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娶夫不易[穿书] 作者:食物巨塔
正文 第7节
娶夫不易[穿书] 作者:食物巨塔
第7节
萧锦摸摸鼻子,瞬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看温夜阑别扭的行为,萧锦心领神会地知道了温大少的爱好。
一个大男人喜欢甜食其实也不用觉得害羞吧?
萧锦嘴角微勾,望着温夜阑假装清冷的样子,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温夜阑可不知自己就这么地把喜欢甜食的爱好暴露给了萧锦知道,依然冷着脸假装自己不在乎那所谓的百果糕……
萧锦瞧着他是不会搭理自己了,笑了笑,善意地不揭穿他。
温大少平日清冷妖孽,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癖好。萧锦望着温夜阑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马车很快就驶到碧阳酒楼,萧锦先走了下来,这次他们都没有带仆人,萧锦识趣地走到马车的另一边,极为绅士地伸出手。温夜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余光扫过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嘴角轻轻勾起来,手缓缓地搭在了萧锦的手掌上。
当温夜阑的手放上来后,萧锦就收紧了手指,不轻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这是第二次握手,第一次还是不久之前的昨天,萧锦手心传来的温度和触感既熟悉又陌生。温夜阑默默地看了一眼他们相握在一起的双手,随即移开。
站在周围的百姓有些愕然地望着萧锦和温夜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位主角同时出现。看他们相处的模样,似乎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温大少嫁给了萧乞儿,难道真能和对方和平共处?甚至还这般“相敬如宾”?
围观的百姓是闹不明萧锦和温夜阑底下的交易,只能各自脑补着他们的“恩怨情仇”。
萧锦牵着温夜阑走进了碧阳酒楼,之前招待过他和方福的小二见到进来的两人,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对方就笑面迎了过来。
“萧爷这是带着夫人过来吃饭吗?”小二把攥在手上的汗巾“啪”的一下甩在了肩头,搓着手来回地打量着萧锦和温夜阑。
萧锦听到“夫人”两字回头瞥了嘴角挂着笑的温夜阑一眼,嘴唇上扬道:“对,你给我们安排一间雅间吧。”
“好咧,萧爷和萧夫人这边请。”小二高兴地一咧嘴,侧身弯腰给他们引路。
萧锦朝着小二点点头,回头看着温夜阑笑道:“萧夫人,走吧。”
温夜阑嘴角的笑容越发僵硬,他缓缓地收紧手指。
萧锦轻蹙起眉头,垂眸扫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双手。温大少还真是狠,为了一句玩笑话竟然挠了他的手背。
小二可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干了什么,只以为萧锦和温夜阑的“夫妻关系”十分好——萧爷还特地带着温大少来他们酒楼吃饭了,以前温大少可是极少会在外面吃饭的。
温夜阑如果知道小二的想法,一定会默默地羞红双耳。
他未重生前只顾着专研科举试题,重生后又忙着应对着温庞氏,为了不让温庞氏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可是学着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久的将来,萧锦才发现,其实温大少鲜少在外面吃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面对诱人的甜食。
小二把两人带到了二楼角落的一间雅间,萧锦随意地点了一些招牌菜。
小二离开后,雅间内只有潺潺的倒水声响起。
萧锦给自己和温大少各倒了一杯西湖龙井茶,温大少接过后便抿了一口。萧锦见他喝后才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轻饮起来。
他们都没有说话,萧锦时不时地给温夜阑的茶杯倒水,温夜阑也很坦然地接受着他的伺候。
当小二捧着饭菜推开雅间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虽然萧锦和温夜阑一个倒茶一个喝茶,没有言语交流,但是他们之间那种随意的相处方式却只会让人觉得有些惬意和羡慕。
小二把饭菜一一放下后走到门口外,侧身关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萧锦很自然地给温夜阑布菜的动作。小二把门合上后,摇摇头道,下面那些多事的人说什么萧乞儿和温大少相处一定不融洽根本就是瞎扯,如果这些长舌的人都能来瞧瞧人家萧乞儿和温大少的相处方式,就会知道萧乞儿多疼温大少了。
温夜阑夹起萧锦递来的青菜放入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嘴唇被油光弄得锃亮锃亮的。
萧锦瞧着他一口白饭一口青菜一口肉两腮咀嚼得颤动的样子,笑了笑。
萧锦和温夜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长相普通,衣着朴素的女人正好走进了碧阳酒楼,她挥退了热情迎上来的小二,缓缓地走上了二楼,朝着角落的雅间走去。
女人走到雅间的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萧锦听到两短一长的敲门声,确定温夜阑要见的人这是来了。
外面的人敲完门后径直走了进来,进来后就顺手把门由里锁紧。
萧锦抬头打量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女人,一头长发全部梳起,只用一把木簪子插在头发里,黑色的发里夹杂着几缕银色的白发。她的长相很平凡,眼睛和额头处已经有些皱纹,嘴唇有些厚,身材微微的发福,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麻衣。是一个扔进人群中就会找不到的普通中年女人。
萧锦眯了眯眼。
面前的女人虽然普通平凡,但是竟然是温夜阑的人就绝对不仅仅是“普通和平凡。”
往往以貌取人的时候就是吃暗亏之时。
中年女人冷淡地瞟了一眼萧锦,目光就专注地望着温夜阑。她既不低头也不弯腰,只是轻轻地叫道:“少爷。”
温夜阑饮了口茶润了润喉,目光才淡淡地落到对面的人身上。
“莘大姐,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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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大姐点点头,目光转到一旁安静的萧锦身上,说:“他就是我这次的顾主?”
