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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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身如玉 作者:玄楼重霄

    正文 第8节

    兽身如玉 作者:玄楼重霄

    第8节

    “你爸心里有数,他跟那小子投机,多喝两杯没事儿!”杜老爷子笑道。

    “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他俩投机……”杜子聿皱着眉,扯掉一只虾头。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杜子聿招呼服务员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是一位姓罗的先生,还让她带话说,家宴他不好打扰,祝杜老爷子福寿安康。

    “这个老罗……”杜父立刻起身出去打电话,大姐于是跟老爷子解释说:“这位罗先生是我们新签约的大客户,包了一艘船做海运,是个缅甸玉商。”

    听见缅甸这两个字杜子聿和李戊对视一眼,李戊凑过去耳语道:“让岳父介绍这个罗先生给咱认识认识啊?你不是想从缅甸直接进货么。”

    杜子聿点点头,却是脑子一阵晕乎乎的,没能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宴席散了,大家各自回家,李戊送二姐三姐,时来送杜老爷子、杜父和大姐,杜子聿叫了个代驾送他和沈石回去。

    “你小子酒量可以?”坐进车里,杜子聿把昏沉沉的头靠在沈石肩上,随口道。

    “喝不醉。”沈石口齿清晰,语气冷静,果然完全没有醉意。而且他身上也没有酒气,反而是那股松香似的清新味道今天特别浓郁,杜子聿闭上眼,嘴角上扬:“恩,我爸都让你喝服了。”

    “他说以后你应酬,我跟着。”沈石回应道。

    “这老狐狸,算盘都打你身上了……”杜子聿嘟囔一句,他有些困了。沈石稍微侧了侧身,胳膊一抱,让杜子聿依偎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低声道:“你睡会儿。”

    “没多远,睡着了又得起来。”杜子聿皱着眉,声音低下去,纠结地跟困倦抗争着,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辨认着窗外的景物:“这是到哪了?”

    “睡吧,”沈石忽然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想起来,我抱你。”

    “滚蛋!美得你……”杜子聿笑出声,抓开沈石的手,捏着他的手掌分散注意力,他手掌与指根相连的部分厚实饱满,戳着鼓鼓的,这种手相叫“掌托元宝”,是富贵命……正看得出神,忽然车子猛地一震,杜子聿被沈石紧紧抱住,手掌护住头,耳边一声刺耳的急刹,接着后门被打开,代驾司机举着一把刀朝他们吼:“下车!”

    杜子聿瞬间酒醒了一半,他瞥了一眼前座锁车门的按钮,心里明白自己跟沈石只能保一个,他挣扎一下,却被沈石死死抱着,正要告诉沈石放他下车,然后关好车门,沈石却忽然把他拉到身后,猛地跳下车,咣的关上车门。

    电光火石之间,杜子聿飞速爬到前座锁上车门,就听咣的一声,沈石被按在车门外,一瞬间冲出十来个人,抄着家伙往他身上招呼。

    “老大的东西你给藏哪了!”杜子聿听见有人这么喊。

    “你们找错人了。”

    “换了身皮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领头的歹徒抓着沈石的领口,拍拍他的脸:“车让你开飞了!货让警察查了!老大都不跟你计较,最要命的那块石头也没了!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他说着,照着沈石肚子结结实实给了一拳:“说!那石头你弄哪去了!”

    杜子聿亲眼看着沈石被打,心揪成一团,根本没心思去想原委,立刻发动车子往前开,沈石跌坐在地上,一群人继续扑上去,杜子聿掉了个头,朝着这边又开回来。

    歹徒看见杜子聿的车冲过来赶紧闪开,杜子聿猛地打轮儿拐着弯刹住车,推开车门朝沈石喊:“上车!”

    眼看着这群歹徒又冲上来,沈石一跃窜上车,踹开冲过来的几个人,猛地拽上车门,杜子聿猛踩油门,引擎发出噪音。后视镜里,几辆摩托车跟上来。

    “报警!”杜子聿对沈石大喊,沈石立刻打了110。

    “到前面停车。”报备了位置,挂断电话,沈石忽然道:“你在酒驾。”

    “你还知道酒驾?现学现卖啊!”杜子聿看一眼后视镜,咬咬牙,猛踩油门:“酒驾也算正当防卫,不犯法!”

