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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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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17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17节

    宋衍河起身朝门外走去,声音清亮坚定。

    “置吾之身,出幽入冥,利而不害,与天地终。”

    林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你要去化了怨灵的千年怨气?”

    宋衍河出门之后又反手在门上下了一道禁制。

    林琅不放心,“喂,你自己行不行啊!带我一起去啊!”

    “喂,宋衍河,你至少再吃点东西吧?”

    “宋衍河,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在这被关一辈子吗?”

    林琅忽然想到了什么,趴在窗上大喊道,“宋衍河,哎,你别去!今天是中元节,怨灵阴气更重!”

    ☆、第五十二章

    “老大,老大!”

    王大桥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老大,人找到了!”

    聂青岳紧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谁?”

    “全找到了,老大,失踪的12个人全找到了,都活着,已经送到医院观察了!”

    “全找到了?”

    “对!全找到了!”王大桥拿起电视机遥控器,打开了聂青岳办公室中的电视,新闻主播正在报道着地震相关消息。

    “经过震后72小时的紧张搜救,在s城某小区奠基仪式上失踪的12人现已全部找到并送往医院救治,目前身体情况较为乐观。”

    “老大,地震中心的人已经召开新闻发布会证实了这是一次小范围的地震,和我们小区的地质结构没有关系,外面谣言已经下去了。”

    总算是找到了。

    他这几个月来找了这个找那个,总算没把十几个大活人当着全国上下的面弄丢了,不然就算地震中心的人出来辟谣,他这个项目也别想摆脱风水不好的传言了。

    王大桥还在盯着电视看着救护车拉走伤员的画面,“这几天下着这么大的雨,这些人被埋了72个小时都挺过来了,真是福大命大。老大,晚点儿我们要不要叫人送点钱过去慰问一下啊?”

    聂青岳喃喃自语,“他们是找到了,他呢?”

    “啊?他?”王大桥反应了两秒钟,“……还是没消息。中国这么大,有心藏起来,是不那么好找的。”

    这次宋衍河的失踪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前几次那都是下落不明生死难料,这次明显是宋先生有心躲着老大。天大地大,宋先生身上又带着钱,想去哪儿不行啊?这可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了。

    “有心藏起来。”聂青岳重复道,忽而轻笑了一下,“能藏到哪儿去呢?”

    s城的雨还在下,不过相比之下已经小了很多,天上的乌云也不再那么厚重,看起来就快停了。

    聂青岳办公室的墙外,一个人只踩着墙体装饰的突出处不足十厘米宽的边沿,便从容地靠在墙上。他略施了一点小法术,完全隐去了身形,侧耳聆听着房里的对话。

    无人可以看到这男子白皙清冷的面容,以及沾着血迹、破损的衣角。

    中元节鬼门开,那天的千年怨灵阴气极强,他酣战三天三夜之后才将怨灵彻底打散送入轮回道。消耗的灵力大概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受的些外伤也快愈合了,只是看起来残破的衣服和沾满的血迹比较狰狞。

    他没事就好。

    毕竟一夜……嗯,百日恩,就当是对他一点小小的……报酬吧。

    那天,屋里那个男人从床上支起身子要求他陪他至少去吃个饭的时候,他很认真地问过他是不是该还该给他些钱,但那男人一副马上就要愤怒到爆炸的模样,如今就算是对他那时的一点回报吧。

    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他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连红线上的一个结都不算。

    想起那天激烈缱倦的□□,至今还让宋衍河有些脸红心跳。不得不承认,聂青岳在床上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要不是他暗运真气恢复体力,简直下不了床陪他出去吃饭。

    失踪的12个人都找回来了,他还在找谁呢?宋衍河有些疲惫地抬手略一掐算。

    唔,难怪他这么担忧,原来是尤飞不见了啊。

    此处向北500余里,凭凡人之能确实很难找到。干脆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替他把尤飞带回来,让这对流离鸳鸯团聚吧。

    宋衍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决定还是先回去一趟。想他也是无量山堂堂掌门,何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要是这样出现在尤飞面前,莫说会不会吓到他了,岂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截?

    林琅见宋衍河回来,啪地一声关了电视,气冲冲地质问道,“宋道长,宋掌门!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那聂青岳就是个混账东西,你干嘛替他除去千年怨灵?叫那怨灵把他生吞活剥了才好!”

    “难不成要让怨灵继续存世,任由生灵涂炭么?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失踪的那十二个人必定丧命。”

    林琅又追问道,“你怎么打得赢它的?千年怨灵不破不灭,你是怎么化解了它的?就算你无量心法修到了第十重,也不至于能这么完好无损地回来吧?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咒?是不是和你失忆有关系?你不会是用了锁情咒才失去记忆功力大增的吧?”

