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12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12节
宋衍河估摸着林琅的食量,点了一堆东西,最后才知道连个托盘也没有,更没有服务员送,要自己端着出去。宋衍河毫不介意,伸手就要拿碗。
陈暮付了钱将皮夹放回口袋,伸手拦道,“我端两碗汤,你端这碗和那盘子。”
宋衍河便依言端了一碗汤和一个放满餐点的盘子朝门外走去。小店用的碗是廉价的粗瓷碗,碗不深,打汤的师父又盛得极满,宋衍河在人来人往中游刃有余地稳稳端着,放下碗后回头看,却见陈暮正倒吸着凉气。
陈暮也将碗放在桌上,转向宋衍河问道,“没烫着你吧?人这么多,早知道不让你端了,我分两趟去端就好了。”
宋衍河低头看向陈暮的手,“我看看。”
陈暮只好举起来给他看烫伤的地方。
这家小店客如云来生意太好,大桶般的汤锅一会儿就卖空,每一桶都是刚从炉子上架下来的,前一秒还沸腾翻滚着,后一秒就盛进了碗里,被烫一下跟在锅里过了一下没多大区别。陈暮双手的大拇指乃至手背都有明显的烫伤痕迹,红得厉害,有些地方还肿起了水泡。
宋衍河看得心里一紧,二话不说用手覆在陈暮手背上轻轻一抚,再抬起手时,陈暮的手背已经一丁点儿烫伤痕迹都看不出了。
两人的手明明没有接触,但是陈暮感到手背一阵冰凉,心里也像是过了一阵电一般,愣了愣,才开口道,“谢谢。”
宋衍河浅笑道,“没什么,我师弟小时候端碗也经常烫伤,我都是这么给他治的。”
“快坐下吃,不然我吃完了啊。”林琅用手捏着一个卷饼,“宋衍河,这里也太合你胃口了吧,土豆丝儿都做得这么好吃。”
三个高大的男人围着不足半米高的小桌坐下。
陈暮坐下拿起一个馅饼在手里看了看,问道,“你以前就没有什么下山的时候?没吃过这些吗?”
林琅不怕烫,吃得太快噎了一下,“咳咳咳咳,以前满地都是道士,我哪敢下山?”又指了指宋衍河,说道,“你问问他,在集市上见到我这样的,是不是要当场收了我?就算道士不收我,要是店家掌柜知道有个我这样的在他店子里,早就拿笤帚把我赶出去了!”
说完,他顿了一顿,抿抿嘴唇低声道,“不过,我现在穿这样儿,就这么坐在这儿吃饭,倒觉得自己像是个人了。”
宋衍河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林琅一眼。那种被身边的人当做异类的心情,他以前不懂,现在也懂了。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陈暮拿了一个馅饼一个包子,分别塞进两人手里,“瞎说什么呢,只要你不干奇怪的事儿,血淋淋地在我车上冒出来,你比谁都像个人,至少在我眼里一直没把你当别的看。”
接着又看了一眼宋衍河,沉声道,“对你也是。”
宋衍河拿着包子,听了这话觉得心头一酸,赶忙把包子往嘴里放,想把心口那阵酸味儿压下去,嚼着嚼着,林琅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低声道,“你干嘛呀,这么多人呢。”
宋衍河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繁忙的早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人声鼎沸的早点铺子前,宋衍河极力想把头低进领口藏起来,无奈皮衣是林琅喜欢的风骚的小立领,刚刚贴着脖子一小截那种,根本挡不住什么。
陈暮低头吃饭只当没看见,一个包子一块饼地夹着,吃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宋衍河接过纸巾别过脸擦了一下,缓了两口气,回过身来,说了一句,“多谢。”
“嘁,光说的有什么用,再去给我买点儿吃的,这都叫他给吃完了!”
陈暮一擦嘴,“你们坐着吃,我去买,还有隔壁几家的早点,我都去买点儿,这回人少,我绝对不会再被烫着了。”
说罢,温和一笑,拍了拍二人肩膀,起身离开。
陈暮离开后,林琅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垂下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他是个好人。”
宋衍河无奈道,“可我却不能当那芹菜精啊。”
林琅瞪大了眼,“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知道又怎样,我对他并无那种心思。如果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的话,那以后呢?再遇到别的好人,我还要和他们在一起吗?我这一辈子岂不是过得太累。何况,就像你说的,也许等这世间沧海桑田了,我还在哪个山头上住着。”
林琅气结,“我真该给你讲点别的故事。”
“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还在这儿白白受他的恩惠。我可能很快就走了,你留在此处,少作怪,多关照他吧。”
林琅气得一拍大腿,“你去哪?”
