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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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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18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18节

    林琅欢天喜地抽了一沓钱塞进口袋,跑出门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的聂青岳也已经一把扛着尤飞扔进了沙发里,“什么玩,什么天黑?你是暗示我陪你玩到天黑?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多功夫。”

    “没有,我没那么说,你听错了……”

    “不过陪你玩一会儿还是可以的。”高大的男人骑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撑在他头的两侧。

    “聂总,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先去处理文件就好了……”

    聂青岳嫌弃地撩了撩套头卫衣的帽子,“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宋衍河心里直翻白眼,冤枉得简直百口莫辩,“我刚才听错了,以为你叫我……”

    “这是我的地方,你敢说我错了?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话都没说一句你也能听错?”高大的阴影逼近了几分,“还说不是想叫我过来?”

    “聂总,我……”

    “你什么你?下次想我了,你自己过来也可以,虽然我不喜欢有人钻到我身上投怀送抱,不过是你的话,勉强就允许了。”

    聂青岳的手紧紧搂在他的腰间,他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个坚硬灼热的东西正顶在他小腹上。眼看聂青岳英俊的面庞越来越近,宋衍河认命地闭上了眼。谁知吻却没有落在唇上,那颗英俊的脑袋又埋在了他的颈间,用嘴唇摩挲着那里的肌肤,深深地呼吸着。

    聂青岳的发梢扫过他的脸,气息吐在他的耳后,他又热又痒恨不得伸手挠一挠,又怕身体一动一摩擦,大白天的公然擦枪走火。

    说起来,自从他到了聂宅以来,聂青岳虽然喜欢抱着他调戏一番,却始终没有做出更逾矩的举动,连撩起他衣服这都是第一次。这和宋衍河认知中那个跑到陈暮家里一言不合就把他扔上床,如狼似虎吃干抹净的聂青岳很不一样,搞得现在就算聂青岳不擦枪走火,他也要升旗敬礼了。每次聂青岳抱着他,他都又难耐又担心,一边对聂青岳食髓知味,一边又怕一个心神不定,让定形咒失效。

    天人交战之间,聂青岳已经松了手,哑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不是这趟来聂宅,宋衍河还真不知道聂青岳是这么克制的人,宁可一个月来自力更生,也每天按时回家盖着棉被纯睡觉。

    真是不知道聂青岳怎么受得了!

    宋衍河一把揽住了聂青岳的腰,往自己身上拉了拉,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怎么帮?”聂青岳咬牙隐忍,“你用手和我用手区别不大,还是,你用嘴?”

    宋衍河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修真之人对“定形咒”之类的法术乐此不疲加以研习了。若是放在他宋衍河的壳子里,这种事他就算心里能默许,嘴上也绝不会答应的。可现在是在别人的壳子里,又正巧林琅出门去了没人分他的心神,他便豁出去般点了点头。

    聂青岳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大长胳膊一捞,把他抱到自己身上,“想伺候我,你就自己来。”

    聂青岳但凡到公司来皆着正装,每日都是西服笔挺。宋衍河跨坐在他身上慢慢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后,露出了绷在胸肌上的修身衬衣,觉得不过瘾,干脆把衬衣扣子也一并解开,往两边一拉,让蓬勃鲜明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学着聂青岳的样子在小点上捏了两把,嗯,一如他记忆中上次的手感。

    聂青岳垂眸看着他在他身上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要么你就给我舔两下,要么就把你的爪子拿开,痒死了。”

    宋衍河这才将手又伸向腰带。

    聂青岳还贴心地抬了一下,方便他褪下裤子。

    硕大的物件暴露在空气中,宋衍河跪在沙发前,努力接纳也很难含到底,只好趴在聂青岳腿间手口并用地吞吐着。动作虽然生硬,又被聂青岳偶尔的挺动呛得差点背过气去,但引得聂青岳发出几声低吟,宋衍河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满足感。终于,聂青岳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头发自己运动了几十下,从他口中猛然退出,对着他胸前捋动发泄了出来。

    “该你了。”

    宋衍河还趴在他腿上喘着气,就被聂青岳一双有力的臂膀架了起来丢在沙发里。

    他连忙摆手道,“不用,我不用,你、你……”

    “不用我,你还想用谁?”聂青岳俯视着他,像抖口袋一样,一把将他的卫衣脱了下来。

    “不是……”他是怕他一分心神,定形咒就不保了啊!

    “最好不是,敢让我知道你用了别人,他就死定了,我亲手弄死他。”运动裤的系带一解开,脱下来也没有什么阻力,宋衍河整个人立刻被剥的精光。

    这个聂青岳,他、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他自己也“用”过别人啊!

    还没来得及发表质疑,小宋就被人一把用力抓在手里,宋衍河整个人都瘫进了身后男人的怀中,连支撑着身体的手臂都在瑟瑟发抖。

    强烈的刺激透过尤飞样貌的外壳直达宋衍河心底,“住手!不、不行……”

    不行,糟糕了……肯定会,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我就摸了两下,还没动呢,你就不行了。”聂青岳越过他的肩头低头审视,“有毛病得早治啊,我帮你看看。”

    “不、不是……别……”

    别再摸了啊!我只说帮你,没叫你也帮我弄啊!