    宋衍河自动略过他,只顾着翻箱倒柜找能穿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林琅仍不气馁,要为同为妖灵的怨灵争一口气,“哎,人家好歹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聂青岳了,你至少让那怨灵把仇报了啊!等一千年容易吗?”

    宋衍河拿了浴巾,毛巾,搭在胳膊上,继续找其他能穿的衣服。太花哨了,不行,显得轻佻。太暴露了,唉,林琅这都是什么妖怪品味。

    “宋衍河,你不会还要洗干净打扮好了去找他邀功请赏吧?”

    宋衍河抖了抖手里的卫衣和夹克,“再胡言乱语就回符里呆着。”

    “那你这专门回来洗澡换衣服是要去哪?喂,好歹也是千年怨灵,你打完一架至少要歇个十天半个月啊!”

    浴室门“砰——”地被带上。

    宋衍河洗完澡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看了看。之前他嫌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便特地施法换了个模样去林琅的店里理发,那小店的师傅手艺果然和店面一样不怎么样,剪完之后他始终觉得这个发型不是很满意。可以前他是在哪儿修剪的头发呢?失忆还真是苦恼啊。

    要是为了见尤飞再专门去理一次发好像也太小题大做了,这放在以前简直就是祭祖师爷的礼仪了嘛。

    不对,他只是去救人的而已。尤飞说不定只见他一面,根本来不及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两人就再无交集了,他还这么在意做什么呢?

    宋衍河摇了摇头,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林琅开窗朝天大喊,“宋衍河你有毒吧!你把厕所门从里面反锁了我这几天怎么用这间啊!”

    尤飞的位置对于宋衍河来说实在太好找了,可让他惊奇的是陈阳居然也没留下保镖之类的人看守着尤飞。

    宋衍河走到公寓门前,按响了门铃。

    内层的防盗铁门“哒——”地一声打开了,隔着铁纱网,尤飞歪了歪头看着他,“你是?”

    宋衍河还未说话,尤飞先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问道,“你是宋衍河吗?”

    “……你怎么认识我?”

    “嘿嘿,我跟你长得有些像嘛,而且我见过你的照片。”

    宋衍河无语。聂青岳连这种事也跟尤飞说,不怕尤飞多想吗?或者,是他自己太小肚鸡肠了?明明都是大男人,不知为何一到聂青岳的这些事上,他就不自觉地变得斤斤计较起来。

    “对,我是宋衍河。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宋衍河伸手一拉,防盗门的外层像没锁一样就被拉开了。

    “等一下!”尤飞并未迈出门,犹豫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何?”宋衍河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还比他略高一点的男人,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手脚都是自由的,没有锁链镣铐之类的束缚。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也算健康,不像被人下毒受解药所制。

    “我有一些原因,现在真的不能离开……陈阳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先走吧。聂总对我有恩,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我是绝对不会背叛聂总的。如果聂总问起,请你帮我对聂总说一声,我现在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可他一直在找你。”宋衍河声音低了几分,“他……很想你。”

    “啊?聂总想我?”尤飞一脸困惑,心道聂总要想也是想你才对吧!有你在他身边,他要想我也是想我回去跟你解释清楚的吧,又怎么回让你来接我回去?

    宋衍河微微蹙眉,“对。他很想你,难道你不想念他吗?”

    “这个,我其实……我是怕陈阳会对聂总不利,我要在这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衍河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是为了防止陈阳对聂青岳不利,宁可自己身陷此处吗。” 看来这个尤飞是用情至深之人,希望聂青岳能早点意识到,好好珍惜吧。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诡异,但是大概就是这样的。尤飞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陈阳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他,你只管回去就是了。”宋衍河伸手拉住尤飞的手腕就要拉他出来。

    尤飞虽然虚高了他一点,但岂是能和宋衍河较劲的?“可是,可是……哎哎,宋先生,我知道你身手好,可是……”

    林琅妖力被封,连打开一道门这样的小事都不能如以前那般轻易做到了。为免佣人来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出端倪,他又不能破坏门锁,只得拿了一大串钥匙挨个试,试一把不对,他就骂一句“傻逼,没事瞎关什么门”,骂着骂着忽然门从里面被打开,宋衍河直盯着他。

    “宋、宋道长,你你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呵呵呵呵,我还以为你又要出去几天呢!哎,好像到吃饭时间了,我去给你煮饭!”