“不知道,可能去这里的无量山看看吧。”
“不行!你敢走,我就马上……”林琅四下看了看,“我马上把你捆起来!”
宋衍河笑道,“我若倾力一战,你有几分胜算?”
宋衍河虽然如今灵力不济,但那些无量山符咒专克妖邪,林琅不得不忌惮。
“那我就马上吃个人!”
宋衍河挑眉一笑,“你不是从未害过人吗?你舍得破了你千年的积善?”
“嘁,积善不积善又有什么用,你倒是积善了,还不是遇上了个王八蛋!”说完,林琅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一直避免在宋衍河面前提到聂青岳,免得让他伤感,刚才确是气急了。
宋衍河的笑容立刻黯淡了几分,“所以我才更想走。”
“聊什么呐。”陈暮一手端着一只小碗,一手捏着几个纸袋边角走了过来,递给林琅几个纸袋,“驴肉火烧,尝尝。”又把小碗放在宋衍河面前,“碗糕,甜的。”
宋衍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碗糕甜软,入口即化,丝丝甜意很快沁入口腔食道,看着周围景致,宋衍河想到了一个词——现世安好。
吃过饭,陈暮温柔而又坚决地表示自己公司不忙,不用他去盯着,硬要带两人去别处逛逛。
林琅跳到车前,刚要上车,忽然一转头对宋衍河颐气指使,“你,去里面蹲着,我坐前面!”
宋衍河低头进了车中,身子灵巧地一翻,坐进了座椅后面,“这不是挺宽敞的吗。”
“嘁,那你就在里面坐着吧!”
陈暮怕他在后面憋闷,便打开了敞篷。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十点。现在去医大的话,还能赶得上第二节课。想去吗?”
林琅抢先大叫一声回答,“谁跟他去!”
宋衍河也闷声答道,“我……不是很想去。”
就在两周前,那个人站在门口的灯下等他回家,他曾经说,下次他去医大听课的时候,他要亲自送他过去,让别人都知道他是“有主”的,可现在呢……宋衍河不想去任何和他有关的地方,看来只有离开这座城市了吧。
陈暮从储物箱中拿出一份早就让助理准备好的课程表,对照着今天的日期和时间查看,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二食堂也做大盘鸡呢……”
林琅一拍车门,“医大是不是在后面的方向?趁现在车少赶紧掉头啊!”
陈暮从后视镜里看着宋衍河,温柔笑道,“衍河,怎么办?林琅想去吃食堂,我也想去校园转转。医大好像有所实验楼还是我捐的,我都没去看过。”
“那……就去吧,在校园里转转就好,不用去听课了,我也没带书。”
宋衍河在车座后的空间里将两个枕头摆得整整齐齐,手搭在陈暮的椅背上,坐得端端正正。
陈暮将车开进校园,找了个荫凉的小道停下,关了敞篷后三人下了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这里的景色和陈暮在校园网站上看到的差不多,干净宽敞的校园,错落有致的建筑,设施齐全的运动场,还有随处可见的治学标语……但最好看的,还是他身边的人,其他的一切在他眼里都相形见绌。
三人经过一幢大楼,约有十几层高,楼体一侧题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寻楼。
陈暮指了指,道,“这个实验楼就是我们公司建的,上面的字还是我家老爷子题的。”
宋衍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外观简洁又不失现代感的建筑,最中间的主楼是一道拱形的玻璃房顶,他可以想象出无数学子在这栋楼里实验、探讨、研究学术的样子,就如同以前师父带着他和李道无在无量山授业殿讲经论道那般令人神往。
陈暮继续说道,“我们公司的医院和这所学校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每年都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到我们院里实习,这里的教授也会定期去医院指导,遇到特殊病例也会帮忙会诊,如果你以后有兴趣也可以到医院看看,不过啊,得成绩合格了才行。”
陈暮说罢,对他温柔一笑。
宋衍河低头轻声回答,“那就先多谢了。”
他怎么还可能有机会呢?陈暮越是这样,他越坚定了要走的心思,也许过不了几日吧。
林琅抽了抽鼻子,“啊——食堂的菜出锅了,我们去吧去吧去吧。”
“哎!这不是陈总吗?陈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从大楼里走出了几个校领导,其中一位副院长一眼认出了陈暮,上前打了招呼,跟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百寻集团的陈暮总经理。陈总,感谢您对我们学校的大力支持,这座楼、连着里面的设备器材都是贵公司无偿赞助的,给我们的科研项目提供了巨大的便利,让我们学校的每一位师生都受益匪浅。您还是第一次来吧,今天中午请务必留在学校吃顿便饭,您要是不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再摸着良心踏进这百寻楼了!”