“嗯。”温夜阑对着莘大姐说完回头对萧锦介绍道,“莘大姐以前是土匪出身,现在是接头人,三教九流的人她都认识些,手底也有点人才。”
萧锦了然,手指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能认识社会上各行各业的人,并把这些人脉攥在手中,温夜阑介绍来的这个莘大姐还真是不简单。
“莘大姐,你大概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萧锦眯了眯眼,单手撑在下巴处。
莘大姐望着他片刻,说:“杀人。”
“莘大姐,借刀杀人你觉得怎么样?”萧锦大方地和对方谈论起来,也不怕温夜阑听后会陷害他,反正他的命太多人惦记了,温大少现在大概还看不上。
莘大姐皱紧了眉头,沉思了好一会,脸色越发郑重:“有些困难。”
借刀杀人不难,难在要杀的人的身份。
温夜阑只说有一宗大生意介绍给她,可是却没吧生意的内容说出来。不过莘大姐知道顾主是萧锦时,心里就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她本身做的就是些情报的工作,稍微花点心思打探一下,对于萧锦的事也差不多了然了。
萧锦身边的方福虽然身份隐藏得极深,但是他偷偷和方良接触的几次还是露出了些马脚。结合温夜阑和温庞氏的情况,萧锦这颗无用的棋子的下场会是怎样已经可想而知了。
莘大姐外表看起来虽是平凡,又不多言,但其实她的心思却比许多人要玲珑剔透。
听到莘大姐说的话,萧锦笑了笑。
“我只想问一句,你能办到吗?”萧锦后背挨在椅背上,神态慵懒,直射向莘大姐的目光凌冽锋利。
莘大姐眉头松下来,抬眸和萧锦对视上,目光平和得就像在看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能。”
很好!萧锦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点。
“虽然要杀的人身份有些阻碍,但是只要后期工作做得好,自相残杀都不是问题。”莘大姐平静道。
“三天时间。”温夜阑此时忽然出声。
萧锦稍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过很快就沉吟了起来。
莘大姐微垂着头,没有说话,脑里正在快速地计算着个中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过了良久,她才抬头道:“可以。”
三天时间有些赶,动作快点却是可以做到的。
温夜阑听到了她的应诺,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饮起茶来,仿佛刚才提出时间限制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萧锦则是在心里默默地琢磨了一下,为何会是三天时间?看温夜阑特意提出来似乎不是一件可忽略的问题。难道是因为……三天后方福就要对他动手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温夜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萧锦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有些荒谬又十分合理的念头。
萧锦心思一转,暂时不打算去推敲这个念头的合理性,以后他和温夜阑的时间还长,有大把的机会慢慢地验证他的想法。
而此时,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的命变长点。
萧锦和莘大姐直接就在雅间讨论了起来,萧锦把自己的一些计划对莘大姐说了,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莘大姐针对他的方案给出了几个疑问,再三确认他计划中的每一丝每一毫的准确意思。
他们讨论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毕竟现在他们还在碧阳酒楼,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经历过书房偷听一事,萧锦和温夜阑都变得更为谨慎起来。
萧锦和莘大姐确认了初步的计划雏形,莘大姐就告别离开。她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回去就得尽快开始布局。
萧锦取过茶壶,给温夜阑的茶杯倒满,笑道:“大少,我还真是好奇你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才。”最重要的是,温家的大少爷是怎么认识莘大姐的,而且看起来交情还不浅。
温夜阑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这么明目张胆套人话的萧锦还是第一个。
萧锦问出口之前就知道温大少不会说,自讨没趣的靠在椅背上。
温夜阑望向窗外的光线,大概推敲了一下时间,便对着旁边懒懒散散的人说道:“回去吧。”
萧锦抬眸:“我还以为你会再等一会。”
温夜阑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清冷的双眸俯视着依然还坐在椅子上的萧锦:“没必要。”
有些人找不到要找的东西,聪明的话就会立即离开。
萧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伸出手,嘴角微勾:“那,就走吧。”
这个温大少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知道很多事呢……
温夜阑垂眸瞥了一眼萧锦骨骼分明的手指,抿紧唇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萧锦轻握着他走出雅间,温夜阑在身后默默地凝视着他们相握在一起的双手,嘴巴都快抿成了一条线。
好像这两天他们两人的身体接触有些过多了……一向不喜与人接触的温大少默默而纠结地蹙起了眉头。
小二见两人下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萧爷萧夫人吃得还可以吗?”
