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剔骨匠 作者:新品蟠桃
正文 第19节
剔骨匠 作者:新品蟠桃
第19节
“怎么,胡中校,你在怕什么,你不是要包庇姓冯的,那也拿出点担当,和我干一架,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又是一枪射进乔木,赤裸裸的挑衅。
60、一触即发(下)
胡飞深深叹气,埋怨地瞪着身边蹲着的冯家双。剔骨匠真是个烫手山芋,偏偏自己被下了死命令要保护他的安危,这小子是个闯祸精,不把自己害死就够烧香拜佛了。此刻连累了他还一点都不买账,看,又瞪了他一眼。
胡飞吸口气,对韩癞子喊话:“韩生,你冷静点,现在的局面不是你能够控制的,或许你该给廖明轩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他的意见,别一味蛮干。”
又是一枪射来,韩癞子大吼:“少他妈废话,把姓冯的交出来,我放你走。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照杀不误。”
胡飞气恼地踹了冯家双一脚,冯家双回他一拐子。
僵持不下,胡飞心想这事看样子是没法善了了,开打在所难免。头靠在树上镇定情绪,抬起手打出手势……所有特战队员备战完毕……
“等等,韩癞子,你不卖我叔叔的面子,你家老爷子可等着给你收拾残局。”意外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胡飞挑眉,赶紧挥手让特战队员放弃战斗状态,他悄悄探出头去,瞧见双方中间地带出现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被手下推到韩癞子和胡飞的中轴线上,背对胡飞。
这是谁?胡飞满肚子疑问,听他的口气似乎也是个要紧人物,谁是他叔叔,韩癞子能听他的?
“你他妈的是谁,给我让开。”韩癞子也没认出来人。
来人眯眼,闪过一丝诡异危险的光:“我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拿我叔叔的钱替他做事,居然胆大包天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照着廖政的指示做事。”
“哦,是吗?”来人在轮椅把手敲着指节,阴嗖嗖说:“我叔叔让你毁了这地方,可没让你杀人。”
“……”韩癞子不做声,显然被说中了。
来人叹气,口气有所松懈:“好了,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摆平。”
“……”韩癞子明显气势低落下去,问:“你究竟是谁?”
“廖耀辉。”来人回答。
胡飞眉毛一挑,廖耀辉?别墅里关着的影骨?他没有死?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冯家双,却不见他有吃惊的表现。胡飞心想,必定是这小子搞的鬼,他居然让廖耀辉活了下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胡飞暗骂冯家双狡诈,思绪混乱。
韩癞子得到答案,果然没有再造次,招呼手下带着一身的伤离开,前后不过两三分钟,人已经撤得一干二净。
廖耀辉将轮椅反转,对树后的人说:“胡中校,你们可以出来了,我想跟你和冯先生谈谈,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飞收拾了枪支从树后走出来,当瞧见廖耀辉的容貌,心头冒出寒意,心想这人怎么长这样。廖耀辉全身皮肤黝黑,肌肉萎缩干枯,背脊佝偻,衬衫下隐约见到干瘪的体型。面部由于两颊肌肉萎缩牵动嘴角,总是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还有那双眼睛,眼底极为浑浊。整个人仿佛一具干尸。
冯家双面色不善从树后走出,将双手送到胡飞面前,命令:“打开!”
胡飞转头瞪着他,问:“你还想干嘛?”
“不要你管。”冯家双撇开眼,对韩癞子逃走的事实十分不满。
胡飞不理会他,径直走开,安排队员撤离,留下一句话:“现在由不得你,给我老实呆着。”
冯家双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颓萎。
程欢和阿华蹲在他身边,安慰:“来日方长,你要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阿华环顾四周,见没注意,悄声说:“知道你不好对胡飞开口,等下趁他们不注意,我下去把老前辈请出来安葬,你放心。”
冯家双抬头对阿华露出虚弱的微笑:“谢谢。”
廖耀辉推着轮椅到冯家双身边,笑得无比奸险,令人不寒而栗:“冯大师,站得起来吗,找人扶一把,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冯家双低着头没看他,晃悠着脑袋说:“你跑过来干什么,故意放跑了姓韩是打算跟我作对吗?”
廖耀辉笑着摇头,说:“你多心了。”
“多心?别忘了谁给你活下去的机会,恩将仇报。”
“我知道你现在气头上,等胡飞安排妥当我会向你解释。” 廖耀辉说。
阿华和程欢陪在冯家双身边听着他俩对话,对廖耀辉的真实身份他们全然不知。只是,令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即使廖耀辉长相恐怖,偏偏生不出厌恶,反而想多亲近些。
冯家双静静坐着,折腾这么久,体力到达极限,心也累极了。脑中一片空白看着身边特战队员忙碌地走来走去,只觉得心里空牢牢的不愿再去理会这些纷争。可悲的是,一向自由散漫的人硬是被牵扯进多方势力里,成为争斗的核心,事事受牵制,诸事不如意,冯家双厌烦极了,却逃不掉躲不过。
胡飞安排妥当径直向他们走来,说:“等下会有公安人员来这里解释爆炸原因,我们先离开,到最近的招待所安顿下来再说。”
说着拉起冯家双,冯家双低头沉默不语,任由他带走。
“等等,我女儿的东西还在洞窟里,我去收拾一下。”阿华借机要把铜希叟带出来落葬,胡飞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所以点头同意,他以为是当初菲菲偷出来的那个布包。
一群人上了车,冯家双在车辆的摇晃中渐渐睡去,再醒来已经身在招待所的纯白洁净房间里,身上伤口重新包扎过。
“醒了吗,需要吃点东西吗?”胡飞端着食物进来,廖耀辉则自己推着轮椅跟进来。胡飞把盘子放在冯家双膝盖上,坐到沙发上。
许是累过头,冯家双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喝光了盘子上的牛奶解渴,就把盘子扔到边柜上。
叹息,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早死早超生,冯家双懒得跟他们耗时间。
胡飞双手交叉置于膝上,身体前倾,率先开口问:“我想你先解释下,为什么影骨还活着,当时是你亲自动的手。”
冯家双反问:“怎么,廖耀辉自己没跟你说。”
“我想听你说。”胡飞神情严肃,显然对当初影骨的杀伤力和变态嗜好心有余悸,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追究到底。
冯家双抬头看了一眼饶有兴趣的廖耀辉,又挪开视线,道:“他不是廖耀辉,廖耀辉确实已经死了,他是胎骨。”
61、合作模式
“胎骨?”