周围几位领导也附和着,情意拳拳,请陈暮无论如何留下来吃顿饭。
陈暮看了身边二人一眼,只好笑着答道,“院长,您言重了。贵校每年都为我们医院输送宝贵的人才,这么多年来又承蒙各位教授专家的指导,能为医大添砖加瓦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荣幸。那今天中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副院长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打量着宋衍河,问道,“陈总,这位是?”
陈暮温和有礼地微笑答道,“这是我的朋友。今天本来想送他来听课的,谁知道来得有些晚了,就不进教室打扰别人了。”
副院长看着宋衍河的脸,双手一拍,“我想起来了,你是叫宋衍河吧?前几天来我们学校旁听的,还是我带你去的。”
宋衍河点点头,“是我,您好。”
副院长又转向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林琅,问道,“陈总,这位您介绍下?”
陈暮一瞬间就读懂了副院长质疑的眼神,“哦,这是我侄子,不肯好好学习,我就领他来这看看,熏陶熏陶。”
副院长了然地哈哈一笑,“还在上高中吧,好好学习呀,以后想学医的话就来咱们学校,趁我身子骨还行,我亲自带你!”
林琅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副院长又是和蔼地笑笑,只当他是被宠坏了的叛逆少年。
众人进了包厢,陈暮被推到了首席,宋衍河和林琅被当成两个小辈坐在了菜口也不甚在意,反倒乐得清闲。
食堂的包厢装潢比较简单,但是也达到了一般酒店的水准,很快就开始上菜了,顺序也是按着一般酒席的上菜顺序,从凉到热。
刚上来了几道凉菜,素多荤少,校领导已经开始和陈暮寒暄敬酒了。林琅对凉的、素的都没兴趣,包厢空气中越来越重的酒味儿让他有些焦躁不安,眼睛无神地望着服务员捧在手里的白酒瓶子,手掌握住,又松开,再握住。
宋衍河眼角余光一瞥,一把按住了他的爪子,靠近他低声道,“你想喝酒?这里不行,人太多了。回去之后锁起门来我看着你喝,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林琅蛮力强横,手劲儿大得惊人,不一会儿连宋衍河也有些按不住了,趁着服务员开门进来上菜的功夫,拉起林琅的手向众人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去一下洗手间。”
一直把林琅拉出了食堂的门,到了一条大风穿街的大路上,宋衍河才松开了手。
“你还是别进去了,我在这儿陪你。里面酒味儿太大,我怕你把持不住,喝了酒现了原形。”
林琅甩了甩头,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才回过神来,嘴硬道,“我是一般的狐妖吗,哪有那么容易现原形?我不进去也是因为那些人话太多太吵了!”
“嗯。”宋衍河也不点破。
林琅在路沿上一蹲,活像个小流氓,从口袋里掏出来个棒棒糖叼在嘴里。下课的学生越来越多,经过他们时无不投来惊艳的目光,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来回不停地路过他们面前。宋衍河站在一旁看在眼里,有些不自在地背过身去。
这么过了十分钟,林琅嚼了几下,把手里吃完了的糖棍随手一丢,稳稳地飞进了五六米远处的垃圾桶里,引来了一片低声惊呼。
“宋衍河,”林琅愁眉苦脸,“我饿了。”
宋衍河叹气,“你知道你早饭吃了多少东西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饿了。”
“走吧,去买点吃的。二食堂是哪一间?”
“你带钱了吗?”林琅试探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哪里来的钱。”
“昨天新换的衣服,我也没带钱。”林琅开始打量周围的路人,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我是偷,还是抢,还是骗点?”
“你……”宋衍河语塞,隔了几秒钟才回答道,“陈暮的车上可能有钱,我们回去找找吧。”
“好主意!”
两人找到陈暮的跑车,一左一右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林琅指挥道,“你找那边,我找这边……这个格子里应该有吧……这都是什么卡?”
宋衍河接过看了看,“好像不是有钱的那种啊。”
林琅翻出来一个驾照,“拿他的驾照能押点儿钱吗?等陈暮出来了再赎回来?”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墨镜?充电器?陈暮那么大老板车上居然一点儿银子都没有?”
