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军夫 作者:寂寞也要笑
正文 第19节
军夫 作者:寂寞也要笑
第19节
“蒙大志,你到底想怎样?怎么还不放过我?”李其穆声音沉然嘶哑,杀机如狂涛巨浪,以拐杖为支撑点,抬脚猛踢,臂膀如灵巧铁棍般,借着酒力,下手处十二分刚猛,无不是对准蒙大志的致命要害!
蒙大志满面寒煞:“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他舍不得对李其穆要害用招,有了顾忌,就落了下风,再面对李其穆咄咄逼人、满目杀机的悍然招式,一时竟只能放守抵挡。
李其穆身形挺拔,匀称健实的体魄动感十足,越打越顺手,游戏里与魔兽厮杀时的酣畅淋漓感觉涌上来,被酒意一蒸,再看蒙大志时,便仿佛是面对平生大敌。一时之间,拳脚、掌肘、臂膀,章法有迹可循,却又拼合意外,俨然已是个外家高手。
“娘的,你功夫都是哥教的,懂不懂得尊师重道?草,还不快住手!”
蒙大志后退两步想要脱身,又被李其穆血红着眼睛逼迫上去,气得嘴歪鼻子斜。
霍正强看得呆了,面对李其穆招式凶辣中透着铁血唯美的连贯动作,眼眸浮现深沉的痴迷。
“呕!”李其穆突然一顿,肚子里酒水咣咣荡荡地反胃,踉跄一下,险些吐出来。
霍正强这才回神,忙冲过来扶住他,掩不住心疼地低声道:“别理他了,赶紧回去歇下。”
蒙大志后退两步,脸皮黑黑,抿嘴不再吱声,坚毅的下巴显得冷硬。
蒙大志也不是硬撑死倔地抱着“我是男人,我不跟男人好”的念头不跟李其穆妥协,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除了意趣相投而亲切点,到底有什么可以亲亲我我的?
他哪怕上回在主城秘境里摸了李其穆一把,觉得自己也只是尴尬别扭,没有像对女人那样的快感。就像李其穆先前所说,他不会为了李其穆就强迫自己抛开一切,硬逼着自己不情不愿地成为李其穆的爱人。
然而现在,眼看李其穆这般坚强的难过,他又恨不得以身代之,实在矛盾憋屈得紧。
“别跟上来了。相识一场,情人不成,你也别把咱们逼成了仇人。”
李其穆呕了几下,缓缓直起身,转身头也不回,干哑的声音低沉磁性,“表叔,背我回去。”
霍正强心里化成了水:“好。”
——别逼成仇人?
蒙大志僵直着站在原地,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怔怔地目送李其穆被霍正强背着越走越远。好像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自作多情的多余者。
蒙大志站立良久,垂头转身,路过大树时猛地一拳捶过去,捶得拳破血流,却仍觉得胸口闷得喘不开气儿,寒着眼眸嗤笑一声:“行,是我害了你,我不惹你。”
说是这样说,可今晚,李其穆醉后的话,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海中。
……
快到宾馆的时候,李其穆忍不住要吐,霍正强忙把他背到垃圾桶边。
李其穆这次吐出来了,吐得昏天暗地,眼泪直流,吐完接过霍正强递来的宽大帕子擦了擦嘴,直起身,迷蒙的眼睛又清亮了些,强笑道:“醉不醉,醒不醒的,真难受。”也不知是说身体还是心里,然后揉揉眼睛,晃晃悠悠道,“再不喝这么多酒了。”
霍正强不出声,把他带回宾馆,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先把他放到沙发上。
拿过水杯和垃圾桶,“来,漱漱口。”
再把毛巾打湿拧干,走过来柔声道,“擦擦脸吧。”
又撕开牛奶盒,“其穆,喝点牛奶,待会儿睡觉也会好受些。”
霍正强的声音温柔浑厚,他本就一路背着李其穆而满身大汗,这会儿忙前忙后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他把衬衫脱下来扔到一边,光裸着肌肉健壮的上身,两块方形饱满的厚实胸肌被汗水打湿,六块腹肌随着弯腰的动作绷紧鼓起。
“表叔,你还是这么性感。”
李其穆刚才打过吐过,醉意重又席卷上来,却比最初清醒多了。他不愿去想有关狼牙蒙大志的事情,便不闭眼,只直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霍正强的胸腹肌肉。荷尔蒙被引动上来,男人的本能让他裤裆支起帐篷,他略有尴尬地勉强笑了笑,屈起腿,掩饰下去。
霍正强原本背着他进来,因为先前蒙大志那一番话,并没有龌龊心思,只是心疼地照顾他。现在停下来,被他这么看着、说着,再看他裤裆和胸口,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了感觉。
“现在睡下,还是先去洗澡?”
霍正强用毛巾擦了擦胸膛和臂膀,看见李其穆喉结动了动,他刚强的面庞便红了起来,心里头臊得厉害。毕竟是李其穆的表叔长辈,以前看着李其穆长大的,现在竟不知羞耻地有了勾引小辈的念头。
李其穆酒后胆大,别不开眼睛,目光热烫地黏在霍正强结实有型的精壮身材上。
心里却纠结着。
一个声音迷蒙地喊:“狼牙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和狼牙诀别,表叔又对我有意思,我何不试着和表叔处一处?都是男人,又不是父子。即便三年两年忘不掉狼牙,可有表叔来分心,心里也能好受些。以前不是暗恋了表叔好多年?”