“就是孕妇流产没有处理干净,跟着下一次妊娠的婴儿一同出生的灵骨,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所以保留着意识。”
胡飞拧眉,问:“你使手段把他俩调换了?”
“不是调换,是谋杀。”冯家双疲倦地叹气,不得不提起精神应对,说:“胎骨由于得不到完整肉身,心有怨恨求生意识十分强烈,有夺取他人肉体的天赋本能。我当时把胎骨植入影骨体内,跟只能靠影子夺舍的影骨比起来,胎骨夺舍更凶暴,其他灵骨都敌不过他。一旦让他与肉体结合,原本的宿主立刻被绞杀。”
瞥了一眼惊讶忧心的胡飞,安慰说:“不过你别担心,胎骨对宿主很执着,本质上来说比影骨善良多了,也没有随意夺舍的能力。除非你找到我植入他体内的那根骨头放进其他人身体,不然他只能在现在的壳子里呆一辈子。”
廖耀辉始终露出诡异的笑容静静听着,冯家双又补充了一句:“这具肉身被原来那个廖耀辉毁得差不多了,能活多久就看胎骨的意识了。记得在你死之前叫我,胎骨我还要回收的。”
廖耀辉笑眯了眼,说:“当然,我还等着下回冯大师给我换个结实点的身体,现在这个,敷衍了点。”
胡飞听完,很是苦恼地扶着额头,连连摇头:“太乱来了,冯先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干嘛,剔骨匠温养灵骨,要你来指手画脚!”冯家双怒瞪他。
事到如今还能怎样,胡飞只得妥协:“好好,我们换个话题,现在的形势你了解多少?”
“……”冯家双不语。
胡飞说:“我来说吧,估计你这些日子也挺混乱的。就从廖明轩说起,蒋鸿雁是他的手下,一直在他投资建设的生物实验室中效力。直到影骨事件为止,我的情报只限于,廖明轩一直在资助蒋鸿雁,动用手里的权利甚至借调我的人去替他做事,当初云南腌骨就是廖明轩授意促成的,影骨事件中的张宏光也是他动用我的上级关系命令我配合。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觉很不对劲,廖明轩每次行动都针对你,这才让我注意到剔骨匠的存在,所以我着重调查了你和归老七的身份。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胡飞继续道:“你我就不说了,剔骨匠的传说当初真是把我吓得不轻。至于归老七,他似乎从未与廖明轩有过正面接触,背景也很单纯,年轻时做过盗墓贼,和政治扯不上关系。他跟韩癞子不一样,韩癞子家的长辈,虽然曾经也是盗墓贼,但在廖明轩的运作下早就漂白了,所以,严格说韩癞子是廖明轩的人,而归老七却不是。”
“这能说明什么?”冯家双问。
胡飞笃定地说:“这说明归老七完全可以在行动中揣着私人目的行事,不被廖明轩知晓。”
冯家双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归老七所有事情都是瞒着廖明轩干的。”
“对,借着廖明轩的这艘大船顺势而为。”
调整下坐姿,胡飞又说:“这些之前都是猜测,直到程家老爷子找上韩癞子家长辈,一切才明朗。程老爷子抖出了炎帝陵的事情,偏偏这事廖明轩毫不知情,调来韩癞子一问才知,是蒋鸿雁私自派韩癞子去阻截你们,也从韩癞子嘴里得知了剔骨匠的存在。廖明轩这才明白过来,蒋鸿雁一直在利用他进行自己不可告人的实验,蒋鸿雁的真实身份理所当然也被怀疑了。廖明轩与蒋鸿雁谈判结果不得而知,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是蒋鸿雁,你会怎么做,你猜廖明轩又会怎么做?”
冯家双早就知道蒋鸿雁的态度,顺势推理出廖明轩的决定并不困难,于是说:“蒋鸿雁的实验还没有成功,就算心里对我这个正统再瞧不上眼,处处与我较量,我却不能死,从他要求韩癞子绑我回去而不杀我就可以看出来了。而廖明轩,当他知道蒋鸿雁是剔骨匠宗派的叛徒,自然会去调查剔骨匠的渊源。死后重生这个诱惑谁能抗拒?他一定很高兴,因为他手里已经掌握住一名剔骨匠传人了,即使那人只是个叛徒。人都是自私的,他不会放任还有其他传人存在,偏偏那个正统传人还和自己的政敌有理不清的关系,理所当然会想办法除掉我。”
胡飞赞赏地连连点头。
谁知冯家双完全不做配合,冷冷瞪着胡飞道:“现在的形势就是,即使我对你诸多戒备,不想与你牵涉过多,但你对我的几次施救,已让廖明轩把我归类到你这个阵营。逼我投靠你,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冯家双冷笑不已:“廖明轩万万想不到,他亲手促成了你我联手。”
胡飞眼睛一亮,冯家双能主动要求联手再理想不过。于是站起身来伸出友谊之手,信誓旦旦说:“蒋鸿雁行事离经叛道罔顾生灵,廖明轩助纣为虐。冯家双冯先生,通过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个维护市民安全的正派人物,心中有正气。我真诚希望能与你合作,一同将廖明轩和蒋鸿雁绳之以法,还那些受害者公道。”
冯家双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突然冷笑起来。胡飞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合作?我看你搞错了吧,如果要找盟友,你并不是第一人选。”冯家双语出惊人。
胡飞听罢手半垂下来,说:“你说什么?”
