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综]给主上呈上来 作者:北海九千盏
正文 第14节
[综]给主上呈上来 作者:北海九千盏
第14节
那样的坚定令阿银难以呼吸,仿佛面前这个养育了自己的男人忽然变得遥远,远到遥不可及。
他现在才恍然觉得自己全然不了解身侧的这个男人。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以前是怎样的身份?他喜爱什么?他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他……将要去做什么。
似乎除了被养育着的身份,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其他。如此微弱的近乎一扯就断的联系。
阿银忽然想,若是这个男人有一天忽然不见了,自己去哪里寻找?他不知道森白除了山神大人还有什么好友,他不知道森白离开了山神森林有可能达到的地方,他不知道除了自己森白是否还有其他过于亲密的人,自己是他唯一养育的孩子吗?自己是否会被舍弃,就像是他的父母将他舍弃在森林中一样。
不确定的事情有太多,而他想要和森白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离。
这两三个月都沉浸在这样不安的思绪中的阿银终于引起了范浩然的注意。
单手抱着少年的男人飞纵在密集的林木间,急速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完美的穿梭在森林的巨木之间,刺激得让阿银紧紧的抓着范浩然的衣襟,心脏剧烈的鼓动着,所有的景物都变换成了往后飞逝的虚影,这样的疯狂的速度令他的胸腔在聚集着尖叫却难以发泄。
终于停下,范浩然神态不变,纵身跳上树,将正在大口喘气似乎觉得非常刺激的少年放在树上。
他轻轻一跃,轻盈的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动作非常雅致的站在了同一个树枝的最尖端处。明明是非常脆弱的树枝的尾端,但是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却没有丝毫重量,树枝上仿佛只是放下了一片羽毛般。
“阿银喜欢这样么。”男人站在那儿询问,他的背后便是一片危险的悬崖与遥远的天空,更远处是耸起的缭绕在雨雾间的几座山,是非常的美妙的景色。
可是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想要去欣赏美景,他只是背对着那旷远的天地,注视着靠在树干上兴奋还未消退的银发少年,又问了一遍:“阿银喜欢这样飞奔在森林间的感觉吗?”
“喜欢,好刺激!”阿银因为才经历过一次急速的飞奔,现在还有些难以回神。
“那就好。”范浩然蹲下,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摸了摸少年的头,似乎因终于逗笑了郁闷了三个月的少年而愉悦,“想要玩的时候我便带你出来。”
“你是……担心我吗?”阿银有些愧疚,自己胡思乱想却令他担心了,有些自责,他乖乖的垂着头,袒露心声,“我只是……”似乎觉得难以启齿而停顿下来。
安静的注视着少年,耐心的等待他平静下情绪,他温柔又包容的看着面前还稚嫩的少年,不论是身体,亦或是感情,这个孩子都太过青涩,还未成长,还并不坚固。
“只是想要和森白永远在一起!”他吸了一口气一股脑说出来,“不想要别人,有了别人你一定会离开吧!我只想要和森白在一起,一起钓鱼,一起喝酒,一起在夏日祭的时候去手牵手的聚集在妖怪中,一起去渡过以后的岁月!我只是想要这样,不想要别人!”
眼神还清澈懵懂的少年这样坚定的说,他只是想要这样。
在山顶的悬崖之巅的巨树上,旷远的天空之下,雨雾的山峰之间。将会化作妖怪的少年这样对那个站在树枝末梢宛如深海暗流般不可捉摸的男性说:
“想要森白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我一个人,对我一个人微笑,牵着我一个人的手,只要这样,不要别的什么人。”
浅粉色短发的男人无奈的有些叹息,他片刻后不得不如往日那样纵容,纵容着这个一直被他养育着的希望他幸福的孩子:“真是孩子气的说法呐。”
“我哪里任性了!”阿银像一只被宠坏了的小动物,“我不想要别人,我要永远和森白在一起!”
