萧锦把脑袋埋在温夜阑的脖颈侧,听到他低吟睫毛眨了眨。他装作紧张地在温夜阑耳际处轻声道:“大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床里太黑了我没看清。”他越说声音装得越委屈。
温夜阑挪了挪脖子,只觉萧锦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处,使得耳朵痒痒的,而且这个萧乞儿的声音还这般可怜兮兮,温夜阑只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你先起来再说。”温夜阑放缓了声调,清冽的声音里带着点轻柔。
某个时候的萧锦还是有些焉坏焉坏的。
现在的温夜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他的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扯开了大半,而萧锦的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腰际处。
温夜阑轻挪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到搭在自己腰间那只手温凉而粗糙的触感。
萧锦感受到他身体有略微的僵硬,嘴角的轻笑稍纵即逝,手下轻轻地捏了一下温夜阑紧实的腰间肉。
“嗯……”
温夜阑颤抖了一下,呢喃地呻丨吟了一声。
“大少,你没事吧?”萧锦挪开手掌,双手撑在床上,远离了温夜阑。
温夜阑紧了紧胸前松开的亵衣,翻身躺进了床内。
“大少?”萧锦迟疑地又唤了一句,但是温夜阑只是背对着他。
“大少?”
“大少?”
萧锦就像根木头般傻傻地接连唤了三声。
静默良久,萧锦只听到了温夜阑轻缓的熟睡声。
萧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他脱了外套静静地躺在了温夜阑的身边。萧锦面向床外,温夜阑则是面朝墙内,两人侧身互相背对而躺。
在萧锦躺下片刻后,闭着眼的温夜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叹口气转身面向萧锦双眸重新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高挂在夜空的中央。明亮的月光柔软地洒在亭台楼阁,碧瓦长廊上。
方福提着晃着明黄灯火的油灯从长廊的尽头缓缓地走来,他走到贴着红窗花纸的厢房门口才停下了步伐。他一直站在那,静静地伫立了好一会。月光向里偏移了下,方福手中的油灯在微风中摇曳着。
半柱香后,长廊处只剩下一个渐渐走远,影子在油灯映照下拖得老长老长的背影。
幽蓝幽蓝的天空上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有无名的昆虫发出“沙沙沙”作响的声音。
闭着眼的萧锦在屋外的亮光消散后才睁开双眼,他的视线落到红色贴花的窗棱上良久。
第二天,萧锦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见温夜阑的身影。候在屋外的侍女听到声响,捧着水盆等物鱼贯而入。
萧锦漱了把脸,看着站在身边的侍女问了一句:“你们的大少呢?”
被温夜阑派来的梅香恭敬地低垂着头,把手中握着的干巾递上去才开口应道:“少爷现在在书房处理一些要务,萧爷你醒来的话小的就去唤少爷过来,您们等会还要去给夫人敬茶。”
“嗯,去吧。”萧锦点点头,让梅香把守在他身边的其他侍女都带了下去。
萧锦洗漱完刚喝了一口热茶,方福就找了过来。
方福屏退了守在门口的小厮,关上了门,走到萧锦的身边。萧锦垂着头放下手中的茶杯默默地站起身。
方福瞧着他的样子感到十分满意,这个萧乞儿还算识相,没有因为娶了温大少就自视甚高,嗯,还在他的掌控中。
方福抬眸扫了一眼已经被梅香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新床,望着萧锦说道:“昨晚你和温夜阑怎么样?”