冯家双没有理会他,越过胡飞看向轮椅中的胎骨,道:“我说的对吧,廖明轩的侄子,廖耀辉。”
胎骨咯咯笑个不停,浑身抖动,枯瘦的身体如同发生尸变,他对胡飞说:“再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比上不上切身利益。我与冯大师,才是真正的利益同盟,彼此的保障。”
胡飞震惊,一时反应不过来,回头看冯家双,冯家双解释:“还不明白吗,他需要我给他换身体,我需要他与廖明轩的关系牵制廖明轩。只要廖耀辉与我站在同一战线,廖明轩和蒋鸿雁都不能耐我何。”
胡飞僵硬了面孔,低声道:“廖耀辉只是廖明轩的侄子,烂泥扶不上墙的太子爷。”
“那是以前的廖耀辉,现在这个,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况且,他还很聪明。”
“不错,我叔叔没有子嗣,我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胡飞恶狠狠瞪视他俩,心中无比挫败,冷笑:“冯家双冯先生,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我到底小看了你。”
冯家双回敬:“不敢不敢,我承认自己是块大肥肉,不想被争来夺去,我的命运,必须自己做主。可惜你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机关算尽要拉我下水,最终还是没有得逞,真是对不住了。”
的确,是人都不愿被牵制,冯家双的做法无可厚非,他只是为自己打算罢了。
胡飞脸色难看,冯家双适时安抚:“胡中校,我不想被牵制,但也没必要增加敌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有需要彼此帮助。”
胡飞是聪明人,不会放弃眼前利益。即使愿望落空没能逼迫冯家双投靠己方,起码,冯家双对自己表示出善意,他也的确非常需要冯家双这张王牌。再次伸出手等待冯家双,这回,冯家双干脆握住以示诚意,双方终于成为盟友。
廖耀辉没有阻止他们的合作,始终静静看着,眼带笑意。
冯家双解决掉胡飞的事情,转为问他:“那么,廖少爷,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胎骨摇摇头,道:“就像你说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就必须手里多掌握点资本。如今与冯大师的协作起码保障我生命延续,但是最重要的,我需要权力。主动参合到你和韩癞子之间是个契机,见过你之后我就回去了,叔叔那里我要去摆平。”
“你能劝服廖明轩别杀我吗?”
胎骨点头:“我尽力。”
今天对于冯家双来说,喜忧参半。忧的是,铜希叟离世,剔骨匠技艺再度失传,成为冯家双终生憾事。喜的是,这些日子深陷困局终于得以解除,自己在乱局中掌握了主动,不再受制于人。蒋鸿雁等关键人物皆都浮出水面,不怕他们暗中搞鬼。
告别了胡飞和廖耀辉,冯家双伙同程欢和阿华一起回到程家,一起带回来的还有铜希叟的尸骸。方丽娟得了肺炎还在沉睡,冯家双闲来无聊对铜希叟尸骸进行了解剖,果然和自己当初的猜测一样,他浑身骨骼是成人比例,只是骨骼发育不全,非常绵软,连股骨都小得难以串进万骨珠。
铜希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手札中他的形象是个体型正常的老人,怎么会跑到猿猴的腹中还在墓中沉睡千年之久。这些谜题都随着铜希叟的离世再也没有了解答。冯家双直觉铜希叟未说完的故事里一定有线索,可惜……
无奈,冯家双只能收拾了尸骸,准备带回去火葬。以往剔骨匠实行土葬,群葬墓地被遗忘以后,后代剔骨匠只能实行火葬,因为剔骨匠终生与尸骸打交道,骸骨阴得很,没有合适的土葬地点容易引来麻烦,只能火葬。
三天后,方丽娟终于醒了,身体虚弱却没有大碍,冯家双放下心来。只是,当天晚上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绷带重新上药时,发现伤口都已经愈合,呆愣住,抚摸着伤口冯家双苦笑,喃喃自语:“时间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胎骨就是当初从杨家村回来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挂在男人脖子里的骨头,被冯家双带回来了,这次派上大用场了。胡飞设了个大圈套,逼着冯家双投靠自己,结果因为胎骨满盘皆输,哎哟喂,总算出了口恶气,冯家双扬眉吐气了。爽!
【闹市凶疫】
62、疫情爆发(上)
重回平静的日子,冯家双恢复了昼伏夜出的习性,每天在家研读补充手札,吃着阿华做的菜,过得很潇洒。阿华自从上次在炎帝陵表现惊人,回到家中再没有展露天分,冯家双只要他好好活着不奢求什么。菲菲又恢复了沉睡状态,铜希叟附身这事儿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阿华很失望。
方丽娟最近和罗伟勾搭到一块儿去了,他俩身体恢复后,罗伟多次假公济私寻找机会来邀约方丽娟,每次冯家双来找方丽娟,感觉她朝气蓬勃越来越有女人味,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笑看着事情发展,很欣慰,他的师姐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了。
至于程欢,他现在是腌骨的体质,当他得知自己不是正常人,起初也很恐慌,怕对周遭亲人造成不良影响。但经过方丽娟密切观察,确认他完全无害,甚至身体比以前更健壮,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冯家双多次催促他结婚生孩子去,说到后来程欢都烦了他,冯家双有苦说不出,他怕老爷子绝后啊!
