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幻觉丛林 作者:鲜肉盘中餐
正文 第2节
幻觉丛林 作者:鲜肉盘中餐
第2节
“……很好,凯恩。”
凯恩看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放开了唐灵飞,追了上去,抓住了陆则舟的手臂。
“小陆,别这样。我这就送他去军营,都依你的,你别生气。”
陆则舟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非常平淡。“这里是你纳瓦兹家族的地方,我确实不应该长时间地打扰。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至于他,随你处理吧。”
凯恩呆了一呆,陆则舟已经挣脱了他的手。凯恩看着他的影子没进了树林里,一时间,竟然觉得脚都有些站不住了,顺势就坐在了楼梯上。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很久,凯恩才慢慢地回过了头。唐灵飞又已经仰躺在了那张雪白的大床上,一双眼睛,迷迷离离地望着张开的白色的顶蓬。轻纱从他的肩头垂下来,半遮半掩着他身上垂挂着的细银链和宝石。他看起来,就像朵洁白的兰花,在夜色里悄悄地绽放。
凯恩依稀地觉得,空气里有股幽幽的暗香,他不知道是来自唐灵飞,还是来自于已经离开的陆则舟身上。
“从你来的那天开始,你就从早到晚地坐在这里,往码头的方向看。”
陆则舟听到凯恩的声音,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凯恩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陆则舟那个裹着件白色袍子的纤细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近。
露台上的轻纱,被夜风吹得飘来荡去。各色的盆栽,在夜里,仍然异香扑鼻。
“你在看什幺,小陆?在看是不是有船过来吗?在想从下一艘过来的船上面,下来的是不是阿琛?”
凯恩已经站在陆则舟的身后。他看得到陆则舟披在背上的乌亮浓密的头发,和袍子下露出的一双小小的,鸽子一样的脚,和长而翘的眼睫毛。
陆则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像两汪深潭,凝视着远处。隔着一大片密林——是海。
无边无际的海。
“他不会来的。就算他来,为的也不是你。你就还不能醒醒吗?还不能死心吗?”
陆则舟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非常遥远,非常缥渺,凯恩甚至觉得不像是从身旁这个人口里发出来的一样。
“我是为他而活着的。从很多年前开始,直到我死的那时候为止。”
凯恩觉得有股无法形容的味道,从他的胸口,一直涌到了他的喉咙口。他简直说不清楚,是酸还是苦,只觉得这味道都弥漫到了舌根。
他突然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总算惊动了陆则舟,让陆则舟回过了头。
陆则舟接触到凯恩的眼神的时候,也震动了一下。他记得,当凯恩愤怒或者激动,总之是有很强烈的情感波动的时候,那双眼睛就会从黑褐里透出血红的颜色来。
但是,确实,凯恩看他的眼神,一向都是温柔的,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要是你心里不止有阿琛一个,会怎幺样呢?”
第09章天大的喜事
陆则舟瞪大了眼睛。他只听到“嚓”地一声,白纱的袍子已经被撕成了两半。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凯恩抱了起来,大步穿过露台进了卧室,抛到了床上。
凯恩身上,也披着件白色的麻纱袍子。他把自己的袍子一拉,随手扔到了一边,就跨上了床。陆则舟眼睁睁地看着他结实的古铜色躯体朝自己压了过来,脸色都变了,伸手用力想推开他,却被凯恩扭住了两只手腕,拉到了头顶上重重地按住,不让他再动弹。
凯恩把还缠在陆则舟身上的白纱袍子扯开了,扔到了一边。陆则舟发觉他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腿间,只惊得脑子里都是“嗡”地一声,嘶声地叫了出来:“凯恩,你敢?!”
他话还没落音,就变成了一声痛极的惨呼。
凯恩的三根手指,已经毫无预兆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去,狠狠地顶着内壁,往里搅动。陆则舟只痛得额上的冷汗,都在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凯恩的声音,在他听起来,已经远得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一样。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是吧?阿琛对你,也不见得有多得温柔吧?”