“要叫父亲大人啊,阿银。”范浩然过去安抚的抱了抱这个少年,“不能直呼名字呐。”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阿银毫不妥协,他要拉近和森白的距离,他不要再被当做孩子。
“可是叫我父亲大人和你长大了没有关系吧。”
“哪里没有关系了?我要像山神大人那样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要不要给阿银找个其他的妖怪……
毕竟范浩然是要离开那个世界的
☆、《萤火之森》【4】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当阿银能够随意的在林间穿纵,能够使用渐渐在他体内蓄积的妖力。当他挥舞着银亮的刀锋与那个浅粉色短发的男人对战……
璀璨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更加耀眼美丽,穿着如人类少年一般银发妖怪依旧是一副十五六岁的模样。
红色漆木的短截桥,男人在满是荷叶与荷花的塘里摘莲蓬,脚下的一齿木屐踩在水面上宛如踏在实地,只有在走动间,会随着脚步而扩散出一圈涟漪。
“森白,我已经钓好鱼,你真是太慢了。”阿银从不远处提着一个水桶走过来,另一手是鱼竿。他明明是炎夏,但是他却穿着一件印着碎花的外套,右肩与断摆处清清雅雅的小朵盛开在一处,看上去非常德雅致。
“那你来帮帮我好了。”男人声音带笑,然后站在塘的中央,一抬手便将一堆莲蓬往岸上丢。
这动作吸引了阿银,他的视线随着那飞上岸的莲蓬而移动,然后莲蓬全部都落在了那儿,原本堆成了小山的地方因为更多的莲蓬而不停的滑落滚动。
“啊啊啊,这么多,吃不完的啦!”阿银向那堆莲蓬山跑过去,无语的站在那儿,顿了顿,又蹲下来,“怎么办,这么多,怎么吃得完?真是太浪费了!”
“这有什么关系,山神那家伙不是很喜欢么。”男人凌空飞跃过来,然后轻轻的落在了地上,不以为然,“吃不掉的都给那家伙好了。”
“你把山神大人当什么啊,垃圾回收吗?”阿银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男人时不时的随心所欲,“在我小时候明明那么可靠,果然是因为我还太年轻,没有看穿你。”
阿银将那一堆莲蓬装起来,可惜实在是太多,他只是拖着往前走,纤瘦的身体后是比他还要高的一堆莲蓬,看上去非常的有视觉效果。
“森白,你难道就不想要帮我吗?”阿银咬牙阴嗖嗖的说,“这么多,究竟是谁摘下来的?”说着卖力拖着后面的小山,地上的树枝发出咔嚓声。
“我这是在锻炼你,看你弱不禁风的模样,以后怎么去找女朋友?”男人手里剥着莲蓬,往嘴里丢了一个,“唔,很清甜。”
只是才走了半路,阿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半扶着后面的莲蓬山,狠狠丢掉还在背上的鱼竿:“我不做了!”他瞪着一旁非常悠闲,姿态也极为萧疏轩昂的男人,“我、不、干、了!”
戏谑的柔了他细软的银发,男人笑起来:“那好吧。”
然后将一路上剥好的莲蓬一股脑给了阿银,走过去单手一撑,轻而易举的将那堆让少年累死累活的莲蓬山举在左手上,顺手将少年丢在地上的鱼竿也捡起来,手指勾着装着六尾鱼的水桶。
回头看有些发愣的少年,他唇角温暖:“走吧。”
阿银用外套兜着一捧已经剥好的白胖胖的莲子,他捻起一粒,随后慢慢放进口中。
他忽然眯起眼笑了,嘴巴里满是莲子的清香。森林中喧嚣的风仿佛在此刻忽然吹进了他的心房,渗透进那些从心脏鼓动而出的血液,遍布全身。
“嗯!”
“啊~莲蓬呢~”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有些雌雄莫辩,说话的时候语调非常的轻柔,仿佛在唱歌似的。
一个灰色长发美人从不远处踩着树枝飞过来,相貌是女性的柔和,穿着一身女人的橘红色和服,只是并未穿内衬,衣服也松松垮垮,露出里面一马平川的胸部。
“森白~,人家好想你哦!”这个雌雄莫辩的男人立刻钻进范浩然的怀中,因为他现在两手都忙着,没空推开这家伙。
“不要在我身上蹭。”范浩然微微收起面孔上的温和笑意,但却也并未发怒,一脚将人踢开,“没看到我拿着东西吗。”
“不要这么冷淡嘛森白~好歹我们也曾经共度一夜……”说着他淫荡的扭了扭腰,双眼不停的往男人的下身扫,“没想到你那么厉害……”
阿银的脸有一瞬间裂开。
“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只是打了一架而已,说得像是我上了你似的。”他讥屑的冷笑了一下,然后忽然想去阿银还在,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会带坏孩子的话,他立刻转头,“阿银,以后遇到这样的妖怪要躲得远远的,不要被外貌所欺骗,你看这他是个女性,实际上却相反。”
“我们是妖怪又不是人类~”相貌带着媚色的羽髅井又企图靠近,“男的女的有没有什么分别,如果森白你想要,我在下面也没有关系哦~”
“你现在应该闭嘴。”
“你对阿银还真是好呢,我好嫉妒~”羽髅井看到男人立刻暗沉下来的绾色眼眸,只得闭嘴,“好吧,那我晚上再来找你好了。”
“阿银,忘掉刚才的话。”他还想要看阿银娶妻生子呢,即便对象是妖怪,但是对这个孩子来说,那样的才是完整的人生吧。
阿银从刚才就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一直被范浩然好好保护在最干净之地的阿银从没有想过也没有听过,男性与男性之间……
但是刚才羽髅井的几乎话却勾起了他的兴趣。
“为什么要忘掉?”阿银不解,“因为森白你喜欢的是男性吗?那为什么要我忘掉?”