总之,老鬼、云南、腌骨、影骨、地下墓葬群等等事件都像做梦一样,毫无真实感。冯家双有时梦中醒来,都不知身在何方,虚幻得很。
望着窗外阳光明媚,冯家双时常坐在床上发呆,阿华不知他在想什么,总觉得他有心事。
多么美好的日子,冯家双每天都过得舒心快活,真叫人留恋啊。
大家都担心程家会被廖明轩算计报复,毕竟老爷子曾经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但却一直相安无事,大伙儿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突然就有那么一天,程老爷子发生了车祸,腿骨骨折住院。以这件事为起点,好像推到了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各种倒霉事情找上门来。
先是谣言四起,说程氏集团资金出现问题,股票大跌。然后董事会撇开程家父子决议要与另一家房地产公司合并,被程欢及时赶到制止。程欢投入到纷繁的公司业务中,忙得焦头烂额,没有老爷子坐镇,董事会里没人买他帐。
冯家双得知程欢很久没有回去,怕他过于疲劳腌骨体质发作,于是亲自都公司去为他检查身体。结果在大厅遇到一群员工在闹罢工,冯家双听了半天,原来是嫌弃工作量太大两年没有涨工资,闹腾开了。
程欢派手下的主管来安抚员工,但是冯家双见到情势不对,有人夹杂在员工中多次借身体冲撞暗中对主管出手,不一会儿,那个身材中等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主管,已经丢了眼镜,额头和下巴出现血肿。他忍痛继续安抚,人群中总有一两个声音跟他对着干,挑动其他人情绪,推波助澜。
冯家双看不下去了,双臂齐开推开后方人群,扭过刚才声音最响两个人的胳膊,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人群刹那静了下来,以冯家双为中心人群散开。
冯家双扭着两人,在他们哀嚎声中来到那个遭罪的主管面前,问:“你认识他们吗?是你们公司的人?”
主管捂着下巴蹲下身子看他俩低垂的面孔,连连摇头:“没见过。”
而后立刻询问他们:“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工作证拿出来我看看。”
两个男人知道事情暴露,对视一眼后一齐向身后的冯家双发难,被冯家双直接扭开肩关节扔到地上,两个男人哀嚎不已。
“叫警察来吧,这两个混进来的家伙挑拨离间你居然没有发现?”冯家双对那个主管说。
主管连连称是,叫人拨打110,其他员工没有了主心骨,茫然不知所措,一场风波平息下来。
事情处理好,冯家双表明了来意,主管亲自带他去见程欢。
门打开,那小子正在堆砌如山的报表中埋头苦干,手下几个秘书个个神色倦态,不同报表被传输往来反复计算,看起来已经接连工作了不少时间。
“咦,家双,你怎么来了,你稍等,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程欢注意到来人,手中笔走如飞。
冯家双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对办公室的气氛很不适应,他可不愿在这么紧张的氛围里多呆。不顾他人异样眼光,抽走程欢手里的笔,拉起程欢就走。
“有你这么不要命的?万一身体产生异变后悔都来不及。”到总经理室,冯家双批评。
程欢瘫坐到沙发上,揉揉太阳穴,叹气道:“最近事情太多,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哎。”
冯家双走到他身后,搓热了自己的手指,给他头部做起了按摩,程欢闭起眼全身放松,舒服得直哼哼,夸奖道:“家双,你这功夫比按摩院里的师傅厉害多了,我敢打赌,你去开个按摩院生意肯定差不了。”
冯家双嗤之以鼻,说:“切,我只给灵骨按摩spa,普通人,想都别想。”
“哦?那阿华不是幸福死了,你俩住一块。”
冯家双调笑:“怎么,吃他的醋?你现在也是灵骨了,可以考虑包养我哦,反正你这么有钱。”
“钱?”程欢讥笑:“我就快变成穷光蛋了,到时候你包养我还差不多,去你那里和你挤着睡了。”
“……发生什么事了?”
程欢微眯着眼,情绪低落,说:“董事会里几个老家伙伙正在大肆购买小股东的股份,想要逼我和爷爷下台。”
冯家双皱眉,道:“你公司的事情我不懂。刚才上来的时候撞见有人怂恿你的员工闹事,为了不涨工资就要罢工,又不是欠他们工资不付,摆明了是有人找你麻烦。”
程欢握住冯家双的手让他停止按摩,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下头车水马龙,悠悠道:“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老家伙有了靠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想要借对方的手吞掉我的公司,他也不看看自己就是只螳螂,怎么是黄雀的对手。”
又是商战,冯家双不感兴趣。程欢碰到麻烦他不能坐视不理,于是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程欢笑得狡诈,眼睛冒光,道:“既然对头从我爷爷下手制作车祸,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家双,麻烦帮我做几具骨床,只要最普通的那种可以驱使的就行。”
冯家双不明就里,就是几具骨床,对他来说很简单。
第二天,报纸上头版刊登新闻,即将与程欢公司合并的那家房地产企业老总,酒后驾驶撞死两男一女,女子怀孕7个月,腹中胎儿都被撞出来了,现场惨绝人寰。此事一出,媒体哗然,程欢得到喘息机会,反扑董事会里的对手。
可是好景不长,消息很快被压下来,有人推测已经私了。民众日常感兴趣的新闻层出不穷,这事儿很快就没人注意了。与此同时,程欢再次压力大增,处于下风。
不得已,程欢又出新招,喊来几个流氓假扮死者亲属上门讨要赔偿,再次把报纸网络炒热,对方疲于应对使程欢得到片刻喘息。
如此拉锯战持续了近一个月,程欢渐渐感到精力不支,甚至动用母亲那方的政治势力也不见效,这才想到,应该是廖明轩开始打压程家了。
冯家双听罢,毫不客气给胡飞打电话:“嘿,胡匪,好久不见想我不?”