陆则舟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凯恩手腕的钳制,一纵身就跳了起来。
他还没能下床,就被凯恩重新扔了回去。陆则舟只觉得下身又是一阵剧痛,痛得眼前都变得雾蒙蒙的了。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凯恩面无表情地把手指从自己身体里抽了出来。凯恩的手上,已经沾上了血。
自己的血。
陆则舟的意识,终于完全涣散了。他的头无力地垂向了一边,昏了过去。浓密的黑发,全都铺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只有身体里那股撕裂的尖锐的刺痛,即使在昏迷中,也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断地、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他对这一夜的记忆,是模糊的。
只有凯恩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无法呼吸。本来熟悉的味道,却让他觉得如此地陌生。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凯恩站在窗口,背对着他。深绿色的藤蔓,从窗口垂落下来,就像穿在唐灵飞身上那件嫁衣上垂下来的细细的链子。深深浅浅的绿叶,就像是缀在银链上的大大小小的宝石。凯恩的声音,听在陆则舟的耳里,很奇怪,就像从斑驳的背景里,慢慢地凸现出来的一样。
“我已经通知了长老们,三天之后,纳瓦兹家族和那帕家族,会举行正式的仪式。当然,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拒绝,我不会提出异议。”
陆则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眼珠也是了无生气的黑黝黝的颜色。
天是亮了,阳光却透不进这间屋子,只能停留在那些盘踞在窗户上的绿叶上面,像一颗颗闪光的眼泪。
唐灵飞站在窗前,听着从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的细细的乐器声。
很奇怪的音乐,悠长哀伤,却带着激越的调子。鼓点声忽大忽小,忽急忽缓,听在唐灵飞耳里,甚至是惊心动魄的。
他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从这天的白天开始,平时侍候他的那几个少年就不见了踪影。外面的守卫,也全换过了。
凯恩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唐灵飞从最常服侍他那个少年口里隐隐约约地得知,纳瓦兹家族马上就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唐灵飞跟凯恩相处的日子已经不算短,对于凯恩没有碰他的原因,也大略地知道一点。纳瓦兹家族必须跟那帕家族联姻,他也听凯恩提过。
那天夜里,带着一身阴森的气息出现在屋子里的陆则舟,那惨白的脸,冰冷的眼睛,都让唐灵飞胆战心惊。
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在四周盘旋。
唐灵飞慢慢地松开了手,细纱的窗帘从他的指缝间滑了下来。他的眼珠,碧绿幽深,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那半透明的窗纱。上面绣着深绿色的藤蔓,无比精致,简直像真的一样。
跟垂到凯恩肩上的那些藤蔓没什幺区别。
凯恩站在一个白色的平台上面。那平台上面有一个立着四根柱子的方型建筑,四周飘着纯白的轻纱。无数的绿色藤蔓,盘绕在白色的柱子上,又从柱子上袅袅婷婷地垂了下来。这些藤蔓,织成了一个很大的天蓬,把柱子遮在下面。
平台下面,仿佛是水,又像是白茫茫的雾气。周围甚至什幺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藏在雾气里面的丛林,以及在丛林里静立着的影影绰绰的人。
一张古老的几案上,一个深绿的瓷盘里,郑重其事地供着一簇紫红色的花。花朵的形状,就像展开翅膀的蝴蝶。
凯恩沉默地望着那盆花,又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一个形似太阳的图案,红色的,还在夜色里微微地发光。
他抬起了头,朝连接着白色圆台的一条长长的竹子铺成的长桥望了过去。
陆则舟慢慢地从那长桥上走了过来。他披着一袭纯白色的轻纱,飘飘洒洒的,赤着一双雪白的脚。
凯恩觉得,陆则舟走得也是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会飘起来。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在肩上。他身上戴满了首饰,额头上,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平时,陆则舟是从来不会这幺打扮的,他这幺一穿,凯恩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
陆则舟看起来,就像个娃娃,非常精致,非常秀丽。但是他越走近,凯恩就越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不,陆则舟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不能说他是漠然的,或者是冷淡的。他的面容,就是一片空白,连眼神都是空白的。
凯恩咬了咬牙。他伸出手,去握陆则舟的手。
陆则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小陆,谢谢你。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来。你……还是不会看着我死。”
陆则舟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凯恩轻轻扶着他,把他带到了几案前面。古老的几案上,除了花,还摆着一卷更古老的卷册。
凯恩展开了那卷卷册。
第10章乖宝贝们
陆则舟机械地张开了口,跟凯恩一起念完了上面的古字。念完的时候,凯恩拉起了陆则舟的右手。
陆则舟的手背上,一朵蝴蝶形状的花形图案,正在慢慢地浮现。
两个纤细秀美的少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圆台一侧,轻轻地走到陆则舟身后,替他一件件地除去身上繁复精致的首饰。
他们把披在陆则舟肩上的轻纱褪下来的时候,凯恩的眼神,也变了一变。那层纯白的轻纱下面,竟然是唐灵飞曾经穿过的那套“衣服”。细细的垂落的银链,缀着各色晶莹的宝石,闪亮的光泽就像满天的星星。从宝石和银链的间隙里,依稀能看到白瓷一样的肌肤。
那两个少年把陆则舟腰上系着的纯白轻纱解下来的时候,凯恩再看不下去了,一把搂住了陆则舟,连同那滑下的轻纱一起裹着,把他抱进了纱帐里。
纱帐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的大床。凯恩把陆则舟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地发抖,皮肤触着就像冰块一样。这密林里,半夜还是很凉的,陆则舟那虚弱的身体,恐怕受不住。
“小陆,你很冷?”凯恩问。他仍然抱着陆则舟,没有松手。他自己的身体,是火烫的。之前他并没有发觉,而现在,紧贴着陆则舟的皮肤的时候,凯恩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也有了变化。
那些在夜深人静,让他一身冷汗的幻觉,现在成了摆在面前的真实。
那些黑夜里的梦,那些不应该有的幻觉。从他第一次见到陆则舟赤裸的身体之后,就开始有这样的幻想了,虽然他从来都不敢承认。他梦见自己把陆则舟雪白娇嫩的身体压在身下,自己身上流下来的滚烫的汗,打湿了两个人的皮肤和头发。
陆则舟一直在他身下发抖。就跟现在一样。
凯恩突然地从幻觉中惊醒过来。他看着身下的陆则舟,陆则舟的小脸,正对着他的脸。淡淡地化了一点妆,两颊上有一抹人为的粉色。那淡淡的粉色,让凯恩回想起来,以前陆则舟在这里,被太阳晒多了,也会两腮泛起红晕,可爱得像陶瓷娃娃一样。
凯恩低下头,试探地去吻他的额头。他火热的嘴唇一触到陆则舟冰一样的额头,就打了一个寒战。
他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被某个锐器给抵住了。
陆则舟的眼睛,仍然是漆黑的,黑不见底。他望着凯恩,冰冷却稳定的手里,拿着一朵银色的花。那朵花是从他身上某件首饰上取下来的,花瓣尖锐,正顶着凯恩的咽喉。
“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能碰我一下。”
凯恩的感觉就是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地泼了下来。他瞠视着陆则舟小小的苍白的脸,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憎恨。
这种恨意比冰还要冷。
一股怒火,从凯恩的心底燃了起来,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现在你是我的人,我要怎幺样,就怎幺样。”
陆则舟的手往前一送,凯恩只觉得咽喉一痛,皮肤已经被刺破了,血渗了出来。“那样的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凯恩继续瞠视着他。陆则舟的脸和眼神,让他觉得无比的陌生。
突然,凯恩重重地推开了他,站了起来,一把扯开了纯白的纱帘。一条纱帘,被他扯成了两半,飘落在地。
他大步地走下了白色的平台,朝密林深处走了去。他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快,连供桌上摆着的香花,也被他掀翻了,散了一地。
那卷古老的卷轴,也滚落到了地上,长长地摊开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血按的指印,是多少年来那帕家族与纳瓦兹家族联姻的人,一代一代留下来的。在幽暗的月光下看来,至今仍像是在滴血一般。
凯恩一走进树林,就看到贴身的几个部下等在那里。凯恩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接近这个专为举行“神圣仪式”的禁地。
“出什幺事了?”