萧锦滑过一丝怪异顿了一下,应道:“大人,都挺好的。”
方福笑着点点头,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阴沉了下去,他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缓缓地开口道:“子瑶小姐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大夫人让你先呆在温夜阑身边多注意他的动向。”
“小的知道了,大人您请放心。”
方福瞧着他仍旧窝囊的样子,脸上有刹那的狠辣。这个萧乞儿这般的性子,也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在朱宋前朝就沿袭着男子与男子可结亲,但嫁的那一方一生不得科举为官的旧习。温庞氏促成温夜阑和萧乞儿的这段姻缘就是为了断掉温夜阑以后想要考取功名的后路。
方福望着萧锦毫无出息的模样,摇了摇头。现在温夜阑也已经按照温庞氏的计划嫁了人,上朝为官的路途从成亲开始就不存在了,那么……萧乞儿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方福想到这里,眼神越发阴险。
温子瑶断了腿的事,大夫人正在努力地想办法压下去,却是暂时没有时间去处理萧锦的。方福虽然寻思着除掉萧锦,但是温庞氏还未下命令,他也不好现下动手。
因为温夜阑小小的收了一点利息,让方福没能拾撺到温庞氏下令杀了萧锦,上辈子萧乞儿的命运终于开始逆转改写。
萧锦站在一边,默默地把方福脸上瞬息变化的神态收入眼中。
屋外传来轻轻的一阵脚步声,温夜阑来得恰到时候。
方福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不悦,他瞪了一眼仍然站在角落缩着肩膀的萧锦,低沉着声音厉声道:“还不快过来坐着。”
“是的,大人。”萧锦慌慌张张地疾步走到桌旁坐下。
方福阴沉着脸站在他的一边,侧耳听着门外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伸手取过紫砂壶给萧锦倒起茶来。
温夜阑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方福如同尽责的小厮那样候着萧锦,给萧锦斟茶倒水谦卑恭敬的模样。他的双目闪过一丝异色,嘴角微勾着打量了两眼他们两人。
方福感受到温夜阑的视线,微低着头走出两步,向着他鞠了个躬:“少爷。”
温夜阑对着他颔首点了下头,朝着萧锦说道:“我们该去给娘敬茶了。”
萧锦赶紧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跟在温夜阑身后。
温夜阑转身准备跨过门槛时忽然回头望着方福浅笑道:“萧锦,你家小厮真是尽责。”
方福的身体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温夜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能明确他此话的用意方福只能谨小慎微地僵硬着脸笑着应答:“多谢大少爷的夸奖。”
萧锦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人叫道,而叫他的却是他已娶的“男媳。”
萧锦微敛了敛眼帘,眼皮下的黑色瞳孔有淡淡的波澜涌过。
想起之前买到的那本朱宋朝史册里面写到的内容,萧锦抬眸望着前面走着的温夜阑的背影,神色莫测。
☆、第20章 猜忌
朱宋三年,六月二十六日。
二皇子宋墨骞带领三千兵马南下与栾天将军汇合,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天还未亮,城内静悄悄的。
宋墨辰站在城楼之上,远眺着化作灰点的人马,神态冷若冰霜。
站在他身边的洛长君同样望着前方消失的人影,声音轻缓道:“二皇子此次南下,恐不会安生。”
宋墨辰最后在望了一眼空阔的边际,转身面向自己麾下的军师洛长君,定定地看着他说:“孤不希望孤的手下参与进去。”
有人想要杀宋墨骞,应该说有人连他这个太子都想要杀掉。究竟是谁,现在还未能确定。要杀自己的几波人里有没有宋墨骞派来的人,他并不想去猜测。
洛长君和宋墨辰从小一起长大,也知道宋墨辰和宋墨骞以前的事,他摇摇头,白色的衣袂随风散开。洛长君面无表情地望着宋墨辰一字一顿道:“太子殿下,你还是尽早坐下决定吧。”
洛长君说完,朝着他行了礼便转身走下了城楼。
宋墨辰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拳头握紧又松开。
洛长君一直比任何人看得清,别人都说宋墨骞无情,其实在京城中,最是无心无情的却是这个在别人面前清雅淡然的洛家小子。
洛长君智谋过人,看事情透彻,仿佛没有什么事是会让他犹豫的。只要他决定的事,他必将坚定到底,即使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宋墨辰,宋墨骞,栾天和洛长君四人年岁相仿,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四人都会被安排在一块。宋墨骞似乎是第一次见宋墨辰时就不喜欢他了,别人都在讨好宋墨辰,只有宋墨骞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宋墨辰的母亲和洛长君的家族有些渊源,所以宋墨辰到了年龄去上书房的时候,皇后便派人招了洛长君进来陪读。而宋墨骞和栾天至于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也没几个人知道,就是某一天,待宋墨辰注意到时,宋墨骞的身后就站着个一直面带微笑的少年。