“……”胡飞对他的主动联络深感诧异,无力吐糟:“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碰到什么麻烦了?”
冯家双乐呵呵道:“哎呀,有人给我兄弟程欢找不自在,既然我们是同盟关系,你是不是该表示下诚意?”
“……”电话里传来细琐摩擦声,似乎在揉自己额头,胡飞说:“行啊,我帮你周转一下。”
“呵呵,谢啦,我现在相信你是和我一国的。”
“别高兴得太早,正好,我这里也有件麻烦事,既然你电话过来了,就顺道来帮我参谋一下。”那头胡飞开始讨要报酬,他不是个肯吃亏的人。
“我只是个手艺人,不懂你们阴谋算计。”
胡飞解释:“是个疑难杂症,医院大夫都没有头绪,我想请你帮忙看看。”
“看病?”冯家双愣了一下,心想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就答应了他:“好吧,我找师姐一块来,你叫人去火葬场接我们。”
挂了电话,冯家双屁颠屁颠去找方丽娟,看个病不是大事,有必要找方丽娟吗?当然没有。冯家双就是看不惯她和罗伟你侬我侬的,想想自己孤家寡人心理不平衡,有事当然要拉上她。
63、疫情爆发(下)
果不其然,刚到火葬场办公室,就看到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分明快40岁的老女人了,一张脸包养得一丝皱纹都没有,最近在爱情的滋润下更是红晕可人,桃花媚眼一挑,是个男人都会酥了骨头。
敲敲门,打断正在染睫毛的方丽娟。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程欢玩了?”方丽娟继续弯腰对着镜子涂睫毛。
冯家双撇嘴:“又去约会?罗伟咋怎么空呢,我该让程欢给他多安排点工作。”
方丽娟停下动作,娇笑:“怎么吃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伴了。”
“我是孤家寡人,没人看得上我。”
“怎么会?”方丽娟套上丝绸罩衫,道:“我看阿华就和你处得很好,能适应你昼夜颠倒又不嫌弃你个性这么坏的,我看就他一个了,你别浪费了哦。”
冯家双嘴角抽筋:“喂喂,没这么损我的吧,阿华性向正常。”
“他性向正常,那么你呢?”方丽娟捏着他的腮帮子把他捏成鸭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当初和我离婚说什么工作有冲突纯粹是借口。”
冯家双揉着自个的腮帮子,心道调侃她居然被她绕进去了,自作孽不可活,赶紧脱离话题转入正题。
“师姐,说正事儿,胡匪找我们帮忙,说有个疑难杂症大夫医不了,要我们去看看。”
方丽娟对着镜子卖弄风骚,直截了当拒绝:“我没空,你自己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一个人就给足他面子了。”
“不行不行,我对看病不拿手,过去啥都诊断不出来不是丢剔骨匠的脸吗?”冯家双硬要拖方丽娟下水。
正巧外头汽车喇叭鸣响,方丽娟立刻拎起小挎包出门,冯家双身边一阵香风刮过。
“师姐师姐,别抛弃我啊。”哭喊着追出来,冯家双瞧见外头停了不只一部车,军人打扮的高壮汉子正与罗伟大眼瞪小眼。而方丽娟更是眉目皆嗔,转头怒瞪冯家双。
冯家双赶紧打招呼:“哟,罗教头,近来身体可好,看起来胖了不少啊,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冯家双!”方丽娟双手叉腰娇喝:“你什么意思,连车都备好了,就等着我钻套?!”
“没有啊,天大的冤枉,人家胡匪是专程来接我的。”赶紧握住那个军人的说,连连表示感谢:“你们中校效果真高,请他放心,既然他答应帮衬程欢那个倒霉蛋,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等等,少爷他怎么了?”罗伟一听提到了程欢,立刻紧张起来。
冯家双假装无辜道:“程欢那小子工作上碰上点麻烦事,我委托胡中校帮他暗中运作一下。你也知道,礼尚往来人之常情,他邀请我和师姐一起去他那里做客,这不车都准备好了,就等师姐跟我去了。”
身边严重低气压,方丽娟已经知道他准备干吗了,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敢算计到我头上。”
转身拉着罗伟就要上车:“别理他,我跟你有约在先,才不高兴跟一群臭男人扎堆。”
罗伟顿时很为难,如果方丽娟不肯配合连累自家少爷可怎么办,只能好言相劝:“娟娟,既然你有要紧事,我们今天就算了,我也要回去帮衬少爷。我们改日再约好吗?”