萧锦笑道:“挺好的。”他用另一只手探入腰间,摸索出几锭银子扔给了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更加高兴了,他带着两人走出大门,还不忘唠唠叨叨地说:“萧爷萧夫人啊,刚刚有一队戏班子进了城,听说今晚会在西门那边搭台子表演,两位爷如果有兴趣不妨去看一下。”
“戏班?”萧锦呢喃了一句。
“哪里来的戏班?”温夜阑忽然出声问道,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急。
萧锦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
小二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春台的。”
温夜阑听到“春台”两字,瞳孔收缩了一下。萧锦敛眸看了一眼他们相握在一起的手,温夜阑的手刚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他们今晚会在西门搭台对吗?”温夜阑紧盯着小二问道。
小二对于温夜阑的意思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咽了咽口水:“好像是的,客人都在说这件事。”
温夜阑点点头,再不说话。
萧锦对着小二笑道:“我对徽剧比较感兴趣。”
小二呆呆地应了声,伫立在门口处望着他们两人的离开。
原来是这样,难怪平日清清冷冷的温大少会这般着急,原来都是为了萧锦啊。小二再次误以为他们两人“情比金坚。”
或许谣传的萧乞儿以前是什么大公子,然后和温夜阑相识,后来经历挫折分开了,现在终于遇上便设法成了亲,温大少为了萧乞儿还放弃了温家的嫡子之位这些都是真的。
小二点点头,兀自脑补了一大堆悲情系列才匆匆地跑进了酒楼。
萧锦扶着温夜阑上了马车,两人在窄小的空间里相顾无言。
温夜阑望了萧锦一眼。坐到窗下,抬眸凝视着窗纱外模糊的景色。刚才是自己着急了,一听到戏班子就变得有些慌乱。
不过如果不是听小二提起戏班子的事,温夜阑忙着都差点忘了令阙来京的时间。
温夜阑只记得上辈子是在萧乞儿死后不久,三庆的戏班进了京,令阙就是在那时认识的。令阙性子冷淡,不似温夜阑的清冷,他仿佛真的就对一切无甚兴趣。刚开始认识两人只算得上点头之交,萍水相逢。后来温夜阑遭了难,却是多亏了令阙的收留。之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了解了性子后反而相处得十分自然。
想到这里,温夜阑眸里闪过一道冷意,嘴唇抿得紧紧的。
只是最后,他和令阙的命都不好。
他被奸人所害,令阙则是遭人妒忌被人使了手段从舞台十米高的柱子上跌落了下来,当场身亡。
温夜阑当时自顾不暇,当知道令阙死后,令阙已经尸骨无存。温夜阑还想着给他找出凶手报仇,奈何自己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查出了杀害令阙的人后不到一天,温夜阑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温夜阑时常会想,他和令阙的命运是多么地相似,连结局都大同小异,真是可悲可恨。
萧锦抬眸望着身上忽然闪过一丝杀意的温夜阑,眯了眯眼。
春台,徽班……
温夜阑着急想见的人会是谁呢?
萧锦转头望向窗外,神色莫测,心里不知正在琢磨着什么。
坤宁宫。
宋墨辰微垂着头,看起来就像在安静地听着自己母后说的话,其实他的注意力已经落到了地板的花纹上。
“辰儿,你觉得吏部王尚书的小女如何,瞧着这身段姿容虽不是极好,但是王尚书的夫人品性言行都很好,她教导下的女儿应该也是不会差的。辰儿,你过来瞧瞧?”