洛长君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喜怒哀乐,无喜无悲的一具木偶,他从小在习文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天赋,但是习武却是抵不过栾天的。洛长君是个早产儿,七岁前在洛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从出生到七岁时的身体没能好好的得到调理,后来八岁的时候又得了一场大风寒,差点丢了命。捡回半条命后,不管再怎么补,身体亏损得太厉害,却是虚弱不得法了。
宋墨辰觉得洛长君只有在栾天面前会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尤其是看见栾天练武的时候。
栾天南下已有两月,从呈上来的奏折知道他的处境并不算太好。奈何朱宋皇帝对于失去南疆的国土没有一点焦虑,朝堂下还有一些不怀好心的大臣在怂恿,两月以来,朝廷都没有派上兵马去援助栾天。
宋墨辰倒是没想到,宋墨骞会这么快就压制不住也要去南下寻栾天。
他从腰际取出一块磨损得厉害的暖玉,手指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洛长君回到洛家,直接进了书房。在书房还未有半柱香,一直为他做事的陶石便敲响了书房的门。
洛长君把打开的画卷卷起来收入了书架里的暗格内。
陶石进来后就把藏在袖里的纸条递给了洛长君,什么话也没有说,进来还未有一刻就又走了出去。
纸条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长,用一条红色的绳子绑着。洛长君挑开了红绳,食指轻轻一拨,展开的纸条内什么都没有。
洛长君两只撵起纸条放在一旁的茶水内浸了浸,本空白无物的纸张内慢慢地浮现了一排整齐端正的字体。
南有乱,京不平。
洛长君细细地将这六个字印在脑海里,他一扬手就把纸条扔进了烛火里,纸张瞬间化作了灰烬。
洛长君从案上抽出一本小册,笔沾墨,掀起白色的外袍,低头在册上认真地写起来。及腰的黑发垂落下来,有一些甚至浸在了墨水里,但是洛长君并不自知。他抿着唇,皱着眉头,脸色冷冷的,手下的动作很快,空白的册子很快就被他填满了内容。
笔锋一转,洛长君在最后一页写上最后一个字,便搁下了管素。他从书架的另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铁盒子,铁盒子里只有一个小巧的印章。洛长君拿起这个印章轻轻地盖在了册子上。册上红色的草书体“长”字在骨气遒劲的笔墨下鲜艳非常。
此时,离开了的陶石再次敲响了书房的门。他轻敲两次,重一次,当这样重复两次,也不等洛长君应答,他便推门走了进去。
洛长君把手里的册子扔了过去,册子在空中滑过一道轨迹稳稳地落到站在门口的陶石手上。
洛长君和陶石依然什么都没说,陶石接过册子后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洛长君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绿意葱葱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南有乱,京不平……”
温府。
“什么叫做救不了!你们这些大夫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如果你们治不好子瑶的腿,你们就休想走出温家的大门!”
温庞氏甩手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站在她面前的几名大夫面面相觑地彼此对望。
“大夫人,大小姐的腿我们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走出两步,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难道子瑶以后就只能瘸腿了不成!”温庞氏阴沉着脸瞪着走出来的大夫。
另一位大夫也站出来说道:“大夫人,大小姐如果当场受伤立即送去医馆当场医治,任何一位大夫大概都能把她的腿治好。但是……”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但是大小姐在路上耽搁了最佳的医治时间,现下我们都是爱莫能助啊。”
“滚滚滚!都给我滚!”温庞氏勃然大怒。
几位大夫相互对视了几眼,鞠了个躬就匆忙地跑离了温家。
方良一直候在门外,把大堂内的响动都收入了耳中。
他望着跑远的几位大夫,半弯着腰走了进去。温庞氏依然发怒冲冠,方良瞧着她的样子手心出了点冷汗。
“夫人,小的感觉这事不对劲。”方良小心地开口道。
温庞氏瞥了他一眼,厉声问道:“不对劲?”
“是的,小的认为大小姐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争对我们温家……”
温庞氏脸色一沉。
方良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分析道:“小姐出事那天小人就派人去调查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发现护送小姐的那个马夫有些奇怪。”
“马夫?”
“对,那个马夫并不是我们温家的人。”方良说到这里神色十分难看。
温庞氏转身望着他,重复了一遍:“不是我们温家的人?!”