少年的眼眸依旧干净而清新,还有对世界的懵懂。
“呐,为什么?”阿银这样问。
“因为娶妻生子对阿银来说才是最完美的人生吧。”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到达了宅邸,男人将手上的东西一一放下,随后才在烈阳下回头,鼻梁挺直,唇薄而利,眼角是冷然之色,但是此时却依旧温和的看着少年,“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公平,但是,我还是希望阿银能够娶妻生子。不想要你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不想要你习惯妖怪们的常识。不想让你想真正的妖怪那样放纵。”
阿银只要与这样一双包容又温柔的双眼对视,他就没有办法反驳或者是反抗这个男人。
少年灰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在一片寂静中,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无声。
“我长大了哦,森白。”已经明白了不仅仅是依恋。
少年的视线一寸寸的从对面的男人冷俊的面容上移动,他充满男性魅力的下颚,薄利的双唇,直挺到冷漠的鼻梁,还有那双绾色的深沉眼眸。在烈阳下,这个男人仿佛沐浴在天地之光中,没有森林,没有村庄,宛如站在了世界的中心。他的表情向来是带着冷淡的讥屑,但是少年知道——
只要与他对视上,森白的神情便会温柔又包容。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什么时候不再叫这个人父亲,也不再叫他白酱的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想要站在他的身旁,了解他的一切的呢?
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双眼再也离不开他,自己的生活再也离不开他。不想要看不见他,不想要分离,只要静静的像是往常那样相互陪伴就好。想要一起度过炎夏与寒冬,想要一起在厚厚的冰层上牵着手滑行,即便只是躺在宅邸的回廊静听不远处丛林里传出的鸟鸣,即便是这样也很开心。
长久的陪伴所滋生出的感情,这样的模糊的执着的感情忽然在今日被拨开了迷雾。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呢。
但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对这个养育他教导她的男人,阿银说不出这样几乎是一种侮辱的话。
他是将自己当做孩子的吧。也只是孩子而已吧。
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
——啊……我说不出口呐。
“怎么了,阿银?”范浩然在阶前出去一齿木屐,踩在回廊的条木上是才对仍旧站在烈日下的少年说,“快上来吧,想吃西瓜吗?现在已经在溪水里冰好了吧。”
少年忽然醒过神,然后赶紧往内庭的溪边跑,大声说:“我去切西瓜!”
男人站在回廊的姿态顿了一下,望着已经没有少年身影的外院:“唔……”
他盘着一条长腿坐在了回廊的边缘,从空间包裹里掏出一本书,是当初从魔法界带出来的,他的无杖魔法也就是石化咒最为熟练了,最近因为太过无聊,他才会将当初丢在包裹里的书拿出来。
虽然一直待在山神森林没有外出,但是意外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的霓虹国虽然已经过了战乱的时期到达了现代,但是他并不想出去。
这个地方很好。
男人左手拿着书,垂头扫过上面的英文字母,安静的神态,闲适的坐姿。他的右手轻轻的搭放在一旁,手指轻轻的不自觉的敲击着,手指的形态修长而有礼,十分好看。手指指尖轻轻的敲击,流水从回廊边缘滑过一般的姿态。若是能够敲击出声音的话,他的指尖一定会有一连串轻柔的钢琴声流淌而出。
阿银端着已经切成块的西瓜走过来,他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男人这般姿态,并没有出声。赤脚在回廊上轻轻走过来。
两人吃着西瓜,时不时的闲谈两句,气氛非常融洽,那是种悄无声息却又万般匹配的感觉。
但是总归是有那么个别妖怪就是来打扰气氛的。
“啊~,西瓜呢!”
西瓜随着一个黑影的掠过便少了一块。
只要听到这轻柔的仿佛在唱歌似的声音,阿银立刻知道这个妖怪的身份。
“你又来做什么。”阿银忍不住说有些嫌弃。
“我来找森白哟~”穿着女士和服的妖怪依旧是那副模样,可以从大开的衣襟开到里面一马平川的滑腻的肌肤,“人家好想森白哦,自从上次之后,我就对你很有性~趣~哦~!”他说得非常直白,“今夜和我共度春宵吧!”