    ☆、第五十六章

    聂青岳的心凉了一截。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再亲密的事他们也做过了,碰一下有必要这么反感吗?如果不喜欢他碰,为什么刚才还要主动以那种方式帮他纾解?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变成尤飞的样子回来?如果讨厌他,那他每天指使他干这干那的时候,为什么又那么言听计从?

    为什么……要让他以为他也是喜欢他的?

    如果坚持做下去,他会不会又一句“我走了”,就再次消失干净?

    方才的满足和快感已经烟消云散,被苦涩所代替,聂青岳终于还是放开了手,冷声道,“你以为我想帮你?起来。”

    尤飞还真的马上从他身侧钻了出来,红着脸捡起地上的衣服七手八脚地往身上套,一边偷偷看他的脸色,一边小声道,“我……我去下……卫生间。”

    说着,就要抬脚往外走。

    办公室里就有独立的卫生间,为什么要去楼层的?是他刚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老道士想离他远一点么?

    明明老道士一喊停,他就放手了啊,这样,还是要走吗?

    看着尤飞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出门去了的身影,聂青岳只停顿了一瞬,想起那天在六朝金粉的包厢里他也是这样走了就没有回来,再也按耐不住,霍然起身追了出去。

    “尤飞呢!”

    坐在门口沙发上的王大桥立刻起身指了指,“去洗手间了。”

    几乎是跑着进了楼层的洗手间的。宋衍河,你别走,你一定要还在。

    聂青岳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尤飞!”

    “啊?”一扇门内传来了有些惊慌的回应声,“怎、怎么了,我这就出来。”

    他还在。

    聂青岳的心落回了肚子里,长舒一口气,双手捂住脸使劲搓了搓,“你衣服脏了。”

    “啊,对。”尤飞打开隔间的门,伸出头来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聂青岳,“……我还以为你给我拿衣服来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六十分钟,聂青岳已经被吓得恨不得每一分钟让他都在他的视线里,离休息室不过短短一分钟的路程,他也不想离开。

    “自己去拿,我怎么知道你要穿什么。”

    尤飞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了不少,整了整衣服走了出来,嘀咕道,“我的衣服不都是你给我挑的吗……”

    “你还是小孩吗?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整天给你挑衣服!”聂总裁抬起下巴斜睨着他,“我多得是事情要忙!”

    但是两分钟后,很忙的聂总裁依旧跟着尤飞到了休息室,在沙发上整个陷进去地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公务很多亟待解决的样子。

    注视着尤飞拿出一件休闲风格的长袖衬衣放在床上,然后脱下了上身唯一一件连帽卫衣。刚有些要背过身去的意思,聂青岳的眉头就微微蹙起。尤飞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只好又乖乖转过身面朝沙发开始往身上穿。

    那根本就是最正常的穿衣服的姿势,纽扣也自下而上一枚一枚扣得一丝不苟,才刚发泄过的聂青岳却觉得那股火热又开始升起。

    刚才那种程度,远远不够纾解他对他的渴望。真想把他就这样推倒在床上,亲吻到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双手伸到衣服里狠狠抚摸他光洁的肌肤,揉搓胸前的小小红豆,至于那件刚穿上的衬衣,最终的命运也逃不过被生生撕开,那些精致的纽扣么,聂青岳已经能听到它们散落到地上时的“哒哒”声。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凭什么比他还亲密地跟老道士贴在一起?凭什么!

    沙发后面的落地灯将聂青岳的影子投在尤飞的身上。明明两个人就挨得这么近,胸腔却生出了不可遏止的寂寞,明明是一个伸手就能拥抱到的距离,就永远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聂总,我好了,回办公室吧。”

    还回办公室干什么?就凭你叫这声“聂总”的语气已经把你出卖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尤飞哪次不是毕恭毕敬,察言观色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才叫一声“聂总”,到你这里,就成了一副像喊养的一条狗跟上主人脚步一样,好像喊的只是“旺财,我要回办公室了,快跟上”。

    “尤飞。”

    “嗯?”尤飞歪了一点头看着沙发里高大的男人。

    这个询问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视角……你就算和尤飞不熟,总该见多了王大桥是怎么回我的话的吧,双手交叠在身前啊,不是你这样撩人的一站一偏头的啊!

    就假装……没看见吧。聂青岳闭了闭眼。

    再起身时,从容地把尤飞抱进了怀里,像受伤的孩子一样低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尤飞只愣了一下,便抬起手环上他的背,轻轻拍了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想回答,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如果不能说想说的话,干脆就什么都别让我说了吧。

    你根本就不像尤飞,哪里都学得不像,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像的!这一个月来害我每天不停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就算是最普通的加件衣服、夹个菜,都要特地找个无关紧要的借口,真是够了。如果这是你的游戏,我怕我要玩不下去了,太累了。

    “你会离开我吗?” 聂青岳哑声问道。

    怀里的男人真的很好,很好,抱起来的感觉也一如既往,可唯独一言不发,任整个房间陷入沉默。

    既然只是玩个变身游戏,你为什么不干脆投入一点?连你这个角色该说的台词都不屑于对我说一句吗!