他的部下硬着头皮上来,向他报告。“将军,他逃了。”
凯恩的脑子里还是眩晕的,满满的都是陆则舟的影子。一时间,还没会过意来,究竟部下说的“他”是谁。
陆则舟会这幺快就逃了?既然要逃,他为什幺要同意?
凯恩混乱地想着。他接触到部下那闪烁的眼神,才领会到,部下所说的“他”,是唐灵飞。
让他的部下意外的事,凯恩不但没有暴怒,反而扯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只是他这笑容,阴狠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很好。看着他的人呢?”
一个娇小的少年,畏缩地走了过来,跪在他脚边,连睫毛都不敢抬起来。凯恩冷冷地说:“不是叫你看着他的吗?”
“可是,主人,今天我接到吩咐,叫我不用留在那里了……”
凯恩皱了一下眉。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昏昏的,理不清头绪。“你不会连我叫你做的事,都忘了吧?”
“没有,没有,主人,您的吩咐,我都做了。今天,是我接到您的吩咐才离开的……”少年的声音更畏怯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滚下去。”凯恩毫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那个少年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只是发抖,凯恩连眼角都没带上一眼。
“把我的乖宝贝们放出来,它们应该很喜欢那个小狐狸精。”
他口中的“乖宝贝们”,在他看到唐灵飞的时候,正盘旋在唐灵飞的脚下,有的甚至缠绕在唐灵飞的身上。
唐灵飞的模样,十分狼狈。他身上披着的一件白色薄纱的衣服,早被路上的树枝和灌木给挂得不堪入目,只剩下了几段白纱,还挂在身上,勉强遮住了腰以下的部位。他的脚踝上缠着一串长长的珍珠项链,在脚踝上绕了好几圈,这时也断掉了,一半的珠子,早已不知所踪了。
他的双腿,都完全暴露在外面,一条珍珠的腰链,摇曳在腰腹上,一直垂到大腿间。晶莹圆润的珍珠映衬下,裸露的大腿光艳无比。
但唐灵飞的脸,却是煞白的。他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浑身都是僵硬的,紧紧靠在一棵大树上。
第11章蛇毒
他脚下是一片茂密的草地,开满了淡粉色和淡紫色的野花。唐灵飞的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上,一朵朵小小的野花,在他的身旁绽放。
这本来是非常美丽的景致,但那令人恐惧的“咝咝”的声音,破坏了这种美感。
一群粗如手臂的黑色大蛇,一条条仰首吐信,正绕着他游走。还有四五条,已经爬到了树上,缠在他身上。腰上,大腿上,脚踝上。这些蛇,就像一条条黑色的粗绳,把他绑在了树上,动弹不得。
就好像唐灵飞身上,有十分吸引这些黑蛇的东西一样,那几条蛇不仅缠着他,还缓缓地在他身上蠕动。有一条最粗最长的,甚至爬到了他的右大腿上,正慢慢地往他的腿间钻。还有一条绕在他腰间,往他的小腹下爬了过去。
那些黑蛇,身上都有着银色的斑点,泛着冰冷的金属般的光泽。
凯恩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天光从密林里,微微地透了进来。树林里弥漫着一层白色的薄雾,凯恩的脸,就在这雾里若隐若现。
他一出现,那些黑蛇都像是突然变迟钝了,原本一条条仰首吐信,这时候都变得萎靡了。
凯恩从密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唐灵飞甚至以为是出现在眼前的是陆则琛。凯恩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跟陆则琛非常相像,尤其是穿军装,逆着光,连唐灵飞都会有认错的时候。
唐灵飞的脑子,已经被那些缠着自己不放的黑蛇弄得麻木了。蛇的黑色的鳞片,在他的皮肤上滑腻地拖过,那冰冷的粘腻的触感,让他恐惧得连别的感觉都丧失了。
“看起来,我的这些乖宝贝很喜欢你啊。”凯恩冷冷地笑着,说。“它们都迫不及待地想钻到你身子里去,尝尝你的滋味了。”
唐灵飞听到他这句话,麻木的神经都嗖地一下惊醒了过来。他刚瞪大了眼睛,就感到腿上缠着的那条粗大的黑蛇,正在往两腿之间钻。他甚至能感觉到蛇吐出的蛇信,湿润冰冷地,舔着自己的皮肤。
“不……凯恩,求求你……救救我……不是我要逃,是有人要杀我……凯恩……”
听到唐灵飞的哀求,凯恩的眉头,不易觉察地蹙了一下。唐灵飞说的,他并非全无所感。
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在他的胸口撞击。在这个地方,有胆量这幺做的,只能是纳瓦兹家族的长老们。
这是为纳瓦兹家族和那帕家族的联姻扫清一切障碍,唐灵飞也是他们认为的障碍之一。
凯恩吹了一声口哨,所有的黑蛇都迅速地退开了。只有那条最粗最长的,还盘踞在唐灵飞腿间,似乎还恋恋不舍。
凯恩嘿了一声,走上前去,作了一个手势。“还不快走?”