    “不必了,休息。”宋衍河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僵硬地随手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回房关上了门。

    看宋衍河步履沉重的样子,林琅心想,大概宋衍河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又或者是和怨灵一战损耗真气太多?不如明天给他多煮点粥好了……不过,粥能补身吗?

    ☆、第五十三章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对刚进门的聂青岳欠了欠身,“聂先生,尤飞回来了。”

    “嗯?尤飞?”

    “是的。”

    听到车队进院以及佣人们打招呼的声音,尤飞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表情有点尴尬、有点局促,紧张道,“聂总,我回来了。”

    聂青岳只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回来干什么。”说完,将领带松了松,和他擦肩而过上了楼。

    尤飞呆立在楼梯上,不知如何接下话去。

    尤飞不愿意跟宋衍河回来,找出各种借口理由,一会儿说聂青岳逼他练毛笔字,一会儿说聂青岳逼他练剑,甚至大夏天要他穿“奇怪”的衣服拍照等等,以及陈阳又是如何如何狼子野心,时刻准备发难聂氏,他身受聂青岳重恩,留在聂宅却无以为报,不如潜伏在陈阳周围,暗中破坏陈阳的计划来的实在。

    宋衍河听得稀里糊涂,心道,难道这就是前几日看的里说到的,爱一个人就低到尘埃里,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帮不上忙的那种心情吗?真没想到尤飞对聂青岳已经用情如此之深。

    宋衍河不想暴露实力,又不能对个凡人用强打晕,只好作罢。一边告诉自己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两口子的事情自己不该插手,一边想到聂青岳憔悴地寻找尤飞的样子,竟然一个忍不住就变成了尤飞的模样回到了聂宅。

    等到他对着镜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反正尤飞早晚会回道聂青岳身边来的,就……先安慰安慰他,当做是……回报吧。说起来那天聂青岳满足了他不止一次,这么算起来只回报一次怨灵的事确实不够,咳,他怎么能占一个凡人的便宜呢?

    不是没想过提取一段尤飞的记忆,看他原本是如何与聂青岳相处的,可是当着他的面读心的话势必要被尤飞发觉到他的异常之处,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宋衍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现在……实在想不出这聂青岳到底生的是哪门子的气?爱人归来不应该是件开心事吗,他冷着脸这是给谁看呢?

    明明那天在办公室里还一副上天入地求不得、心神俱瘁的表情,难怪尤飞诸多顾虑,总说他自己配不上聂青岳,分明就是这人口是心非得太过了!

    “尤飞”在聂青岳卧房门外的走廊上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浴室里蒸汽氤氲,传出哗哗流淌的水声。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聂青岳只披了一件浴衣就走了出来,连腰间的带子都还没系上。

    冷不丁看到屋里站了一个人,聂青岳一把将衣服前襟捏住,喝到,“谁让你进来的!”

    宋衍河心道,这还用谁同意,你进我房间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主人允许不允许呢?

    嘴上却只好说,“对不起,我这就出去,忠叔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出去。”聂青岳语气不悦。

    待尤飞出门之后他换好了衣服,略吹了下头发,准备下楼吃饭,忽然在门口愣住了。面上闪过一丝犹疑,又在屋里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停在了门口。

    尤飞已经在一楼餐厅的饭桌边坐着。聂青岳直接走到他面前,垂眸道,“站起来。”

    尤飞依言站起。

    聂青岳打量了几眼,问,“你穿的是谁的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是忠叔刚买的。”

    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北方的气温下降得更快些,早晚的温度已经低到十七、八度。尤飞忽然回来,之前聂宅为他准备的衣服都还是夏天的,忠叔就临时差人去买了几件舒适的运动衣。

    “是新的?”

    忠叔在旁边说道,“聂先生,衣服是我叫人去买的,都是新的。您不喜欢的话……”

    “不用,没事了。”聂青岳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聂青岳在桌前坐下,拿起了碗筷道,“回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宋衍河莫名其妙,本来他就是坐着的,不是他让他站起来的吗?

    聂宅厨师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只一看就赏心悦目,连被林琅的厨艺逼得活活辟谷的宋衍河也不禁食指大动,多吃了几口。正品尝着一块红豆馅糯米糍粑,忽然听到聂青岳开口叫他,“尤飞。”

    这才想到还在别人的壳子里,宋衍河赶忙抬头看向聂青岳。

    面前宽肩高大的男人和他对视了两秒,问,“好吃吗?”