另一个声音则清醒地说:“不行,表叔是老爸的亲表弟,我自己的心意我明白,全都给了狼牙,又不可能再爱上表叔,何必因为想要忘却狼牙和满足欲望,就缠上表叔的感情?一个刘祯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把表叔也牵扯进来。”
两个声音各执其词,把眼眸挣扎得躲闪幽深。
霍正强垂眸看他,机械手表戴在麦色的手腕上,擦拭身体汗水的动作越来越慢,见李其穆裤裆已经硬涨得把裤子撑高,却又脸红强撑,他终于心痒难耐,端正地坐过去,垂头缓缓道:“其穆,我是你表叔,不会害你。你与其爱上别人,何不与表叔处一处?表叔不要求什么,甚至不用你动真感情。”
霍正强说得真心实意,带着成熟男人的阳刚温柔,最后一句话低不可闻,“其穆,表叔对你动真感情了。你要是早对表叔说你的性取向,该有多好。”
那样,他就能比蒙大志提前一步俘获李其穆的真心。他看得出,李其穆这种人,一旦与他交心相爱,就绝不会背叛他。幸亏蒙大志没有接受,他还有机会夺过来。
他一只胳膊屈起,以手肘支在沙发后背上撑着身体,显出饱满的二头肌;一只胳膊缓缓揽住李其穆宽厚的肩膀,眼眸炽烈,赤裸的健壮上身靠过去,厚实的胸膛散发着男人的荷尔蒙味道。
70、第 70 章
李其穆闻着霍正强的火热雄性气息,眼底的欲望灼烧起酒意,理智一下子消泯沉沦到最低点。仿佛那次在游戏里主城秘境中抚摸狼牙。他知道这不是狼牙,但似是而非的感知让他突然渴望就此放纵。
刹那间,之前两个挣扎的声音破碎。
他喘息有些粗重,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一手抚上霍正强宽阔的脊背,一手摸上霍正强厚实的胸膛,顺从着心里对情欲的渴望,放肆地在霍正强赤裸的强壮身体上抓着摸索。并且越抱越紧,冲动地压过去,把霍正强压得微微往后仰起。
霍正强顺从地任凭他摸,只自红着刚毅的脸庞。他魁梧精壮,胸膛宽阔,此时刻苦磨练出的肌肉被李其穆双手掌控,一种难言的心理舒适感,让他眼眸深暗下去,无声吐了口气:“其穆,表叔很喜欢你。”
“……表叔?”李其穆微微一滞,突然回神,怀抱中结实有型而布满弹力的肌肉身躯,让他通体滚滚烫热,却他没来由打了个激灵,急忙收手,尴尬地偏过头去,撑着沙发要站起来,头昏脑胀地低道,“表叔,我先去洗澡。”
其实哪怕不走,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下去。他没有任何性经验,哪怕是情色影视,他也看得极少。他的不知所措,在此时看上去和刚才一样毛手毛脚,显得异常粗笨。
霍正强一愣,看出他的青涩,心头大动,不舍地伸手揽住他,叹了口气,浑厚的声音从胸膛中震荡着发出来,干哑道:“其穆,表叔让你摸,又没让你负责,你怕什么?表叔的身材不够吸引你?”声调是极轻松的。
李其穆勉强笑一下,又坐回去些,脸上火辣辣的,咽了口唾沫,心里受到他感染而放松了些,没有抬头:“很吸引我。可是,你总归是我表叔。以前暗恋你还没什么,现在真正接触了,又免不了难为情。”
说着,脸红脖子粗地扯开霍正强的胳膊,使出巧劲儿把他挡回去,起身道,“我去洗澡。”
他力气不小,说话声音也不容置疑。
霍正强只得目送他走进小浴室。然后浓眉皱起来,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上,听着浴室中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光着膀子沉浸在吞吐的烟气里,胯间的欲望硬涨得生疼。
他等了等,成熟男人的理智也经不起酒、爱与欲的三重折磨。
他突然紧抿双唇,伸手把大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解开腰带,脱掉西裤。低头看了眼自己四角内裤上高高支楞起来的帐篷,犹豫一下,一咬牙,俯身也脱了。那一刻,小腹下的粗涨弹跳起来,拍打到他平坦的腹肌。
他脸色蓦地充血发紫,带着机械手表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顿了顿,终究走向浴室。
李其穆在浴室中光着身体,一手扶着不锈钢水管,一手拿着水蓬头冲洗身体。
哗啦啦的水声和昏沉沉的神智,让他没听到有人进来。直到霍正强靠近,他才突然惊觉,转过头去,一下子看到霍正强高大而赤裸的身躯。深麦色、宽阔的肩臂,精壮的胸膛,粗健修长的双腿,还有两腿之间,一柱擎天……
霍正强一时冲动走进来,在李其穆转头时就臊得难堪,但触目所及是李其穆修长健壮、充满力量美的匀称裸体,便一下子什么都抛之脑后,哑声道:“其穆,你自己不方便,表叔给你洗澡吧。”
他粗壮的双臂有些发僵地抱过去,像是抱住险些错过的至宝。
“表叔,你,是认真的?”李其穆脊背宽阔挺直,声音醇厚却不自在,说完才感觉自己是废话,尴尬地笑笑,没有躲闪,一动不动,舔了舔嘴唇,嘴唇明明是被水打湿的,却还是莫名的发干。
“呵。”霍正强微微地笑,顺势放松下来,精壮的胸膛和粗硬的下体都紧贴李其穆的湿漉漉的肌肤,低沉暗哑的声腔带着男人的暧昧,“其穆,表叔是认真的,比珍珠都真。表叔喜欢你,给表叔个机会,好不好?不用你动情,你只要点点头,表叔什么都答应你。”
李其穆微微低头,看着腰腿间烫到他的那根粗硬,涨着脸庞,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声音飘忽得陌生,陌生得不像是他的:“表叔,我也不是矫揉造作。我现在,没有处对象,不需要对谁忠贞,以前又暗恋过你,现在咱们做一场,哪怕仅仅圆满我以前的暗恋,我其实,也是有些愿意的。”
霍正强心头猛跳,把他抱得更紧,滚烫的下体也在他手中弹跳着更涨,哑声唤着:“其穆,表叔活着小半辈子,从没像喜欢你这样,激动惊喜地喜欢上谁。以前去你家,都是找你爸喝酒,现在去你家,都是忍不住想去见你一面……其穆,别嫌表叔老,给表叔个机会……”
“表叔,我不骗你,我现在,真的没有和谁谈情说爱的心理准备。”李其穆干哑着声音沉闷低语,眼眸黑沉,手却没有松开,借着没有消除的醉意,肆意撸动把玩着霍正强粗直涨硬如钢筋般的物事。手中的炙热肉质感觉,让他心头如有火烧。
“其穆……唔!”霍正强失落怅然,还没说话,下一刻就被李其穆掌控把弄得喘息剧烈,精壮的肌肉绷紧如雕塑,随着李其穆对他的撸动和揉搓而发出野兽般的闷吼,好像身体的每一个举止反应都在李其穆的完全控制中。
李其穆心底不受控制地兴奋,兴奋而迷蒙,直到霍正强被他弄得低吼连连,喘息剧烈,他才突然回神,涨红着脸停了下来。这可不是以前的少年春梦,是真实的表叔。他突然感觉一阵荒谬。
“表叔,你以前和别人做,是什么体位?咱们要是做,谁在上面,谁在下面……我没做过,但是,我的性幻想中,我从来不是在下面的那个。”李其穆心思莫名燥热地低声说。
霍正强愣了一下,闭上眼睛粗喘,宽阔的胸膛起起伏伏,任由身体最脆弱和宝贝的地方被他掌控着,一时并不说话,只享受这一时难得的零距离快感接触。说实在的,他其实对李其穆的话早有所料。
只因李其穆无论性格,还是做派,又或者长相和言语,打小都是男人味十足的类型,属于那种温雅、稳重、实干、可靠的醇厚男人,正是时下最受女性欢迎的。
也之所以,霍正强连续十几年都没发现李其穆的性取向是弯的;更之所以,霍正强发现李其穆的性取向之后,原本就若有若无地被他自己强压下的暧昧情愫,就像是受到滋养的病毒,不受控制蔓生起来。直至今日,他自己知道,老房子着火,恐怕已经扑不灭了。
“其穆,帮表叔打出来吧。”霍正强挺了挺胯下的刚硬,声音带着欲望的粗喘。
李其穆却低着头,健实的臂膀固执着不动,语调声音都平静得异常:“表叔,回答我。”
他先前没计较这些,是因为没有真正生起和霍正强亲热的心思,现在却要问个明白,则是因为,他被欲望动摇了。他心底反复地说服着自己:狼牙当我是变态,我李其穆难道真要犯贱到底,为了那家伙守身忠贞?不,我没有对象,不需要对谁忠贞,更不用对谁负责。和表叔做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和表叔处对象,总比接受陌生人要可靠得多……
没等到霍正强的回答,李其穆蹙眉,松开他的粗硬炙热,微微转身,正面抱住他,把自己硬涨的物事紧贴住他平坦坚硬的腹肌上,摩擦了一下,双手在他健壮的胸肌和二头肌上抓摸,沉声重复着,似是命令:“表叔,回答我。”
霍正强威武强壮的赤裸体魄被他摩擦得僵了僵,粗健的臂膀反抱住他,不敢在这一刻说谎或者敷衍,在他耳边热烫地喘息着,叹道:“其穆,表叔结婚早,和男人做得不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纯一。纯一,你明白吧?”