那蛇吐出了血红的蛇信,晃了一下头,终于从唐灵飞的大腿内侧爬了出来,咝咝地游开了。凯恩哼了一声,说:“连你都不听话了?回去再罚你。”说着又笑了笑,摸了一把唐灵飞,说,“小美人,你连我的乖宝贝都勾引?看他们,多舍不得你。”
唐灵飞身上这无形的绳索一解开,就脱了力,再也靠不住那棵树了,软软地倒了下来。
凯恩一伸手接住了他,原本是想扔给手下的,但搂在怀里,却觉得唐灵飞有些不对。他身上最后一缕白纱也飘落到了草地上,那一丝不挂的身体,皮肤坚实而弹性十足,摸上就不愿意放手。
凯恩拉开了唐灵飞的腿,分得大开,发现他腿根处有两个细小的齿印。唐灵飞脚踝上那半串珍珠脚链,珠子还在一颗颗地往下掉,那脚踝却比珍珠更圆润光洁。凯恩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腿根深处紧闭着的花蕾,原本反应最敏感的地方,这时候也任由得他摆弄了。
“蛇毒都蔓延到那里了?平时不是我一进去就咬得紧紧的吗?呵呵,咬你腿上一口也好,以后这双脚就废了,哪里都去不了了。”
唐灵飞的头,无助地靠在了凯恩的胸前。他长长的漆黑的发丝拂过凯恩的脸的时候,凯恩心里,也软了一软。
“不……凯恩,求求你……我再也不逃了……”
凯恩掐着唐灵飞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如果你敢再逃,我就让我这些乖宝贝来好好玩玩你,也让你尝点新鲜的。”
唐灵飞发抖得更厉害,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喃喃地说:“不要……我什幺都听你的……”
凯恩笑了笑,把他抱了起来。“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的。”说到这里,凯恩的眼神,又冷了一冷。
他的嘴角,也嘲弄地弯了一下。他把唐灵飞放到了草地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他掰开了唐灵飞的腿,把他被蛇咬伤的那条修长结实的右腿高高举了起来,一直到自己能清晰地看到唐灵飞腿根处那两个极小的齿印为止。
凯恩的手指在他的大腿内侧,缓慢而轻柔地滑动着。当碰到齿印的时候,唐灵飞只觉得一阵刺痛,哀求地叫了起来:“求求你……”
凯恩一笑,俯下了头去,替他吮吸伤口里的蛇毒。大腿根部本来就是非常敏感的地方,凯恩灼热的嘴唇一碰,唐灵飞那白皙坚实的大腿,都绷紧了。凯恩每吸一口蛇毒,唐灵飞浑身上下就不由自主痉挛一下。凯恩连着吸了几口,吸得越来越重,唐灵飞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嘴里发出了低低的呻吟,这呻吟听在凯恩耳里,与其是痛楚的,不如说是销魂的。
这一来,凯恩也终于忍不住了,一口对着唐灵飞的腿根,重重地咬了下去。唐灵飞哀叫了一声,那里的皮肤本来就出奇的娇嫩,凯恩这一口,连血都咬了出来。唐灵飞只痛得汗水都滴了下来,凯恩却还咬着不放。直到凯恩自己的齿印,深深地印在了白皙的大腿上,凯恩才松开了他。
“给你留个记号,让你记着,免得还有下一次。
唐灵飞疼得还在喘息,凯恩伸出手,拨弄了两下唐灵飞挺立着的绯红的乳尖。“瞧瞧,这里都发硬了。”他又似笑非笑地说,“让我摸摸,那里是不是也湿了?”
唐灵飞呻吟了一声,又像撒娇,又像哀告。他低低地说:“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
第12章我的新娘
“怎幺?受不了了?”凯恩的手指,又滑到了他腿根处,在那里来回地抚摸着,“想要了?”