厉皇后瞧着画上的女子是越来越满意,样子不错,长得讨喜。最讨她欢喜的还是王尚书的夫人,王夫人嫁给王尚书后不到半年便接二连三地生了五个儿子,最后一胎才生了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之前在宴席上厉皇后也有特意去留意了一下王尚书的那几个儿子和女儿,发现他们的规矩倒是都学得很好。
而且王尚书手上有点实权,不大但也不小,他的几个儿子都陆续入朝为官,既有文官,也有武官。太子的婚事不能一拖再拖,除了二皇子宋墨骞还未娶妻,其他皇子身边即使有的没正室,但都有一两房的侧室了。前两天,三皇子的正室还生了一个带把的儿子,乐得朱宋皇帝近日频频召见他们。
而身为太子的宋墨辰近两年一直拒绝她的安排,也不愿意收侧室,这下子可是让厉皇后有些着急了。
宋墨辰现在都十八了,怎能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如果有些龌龊之人就着太子子嗣的问题说事,虽不会影响宋墨辰的地位,但难保不会让朱宋皇帝对他起了间隙。
厉皇后跟在朱宋皇帝身边也有二十几年,对于朱宋皇帝可以说是了解得门儿清。朱宋皇帝不管现在再怎么宠爱你都好,只要你想要的他都能立刻给你送来,但是你下一刻你或许就会失去皇宠,直接就被打入了冷宫。
朱宋皇帝这人其实最在乎的还是自己。
厉皇后不知道宋墨辰为何不愿娶妻,但是现在形势不同,有了子嗣他的地位才能更加牢固。
厉皇后望着画像里的女子,目光渐渐变得冷厉。
宋墨辰走过来,瞥了一眼画像,缓缓说道:“母后,我答应你娶妻,但是我想娶的另有其人。”
☆、第26章 惊蛰
厉皇后忽然沉下了脸,表情严肃地盯着宋墨辰。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问道:“对方是谁?”
还有人比王尚书的女儿要好吗?厉皇后虽表面不显,但心里已经颇有微词了。
“廖少傅的长女,廖玉萍。”宋墨辰望着厉皇后,张唇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廖玉萍?
厉皇后默默地呢喃着这三个字,脸色一变:“那个丑无盐?”
宋墨辰敛眸:“是。”
“不行!”厉皇后沉着脸,把桌上铺开的画像卷好,放在一边,又从旁边取出另一幅画像打开慢慢细看起来。她边看边说道,“太子啊,你如若不喜欢王尚书的女儿这里还有其她的,我们慢慢看,总有你喜欢的。”
宋墨辰叹口气:“母后,我是认真的。”他绕过案桌,走到走道的中央,拂袖跪下,严肃地望着厉皇后道,“母后,儿臣只想娶廖玉萍,如果不是她,儿臣宁愿不娶。”
厉皇后手指滑过画像里女子精致的妆容,妖娆的身姿,她没有看宋墨辰,只是轻声道:“太子,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宋墨辰低下头:“儿臣不敢。”
“不,太子你没有错,你大了,已经不喜欢听母后的了。”厉皇后望着面前一堆的画像,突然便失了兴趣。
宋墨辰抿紧唇,双手相握,头低得更下。
“太子,今日就到这里吧,哀家累了。”厉皇后揉揉太阳穴,余光扫了一眼依然还跪在地上的宋墨辰,径直地朝着门口走去。
守在门口的良德看到厉皇后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搀扶住她,他眼色极精,瞧着皇后阴沉的脸猜测大概是和太子谈得不太如意。
“娘娘,御花园的朱顶红今早开了,长势不错,要去瞧瞧吗?”良德扶着厉皇后,笑着轻声道。
“那就去瞧瞧吧。”
同样守在门口不远的陆常看着厉皇后走远,自家主子却没有出来,便走到敞开的大门前瞻望了一下,瞧见自家主子竟然跪在地上赶紧走了进去。他双腿跪下,扶过宋墨辰,焦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龙体为重,小的扶你起来吧。”
宋墨辰叹了口气,顺着陆常的搀扶缓缓地站了起来。
“殿下,我们现在就回东宫吧,小的等会让御医过来给殿下您瞧瞧膝盖。”陆常扶着宋墨辰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小常子,孤的身体没有那般脆弱。”宋墨辰轻笑道。
陆常担心道:“殿下,地上凉,近两日又下过雨,还是小心为好。”
宋墨辰知陆常就是个爱操心的,摇摇头,无奈地应下了。
宋墨辰回到东宫后,御医就赶了过来。他跪得并没有多久,所以膝盖也仅仅是有些红晕。不过太子可是金贵之躯,御医不敢粗心,还是细细地瞧了好一会,最后给开了些上好的膏药,千叮万嘱让陆常记得隔一段时间就给宋墨辰涂上。
御医走出东宫,正好和前来的洛长君碰上了面。御医朝着洛长君点了点头,挎着医药箱子匆匆走了。
洛长君回头望着对方走远的背影,眉头轻蹙了一下。
陆常按照御医说的,让宋墨辰躺在床上,给他细细地抹了好一会的膏药。宋墨辰瞧着他紧张的样子,摇摇头,刚想出声让他下去休息一会,便听到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殿下,洛公子来了。”
恩?洛长君这番时候过来?