    聂青岳一手用力按住怀中之人的后脑勺,掼在自己胸前,“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尤飞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啊?”

    “说啊!”

    胸口的尤飞小声地犹豫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聂青岳松了手,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吗?”

    桎梏的手一松开,尤飞马上大喘了一口气,“……嗯。”

    “再说一遍。”

    “我不会离开你,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真的。”

    眼神虽然有些闪躲,不过,也足够了。

    “再说一遍。”这就是瘾君子的心理,明知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致只是虚假的昙花一现,也无法自拔地沉醉其中。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唔……”

    粉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这世界上最好听的话,聂青岳已经不想多管这话是真是假,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淹没了最后几个字。舌尖伸进口腔深处肆意翻搅,连上颚敏感的部位也不放过,一只手按住怀里人的后脑勺,一只手强迫他不能将牙关闭合。再一想到他有着随时能拒绝自己甚至能造成生命危险的能力,聂青岳愈发把每一秒都当成最后一秒来吸吮,疯狂吞咽着汲取来的津液。

    身体的冲动已经无法控制了,“想要”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想和这个人更加亲密的渴望,想深深埋进他的身体里,想掌握他呼吸的频率,想听他失控地叫他的名字。太想了。

    “做吗?”聂青岳松开了扼住他下颌的手,朝他身上抚摸而去,声音磁性诱人,“我们做吧。”

    一双大手游走着,自下而上撩他的衣摆,尤飞却一掌按在心口,结结巴巴道,“先等等,别,等我一下……”

    “等什么,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尤飞的手依然紧压着心口处,“不是不是,你先放开我,真的不行……”

    老道士说的不是“你走开”,而是“我不行”。聂青岳是何等慧眼如炬,这会儿看他的反应便想明白了症结所在,将他压倒在床上故意说道,“尤飞,你拒绝我?”

    听到聂青岳叫他的名字,尤飞愣了一愣,手上松了劲儿。只这空出的一瞬,他身上那件刚穿好没一会儿的衬衫便如聂青岳所愿,被一扯而散,扣子从床上弹到地下,发出一串“哒哒哒哒”声。

    聂青岳的热情很快和身下之人的皮肤亲密无间,再一次将他吻得顾不得喘气,八十几公斤的体重大半压在了他的身上,弄得尤飞喉间连连发出凄惨小兽般的呜咽声。这声音不但没有勾起聂青岳的怜悯之心,反而更加让他想要立刻将这只小兽拆吃入腹。

    尤飞已经被亲吻和抚摸搞得体热气喘,目光迷离,正当聂青岳觉得离得手不远了的时候,眼角忽地瞥到他胸前隐隐有金光闪现,正是刚才他怎么也不肯松手的位置。心中一动,立刻随手摸起刚摘下的领带将尤飞的眼睛蒙住,穿过头部下方系在一侧。

    尤飞有点慌地想去摘掉,“做什么?”

    聂青岳一把打掉他的手,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嫌恶地说道,“你不许摘,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用的着跟你说?”

    “这个也太……”

    “尤飞,你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

    身下之人面露愠色,“这时候你说这个,这样是不是有点卑鄙了……”

    “你敢说我卑鄙?”聂青岳一口咬上了尤飞的胸口,故意咬在那隐隐泛着金光的部位。

    “唔……”被咬的这一口力道不轻不重,与其说是惩罚,更像是调情的手段,尤飞立刻没了反抗的声音。

    等聂青岳松了口再端详时,那金光已经闪现得更加明显,分明是一道颤抖着的符文。此刻像是烈风中抖动的旗帜,边缘卷曲颤抖着。

    聂青岳一边拉起尤飞的两只手按在上方,一边低头去吻他的唇,空出来的手如强迫症一般想去把那道颤抖的符文抠下来。他的手指在尤飞胸前游走,一下下地挠着,不断经过那点小巧的红豆,终于挠得尤飞绷不住大笑了出来,“你在干嘛啊。”

    金光符文被他一碰抖得更厉害,像黏在墙上的小广告,只差一点就能撕下来了!这时被打断让聂青岳很不高兴,赌气般道,“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不许说话。”

    尤飞笑得满脸宠溺,“嗯,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不说话,行了吧。”

    “你还说话!”聂青岳佯怒支起了身子,趁机又去揭符文的角,聚精会神之下,指尖和符文相接处也亮起了一点金光,那道无量山派道法最强掌门下的定形咒居然被他生生揭开了一个角!