宋衍河提醒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不问自取,你就不要再嫌弃了。”
林琅拿出一个盒子,“这手表能拿去押点儿钱吗?一看就挺贵的。”
“你能老老实实找点儿现金吗,别老想着押什么东西。”
“对了,车后面,就你早晨坐的那个地方,好像有个格子。我去看看。”
林琅一弓腰,噌地一下就钻到了后面,宋衍河差点没躲开,“你慢着点儿!”
“不成,去慢了,吃的都被人买完了。”
宋衍河忽然想到,“你带手机了吗?给陈暮发个信息问问吧。”
林琅从后面伸出脑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陈暮很快回了信息,“在方向盘下面的格子里。抱歉,我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这边暂时走不开,你们等我一会儿。”
林琅又钻到前面,按了一下打开方向盘下面的格子,里面果然放了几千元现金。
林琅抽了几张捏在手里扬了扬,“走!吃饭去!”
两人在车里找得满头大汗。下了车,林琅揪着衣服扇扇风,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催促道,“走走走,不然等会儿过了饭点儿,菜都凉了。”
☆、第三十八章
聂青岳睡了一会儿就莫名地惊醒,草草洗了澡后对着镜子吹头发,怎么吹都觉得不对,最后一把将吹风机掼在心口,让嗡嗡的声响贴在胸腔震动。
以前,只要是宋衍河爬得起床的时候,看到他洗完澡出来一定毛遂自荐给他吹头发。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他半干的头发上轻轻划拉摆弄,俊美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时不时拉起一缕头发对着镜子比划……那样的温柔,难道他现在都给了别人吗?
聂青岳满眼都是宋衍河曾经在这间屋子里的影子,他睡觉的样子,他换衣服的样子,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打闹、温存的样子。聂青岳一想到就觉得心上一阵闷痛,连带着手臂都像没了力气一样,胡乱刮了几下胡子去了公司。
丁城捧着一台平板电脑进来,往桌上一递,“老大,跟着宋衍河的弟兄发来的最新消息。”
聂青岳手指划过屏幕,一张张翻看着,忽然“砰——”地一声把电脑拍在桌面,怒喝,“这都他妈什么东西!”
丁城伸头看了看,是一张宋衍河拉着林琅的手的照片,没敢说话。
聂青岳瞪着丁城,厉声道,“我在问你!这都他妈什么东西!”
“这是……”丁城咽了一口唾沫,从桌上捡起平板电脑看了看,“看着像是宋衍河拉着林琅的手……”
“前面呢!”
丁城翻到相册第一页,从头开始看,“七点五十分,三个人从林琅家出来,这时候我们还在楼底下,也看到了……”
“我知道!”
“八点三十分,陈暮开车带着他们到了一家……地摊儿?吃早饭……宋衍河摸了陈暮的手……”
宋衍河当街摸陈暮的手?以前过个马路他要拉宋衍河的手,宋衍河都有点怯,现在跑去那么多人的地方摸陈暮的手?
“八点四十分,陈暮塞给他俩一人一个……这是包子还是花卷啊……这一人一个有点儿雨露均沾的意思啊老大……”
“你他妈想好了再说!”
“是、是是是,”丁城又往后翻,“九点二十分,又回到车上了……宋衍河好像坐林琅那个位置上去了。陈暮那车就两个座儿啊,后面就一块空,没座儿的……他俩这是轮流……咳咳咳。”
“十点十分,他们到了医大……十一点二十分和校领导去了食堂,十一点三十分宋衍河拉着林琅的……呃,拉着他的手从食堂出来,两个人在路边说了会儿话,就上了车……过了二十分钟才从车上下来……林琅好像挺热的……还擦了擦汗……然后去食堂吃饭了,这林琅看着挺瘦,吃了好一大桌的东西啊……”丁城抬头看了一眼,“老大,他们是不是去车上,那个去了……”
聂青岳更怒了,抄起桌上一摞文件甩了出去,“你他妈真敢说啊!”
平板电脑忽然发出“铛——”的一声。
聂青岳抬头问,“什么声音?”
丁城把平板电脑端到聂青岳面前,“是林琅家门口安的摄像头,影音同步的,刚才是他们早晨出门的时候,关门的动静。”
接着,电脑中传来陈暮的声音。
“早晨上药了吗?”
“当然上了,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上药,用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可香了。你们要不要看看?”