“你!”阿银被这样无耻的做法激怒,但是毕竟还是个青雉的少年,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的话。
“不关阿银的事哦,就算我想要和森白纠缠,也不关阿银的事哦。”雌雄莫辩的男性声音依旧轻柔,但是眼神却蓦然冷下来,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再说了,森白,你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解决一下……”
他拖长了语调,将手往正在看书的男人的下面摸过去:“你的……生理需求~”手指划开下挎布料的边缘,想要钻进那暧昧又禁忌的地方。
“够了啊你。”将那只手拽出来,范浩然不爽的甩开人。
阿银拿在手上的西瓜都险些掉下来。他自然明白‘生理需求’是怎么回事,毕竟他早已到了这个年纪,回想起曾经梦中的事情,他脸色有些红,又因为羽髅井的动作与话语而不甘和愤怒。
范浩然且是非常久没有和谁滚在一起过了,纾解欲望不就是那回事,只不过他是略有悲催的五指姑娘而已。
“这种事情不劳你费心了。”范浩然可不想在阿银面前和男人纠缠,这方面的影响可是有可能影响到那孩子,完全的漠然冷淡的说“你就闭上嘴巴赶紧滚吧。”
羽髅井再次被回绝,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然而身体上的冲动却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真的不存在,泡在浴室里的浴盆里,被热水冲刷着的身体,范浩然立刻感觉到某一处的变化,下腹的炙热让他的心情略有烦躁。
“果然是太长时间没有来一场真人运动吗……”他靠在一旁,将手伸下去,握住开始滑动,“还有,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真是好景致呢~”雌雄莫辩的男人显现出身形,他肆无忌惮的拉开自己的衣襟,暴露出整个身体,白皙的肌肤与色气的姿态,“你真的不考虑我吗?我可比阿银那小子好多了哦~”
说着羽髅井四肢着地,以一种诱惑而野性的姿态,赤裸的妖娆的爬过去:“你……真的不进入我么?”他攀在浴盆上,两手像是藤蔓一样绕上去,想要伸进水里去握住什么炙热的东西。
范浩然被撩得直冒火,但是还有节操的他可做不出在这个浴室里就和别的妖怪l的事情。
“这间浴室……是你和那个小鬼专用的吧……”媚色的男人带着细碎的呻吟说,“怎么样?在你从小当做孩子养育的小鬼的浴室里做这样的事情,很刺激吧~”
范浩然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人甩出去。
这样突兀的没有预兆的动作,被甩出去的人直接将浴室的滑门撞开了,破碎成一片。
赤裸的男性妖怪无奈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丝毫羞耻的摸了摸自己青紫的手腕:“你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阿银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然后愣在了当场。看着赤裸的羽髅井那媚色的身体,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无声的站在一旁。
穿上浴袍,范浩然被身体的欲求烧得十分冒火,脸色难看的走出来。下面硬得发疼,薄薄的浴袍完全被撑起来,因为身体并未擦干,甚至能看到那体积庞大之物的大致轮廓。
“啊、啊……你……”阿银立刻脸色爆红,“你、你!”
“妈的。”罕见的爆了粗口,范浩然立刻幻影移形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又是一阵手工纾解。丝毫不理会全身光溜溜被甩出去的羽髅井还有站在外面的阿银。
要知道,这种事情是十万火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还是写成了这样……
谢谢银月冰心的雷,这都是满满的爱啊~
☆、《萤火之森》【5】
阿银讨厌那个看上去非常艳美的妖怪。但是这种话他却说不出口,这样卑劣的心思让他深感羞愧。
少年的面孔上盖着面具,他颇感身心俱疲的靠在树下。
抬头,自密匝匝的枝叶的缝隙中看向蔚蓝的天空,他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那复杂又闷痛的心思,便听到孩子的哭声。
银发少年好奇的往声源处走去,然后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站在那儿,看到了躲在灌木丛里的小女孩。
而那个方才还在被少年思念的男人正隐藏在暗处遥望着少年,看着他从面具下开口,发出那种宛如翡翠般清澈的声音。
“喂,小鬼。”
即便是多么的不希望这个少年与人类小孩那种不分是非,情绪起伏大,且任性得令人厌恶的生物,他怎么放心让这个少年与小孩相处?
原本他可以将山神森林完全封锁,山外的一只蚊子都不要妄想进入这里。
可是……
那个小女孩将会与少年有一段爱恋之情吧。
他希望这个少年能够有另一种选择,能够体验不同的经历与不同的情感,能够……
放弃他。
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到阿银那隐秘的心?