    身下之人还在仰着脖子憋着笑,但面容和身体都逐渐变得有些朦胧,好像隔了一层雾般看不清,触感也不那么真实了。聂青岳又揭起了一点,宋衍河的容貌渐渐显现了出来,那含笑的嘴角像一根柔软又致命的钉子直直刺进了他的心里。

    宋衍河光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许久不见聂青岳再有动作,没了身上覆压着的热源他已经觉得有点冷了,便想伸手去拉蒙在眼上的领带,顺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料手还未触及领带,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把他的手按了回去。

    在宋衍河看不到的眼罩之外,聂青岳眼眶泛红,紧咬着牙关,泪水一颗颗沿着脸颊滑落。

    一片黑暗之中,他只听到聂青岳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动情地说着,“我爱你。”

    ☆、第五十七章

    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说热的时候也和全国各地一样热得像能煎鸡蛋;一旦过了处暑开始降温,便马上翻脸不认人,冷得好像从没热起来过一样。

    不但冷,而且干燥。不但干燥,而且刮风,吹一阵儿就再冷一点儿。

    即便是坐在豪华的古思特座驾里,陈暮也能想象得到车窗外聒噪而无情的风正像刀一样忙着割下枝头的叶子,又是一季。

    古思特在车流之中缓慢行进着,前面还堵着相当长一段的车队。

    有一对男女正相拥着在街边行走,一高一矮,长相却都很惹眼,而且带着相同款式、颜色的布艺围巾,正用两只小勺分吃着一盒什么食物。同样的一款围巾,女的戴起来显得帅气飒爽,男的那个戴起来则显得阳光温暖,这一对儿让人看了,不禁觉得是秋日里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大男生拥着娇小女孩的画面固然很养眼,但是如果说要让他这样拥着一个人在街上散步的话,那么对象是身高一米八多的宋衍河,他也丝毫不觉得有不妥之处。甚至如果宋衍河愿意,他弯下腰来让宋衍河拥着他,那也是没关系的。

    只是想想就已经觉得无比向往,要是能带同一款围巾走在路上,那更是别无所求了。

    下午的事情虽然多,但都不是太要紧的工作。陈暮瞥了一眼男孩手提着的纸袋上印着的字样,对司机吩咐开去那家专卖店。

    那是一个年轻的连锁品牌,质地优良且价格不高,所以专卖店遍地生花,司机很快载着陈暮到了最近的一家店。

    以低得超乎他所料的价格买了和那对男女同款的围巾之后,陈暮亲自提着纸袋在街边等着司机开车过来,仿佛里面装的是满满一包的幸福和期待。

    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家的商场要不要干脆也引进这个品牌。虽然价格太低的品牌入驻商场会造成其他品牌和董事会的不满,但要是有一天宋衍河又出现了,他就可以及时买到最新款的情侣围巾和他一起戴上。

    如果是那些昂贵的奢侈品牌,两个人戴着同样的款式出场,别人想到的往往都是撞衫,只有这种年轻人的品牌,才更有“情侣”的味道。和这种珍贵的感觉相比,什么品位、价格、潮流、风尚,都可以统统靠边站了。

    如果他回来的时候不是戴围巾的季节,那么或者是手套,或者是帽子,也都可以。

    其实,就算是袜子也好啊。

    司机老张开着暗红色的古思特驶来了,陈暮却没有动。

    陈暮的助理跟在身后,好奇地顺着老板的目光朝对面看去。

    路的对面是另一家商场,规格显然大众得多,从墙体广告的品牌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一楼还有许多的中西快餐。一般来说,陈暮对这样的同行是兴趣不大的,因为面向的消费层不同,完全称不上是竞争对手,平时最多叫市场部做做调研、看看数据之类,这么注目还是第一次。

    商场的一楼有一家西式快餐店,里面卖的就是最普通的炸鸡、汉堡之类,挨着玻璃窗的位置,有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大男孩儿正坐在那里,面前是一盒盒打开的空炸鸡盒摞在一起。男孩儿正在意犹未尽地吮着手指。

    男孩儿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这一幕简直可以拍下来作为这家炸鸡店的广告海报。

    助理看到自家素来绅士的老板很不绅士地一把拉开车门将手里的纸袋甩进了后座,然后粗暴地关上了车门,绕到人行横道朝路对面走去。他也急忙上。

    陈暮站在炸鸡店门口,平日温文尔雅的表情被加速的心跳和急切的心情所破坏,对助理吩咐道,“先去买二十盒鸡块。”

    朝店内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那个人的踪影,陈暮调整了呼吸,慢慢地走到了林琅的面前。

    林琅正有些发愁地看着桌上的空盒,觉察到有人在他旁边站着不走,心里十分不爽,心道这人是瞎了么,没看到我还在这坐着呢么?吃完了也不代表一定就要走啊。

    于是抬起头打算狠狠地瞪那个人一眼。

    “好久不见。”陈暮微笑着打招呼。

    林琅立刻起身就要离开。还好不是坐在最角落里,这个位置三个方向都能逃走,他有把握在陈暮触碰到他的衣角之前就跳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去。

    “陈总,买好了。”

    助理一手一个托盘端着鸡块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服务员,“先生,是放在这里吗?”