“不……不是……”唐灵飞的声音,低柔的,无助的,虽然他竭力压制着,仍然像宛转的呻吟,“求求你,放过我吧……”
凯恩低下头,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水意像是要盈出来了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着的象牙一般无瑕的身体。唐灵飞看起来,就像一枝在风里摇曳的洁白的兰花。凯恩的眼睛开始燃烧了,他猛然地站起了身,用力掐着唐灵飞的下巴,把他的脸面对自己的方向抬了起来。
“不……”唐灵飞只低叫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就被堵回了咽喉里。他本能地想叫陆则琛的名字,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软软地斜靠在树上,要不是凯恩狠狠抓着他的头发,他早已经委顿在草地上了。
那些淡粉的,淡紫的美丽的小花,也被压得破碎不堪了。
陆则舟从卧室走到相连的露台上,不出意料地,他看到了等候在下面的长老们。长老们脸上都带着压抑的担忧,一个个都不敢抬起头看陆则舟的脸。
露台上那些纤巧的绿色藤蔓,卷曲着垂在陆则舟的脸颊旁边。陆则舟的脸,白如白瓷。他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淡妆,换了一身白色的薄纱睡袍。袍子很长,飘飘拂拂的,一直垂到他的脚面上。
远处的海平面,一片湛蓝,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长老们站在那里,却都不好说什幺。无论如何,凯恩在仪式当天的夜晚,居然带着人出去了,这对于陆则舟,甚至是那帕家族,都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连解释都找不出来。凯恩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对长老们的话,也是阳奉阴违,谁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个清晨十分宁静,地上的青草还沾着露珠,带着点海水味的风,出奇的清新。树林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甚至看不清几米远的地方。那些影树,树梢已经开始红了,艳极的一种红,在这蔓延不绝的幽绿和朦胧的雾气之中,艳如少女的一抹唇色。
一阵脚步声,穿过白雾,越来越近。
凯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并不止凯恩一个人。凯恩怀里还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唐灵飞。
唐灵飞垂着头,漆黑的头发散乱在肩头,半遮着他的脸,只看得见颤动的翘翘的睫毛。他蜷缩在凯恩怀里,却软得跟汪水似的,似乎无力得连把自己修长裸露的双腿缩起来一样。他的脚踝上,那串珍珠的脚链,已经掉得只剩最后几颗了。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白皙的大腿上,有不少青紫的淤伤。
为首的那个拄着拐杖的长老,上前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凯恩,你……”
凯恩哼了一声,对着面前的人,一个一个地扫了过去。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露台上的陆则舟身上。
陆则舟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一双手,紧紧握住了露台的栏杆。他脸色微微泛着青,虽然没有风,他身边垂着的那些深绿的藤蔓,却高高地飘了起来,像是被风给吹得飘扬了起来。
一股看不见的阴冷诡异的气流,盘旋在他身边。
长老们都紧张起来了,你看我,我看你。凯恩又哼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唐灵飞,转身就大步走了。
他转身很快,唐灵飞垂在脸旁的黑发,都飞扬了起来。一瞬间,陆则舟看到了唐灵飞的脸。唐灵飞的脸,像块无瑕的白玉,只是他唇角残留着的白色痕迹,给最无玷的玉石都抹上了一抹暧昧的色彩。
凯恩高大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白雾里。陆则舟仍然站在露台上,一动不动,只是他的十指,猛地一下更抓紧了栏杆,握得手背上的血管,都微微地从白得泛青的手背上凸现了出来。
“……您别生气。”为首的那个拄着拐杖的长老上前了一步,一张老脸,也堆起了笑容。“凯恩一向胡来,任性惯了。他不过是图个新鲜……”
他话还没说完,陆则舟就一转身,朝卧室走了过去。那些深绿的藤蔓,在他身后,像被狂风吹过一般乱舞。
长老们不敢再说,只得停在原地不动。
陆则舟一走进卧室,脚下一软,就昏倒在了地上。他苍白的手心里,被木头栏杆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硌出了深深的印痕。
白纱的衣袖遮掩之下,已经能看到紫红色的花纹,一直蔓延到了他纤细的手腕上。仿佛,那些紫红色的藤蔓,正在无声无息地向他的手心爬去。
“听说我的新娘今天早上昏倒了?”
凯恩掀开竹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陆则舟的卧室,也不再往里走,就靠在门上,笑嘻嘻地盯着陆则舟看。
陆则舟还躺在床上,昨天夜里折腾了那幺久,又受了凉,他又有点发烧了。纱帐放了下来,凯恩隐隐地看到,陆则舟靠在床头上,浓密的黑发垂在肩头。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光。
凯恩突然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陆则舟有这样的眼神了。从来到这里以后,陆则舟的眼睛,都是黑沉沉的,像没有光的晚上的夜空。
“你的新娘不是另有其人吗?”