    “你甩不掉他们,太危险!”沈石语气竟是霸道的,他耽耽看着杜子聿:“停车!”

    杜子聿被他喝止得下意识踩了刹车,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沈石这小子唬住,沈石忽然扑过来护住他的头,紧接着哗啦一声,几个人骑着摩托车冲上来,伦着棍子打破了挡风玻璃。

    “下车!”外面的人大喊道。

    杜子聿骂了一句妈的,心想跟他们拼了,伸手要推车门,忽然后颈被沈石一个手刀,就听见这小子说了声:“对不起。”便晕了过去。

    杜子聿是在医院醒过来的,后颈和脑袋都是生疼,他暗骂沈石那小子混账,摸黑下床去找护士。

    “你好,请问是谁送我来的?”杜子聿站在护士工作站外,指了指身后的病房。

    “您叫什么名字?”

    “杜子聿。”

    “这里查不到您的名字……”护士在电脑里搜索着住院记录,杜子聿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扭头正看见沈石穿着病号服走过来,他一愣,几步跑过去。

    “你醒了?”沈石由着他抓住,反倒冷静,发现自己被恶狠狠地盯着,忽然就无措了,伸手摸了摸杜子聿的脖子:“还疼吗?”

    “废话!”杜子聿表情不善,他发现沈石脸上好几处都青了,脸色越发难看,拉着沈石就往病房走:“你给我过来。”

    把人按在床上坐下,杜子聿跟着就解他的衣服:“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没多久,警察来了,他们跑了。”衣服全被解开,沈石肚子上一片乌青,杜子聿动作一滞,沈石拉开他的手,拢了拢病号服:“其实没事,警察非要我来医院。”

    杜子聿又拿起桌上的单据,皱眉道:“还拍x光了?”

    “他们非要让我拍。”沈石抓了抓后颈:“我的身体我知道,根本……”

    “你知道个屁!”杜子聿忽然吼了一句,吼得沈石一愣,杜子聿别过头,胸口起伏了一下,呼出口气,似乎在极力平静情绪。

    “为什么生气?”沈石皱起眉。

    “为什么打晕我?”杜子聿冷冷看向沈石。

    “他们冲我来的,跟他们打架还要保护你,有点碍事……”

    “碍事?!”

    “你……看着就不太禁打。”

    杜子聿嘴角抽了抽,被噎得郁卒,双眼死死盯着沈石,咬牙道:“沈石,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敢撂倒我一个人往上冲——”他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咱俩就掰,立刻掰!听得懂?”

    沈石愣了愣,迫于杜子聿的淫威,只好点点头。

    杜子聿这才拉了凳子坐下:“现在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他们冲着你来这事儿吧!”

    沈石摇摇头:“他们说我拿了什么东西,认错人了。”

    说实话,杜子聿当时被酒精麻痹,只记得歹徒逼问沈石,却记不起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他隐隐觉得,这可不像认错人这么简单……

    杜子聿看着沈石,眉毛挑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石想了想,还是没把刚刚又吃了金元宝的事说出来,他笃定地摇摇头:“没有。”

    “你最好别骗我。”杜子聿威胁似的指指沈石,后者有些心虚地从口袋里掏出杜子聿给的薄荷糖,往嘴里倒了两颗,嚼碎掉。杜子聿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他叹了口气,拿过糖盒,伸手摸了摸沈石的头:“好了,你个病号早点睡。我在这加个床,陪你。”

    说完,杜子聿看着沈石躺下,转身走出去,走到门口,忽然又折返回来,在病床前俯下身,亲了亲沈石的额头,垂着头低声道:“这是奖励你,保护我。”

    沈石看着他,杜子聿眼眸低垂着没有看自己,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昏黄的光线下,他白皙的皮肤很薄,薄到有些地方恍惚能看见血管泛红的颜色,沈石忽然觉得很饿,于是说道:“能把糖,给我吗?”