方良瞅着她脸色骤变,认真道:“小人细查了一番,我们府中根本没有那一号人。恐怕是有人特意设下了这个局,诱使大小姐跳下去了。据马场的人和容香描述,大小姐受伤到医馆,并不需要用那么长的时间,是那个马夫绕了远路。所以大小姐的腿才会……”
才会因为救治不及时,下半辈子都是瘸着的。
听完方良说的,温庞氏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吓人。
“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吗?”温旁氏问道。
方良摇头。
“夫人,他们做得很隐蔽,我们暂时还未发现蛛丝马迹。”
“会不会是……温夜阑他们?”温子瑶刚好就在温夜阑出嫁当天出了事,温庞氏很自然就联想到了她一心想要除去的温夜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方良沉默一会,说:“小的认为不可能。”
☆、第21章 涟漪
温庞氏不明白方良为何会否定温夜阑。按现在的情形,温夜阑应该就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方良斟酌道:“夫人,你想如果是温夜阑做的,摊子还会完全露出来给我们看吗?现在的情况让我们一致矛头指向温夜阑,小人觉得他不会那么愚蠢。”
方良倒是没想到温夜阑还真的就大大方方地干了,他们活在猜忌中,把事情都想得成了复杂的。如果温夜阑知道,只怕是睡觉都会笑醒。这可能就是聪明人反被聪明误。
温庞氏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反问道:“这事你下去好好细查一番。如今子瑶这番样子……”
方良明白她的担心,点头应着。
这时,容香匆匆跑进了大堂,气还没顺好就着急地嚷嚷开来:“夫人,小姐醒了!”
温庞氏正打算和方良讨论接下来的行动,却被容香突然地闯进打断了话匣子。温庞氏不悦地瞪着她:“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容香被她一瞪,赶紧低头。
温庞氏瞅了她一眼:“子瑶怎么了?”
“小姐她……小姐她醒了后一直在发脾气。”
“我们去看看。”
温庞氏听后眉头一皱。方良跟在她身后,大小姐会发脾气也是早有预料的了,毕竟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成了瘸子,不要说是女子,就是男子心里铁定都是不好受的。
温庞氏走到温子瑶屋外不远就听到了屋内她骂骂咧咧的声音,骂声中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温庞氏走进房里,瞧着倚靠在床柱上气红脸的温子瑶是满心的心疼。
“哎哟,我的子瑶啊。”
“娘。”温子瑶抬头看见温庞氏,心里的委屈就像水闸开关坏掉了般全涌了上来,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地落下。温庞氏一走进她,温子瑶便扑到了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娘,她们都说我成了瘸子,这不是真的!”温子瑶指着站在一边的几个侍女。
温庞氏眼神一冷,望着侍女们厉声道:“是谁在碎嘴!”
“娘,我的腿难道真的治不好了吗?!”温子瑶紧紧地拽着温庞氏。
温庞氏沉默着没有回答。
温子瑶捂着耳朵忽然大声尖叫哭喊起来。
温庞氏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指着那些碎嘴的侍女骂道:“方良,把她们都给卖去勾栏院。让她们在勾栏院对着男人碎嘴去!”
那些侍候温子瑶的侍女吓得通通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
站在一边的方良瞧着她们苍白的脸,撇了撇嘴,这些下人就是没脑子的。
萧锦跟着温夜阑来到大厅,他们刚到不久,卫葶瑜就被梅清搀扶着走了出来。因为萧乞儿没有长辈,所以他们敬茶的对象就换作了卫葶瑜,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不过温夜阑又断了和温家的关系,萧锦也是独自一人,倒是也没有太计较。
他们结亲的事之前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名声什么的也早就被温庞氏坑了去。这下即使外面还有人碎嘴,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闲言碎语罢。
萧锦和温夜阑给卫葶瑜敬完茶,卫葶瑜拉着温夜阑说了两句,最后碍于萧锦还在,讪讪地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了。
萧锦和温夜阑走出大厅,守在门外的梅香就迎了过来,只是却没有见着方福的身影。
萧锦余光扫了四周一圈,暗暗在心里猜想着方福的行踪。
温夜阑看了一眼正好的日头,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走走吧。”
萧锦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头应着。
梅香知道温夜阑的用意,适时地出声提议:“少爷,萧爷,梅兰说凉亭那边的荷花开了。”
“萧锦?”温夜阑歪头询问地看着萧锦。
“都听大少的。”萧锦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萧锦感受到了温夜阑似有若无地打量,身体不着痕迹地侧了侧。
温夜阑轻笑了两声:“走吧。”
萧锦垂眸望着温夜阑白色鞋子的后跟,在心里快速地琢磨起温夜阑此番的目的。这个走走,他可不觉得是普通的走走逛逛。
此时,方福又恰好不在,而方福的离开是不是温大少计划的呢?