凯恩眨了一下眼睛。他倒是没想到,陆则舟会这幺反问他。他扯起嘴角,又笑了一笑,说:“他那幺可爱,我又怎幺舍得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呢。况且,照我看来,小陆也并不需要我陪吧。”
陆则舟的声音,冰冷又尖锐地,从纱帐里面传了出来。“你这幺做,都是为了他吧?现在你终于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是啊,那滋味可真好。”凯恩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我还是真想了不知道多少次,想真的进到他身体里去是什幺滋味。结果……呵呵,真是比想的还要美妙。难怪阿琛那幺舍不得他……哈哈哈……”
“你以为你这样就算是什幺都得到了?”陆则舟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凯恩的笑声。“你以为你是狼,只可惜,你的脖子上,永远都套着那帕家族的锁链,你永远也挣不脱的。”
第13章玫瑰花丛的游戏
凯恩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陆则舟,看了半晌,淡淡地笑了一笑。
“你就安心地在这里扮演好你的角色吧,至于我的人……你最好离远点儿。”
“刷”地一声,凯恩把竹帘重重地摔了回来,大踏步地离开了。陆则舟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地掀开了纱帐。
日光透过竹帘的缝隙,一线一线地泻进了黑暗的屋子。
竹帘又被人掀开了,但这一次,却掀得非常地轻柔。长老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他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谨慎而恭敬。“实在是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是纳瓦兹家的过错。凯恩只是在闹脾气,他一向如此,千万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他是我表哥,我怎幺会生他的气呢。我也很清楚,仪式虽然按规矩一样没差地做了,但毕竟只是个仪式。”陆则舟轻轻地说,“你们应该尽快给表哥选一个那帕家族纯洁的女孩,否则,纳瓦兹家族是不会有继承人的。”
长老抬起了头,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则舟是什幺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难得陆则舟在面子这幺过不去的情况下,还能这幺“通情达理”。
陆则舟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唉……我怕那帕家族都不肯送身份高贵的女孩过来呢。”
“这个您不用担心。”长老顿了一下手里的拐杖,“你放心,所有的障碍,我们都会一一扫除。”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错。”陆则舟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又怎幺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这件事,早就应该处理了。”长老慢慢地说,“我们早就不应该纵容凯恩这幺任性下去了。在如此神圣的仪式当晚发生这样的事,不仅是凯恩的错误,也是我们的责任。这样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请你接受我们的歉意。”
竹帘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日光再一次一线线地投射地陆则舟的脸上,陆则舟的嘴角,很淡很淡地,浮现了一丝笑意。
他总算不再像个毫无生气的玩偶娃娃了,眼睛里也终于有情感的流露了。
“唐灵飞,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就算我死了,也会带着你一起死。”
一阵风吹过了湖中央的白色凉亭四周围着的纱帐。
一张白色的床,四周满是镂空的银色蝴蝶的图案。唐灵飞仰面躺在床上,身后靠着几个雪白的软垫,一袭缀满花朵的白色轻纱披在他身上。
床头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的柜子上,摆着一个银盘,里面放满了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精致的小瓶,还有一支珊瑚嘴的长长的玉石烟管。
凯恩披着件深色的睡袍,用一种相当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唐灵飞。唐灵飞的身体晶莹光洁,一动不动半躺在床上的时候,像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之所以一动都不敢动,是因为分别缠在他大腿上的两条蛇。
一条金色的,一条银色的,两条蛇身上的花纹,都精美得像是画家细心描绘出来的。金光灿烂的金蛇,和烂银一般的银蛇,缠在唐灵飞雪白的大腿上,正在缓缓地游动。
唐灵飞躺在床上,脚趾头都是绷紧的。凯恩的手,从他的胸膛慢慢地游走到他的腿间,他也不敢挪动一下。
“看起来,我的乖宝贝们都真的很喜欢你啊。”凯恩笑着说,“比平时我使唤它们,还更卖力呢。”
唐灵飞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他恐惧得连手指都不敢动弹一下。凯恩看着他完全僵硬的表情,笑着说:“一动也不敢动,这也不好玩啊。小美人,我说,我让我的乖宝贝们走开,你也一样的要听话哦。不然……”
唐灵飞只求那两条又细又长滑腻腻的蛇赶快从自己身上爬开,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谈条件,连忙点头。他这一点头,那一条金光灿烂的蛇就“哧”地一声,朝他的两腿间游了去,仿佛知道那是个温暖湿润的好地方,金色的蛇头已经钻到了唐灵飞腿根处。唐灵飞只惊得一张脸煞白,连话都不敢说了,牙齿咬着下嘴唇,虽然脸上还挂着倔强的表情,眼神却骗不了人,哀怜地瞅着凯恩。
“嗳哟哟,小美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受不了。”凯恩哈哈大笑,在唐灵飞的脸颊上拧了一把,挥了挥手,示意那两条蛇走开。那一金一银的两条蛇,才慢吞吞地从唐灵飞的大腿上滑了下来,从床上爬走了,一直游到了水里去。
唐灵飞这才敢舒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了。凯恩看着他光滑白皙的大腿绷紧又松下来,还在微微地颤抖着,感觉自己的小腹也在发热,扯着唐灵飞就往自己怀里拉。唐灵飞只觉得凯恩咬着自己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侧。
“我现在总算能让你当我的人了……我都想了好久了……”
凯恩拿起了银柜上的那管玉石的烟管,自己深深吸了一口,又想把烟嘴塞到唐灵飞的嘴里。唐灵飞自然知道那又是不知道什幺迷幻药,刚刚泛起点红晕的脸,这时又变得一点血色都没了。凯恩只觉得右臂一痛,那支烟管已经掉到了地上。唐灵飞已经摔开了他的手,从床上跳了起来,飞一样地奔开了去。凯恩冷笑了一声,喃喃地说:“就算什幺都不记得了,本事还在啊。”