宋墨辰对着陆常点点头,陆常心领神会地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小太监说道:“下去把洛公子请进来吧。”
小太监拱手躬身,疾步朝院子外走去。
宋墨辰挥退了陆常的伺候,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着洛长君的到来。
洛长君撩开帘子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只穿着单薄亵衣靠坐在床柱边的宋墨辰。他把对方上下打量了一圈,看着对方毫发无损的模样,才开口道:“我刚才在门外见到了林御医。”
宋墨辰笑道:“只是跪了一下,小常子过于担心了。”
洛长君挑眉:“跪?”
宋墨辰笑而不语。
“你说了?”洛长君走到一边的四方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宋墨辰光裸着脚踩在铺着毛毯子的地板上,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衫,随意地披在身上,回头看着他说:“我不说的话,可能明天就要娶王尚书的女儿了。”
“皇后娘娘急了?”
宋墨辰沉默了好一会:“老三家前几日生了一个儿子。”
洛长君了然地点头。
“母后大概是有点急了,而且我身边一直没人,底下已经有些人按耐不住了。”那些反对他这个太子的党派终于忍不住开始造谣,说他一直没有娶妻其实是偏好男色。厉皇后那边已经听到了一些,所以今日才会这般着急地让良德找了一些朝廷内官员女儿的画像过来,希望能够尽快让宋墨辰纳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不是正室也没关系,只要她是个女人就行。
身为朱宋朝的太子,宋墨辰绝对不能喜欢男人!厉皇后就是担心底下的闲言碎语流到了朱宋皇帝耳边,怕让喜怒无常的朱宋皇帝对宋墨辰起了意见。太子的位置实在是遭到太多人的觊觎了。
洛长君也知道这些,也猜到了大概,他眉头缓缓地皱起来,望着宋墨辰道:“你今日鲁莽了。”
按照原计划,娶廖玉萍的事并不能现下就对厉皇后和盘托出。廖玉萍是谁?是那个从出生面上就带着大块乌黑胎记,被人喊做丑无盐的廖少傅的长女。而且她如今已经二十,甚至还被人退过婚,厉皇后会反对是早有预料的。所以宋墨辰想要娶廖玉萍来当挡箭牌,洛长君虽不太同意,但想到宋墨辰这样做的原因,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帮他琢磨出了一个两全的计策。
而现在他的计划已经被打乱,只能就着现在的情况再勾勒出新的蓝图。
“我们都没想到老三竟然偷偷地让他的正室怀了孩子,难怪之前他一直对外宣称淑琳身子不适,亏得他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宋墨辰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开得正茂的合丨欢树。
洛长君抿了口茶,沉吟一会才道:“三皇子不像会这些权谋之术的,听闻之前他招了个南方来的谋士,看来三皇子的这个谋士不简单。”
宋墨辰回头:“朝堂上真是风雨难料。”说完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
“我看你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洛长君凝视着宋墨辰,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点。
“因为我并不在意当不当太子。”还有以后会不会当皇帝,这些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意思。但是他是厉皇后所生的,生下来那天就注定要是太子,他不当太子,不参与其中,只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变得心狠手辣!宋墨辰眸色渐深。
洛长君淡淡地望着神色坚定的宋墨辰,敛眸,目光落到了茶杯内涟涟水光,杯中倒映着他清瘦的面容。
“三皇子那里我会多派些人盯着,现下我们还是尽快让厉皇后同意你娶廖玉萍的事。”洛长君抬头盯着宋墨辰。
“你有什么想法?”宋墨辰走近他,在他的身边坐下。
洛长君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掩着嘴凑近宋墨辰轻声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宋墨辰听后嘴角的弧度上扬的越发明显。
他轻拍着洛长君的肩膀,说:“长君啊,你这人还真坏啊。”
洛长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这是为了哪个冲动的家伙!
莘大姐和萧锦温夜阑他们两人分别后,立刻就回了自己的老巢,然后就迅速地召集起底下的人手,和他们细细地斟酌了一番,便让他们散去各自把计划执行下去。
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莘大姐和钱老。
“这事你是答应了?”钱老拄着拐杖从座位上站起身。
莘大姐揉揉太阳穴,说:“大少找我不就是希望我帮忙吗?”