李其穆登时失望,又有些难言的欢喜,缓缓松开他,重重点了下头,有些迷糊地沉声笑道:“我明白的,表叔,你这样很好,以后你也不要为别人做零。因为表叔你以前一直是我的偶像。真的。”
霍正强胸腔响起沉沉的笑声,坚毅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喜悦充溢着胸膛,没松开李其穆,反而抱得更紧,低哑地道:“其穆,你的心理上是纯一吧?我觉着也是,有人分析过,说你这种类型,才是男人中的真男人,很少见的,呵呵。”
李其穆听他说得既暧昧又轻松,不禁又笑了笑:“我不懂这些,就是想着做零会很反感。”
霍正强也跟着笑,浴室里一时间氛围极其轻松,没有丝毫压抑。
霍正强很迫切与李其穆欢好,但他更明白绝对不能急于一时,他不想把李其穆这个名副其实的处男吓跑。此时,他感觉到李其穆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直僵硬地强撑,心头便喜悦微松,更加抱紧了些,珍惜而贪婪地在李其穆挺拔颀长的脊背上爱抚。
他引着李其穆说话:“其穆,你放心,表叔没有固执心态,对做一做零在心理上都能接受,以前没做过零,是因为没有谁能让我甘愿。这话,你也明白吗?”
李其穆又被他分心,也当真不懂这些心理分析,只当别人和他一样,不禁意外一怔,咽了口唾沫:“表叔?你愿意为我……”
霍正强听出到他跃跃欲试的朦胧期待,竟像是打了激素一样受到鼓舞,暗哂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能像个小青年似的。一边低笑着亲吻李其穆宽厚结实的肩膀,一边低声问道:“其穆,你以前暗恋表叔,性幻想是什么样的?”
李其穆已经完全由着他抱住。对方成熟刚健的身体是他一度渴望幻想过的,现在真实地袒露在他身前,甚至暗示他可以为他做零,任凭他如何放肆地把摸都心甘情愿……这一下子比毒品更让他沉溺其中。
“表叔,你是警察。”
李其穆听着水蓬头中哗啦啦的水声,先前的犹豫迷茫在自我说服和此刻的意外中,化作没来由的惊喜和欲望。他放纵着得到水声掩饰的激情,再次抓住两人之间,霍正强的那根粗硬炙热,肆意地撸动揉搓把玩,突然一用力,哑声道,“而且,表叔你是武警。”
“嘶,其穆,轻些。别把表叔掰断了。”
霍正强浓眉微皱,眯眼倒吸一口凉气,没听明白他的话,轻轻咬了他肩头肌肉一口,才叹道,“其穆,表叔是武警出身没错,但武警也可以是gay。”说着话,霍正强刚毅的面庞红得厉害,硬生生抛弃羞耻感,把李其穆另一只手放到自己厚实的胸肌上,沉声道,“武警也可以……甘愿被心上人压住。其穆,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
李其穆面庞发烧,他从没听过这种情话,心思又被霍正强老道地绕来绕去,已经抛开情感,直面最根本的欲望,一时被刺激得险些鼻血横流。
同时,他心底突然有些罪恶感,罪恶把欲望燃烧得更加激烈,不受控制地伸手,在霍正强硬物端头摩挲。毕竟醉意犹在,便更加顾不上别的了,健实的少年彻底被欲望包裹住,粗喘着低声道:“表叔,我电脑里加密存着一些图片,都是警察或者士兵被衣衫不整地捆绑起来的图片,还有你拿着手枪摆poss的几张武警毕业照。我以前刚有性冲动的时候就只幻想着,要是能有一次,表叔你让我绑住抱住压住,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霍正强听得怅惘懊恼又惊讶,胸腔发出笑声:“其穆,你是不是有s/倾向?”
“不是。”李其穆倾吐完自己最大的隐私秘密,很有些不自在,低笑着摇头否定。他迷蒙着双眼,抬起霍正强的胳膊,低头在那饱满的二头肌撕咬了一下,舔着嘴唇,红脸干涩地解释道,“表叔,我没有那种倾向,仅仅只是对警察和捆绑很感兴趣。表叔你让我绑一次吧……”
71、第 71 章
霍正强紧紧抱着李其穆,强壮的胸肌和胯下硬物都被李其穆掌握把摸,他粗喘中只觉飘然欲仙。听到李其穆这句捆绑要求,他并没有多少兴趣,他可没受虐嗜好,但总归是李其穆的心愿,他又心底火热,不愿违逆,便沉沉低笑着保证道:“其穆,你想怎样,表叔都应你。但下次行吗?”