    陈暮点了点头,微笑对那服务员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

    林琅立刻深感绝望。这陈暮笑得这么人畜无害,怎么能城府这么深呢?

    “坐吧。难得这么巧遇上你,请你吃点东西,不介意吧?”

    只是吃东西的话,林琅当然不介意了!他从来不细看钞票面值,只匆忙抽了几张揣在兜里就出门了,带的钱都花完了还没吃饱,正在发愁就有人雪中送炭,又怎么会介意?可是他还有妖力捏在宋衍河的手里,陈暮无事献殷勤肯定是要来套消息的,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一顿炸鸡就出卖宋衍河、放弃自己的千年道行的!

    “我能只吃吗?”林琅可怜巴巴地看着桌上的几个托盘,“我什么都不说,行吗?”

    陈暮微笑,“当然可以,本来就是请你吃饭的。”说着,故意诱惑般地动手,一个个打开了盛装着炸鸡的纸盒,“刚炸出来最好吃,放久了就不香了呢。”

    桌上的空盒已经被服务员收走了,刚才还是一桌狼藉,现在就变成了一桌美味,林琅实在是舍不得走了,一屁股坐了回来。

    林琅试探般地拿了一块啃了起来,陈暮既不说话也不盯着他看,打发走了助理,然后拿出手机来看着。

    林琅又拿了第二份,这个味道真的是每天吃一千遍他也不会腻,就算偶尔腻了,只要再换种酱料沾一沾,他就能再吃一千份。

    陈暮将手机收了起来,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吃人家的嘴软,林琅也不好直接闭口不答,只好说,“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用说的。”手里还巴巴地端着第三份鸡块不舍得放下。

    “看你说的,”陈暮笑了笑,“我怎么会为难你呢,就是很长时间不见了,很惦记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钱够花吗?”

    林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暮便笑着掏向西装衣袋,停顿了一下,捏出来了一张□□。

    “我今天没带现金,你会用卡吗?也很方便,只要结账的时候出示一下就可以了,没有密码,里面的钱足够你吃一辈子。哦,可能不够你吃一辈子,不过我活着的时候请你吃鸡应该是没问题的,万一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会尽量交代在后事里。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什么都不问,这卡你拿着,随便吃。”

    林琅咂了咂嘴,这话说的他有点吃不消,不过还是接过了卡。

    陈暮始终温和地微笑着,像疼爱弟弟的哥哥一般又叮嘱他道,“天冷了,记得买点冬天的衣服,这里降温很快的。你这件衣服,风格和以前穿的那些很不一样啊,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来。”

    “唉。”林琅什么也没说,只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心道,在宋衍河眼皮子底下我能不安分守己买点中规中矩的衣服么?我倒是想买以前那种嚣张扎眼的,可是宋掌门看不惯啊!

    陈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窗外,“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如果想找我……呵,算了,我想你大概是不会需要找我的,保重吧。”

    林琅扁了扁嘴,看着他起身离开。

    他还以为陈暮会追着他问宋衍河的下落的,吓得他都做好随时弃食逃走的准备了,可陈暮偏偏连“宋衍河”三个字都没提。

    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一会儿后事一会儿保重,听得他心里怪难受的。虽然陈阳那家伙是挺缺德的,不过其实陈暮人还挺好的,要不是因为他妖力被封,就算跟着陈暮守护他和他家那个什么公司富贵平安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唉……谁让宋衍河就是有这个一手遮天的本事呢?没办法,只能对不起陈暮啦。

    人呢,就是这样的动物啦。自己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是有些事情上就又变得这么蠢笨,如果放在他身上的话,一只母狐狸对他没有那个心意,他大概就去找别的母狐狸了吧?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炸鸡店的香甜气味很快冲散了林琅心里的酸楚,他吃得更香了。直到两只手满手油光发亮,把整整二十份的鸡块吃个干净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店门。

    外面还是正下午头,路上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寒意,看来真如陈暮所说一旦降温就冷得快了。他一只狐妖自然是不惧严寒的,不过嘛……现在妖力受限,而且他又特别喜欢穿得美美的、暖暖的,当然要去买几件新衣服啦!

    透明的玻璃窗将秋风阻挡在外,把丝丝暖阳放了进来。陈暮手里躺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报告还是材料,却一眼也没留意去看,只抬头眯着眼对着窗外的阳光出神。这样照得人身心舒畅的阳光,哪里会是秋天呢?明明就是春天的太阳走错了门吧,过不久,应该还会更暖和才对。

    前段日子,陈柏信旁敲侧击地提示过几次相亲的事,然而陈暮根本就不想面对,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一拖再拖。

    老爷子对他这个态度很不满意,在没人的地方拍着桌子斥责他,“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何况还是对个男人,你这话说出去要让别人笑掉大牙了!”