钱老叹口气:“你应该知道温大夫人身后站着的人是贵妃娘娘。”
“钱老,你也应该知道,苑贵妃并不喜温庞氏。”莘大姐望着钱老说道。
“温庞氏做事虽然不得章法,但是现在她和苑贵妃暂时还不会扯破脸。这事有点悬……”
“富贵险中求,钱老,你不是该比我更明白吗?”莘大姐一步一步靠近钱老。
钱老黯淡着脸,摇摇头道:“人老了,胆子也小了。”说完,他撑着拐杖,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他走得极慢,就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莘大姐默默地望着他离去,良久才转身走进内室。
温府。
容香伫立在角落里好一会,当终于看见前方匆匆走来的麽麽,就立刻装出了一副着急的模样从转角处走出来。
那个麽麽刚感受到一个暗影遮来,她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带着跌坐在了地上。
“哪个天煞的没长眼?”刘麽麽揉着手腕,还没看清人就直接骂骂咧咧起来。
“刘麽麽,都是容香太着急了没看着路,您有没有哪里摔着的?”容香赶紧站起身扶起刘麽麽。
刘麽麽瞧着撞她的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不好再发作。她忽然想起刚拿在手上却被撞飞的胭脂盒,着急地四处瞻望起来,在看到角落散开一地的胭脂水粉时,大惊道:“要死咯!”
容香急问:“麽麽,怎么了?”
“这些可是要送去给大小姐的,可怎么办是好?”重新去买,她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容香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道:“那个刘麽麽,这都是我不好,我还有些私房钱,要不你拿去再买些回来?”
“这……”刘麽麽这下可是拿不定主意了,如果换作别人,她一定早骂了一顿让他们给赔了,可是容香是大小姐那里的人,她却是没胆子了。
容香掏出自己的钱袋塞给刘麽麽,着急道:“刘麽麽,都是容香的错,容香只求你不要跟大小姐提起这事,大小姐她最近脾气不太好,容香怕……”
后面的话,容香没有说完,但是人精的刘麽麽已经了然。瘸了腿的大小姐脾气不就是涨了吗,见人就训,一个不好还会被拖去打一顿,房里都有好几个侍女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想到这里,刘麽麽倒是明白了容香的担心。
她颠了颠手上的钱袋,脸上露出笑来:“你这孩子真是的,也好,这些胭脂水粉我再去买些回来就是了。”
拿了钱的刘麽麽高兴得也忘了去奇怪容香一个小小的侍女,为何会有那么大一笔银子让她去买暖阁的上好胭脂。
容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蛰伏于地下的冬眠生物开始出土活动,借刀杀人的序幕终于要拉开……
☆、第27章 看戏
朱宋三年,七月一日。
卯时不到,躺在床上的萧锦就睁开了双眼,他望着床顶怔愣了一下,才有些后知后觉地侧头凝视着自己身旁熟睡着的温夜阑。虽然他们已经同睡了好几天,但是一觉醒来,萧锦还有些愕然。
屋内还有些漆黑,外面的太阳方才冉冉升起。
萧锦揉了揉太阳穴,俯视着温大少搭在自己腰上,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了一节白皙皮肤的手臂,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放轻力度,把温夜阑横过来的手抽到被子下,顺便帮他掖了掖被子。
萧锦轻轻地欠了欠身,熟睡中的温夜阑动了动身体,眉头皱了起来。萧锦叹口气,伸手放到他的眉间处轻揉了一下。见对方眉间终于舒展开来,他才收回手,光脚踩在了地板的毛毯上。
衣架上挂着他和温夜阑的衣服,萧锦随手取来自己的披在身上,走到门口推开了一小扇门,对着门外的侍女小声说道:“给我弄点温水来,也把早点上了吧,嗯……上的甜食不要太甜。”
守在屋外的侍女瞧着萧锦略有些慵懒的神态,脸上微微地红了一块。
下面的人很快就把东西送来,虽然他们已经放轻了步子,但是睡得本就不□□稳的温夜阑还是被吵醒了。萧锦抬眸瞥了眼坐在床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人,挥手让侍女先下去。
温夜阑眨了眨眼,头脑还有些混沌。他挪到床沿,双脚踏在毛毯上,望着屋外有些铮亮的光线,回头问道:“什么时候了?”