宋衍河笑着回答,“回去再看吧。”
林琅梗着脖子一甩枕头说,“宋衍河你笑什么笑,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然后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电脑屏幕中。
丁城把嘴唇抿进嘴里一句话也不敢说,连眼珠子都不敢动,这欲盖弥彰的表情聂青岳看了更加生气。
“操!”聂青岳一把夺过平板电脑砸在地上,“撤撤撤撤!把人都给我叫回来!不盯了!”
宋衍河!宋衍河!你贱不贱!
我把你当宝贝在手心上捧着,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聂青岳在桌前绕了一个圈,停住脚步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丁城马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答道,“老大,他们从医大往回走着,陈暮喝了酒,林琅开的车,估计得有一会儿才能回去。”
林琅,陈暮。
“去开车!给我把王大桥叫回来,叫他直接去林琅楼底下等着。”
陈暮被灌得七荤八素,拉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还没站稳,就被人一拳打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狠狠地连踹了几脚上去。
林琅从另一边下车,反应迅速,“聂青岳!你找死!”
王大桥从车前闪出,挡在聂青岳身前,一把扼住林琅肩头,两人对打在了一处。
变故突生,宋衍河连忙从车后排出来,“聂青岳,住手!”
聂青岳眼神寒厉,牙咬得更狠,“我要是不住手呢?你要为了他跟我动手吗!”
丁城带着几个人上前围住,宋衍河不忍向无辜下重手,一时被他们缠得□□不得。
眼看着陈暮醉醺醺地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嘴角鼻腔都出了血,聂青岳还毫无停手的意思,宋衍河不得不几个手刀劈下,丁城几人立刻不支倒地。
宋衍河上前一把按住聂青岳的手,恨声问道,“聂青岳,你在干什么!”
聂青岳和他对视,“我还没问你在干什么!宋衍河,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
宋衍河看着他怔了怔。
这熟悉的面容曾经伴随他每天早晨醒来,这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曾经每夜拥着他睡去,这双寒潭映月般的双眸曾像会说话一般,对他笑,逗他开心,跟他说话,和他置气。这个男人还是这么霸道自负、蛮不讲理,可他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聂青岳这三个字在他心里连一丝一毫也没有淡去,经过这些天心底的不停描绘,那轮廓反而变得更加清晰,与此刻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越是想念,越是心痛,越是心痛,越是想念。
宋衍河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眼里,我只能去你让我去的地方,做你让我做的事,是吗?”
聂青岳心里没由来的一软,将另一只手覆在宋衍河制住他的那只手背上轻轻盖住,放轻了声音问道,“我到底让你干什么了?你这么记恨我?你知道你一个星期消失不见的时候我找你找得都成什么样了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无辜!
宋衍河手中又是一用力。
聂青岳吃痛,却仍然没有放开覆在上面的手,“我想你。你捏死我吧,你捏死我算了!”
“聂青岳,你真他妈的不要脸!”林琅终于把王大桥踹翻在地解决干净,一掌拍开了聂青岳的手,“什么话你都说得出口!”
聂青岳看到林琅恨得牙痒痒,“你别得意,我早晚找人收了你!宋衍河,那天在六朝金粉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难道你就喜欢这种狐狸精?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陈暮?还是为了他们两个?”
被打得头晕眼花的陈暮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扶着车门也站不太稳,“聂青岳,注意你的措辞。”
看到他们三个站在一条线上,聂青岳的理智当场爆炸粉碎,“老子措辞就这样!宋衍河,你贱不贱!我还满足不了你?你要找别人?想怎么样你说啊!”
宋衍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聂青岳一想起那些视频和照片就气得口不择言,“你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衍河呆呆地站着,看了看地下躺了满地的聂青岳的手下,衣衫凌乱嘴角还留着血的陈暮,疯了一样喘着粗气瞪红了眼的聂青岳,还有车窗上倒映出的迷茫的自己。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没有人说话。
真是荒唐。他在聂青岳的心里,不但连个人都不算,还把他想成了什么样子?
宋衍河自嘲地笑了一下,拉开楼门走了进去。
林琅见宋衍河甩手走人了,五指成爪龇牙道,“聂青岳,你个傻逼!”
陈暮一把拉住了他,“别管他,扶我上去。”
“他他妈敢打你!”林琅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我没事,上去看看衍河。”
聂青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衍河?宋衍河让他这么叫他?