娟娟……冯家双浑身鸡皮倒立,揉着胳膊又见方丽娟杀人目光射来,赶紧扭过头去摸摸鼻尖。
“哼,你以后都别来找我!”方丽娟把包拍在罗伟脸上,气呼呼上了胡飞安排的车。
冯家双露出一口胜利号白牙,冲罗伟点头:“对不住喽,罗大教头,师姐借我一天还你三天。”趁方丽娟还没反悔赶紧上车关门走人。
车子直接开到了市人民医院,他们被人带领着在传染科病房前见到了胡飞。
看到冯家双和方丽娟,胡飞愁锁的眉头终于有所松动,将两人带到角落交代情况:“里面一个传染高危病人,三天前发现倒在医院门口,高热,浑身皮肤掉皮屑,内脏衰败,医生根本检查不出是什么病。而且,由于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医院这种高密度人群,已经确诊传染了98人,症状轻重不同,发展进度都很快,保守估计这个第一例传染者已经挺不过今晚。现在陆续还有发热病人来就诊,医院正在对他们的血液做化验分析,情况很不乐观。这个病从所未见,为了避免恐慌,还没有对外发布消息,希望你们保守秘密。”
高致病性传染性疾病,而且还在扩散?如果不对民众加于警示,后果不堪设想。胡飞怎么能擅自隐瞒疫情,冯家双表明了自己不赞同。
胡飞说:“不是我,是上头怕影响范围太大太严重,决定暂时封锁消息,不过已经到极限快瞒不住了。军方收到文件指示,正在派兵驻守本城各个交通要点,大型公共场所,就等上头下令实施禁严。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正巧你电话过来,所以请求上头给我半天时间,让你帮忙看看有医治的办法吗?”
方丽娟听了也觉得事态严重,道:“我们可以去协助医生,但是我建议你赶紧通报出去,让民众渐少外出避免感染,不管怎么说,先要控制住疫情传播。”
胡飞郑重点头:“好,我这就去跟上头汇报。”拉着刚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向冯家双他们介绍:“具体情况可以咨询这位霍主任,他现在负责一区病房的重症患者。”
说完立刻带人急匆匆走了。
霍主任刚刚从急诊室消毒完毕出来,外表看起来稳重内敛,大概50岁左右年纪。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累出两个黑眼圈,嘴唇也起泡了。
“两位是?”正在思索新的治疗方案边赶往病房,就被胡飞拉住,霍主任瞧着这两个衣着随意的一男一女,顿时有点糊涂。
“哦,我们是受胡飞中校委托来询问病情的。”冯家双与他握手。
“你们是哪个医院的?”
冯家双和方丽娟对视一眼,方丽娟心想别被人看不起,由于不配合导致耽误诊断,于是开始胡编乱造:“我们是军方旗下特殊医疗小组,专门研究新型病毒对人体的伤害,并给出治疗方案。”
霍主任大吃一惊,问:“怎么,胡中校怀疑是生化武器?”对她编造的身份完全没有概念,也谈不上怀疑。只是联系上军方和病毒,很容易联想到生化武器。
方丽娟给出模凌两可的回答:“还要等看过患者再说。”
霍主任点点头,说:“好吧,你们跟我去病房看看吧,第一例感染者症状已经完全爆发,对你们的判断应该比较直接。”
冯家双悄悄竖起大拇指,对方丽娟赞不绝口。
“患者男性,38岁,浙江嘉兴人。三天前倒在我们医院门口被收治时已经出现高热类似荨麻疹,一天后呼吸衰竭靠呼吸机维持,并且皮屑大量掉落,皮肤新陈代谢速度惊人。第二天身体各大器官同步衰竭,患者开始咳吐褐色物质,经检验,竟然发现了内脏表皮细胞,证明内脏也和皮肤一样发生病变。现在抗生素完全无效,其他类似病症用药也没有效果,病情发展速度很快,到今天,肺部、肾脏和心脏衰竭程度最为严重,只能靠仪器维持体征,但是保守估计到今晚……”霍主任皱眉连连摇头。
不言而喻,这人今天晚上就顶不住了。
后来在去病房的走廊上,霍主任又说了许多专业术语,什么核苷酸、粒子的,冯家双是完全听不懂,只能装模作样附和两句。
学着霍主任换上古怪的白色衣服和头盔,挂了牌,经过消毒室杀菌,穿过多道门帘,三人终于进入传染病房区域。那里所有医生护士都是同样的厚重装备,步履匆匆,气氛特别紧张凝重。
冯家双感觉自己跟太空人似得,完全与外界隔离,别扭极了,但为了防止被看出外行,只能忍耐。
“在这里,两位,需要什么数据吗,我找人拿给你们。”将他们带到一个单人病房前,宽大的玻璃窗口对面,一个戴着呼吸器的男人引起了冯家双师姐弟的注意。
浑身焦黑,大量皮屑掉落在床铺和地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肤,脸面部也鱼鳞般起皮。胸口快速起伏呼吸急促,整个人消瘦干枯,外表实在骇人。
但不知为什么,冯家双总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熟悉,似曾相似。趴在玻璃窗上,冯家双盯着病人,脑中搜刮着觉得熟悉的那个点。
“冯先生?”叫了他几次没有反应,霍主任皱起眉头。
方丽娟说:“麻烦您,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病房查看。”
霍主任道:“可以,不过你们千万注意,尚不能确定传染方式,所以绝对不能撤下防护服。”
方丽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拉着冯家双说:“走吧,进去看。”
“方小姐,不需要病人的相关资料吗?”