    “不行。”杜子聿拒绝得很快,就在沈石失望的时候,他忽然再次俯下身,手指紧紧抓住病床的护栏,吻住沈石的唇,寂静的夜里,沈石的呼吸声粗重,而杜子聿的鼻息火热。

    浅尝辄止的吻,杜子聿的舌尖只是草草扫过沈石的唇缝,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便匆匆离开。沈石愣怔着,只觉得嘴唇很甜,比吃了金子玉石还要更甜,他舔舔嘴角:“再来一次?”

    “等你下次想吃糖的时候再说。”杜子聿说完这句,转身快步走了。

    第20章 缅甸公盘(一)

    沈石仗着身体结实抗击打,检查结果出来都是皮外伤,内脏没事。但是杜子聿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找到立案的派出所,提供了详细的遇袭地址和逃跑路线,要求警方调出监控追踪歹徒。

    “我们会联系交管部门提取录像,案子有进展再通知你。”

    派出所这样许诺,杜子聿只好先回家等消息,他没敢和家人说歹徒的事情,只是说了代驾开车撞了护栏,两人都受了点伤,车也报废直接送修了。

    在家干等了半个月,派出所那边也没消息,打电话过去问,只说是视频太模糊,没办法确认歹徒,眼看着就快到缅甸公盘的日子,期间杜子聿还接了何老一个电话,定机票的事情,事赶事,他本想找个熟人想办法调出那天的录像,也只好先把这事托付给二姐,一切等自己从缅甸回来再说。

    这趟去缅甸李戊空不出时间,但提前跟杜子聿说好,不管他买什么,他李戊都要入30的股。虽说这李戊的确是图着沾自己财运赚钱,但杜子聿确实没有李戊手头宽裕,便答应下来。

    于是杜子聿带着沈石,何棣荣带着助理,四人一行搭乘飞机直赴缅甸仰光,再从仰光转机到新首都内比都。

    内比都这鬼地方经济落后,地广人稀,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几辆车,只有周围零星的建筑和尘埃滚滚的工地,基本相当于国内七八十年代的光景。当地酒店的住宿条件自然也不怎么好,但他们本不是来观光的,并没什么好挑剔。

    一行人抵达内比都时,为期十天的翡翠公盘已经开幕了,四个人只修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公盘会场。

    “这几年缅甸的翡翠资源约挖越少,政府管控,只能从公盘出口翡翠了。”何老指着会场外的办事处:“想入场,还得先交5万欧的门槛费!”

    “真是大爷买卖儿……”杜子聿啧了一声,和何老的助理去办手续,走过去的路上,看见好几辆武装车,里面坐满了缅甸兵。

    “翡翠是缅甸最大的财富,也成了引发内战的祸水。”助理很年轻,一副学生模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前些年缅甸一直在打仗,趁乱走私出去的原石不计其数,现在停火了,政府不惜用大量兵力保护翡翠。”助理说着,摇了摇头:“从矿区出来的原石价格不高,到了公盘投标涨一番,等到了我们手里,税又交一倍,再流通到国内市场,自然开出天价。”

    “就像几年前的房地产……”杜子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助理愣了愣,随即笑了:“是啊,泡沫经济。”

    办好“准入证”,经过一番严密的安检,几个人终于进入主会场——这所谓的翡翠交易中心简陋得令人咂舌,几千平米的露天场地里,翡翠毛料分门别类地摆在地上,练摊儿似的,但价签上的底价却高得吓人,从几万到几千万,单位还是欧元。

    杜子聿掂量一下口袋里的钱,估摸着能看上眼的石头都买不起,何棣荣看他犯难,放下单反笑着拍拍他的肩:“这公盘可不是让你随便捡漏儿的!你看80都是明料,缅甸政府精着呢,就怕一不留神,卖个国宝出去!”

    所谓明料就是把原石从中间切开,玉肉如何一清二楚,价签也是明码标好,买家只需判断玉肉抛光后的效果,基本上规避了风险,但同时利润也大大降低。

    “来这投标的,都是大户,不少人直接从揭阳、平洲包机来抢货。”年轻的助理也跟着开口:“贵是贵,但钱生钱,买涨不买跌。”

    “小子,先看,别急着出手。刚开盘时是试水,真正的好货不往外拿,等价格炒起来了,他们才动真家伙。”何老对着杜子聿眨眨眼:“那才真是拼谁家底足的时候!”