他用五六十年的时光栽种的那株花朵,每一日的认真浇灌,去除所有不安定的因素与杂草蚊虫,精心的呵护灌溉,一刻也不分离的注视着那朵娇小又脆弱的生命。
这样的全心神的凝视,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阿银的心。
只是埃里克死后所带来的伤痛依旧难以抚平,在明知会离别的结局后,他要怎么接受一个有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那少年时那样的青涩又明澈,比头顶的天际更加蔚蓝清爽,比森林中的翠绿更加芬芳柔软。而他的世界又太过多变,伴随着的总是离别迁徙。
“为什么、要哭啊?”少年的似乎因为第一次与人类接触,声音还能听到一丝紧张的情绪,掩在白色的狐狸面具下,期待着被那个孩子回应,想要得到答案。
迷路在森林的女孩眼角还有泪水,她愣愣的看着在远处树后的隐隐若若的少年:“有、有人了得救啦!!!”说着立刻伸直手扑了过去。
藏在暗处的男人心中一跳,脸色立刻沉下来:“孩子果然很讨厌。”像是不由自主似的,他一个闪身便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是自己就这样跳出来将那个要扑向少年的孩子提着后颈甩到一边。
虽说动作粗鲁,但是却也并没有太过分,小孩自己踉跄了一下,然后张大嘴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有着浅粉色头发的让人非常惊艳的男人,然后一抖,似乎被那沉冷的气势吓到。
“不要碰他。”男人转身面对孩子,将少年挡在身后。
明明只是想要暗中跟随不着痕迹的保护,没想到一个冲动却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势。范浩然心中有些许的烦躁。
也只是一瞬间,微微带着笑意,高高挑细眉头戏谑的说:“原来阿银也到了这个年纪啊……”
“喂,什么叫做这个年纪。”阿银的声音在面具下有些重,带着些好听的嗡嗡声,声音倒是有些咬牙。
“需要玩伴的年纪呐。”然后他搓着下巴审视这个浑身脏污的孩子,“人类的孩子吗……虽说有些危险……”
“你又做了什么决定啊,总感觉有点不妙。”阿银从后面走出来,似谴责般轻轻拍打了一下男人的手臂,然后对那个孩子说,“你是人类的孩子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迷路了吗。”真的是个非常温暖的少年。
“人类……?”可那孩子抓住的重点却有点不一样,“大哥哥难道是妖怪吗?”
阿银并不是那个急切渴求着什么的少年了,被范浩然养育长大的孩子,被保护着呵护着的珍宝一样的少年,并不是特别喜爱将自己并不是人类的身份对一个陌生的孩子说。
但是温柔的少年依旧回应了:“我住在这个森林里。”
孩子像是得到了探求未知领域的机会,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真的是妖怪了?”
孩子们对于妖怪之事总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他们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想要像勇士一样征服未知的世界。他们不会考虑自己举动的后果如何,是惨死在妖怪口中,或者是打开那些孤独的心扉却衣物所知。
这是多么不对等的事情呐。
曾经的那个不能被碰触的妖怪少年,被人类的孩子打开心扉的少年。在少女的离去后一日日的等待,等待秋天的过去,冬天的过去,春天的过去……然后迎接踩踏着夏日步伐的少女。不论是怎样的急切,怎样的焦躁渴望。可是他只能等待,等待某个不确定的到来。
她明年还会来吗?
好想她,她明年不会被其他事情绊住脚步吧?
还有多少天她才会来呢?她才离开三天,还有多少天她才回来呢?
等待,焦躁的等待,不安又煎熬着的等待。然后终于迎来了再一次的相遇。
——今年你也来了呢,走吧。
少年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只是这一句话便率先转身,缓缓往森林中走去。
范浩然在孩子那闪亮的好奇又兴奋的问话中,讥屑的笑起来,但是也仅仅是浅浅的笑,他忽然改变主意了。
与其让这个柔软又温暖的少年煎熬在不能碰触的悲剧中……
【那么,还不如给他找一个妖怪少女。】
与其短暂的与人类相爱然后迎接无尽的悲伤,或者是与人类相爱在不慎中消散——
阿银,即便是我的手段有些劣流,但是,也没有关系吧?