李其穆的醉意和欲望如同海浪滔滔,硬涨的炙热紧贴着霍正强结实的腹肌,粗喘中,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说话却还流畅,只是语调缓慢很多,沙哑得不似清醒:“唔,不用下次了,也无关紧要。表叔,我有点涨得难受,你用手帮我弄出来吧。”
霍正强知道他失望,却不敢离开去买麻绳,只因他自己清楚得很,现在正是他在对李其穆施展罪恶的“趁人之危”的时候,一旦离开,恐怕就再也没了机会。
李其穆先前因对狼牙的情感而抵触他,他是看得十分清楚的,眼下李其穆与他零距离接触,其实不过是被他肢体诱惑,并老道地绕来绕去,绕开了那无形却深刻的情感,被他凭着性感的男人体魄和沉厚的甜言蜜语,直击到最青涩和不可控制的欲望罢了。
李其穆未经人事,不管体魄多强、性格多稳,事到临头,酒后迷情中,总抵抗不了欲望的作祟。而心猿意马,欲难自禁中,李其穆便免不了为顺从自己的欲望而寻到说服自己的借口,这是人之本能,霍正强明白得很。
霍正强也明白,一旦离开他精壮身躯的火热纠缠,李其穆必然不出一时三刻就会理智清醒。
清醒后,只怕会后悔吧?
霍正强从警多年,暗叹着,知法犯法也不外如是。
可他又何尝愿意这样做?他也有强悍男人的自尊,他这相当于是把一张老脸全都扔进臭水沟里自我践踏了!他赤裸身躯着任凭李其穆把玩他的肌肉,怅惘难堪中,罪恶感也比任何时候都盛。李其穆毕竟是他亲表侄。这次下作无耻到家了。
但他又觉得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会对李其穆真心以待,谁都不比他更爱李其穆。而且,若是没有这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更不会可能有和李其穆长久的机会。与其让李其穆在这个艰难的圈子里被人伤害,何不让他伸出双臂来小心呵护呢?
情之所至,欲望升腾,不管多么无耻下作,他都顾不得许多了。心里只想着:这辈子的罪孽,下辈子十倍偿还,其穆只要应了我,所有的难堪指责都有我去面对,我用尽一生宠爱他……
霍正强心里也是烦乱不已,闭上眼睛,粗壮的臂膀肌肉鼓鼓,大手在李其穆粗硬的物事和健实平滑的胸肌上流连,手法巧妙、珍惜温柔地揉搓李其穆敏感的上下两处,眷恋地哑声道:“其穆,不要急着发泄,你要绑表叔,这会儿这里却没有麻绳,要不,表叔把毛巾撕成条,你用来绑,怎样?”
“唔。”李其穆本就痴醉,一下子胸膛下体快感如潮,刹那间肌肉绷紧,迷离中头脑有些空白,逐渐被激发出了兽性,喘息更加剧烈起来,低下头,在霍正强宽厚肩头的刚强肌肉上啃咬。
“帮我打出来,憋得……难受。”李其穆沉声断续着低语,一手抬起霍正强的前臂,把霍正强粗壮的胳膊屈起,在他上臂鼓出的饱满二头肌上舔咬个不停,像是饿极的旅者碰到最甘美的血肉。
霍正强顺从地被他摆出健美的姿势,心底舒服很多,刚毅的面庞也带出些许笑意。
过了片刻,他见李其穆终于被彻底激起情欲火焰来,知道时机成熟,老脸臊红,无声低叹着,松开李其穆的下体和胸肌,浑厚温柔地劝说:“其穆,先别咬表叔胳膊,表叔给你做麻绳。”
他把李其穆的唇齿往自己强壮的胸肌上引,又伸手把一边的毛巾、浴巾全都拿过来。
李其穆果然迷糊激烈,仅凭感觉便俯下身体,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肩头,在他厚实弹力的精壮胸肌上舔舐、嗜咬,甚至本能般寻到他胸肌下方边缘的坚硬小突起,含在嘴里用舌头舔着、用牙齿磨着。
“唔,其穆。”霍正强皱紧浓眉低呼,他胸前两点被李其穆掐咬得生疼,却又不敢躲开,只能挺着魁梧的身躯任凭他啃,喉中发出野兽的低吼。突然双臂狠狠一用力,把毛巾和浴巾一点一点撕成结实的布条,又把布条收尾相接,系成死结。
片刻时间,一条足足四米多长的坚韧绳索出现在霍正强手中。这却是要用来捆绑他自己的。
就在此时,他低头,隐约听到李其穆在含糊不轻地说着什么。他没听清,抚着李其穆宽阔厚实的脊背,低头笑着,粗喘着暧昧地问:“其穆,表叔身材,还够劲道吧?你玩得尽兴没?”
李其穆没有反应,沉浸在欲海里,年轻有力的臂膀像钢筋一样紧紧地抱着他,一边在他精悍的膀子上肆意抓摸,一边在他强壮的胸肌上撕咬,喉中发出沉闷而混论不清的激烈低呼,喊着谁的名字。
霍正强听着,突然笑容一滞,脸色微白——这回他听得清楚,李其穆喊得混乱,忽而是“狼牙”,忽而是“蒙大志”,却唯独没有任何一声是“表叔”。
竟被当做发泄欲火的替身工具了。酒后吐真言,欲望中也果然如此。
霍正强身体僵硬,笑意收敛下去,嫉妒和屈辱却在胸膛里燃烧上来。
“其穆,轻些。”霍正强深呼吸,深麦色壮厚有型的胸肌起起伏伏,好容易才压抑着没吼出来,难堪地闭上眼睛,哑声道,“其穆,绳子弄好了,还要捆绑表叔吗?”
他把绳索塞到李其穆手中,棱角分明的眉头颚角都沉沦到温柔中。
李其穆略微回神,握着细长坚韧的绳子,摸着手下弹力结实的肌肉,才突然朦胧地想起来,这是他暗恋多年的威武警察表叔,不是狼牙,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对他毫无情意的痞子?
他也没注意到自己之前放纵的低微呼喊,咽了口唾沫,欲望如火中,连失落都只是刹那,紧接着又沉沦下去,双眸黑如深渊,抓摸着霍正强硬烫的下体,声音干哑着道:“表叔,怎么绑,你教我?”