    糍粑软糯,红豆馅香甜,好吃是好吃,可是黏黏粘粘的,好像粘到牙上了,弄得宋衍河一时咽不下去。不便开口,只得点了点头。

    聂青岳只问了这一句便没再做声,低头夹了几口菜吃着。

    宋衍河松了口气,赶紧把嘴里黏人的糍粑咽了下去,又喝了点水清清嗓子,唯恐聂青岳再忽然发问。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宋衍河这才刚一动筷子,聂青岳又忽然道,“你毒戒了?”

    什么什么?什么毒?

    宋衍河懵了一瞬间立刻想起来,之前他算到过聂青岳的另一半命悬一线,敢情是体内有毒啊!可见到尤飞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他看走眼了?还是毒已经清干净了?

    电光石火间已是心念千转,宋衍河放下筷子,想着多说多错,干脆只回答了两个字,“清了。”

    聂青岳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忽而一笑,重复道,“清了。”

    接着便愉快地低头吃饭,夹起菜来都比之前大口了些,一碗饭也很快见了底。

    看着聂青岳总算有了笑意,宋衍河松了口气。这才对啊,看着爱人回到身边,又身体健康,谁会不开心呢?

    只见聂青岳放下碗筷,擦了擦手,起身绕到他身后。俯身在他上方停顿了片刻,沉声道,“来我房里,我有话问你。”

    宋衍河对聂青岳的反复无常无言以对。

    这男人一会儿让他站起来,一会儿让他坐下吃饭;一会儿把他赶出房间,一会儿又叫他到房里去。宋衍河真是用尽了毕生所学也猜不透聂青岳忽冷忽热的心思。

    聂青岳站在窗边,修长的身体背靠着香槟色的落地窗帘,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晶莹的高脚杯,里面盛了很少一点儿的红酒。他摇了摇杯子,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然后审视着面前穿运动衣的男人。

    宋衍河心忖着他可能要问的问题,不禁有点紧张,他要问什么呢?这段时间尤飞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陈阳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聂青岳一垂眼,笑了笑,将高脚杯放到一边,叫道,“尤飞?”

    “嗯?”

    聂青岳走到他身后,只是站着,不动作也不说话。

    这人……真是的,怎么老喜欢站在别人背后呀?之前没发现他有这个习惯呐!看不到他人,反而更紧张了,难道,聂青岳已经看出来他是假的了?

    宋衍河连忙又放出灵识查探自己身上的咒符。明明还是完好的,不可能有人能看破才对。

    聂青岳站在他身后,又轻轻喊了一声,“尤飞。”

    声音低得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

    宋衍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没发现他是假的,要是第一天就被看出来,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法力是不是下降了。

    “在……聂总,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身后的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缓缓伸出手,从身后环着他抱住,下颌抵在他耳边说,“现在,不想问了。”

    糟、糕、了。

    聂青岳当时去陈暮家找他的时候,反复强调他和尤飞“不是那种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连手指头都没碰过”,这让他一直觉得聂青岳和尤飞关系应该不是很好,可聂青岳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时间、地点、人物、情节,简直都不能再适合做……那种事了!难道就在他冒充尤飞回来的这一天,聂青岳良心发现,忽然明白过来,要接受尤飞是他命定之人这件事了?

    这么巧?

    聂青岳不再说话,只在他肩头颈间轻轻蹭着。

    宋衍河决心打破这令人发指的安静,胡乱扯道,“聂总,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哦?”聂青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感兴趣,问道,“那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宋衍河嗓子一阵发紧。我的个祖师爷啊,自己一个不留神跳到自己亲手下的困灵法阵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

    宋衍河能知道什么?最多知道尤飞叫尤飞,住在陈阳某市的一处公寓里。他根本连尤飞早晨吃了什么、昨天穿了什么衣服都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啊?现在想起来也真是胆子大,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冒充了,祖师爷的手札里可不是这么教的!

    宋衍河支支吾吾,“我被陈阳……”

    环着他的手臂用力收紧了些,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脊背,重量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得不稍稍弓了点腰。身后的男人声音低沉问道,“陈阳对你做了什么。”

    果然聂青岳和尤飞的关系并不像聂青岳说的那样,明明就是非常非常担心对方的语气!

    宋衍河不禁有点生气。这个聂青岳,之前去陈暮家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和尤飞全无瓜葛,说得像真的似的,他差点就全信了。现在,又担心又温柔,声音又这么迷人地跟“尤飞”相处,完全和他说的不一样!