“阿银,你先回去,我送这个小鬼出去。”绾色的眼沉沉的压下,男人弯腰将好奇的盯着少年阿银的孩子提起来,像是领着一朵棉花糖,走了几步又回头忽然说,“对了,阿银,回去了有礼物送给你哦。”
“礼物”带着面具的少年不自觉的歪了下头,心中有些期待,然后将手揣进裤兜,悄悄在里面擦去自己手心的汗渍“好吧。”
“叔叔,你也是妖怪吗?”孩子抬头看向二十多岁模样的男人,依旧忍不住好奇。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样没有回答,实际上去是在想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但是一转念,摇了摇头又笑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
是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大概是在埃里克离世后,终于感受到了离别的残酷与他无力挽回的悲痛之时。不愿再投入感情,不愿再如此舍去身心的爱一个人,那样经历了岁月之后的刻骨铭心,在一方死去之后所带来的伤痕,像是用钝剑一下一下的在心口凿刻,每一日的相处,心口的痕迹便愈深,经历一生的时光,然后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像是经历了一场胫骨寸断的又甜蜜无比的梦境。
如此折磨人心,又是如此的不甘无奈。
但是,又能怎样呢?范浩然他又能怎样呢?他不能停下脚步,却又不愿阿银遭受痛苦,像他一样的痛苦。
在得到了人类那样数十年的幸福之后,当阿银爱的女人死去之后呢?即便那个时候他的任务完成,可是现在他却不愿意看到阿银可见的未来的悲剧。
既然早知道结局是那样,还不如他现在将一切的源头掐断,不让他将心神付出在一个只能在暑假的时候过来游玩的孩子身上。
没有付出,就没有未来的伤害。
即便在未来他可以保护阿银不在妖怪祭上拉住人类的男孩儿消失,可是和那个少女在一起依旧是没有结局的。难道两个人要真的搁着树,遥遥相望,然后相互诉说情话?
多么的……
可笑。
可是这样的可笑却是让范浩然暴躁又想要去厮杀一场。
那个孩子,是他亲手养育的珍宝。
他舍不得。
即便现在他对那个孩子并未生出爱情,但是那个他养大的少年,他舍不得让他那样凄凉。
——那么,一切就都不要开始吧。
即便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他的一个疏忽却又让那个一心对妖怪好奇的女孩跑进了森林,还被阿银遇到。
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就想是上个世界他明明代替了高美女进入anjell,但是随后那个高美女依旧没有被阻拦一样。
黄昏渐渐迎来黑夜,天际远处的日轮缓缓下沉,将西方染成了绮丽之色。
阿银将那个今天险些扑到他的孩子送出森林之后,刚回到森林中央的宅邸便被里面正大打出手的两人惊住了。
绾色眼眸的男人衣襟大开露出里面性感的肌肉,在夜光下还能看到上面正缓缓滑落的水珠,顺着胸线中央的肌理缓缓的下滑,隐入那显然被人撕扯过的腰带下。
而男人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雌雄莫辩的男人,赤着白花花的同样性感的上身,妖娆的站姿,他的女士和服也只是堪堪挂在腰间,一脸淫荡的看着那个沉冷凛然的男子。
“不要这么暴躁嘛,明明你已经很激动了哦。”羽髅井意有所指的用眼神瞟向对面男人那让他口干舌燥的下面,他舔了一下唇,“真是不解风情,你这个样子……还能拒绝的了我,还真是有毅力呢。”
“不要再过来招惹我,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范浩然扭了一下发痒的手腕,发出骨节咔嚓之音,显然是已经想要出手揍人了。月光下,他的眼眸看上去非常的明锐,带着不可靠近的震慑之意,“下次再来,杀了你。”
羽髅井微微睁大眼,他能听出对面的妖怪是认真的。收敛了脸上的不正经,刻意表现出的淫荡神色也隐下去,心脏仿佛被强硬的撕开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
“森白,你是认真的吗。”我真的完全没有可能吗?
阿银停下脚步,静静的立在门外的暗角处,他生出了窃听的想法,那种极度想要得知森白答案的念头令他的脚静静的站在黑暗中,没有出声。
“啊,认真的。”
“你……”雌雄莫辩的妖怪神色复杂,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站在月夜之下的庭院之中,仿佛连自己的呼吸也忘却,“你接受了那小子?”