    杜子聿受教地点点头,跟着何老边看边聊,老头子对翡翠赌石研究之深,涉猎之广,让杜子聿着实受益匪浅,只是何老毕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缅甸天气潮湿闷热,他体力透支得很快,转了个把小时就得休息,杜子聿逛得兴起,只好自己继续溜达。

    很快,一块6公斤的玻璃种紫罗兰色翡翠吸引了杜子聿的注意。一块毛石一切为二,切面打磨得膏腻一般润泽,淡淡的紫罗兰色美得惊心,展台已经被密密实实地围住,大家竞相想近距离一睹这块精品赌石的风采。

    杜子聿也在其列,只可惜他的眼睛自打翡翠西瓜那次失去能力,就一直不得透视赌石的法子,这会儿无论他怎么潜心去看,都与其他人看到的景致无二,反倒是价签上的数字看得真切:

    一千万,欧元。

    “这个说不准能成今年的标王了!”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杜子聿揉了揉眼睛,拼命想找到前几次透视皮壳的感觉,却干瞪到这一天公盘结束,眼睛发酸,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难道他的眼睛从此就不灵了?

    回去的一路上,杜子聿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回到酒店饭菜也不合胃口,只得早早回房休息。坐在床上,杜子聿隐隐觉得头疼,似乎是有点中暑的迹象。

    沈石找出从国内带的人丹给他喝,顺便帮他揉太阳穴,杜子聿额头上顶着块儿毛巾,忽然问道:“沈石,那块春色玻璃种,你喜欢吗?”

    “不喜欢。”沈石回答速度之快,语气之决绝,让杜子聿有些意外,“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沈石着实花了点时间去回想,似乎对那块石头印象并不深刻,过了半天,才摇摇头:“不干净。”

    杜子聿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抹冰透的紫色,强光手电照射下,简直流光溢彩,怎么可能不干净?

    “哪里不干净了?”

    “底子。”沈石很笃定,手指还在不停的给杜子聿按摩:“你明天仔细看,紫色到底的地方,是浑的。”

    “我也得看得见啊……”杜子聿哼声,心头一阵不爽快,抬眼看着沈石:“你真看出来了?”

    沈石摇摇头,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不光靠看,还有气息和感觉,”说着,略微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似的看向杜子聿。

    “接着说啊?”杜子聿胃口被吊起,焦急的很,他也知道沈石很怪,但偏偏跟自己怪到一块儿去了,这种认识让他对沈石的包容和信任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有点像是在打“砸红a”,杜子聿知道自己攥着红a,就拼命想把另一张红a引出来,好确定谁才是跟自己一拨儿的。牌打了一半儿了,他现在不仅怀疑沈石有红a,还隐隐觉得这小子眯着大小王!

    “好东西会很不同,会散发出让人喜欢的味道……”沈石想了想,总结出一个词:“珠光宝气。”说完,看杜子聿还不是很懂,索性放弃地摇了摇头:“反正,我就是能知道东西好不好。”

    杜子聿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弯着眼睛望着沈石:“小子,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出去乱说可真挺欠揍啊!有天赋也不带这么任性的!”

    沈石愣了愣,显得有些莫名:“天赋?”他说着,手指轻轻触到杜子聿的眼角,视线流连在他的眼睛上,神色有些痴迷似的:“可是你却能知道,这东西哪里好。”

    沈石的目光炽烈而坦诚,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杜子聿被他看得竟有些脸热,不由得视线闪躲。

    “说什么呢,你小子真没见过世面!”

    “可你……”沈石话没说完,就被杜子聿一个枕头怼在脸上,接着这人卷起被子滚到墙边:“大晚上的还那么多废话,赶紧睡觉!”