    陈暮洗耳恭听了教诲,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怎么会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呢?说没有的那些人,一定是没有见过那个人啊。

    助理敲门进屋,“陈总,有消费记录了。”

    陈暮闭上眼,背对着门口静静地躺在豪华的转椅中,只留给助理一个不太礼貌的椅子背影。

    助理从没见过自家老板这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喝了酒或者有什么烦心事,不料陈暮一开口却仍是温润如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地问道,“哪里的?”

    “几家服装店,还有超市。”

    “嗯。”陈暮转过椅子,将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去把他买的衣服型号、款式、大小都查清楚,还有,在超市买了什么东西,也把清单列出来。”

    助理点头应着,心想,这副运筹帷幄的神情才是他家老板的表情包嘛!

    ☆、第五十八章

    所谓熟能生巧。分饰两角得久了,宋衍河也不太像一开始那样容易露出马脚,林琅的花样百出已经基本不会超出被他打了无数补丁的结界之外了,除了一种时候他要顾及两边还是有些吃力,就是……聂青岳大言不惭地指责他“蹭”到他身上来的时候。

    宋衍河手里还端着碗,低头仔细看看自己坐的位置,确实还是一开始用餐时的位置没错。

    聂青岳有点不耐烦,一条大长腿直接搭在了他的腿上,没有好脸色地示意他,“你看,你离我都这么近了。”

    遇上这种时候,要是大白天就让林琅出去放风,是晚上就催林琅早点休息。

    聂青岳斜着眼去看宋衍河手里端着的碗很不满意。一个大男人,整天喜欢吃些什么粉什么糕的,不是稀稀软软的就是甜甜的,一吃就慢悠悠地吃好久,让他在旁边干等半天。而且,这种米粉他吃三碗都吃不饱,难道宋衍河不知道他最近“劳动量”很大吗?

    又伸手捏上了他的脸,捏得宋衍河不得不转过头看向这位始作俑者。

    聂青岳满意地挑了挑眉,一脸坦荡地和他对视,“吃饭就吃饭,看我干什么?”

    宋衍河打心眼儿里觉得越来越不理解聂青岳了,但是转而一想,聂青岳现在眼里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尤飞,也就释然了。这种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情节,果然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懂得的吧。

    藏在别人的壳子底下就是方便,什么礼仪啊规矩啊,干脆都靠边站吧。

    宋衍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就这么被捏着脸还淡定地喝了口茶,然后探过身子在聂青岳脸颊上“吧嗒”亲了一口。

    聂青岳立刻把他压回座椅里吻了起来,唇齿相接了许久才分开,聂青岳两手捧住尤飞的脸,倒打一耙,“都说饱暖思□□,你吃饱了,就开始想占我便宜,怪不得一直往我身上蹭。”

    宋衍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想起是在尤飞的壳子里,就放肆点头道,“是啊,你可一点儿都没动,是我碰的你。”

    聂青岳立刻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原本在聂宅中各司其职的老管家和佣人们早已不知所踪,整个宅子空空荡荡的。还没走到房间门口,聂青岳的手已经移到了宋衍河的腰间,手掌用力地搓着那瘦削的腰身。

    待到了房间里,聂青岳更是肆无忌惮,宋衍河还没来得及解自己身上的扣子,衣服就已经被扔到地上了,紧接着聂青岳就从抽屉里拿了眼罩出来。

    宋衍河皱眉按了一下他的手,“又要戴这个?”

    聂青岳的样子也有点犹豫,“你不高兴了吗?”

    不知为何,聂青岳在公司和家里都准备了眼罩,一到亲热的时候就要把宋衍河的眼睛蒙起来。在他几次试图摘下眼罩的时候,聂青岳甚至把他的手也绑在了床头柱上。

    宋衍河当然没有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尤飞”,自然不能做出一运内力就把聂青岳的领带震断得四分五裂这种事情。

    视觉失效之后,其他感觉就更加明显,甚至听着聂青岳发出性感的低喘也让他心里一阵战栗,身体的触碰变得无比敏感,体内的运动更是被放大了数倍的刺激……可是每次欢爱都戴着眼罩,宋衍河心里不免有些说不出的异样,自己本就是顶替了别人的位置在这里了,再被剥夺了亲热中视觉的权利,总有种“他什么都不是”的感觉。

    “戴着这个,我就看不到你了。”

    聂青岳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想看着我?”

    宋衍河嗯了一声,“不然你戴着这个做做试试?”

    聂青岳拿着眼罩放下也不是,硬给他戴上也不是,就这么僵在空中,顿了一顿才柔声说道,“你不戴这个,我硬不起来,你让让我吧。”

    又有点可怜地补充了一句,“就当我有病。”

    宋衍河一听,噗嗤一声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整个人都在床上笑得抖啊抖的。就是再倒退回去三十四年,他也无法相信聂青岳这句话的真实性。每次不翻江倒海地折腾他几个小时都不算完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个病?他这样的都算有病了,让别人怎么办?