霍正强硬物又被他掌控住,眼睛眯了眯,见他红脸俊朗,沉稳青涩,心头爱意缠绵,更为松软了些,竭力抛开刚刚受到的打击,强壮的胸腔发出浑厚的低笑:“你绑表叔,还要表叔教你?”接过绳索一头,在自己身上比划,干哑地道,“幸亏你家表叔是武警,对捆绑还算在行,教你个简单实用的,这样来……”
李其穆聪慧敏捷,哪怕在这种状态下,也是学得极快,上下其手,举一反三,三下五除二,迅速把霍正强粗壮的臂膀捆到背后,绑得结结实实;绳索环绕,又把霍正强两块宽阔的胸肌勒出饱满的轮廓;紧接着,就连六块腹肌也勒出刚硬的性感。
甚至,霍正强的粗壮大腿间,那根越来越胀大的炙热,也被他用绳索紧紧捆得粗硬昂扬。
看在李其穆眼中,当真是好一条威猛型汉。
“绑完了?知道我是谁吗,记得,我是你表叔霍正强。”霍正强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料想自己此刻绝对不雅观,仰头挺胸不去与李其穆对视,只自臊得脸红脖子粗地提醒。
“我知道,表叔。”李其穆看得振奋,哑声低呼,终于喊对了一次,让霍正强聊作安慰。
“表叔,你要听我的!”李其穆双眸黑沉地命令着,一把将霍正强推到墙壁上,看着高大魁梧的警察表叔被他捆绑控制,他鼻子一热,隐约有两滴鼻血流出来。随手擦去,还好只流两滴。
他上前半步,从未有过如此兴奋激动,欲望和激动让他健实青涩的身躯微微发颤。
“表叔,我想上你,你帮我弄出来。”他狠狠压到霍正强精壮的体魄上,把自己渴望发泄的物事紧贴霍正强,在霍正强劲实的腰腿一侧,用力地摩擦。同时,他手掌一下子握紧了霍正强的下体,将这根粗硬肆意揉搓。
“嘶——”霍正强一抖,“好,表叔都听你的,可你别,别硬掰,哎,表叔要被你弄断了,其穆,其穆……”霍正强再如何魁梧,也改变不了下身脆弱的事实,又痛又爽,倒吸着凉气,浓眉皱紧,直道自己自作自受,急忙又妄图哄李其穆。
奈何他双腿也被李其穆束缚着,行动很是不便,上半身更是分毫动弹不得,威猛精悍的体魄如同肌肉木偶,被李其穆紧压在墙壁上玩弄,被绳索勒紧鼓胀的胸肌,和下体那根挺起的紫涨,也都只能任凭李其穆宰割罢了。
“没硬掰,我小心着。”李其穆迷蒙痴醉,继续啃咬他强壮弹力的胸膛和膀子,声音飘忽,很是认真,却沙哑朦胧。他伸手把霍正强那根涨硬压下去,又猛地松开手,任凭它弹打到霍正强坚硬腹肌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一遍一遍,玩得不亦乐乎。
“其穆,你。”霍正强剧烈喘息,被李其穆弄得肌肉绷紧了颤抖,胸膛更是起伏剧烈。他向来自傲一身流畅刚硬的肌肉筋骨,此时在李其穆手中却简直如同玩物。眼看着李其穆见他胸肌臂膀和下体都把玩三番,手指也本能地探索他后面,他便沉闷下来,咬牙不吭声。
但等了良久,李其穆仍是只在他身体上用力摩擦,他才醒悟过来:怕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霍正强松了口气,却又纠结矛盾,李其穆不真正与他交合,这就不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李其穆心里也就不会有什么责任感。这样的话,他今晚身为长辈的不知廉耻换来的结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其穆……”霍正强沉声张口,又不知怎么说。
下一刻,李其穆双臂用力,把他翻来覆去,在他宽厚饱满的胸膛上肆虐啃咬,更抓紧他的炙热撸动,让他被引出无边的欲望,想说的话更加无从开口了,只是连声沉沉呜咽般闷吼:“其穆,别太用力,轻点儿……”
李其穆越来越用力,不禁撸动得用力,自己贴在他身上摩擦得也极其使劲儿,逐渐听不清霍正强在说什么,只自把怀中这条被绳索捆绑的刚猛硬汉翻来覆去地肆意把摸。又过良久,突然喉中发出闷吼,下身粗硬物事蓦地一涨,喷出股股浓白,空洞的眼眸,无声地呼喊:“狼牙……”
霍正强平坦结实的小腹被他烫得一抖,自己也在李其穆的手中发泄出来。
李其穆压在他身上,缓缓停了下动作。
霍正强也从迷蒙欲海中挣脱,感知到他的停顿,心头一惊,被绳索绑缚着的魁伟体魄靠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缓缓低头,去看李其穆的脸色,粗哑着低问:“其穆,表叔让你满意了吗?”
李其穆不言不语,头脑一片空白,挺拔健实的身板儿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半晌才抬起头,神情莫测地看着他。此时,李其穆黑沉的眸子已经没了先前完全被欲望占据的混沌,反而多了几分亮澈的清醒。
“表叔?”他低低地喊,声音平静异常。
霍正强加倍体会到,这种身为长辈,却通身赤裸着,被小辈捆绑束缚玩弄的尴尬。他试图动动手,可刚才李其穆绑得太紧,要是再用力,必定会把身上临时的绳索挣断,只能停下来,勉强笑着:“是表叔。”
李其穆眼底闪过一丝没来得及掩盖的失落。刚才欲海沉沦,快乐得如同飞上云霄,他以为身下被他蹂躏的精壮汉子是狼牙,是蒙大志,他甚至隐约听到狼牙的求饶和低喊。原来都只是不死心的幻觉。
霍正强看着他的神色,敏感地一怔,转而明白过来,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双唇紧抿。
李其穆从他身上缓缓撑起身体,转头,拿过来一直在流水的水蓬头,把自己身体和霍正强身体都冲洗一遍。沉默无声,只有流水哗啦啦地响。
霍正强仍是保持着被捆绑的姿态不动,刚强的面庞满是失落的僵硬:“其穆,你有可能接受表叔吗?”