那个即便是沉冷,却依旧令人惊艳的男子垂下眼帘懒得再去看对面的妖怪,只在暗蓝色的月夜之海中挥了挥手,不耐的驱逐。
“这不关你的事,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两天,因为群里污妖王们的日渐积威,我差点不敢上去现身……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个世界估计也就还有两章吧应该,不长了。
期间范浩然的心态也发生了些变化,在埃里克离开后所收的伤痛也是需要正视的
阿银带给他的温暖,他带给阿银的温暖
应该算作是互相需要的两个人吧
无关其他,只是时间太好,地点太好,人物太好……
恰逢其会后再经历了时光,相互陪伴在我来看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毕竟我还是亲妈,舍不得虐我主角(╯▽╰)╭
☆、《萤火之森》【6】
然而,再次与银相遇的小女孩仰着她天真的小脸,在黄昏将近的时候站在森林一侧的封印之门外。
“明天……”她大咧咧的在黄昏中笑,小小的身子有些局促,看着不远处的戴着面具的妖怪少年,期待又踌躇“明天你还会在这里吗?”童音清脆。
阿银穿过面具与黄昏的浅光看过去,在面具之下沉默了许久,银白的色泽被余辉渲染成温暖的浅橘色:“这里不应该是人类孩子该来的地方。”
“不要再过来了。”少年这样拒绝。
然后转身在孩子愣愣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封印之门,被将要降临的夜色所弥漫起的白雾遮掩了身影。
夏日的热气对于妖怪来说并不算什么,阿银穿着九分黑色休闲裤,脚下踩着两片薄薄的木屐,却套着春日时候的小外套,看上去与人类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少年的身材纤细却并不瘦弱,无聊的趴伏在宅邸的回廊上,他随后翻了个身,用那双灰黑色的双眼看向靠坐在那儿的男人。
姿态飒然而肆意,因为是夏季而毫不在意的露出了一截肌肉起伏有致的胸膛,手中悠闲的轻举着一本文字奇特的书籍,时不时的开阖嘴唇,并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是不远处的大石却轰然碎裂开来。
奇特的、并不属于妖怪的力量。
阿银微微侧头,他想要询问森白的身份,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可是……
他说不出口。
被养育的身份让他这份卑劣之极的爱恋显得如此肮脏。被当做孩子一样养育着成长起来的少年怔怔的看着那个距离他犹如远在天际般的男人,移不开眼,难以接近却又止不住的渴求着想要去追寻。
“怎么了,阿银。”如此炙热的视线,范浩然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知道最近几日一直在山门处徘徊着的人类的孩子,那个叫做竹川萤的小女孩想要再次见到阿银的执着。
他随手放置下手中的书籍,调整了一下姿态,换了个更加悠闲舒适的动作:“是在担心那个叫做竹川萤的孩子吗。”因为毕竟是人类的孩子,虽然进入了森林,但是他却已经勒令妖怪不得对那孩子出手,现在看到阿银这副模样,知道他的善良,“不用担心,森林中的妖怪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阿银的脑袋里完全没有想起那个一直在森林里想要找寻他踪迹的孩子,被森白提起,他这才有些蹙起眉头,毕竟是作为妖怪,他明白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全然不同,这些年每一次跟随着范浩然去人类的世界总是能够感受到人类对于妖怪的厌恶与排斥。而他也并不是在想那个孩子。
“啊……是吗。”说出的话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顺从的承认,“不会出事就好……”可是想的却是羽髅井对森白的殷勤与明目张胆的引诱。
“森白你……喜欢什么样的妖怪?”不自觉的呢喃问出。
对于少年这样的情不自禁,范浩然有些心情复杂。
这个自己亲自养育的生命,看着他从一团软软的肉球逐渐成长为现在的出色少年,所费心力虽说还未达到心力竭尽却也能够算上真心相待,六十多年的时光,一点一滴的相处。
即便是没有爱情,却也并不是毫无所感。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却还不能让他完全消除埃里克的死去而他不得不离开后的痛楚,那种撕裂的悲痛,他不愿再尝试。
胆小也好,怯懦也好,在经历了那一张殚精竭虑全心付出的爱恋之后,迅速衰老的心让他明白了一点。
即便他能够永恒的生存在次元空间之中,但是爱情却成为了他永远的妄想,而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守好自己的那颗心,游离于世间,完成任务,维持空间世界的稳定。
他恐怕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系统。
即便拥有远超人类的能力与生命,可是永恒的时光将会抹去他所有的奢望。当他对所有的一切都再不能生出情感的时候……
他将成为一个真正继承系统的非人类。
想到这儿他蓦然警醒。
抹了一把脸,笑容略带狰狞,吐息带着绝对的理智与冷静,仿佛是当初第一次被拉入《无极》世界那样肆意。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吗。”他笑容冷然的站起身,强大的气息宛如冰川之上的尖利寒风,“这才有点儿意思嘛。”
原来是这里不对劲,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是接收了系统所有一切的自己却还是大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咧起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险些被你阴了,不愧是从初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的测验。”
他的话语刚落下,原本已经消失不见被自己融合的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
【叮,宿主融合后能力检测通过,开启隐藏权限,交易区物品已开放,可查询。】
【叮,开始扫描宿主全方面资质……正在扫描……】
接踵而至的便是范浩然各方面的数据,体质,精神,灵魂,智商,智力,世界任务完成度,任务时间对比,交易区收录的物品价值……
所有有关资料全部数据化处理被摆在了明面上,一眼便可以将范浩然这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感情也数据化做了个图表对比。
范浩然冷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直到系统接下来的温柔又残忍的男性声音响起,才将范浩然的表情打破。
【叮,前宿主封印解开。前宿主数据对比扫描……】
前宿主?!