方丽娟回头,道:“我们习惯自己来,如果有需要再看吧。”
得到许可,两人进入病房可以近距离接触病人。
近距离看,皮肤惨状更令人浑身发毛,呼吸起伏间,皮屑持续掉落,同时,病人嘴角不断有咖啡色物质流出,一旁的护士满脸嫌恶地替他用棉球擦拭。
冯家双伸出手,捏捏患者手腕子,扭动,翻转,然后犹豫地放下。
“怎么了,发现什么?”方丽娟与他长期合作,对他的异样很敏感。
冯家双向方丽娟递个眼色,瞥一眼旁边的护士。方丽娟心领神会对护士说:“麻烦请霍主任重新给病人做个全血检查。”
护士看看他们的吊牌,发现是外聘专家,讨好地答应,快步出去找人。
趁着护士离开,冯家双身体调转方向,背对玻璃窗,取出剔骨刀,划开患者小臂,皮肤嘎嘣顺势就裂开了,露出里面的骨头。
“这个!”方丽娟震惊地看着冯家双用手指从骨骼表面掏出黄色粘液,粘连着滴在床上。
64、凡骨(上)
确认自己的猜测无误,冯家双将没有血液流出的伤口并合,翻转患者手臂,敷衍地将伤口贴着身体隐藏起来。
小护士这时赶回来,询问方丽娟:“主任说最新的检查报告是今天上午11点,才过了两个小时,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参考这份。”说着把报告递给方丽娟。
方丽娟拿过报告却没有看,和冯家双两人调头就走,说:“我们直接去找霍主任,麻烦你了。”
霍主任正在服务台向护士询问其他病人病情,见两人这么快就出来,有些诧异,迎上前来询问:“两位有什么发现吗?”
冯家双点头,说:“请马上给我们联系胡飞中校,就说我们已经有结论了。”
这么快?只是看了下全血检查报告而已,不是糊弄人吧。霍主任半信半疑带他们出去传染病房区域,帮他们拨通了胡飞电话,胡飞表示马上就赶到。
霍主任实在心痒难耐,询问起患者病情:“两位真厉害,这么快就能得出结论,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病吗?”
方丽娟化过妆的眉眼笑眯起来,妩媚撩人,轻声道:“是很厉害的传染病,具体病名保密,我只能说,确实是通过空气传播,目前没有治疗办法,只能隔离等待死亡。”
“什么!”霍主任作为医生,是绝对不会说出让患者等待死亡这种话的。只要还活着,总还是要想办法去医治,所以对方丽娟的说法很反感:“方小姐,98名患者还在等待治疗,甚至还不断有新的病人出现,你这么说太不负责任了,病人的生命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我们医者要对他们负责,这是最基本的医德。”
方丽娟面对斥责依旧礼貌微笑,说:“我能理解霍主任的心情,但是面对许多无法根治的疾病,特别是传染性恶性疾病,我们应该优先考虑其他民众的安全。所以我奉劝您,提醒治疗这批患者的医护人员千万当心,别被传染。”
“我们医院有非常严格的防护规范,不劳你操心。”霍主任对他们的印象极差,甚至都懒得再跟他们说话,只是在办公室干陪着研究手头的最新治疗方案,连杯水都不招呼。
冯家双对方丽娟两手一摊耸耸肩,方丽娟无所谓笑笑,对于这些不明白真相的人,多说无益。
胡飞很快就赶回来了,仓忙推开办公室门,大喊:“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两眼冒光。
冯家双站起来:“我们另外找地方说话。”
霍主任冷哼一声。
胡飞管不了霍主任奇怪态度,拉着两人到隔壁空置的办公室,关上门:“说吧。”
冯家双严肃了表情,说:“胡匪,这个病你也知道,毕竟你那些战友都是死在这个上头。”
胡飞愣住:“我的战友?”脑中灵光一现:“你是说……”
“不错,腌骨。”冯家双揭晓答案。
胡飞皱眉,摇头不认同:“我看过患者照片,与被腌骨感染的人症状完全不同。”
“这点我也很好奇。”冯家双说:“但是我检查过患者的骨骼,布满腥红纹路和黄色粘液,这是只有活的腌骨才具有的特征。”
胡飞凝思,道:“太奇怪了,腌骨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市区?如此大范围传染人群……”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经历过云南腌骨袭击人群的,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所以听到冯家双如此肯定腌骨重现市区,心一下子沉下去。他在考虑如何向领导汇报,如实相告?腌骨之说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冯先生,真的没办法医治吗?”如果任其发展而没有医治方法,这座城变成死城是早晚的事,胡飞对禁严不抱希望。
冯家双笑了,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恩?”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在云南制造腌骨,这会儿又在市里爆发,还发生了突变,你应该去问始作俑者。”
胡飞噌地站起,恶狠狠吐出那个名字:“廖明轩!”
来回踱步,胡飞喃喃自语:“这可是形同叛国罪,在市区投入‘生化武器’,我只要报上去他死路一条。”
方丽娟提醒他:“前提是你能解释清楚什么是腌骨,并且证明他是初作俑者。”在座之人都知道,腌骨是剔骨匠命名的,一旦腌骨曝光,剔骨匠也会跟着曝光。
胡飞抓了一把头发,重新坐下,点根烟抽起来:“或许我应该派人暗杀他。”
“先找到治疗方法再说吧。”冯家双掏出手机,说:“看看廖耀辉有啥线索。”
胡飞一愣,恍然大悟,没错,廖耀辉是混在廖明轩身边的我方间谍,关于廖明轩的事情问他再合适不过。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没错,我叔叔不满蒋鸿雁对自己隐瞒,不再信任他。强行拿走他的实验半成品在活人身上做实验,但是情况失控了,实验体把所有研究人员都感染了,逃出了基地。”
“蒋鸿雁在研究什么?”