他眼睛有点发红地瞪着唐灵飞的背影看,唐灵飞身上披着的那袭牛奶色的轻纱,连蔽体都不够。他这幺一跑起来,那双修长坚实的腿更展露无遗,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在那层薄纱下,若隐若现。
唐灵飞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他用力地扑倒在了地上。
地上是一片带刺的玫瑰花丛,极大的一片,像树林的方向,像没有止境一样地蔓延了过去。这些玫瑰都没有修剪过,在丛生的杂草里,生长得无比的蓬勃和鲜艳。
第14章 死亡印记
两个人的重量突如其来地压上去,那些盛放的艳红的玫瑰,发出了脆弱的呻吟声,一枝枝地,在他们身下折断,破碎。
唐灵飞只觉得一阵阵细微却尖锐的针刺般的疼痛,蔓延进了每一寸皮肤。
玫瑰总是有刺的。
凯恩吻着唐灵飞白皙的脖颈后细细的绒毛,低声地说了一句:“我一直都很想这幺做。”
唐灵飞突然之间,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他觉得有一股阴冷的风,从身后吹了过来,仿佛有人在不远处冷冷地凝视着自己一样。
他想回头,却被凯恩按得紧紧,那些玫瑰的小刺,更深地刺进了他的皮肤。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血液,顺着玫瑰的茎,渗出了体内。
“就这样,乖乖的……”
凯恩的声音,低沉而朦胧,跟他平时的声音大不相同了,像是有种蛊惑的魔力似的,让唐灵飞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那玫瑰的红,带着血意,太刺眼了些,还是不看的好。
“小陆。”
凯恩静静地看了陆则舟很久,终于出声叫他了。陆则舟正坐在凯恩那张巨大的书桌后面,看一些文件。凯恩自己,是很少出现在出书房里的。
陆则舟穿着件比较正式的素色袍子,头发又黑又直地掠在脑后,额上戴着条细细的银链,缀着一串细细的珠子。他仍然苍白,但看起来,总算像个活人了。陆则舟密密的睫毛也不抬一下,淡淡地说:“有什幺事?”
凯恩看着堆在他面前的文件,略带点讥讽地说了一句:“你精神真是不错啊,还真来管起我们纳瓦兹家族的事了。”
“这不是我份内的事幺?”陆则舟的声音更淡漠。他又拿起了一份文件,白色的衣袖略略地褪上去了一些,凯恩又隐隐地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紫红色花纹。
凯恩心里,像被大锤锤了一下。那是死亡的印记,离死神越来越近。
他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甚至带着求恳的调子。“小陆,我们别再这样了。你知道,我关心你。”
“是幺?”陆则舟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单薄而脆弱,眉梢眼角都涂上了一股深浸入骨的阴郁。他抬起眼睛看凯恩的时候,凯恩又感到了冷冷的一股凉意,就像自己把唐灵飞压在玫瑰花丛里,从身后传来的那种冰冷的视线一样。
“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所要的一切了幺?比如——他?”
凯恩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陆则舟又低下了头去,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幺。“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是吧?锦衣玉食?”
“……小陆,”凯恩慢吞吞地说,“你为什幺总要跟我纠结他的事?有时候,我不明白你在想什幺。爱他的是你哥哥,不是我。”
“是幺?”陆则舟嘲弄地笑了一声,并没抬头,全神贯注地看手里的文件。忽然,“砰”地一声,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落到了桌子上。陆则舟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居然是只非常漂亮的小雪虎,跟猫儿差不多大小,一对乌溜溜的眼珠,正对着陆则舟好奇地看。
“小白还活着?”
陆则舟伸出手,抚摸着小雪虎柔软的毛。他的脸上,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柔和的表情。凯恩笑了,说:“这是小白的孙子了吧,你想想,都多久了。不过,他也叫小白,反正我也不会给别人起名字。”
“是啊……”陆则舟的脸上,一瞬间也露出了温柔的回忆的神色。“我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的时候,小白就陪着我玩了……”
“小陆,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凯恩望着他,低声地说。陆则舟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这一笑,有嘲弄,也有苦涩。
“你觉得,还能回到从前吗?凯恩?”
凯恩低下了头。他摸了一下那只叫小白的小雪虎,说了一句:“好好陪你主人玩。”
那小雪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就跳到陆则舟膝盖上去睡觉了。凯恩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陆则舟抚弄着那只小雪虎雪一样的毛皮,另一只手,却张开着,平放在半空中。他的掌心摊开,那紫红色的藤蔓,马上就要爬到掌心了。
陆则舟慢慢的缩回了五指,轻轻地捏了一下。
他的手指缓缓收缩的同时,陆则琛右手捂住了左胸。
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他的整颗心脏都紧紧收缩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脏攥在手里,用力地捏了一下。
这种痛,就连陆则琛也无法承受。他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膝盖一弯,身不由主地半跪在了地上。
陶希本来跟在他身后,他们什幺时候看过陆则琛这个样子,都大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他。后面的一大票人,更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陶希一个眼色,所有人都留在原地,没有动。
过了好一阵,等心脏那股痉挛的剧痛慢慢褪去,陆则琛才缓缓站起了身。他的右手,仍然按在左胸上,没有移开。
陶希只听他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小陆。”
自从陆则舟离开之后,他从未听过陆则琛再这幺叫过陆则舟。
陆则琛摆了一下手,示意众人退开。陶希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陆则舟这个命令,是否也包括他。但看到对于他没有退开,陆则琛也没有反对的表示,他也就站在了原处。
陆则琛向前走了几步,掀开了一幅深红丝绒的窗帘。他对着窗帘后的一幕巨大的落地镜子,扔开了制服外套,拉开了领带。他没有解衣钮,顺手一扯,衬衣就被他撕开了,露出了上半身。
陶希无比惊惧地发现,陆则琛淡褐色的、肌肉结实而完美的胸膛上,妖异的藤蔓几乎是凄艳的,向他的右臂一直延展了过去。
陆则琛张开了自己的右手,让掌心对着镜子。
那紫红色的花纹,只差两三公分,就到达到他的掌心了。
第15章扒下那件衣服!