    闷声答道,“就是带走关起来了,什么都没做。”

    聂青岳低低地笑了,又似乎有点想忍住笑意,问道,“是吗?那他有没有,这样对你?”说着,将埋在宋衍河颈间的头一偏,温软的薄唇贴在了宋衍河卫衣领口露出的颀长脖颈上。

    贴上去了还不算,宋衍河明显感受到那两片唇瓣微微分开,让出了一点空隙,给湿热的舌尖让了道。

    只这轻轻一舔,宋衍河从脚趾间到后脑勺一路的神经都绷紧了,同时满脑子都在想着“骗子”、“谎言”、“放肆”、“岂敢”之类的字眼,想着干脆一掌把他就从这个窗口拍出去算了!反正林琅也说了,这聂青岳不是什么好人,打断腿了就装个义肢!真的拍死了也没什么,就当为民除害了!

    “问你呢,他有没有这样对你?”聂青岳说着,又在他颈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正好不偏不倚舔在最敏感的耳后,宋衍河膝弯都软了,再加上背上附着的重量,双手及时撑在窗边的桌上才没直接跪下去。

    宋衍河下腹火热,对咒符的满满自信轰然崩塌,心道完了,聂青岳肯定看出来我是冒充的了。看尤飞本人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在他去敲门之前还在房里画画,怎么会是被人三两下就撩拨得头脑发热的人?我真是无量山派几百年来的耻辱,现在运转无量心法消弭心魔还来得及吗?不过一运心法的话立刻就会露馅……也罢,干脆杀人灭口,再一死以谢山规师训,最后再毁尸灭迹算了!且慢,这个顺序好像不太对……

    “尤飞,怎么不说话了?”聂青岳等了许久,身前抱着的人都没有回话。

    他果然没有认出来我是冒充的!我是无量山派百年来天资最高的弟子,无人可破我的定形咒符!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看得破?

    绝、无、可、能!

    宋衍河拢了拢心神,强行模仿尤飞的语调道,“没……没有。”

    虽然变成了哪个人之后,身体结构的改变自然而然会引起声音音色的改变,但是每个人说话的习惯和语气还是有所不同的,此时宋衍河也不知道他学得还像不像了,好在声音够轻,几乎是气声回答,应该没有破绽吧。

    聂青岳一只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扶着尤飞的下颌抬高了些,迫使尤飞露出了脆弱的喉结。接着他一口精准无比地含在嘴里吮吸了几下,又问,“这样呢?有没有?”

    冷不丁被侵袭命脉,宋衍河一个没小心嘴角逸出了一丝低吟。刹那之间,宋衍河在心里下了个灵台雪饮阵强行给心跳降温才阻止了自己一个回肘将聂青岳撂倒在地一剑毙命的冲动。

    刚才那种程度都没有,这种又怎么可能做过!这还用问吗?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没有!”

    “嗯。”聂青岳松开了环着他的两只手臂。

    总算放开了,宋衍河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聂青岳以惊人的臂力一把打横抄起宋衍河,狠狠丢在了大床上。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尤飞”,寒声道,“我差点忘了,陈阳那种人渣怎么会这么温柔,他是不是直接就这样把你扔在床上办了?”

    ☆、第五十四章

    “没有!”床上的尤飞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陈阳绝对没做这个!”

    “是吗?一两个月不见,你都开始帮着陈阳说话了?”聂青岳的声音透露着不悦地危险信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尤飞明显僵硬了一下。

    聂青岳立刻明白,他捉到了这个“尤飞”的把柄。

    你再给我装啊,接着装啊,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一紧张就在那捻手指,这个动作连尤飞戒烟之后都不玩了!吃个饭还非要咽下去东西才跟我说话,要放着尤飞,他就算捂着嘴不让饭喷出来也会先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才对!人长得是挺像的,声音也像,简直无懈可击,可偏偏身上带着那么大的香味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上次在陈暮家就闻到了你的味道,怕打草惊蛇忍着没再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装谁不好,还偏要装成尤飞!你不是说他是我的命定之人吗?那就别怪我把你按到床上了!

    最重要的是,尤飞留在陈阳那里三天两头地想办法递消息回来,派出去找尤飞的人也只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的,尤飞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回这来!

    老道士是有多想他、多离不开他、多心心念念他,才会用这种笨得离谱但也只有他才能做到的办法绕回他身边?

    聂青岳简直要把自己口腔内壁咬破才忍住了那股得意劲儿,寒声道,“以前我亲你,你可是会主动搂着我的。”

    说罢,单膝跪在床上,欺身而上,朝那惊慌纠结的面庞压去,床上的人“凶恶”地瞪着他,最后认命地闭上了眼。

    单方面汲取了一会儿,已经占到了心满意足份量的便宜,嘴上却还要无情地冷哼,“一动不动,还敢说你没背叛我?”

    身下的男人抬起双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搭在了他的肩上,攀住了他的脖子。

    原来,这个变身游戏,是这个“玩法”吗?