“听说是一种令人类长寿的药物,蒋鸿雁没有将药物副作用说明,导致叔叔疏忽大意闯了大祸。现在形势控制不住了,他已经毁掉所有试验药品,你们很难抓住他的把柄。”
“……那蒋鸿雁人在哪里?”
“盛通药物研究所。如果你们要找他,要快,叔叔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准备将相关研究人员转移。”
“明白了,谢谢。”
事不宜迟,三人直接坐了胡飞的车去那所默默无闻的研究所,为了方便行事,胡飞还带了几个手下,都是作风利落的特战队员,坐在后头车里一起跟来。
盛通药物研究所位于市南郊区,一望无垠的菜地里赫然矗立着一栋占地近百平米的白色建筑,周围有高耸白色围墙环绕,出入口只有一个,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正在门房间看报纸打磕,防卫很松懈,看起来完全不像在里面制作如此危险的药物。
大门半掩着,胡飞率先下车表明了来意,门卫以没有上级批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为由不让他进去。胡飞直接大手一挥,几个特战队员从车子里冲出来,在门卫惊恐的目光中将他们扣住,关进了门卫室,自己则把手在铁门外。
“你们留在这里,不要放人进去,也不准人出去,就是廖明轩来了,也给我拦住。”胡飞下达命令,特战队员敬礼领命。情势危急,他们耽误的每一秒钟,都有人被传染,必须抢占先机找到蒋鸿雁获得医治方法。
研究所里要找个人也不容易,这里虽说是研究所,同时也是制药工厂。冯家双他们到的时候,工人们还在流水线上工作。来往物流叉车川流不息。胡飞随手抓住个人就问蒋鸿雁在哪里,对方看他身穿制服一身彪悍气息,愣愣回答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机械维修工,与蒋鸿雁所在的部门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那实验室在哪里?”胡飞又问。
维修工指着工厂流水线后头,被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
胡飞放开他一路往他指的方向小跑,一路上遇到好几对诧异的目光,也遭到了保安的阻拦,胡飞下手又快又狠,直接叫那些挂名保安躺地上哼哼。冯家双和方丽娟省了动手的功夫,在越发冷清的研究所里穿梭,一路问到了实验室。
隔着道门,冯家双一眼就看到里头坐在轮椅上的光头佬,正指挥手下研究人员销毁实验药品。一罐罐架子上头的试剂被摘了标签,倒入废液池中。看来廖耀辉情报准确,廖明轩命令已经下达到这里,等处理完善后工作,这批实验人员就要撤离了,冯家双他们正好赶上了。
胡飞利用魁梧的身体撞开门,冯家双在蒋鸿雁震惊的目光中推着他的轮椅将他逼到门外角落里,揪着他的领口把他提起来顶在墙上。
“你!”他没有料想冯家双这么快就从外逃实验体身上发现端倪找上门,顿时傻愣住,只当他是来找自己解决师门恩怨的。
冯家双这次见到老仇敌没有了铁栏杆阻隔,真想直接掐死他以报师门仇恨。但他知道轻重,外头腌骨不断传染还等着这个始作俑者去解救,强压心头恨意一字一顿说:“你知道外头乱成什么样了,满大街都是你做的腌骨,传染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看到人类死绝了才知足?”
作者有话要说:哎,冯家双最害怕的一幕终于还是出现了,腌骨居然在闹市出现并快速感染人群,蒋鸿雁这下子篓子捅大了。
65、凡骨(下)
蒋鸿雁闻言眼中诧异消失,抿唇不语,显然知道外头的形势,但目光透露出他不服输不否认的态度。
冯家双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说:“我知道你要在活人身上试验你那套歪理,但是你使用的骨种都是阴骨,廖明轩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你却心里清楚,闹成这样你也不想吧。现在快告诉我,外头流行传染的是不是变种腌骨?你研究了这么久有没有治疗方法,哪怕是免疫方式也好。”
蒋鸿雁动弹不得,呼吸困难,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冯家双将他放回轮椅,蒋鸿雁面色凸显慌乱,捂着喉咙大喘气,将自己衣服整理干净,借此掩盖心虚。
“我今天不跟你辩论当年师祖谁对谁错,你先把外头的乱局收拾了,我就不找你麻烦。”冯家双深吸一口气,道。
蒋鸿雁咳嗽两声,终于开口了:“不是腌骨。”
“恩?”
“从廖明轩那里逃走的实验体身上,注入的是混合骨髓提取物。”蒋鸿雁说。
冯家双挑眉,说:“你在搞什么东西?”
“哼,就是我让归老七从先祖墓中带出来的骨髓活性物质再配合腌骨、影骨的脊髓液,制作的新型药品。我已经想办法把它们其中的狂暴易传染成分剔除,但还没有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因为你我身份暴露,廖明轩对我不再信任,擅自拿了半成品去做活体试验,我劝阻过他,混合骨髓液中的成分很不稳定,再生性极快,容易重现腌骨和影骨的传染特质。他不了解腌骨和影骨,听不懂也不愿意相信我……”
冯家双问:“这东西是你造的,有没有解毒剂、抗毒血清之类的东西?”冯家双不了解现代医学的诸多名词,搜刮了脑海里的一点存货,希望能让蒋鸿雁明白自己的治疗的意图。
蒋鸿雁垂眼苦笑:“我只实验到一半,哪里会有时间和精力去研究那个。就算现在重新实验,外头被传染的人也等不及了。”
胡飞听了半天竟然没有解决方案,顿时急了,吼道:“只有你们剔骨匠最熟悉这个病,无论如何给我想办法。”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