李其穆顿了顿,给霍正强冲洗着身上那一滩浓白,低低地,答非所问:“表叔,我以前暗恋你,是真的。可那还来不及变成爱情,就已经消失了。现在,我也很乱,我不知道。”
霍正强听着,便知道李其穆在发泄过一次后,先前被他勾引而懵住理智的欲望消散了些,再不是刚才能对他激情如火的李其穆了。就算是接着激情燃烧又能怎么样?不过是继续把他当做一个发泄欲望的替身。
“表叔知道,这是表叔自愿的,你怎么玩,表叔都怪不到你。”
霍正强双臂被束缚在背后,厚实精壮的胸肌上,还残留着被李其穆要出来的齿痕,尤其那两颗乳头,红肿涨硬,在深麦色的刚猛男人身上,尤其显得暧昧。显然刚才被撕咬蹂躏得狠了。
李其穆看着他身上痕迹,面色越来越红,罪孽感浮上来,同时下体却又硬起来。
霍正强瞧得清楚,心底的悲哀才消散了些,眸底一闪,靠着墙壁,低低地道:“其穆,刚才,你把表叔当成别人了吧。”
李其穆尴尬,叹了口气,沉眸承认道:“对不起,表叔。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实在忘不了他。”
霍正强明明知道,但亲耳听来,还是屈辱嫉恨得心头一痛,勉强笑着:“没什么,还是刚才那句话,表叔自愿的。只不过,其穆,你现在清醒了些,还愿意和表叔做一次吗?”不等李其穆回答,又闭眼哑声叹着,“已经到这个份儿上……”
李其穆羞愧得面红耳赤,像是犯了大错的三好学生,忙转头将水蓬头放到一边,向四周看了看,似是在找浴巾。见刚才拿过来的浴巾已被撕烂,新浴巾又离得远,便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拄拐杖地艰难地走过去,围起浴巾,才转身,郑重地低道:“表叔,对不起,今晚是我酒后失态,你待会儿揍我吧。”
霍正强迎着他黑澈坚毅的眼眸,一时间耻辱到了极点,再也忍受不得,勃然面红心怒,猛一使劲儿,精壮的肌肉刚猛绷起,赤裸的身体上,纵横绑缚的毛巾细绳被崩出了个断口。
他无声盯着李其穆,粗壮的臂膀使着巧劲儿,把捆绑在身的绳索全都解了下来,接着转开目光,魁梧精悍的体魄高大成熟,沉稳性感,拿过水蓬头冲洗,闭眼道:“表叔自愿的,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你家表叔。去睡吧,明天送你回学校。”心死如灰。
李其穆脸上火辣辣的,更为难堪愧疚。但刚才已经错了,如果妄想去弥补,便是错上加错。他只能又重重说了声:“对不起,表叔。”转身离开了浴室。就听到后面传来拳头砸击墙壁的闷响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情节,应该可以从上章里看出些苗头吧,并非刻意为了谁而修改,本应如此才是青涩专情的李其穆。否则就成了不吃白不吃的风流情郎陆宇国王了。
还有,一直想说:大家如果没看到真实的情节,就请不要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恐慌,然后引发一连串的担忧,面对这种情况,某笑如果过去解释,就是剧透;如果不过去解释,就好像默认。会很为难的。
72、第 72 章
霍正强开的宾馆是自带洗浴室和洗手间的一室一厅,干净整洁,只有一张大床。
李其穆走出浴室,也没矫情地要睡沙发或者回学校,坦然沉静地躺到床的一边,面庞朝上地闭上眼睛,双臂自然放到身体两侧。他今晚十分疲惫,但精神却异常冷清,听着浴室里的哗啦水声,脑海中盘桓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久久不能入睡。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浴室里的水声中突然隐约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闷吼。
李其穆微微睁眼,失神了下,又轻轻闭上。
又过小片刻,浴室里水声止歇。霍正强从浴室里走出来,没有浴巾可围,精赤的强壮身躯上布满水珠子。水滴从他脖颈上滑下,沿着高原般的厚实胸肌,落到结实收紧的腹肌上,再与小腹下耷拉的物事上的水混为一体。阳刚的性感,在此时芬芳,却无人欣赏。
他沉默无声,用毛巾擦完头发,又擦身体,刚毅的面庞带着刚刚发泄过欲望的慵懒红意。
“其穆,我关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醒酒了。”擦干身体,放下毛巾,霍正强躺到床上的另一边,与李其穆隔开一尺,浑厚的声音低缓温存,全无刚才的屈辱愤怒。
“唔。”李其穆安静地应着,没有睁眼。
霍正强便伸手关灯,然后一连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僵直着身体失眠到半夜。直到听着李其穆平缓的呼吸,料想他已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翻身,粗壮的臂膀温柔地抱住他,宽大的手掌贴在他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数着那若隐若现的坚韧腹肌,无声地叹了口气。
李其穆虽疲惫,却一直是怪异的清醒着的,只装作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昏沉入眠。
次日清晨。霍正强醒得很早。
睁开眼,半开的窗帘外洒进几分清辉,李其穆就躺在他旁边,俊朗的面庞酣眠得像个淳朴婴孩。他看得有些痴迷,心头忽然充溢出近乎奢望的温暖,右手轻轻地抚上李其穆年轻却健实的赤裸胸膛,在那平滑弹性的宽厚肌理上眷恋抚摸。
“其穆,等你哪天忘了狼牙,一定要告诉表叔。不论什么时候,你说一声,表叔就来陪你。”
低微的呢喃像是醇酒的挥发,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悄悄弥漫在晨光里。
日上三竿,李其穆终于醒了过来。
霍正强已经穿好衣服在等他,若无其事地拍了下他的胳膊,低声笑:“起吧,小懒虫。”
李其穆愣了下,见他神色如常,也咧嘴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穿衣服。
两人都刻意忘却昨晚的尴尬,洗漱后出去吃饭,又溜达闲逛了两圈。霍正强给李其穆买了块昂贵的电子手表,很赶时尚潮流。李其穆自己有钱,甚至比向来不贪赃的霍正强更有钱,但他没有拒绝,开朗地笑着接过来,说:“谢了表叔。”
霍正强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霍正强下午就飞回了小城,没让李其穆送。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给李其穆打电话:“其穆,表叔已经到家了,你安心学习吧。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爸妈担心。”
李其穆接完电话,又发怔了很久。
……
刚开学,天气也还是闷热的,但学校里很多事物都充满着未知的新颖,新生们活力无限。
新的舍友,张恒阳、陈飞、邱河三人,各自选择了符合他们爱好的协会,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买来一大堆貌似实用的东西摆在桌上和床上。李其穆很安静,并没有参与这些,笑看他们的热闹,仿佛分享到他们的欢喜。
因为还没正式上课,李其穆早前又把北大校内校外游荡了个遍,现在一个人也没兴致再去汗流浃背地溜达,就只呆在宿舍里以睡觉的名义进入《禁咒》中,继续他的游戏和倒买倒卖。
中午时,他退出游戏,缓慢下床。
张恒阳身形高瘦,正坐桌前翘着二郎腿看纯英文的,见他下床,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靠近,做好扶他的准备,直到他平稳落地,又拄好了拐杖,才微笑着道:“睡醒了?你头发歪了。”回过身继续看他的。
李其穆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睡觉压的,我的是寸发,过一会儿就自己变回去了。”
宿舍门忽然打开,陈飞提着旱冰鞋,抹了把汗水走进来,道:“你们吃饭了没?”
“我还没吃。”张恒阳扔下,询问地看了眼李其穆。
李其穆就从床上拿过钱包,邀请道:“一起去食堂吧。”
陈飞将旱冰鞋塞进柜子下面,站起身道:“等等邱河,他在后面,还抱着俩小猫。”
说话间,邱河欢欢喜喜地进了屋:“我跟学姐买了只小花猫,是买一送一的,送你们谁一个养着玩?”说话间先看向李其穆,“我待会儿要给小猫洗澡,帮帮忙呗?”