陈暮一手搭在林琅肩头,从车门上勉强支起身体,尽量保持正常的姿势朝楼门走去。也许是被聂青岳那几拳打得太重了,脚下一个踉跄,手机从口袋中滑了出来。
手机落到地面上,屏幕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屏幕上的画面只出现了一瞬间,聂青岳胸口一窒,上前一步捡起手机又按了下去。
手机屏幕亮起。
那是一张宋衍河的在教室的照片,穿着聂青岳为他准备的衣服。
陈暮为什么会有他那时的照片……
是第一次去医大的时候吗……那天回来的时候,宋衍河说他只遇到了林琅,那时候,他们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所以宋衍河才挑了那所和百寻集团有往来关系的学校……
聂青岳两手一折,掰断了陈暮的手机扔在地上,一句话未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百公里之外的h市,一间光线幽暗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满身污渍血迹的肥胖男人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额角还有伤口在往外一滴滴渗着血,沿着脸颊滑落,“你、你们不放过我,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陈阳手里掂着一把匕首,一刀插在他两腿之间仅余的缝隙中,力透椅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到哪儿都能说得着理,我承担什么后果啊?还不起钱就拿房子拿人拿命抵,这有什么后果啊?你告诉告诉我。”
“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也不欠你的钱!”肥胖的男人已经带着哭腔了,“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没欠我的钱,可是你欠了老李的钱啊,两千万,是不是?”
“老李?哪个老李?他不是前几天死了吗?”
“废话,他说什么投资失败,欠我的钱还不上,可不就死了吗?他死之前,把债务转给你啦,这是他亲笔写的单据。”陈阳拿着手里的一张纸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那纸上暗红色的手印一看就不是印泥能印出来的。陈阳邪笑着,“如果你也还不上,我就去找你家里人要,一直到有人有办法还上为止。”
肥胖的男人颤抖着变了声,“我,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是欠着他的钱,但是我也有东西抵在他那里的……”
陈阳不耐烦地打断他,“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就一句话,叫人来拿钱赎人。不拿钱我就一天剁你一点儿东西寄到你家里,什么时候剁完了拉倒,我就开始找你家里其他人挨个剁。”
陈阳的一个手下敲了敲门,进了屋。
“阳哥,s城那边场子里有消息要跟你汇报。”
“把电话拿过来。”
“阳哥!”电话那端是陈阳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强子?”
“阳哥,今天我抓着一人,欠了我们钱好几个月没还利息了,今天在门口被我碰上直接逮住了。”
“多少钱啊?”
“十万。”
“呸,”陈阳啐了一口唾沫,“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屁大的事儿也专门给我打电话说?”
“老大,这人借是没借多少钱,但是他是聂青岳现在放话在找的人,说有他消息的知会一声儿有赏!”
“操!”陈阳把手里刚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肥胖的男人肩上,那人立刻发出一声哀嚎。
陈阳疾声问,“你说聂青岳找的?那人叫什么?”
“叫尤飞。”
“妈的,白高兴了,”陈阳低骂了一声,“我他妈还以为你抓着聂青枫了呢。那个什么,尤飞,是个什么人啊?”
“一个卖的,嗑药借钱还不上,跑了一阵儿,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又回来了。”
“那聂青岳找他干嘛呀?行吧,我回去。你放个话给聂青岳,叫他今天晚上亲自来领人,把我路费也算上,凑个整,二十万吧,跟他说,他不来就不放人。”
陈阳把插在椅子上的匕首□□递到身边一个人手里,“你在这儿盯着这事儿,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么办,一天切一点儿给他家寄回去。”
“明白了,阳哥。”
陈阳拎着外套出了门,一路上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哪里有尤飞这么一号人物,能值得聂青岳亲自发话找人。不过既然是聂青岳想找的人,他也不介意给聂青岳碰点儿钉子,恶心恶心他。
“不放拉倒!叫陈阳自己留着吧!”聂青岳暴吼了一声。
妈的,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爬到他头上了?
以前乖顺得像小绵羊一样的老道士跟别人跑了,陈暮也他妈忽然跟个人一样敢没大没小的跟自己说话了,连陈阳这个小杂种也手里攥着个尤飞就敢点他的名儿叫他去领人了?全他妈吃错药了吧!
“告诉陈阳,就尤飞那个瘾,他也活不了几年了,还值二十万?他爱放就放,放了就给钱,不放拉倒,一分钱他也别想要了!”