    不过能逼得聂青岳亲口说出这种话,就当他是有其他难言之隐的借口吧,宋衍河笑够了便也不再追问,放开了按着他的手。

    聂青岳又有些欢喜,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眼罩,凑在他耳边用聂氏集团上上下下无一人能想象到的温柔语气对他说,“就带一会儿,我保证,等会儿肯定让你看着我。”接着便不再说话,用湿热的舌尖和口腔照顾宋衍河的耳垂、脖颈,又在胸口处流连了许久,才往小腹和大腿内侧舐咬去。

    宋衍河躺在床上,连脚趾都在紧绷着,在黑暗中感受着这一切爱抚所需要付出的能量一点不比身上耕耘的那个人要少,他觉得胸口被揉搓得一定已经快肿了,双手不禁搭上了聂青岳结实的双臂,轻声道,“聂青岳……你轻一点,我要被你揉坏了。”

    身上的人温柔地回应,“好,我轻一点,很快就好了,不会弄疼你。”

    怎么可能不疼呢?还没到后面,只胸前这一块儿,就已经让他觉得有些疼了。只是他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说服自己推开身上的这份温柔。

    聂青岳似乎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吃进肚子里,灵巧的唇舌勾引起他身上每一寸敏感的皮肤,简直轻车熟路,一击即中,宋衍河舒服得愈发忘我沉沦。

    那双有力的大手终于放过了他。宋衍河觉得胸前一凉,忽然有点心惊,忙抬手想去摘眼罩。聂青岳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先一步说道,“尤飞,宝贝儿。”

    是啊,他是尤飞啊。在聂青岳的眼里他现在就是尤飞,这样就对了。他现在替代的是和聂青岳命运相伴一生一世的尤飞。

    “听话,别摘。”

    宋衍河的呼吸也变得有些重,思绪已经短路在触碰到眼罩之前,满脑子想得都是,既然他不是宋衍河,他现在只是尤飞,那就放纵自己沉沦吧,反正也只能到真正的尤飞回来之前而已。

    他蜷起身子,一手攀住聂青岳的宽阔的肩膀,一手主动去摸索他的脸,吻上的那轮廓俊美的唇。

    聂青岳激烈地回应着他的索吻,另一边也不停地开发着他的身后,动作由慢到快,进行了充分的润滑,甚至比他在他胸前揉弄时还细致小心。

    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太多疼痛,并且带着宋衍河飞上了天。

    一次过后,宋衍河还沉浸在刚才的头脑空白中没有回过神来,聂青岳已经把他抱起,跨坐在了自己的腰上,摘掉了蒙在眼上的眼罩。

    眼前的男人额头上的和脖颈间都已被汗水打湿,身上也在灯光下折射着诱人的光线。

    “你不是要看着我吗?”

    虽然只用手触摸就知道那些姿势让聂青岳出了不少力,早就已经满身是汗,但是直面这样一副躯体,宋衍河还是不禁又动了情,环着他的脖子亲吻抚摸。

    “我让你看了,你也伺候伺候我。”聂青岳托起了他的身体,“坐上来自己动。”

    “好,”宋衍河答应了。“可是……我先去下厕所。”

    “哈哈哈哈,”聂青岳笑了,指了指自己,“你快点,让我这样怎么等你。”

    宋衍河从他身上起来,准备下床。

    聂青岳倏然一个飞扑上来,把毫无防备的他扑在了身下,“不许去!”

    宋衍河一脸窘迫,“别闹,我是真的想去厕所,十秒钟就回来。难道你还怕我赖账?”

    “不许去!”聂青岳紧紧抱着他,厉声道,“不用你动了,我来!”

    “这不是谁动的问题,我真的……”

    “那你就在这儿解决。”聂青岳还是不肯松手。

    “在这儿怎么解决?”宋衍河不明白他忽然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抱住他的手好像要直接把他勒死一样,不用灵力估计都挣脱不开。

    “我不管,你就是不许去。我现在就要你,我要进去。”

    火热的□□已经抵在了他的身后。宋衍河心里崩溃不已,难道真要他用灵力挣脱他然后去上个厕所,接着回来洗了他的脑吗?

    最终还是聂青岳找了个容器叫宋衍河当着他的面解决了急事。宋衍河也是咬着牙安慰着自己他现在“只是尤飞,只是尤飞”才方便得出来。关于尤飞以后回来之后对于二人这段记忆错位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只希望以后尤飞和聂青岳不要因为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仔细对质,然后把他揪出来吧。

    刚解决完,聂青岳一口就含住了那里。惊得宋衍河“啪”地一声拍在了他的背上,“脏!”

    聂青岳深深地几个吞吐,又用手捋动唤醒着变软的部位,“我怕你生我的气。”

    “能不生气吗?你下次……也……憋着试试……”责怪越来越无力,结果还是倒在了聂青岳怀里,那些什么卫不卫生之类的事情也已经在考虑范围之外了。

    欢爱过后,宋衍河实在是没有体力了,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朦胧之中聂青岳仍在爱抚着他的身体,胸前一片温热的触感。

    还真有点……羡慕尤飞啊。

    不知道他和聂青岳每天这样颠鸾倒凤,会不会连日后尤飞的份量也一并消耗了?