邱河是个小眼睛一笑就眯起来的精瘦男生,为人并不是特别热情,但是与其他两个舍友一样,都对李其穆很亲切,甚至很照顾。因为李其穆平和友好,更因为李其穆拄着拐杖。李其穆理解他们的好意,并不因此而感觉有伤自尊心。
“可别指望我,呵呵,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养不活这些宠物。下次我去买盆仙人球来养。”
李其穆摆摆手,笑着说。
说完就见张恒阳和陈飞也相继匆忙地摆手:“别给我,我也养不成。你自个儿当宝贝吧。”
李其穆在一旁笑,看着邱河兴致勃勃地把巴掌大小的小花猫放进鞋盒里的动作,心里很轻松,忽然感觉着:新生,不是新的学生,而是新的生命。这里有新的朋友,有新的开始。
……
开学后,刚一开始课程不多,还是新生的适应期。有时候,上节课还是在这栋楼上课,下一节课就要浩浩荡荡地走向另外一栋教学楼听讲,对李其穆来说,并不算麻烦,只觉得很新奇。
但他右臂腋下的拐杖十分引人注目,他有些瘸拐的步伐,让很多人目光中带上怜悯和惋惜。
刘祯第三次来学校找他,这回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咧嘴笑道:“大哥,我这辆自行车不常用,送你们宿舍吧,你让他们骑车载你呗,这样走来走去,太麻烦了哈。”
李其穆脸色冷淡下来。
因为霍正强的关系,他如今有种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防备。既然知道自己的执念和心情,他又怎敢再对刘祯表露出丁点儿的温和可能。摇头拒绝道:“刘祯,帮大哥个忙,你放手吧。”
刘祯没那么厚脸皮,讪讪中有些黯然,强笑着把自行车又推了回去。
李其穆便照旧拄着拐杖来来去去。
他不卑不亢,安稳大方,和张恒阳等三个舍友处得很好。
一次他们站在滑动电梯上去新食堂四楼吃虾米馄饨,进门时迎面走来的两个带着耳塞的女生惊奇地打量他。他没多在意,擦肩而过,却听到压低声音的悄声嬉笑:“今年的学弟又是惨不忍睹啊,好容易有个风华正茂的小帅哥,还是瘸腿儿将军。”
她们戴着耳塞,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连张恒阳等三人都听得清楚。
张恒阳嘴角一勾,淡淡讥讽道:“北大的女人也是女人。大女人,小女人,二女人。遇到俩二的。”
陈飞噗嗤一笑,觉得他说得有趣,大力拍他肩膀,声音洪亮地接口道:“正好是二,就刚才那两个,连我都瞧不上她们。哈。”这话在公众场合偏于粗鲁,尤其是在北大,张恒阳嫌弃地瞪他一眼,低声问:“你真是文科的?别是理科报错了专业。”
陈飞更笑:“去你的!”
后面两个女生还没走远,听得诧异,回头后见四周同学围观,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登时又羞又怒地瞪了他们几人一眼,摘下耳塞,脸色通红地走向滑动电梯匆匆下楼。
邱河一直在偷笑,看了看李其穆脸色,见他始终从容如常,才笑眯眯地道:“老天是公平的。虽然我们仨也没惨不忍睹,可你也帅得太天怒人怨了些。”他说得夸张,但也不可全然否认。
李其穆匀称颀挺,温雅隽秀,气度沉稳内敛,在这一届的新生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呵呵,过奖,惭愧。”
李其穆不在这上面纠缠,玩笑着引开话题,“下午我去图书馆,你们有没有要还的书?”
此事揭过不提,本就只是小事,李其穆这个当事人也没在意。
可拗不过当时有个女生顺手将他的照片拍下,又发到论坛上,并把这件事写了出来。要知道,别管它是北京大学,还是京北大学,每年注入新的血液的时候,总会有不少人在论坛上议论校花、校草。
这些并非偶像剧杜撰,往往无聊者们选出之后,名单不成文,不官方,只在私下里流传。
于是,没过几天,邱河就笑眯眯地恭喜:“校草大哥,什么时候请客啊?”
李其穆疑惑,受他们指点,点开关于他的页面,居然见到十多张自己的照片。
前面全都是他在餐厅里用餐时的抓拍,正面、侧面、背影,拍摄的角度并不算好,但无论是正在吃饭,还是正在笑语,他自幼的教养都使他堪称温文尔雅,磊落大方。最后一张是在宿舍里,他下床后,刚刚套上短袖t恤,还没完全穿好,露出了平坦小腹上一小块若隐若现的腹肌。
“嘿,不要误会,这不是我们仨拍的,是对面宿舍那家伙看到评论,过来凑了热闹。”
陈飞性子直率,勾肩搭背地跟他笑。
李其穆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最后一张照片被对面宿舍那位同学笑嘻嘻地拍摄时,他是知道的,虽然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只没想到是用在这上面。他很不理解他们的热情,自己还没在乎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校草,还被这么多同学捧着了?
不管怎样,在他看来有些麻烦,可终究不好拂逆别人的善意。
“如此殊荣,幸甚幸甚。今晚我请客。”
他玩笑着说,凝眸看着论坛下方关于“气质”、“身材”、“腹肌”、“性感”的字眼儿,摇了摇头:再怎么帅也迷不住那个痞子。
……
晚上,李其穆照旧进入《禁咒》游戏。
在此之前,他登陆官方论坛,看到消息说,第二批客户端将在两个月后发放,还是一万台,价格不变,也仍旧只面向国内公民。他微觉惊讶,实际上他始终不明白,军方把这么神奇和重要的东西展现在世人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为让玩家陪着一个营的精英士兵做任务?
游戏里,他已经在着手参与应选“启星国”驸马的事情,其余国家的公主都要靠后站。
凯恩奇族长已经跟他分析得很彻底:启星国是目前宣誓效忠人族联盟的国家中最为富有和强大的那个;启星国也只有一位公主,这位公主貌美如花,是启星国主和三位王子的掌上明珠。
凯恩奇族长还告诉他:“木齐里,你或许不知道,你的祖母本是启星国上一代国主的公主,只因启星国动乱,国主被叛乱的将领杀死,她才逃难而来,被我所救。现在这位启星国的国主,是在杀死那名叛将后登上国主宝座的,对前任国主非常尊重,没有改建国主殿堂……”
一大堆感怀之后,终于到了话题重点,“木齐里,我的孙儿,我上次给你的‘业障徽章’,你没有丢弃吧?它可以让你每天隐身出入启星城国主殿堂一次。你如果隐身进入启星城殿堂,可以去花园里,寻找湖边一棵布满伤疤的珍珠树,你祖母说,上一代国主的藏宝图就埋在树下面。”
藏宝图?