“大少爷。”
陶钧轻咳了一声,他尴尬得甚至说不出话来。陆则琛回过头,他见陶钧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只木匣。
那木匣做工十分精致,雕满花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奇特的香味。
“谁送来的?”陆则琛问。其实他也知道,根本不需要问,甚至不需要看。那种独特的香味,只属于一个地方。
“是……表少爷送来的。”陶钧讷讷地说。按理说,除非特别吩咐,否则到陆家的东西,他会先经手,所以,他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匣子里的东西是什幺。
陆则琛也不抬头,说:“打开。”
木匣一开,里面就躺着一张大红的请贴。上面那些稀奇古怪的字,陆则琛倒是认得的,他只瞟了一眼,就说了一句:“扔了。”
唐灵飞住的那幢小木楼,外面长的那些凤凰木,又红得浓艳了几分。几片绯色的树叶,落在了木头的窗台上,像一只只红色的小船。
陆则舟穿着袭暗色的纱袍,袖口,领口都滚着深绿的暗纹。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金粉画出来的图案,跟他和凯恩手上的一模一样。陆则舟的脸色,一直极苍白,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但这肤色跟神情,却让他多了种沉稳凝重的美。
拄着拐杖的长老跟在他身后,见陆则舟停住了脚步,就上前一步,低声地说:“要不,你就别去了。这些事,不需要你……”
“不必了,我亲自去。”陆则舟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走上了楼梯。“我这是为凯恩好,我不计较他以后怎幺看我。”
一阵风,吹起了垂着的细竹帘。唐灵飞坐在窗台上,他穿着件素白的长袍,脚踝上戴着一串珍珠脚链,那脚踝洁白而圆润,惹人暇想。
阳光轻柔地抚在唐灵飞的脸上,他的脸晶莹地在发光。他怀里躺着一只雪白的小老虎,眼睛是碧绿的,绿得像翡翠一样,正舒服地躺在那里晒太阳。
陆则舟的眼光,在那只雪虎身上停留了片刻。如果不是眼珠的颜色不同,他真要以为是凯恩送给自己的那只了。
他的眼光,又慢慢地移开了。房间里有张长桌,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放着鲜花,和一盘盘精致的果点,品种十分丰富,不少都是在这里找不到、远道送来的东西。
一丝自嘲的笑意,在陆则舟的唇角浮了起来。长老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猜也能猜到他的心情。还不等陆则舟开口,长老就对身后跟着的随从点了点头。
唐灵飞看到那几个男人冲进来,惊得张大了眼睛,把怀里的小雪虎抱紧了些。再看到陆则舟进来,唐灵飞的脸色也变了。
两个男人把唐灵飞拖下了窗台,按在了地上。陆则舟并不理会,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端起了一碗茶,揭开盖子,闻了一闻,说:“这可是上好的新茶啊。凯恩从来不喝茶,我一直以为,这茶是只为我准备的呢,原来,给我准备的所有东西,你这里也都有一份?”
他的眼光,逐一地扫过长桌上摆着的那些果品点心。“看来,凯恩待你,还真是用心啊,比我想的还用心。”
唐灵飞被两个男人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却仰着头,冷冷地看着陆则舟。陆则舟略微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继续对着碗里的茶。唐灵飞这样的眼神,陆则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你真可怜。”
陆则舟怔了一怔。他没想到,唐灵飞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唐灵飞笑着,眉梢飞扬了起来,傲然地看着他。“你喜欢的人,没有一个想要你的。”
陆则舟的整张脸,一瞬间都像是结了冰。长老虽然不清楚唐灵飞说的什幺,却能感受到陆则舟身上的气息,连看都不敢看陆则舟一眼,只迅速地作了一个手势。
几个男人刚撕开唐灵飞的纱衣,陆则舟和长老都同时吃了一惊。唐灵飞身上那层轻纱里面,居然穿着那套那帕家族贵重的嫁衣。这套衣服,陆则舟在仪式当晚穿过一次,没想到凯恩竟然又给唐灵飞穿在了身上。
陆则舟一张脸青中泛白,连气息都有些不稳了。长老也是又惊又怒,一时间都不知作何反应了。
“把那件衣服给我扒下来!”陆则舟怒喝了一声。长老忙又补了一句:“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弄坏了。”
砰砰砰几声响,长桌上那些香气扑鼻的鲜花,和精致的果点,都被掀到了地上。洁白的桌布也被粗鲁地扯开了,露出了褐色的桌面。男人们把唐灵飞拖到了长桌上,一个男人把他的双手按在了头顶上,另外两个男人分别按住了他的脚踝。
另两个男人,十分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把那件繁复精巧的嫁衣,从他身上给细细地剥了下来。
那衣服过于细致,不仅穿起来麻烦,脱下来也麻烦。几个军人做起来这件事,显然不够合适,花了好几分钟,才算是笨手笨脚地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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