    深夜,窗外的寒风实在刮的太凶,似乎要一夜把所有的叶子都掀到地上一般,连带着把外面的什么东西也吹翻,发出叮咣的声响。宋衍河忽然就被惊醒了过来。

    身边的高强度体力劳动者自然正睡得不省人事。

    宋衍河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一想到他并不属于他,那份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心虚也就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他做出来这样荒唐的事,岂止是鸠占鹊巢?简直是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了,以后可万万没脸面再自称无量山弟子了。只是不知道还会否有天罚相惩?若是有,也请早点知会一声,让他好有时间离得聂青岳远点,免得伤及了无辜,若是没有天罚,那真的……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第五十九章

    过了几天,聂青岳无缘无故地想要重新装修宅子,等他跟宋衍河提起的时候,已经让人做出了好几份设计图了。

    “你看看,哪个好看?”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重新装修?”

    “因为……”聂青岳思索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我想重装,就重装咯。”

    这个理由实在是十足的聂青岳式回答,宋衍河只好点点头,“那你肯定已经有了想法,挑你喜欢的就是了。”

    聂青岳执意要他过来看,“这是咱俩住的,也要你喜欢才行,我自己看有什么劲。过来,看看你喜欢哪种风格的?”

    宋衍河无奈,他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是尤飞,他喜欢又有什么用。他才能在这里住多久,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周罢了,这么大的宅子算上花园足有两万多平米,说不定还没等这里装修完他就要让位了,甚至明天后天尤飞就改变主意想回来了呢?

    接着便想到他一时冲动之下做了这样荒唐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想好怎么善后,立刻更没了心思看那些3dax设计图。

    宋衍河心里装了心事,面上也没太多好脸色,挥挥手道,“不用了,你看吧。”

    “你什么意思!”聂青岳“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一脸受伤,“你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没没没。”真不知道聂青岳是何时变成这么一颗七窍玲珑玻璃心的,宋衍河急忙补充道,“实在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所以没什么好挑的。”

    “真的?”聂青岳的表情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又问,“真的吗?说话!”

    宋衍河扪心自问了一番,聂青岳给他的,无论是吃喝还是衣物,以及身体上的满足,确实无一不是正对他胃口的,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真的,都喜欢。”

    “那我呢?”

    宋衍河笑了,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烫,道,“也喜欢。”

    聂青岳高兴地拉他过来,“那我就做主了,这一套怎么样?中国风,全红木的。”

    “本来就是你做主的事。”宋衍河朝屏幕看了看,拖动了下鼠标变换视角,“是挺好的,不过,怎么一面镜子也没有?”

    “咳,这个,风水不是说卧室不要放镜子的嘛,既然装的是中式的,那就要遵从中式的那一套讲究,这和以前欧风的那种不一样。衣帽间有镜子就行了,又不是女人还要化妆,留那么多镜子干什么。”

    宋衍河想说卧室并非不能放镜子,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又不真的是他的卧室,他多操什么心呢。

    聂青岳拿过鼠标又选择了另一个房间,搂着宋衍河的腰,道,“你看这沙发,把上面的垫子一摞,也挺软的。”

    “咳咳。”这弦外之音宋衍河岂能听不出来?干咳一声岔开话题,“装修的时候,我们住哪儿?”

    聂青岳不以为意,“公司旗下那么多酒店,想住哪间住哪间。”

    “好,那我……”

    “不对!”聂青岳忽然一摔鼠标,吓了宋衍河一个激灵。

    “怎么了?”

    “嗯……老住酒店也没意思,公司附近我记得还有套房子,我们去那儿住。就咱俩,好不好?不带别人,我照顾你就行了。”

    “你照顾我?”宋衍河如聆天书,哑然失笑道,“难道你要给我洗衣做饭?”

    “……我记得那个公寓厨房、阳台都有,如果你想看的话,也可以试试。”

    “我只是说说而已……”

    聂青岳已经按下桌上的通话键,“艾米丽,叫人把香宝路金洲的公寓收拾一下,我准备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好的,聂总。您什么时候需要?”

    “就今天吧。”

    聂青岳叫管家收拾了家里的一部分衣物先送过去,然后煞有介事地拉着宋衍河去了一家大型超市,柴米油盐酱醋茶地丢了一推车,一副好像很懂该买什么的样子。

    宋衍河拿起了其中的两罐,问道,“这两瓶都是盐,我们住不太久,不用买这么多吧,你不是说地方不大吗?能放得开吗?”

    “这粉红色的是盐?”聂青岳拿过瓶子瞧了瞧,“还真是盐。我还以为是糖呢,想着你喜欢吃甜的,可以给你做点什么甜食。”

    宋衍河有点担心,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问道,“你会做什么甜食啊?”

    路过的大婶大叔纷纷回头偷看这两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两人就这么站在超市的货架间对视了十几秒钟没有说话。

    在宋衍河真诚询问的目光注视下,聂青岳艰难地做出了回答,“凉拌西红柿,你吃吗?”

    噗。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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