《禁咒》如今对于李其穆来说,不仅仅是虚幻的体验,更是财富、健康的象征,甚至还有其它让他更为割舍不下的东西在里面。说《禁咒》是他的第二世界也不为过。那么,《禁咒》的藏宝图,就不能当成普通游戏其余对待,因为那极可能是事关于他财富健康的宝物。
李其穆大为心动。可惜“业障徽章”早就被他换成了“梦境恢复天赋”。
不过严格说来,业障徽章并没有被丢弃,他大可以试一试。
所以这次登陆游戏后,李其穆坐上飞驼,和其他有资格应选的玩家们陆续赶到约好的地点。来到之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悄悄脱离人群,来到国主殿堂外面偏僻的角落里,试着隐身进入。
靠近城墙五十米的时候,意念一动:“隐身。”
系统提示:“玩家木齐里,距离殿堂太远,请靠近后重试。”
李其穆挑眉一喜:果然可以?
他再靠近后发出隐身意念,瞬间成功,系统提示:“玩家木齐里,在启星国主殿堂范围内隐身,持续2个小时。离开启星国主殿堂范围后隐身消失;做出攻击动作后隐身消失。可以在隐身时施展防护和治疗法术。”
他嘴角便微微翘起来,无声笑了笑,沿着城墙,来到大门口,试探着走进,发现那些等级普遍在50级以上的雄壮守卫们根本没有发觉他,才彻底放开了胆子往里面走。
虽然隐身,却也不敢冒险,每逢遇到守卫,他都远远绕开,很快来到花园。
听着园丁们议论着:
“美丽的公主殿下将要选择忠诚的伴侣了,一转眼,公主殿下已经这么大了。”
“希望公主殿下的守护骑士,能够帮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嘘,不要乱说话,小心公主殿下砍掉你的脑袋。”
“没有关系,现在守护骑士正在花园湖畔祈祷呢,不会听到咱们的谈话。”
……
李其穆便到湖边去。既能寻找满是伤疤的珍珠树,又能瞧一瞧众口称赞的启星国公主。远远的,碧绿幽幽的湖面上开满了秋色水晶花,一袭白纱的红发少女在湖畔站着,似在等候什么人。
李其穆看着她的特征,知道这就是启星国公主阿尔娃了。很美,明媚白皙,像个洋娃娃。
他正要靠近搜寻那株珍珠树,却眼角一瞥,意外地遇到了令他皱眉的人。
“二哥,快点走啊,呵呵,公主殿下在等着你呢。你真的甘心阿尔娃公主被人抢走么?”
千纸鹤在花园另一条小道中走来,身旁是个高大英俊的黑发骑士。
那名黑发骑士,让李其穆看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明明没有见过,却好像记忆深刻。他踱步靠近,便见那名骑士微笑款款:“表妹,实际上,公主不如你更有真正的‘公主气质’。”
千纸鹤秀眉一蹙:“二哥,你是阿尔娃公主的守护骑士,她对你痴心一片呢。”
黑发骑士略有自得却温柔地笑笑:“不过是个npc罢了。”
李其穆隐身站得挺直,凝眸看着他,突然脸色一变,想起他是谁!
73、第 73 章
难怪会有如此疏离却深刻的熟悉感,当初此人开车将他撞飞,下车后打着电话查看他的死活,却踹他一脚逃离肇事地点。此人身影、动作、声音、举止,几乎就在那短短的时间内被他深深刻印到脑海里!
后来在北大门前,他再次见到这个人,便悄然拍了照片,那些照片至今还在手机里存放着。
——又见面了,肇事者。
李其穆隐身直立,凝眸死死地盯着黑发骑士,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现实中他的手腕始终带着被细沫皮包裹着的湛蓝色客户端,正是当初他见此人逃离现场,自以为必死,才拼命从此人手腕上拽下来的罪证。
只没想到那个罪证竟是昂贵的客户端。
“没有你的嚣张和冷漠,我不会撞坏脑袋,不会险些死去,不会残腿,不会让父母借贷借款砸锅卖铁,不会浪费一年复读……也不会体验到这个结合财富与健康于一体的第二世界,更不会结识到狼牙,落得如今境地。”
李其穆略有自嘲地飘忽低语。他的隐身将声音完全隐匿,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静得死寂。
若是旁人对他冷眼旁观,或许会觉得,那一场车祸,虽然给了他巨大的痛苦,却也给了他财富、健康、爱情的机遇,实际上是祸是福已然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也已说不清楚。
但是对他这个亲身经历过无数痛苦、压力、悲观绝望的当事人来说,那是他今生最惨烈的不幸!除此之外,那一场无始无终的爱情,他也恨不得从未经历过。
而且,千纸鹤称呼此人为“二哥”?
李其穆记得,当初在亚力世城魔法广场上,这个女人抱着蒙大志的胳膊,低呼“三哥”。
二哥,三哥,是兄弟么?
李其穆面沉如水地跟着,胸口沉闷得窒息,闭了闭眼睛,心里冷得发颤:如果你们是两个兄弟,我李其穆与你们有什么仇恨,一个一个,都给我带来灾劫。
“……二哥,姑父不是说了么?这个游戏神乎其神,npc也不完全是数据,几乎可以当成真正的人来对待。阿尔娃公主有她自己的思想和性情,她那么深情地爱你,现在她的父王要为了和亲而嫁掉她,你这位得她恩惠的守护骑士,就没有一点心痛、不舍、歉疚?”
千纸鹤停住脚步,疏离而不满地柔声说着。
黑发骑士也停住,却看都不看远处静看湖水的阿尔娃公主,只柔情似水地翘着嘴角:“表妹,你吃醋了么?阿尔娃公主拜托你把我叫过来,你因为我过来见她,所以吃醋是么?”
千纸鹤蹙眉,脸色微微一红,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涩,转过头,低声道:“二哥,你不要再这样说。阿尔娃公主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上次,连你亲吻男生的事情都原谅了,要是换成我,我是绝对做不到这么宽容大度的。”
黑发骑士温柔地嗤笑,毫不见羞赧,继而挑挑浓眉,撇了下嘴,这个神态倒有一份神似蒙大志:“不过是戏弄一下那个小玩家而已。漂亮男生在npc和玩家里有的是,可表妹却只有一个。呵,表妹,我承认当初那次是我冲动,可这几年我诚心悔过,你就没有半点儿心软?”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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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