“是。”王大桥毫不意外老大的决定。
不过二十万,只要陈阳放了人,老大绝对不会少了他的,但是这回陈阳非要老大亲自走一趟不可,那肯定是要为难人,老大要是答应去了那才是出奇了。
“叮——”王大桥的手机响了一声提示音。
聂青岳抬眼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王大桥看了看手机,“陈阳那边发来的尤飞的照片,怕我们不相信人在他们手上。我跟他们说一下,叫他们爱放不放。”
“手机拿过来给我看看。”
“老大,给。”
照片中的尤飞被用麻绳紧紧绑在一张破旧的靠背木椅上,双手反剪在后,眼睛被布条蒙着,脑袋有气无力歪向一边垂着,看不清脸。他身上还穿着去公证处那天的衣服,白色的西装早已不辨原貌,遍布着肮脏的脚印和血迹,肩膀和膝盖的布料都已隐隐磨穿。
聂青岳明知道照片中的人不是宋衍河,可无论是凌乱的刘海下露出的鼻梁,还是领口露出的金线和脖颈,或是那下颌的弧度,都……妈的!他的嘴唇怎么是紫色的。他怎么了!
“妈的!问他们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后台更新一度更新到了10w字以后 相当于当天的更新已经是很久之前写的了 所以有时候看看手机12点了就拿起来看看今天的更新 经常会感觉卧槽哈哈哈哈哈什么鬼
☆、第三十九章
睡了很久,宋衍河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心中的闷痛已经麻木,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陈暮不知何时走的,林琅似乎也睡下了,窗外树影幢幢,只有路灯静静洒下一片寂寞的白霜。
不想面对林琅的安慰或者愤慨,宋衍河朝他门上下了一道隔音的符咒,独自出了门去。
夜色沉静,夜风微凉。门前打斗过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澜沧江水拍打在他儿时嬉闹的河滩,很快就抚平了那些脚印一样。
活了三十余载,最终也不过是从嬉戏打闹,活成了另一场闹剧。
曾几何时他在心里将聂青岳描绘成他整个世界的模样,哪怕就是现在,他也无法抹去聂青岳在他心上的份量。而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在聂青岳心里是如此的不堪。
真应该听他把话说完啊。此前的年月从未对人动心,此后的余生若不留点刻骨铭心的伤痛,怎么对得起古往今来形容情爱是穿肠□□。
不过以后大概没有机会了。
宋衍河决定天亮之后向林琅辞行。
城郊一座废弃的厂房中,角落堆放着生锈的杂物,空旷处停着几辆车。
一群人围着中间的两个男子。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嚣张,倚车门而立,另一个萎靡不振地被绑在凳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几个人,发出一阵响彻仓库的怪笑,“我没看错吧,聂总真的来了啊。”
假惺惺地用手背揉了揉眼,仿佛还没笑够,又拍了拍旁边手下人的肩膀,“这个真的是聂总?”
手下人点点头,“是聂总。”
陈阳又是放声大笑,笑得几乎站不稳脚步。
聂青岳冷冷地看着他做戏。
陈阳终于笑够了,用手支着车前盖懒洋洋地开口道,“聂总找个鸭子还真是尽心尽力,认识没几天就肯拿二十万来赎人不说,还亲自上阵。”
陈阳又一身痞气地走到绑着尤飞的凳子前,用手捏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原来聂总就喜欢这个味儿的,和上次那个长的差不多啊。早知道你好这口,我就查查有几个长成这样的给你送去,陪你几天就能抵账了。”
陈阳真诚地眨眨眼,问道,“哎,聂总,你什么价儿收啊?我再有了给你送去,真的。”
王大桥提着一只包往前一扔,“二十万,一分不少,把他松开。”
尤飞身上的麻绳一圈一圈捆得结结实实,连小腿也被紧紧固定在椅子腿儿上,人和椅子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别说尤飞神志不清了,就算是个正常人被这么紧的绑着也要勒坏了,何况此时尤飞已经不知落进他们手里多久。
“你以为我用得着绑着他?我是怕他没等到你们来,就自己把自己弄死了。”陈阳一脸邪笑,却并不动手,也不叫人松绑。
聂青岳看了看尤飞偶尔轻微地抽动着一下的身体,估摸着他还没死,转向陈阳寒声道,“你要钱,我给你带来了,你要我亲自来,我也来了。再不放人,我都替你没脸。”
陈阳笑得开心极了,假装诧异道,“我要脸干什么?”