    掌握了关键词“你以前”如何如何,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了?把心心念念的人揉化在怀里,也可以?

    不过……眼神分明就是老道士的眼神没错,可长相却是完完全全尤飞的模样,就算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人就是宋衍河,但是,要他对着这样一张脸做更过分的事情……他再想化身禽兽也还是做不出来。

    不顾身下之人已经快要擦枪走火,聂青岳用手背冷冷拍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臂,“下去。”

    男人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可以,羞愤、不满、气恼、咬牙切齿,一阵红一阵白的,聂青岳只当什么都没看到,支起身子给他让开了起床的空间。

    尤飞拉了拉衣领下了床,穿回拖鞋朝门外走去。

    聂青岳想了想,又叫住了他,“今晚你就住这里。”

    男人的身影僵在门口,缓缓转过头申辩道,“聂总,你刚才叫我出去……”

    聂青岳往床头慵懒一靠,枕着手臂,道,“我是叫你下床,没叫你出去。”

    “那……我睡哪儿?”

    聂青岳四下看了看,反问,“这屋里除了床还有别的能睡的地方吗?”

    “沙发……”

    “你睡还是我睡沙发?”

    尤飞咬咬牙,“我睡。”

    聂青岳噗嗤一下乐了,拍了拍床,“矫情什么,给我上床躺着,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说完,聂青岳拉过薄被盖在腰上,留出了一半多的空床,转身背对着尤飞躺下了。

    身后传来一声放松的呼气声。

    一想到老道士随时有办法消失得让他完全找不到,聂青岳就恨不得拿一把香过来请示他“今天点哪根儿”地供着,生怕今晚他回了房,第二天早晨就又不见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他的视线,一分一秒都不行。

    感觉到老道士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躺下,也拉起了一角被子盖在身上。聂青岳转回身,带着大面积的被子将他整个人裹住。

    “晚上冷了,不盖好被子会感冒的。”带着一点鼻音,但埋头在被子里,老道士应该听不出来吧。

    终于,人又在他怀里了。

    就在这儿吧,不要再走了。

    可……人明明就僵硬地被他拥在怀里,为什么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疼痛呢?

    老道士的每一次出现和离开,都像是在他心上无情地扎了一把刀,又狠狠地拔了出来。他不管他有多疼,不管他会不会流血,总是不说清楚、不听他解释就走了。

    这已经是第三刀了。谁能这样活生生地受下三刀呢?再□□的话,他就要死了啊。

    隔着薄被也能闻到空气中宋衍河的专属气味,让人心安,却又莫名恐慌。

    他为什么要变成尤飞的样子呢?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种手段也只能骗得过忠叔那样的老年人,或者王大桥、丁城那种粗神经吧?难道他以为他们朝夕相处的几个月的日子都喂了狗吗?这样还认不出来是他的话,除非他瞎了吧!

    可如果直接说“你就是宋衍河吧,我已经看出来你是假的了”,他是不是会马上走掉?……能不能不要那么快走掉,多留下来陪他一些日子?没有老道士的日子实在是太寂寞了,已经被三惊二吓得不敢奢求能一生一世在一起,只希望能多留些时候就可以了,留到老道士自己不想玩这个变身游戏。或者他又想到别的什么游戏了也可以来找他玩?他都可以当做不知情地陪他玩下去啊。

    陪他玩一辈子都行。

    忽然之间,聂青岳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仔细回想着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必须要装作完全没有看出来他是假的才行……

    聂青岳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装作匀长平稳,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果然,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好像也睡着了。

    他把头埋在被子和枕头之间,紧紧地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着手臂环抱着的那个人。等了很久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如果做梦的话,老道士会梦到他么?

    神经紧绷了太久,一旦放松下来的话困意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聂青岳轻轻支起身子,在“尤飞”的脸颊上浅浅收取了一个晚安吻。要说尤飞的外形,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就是这么碍眼,让他每一次下口都犹豫不决。

    聂青岳刚要躺下,忽然觉得宋衍河这次睡得有些反常。以前老道士睡觉就算睡得沉,也会很容易感受到外界的动静,像刚才他那种程度的翻身,老道士就算不醒来也会有点动作才对。老道士之前那只是失忆了吧?身手什么的明明还在,这种警惕性应该也还在。

    顾不得会不会打扰他的好觉了,聂青岳试探着摇了摇他的胳膊,轻轻喊道,“尤飞,去给我拿水来。”

    “尤飞?”