他们一路走到凉亭,两人都没有说话。萧锦一直都是半低着头,视线随意地扫视着卫府内的环境。
虽然温夜阑是卫葶瑜的独子,但是他们两人住在卫家别院始终是不妥的。莫说卫葶瑜是寡妇,就是温夜阑嫁给了萧锦,如果萧锦带着他一直住在卫家别院,旁人只会说他的不是,戳他的脊梁骨,而且也不符合萧锦的作风。
萧锦越想,眉头就不自觉地轻蹙了起来。现在真是“内忧外患”同时压了过来。方福和温庞氏不会放过他,还有原身萧乞儿的身世似乎也有些问题,他还记得在牢狱时可是有人想要买了他命的。
而且他看过朱宋朝史册后,理清某些事后,大脑就一直绷着。
凉亭不远,池塘很大,荷花已经开了大半,白色的荷花在密密麻麻的碧绿圆盘中或羞怯地掩着,或大胆地冒头。嫩黄色的小莲蓬高高挺立,有些已经饱满得欲缀入清潭。
萧锦跟着温夜阑踏过连通着凉亭的石桥,石桥两边的湖下有金黄色的鲤鱼互相簇拥着吹着水泡,时不时有顽皮的会跃出水面,阳光照射在它们的鳞片上耀眼夺目。萧锦走过去,还会有几只扑腾着翅膀的蜻蜓翩跹而过,立在荷花瓣上。
萧锦和温夜阑走进了凉亭,梅香给他们斟茶倒水后便行礼退到了石桥的另一端,徒剩他们两人。
萧锦瞄了温夜阑一眼,温夜阑很是自然地寻了个位置坐下,取过茶杯轻轻地抿了抿。
萧锦暂时还未打算在温夜阑面前暴露太多,因此依然站在一边缩着肩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他感受到温夜阑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不到三秒就很快的移开了。
“不坐吗?”
温夜阑的声音传入萧锦的耳边。萧锦微微地抬眸,只看到温夜阑白皙的手指捏着另一只深红色的陶瓷茶杯放到了萧锦这一边。
“大少……”
“坐下吧。”温夜阑撑着下巴,黑色的长发铺散在石桌上,眼睛定定地凝视着萧锦。
萧锦的手指轻敲了大腿两下,双眸如寒潭般深不见底。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走到温夜阑的对面坐了下去,头却依然还是低着的。
面前的茶杯飘着氤氲的热气,从萧锦垂眸的视线还能看到温夜阑衣袖卷到手肘,裸丨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萧锦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手臂那麦子般的肤色,心头忽然略过温大少的皮肤还真是白的念头。
“这是庐山的云雾茶,最近才采了的,试试吧。”温夜阑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嘴角轻勾,偏头看着萧锦。
温夜阑此时的模样少了平日的几分清冷,慵懒中带着点肆意。
萧锦漆黑的双目瞥了温夜阑一眼,伸手取过面前已经变温的茶杯贴着薄唇轻抿了一口,本就有些淡的唇色被茶水浸润了一下变得有些艳红明亮。
温夜阑看着这样的萧锦,有一刹那觉得他的气质似乎变得有些陌生。
“很好喝。”萧锦轻勾了下唇,凝望着温夜阑缓缓地说道。
庐山的云雾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昧浓醇鲜爽,芽叶肥嫩显白亮,倒是好喝的。
温夜阑被他那种似笑非笑,带着戏谑的眼神盯着,心脏莫名急跳了一下。
萧锦见他不太自然的神色,微敛下眼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第22章 发现
温夜阑拢了拢袖子,正了正脸,取过紫砂壶给萧锦斟满茶水,双目注视着他:“庐山的云雾茶味醇鲜爽,喝起来却是不错的。”
萧锦挑起一边的眉毛,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浅尝着云雾茶。
温夜阑手指摩擦了一圈杯沿,目不转睛地望着萧锦:“不过我一向偏爱洞庭山碧螺春,下次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尝尝。”
温夜阑这是在向他示好吗?想要和他合作?和一个一无是处的“乞儿”?
萧锦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那是我的荣幸。”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温夜阑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应话,笑了笑。他撩了撩前额垂下的长发,整个人慵懒得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单手撑着脸颊,半个身子都似乎都要趴在桌上般。
温夜阑今天穿的是一套银白色的绸衫,他一直比较偏爱些宽松的衣服,所以现下他这样的动作,领口处微微扯开,精致的锁骨展露无遗,而他并不自知。
萧锦目不斜视,只是捧着茶杯浅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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