    沈石一时有些木然,心想人类真是善变的生物,他叹了口气,跟着躺下,想了想,凑近过去,从身后抱住杜子聿。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闷声道:“臭小子,放开我。”

    不开心,抱一下就好了。

    沈石这样想着,双臂又紧了些,果然怀里的人安静了,嘴角扬了扬,沈石闭上眼睛。

    “沈石,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低气压随着杜子聿咬牙切齿的声音散播开来,沈石愣怔着,猛地就被推到床边,杜子聿忽然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危险地笑着:“不想睡了是吧?”

    “……”沈石一脸懵逼。

    杜子聿哼了一声,伸手在他危险的地方撩拨,沈石年轻力壮的反应说给就给,杜子聿挑挑眉,啧了一声,很有成就感地继续摸……沈石发出一声闷哼,忽然抓住了杜子聿的手腕,脸上有些急切,杜子聿却偏偏跟他较着劲,不给他该有的频率。

    “以后还抱不抱了?”杜子聿哼了一声。

    “抱……”沈石皱眉,因为杜子聿的手不动了,却挡在那,自己想动也摸不到,他不爽地看过去,不甘心道:“不抱?”

    答案似乎还是不对,杜子聿僵持着,沈石又不敢真用力弄疼了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叫着板,沈石终于先开了口:“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杜子聿勾了勾嘴角,忽然松开手,沈石愣了愣,眼睁睁看着杜子聿从他身上翻下去,背对着他躺下:“自己弄。”

    “……”沈石不情愿地自给自足,扭头看了一眼杜子聿白嫩的后颈,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深深浅浅地喘息,他张了张嘴,有些央求似的喊他:“杜子聿……”

    对方不给反应,沈石皱皱眉,不懈地用越发沙哑低沉的声音喊他:“杜子聿……杜子聿……杜子聿……”喊着喊着,整个人都靠了过去,鼻尖蹭着他的耳根:“杜子聿……”

    “你小子叫魂啊!”杜子聿猛地转过身,一把按住那里,沈石吃痛哼了一声,接着就被杜子聿三下五除二……投降了。

    “睡觉。”杜子聿丢给他一包纸巾,翻身下床洗手,回来的时候一把蒙上被子,背着身子不再理他。

    面前是死白的墙壁,刚刚激烈反击后身体残留的余热让人焦躁,杜子聿吁了口气,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好像失眠了。

    第21章 缅甸公盘(二)

    翌日,杜子聿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爬起来,竟然有些低烧,偏偏今天第一批毛料开标,杜子聿强打精神,一早就抵达会场。

    第一批标的撤展,换了些新石头上来,杜子聿看了个大概,发现还是那块紫罗兰翠料最好,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中间休息区等着开标,杜子聿终于得以上手鉴宝,手电黄光一打,玉肉果真通透极了,琉璃似的泛着水光,翡翠的紫色也称春色,这块翠料宛如一江春水,荡漾得人心都醉了。

    杜子聿忽然想起沈石说这料底不纯,于是凑近了些,细细去观察玉肉的色泽。照理说,皮壳子的沙黄色折射到淡紫的玉肉里,颜色会比实际深一些,杜子聿看了一会儿,便发现玉肉的紫色从表皮向里过度,却是越来越浅的,难道是有雾有棉?

    “这么细的皮子,不会有棉啊……”杜子聿怀疑自己因为发烧视线恍惚,揉揉眼,继续俯身去看,这一次,玉肉里头不仅泛白,呈现出古怪的磨砂质地,细看还能找见杂质似的小气泡。

    “还看呢?开标了!”肩膀被何老拍了几下,杜子聿才舍得放下手电,就听何老问道:“有心思想收这个?”

    “买不起。”杜子聿苦笑,随即请教道:“何老,您见没见过起荧光有点磨砂感觉,棉极小极小,跟水里的小气泡似的玻璃种无色翡翠?”

    “磨砂?气泡?”何棣荣确认着杜子聿的形容词,想了想:“是不是玉肉的光泽就像涂了蜡似的,没力道?”

    杜子聿立刻点头,显得有些兴奋:“这么说您知道?”

    “小子,你要是真碰上这种料可要加倍小心了!”何老笑得意味深长:“这叫水沫子,可不是什么翡翠!”