萧锦瞧着他还略有些迷糊的样子笑了笑,说:“卯时而已。”
温夜阑迟钝地点了点头,好一会才从床上站起来。
“要叫梅香进来侍候吗?”萧锦洗漱完,望着站在衣架前一动不动的人。
温夜阑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不用。”他取过衣服,动作很慢地把衣服缓缓穿在身上。
萧锦瞧着觉得有些好笑,如若不是住在一起几天了,他都不知道温大少睡醒的时候这般迟钝得可爱。
不过温大少这种情况大概就是现代的低血糖吧。想到这里,萧锦瞟了一眼桌上的一点糕点。
温夜阑用温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脸上表情淡淡的,又成了那个清冷要强的温大少。
虽然已经瞧过了几次,但是此时萧锦还是感到有些可惜,温大少茫然的样子可真是不多见啊。
温夜阑挑眉望着萧锦,灵动的眼睛仿佛在询问萧锦看他做什么。
萧锦摸摸鼻子,指着桌上的早点问道:“一起吃?”
温大少抿唇瞄了一眼包子和粥中间的糕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萧锦先坐了下去,取过一个小碗盛了些粥放在温夜阑的位置上。温夜阑随手地绑了半节头发,走到萧锦的对面坐下,他看了看面前的白粥,又抬眸地瞅了一眼正中央的糕点,嘴唇抿得更紧了。
萧锦注意到他这道隐晦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萧锦坏心思地直接当做没看到,兀自地给他夹了两个小笼包,勾唇:“今天的包子不错,皮薄肉嫩。”
温夜阑低眉瞅着碟子上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抬眸瞪了萧锦一眼,用筷子夹起一个放入口中咬了一大口。
萧锦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点。温夜阑眼睛时不时盯着糕点发亮,却又好面子硬撑着不说的样子简直逗乐了萧锦。萧锦表示这样的温大少真是让人百逗不厌。
萧锦等温夜阑吃完了两个小笼包,喝了大半碗的白粥,才夹了一块芋头糕放在他空空的碟子上。
温夜阑盯着芋头糕一会,才抬头狐疑地瞅着萧锦。
萧锦坦然地任他打量,不慌不忙地地勺着粥喝。温夜阑瞧着他不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才嘴角微勾地夹起芋头糕小咬着,一口一口地认真吃起来。
温夜阑脸上虽然还是表情冷淡,但是眸子却晶亮得很,萧锦见他吃得那么开心,回头瞅了瞅还有两块的芋头糕,鬼使神差地夹起了一块放入口中,只是吃了一点,舌尖上就溢满了甜味。
萧锦皱了皱眉,那么甜的东西温夜阑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温夜阑余光扫到萧锦蹙眉的样子眉眼弯了弯。虽然今天的糕点不够甜,但是温大少高兴了。
两人吃得差不多,守在门外的梅香带着侍女进来收拾了桌子。萧锦给他和温大少泡了一壶碧螺春,狭长的眸子微眯,带着蛊惑的语气道:“大少,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看一场戏?”
温夜阑微微眯起,睫毛眨了眨:“嗯?”
萧锦朝着他勾唇坏心的笑笑。
温夜阑清冷的眸子里也带上了几分兴趣,双手捧起茶杯悠悠地饮了一口。
喝茶的缝隙,萧锦和温夜阑两人相视一笑,神态极为相似,真是不是一家子不进一家门。
方福收到方良传来的口信,辰时就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偷偷地出了卫府别院的后门。
方良派来的车夫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方福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便窜上了马车。驾车的车夫也不多言,直接就甩起了缰绳。
方福乘坐的马车还未走远,站在角落好一会的萧锦和温夜阑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方福这个人倒是挺聪明的,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萧锦望着前方渐渐化作一个小点的马车幽幽说道。
温夜阑瞥了他一眼,向前走了两步:“方福此人心术不正。”如果是方良或许还能利用一下,但是方福是绝对不能留的。现在看来他是帮着温大夫人,是温大夫人的手下,但是,温夜阑总觉得他心里一定打着什么主意。
方福,绝非善人!保不齐他下一秒就会反叛到了对立面。虽然温夜阑很想看到他这样对待温大夫人的那一天,但是现在他危及了他们这一方,却是不能多留的。
未知的危险还是应该尽早遏制在摇篮里。
“呵。”萧锦依然望着前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方福虽然聪明,但是萧锦不喜欢。如果没有威胁到他们,萧锦是不介意和对方在猫捉老鼠一段时间,只是奈何对方已经开始嫌自己的命太长。
方福下了马车,走进了碧阳酒楼,直接上了二楼的东雅间。房间里没有方良的身影,方福坐在里面等了半个时辰,门外才响起几声轻轻的如同小猫挠墙的声音。
方福没有动,依然坐在位置上。他又坐了半柱香的时间,门外闪过了一道影子,在方福的门外顿了一下,便很快的离开了。此时,方福终于动了,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到门前,没有推门,只是站了一小会,才慢慢地弯下腰,门槛下竟然夹着一节指头般长短的小纸条。
方福抽出了小纸条攥在手里,他没有立刻就打开来,而是又缓缓地走回了座位前,喝上了三杯茶,确定没有人过来打扰他时,他才摊开手心,展开了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五个字。
“情况有变,等。”
方福逐字一一看了两遍,脸色阴沉得可怕,“啪”地一掌盖在了桌上。
“等,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方福低沉着嗓音咬牙切齿道。
只是想要杀一个萧乞儿,难道就那么难吗?