这是三个字所代表的东西立刻来来回回在范浩然的脑袋里旋转,而被封印这三个字也同样他立刻转动了数十个想法。
宿主不能完全接收系统?还是说出现了不可调节的情况,这个系统才会再次挑选人进行考核。不可调和的状况往往代表了利益冲突,系统在他的观察下并不用于人类感情,也就是说即便融合了系统也是会被限制……还是说这封印是前宿主自主进行?
还未等范浩然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响起。
疲惫的充满了无奈与将要解脱的淡然:“你好。”
“你好。”范浩然看着面前半透明呈现灵魂状态的女人,她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形态,腰部以下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雾气,但是范浩然对此种情况犹如无物“作为前宿主,这次的宿主挑选应当也是女士你确定下来的吧。”
“你很聪明。”女人似乎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美丽的面庞,眉宇间带着释然,“当初看到你飘荡的灵魂的时候,那样的毫不在意的笑容,肆意的洒脱的神采,我就知道,也许你可以。”
“我明白,你现在一定也有些疑虑,还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出解答。”女人看着一言不发的惊艳姿态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失态,对于他们这类人,相貌已经不是多么执着的事情。
“你应当也看到我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罢了,我不求你能参与战争,也不求你能够让这一派系崛起,只是不想要最后一个系统在我手中消散在时空之中。”女人美目中不禁流露出悲戚,“你是我找的第两千七百个人,你之前的不是被强大的力量迷惑便是由于各种缘由堕落成了只知享乐的蠢货,美色,金钱,奇异能力,穿越时空……这些足以让平凡人的灵魂变得污黑。”
“的确如此。”范浩然点头,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对于她的完美容貌又丝毫的动容。
“你比他们聪明太多。”女人缓缓笑了,似带着欣慰,“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觉的吗?”
“一开始,在《无极》的时候。”范浩然回答,在看到对面女人惊讶的神色的时候他解释,“任务太过简单,体质的增加与精神力的增加幅度太大,对于到达融合系统的数据,体质1000,精神力2000,这是很容易达到的。最不合理的是那个隐藏任务,我获得了‘无极’,能够从名字中得知任何人的命运轨迹,这个任务的发布和奖励都完全不符合常理。”
“还有后来在对系统的融合上,系统能够轻易的赋予我各种能力,甚至是轻易的增加我的体质与各项数据,但是我在继承了系统之后反而被限制了,在交易区开放之后我就猜测这样的分区不会只有一个,而这一个还只是空空如也,需要我自己去填充。”
“这便罢了,系统即便是将穿越时空的能力开放却并不是全然属于我,这并不符合我的推断,一切得到的都太过简单,甚至是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从前到达过的世界甚至会被强制封锁不再允许我的回归。”
范浩然摇了摇头,最终总结:“漏洞实在太多。”
女人的笑容更甚,点头:“我并没有看错你,你猜的都不错。”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深深的看着对面的英俊男子,“你想要的答案在你完全的真正的融合系统之后便会全部了解,我这一缕残魂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如送给你。”在看到范浩然冰冷的神色之后,女人笑起来,“放心,我会将自己的神志抹除,不会给你带来丝毫不好的影响。再见了……”
说着那女人便忽然神色呆滞起来,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向范浩然飘去。
范浩然眼疾手快的迅速布下结界。
之后便是真正的系统融合。
在完全继承了系统的一切之后范浩然才感受到这系统是如何的强大逆天,只是现在这能力全部消融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时空的穿梭,主动的空间定位,空间中无数的能力、种族、血脉、异能……数不胜数,这个系统立刻让范浩然想起了《无限恐怖》里面的系统。
只要是被生灵所想象出来的东西,这个系统便会进行实体凝聚,而天地空间之间还散落着无数个这样的系统,这便是一个分支,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家族’,只不过这个家族是被天地空间所诞生的,为了次元空间的稳定而工作,每一个系统都是需要挑选宿主,宿主融合系统的能力,维持次元世界的稳定。
但是,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争夺。
系统的宿主为了囊括利益开始相互分别派系,互相杀戮,实在是可笑之极。
在最终的那场战争,死去的宿主几乎将整个系统的派系毁灭,而刚才那个被称为前宿主的女人便是最后一个逃脱的人,即便逃脱,但是毁灭也来临了,她拖着将要消散的灵魂在各个空间兜转寻找适合的人选来继承这最后一个系统。
即便她能力强大,但是却对自己的消散无能为力。
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她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范浩然这个因为一夜情而被自己小叔捅死的悲剧出现了。
——最后一个,这便是最后一个了。
女人封印了自己,她的力量已经将要消散了,不得不出此下策,只留下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程序系统,等待着最后一次的苏醒。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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