    不是翡翠?!

    杜子聿下意识地又看向紫罗兰翠料,这一看可不得了,石皮壳子这面,泛着乌突突一片蜡光毛玻璃似的肉!这不是雾,更不是棉,也不是杜子聿认识的任何一种种水的翠,这说不好,真就是何老爷子口中的“水沫子”!

    但问题来了,他杜子聿是怎么透过石皮壳子一眼就看见里头的水沫子的?

    “水沫子是翡翠矿伴生的玉石,冰透,无色或白色,好的水沫子几乎和冰种无色翡翠区分不出来,但是价格可就天差地别了!”何老这边给杜子聿科普着:“水沫子是钠长石,全世界的山头都能挖出来,翡翠是硬玉,产地就那么几个……”何老说着,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缅甸、哈萨克斯坦,加利福尼亚、危地马拉还有墨西哥,你看看,一只手就数完了!”

    “有没有可能,一块石头里,翡翠和水沫子都有?”杜子聿慢慢说出自己的推测,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紫罗兰翠料,视线所及处看到的景象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旋转……他知道,“天眼”又开了!

    “既然是共生矿,这种情况当然会有,就是挺难得见。”何老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他瞥一眼杜子聿,笑道:“我说你小子看见什么了?怎么非跟水沫子飙上了?”

    “头晕,刚才看花眼随便一问,”杜子聿也笑起来:“没想到歪打正着,还让我偷师了一回!”

    “臭小子,赶紧走吧!”何老摇摇头,拉着杜子聿往休息区走,杜子聿走了两步,发现沈石还愣在那,回头招呼他:“看什么呢?”顺着沈石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脸熟的男人凑到紫罗兰料前,正细细端详。

    “罗叔?”杜子聿发现这人就是租他爸货运船的缅甸客户,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就看见罗叔回身招呼过来一个佝偻背的中年男人帮他看料,两个人一番研究,似乎达成了共识,这时候,罗叔叔抬头刚好看见了杜子聿,立刻春风满面地冲他走来。

    “罗叔叔。”杜子聿笑笑,礼貌性地点点头:“您也来竞标了。”

    “吃这口饭的,不来也得来。”

    杜子聿听父亲提起过,这个老罗是自己开矿山的,手底下称着7、8个矿,不愁挖不出好石头。眼下来公盘,恐怕是看行情多些,出手会相当谨慎。

    “看上哪个了?”

    “随便看看,练练眼力。”老罗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紫罗兰:“这块料,能炒出大价钱,有人请我入股,想不想赚钱?我跟你爸那么熟了,让给你5?”

    公盘讲究“暗标”,买家写好价格投入标箱,价高者得,买主往往因为几千块的差距,就跟宝贝失之交臂。杜子聿听老罗话里的意思是这块料子叫上了价,有人想几家合股砸出高价,提高中标几率。

    “罗叔,我是新手,还是少买的好。”杜子聿摇摇头,老罗这种老生意人,买他人情早晚要还的,更何况,这还是块坑爹的料。

    “小子,我真心带你赚钱,你还怕让我宰了?”老罗笑起来,拍拍杜子聿的肩:“男人没点赌性可成不了大事!”

    杜子聿转头看了沈石一眼,又笑着转向老罗,还是摇头:“罗叔,不是我不承你的情,我是觉着这料子……不干净,”他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要厚道些,于是借用沈石昨天的话形容道:“紫色到底的地方,是浑的。”

    老罗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扭头看向佝偻背的男人,后者也笑得心照不宣,老罗直摇头,过来拍拍杜子聿:“小杜,你还是太年轻啊……行吧,你慢慢看,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打我电话。”老罗说罢,也不再多劝说杜子聿,直接带着佝偻背的男人去填投标单了。

    “你真看出这块料的名堂了?”人刚走,何老先生就问起杜子聿来。

    “诶,何老,这原话可不是我说的,”杜子聿摆摆手,拉过沈石做挡箭牌:“他说的。”

    “你小子身边能人不少啊?”何老笑起来,拍拍沈石:“说说看,你看出什么来了?”

    “料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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