    “喂,醒一醒。”

    身边之人依然无动于衷,被推了几把连脸上的眼皮都没有颤一下。

    聂青岳一下紧张地手足无措,深吸了几口才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

    尤飞当然有呼吸,而且非常平稳,和睡熟了没什么两样,身体也温温热热的,搭在手腕上还能感受到脉搏。

    聂青岳反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定位系统。

    尤飞对聂青岳是绝对的忠心耿耿,脱困之后第一时间和聂青岳取得联系,又自愿留在陈阳身边帮他盯着。虽然陈阳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聂青岳也不介意多个眼线。

    手机定位系统中,属于尤飞的那个小红点依然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

    尤飞在那里,他身边这个也毫无疑问是活的,可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没了反应呢?

    已经没让他回房,就是这么紧紧地在身边放着,也会消失不见吗?等天亮了他会醒来吗?还是会渐渐蒸发,变成透明的?像童话里的美人鱼,变成一阵青烟或者一串泡沫?

    聂青岳慌了神,睡意全无。轻轻地把尤飞抱起,让他上半身靠在他的怀里。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醒。正常人怎么可能这样都还不醒?就算现在是不正常的状态,也拜托你醒一醒吧,不要又不见了。

    宋衍河,你只是回来看我一眼,就又要走了吗。只看一眼怎么够呢,我只值得你看一眼吗?我就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求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别走,别走……

    还没有亲口跟你说我有多想你,有多爱你,你怎么能走……

    聂青岳这一整夜都根本无法阖眼。抱着尤飞,拉着他的手,轻轻地喊着,“尤飞,起床了……尤飞,你压到我了……尤飞,去给我倒水……”

    “尤飞……尤飞……”

    天还未亮,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动,睁开了眼。

    “聂总,我、我在睡觉,你抱着我干什么?”

    醒来了吗?你没有走,你醒来了,你回来了!

    聂青岳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皱着眉头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还不是你抢被子?不知道一早一晚最冷了吗?被子都被你卷走了,我盖什么?”

    尤飞无辜地看着他,“我抢被子了吗?橱子里应该还有很多被子吧,我再去给你拿一床。”

    “嗯,再给我倒杯水。”

    “好,这就去。”尤飞利索地翻身下了大床,元气十足地落地一跳,从桌上的壶里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太凉了!天都快冷了还给我喝凉水,会不会办事?”

    又不是保温壶,放了一夜,水当然凉了啊。“那我去楼下倒点热水。”

    “别去!”聂青岳一听说他要出门,立刻直起身子拉住他的手臂。

    “嗯?”

    聂青岳从他手里夺过茶杯,“等你倒水回来我都渴死了,就喝这个吧。”

    咕嘟咕嘟喝下一杯凉开水,聂总裁趴在床上继续发号施令,“我肩膀酸,给我捏一捏。”

    “头也有点疼,给我揉一揉。”

    “我昨天没睡好,现在要睡觉了,你不许睡,也不能离开这间屋,就这样一直按。”

    尤飞手中一顿,“……我一直这样按,你才会更睡不好吧?”

    聂青岳冷笑,“哼,这么点儿活还想偷懒,你就是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肩上便立刻又传来一阵阵舒服的按摩。聂青岳惬意地将脸转向尤飞那一侧,闭上了眼睛。

    老道士身上的味道又慢慢在他神经中弥漫开来。

    ☆、第五十五章

    宋衍河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心无二用。

    当其他师兄弟在拿着新学到的小法术抓蜻蜓捕蝴蝶的时候,他硬是拉着李道无勤修苦读,已经可以捉些法力低微的小妖精了;当别人趁着师父闭关,偷偷跑下山去玩的时候,他也只顾着在房中埋头研习奇门遁甲之术,已经可以自行破解山门禁制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闻鸡起舞挑灯夜读,之所以能在那几年的论武大会上拔得头筹,力压其他门派家族的一众青年才俊,他也不是全靠着天资非凡的。

    而当下,他莫名其妙给自己揽了一摊子事,这让他觉得他可能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安心入定修行了。

    首先,是他一觉醒来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头脑发热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混进聂宅,搞得现在要像个小厮一样伺候一位大少爷。

    聂大少爷明明身强体健高大威猛,却像二级伤残一样事无巨细都要他代劳。端茶送水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吃饭也要用勺子一口口喂?上班一定要带着他不说,还动不动就说想午睡又嫌天冷要他暖床?聂氏集团上上下下的中央空调难道都是摆设?早晨晚上不定时的就把他拉到腿上摸摸抱抱,撩拨得他浑身火热了又冷冰冰地一甩手要他走开是怎么回事?