方福的右眼角又开始跳了,他猛地捂住眉眼,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才皱着眉把手上的纸条撕成粉碎,最后塞进了茶水里,倒入窗外的湖内。
他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地凝视着渐渐沉入湖内的渣滓。
萧锦这事不能再拖,温庞氏那边自顾不暇,他只能自己来。最近方福的右眼总会跳得厉害,心里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而且虽然这几天萧锦在他面前似乎还是老样子,但是方福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方福站在窗边好一会,才转身走出了雅间。下了二楼后他没有直接朝着大门走去,而是侧身进了内院,避着碧阳酒楼的小二穿过回廊走出了后门。
碧阳酒楼的后门连着一条小巷,小巷外是街道较为偏僻的一角。
方福走出巷子不到五十米,身前忽然冲出一辆马车,正好方福两步远的转角处走出一名抱着一匹布料的女子。方福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名女子就被马车带倒撞入了方福的怀里,两人同时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方福皱着眉,感觉手腕处一阵刺痛。
那辆带倒他们的马车已经驶向了很远,方福站起身望着马车的影子阴沉了脸。
“痛……”
想要站起身的春莲只觉右腿撕裂般痛得厉害。
方福回头瞧着面前面容娇嫩的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怜惜。
刘麽麽从凝香阁出来,刚好瞧见了方福扶着春莲,两人挨得十分亲密的画面。
“世风日下,真是伤风败俗。”
刘麽麽瞧着方福扶着春莲走到了前面不远的栾天将军府邸,哧了一声,迈脚向反方向走出了几步,八卦地又回头瞧了一眼,正好瞧见了方福转过来的正脸。
刘麽麽走出了好远,才困惑地停下步子小声道:“那人好像在哪见过……那五官棱角十分眼熟啊……”
而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的萧锦和温夜阑两人正坐在碧阳酒楼二楼的大堂围栏前的四方桌边,当刘麽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两人才收回了往下看的目光。
萧锦给温夜阑倒满茶水,自己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眯了眯眼:“真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的确。”温夜阑同样抿了口茶,抬眸和萧锦相似一笑。
刚好走过的小二瞧着两人“眉目传情”的画面,默默地又脑补了一番。
☆、第28章 移祸
方福人长得清清秀秀,眉目憨厚,口才极好,与春莲刚认识就把人逗得连连发笑。方福把春莲送到栾天将军府大门前,婉拒了春莲的谢意,便让她赶快进去。春莲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身为脸皮薄的女子,她也只是红了红脸,咬了咬唇有些生气方福的呆木,转身跑进了将军府。
方福脸上带笑地一直注视着春莲的离开,直到将军府的大门完全关上后,他才缓缓地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神情。方福抬头仰视着楠木大门上的“将军府”三个字,某些小心思悄悄地浮上了心头。
刘麽麽距离温府后门还有百米左右的距离,就瞧见平日府邸延边的空地现在停了一辆马车。一个抽着焊烟的男人坐在驾马的位置上,被缰绳套住的高头大马低垂着头,鼻子喷着气,前蹄轻踏着沙地。
刘麽麽的位置看不清这个车夫的样子,她抱着手中的胭脂水粉,琢磨了一下,还是尽早给大小姐送去为好。她绕过马车,刚走出一米不到,身后便传来的一把清脆好听略带病弱的男音。
“庆祥,最近这京城可有何趣事?咳咳……”
“少爷,你身体可好?”另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没事,反正我们要等的人还未来,你就给我说说这两天京城都发生了些什么?我也有好久没回京城了。”
“小的想想,前不久温家大少温夜阑嫁给了一个乞丐。听说那个乞丐是什么大商的公子,身边还带着个出手阔绰的小厮,好像是姓方的。周围的人都说温大少嫁给萧乞儿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但是前两日他们还牵着手上了酒楼呢。”
“外面都是些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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