聂青岳早知道陈阳叫他来没这么简单,也不意外,问道,“你想要什么。”
陈阳收了笑容,眼里透着贪婪的光芒,沉声道,“我要你北边进关的那条线。”
“我的线,你用不了。”
陈阳低头想了想,带着商量的语气,“我知道我自己走不了,我和你一起走就行了,你给我带进来。”
聂青岳早就听说陈阳贩毒、卖药、走私,没有他不敢干的,但是都不成什么气候,差的就是一条线,要是给陈阳提供了这个便利,以后他走顺了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你要带什么?”
陈阳用手比了个枪的姿势,轻轻“砰”了一声,放到嘴边吹了一下,“这个。”
聂青岳嗤笑一声,“做梦。没那个本事就别蹚这趟浑水,连你爹都不敢干这个,就你那两下子,你是想拖累死我。”
陈阳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一抬手,周围一圈人上来,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枪。
“聂总,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吧?”
王大桥走上前两步,站在聂青岳和陈阳之间,一把撕开自己的蓝色迷彩外套扔在地下。
里面是一件特制的背心,胸前、背后和腰间都固定着一个个紧挨着的黑色圆形金属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沉寂无言摄人心魄的光线。
王大桥虎背熊腰,声音浑厚,“敢开枪就一起死,不开枪,凭你这些人能留得住我?”
陈阳隐约知道聂青岳进出关的那条线走的是军火,却万没想到他能弄到这么先进的配备,更没想到为了来领个尤飞能让王大桥把炸弹绑自己身上。他那一身迪布隆炸弹贴片不算,光是腰间那两把最新型的枪支就足以让陈阳眼馋的了。陈阳舔了舔嘴唇,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想让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聂青岳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阳,道,“那几把破枪射程没这么远,用不用我让他再走近一点儿?枪法不怎么样啊,这么老远就端着枪,吓唬谁呢?”
陈阳咬了咬牙,一挥手,让人把枪撤了下去,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聂总都带钱来了,我怎么会不放人呢?人是肯定要放的,而且今天就放。不过我听说这贱人是出来卖的,没道理人都送到我嘴边了我不收点利息。这里几十个兄弟,一人来一炮我就放了他,聂总是在这看着,还是先出去等着?”
说着,陈阳抬脚将绑着尤飞的椅子踢翻在地,一边看着聂青岳,一边坐在尤飞的腿上,弯腰伸手开始解他的腰带。
尤飞的头随着椅子往地上重重一撞,迷糊之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陈阳一巴掌扇了上去,狠声道,“还没到你叫的时候呢,给我留着力气,等会儿让聂总听听你的动静。”
聂青岳立刻转身往库房外面走去,王大桥和丁城等人也亦步亦趋倒退着跟在身后。
刚走了两步,聂青岳就停了下来。
“从下个月开始,货你自己找,我给你带进来!”
陈阳对尤飞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打算着只要能恶心到聂青岳他就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聂青岳被一激真的答应了,让自己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听了这话陈阳立刻从尤飞身上跳了下来,“聂总,那我等你消息。哎,强子,给他松绑。”
听着身后陈阳等人逐渐上车,车子发动起来了,聂青岳才回过身。
尤飞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本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灰尘污迹,全身上下一点生命的神采也无。
聂青岳走上前扶起他,“你死了没有。”
尤飞不言不语,发出轻微的喘息,嘴唇还是和照片中一样的青紫。
这不是宋衍河,这不是宋衍河……
可尤飞抿着的嘴唇和宋衍河今天决绝的表情如出一辙,好像永远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那般,聂青岳忍不住地想起白天宋衍河和陈暮、林琅站在一起时的神情,心里一窒,抬手擦了擦尤飞的脸,想擦去那些脚印和血污,却是徒劳。
聂青岳心中刺痛,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尤飞还是不答话,脑袋无力地垂在聂青岳手臂上。
聂青岳打横将他抱起,发现尤飞连抱在怀里的重量都和宋衍河相差无几。
“走,我们回家。”
陈阳打开车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张着嘴看着聂青岳抱着尤飞走出了库房,才跟身边人骂道,“操,真他妈的年度大戏。非亲非故的,拿进关的线换个鸭子?这人真的是聂青岳?”
陈阳赶回s城来的路上睡了五六个小时,这会儿折腾到了大半夜也不困,干脆几个夜总会酒吧迪厅转悠到了天亮,提着袋子把聂青岳带来的钱分个干净,哼着小曲儿回了陈府。
陈柏信正在园中练着太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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