    第二,他在陈暮家下了一个禁制,并分出一缕灵力制造了一个幻象,让那只千年狐妖以为宋掌门还天天和他在一个屋檐下。这个幻象和他本人看起来相去无几,只是一丝一毫的战斗力也无,但凡林琅稍微攻击一下就会化作乌有。好在狐妖本性不坏,可就是一天到晚总有些幺蛾子的事情挑战他的法术。

    你说你不会做饭就不会做饭吧,非要弄一碗什么十全大补汤给我的幻象喝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为了洗清幻象体内的那碗东西费了多大的功夫,折腾了一夜没睡?你想吃鸡偷偷拿抽屉里的钱去买也就算了,非要喂给我的幻象吃是怎么回事?都说了我要开始辟谷了你自己吃就好了啊!我乃无量山掌门,你一个狐妖没事拉着我聊什么天,幻象所知可言甚少,弄得我不得不分出灵识与你对答,简直是没事找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闭关修炼个几十年吗?

    为此,宋衍河不得不每天夜里将灵识抽离体内,回到陈暮家里去查看他的符咒和幻象,有时候真恨不得把狐妖封进符里找个山头一镇算了,可以每次提取幻象一天的经历时看到狐妖对他嘘寒问暖,操心他和怨灵一战之后恢复如何的样子就狠不下来这个心,只好一察觉到林琅又有了什么新招术,他就赶紧给自己的结界打个补丁、加个判定、修改下bug。

    第三,陈暮家每周去一次打扫卫生的家政,他要把元神分回去盯着禁制,以免林琅露馅;聂宅这边吴医生每隔一日又要给他针灸拔罐巩固什么去毒的治疗,遇上二者冲突的时候宋衍河简直恨不得跟孙悟空一样从头上拔几根头发下来吹口气变成几个自己。

    真正的尤飞也不知道体内的余毒到底清干净了没有,吴医生给他喝的药他到底要不要打包放在冰箱里一次给尤飞送过去?万一体内的毒还没治好,尤飞一不小心死了,聂青岳怎么办?他怎么办?难道要他装一辈子的尤飞?不成不成,得赶快抽个时间去看他一趟才行,把他体内的毒逼出来啊!

    宋衍河每天过得担惊受怕心力交瘁。有时候聂青岳正拉着他吃豆腐,他也被揉捏得飘飘然的时候,忽然就感到林琅那边的幻象一阵波动,赶紧从聂青岳腿上跳下来假装要去方便。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聂青岳少不了冷嘲热讽手不留情,弄得他一边恨不得把林琅封到灯泡里,一边恨不得把聂青岳一掌打飞出去。

    林琅拖着长腔喊,“宋掌门——”

    “啊?聂总,你叫我?”

    聂青岳从办公桌后抬起头,啪地一把合上文件夹,“我什么时候叫你了?你是不是又欠收拾?”

    宋衍河一惊,不是这边,那就是林琅!对对,只有林琅才会叫他宋掌门。

    赶忙分出一缕神识注入幻象中,板着脸正经问道,“何事?”

    林琅努努嘴,“外面天气这么好,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嘛!我就在附近转转,绝对不会遇见熟人的!”

    总裁办公室这边,聂青岳大喊一声,“尤飞!我跟你说话,你敢走神?”

    宋衍河连忙回神。尤飞一脸无辜问道,“啊,聂总,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去把桌子上的花插到花瓶里。”

    宋衍河这才看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大束娇艳无比的玫瑰。

    “咦,这花哪来的?”

    “不知道!”

    “别人送给你的吗?”

    “不是!”

    “那是……?”

    聂青岳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插起来你就插起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

    尤飞捧着一束花慌里慌张地开始找空的花瓶,太大不行,花束会掉进去,太小了不行,容易歪倒……橱子上面格子好像有一个,唔,不用踩凳子了吧,应该能够得着,尤飞这具身体比他本尊还高那么一点点呢。

    穿着合身卫衣的青年将手高高举起,想去拿橱子最上面一格的花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腰身已经完全暴露在某人视线之内了。

    还没摸到花瓶,忽然腰间一紧一热,一双大手探进衣服里狠狠将他摸了两把,“不插了,去午睡!”

    “这……这才几点……”宋衍河想回头看墙上的挂钟,背后的男人却紧紧抱着他让他转不了身,一双烫热的双手也抚摸得愈发用力,揉捏着胸前小巧的一点。

    宋衍河试图唤醒总裁大人的理智,“还……还是白天……”

    林琅愣了愣,“你嗓子怎么了,说话抖啊抖的,不舒服吗?”

    宋衍河幻象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去去去去,你要去哪赶快去,我是告诉你现在是白天,你要玩就在天黑前回来!”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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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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